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忙跪下说道:“奴才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当不得福晋如此赞誉。日后奴才自当尽心尽力,为爷和福晋分忧解难”
晴鸢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今儿个就先到这儿吧。在爷和我正式搬进来之前,你要让他们彻彻底底地收拾妥当,回头我自会派人来检查,若出了半点儿纰漏,就算我饶得了你,爷也饶你不得你可听仔细了?”
高荣道:“奴才明白了,请福晋放心,奴才必将仔仔细细、做到最好,绝不会出半点儿纰漏”
晴鸢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去做你的吧,不用在这儿守着了。另外,派人去八贝勒府看看,八福晋要走了没有?”
高荣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秋玲见他走远,这才笑着对晴鸢道:“主子,奴婢看这高公公倒是个办事牢靠的人,当是信得过的。”
晴鸢笑了笑,并不说话。
一个人的本事高不高,或者可以一眼看出来,但忠奸与否却不是轻易可以判断的。所谓日久见人心,等日后相处多了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坐了一阵,忽听外面一阵喧哗,她刚诧异地看出去,就见琪歆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苦笑的高荣,不由忍俊不禁。
“四嫂,你可看过你的府邸了?”琪歆还没走进屋呢,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晴鸢笑着挥了挥手,让高荣退了下去,然后迎上前道:“看过了,你呢?”拉着她的手,又道,“看你这模样,定是很满意了”
琪歆笑着说道:“是啊,我可没想到会修得那么漂亮,你呢,四嫂,四贝勒府也一定很漂亮吧?”
晴鸢笑道:“瞧你说的,咱们两家不是一块儿修的吗?你瞧见你家的就等于见着我家了。”
琪歆睁大了眼睛,说道:“四嫂,这四阿哥府修建的时候,可是征求了阿哥们的意思的,四阿哥的想法怎么可能跟八阿哥一样呢?”
晴鸢一愣,却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没想到如此美轮美奂的一处宅院,竟然是出自那个给人清冷淡漠印象的四阿哥胤禛
恍惚了那么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便让你看看我这边的府邸,不过你也要让我看看你的才行。”
妯娌俩于是互相参看了各自的府邸,这才嘻嘻哈哈打闹着回宫去了。
回到宫中,晴鸢便瘫倒在床上,实在是累极了,连嫡福晋的架势都顾不得端了。
眯了一会儿眼,便听到胤禛回来的声音,她急忙坐起来,还没站起身,便见胤禛快步走了进来。
看见晴鸢好好的坐在床上,他松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听人说你回来就睡到了床上,哪里不舒服?”
晴鸢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倒不是不舒服,只是累极了,所以躺下歇会儿。”
胤禛皱了皱眉头道:“不是去看宅子么?怎么会这么累?”
晴鸢笑道:“还不是琪歆,刚要走的时候她偏要去看我们的宅子,随后又去看了她家的宅子,所以便有些累了。”
胤禛仍旧紧皱着眉头,说道:“胤禩家的那口子,有时候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你倒不必处处将就她,该拒绝的时候就不该心软。”
晴鸢道:“爷的意思妾身明白。不过琪歆毕竟跟妾身是妯娌,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是不要交恶的好,反正逛逛又没什么大碍,没的因此扫了她的兴,惹得彼此不快。再说,她不过是年纪太轻而已,今后总会慢慢稳重起来的。”
胤禛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感慨地说道:“同样的年纪,你却是比她老成多了。”
晴鸢抿嘴笑道:“爷说这话,是夸妾身呢,还是贬妾身呢?”
