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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谢猛只觉身前压力一松,砍倒一敌后转身看见上官冥焰,心中蓦的一松:“王爷!”
上官冥焰反手一挥,一道夺目的冷光之下,身前的哈朗士兵喉间溅血,颓然倒地,趁此时,剑如流星,斜掠偏锋,一篷血雨飞落,再斩一敌,他错身挡在谢猛前面。
东峡谷顶,一身墨黑劲衣的血无极望着上官冥焰挡者披靡的身影,见他一招一式华光肆意,阴鸷的眸子里慢慢弥漫起浓浓的煞气,他头也不回的紧紧盯着场中的人,手朝旁边一伸。
“拿弓箭来。”
利箭搭上银弓,血无极慢慢挑出一抹邪笑,箭头对准谷中挺峻的身影:“上官冥焰,本座就让你到地狱里做个真正的冥王!”手一松,灌入真气的锐箭飞啸而出。
朱雀率暗宫精锐骑马奔来,远远的见那支利箭破空直奔上官冥焰的胸口,狠狠的一踢马背想加速赶到他身前,她却悲哀的发现,来不及了。
“宫主!”
凄厉的一声让上官冥焰猛一转身,迅如闪电的箭矢顿时没入后背,鲜血飞溅满身。
“王爷!”谢猛惊叫着扶住踉跄前扑的上官冥焰。
与此同时,朱雀并暗宫精卫杀入,见主子受伤,暗宫属下恨急,怒急,下手快、准、狠的解决掉一个个哈朗士兵。
就在哈朗士兵吓得将要溃散之时,箭雨漫天袭来,不分敌友的射向谷中众人,哈朗士兵中箭者无数,惨叫连连。
而暗宫精卫仗剑护住周身,退守到上官冥焰身旁,上官冥焰借空抬眸往谷顶看了一眼,冷眸微深,记下了血无极那张俊美阴邪的脸。
待众人成功退出东峡谷赶回营帐时,上官冥焰已陷入昏迷。
冯竞闻讯匆匆赶来,便看见谢猛浑身是血的跪在主帅营帐前,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谢猛抬头,满脸沉痛:“将军,我…”话哽在喉口,再也说不下去。
“平日里嘱咐你多少次,多思少言,三思而行!你都做了什么?!自己去送死也就罢了,你还害死了那么多兄弟!还害得王爷身受重伤!”
谢猛性子莽撞,一根筋,本就愧疚难安,如今听冯竞怒斥,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便红着眼眶“碰碰”磕头,哽咽道:“末将知罪!末将愿以死谢罪!”
说完,猛地抽出剑便想刺入腹部,冯竞一把打落他的剑,气急败坏的恨道:“你死有什么用?!你死了就能挽回兄弟们的命?!你死了王爷就会醒来?!”
“现在王爷身受重伤,哈朗军随时都会来袭,你要还是条汉子,就给我领兵去死死的守住关口!你还怕王爷醒过来不会处罚你吗?!你…”
冯竞气得说不下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进营帐,见暗宫精卫个个脸色凝重的站作一排,而朱雀则满脸焦急的来回踱步,巨大的屏风将重伤的人和军医隔在里间,隐约只有身影移动。
“王爷怎么样了?”冯竞上前便问。
朱雀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军医郑须仁自内帐走了出来,二人一见,急忙向前异口同声的问道:“郑老,王爷(宫主)怎么样?”
郑须仁脸色略有些凝重,道:“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力道?那箭矢从后背没入,只差一点便要穿透身体了!”
朱雀一骇,脸色顿时青作一片。郑老是随军多年的老军医,医术高超,战场上伤患无数,伤势轻重也各不相同,却每每都能在郑老的手下起死回生,如今连他都这么说了,那…
“这还倒是其次,最主要是那箭上有毒!刚才箭头拔出来时我研究过了,这毒可解,但是我们随军的药材里少了川草乌和罂子粟,这两味是解王爷身上的毒必须的药材。
“我已经用药暂时抑制了毒性蔓延,但撑不了多少时间,必须尽快到鄂城的药铺去寻这种药材。”
冯竞讶道:“可是川草乌和罂子粟都是毒药啊!”
郑须仁道:“是毒,却也是药。健康之人食之,会痛苦不已,但中毒之人食之,却能以毒攻毒,只要用量合适,并无碍。”
朱雀急道:“郑老,你告诉我药量多少,我马上进城去买!”
