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带着他们一路走过关着的包间门,忽然,前面一间包间突然打开门来,一个络腮胡的大汉走出来,大声叫道:“小二再给来一壶酒”
小二急忙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把这位夫人带进去之后就立刻给您拿酒去”
那络腮胡子看了晴鸢一眼,顿时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有点犹豫,闪闪烁烁的。
晴鸢见了不由大奇。
莫非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她对他却是毫无印象啊
对上晴鸢的眼神,大汉不由暗自叫糟,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马脚,再遮掩下去也是徒劳了。这事儿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如不跟这位福晋说清楚,万一她随口说了出去,就算他的主子没事,他也甩不脱责任,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跪了下去,说道:“奴才参见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晴鸢刚好走到他身前,顿时停下了脚步,大为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大汉老老实实答道:“回福晋的话,奴才乃是太子爷身边的侍卫,曾经见过四福晋几次,自然是认识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硬着头皮承认的原因。身为太子的贴身侍卫,总有跟这位福晋见面的时候,到时候万一被认出来,今天的事也就暴露了
晴鸢心头一个“咯噔”,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大汉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也在这儿?”
“是…”大汉还待再说,却听到房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巴鲁你在干什么?那么久了还没把酒拿来?”听那声音,明显是个太监。
名叫巴鲁的大汉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看晴鸢,咬了咬牙道:“既然四福晋也来了,是否也该进去给太子殿下打声招呼呢?”
晴鸢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于情于理,她既已知道了太子在这儿,就断没有一声不吭离去的道理但看巴鲁的神情,明显此刻的太子有些状况,自己是否该掺和进去呢?
然而还没等她作出决定,就见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面白无须、举止忸怩,男人却没有男人的气质,面容倒是清秀,却是晴鸢认得的,太子*里的总管太监许忠。
一见此人,她的心不由猛地往下一沉,知道走不掉了。
果然,许忠来到门前,瞪了巴鲁一眼,随即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对晴鸢笑道:“奴才见过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晴鸢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原来是许公公,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四爷和四福晋出宫以后,就很少见到了呢”许忠笑着说道,“难得今儿个能够在这儿碰见福晋,太子爷说了,请您过去说说话儿。”
太子有命,即使知道这样做不妥,晴鸢也是推脱不得,只得点了点头道:“既然在这儿碰上了太子,我自然应该去拜见一下的。许公公,请带路吧。”
许忠笑眯眯地说了声:“福晋请进。”便当先走了进去。晴鸢只得紧跟其后,而秋玲和高荣面面相觑,早已被这番变故弄得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够资格觐见太子,只好站在门口,心中却无故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所谓的带路不过就是几步而已。进了包间的房门,转过一个屏风,晴鸢便看到一身便装的胤礽坐在一张大桌边上,背靠着临街的栏杆,正眼神灼灼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看见晴鸢走进来,他嘴角一翘,立刻站起了身来,对晴鸢笑道:“真是巧啊,晴鸢,想不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你。”
晴鸢不敢怠慢,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两步墩身道:“参见太子爷,太子爷吉祥。”
“自家人,不必这么拘礼。”胤礽笑着说,绕过桌子,亲手扶起了她。
她的鼻间传来一阵浓郁的酒味,可见这位太子爷已经喝了不少了。再瞟了一眼桌面,上面摆着好几盘小菜,还有好几个空酒壶,小菜几乎没怎么动,酒壶却已经空空如也。
她心中不由得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够让这位一国储君、天之骄子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恍了一下神,她蓦地发现胤礽竟然还扶着自己的手没放开,不由吃了一惊,顾不得许多立刻抽出了手,下意识退了半步,这才定了定神,恭敬地说道:“晴鸢不知太子爷在这儿,未能及时前来拜见,还望太子爷恕罪。”
胤礽挑了挑眉,清楚感受到了她的躲避,于是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这话就生分了,晴鸢。毕竟我也没有敲锣打鼓说我在这儿,你又怎能猜得到?若是你真能猜得到,那我可就要担心一下了。”
一番话说得晴鸢很是心惊肉跳,也不知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来不及琢磨,就听胤礽说道:“来来来,相逢即是有缘,既然都碰见了,就一起坐下来喝杯酒吧。这会儿也到了中午了,想来你也是来这儿吃饭的,不如就跟我一块儿用膳如何?”
第一百章 借机发作
第一百章 借机发作
晴鸢不由得暗自叫苦,同时也有些忧心忡忡。
看来这胤礽真的是喝醉了,不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跟自己的弟媳孤男寡女坐在一块儿吃喝,也亏他说得出来
想了想,她强笑着说道:“太子爷的好意,晴鸢心领了。只是晴鸢并不是来吃饭的,只不过想坐坐休息一下,回头就走。晴鸢不打搅太子爷用膳了,就此告辞。”说完站起来就欲离去。
胤礽脸色一沉,试了个眼色。旁边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了晴鸢的去路。
晴鸢心中一个“咯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身后的胤礽说道:“晴鸢,既然来了,且不管原先有没有用膳的意思,有了孤的邀请,难道还想要走吗?怎么,孤就请不动你了?”