胤禛失笑,哑然地摇摇头。
过了几日,选了个良辰吉日,胤禛并晴鸢、宋氏三人,经过了一系列繁复的仪式,终于住进了期待已久的新居。
中国人搬家本就复杂,皇子的居所需要讲究的东西更多,因此不过搬家而已,却足足折腾了一天,三人都有些累了,晚饭过后便各自睡下。第二日起来,胤禛照常上差去了,晴鸢则将宋氏请了过来,又叫了高荣,将一众下人聚集起来。
宋氏很是有些忐忑不安。自从晴鸢进门以来,甚少与她见面,就连每日的请安都给取消了,颇有些将她冷落在一旁的味道。她原以为这是大妇的嫉妒,还思忖着该如何才能破除这个局,至少不能让晴鸢借机将她与胤禛彻底隔离开来,没想到今日却被特意叫来这大庭广众之下,深恐是自己的小小心思败露,自是惴惴不安。
见人都到了,晴鸢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盅,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道:“昨儿个大家都累了,也就没来得及跟你们交待。”看了看神色不宁的宋氏,她的嘴角微微一弯,接着说道,“高总管,今儿个把你们都叫来,就是让你们认认主子。从今往后,咱们这府里,除了爷跟我以外,还有这位,是宋格格,也是你们的主子,都要按规矩侍奉,若是出了半点岔子,我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高荣看了晴鸢一眼,他明明记得宋氏不过是个姑娘,此时却听晴鸢说是格格,心中难免诧异。不过他才不会因此而去质疑主子的话,反倒当先向宋氏打了个千儿道:“奴才参见宋格格。”
一众下人们也都齐齐行礼,道:“参见宋格格,宋格格吉祥。”
第八十九章 人情
第八十九章 人情
宋氏此刻真是惊喜莫名。她怎么也没想到晴鸢如此兴师动众,竟是为了将自己介绍给众人,更没想到自己突然就变成了格格,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太过震惊与惊喜,以至于她半晌没有回过神来。高荣和一众下人们跪了一阵,却没听到一点声响,不由奇怪地偷偷瞟了她一眼,自是将她的失神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心中却是看轻了一截。
“宋妹妹?”晴鸢轻轻叫了一声,终于唤醒了她的神智。
她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立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歉然地笑笑,看着晴鸢,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说道:“嫡福晋,这…这可怎么使得?奴婢不是格格,怎敢越级享受格格的待遇?”
晴鸢却笑道:“宋妹妹不必担心,这事儿我已经跟爷说过了,你侍奉爷多年,劳苦功高,如今爷已经封了贝勒,又分了府,也该是给你一个恰当的地位的时候了。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爷都看在眼里,也不会忘记,你就放心吧。”
宋氏默默地听着,心底五味杂陈,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陪伴胤禛多年,自然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提出这事儿的,八成还是晴鸢的主意。
自然,她对于自己能够晋位格格,自此便有资格列入皇族的玉牒,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可一想到这毕竟是晴鸢的功劳,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无动于衷,反倒是自己的情敌为自己争取到了应得的地位,这样的情形怕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吧?
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道:“婢妾多谢嫡福晋,嫡福晋的恩情,婢妾没齿难忘”
这一说,等于是承下了晴鸢的人情,晴鸢微微一笑,道:“宋妹妹这话说的,应该多谢爷才是。”
宋氏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笑说:“是,多谢爷和嫡福晋。”旋又对着已经跪了许久的众人说道,“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敢站起身来。
宋氏毕竟是在皇宫内院中生存多年的人,即使有着一时的失神,也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过来。眼看着众人的神色,便知自己方才的行为已经叫人小觑了,顿时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悦。之前她在宫里,不过是个姑娘而已,周围几乎都是主子,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看着人的脸色过日子,甚至连一些受宠的奴才也不敢得罪。如今出了宫,又成了高一等的格格,心态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着众人的眼色也不禁带上了些高高在上。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高总管,今儿个来的仓促,来不及准备什么东西,回头你到我房里来,把我准备的赏给大家喝茶的东西都拿去,不多,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高荣谦卑地笑笑,说道:“格格厚赐,奴才们感激不尽。”