郑须仁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桌旁,执笔快速写下药名和用量,递给朱雀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
朱雀重重的点了点头,收好那张纸,吩咐暗宫侍卫好好保护主子,便匆忙出了营帐,骑上月影,绝尘而去。
因天朝与哈朗战火重燃,鄂城作为天朝西北的第一门户,便建立起森严的防卫,任何过往车马、人口必须经过严格盘查方能进城,而朱雀凭着冯竞给她的一枚官符,还算是一路顺畅的来到城中的店铺前。
勒住马缰,朱雀利落的翻身下马,三两步跨到故台前,道:“照方子抓药,快!”
那柜上小二执起纸看了一眼,满脸堆笑道:“姑娘,真对不起,这两味药已经卖完了。”
朱雀一听,二话不说抄起纸片出了店门,匆匆赶往另一家药店,得来的却仍是类似的回答。
“哟,姑娘,真对不起,这两味药刚巧卖完了,您再到别家看看吧。”
第三家答:“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味药,小店没有了。”
第四家答:“已经卖完了。”
第五家摇摇头:“卖完了。”
第六家摆摆手:“没有了。”
第七家…
朱雀走进鄂城最后一家药铺,纸片“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右手举剑,左手握住剑柄一拔,森利剑芒横在药铺老板面前,冷冷道:“我不管你有没有,马上将这两味药给我包好!否则,我拆了你的店铺、活剥了你的人!”
药店老板胆战心惊的看了看纸上的药材,哭着道:“姑…姑娘,您…您还是剥了我吧!”
“这…这两味药,小店…实在是没有了,就…就刚才被一个客人全…全买走了,您…您就是拆了小的,也是没有啊!”
朱雀冰眸一狠,向前揪住店老板的胸襟,将他提到柜台上:“是谁买走的?!那人又去了哪里?!”
“这…这…小人不知…不知道啊!”
朱雀恨得一把将那药店掌柜推的跌坐在柜台后,抄起药纸出了店门。
站在宽阔的街道上,望着四周林立的店铺,朱雀心中充满了挫败和恐惧,冰眸隐隐掠过一丝绝望的痛楚。
全鄂城的药铺她都已经走遍了,不是说卖完了,就是没有了,她的宫主还躺在那儿等着这两味药去救命,可是她…她该怎么办?她要再到哪里去找这两味救命的药啊?
绝望和恐惧愈来愈强烈,眸子底处渐渐聚起晶莹的泪珠,就在朱雀不知所措之时,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朱雀扭头,冰盈瞳仁映出几抹熟悉的身影——青龙、白虎,还有一位玉树临风、白衣翩翩的俏公子。
“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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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烽火佳人*浴火重生:第四十八章 献计
鄂城宽阔的街道上,几匹神驹正慢慢前行,当前一人窄袖长衫,纶巾束发,从容马上带缰缓行,其人清隽文秀,胯下白马神矫如龙,一路行来,引得街上行人频频侧目,却不知是哪家翩翩少年郎。
青龙挺立马上,抬眼看了看平静似水的清颜,落眸抑去眼底一抹精锐。
三日前王妃从宫中回来,眉宇轻拢,面色微凝,却只淡淡道了一句“准了”,他们便匆匆的启程,虽然王妃并未多说什么,他却也能猜得到事情并不若想象中那么顺利。
自称奉命暗中护卫王府的御前侍卫在那一夜之后撤离了王府,那段皇家丑闻究竟有没有传到皇上耳里,可想而知,但无论如何王妃求得了御旨,顺利离开了京城。
青龙暗叹一句,心思一转,想起出发前他们本是准备了马车,却被王妃一口否决。
这一路他看着她从不会骑马到熟练的驾驭座骑,虽然比之他们平时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他看得出来为了不耽搁行程,这个柔弱却刚强的女子已尽了最大的努力。
如今终于赶到了鄂城,才算缓了马步,策马徐行。
白虎眸光一掠,见不少女子偷眼看来,星眸温雅,一片笑意:“主子如此一打扮,这一路行来,可是艳福不浅喔!”
依晴偏首,浅浅笑谑:“奈何还是魅力不足,否则怎不见你吃醋啊?”
白虎一愣:“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又不是女人!”