认识太子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他自称为“孤”,可见怕是他心中已经不愉到了极点,不由有些惴惴。也不知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不说,还迁怒于人,若是自己不答应,还不知这位太子爷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跟一个喝醉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晴鸢只得无奈地转过身来,说道:“既然太子有命,晴鸢遵命。”说着重又坐了下来。
胤礽这才露出了个笑容,对许忠说道:“还不快给福晋倒酒?”
许忠不敢怠慢,急忙又拿了个杯子,放在晴鸢面前,倒得满满的。
晴鸢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的酒量本就不是很好,如今又处于这么个诡异的局面。且不说孤男寡女容易惹人闲话,她必须保持清醒,更何况胤礽心情不好,万一自个儿喝醉了酒以后说错点什么,惹怒了他,岂不是冤枉?
不过好在胤礽似乎并不在意她喝多少,只是径自不停地向她举杯,自己几乎是口口干,却并不管她喝了多少、喝没喝。
如此诡异的场面,她并未因此而放心多少,反而更加有些心惊胆颤。喝酒最忌空腹,可胤礽一口饭菜都不吃,只顾着喝酒,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他现在已经有些蛮不讲理的架势了,万一喝得再醉一点,还不知会发什么酒疯呢,她可怎么脱身
无奈地看着胤礽一杯又一杯地喝,她只得柔声劝道:“太子爷,吃点儿东西吧。这样喝酒容易伤身,您是矜贵的身子,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啊”
胤礽抬起一双因为醉酒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摇摇摆摆,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不怕本…本太子乃是海…海量,这…这点酒算…算什么来,我们再…再喝”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晴鸢头大地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许忠,颇有些怨责地说道:“许公公,你看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太子爷这么喝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你还是劝劝吧。”
在她看来,许忠乃是胤礽的心腹,别人的话胤礽或许不听,但自己心腹的话总会有点作用的吧?
没想到许忠却也是一副苦瓜脸,苦笑着说道:“四福晋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都会这么发泄,若是让他发泄个够也就罢了,否则的话…”他没敢说下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晴鸢顿时愕然,难道胤礽生起气来,竟是六亲不认的么?
心里不由凭添了几许慌张,她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站起身来说道:“太子爷,我出来也有好些时候了,不早点儿回去不行。这就告辞了,您也少喝点儿,早些回去歇息去吧。”说完,也不管他反应如何,转身便向着门口走去,这次一点犹豫都没有,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就算因此得罪胤礽也在所不惜。
然而却已经迟了。
只见那两个侍卫又拦在了前面,横眉竖目的,浑然没有面对上位者的恭敬之态。她又惊又怒,正要斥责两句,却感觉身子猛地一紧,竟是被胤礽从后紧紧抱住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晴鸢浑身僵硬了一下,随即便大力挣扎起来,一边高声叫道:“太子爷,您…您喝醉了快放开我,这样不合礼数”
岂料胤礽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紧紧抱住了她不放手,一边咕咕哝哝地说道:“不…不走,喝…喝酒陪…我喝酒”
晴鸢早已吓得脸色铁青,现在只求他赶紧放开自己,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于是赶紧叫道:“好,好,我不走我陪你喝酒,放开我”
胤礽也不知是不是把这话给听进去了,倒是放开了她,却一手仍然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让挣脱,然后歪歪倒倒将她拉回了桌边,而且是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不过咫尺之间。
惊魂初定,颇为头痛地看着这位酒品不好的太子爷,她叹息着,再也不敢说话,也不敢随便动弹,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把酒当成水来喝。或许,让他快点喝个酩酊大醉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吧?瞟了一眼旁边呆立不语的许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心思,所以干脆放任胤礽去喝而丝毫不加阻止?