宋氏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但正因如此,却反倒惹得人捉摸不透,忌惮起来。
晴鸢一直冷眼旁观着。她虽让宋氏晋升为格格,却没有义务为她承揽下收拢人心的活计,主子不是人人都能做、都能做好的,她给了这个机会,能否抓住却要看本人的本事,她也正好可以看看宋氏的本事。
眼见宋氏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得到了极大的收效,她不由得也在心内暗中叹服。此时,笑了笑,恰到好处地插进话来,说道:“宋妹妹,按照规矩,你既已经是格格,便可有自个儿的院落。我已经让高总管收拾了一处出来,以后你就住那儿吧。还有,按照规制,你还当有一个大丫头、两个粗使丫头,一个嬷嬷,回头高总管也会给你送去。”
宋氏感激涕零道:“多谢嫡福晋。”
晴鸢笑道:“这都是你该得的,说什么谢?”旋又对高荣说道,“高总管,回头多送几个让宋格格瞧瞧,总要挑个她称心如意的才好。”
高荣忙恭敬地应下了。
晴鸢摆了摆手道:“好了,就这么着吧,都散了吧。宋妹妹,就让高总管派人带你过去院子里,你且看看,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来跟我说。”
宋氏确也有些心急难耐了,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如此,婢妾就不打搅嫡福晋休息了,婢妾告退。”
从正院里告辞出来,宋氏按捺下期待兴奋的心情,对高荣说道:“要麻烦高总管了。”
高荣忙道:“不敢当,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宋格格请随奴才来。”说着将宋氏引到了她的新住所。
宋氏打量着属于自己的院子,并不大,却干净整洁,什么都有,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由得心情澎湃。不过她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儿,却仍旧按捺住了,对贴身的丫鬟洛双使了个眼色。洛双会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塞给了高荣。
高荣自是不敢乱收,宋氏却笑道:“高总管,这院子我很喜欢,难得你将此地收拾得如此干净,这些都是赏你的。至于迁居后的犒赏,那是另外的,与此并不相干。”
高荣听了,这才收了下来,只是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笑着说道:“格格能够喜欢这儿,这是奴才的荣幸格格您先歇着,奴才这就去吩咐几个丫头嬷嬷过来,您慢慢选,合适的就留下来,不合适的奴才再给您找去。”
宋氏笑着点点头道:“有劳高总管了。”
高荣连道不敢,然后便出去了。
宋氏又使了个眼色,洛双急忙陪着高荣直到院门口,这才转头回来。
宋氏已经走进了屋子,坐在炕上,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洛双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托着一壶茶,给她斟了一杯后,笑着站在了一旁,看见宋氏似乎已经从激动、兴奋的情形中走了出来,变得有些沉凝,不由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能够成为格格,不是您梦寐以求的事情么?怎么今儿个实现了,您倒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宋氏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不过是格格而已,本就是我应得的,又何必太过高兴?”
洛双眼珠一转,笑道:“这倒是,这些年主子您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这格格的位子,早就应该是您的。我看嫡福晋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您在爷心里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倒也不至于怠慢了您。”
宋氏冷冷一笑,道:“知情识趣?倒也未必。这不过是她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能够成为皇子福晋,岂会是省油的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进门还不到一个月,却能将爷抓得紧紧的,让其他的阿哥、福晋们挑不出错处来,可见也是个厉害的,今后慢慢才能看出她的真面目来。至于爷…”她凄然一笑,喃喃说道,“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主子,您说什么?”她的声音低得连近在咫尺的洛双都没听见,不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她笑了笑,压下心思,然后说道,“你将我的首饰盒拿过来,我挑些东西拿去变卖了,好给府里的下人打赏。”
洛双应了一声,拿过首饰盒,却道:“主子,这么些年,您存下这些东西实属不易,又何必如此破费?”