话刚说完,白虎猛然间顿悟,啼笑皆非的望着依晴浅笑的容颜:“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言之有理。”
依晴笑道:“这女子是生你养你之人,这小人是为你养老送终之人,你说难养不难养?”
“呵呵…”
青龙开心的看着摇头叹服的白虎,为他再一次吃瘪而乐不可支,笑完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前方街中央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朱雀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虎偏首一看,可不是朱雀?翻身下马,捉着马缰向前快走几步,唤了一声:“朱雀!”
朱雀扭头,冰盈瞳仁映出几抹熟悉的身影——青龙、白虎,还有一位玉树临风、白衣翩翩的俏公子,见到了亲人,朱雀只觉得鼻翼发酸,努力忍下胸中酸楚,快步向前。
待几人走近了,朱雀看清了眼前一身男儿装的依晴,冰眸微惊:“你…”
依晴顺着她的眸光看了看自己,淡淡一笑道:“这样出门比较方便。”
“你的眼睛…”
“已经好了。”依晴含笑望着惊讶的朱雀。
青龙问道:“朱雀,你不是该在军营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经青龙一问,朱雀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急道:“宫主受伤了,利箭刺进了后背,伤的很重。
依晴面色猛的一白,笑容凝固在唇边,青龙和白虎亦震惊不已。
“更可恨那箭上有毒,军队里少了两位解毒的药材,我按照郑老的指示到城中来买药,可是我问过了鄂城所有的药铺,都说卖完了!我…郑老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可是我…”说到最后,朱雀声音里添了一丝无措的哽咽。
依晴的心似狠狠的往下一坠,生出陡然踏落空谷的惊惧,玉手一攥,她疾步向前走,却在走了两步之后猛然停住,清眸锐利的对上白虎。
“白虎,去各个药铺问清楚,一定要查到究竟是什么人买走了这两味药!”
白虎旋即明白,领命一伸手抽走朱雀手中的药纸,赶去了药铺。
“可是没…”朱雀刚想说什么,却见依晴已抬脚急走向前,她不解的偏首看向青龙,青龙也不说什么,便直接拉住她的胳膊追向前去。
几人匆匆的赶至军营,翻身下马直奔帅帐,在帅帐门口碰到了脸色焦灼的冯竞。
四卫和暗宫众属下每次出征都会跟在上官冥焰身边,与军中士兵同吃同住,早已十分熟稔,所以青龙抱拳,一步走向前道:“冯将军!”
“青龙!”见是青龙,冯竞略感意外,偏首见他旁边随着一位白衣翩翩、眉清目秀的公子,便问道:“这位是…”
青龙稍向前,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句,冯竞一震,抬头看了依晴一眼,不敢怠慢,忙撩开军帐恭敬道:“请。”
依晴冲他微微颔首,快步走进帐内,匆匆的步伐止在床榻几步外,盈润清瞳映出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影。
挺拔的身躯因为后背受伤只能半趴在床榻上,偏向外侧的冷颜削瘦了许多,干裂的锋唇苍白无色,而裸露在外的半边后肩裹着厚厚的纱布,鲜艳的血色刺痛了依晴的双眸。
她猛的捂住唇,银牙紧咬抑制住将要滴落的眼泪,慢慢的走到床边,抚上他苍白的冷颜,轻唤了一声:“焰。”却只一声,眼泪无声的滑落。
冯竞见状,默默的退了出去。
依晴忍住心中痛楚,回头见帐中只剩下了青龙,她抹掉眼泪,起身冲青龙伸出手:“青龙,匕首借我。”
青龙精眸一晃,想说什么却顿住,双手用力一攥,抽出随身的匕首递给了依晴。
银光一闪,血珠如雨滴落在瓷碗中,青龙眼见着那瓷盅里的血面慢慢升高,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止住依晴,急道:“王妃,够了!”