虚应中,胤礽的神志越来越模糊了。最近康熙帝交给他几件差事,都阴差阳错没有做好,所以今儿个就被叫去狠狠地斥责了一通。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措施,但他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又从小被康熙宠坏了,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事情?于是便闷闷不乐地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
酒有点喝多了,却正好撞见晴鸢。这些日子胤禛在康熙面前可谓大出风头,他办事缜密细心,很是得了康熙皇帝的欢心,意气风发的样子,恰好与自己的黯淡形成鲜明对照。
他一向自诩在兄弟当中是最为出色的,没想到却被胤禛抢去了风头,早就有些并不是很好的想法。如今见了晴鸢,再加上酒精作祟,便有些昏了头脑,硬是将她给留下了。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一个人喝闷酒跟有人陪着喝闷酒到底还是不同的,至少后者能够令心情稍微舒畅一点。被康熙斥责的事情他不能对任何人倾诉,丢不起那个脸,但如果能有人陪着他,多少还是有点安慰的,也因此,他的心头舒服了一点,更加不愿让晴鸢走了。
他虽然酒量不错,但这样不停地喝下去,终究还是醉倒了。看着他“噗通”一声倒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晴鸢还是暗地里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他只是纯粹拉着她喝酒而已,并未借着酒疯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否则对他或是对她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如今既然他已经醉得睡着了,想来之后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她站起身,对许忠说道:“许公公,太子爷喝醉了,你还是赶紧带他回去休息比较好吧。”
许忠似乎也很是松了口气,赶紧躬身说道:“福晋说的是,奴才这就扶太子爷回去。”顿了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道,“福晋一直陪着太子,想必也很累了,福晋今日的一片善举,奴才感激不尽。奴才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您若是有事,就请先行一步吧。”
晴鸢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掺和的,尽管有些好奇,但只要一想到知道得越多、麻烦就越多,她立时便也打起了退堂鼓,有些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去知道的好,以免影响了自己平静闲适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微微笑了笑,道:“太子爷乃是储君,能够为他略尽绵薄之力乃是我的荣幸,许公公太客气了。太子就有劳你照顾,我先告辞了。”
许忠忙道:“福晋言重了,这本就是奴才分内的事情,自当尽心尽力。福晋好走,奴才还要照顾太子爷,就不远送了。”
晴鸢赶紧说道:“不必不必,我自己走就好了。”说完,赶紧大步走了出去。
这回总算没人拦着了,她一脚跨出门口,顿时竟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看了看同样也是松了口大气的秋玲和高荣,放松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走吧。”
三人不敢停留,赶紧一溜烟儿地跑出了这家酒楼,然后惶惶然走到约定的地点,坐上车,吩咐车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四贝勒府。
直到此刻,晴鸢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来。一放松,顿时觉得背心凉飕飕的,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镇定,早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秋玲看着她,又惊又愧,哽咽着说道:“福晋…都是奴婢的错,要不是奴婢想要去走走,您也不会…”
“别说了。”晴鸢打断了她,脸色很是有些难看,道,“这是我的决定,与你何干?是我自己疏忽了,才会惹出这个麻烦来…高总管”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叫道。
高荣就在马车边上,急忙凑了过来,道:“奴才在,福晋有何吩咐?”
晴鸢暗沉着脸,看着秋玲和高荣,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严,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今儿个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严重性。回去之后,都把自己的嘴巴管住了,谁也不许走漏半点风声。若是被我听到随便只言片语,你们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秋玲和高荣一愣,脸色同时一变,赶紧说道:“奴才明白,一定不会乱说的,否则任由福晋处置”
晴鸢脸上阴晴不定,怔然半晌,叹了口气道:“知道就好。别忘了你们今日说过的话”
第一百零一章 生财之道
第一百零一章 生财之道
回到家中,晴鸢的表情还是很难看,高荣和秋玲知道底细,也不敢打搅,任她在房里呆呆坐了半晌,这才将被胤礽吓跑的三魂六魄给勉强收了回来。等到胤禛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再也看不出半点端倪。
“今儿个你出去了?”胤禛看着她一身外出的行头,问道。
她这才发现光顾着调整心情去了,竟然忘记了换衣服,不由暗自有些懊恼。不过单就出门这件事情来说,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于是笑了笑,点点头道:“是。妾身想着许久没回家看看了,所以就回去转了转,陪额娘说了几句话。后来又去了城外的庄子里,看了下情况,然后便回来了。”
胤禛不疑有他,想了想说道:“说起来,成亲之后,我跟费扬古大人在朝中经常见到,倒是姜佳夫人却还未见过,也该找个时候上门拜访一下才是。这样吧,找个时间,你我一同去看看。”
晴鸢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顿时心中有些感动。虽然她的双亲是他的岳父岳母,但在皇家讲究的是出身地位,他是皇子,他们是臣民,他们见着了他,那是得下跪的因此从本质上讲,费扬古夫妇和胤禛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并未改变,若是费扬古夫妇前来拜见胤禛还说得过去,他如今主动提出前去拜望他们,却是额外的恩赏了。
不过这是给她娘家长脸的事情,尤其对她父兄在朝廷中的地位有着很大的影响,她自然不会拒绝,于是笑着说道:“妾身先替阿玛、额娘多谢爷了。爷若有心要去,待妾身先跟阿玛、额娘说一声,以免到时候招待不周,落了皇家的面子。”
胤禛点了点头,并没有异议,此事就此抵定。
喝了口茶,他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说你去查看了田庄的情形,如何?”