宋氏叹了口气,道:“如不这样做,我以后如何在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洛双一愣,顿时也不说话了。
主仆俩正选着,忽听外面有人说道:“禀宋格格,奴婢奉嫡福晋之命,给宋格格送礼物来了。”
宋氏一愣,示意洛双赶紧收起了首饰盒,这才说道:“进来吧。”
一个丫鬟捧着一个大漆盘走了进来,先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禀宋格格,福晋派奴婢送来这些,祝您迁入新居。福晋说了,格格的晋封已经求了爷,近日就会办妥,届时再给格格庆祝,请格格稍安勿躁。这些东西不过是小小心意,请格格万勿推辞。”
宋氏听了,忙笑道:“难得嫡福晋有心,请转告嫡福晋,婢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丫鬟将漆盘交给洛双之后,行礼离去。洛双将漆盘放到炕桌上,打开来,却是几张银票,并一些散碎银子。
主仆俩算了算,统共竟然有数百两之多,不由得面面相觑。
宋氏叹了口气,道:“难怪人人都对她赞誉有加,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思,即使明知她是敌人,却也令人不得不佩服。”
洛双有些莫明地看着她,问道:“主子,何出此言啊?”
宋氏叹道:“你看这些银子和银票,显然是她送来给我们解燃眉之急的。她知道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变相地资助于我。”
洛双顿时无语,沉默了好一阵,才又说道:“主子,那您还收下?这不是欠了她的人情了吗?”
宋氏苦笑一声,道:“不收行吗?这是她的赏赐,不收就是驳了她的面子,必会得罪了她。况且咱们现在确实需要,顺水推舟收下来倒也并无不可,以后再偿了她这情也就罢了。”
听了这话,洛双便将漆盘收了起来,只待稍时让人拿去兑现了银票,便可打赏给下人们。
第九十章 胤禩的礼物
第九十章 胤禩的礼物
却说高荣回到正院,进屋拜见了晴鸢。
晴鸢淡淡地问道:“宋格格那里都安置好了?”
高荣毕恭毕敬答道:“回嫡福晋的话,都安置好了。不过宋格格院里加派的人手倒还没选定,奴才想着先来回了您的话儿,回头再去安排。”
晴鸢点了点头,道:“很好。宋格格都说了什么?”
高荣不敢怠慢,急忙将方才宋氏与他的对话,包括那些打赏,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晴鸢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末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很好。你且做你的事儿去吧,至于宋格格给你的赏赐,那都是她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用不着拿出来了。”
高荣心领神会,道了声谢之后,便退下办事儿去了。
晴鸢方坐了一会儿,便听到下人来报,八贝勒爷来了。
她愣了一下,胤禩这时候来做什么?胤禛出去上差去了,他应当也是如此才对,却为何会来到家里?
虽然惊奇,但她还是赶紧让人将他请到了前面客厅,自己整了整衣服,便也带着秋玲走了出去。
刚到客厅,便看到胤禩背着手,在周围四处打量着。她轻咳了一声,故意引起了胤禩的注意,然后才笑着走了进去。
“八爷吉祥。”她笑着福了福,道,“八爷不是应该在衙门里办公么?怎会突然来到家里?四爷可还没回来呢”
胤禩笑着说道:“今儿个出门,得了一个好东西,想着还没送你迁居礼物,便过来了。”
晴鸢笑了笑道:“八爷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两家就在隔壁,随时过来都行,何必急在一时?再说了,咱们昨儿个同时搬府,你们的贺礼我们都还没送过去,倒是劳你先送过来,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胤禩似笑非笑看着她,道:“给四贝勒府的礼物,都是琪歆做主,我可不掺合。这东西是送给你的,我自然要亲自送来。”
晴鸢一惊,一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胤禩却不等她反应过来,挥了挥手,便有下人捧上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打开来。
胤禩笑道:“这是我偶尔得来的,极品血燕,你吃了正好,便想着给你拿来。”
晴鸢暗地里皱了皱眉头,道:“八爷这是何苦?这好东西,不知琪歆妹妹有没有?你当先给她送去才是。”
胤禩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晴鸢,你怎的这般生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这东西是我诚心送你,你收下不就行了?”