依晴收回手,青龙掏出随身带着的止血良药涂在她腕间那道伤口上,一阵清凉缓了伤口的麻痛,那血渐渐被止住。
青龙小心的扶起病床上的主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伸手轻轻的捏开他的嘴,依晴便将那半碗鲜血慢慢的喂进了上官冥焰的口里。
待一切收拾妥当,依晴重又坐在床边,盈盈清眸脉脉的看着床上的人,眨也不眨,偶尔抬手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纤指摩挲在他削瘦的峻颜上,轻柔的、淡淡的留恋。
青龙见状,只觉得心口发酸,静了一下,他向前道:“王妃,您骑了几天的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刚才又失了这么多血,休息一会吧,宫主这儿我来看着。”
依晴视线不动的摇了摇头,轻轻道:“不用担心我,你去休息吧,我想静静的呆一会儿。”
青龙知说不动依晴,无奈退了出去。
走出营帐,抬头望了望广袤的天空,长舒一口气,胸中郁结渐渐淡去,青龙收回眸光,却见冯竞正与谢猛争论什么,各处士兵也迅速且有序的整队往关口钱前进,似乎事情不妙。
青龙几步向前,一把捉住冯竞的胳膊道:“怎么了?”
冯竞道:“前方探子回报,哈朗大军逼近,要强硬攻关!”
青龙面色一整,却又听见谢猛恨道:“塔昆就是看中了王爷重伤昏迷,才敢出动大军趁人之危!他奶奶的!想闯关,先放倒我再说!!”
冯竞气道:“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大是不是?!先是派人引诱你中计,又重伤了王爷,如今又要闯关,这一连串的动作一看便知是早有预谋的!若没有准备,他们怎么会轻易出动大军?!”
“再说哈朗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军队,摆明了誓死一战!王爷现在昏迷不醒,军心有些慌乱。敌军士气刚涨,我军士气低迷,以己之短攻人之长,怎么可能会赢?!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谢猛被冯竞说的面红耳赤,却又满腹怨气,便嚷道:“人家逼到家门口了,不打不行,打又不对!你说怎么办?!”
青龙眸子一利,刚想喝斥谢猛,却听背后传来一道略略低沉的嗓音。
“青龙,出了什么事?为何在此大声喧哗?”
青龙见谢猛的大嗓门终是扰到了依晴,眸光微恼,却只能如实答道:“哈朗军队逼近关口,想攻关,我们正在商讨对策。”
依晴眉心一蹙,看向青龙:“乘人之危?”
青龙点点头。却在此时,一名士兵快马来报最新军情:“哈朗军队已到东峡谷。”
东峡谷距离岭南关口只有十几公里了,青龙和冯竞相对一视,皆有些着急。依晴沉吟片刻,问道:“哈朗此次领兵的将领是谁?”
冯竞道:“表面看是木都,实际统领却是塔昆。”
依晴闻言心中一沉,这两人她都见过,木都只是一介武夫,腹中草莽,倒不足为惧,而塔昆却是心机重重,城府极深,若非有了万全准备,依他的心机,断不会贸然出兵。
可是焰作为主帅,如今昏迷不醒,多少都会影响军心,如此绝对不可硬拼,如果能让塔昆自动退兵…依晴清眸微睁,眸底倏的掠过一道清芒。
谢猛急道:“将军,打吧!末将愿立下生死状,绝不让哈朗军靠近岭南关!”
冯竞瞪他:“你还要领兄弟们去送死?”
一语道中谢猛的痛处,他猛然噤口,涨红着脸垂下头去。
依晴道:“冯将军,我这儿有一计策,或许可行。”
冯竞眼一亮道:“请赐教。”
依晴道:“撤回守关的士兵,大开关门,请君入瓮。”
“什么!那不是将岭南关白手送给哈朗吗?!你小子出的什么烂主意!”谢猛惊道。
遇到谢猛这种二楞子,脾性再好的人也会被气得把持不住,冯竞一伸脚踹向谢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依晴眸中莞尔,不在意的摇摇头道:“依你们对塔昆的了解,我们毫不防备的大开关口请他入内,他会如何?”
青龙和冯竞一怔,眼睛同时一亮,看向依晴,依晴淡淡道:“我赌他不敢进入。”
冯竞仍心有隐忧:“可是万一他敢呢?”
“看似无人守卫,自然不可能真的毫不防备,这就要劳烦冯将军看看如何在关内埋伏。暗宫侍卫个个精悍,足可以以一当百,青龙便率他们埋伏在关外,若塔昆真的入了关,冯将军攻首,青龙攻尾,内外夹击,便将他们堵在关上,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好一个内外夹击!”冯竞双手一击,激动不已,“我这就去安排!”