晴鸢笑了笑,道:“妾身去看过了,那里的田地都很不错,收获的时候想来能有很好的收成。如今那庄子里还是沿用原来的管事之人,妾身瞧着也没什么不好,咱们暂时也没什么可用的人手,就只好先将就着了。待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若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再做调整。”
胤禛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倒也是实话。我们毕竟根底尚浅,也没有自己的心腹,以后这方面可得多花点心思培养一下,像田庄这种地方可不能疏忽,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自古以来田地就是人们养身立命的根本,晴鸢自是知道其中的重要,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爷说的是,这事儿妾身自会抓紧。不过…”她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胤禛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喜欢她这番做派,“你一向都是干净爽利的人,别学了其他人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这可不像你。”
被他这么一说,晴鸢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爷,妾身今儿个才知道,咱们库房里的银钱已经不多了,维持日常开支虽还过得去,却应付不了其他的事情,妾身琢磨着,咱们是不是也得想点儿别的办法来解决一下银钱方面的问题?”
胤禛顿时明白了晴鸢的意思。
作为皇子,虽然每个月都会得到一笔固定的收入,也许在一般人家看来,足够他们一年的生活开销,但在皇子家中,却是远远不够的。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且不说下人们的例俸,就是他们自己,吃穿用度哪样不需要钱?虽然康熙帝力行节俭,但在皇族中太过寒酸也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更何况为了维持皇室的体面,面子上的功夫是万万不能疏忽的于是皇室宗亲们变着方儿地突出自己,奢华的风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表面上的节俭只不过是用来掩饰奢靡的一层遮羞布而已,就连康熙帝都一清二楚,只是法不责众,他也是无可奈何罢了。
如此一来,那点微薄的俸禄就绝对不够用了更别说方才他所说的要培养亲信,一个府邸想要开枝散叶、发展壮大,更是没钱便办不成的事儿,人都是现实的,若不能拿到足够的利益谁会替你卖命?
这个问题可不是胤禛一家独有的,基本上所有的达官贵人们都面临同样的窘境。因此在大清朝里,除了摆在台面上的那些收入以外,各家各户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自都有着自家的营生,通过别的途径来获取钱财。晴鸢的意思,就是在田庄之外,另外想办法生财
对此他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只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生财却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事儿到并无不可。不过想个什么其他的办法,却得要拿捏好了,可不能留下把柄给别人,惹祸上身。”
晴鸢笑着说道:“这点妾身自然明白。不管是什么法子,终归是要以别人的名义去做的,表面上可跟咱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绝对不会让人拿住了短处。”
胤禛笑了笑,看着她道:“你办事一向稳妥,我自是放心的。不过听你的口气,倒是已经有了主意似的?”
晴鸢抿嘴笑道:“想法倒是有一个,还需要爷给帮忙参详参详,看看究竟合不合适。”
胤禛被她说得起了兴致,往靠墩儿上一靠,说道:“说来听听。”
晴鸢坐在他身边,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妾身想着,咱们是不是开一家客栈?”
胤禛一愣,这还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客栈这东西,北京城里多得是,竞争颇大,想要靠这个挣钱似乎有点不是很靠谱啊
他怪异地看了晴鸢一眼,说道:“按说,照你这字面上的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凡是你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必定有些其他的含义,你且说说,打算怎么去经营这家客栈?”
晴鸢撇了撇嘴,他这话是夸她还是贬她啊?
然而不得不说,他对她的了解也算是透彻的。面对如此大的竞争,她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跟别人一模一样的客栈上,既然决定要另辟财源了,就得想个别出心裁的点子,能够在最大的范围内带来最多的收益,才能符合他们的需要。而这种事情,她虽然不懂,但对郭佳玉而言,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过,就算郭佳玉的记忆中有千百种方法,晴鸢还是得首先考虑实用性问题。不是每个方法都适用于现在的四贝勒府,有些甚至是凭现在的生活技术水平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必须排除在外。而就算是能办到的,考虑到他们现在根基尚浅,资金有限,也有着诸多限制,于是又有一批点子被否决,剩下可供选择的方法其实并不算多。
人的一辈子,不外乎衣、食、住、行四样,从这上面下功夫总是没错的。衣服方面,现在各家各户基本都是自个儿做衣服穿,并没有郭佳玉那个时代那么发达的时装产业,所以基本可以不予考虑。行这方面,倒不是不可以做,然而涉及到各种机械铸造方面的问题,技术含量太大,并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她衡量再三,目前还没有从事的本钱,所以也只能放弃。剩下的就只有食和住两样,但其实在如今的大清朝,酒楼和客栈都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对成熟的水平,京城中也已经形成了一套固有的格局,想要在竞争激烈的京城站住脚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