晴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看着那盒血燕,心里只想叹气。
胤禩微微弯起嘴角,柔声道:“晴鸢,别想这么多,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琪歆那儿我还有别的东西给她,这个你就收着。你是我的嫂子不假,可咱们之前就已经是朋友了,不是么?朋友之间的礼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相信就算四哥知道了也会这么想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晴鸢倒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胤禩的举动虽说有些出格,却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大光明的行事,若是拒绝,反倒显得她自己心中有鬼了。
她笑了笑,索性放开了,大方说道:“好吧,既然八爷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多谢八爷了。”
胤禩满意地笑笑,说道:“这就对了。好了,我也该走了,你歇着吧。”
“送八爷。”晴鸢没有挽留,笑着目送胤禩离去。
待胤禩的背影消失,晴鸢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着桌上的血燕,眉头又皱到了一块儿。
秋玲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问道:“主子,这…真的能收吗?”
晴鸢叹了口气,道:“不收又怎么办呢?他如此这般冠冕堂皇地送来,怕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收不收咱们都说不清楚,不收反倒怕还会与他交恶,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如今收下来,多少也显得咱们心怀坦荡,只是…”
“只是什么?”秋玲不解地问道。
晴鸢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虽说自己坦坦荡荡,可胤禛和琪歆会怎么想,却不是自己能够揣测的。而胤禩,他这番做作目的又是为何?实在是琢磨不透啊
吩咐人收起了血燕,她回到后院,正巧碰上高荣前来回话,她此时心烦意乱,也没什么管事的心思,随意地问道:“宋格格那儿的人都定下了?”
“是。”高荣道,他善于察言观色,自是看出晴鸢的情绪不佳,顿时也不敢拖延,赶紧说道,“奴才把人给宋格格送去,她留下了一个二等丫鬟,两个粗使丫头,一个老嬷嬷,除了老嬷嬷外,都是外面刚买进来的人,家生子一个都没留下。”
晴鸢笑了笑,道:“她倒是仔细。罢了,就这样吧,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高荣瞅了她一眼,道:“奴才不过是尽了本分,不敢说辛苦。福晋身为掌家之人,每日那才叫辛劳,奴才但凡能够为您稍微分忧解难,便也心满意足了”
晴鸢看了看他,笑道:“你的一番忠心,我是知道的。好好做下去,爷和我必不会亏待了你。”
高荣神色恭谨地道:“奴才不敢讨赏,但必会尽心做好份内之事。”瞟了一眼晴鸢,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福晋,咱家分到的田庄,就在城外不远处,您…是否需要过去瞧瞧?”
晴鸢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回事来。胤禛晋封之后,按例是会实封田地的,除开他的俸禄,这也是他们这一家子正儿八经的收入来源,自是不能马虎。只是今儿个闹出胤禩的事儿,她却也没有了走动的心思,只是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明儿再说吧。”
看着高荣应命出去,她却又突然叫住了他,道:“传令下去,我这几日劳累过度,身子有些不适,一律不见外客,无论是谁来都不必通传。”
“喳。”高荣虽然心下奇怪,脸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晴鸢叹了口气,歪倒在炕上。没想到她自诩聪明,却也有被逼得装病不出的一天
到了晚上,胤禛回到家中,却不见晴鸢的身影,问起来,才知自从下午开始她就没走出过屋子,不由纳闷儿地走进后院。
迈进正院儿里屋,刚到门口,便跟晴鸢撞个正着。晴鸢吓了一跳,赶紧蹲安行礼道:“妾身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祥。”
胤禛一把扶起了她,关切地问道:“听下人说你今儿个下午都没出去,这是怎么回事儿?哪儿不舒服?”
晴鸢笑道:“没什么不舒服,只是有些乏了,所以就在屋子里歇了会儿。爷快请坐。”让了胤禛在炕席上坐下,又亲手给他递上一杯茶,这才问道,“爷今儿个上差可还顺利?”
胤禛点点头道:“一如往常。”
晴鸢笑了笑说:“今儿个八爷倒是来了呢,还给妾身送了一盒极品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