“冯将军!”依晴忙唤住抬脚想走的冯竞,道,“如今王爷人陷昏迷,军心不稳,总是我军不利,若塔昆不敢入关,切不可主动出击,放他们走便是。”
“末将明白!”冯竞钦佩的拱手领命下去安排了,顺手将听得云里雾里的谢猛一块领了下去。
青龙眸子里划过一抹激赏,亦拱手道:“主子,属下也去准备了。”
依晴颔首,目送青龙离开后,转身又回到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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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烽火佳人*浴火重生:第四十九章 身世
人可大聪明,不可太聪明,依晴正是算准了塔坤心机过沉,才会设下空城计,而塔坤果然徘徊在关外,不敢挥军进关,十几万大军干干的等在岭南关前,直到暮色降临。
天色渐黑,哈朗军队等了几个时辰,又累又饿,军心渐渐涣散,而塔昆又不甘到手的肥肉从眼前溜走,便命大军在距离岭南关十几里的东峡谷扎营,等到明天再挥军进关。
依晴自知若给了塔坤足够的时间,他必能想到此是一诈,于是又出一计,命青龙带暗宫侍卫悄悄潜进哈朗军中,趁哈朗军队吃饭休息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混乱之中,谢猛又率兵杀入,哈朗士兵狼狈逃回自己的营地。
且不说这厢战火纷飞,帅帐内的依晴亦是一夜未眠,上官冥焰解了毒之后本已无事,奈何箭伤太重,方入夜,他便发起了高烧,且高烧一直不退。
依晴用酒精替他擦拭了身子,又用湿毛巾敷在他的额上,反复保持清凉,如此这般一直折腾到黎明将近,上官冥焰才算退了烧,沉沉的睡去。
烧退了,依晴的心亦松了,虽觉疲惫,却了无睡意,便这样痴望着上官冥焰沉稳的睡颜一直到天亮。
清早,郑须仁携着药箱走进帐来为上官冥焰换药,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又搭脉诊了一番,确认无误,点头赞道:“嗯,烧退了,脉象也稳和了,依王爷的体质,相信很快就会复原。司磊啊,这一夜真是辛苦你了。”
依晴从军,除了亲近的几人,军中将士并不知道此事,而青龙对外只说依晴是上官冥焰在王府时的侍从,熟谙毒药,听闻王爷受伤,便将她一起带来了,而依晴亦化名为司磊,所以郑须仁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依晴松了一口气,刻意压低声音道:“郑老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郑须仁见依晴清秀的脸上略显疲态,便道:“王爷已无大碍,你一夜没睡,去休息吧。”
依晴摇头道:“我不累,您不是要为王爷换药吗?我留在这儿帮您的忙吧,顺道也可向您学些医术。”
郑须仁想起上官冥焰昏迷着,换药要有人帮忙,便不再坚持,他轻轻的扶起病床上的人,不等他吩咐,依晴便忙向前小心翼翼的拆开上官冥焰身上厚厚的绷带。
纱布一层层被剥开,覆在伤口上的药贴也被小心的揭开,殷红的血肉便翻开在眼前,依晴心口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疼了双眸,鼻翼发酸的别开视线,却似惊电迎头劈来,猛然惊愣住。
在上官冥焰右肋平滑的肌理上,赫然印着一枚银色的月牙!!
郑须仁见状,以为上官冥焰伤口恶化了,便急问:“怎么了?”
依晴似乎没听见,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一弯银色月牙,那一晚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来,叫嚷着、混乱着充斥了整个空白的大脑。
郑须仁提高声音又急道:“司磊?司磊!怎么了?”
“啊?”依晴茫然抬首,见郑老急切的望着她,猛然回过神来,慌乱的捡起不知何时掉落的药贴,“哦,我…王爷的伤口…这伤口怎么这么深?”
郑须仁松了一口气,叹道:“是啊,当初我一见也是吃了一惊,只差一点,那箭矢便要贯穿身体了!幸好王爷是练武之人,身体精壮,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先不说了,司磊啊,你打开我的药箱,拿出左边的药瓶。”
依晴无意识的挪动双腿走到桌旁,双手微微颤抖的打开药箱,拿起手边的一个药瓶,拔开瓶塞就想倒药。
“哎,司磊!不是那个瓶子,左边,你左手边那个。”
依晴慌乱的换了瓷瓶,又听到郑须仁急道:“司磊!哎呀!你怎么把药倒在旧药贴上了?那药贴用过已经不能再用了,药瓶旁边不是有一块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