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绶红着眼睛进来,行礼问安,康熙叫起之后,他也不起来,直接往地上的一跪,闷声道:“皇上,奴才要休妻!”
好嘛,你们都商量好的是吧,全赶今天要休老婆!康熙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听着延绶说话鼻音很重,一听就知道必是哭过的,想来还有几分慈父之心,康熙早就把镇纸扔过去了!他就算是认定了瑞欣一事,延绶的老婆纳喇氏要负主要责任,可是延绶本人也不能说一点错处都没有。想着延绶夫妻失了女儿,与他们已是最大的处罚,康熙这才没提后续的处罚。要不就凭他们家发生的事,一准都被拍的扁扁的。
康熙自认为已经很宽容了,却不想有人蹬鼻子上脸,自己来找骂!他平平淡淡的问:“休妻!为什么!”
“皇上想必已经知道了,那个愚妇给奴才的闺女裹脚,生生的把她害死了。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个毒妇比畜生还不如!奴才一定得休了她,给我那苦命的女儿报仇!”瑞欣是他的头一个孩子,虽是女儿,也曾百般疼爱,如今突然去了,延绶还是真的伤心的。
康熙端起茶杯,慢慢的啜了口茶,才缓缓开口:“你事先不知道么?”
“皇上明鉴,奴才确实不知。若是知道,断不许她如此残害女儿。”延绶就差没指天发誓说明自己不知情了。
“再好好想想,你就一点过错没有么?”延绶的伤心不假,冲着他还有父爱这点,康熙决定给他次机会。
延绶迷惑了,他老婆把女儿害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有什么错?可是皇上问了呀,回答就要慎重,他想了半天,还没是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悄悄抬头,偷眼看了看康熙的表情:嗯,很平和,没有什么动怒的前兆,便小心的说:“回皇上的话,奴才想了又想,并未发现自己错在何处,请皇上指点。”
康熙微微一笑,“你这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了?”
“是,奴才不知错在何处。”
“好,朕问你,你给瑞欣选定的人家,其子品性如何?”
延绶一愣,皇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实的回话:“明哲是奴才母亲的侄孙,是个老实上进的好孩子。”
“哦…朕怎么听说,其人颇风流,尤爱裹足的女子,这点到是与你很像,想必平日里翁婿两个,就很有话聊吧?”康熙非常不满意,他知道宗室里有些人仗着自己是黄带子,并不那么听话。只是他想着都是一个祖宗的,平日里小错什么的,只要不闹得太过格,就睁一眼闭一眼。谁想到,他宽容了,这些人也越发的得意起来,真以为他们瞒得够好,做下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么!
“呃…”被康熙当面点明自己私下里的爱好,延绶脸有些红,他老着脸跟康熙说:“不怕皇上笑话,奴才是有那么一些见不得人的喜好!”
康熙啪的一拍桌子,“你那个准女婿也跟你一个喜好吧?你也知道那是个见不得人的喜好,还给自己闺女选了这个么私德有亏的丈夫!你愧为人父!”
延绶全没想到康熙居然为点生气,他讪讪的道:“这个…这个…男人风流点也不算大错吧!”
“哼…”康熙也懒得就这点跟他多说,冷冷的哼了一声。
当下让延绶冷汗出了一身,他忘了,见下这位皇帝最是讨厌男人风流的,他的至理明言就是,风流好色的男人担不起重任,必定坏事!
“朕三令五申,不许女人缠足,你们偏偏把裹了小脚的女人弄府里去,想着朕必不会为女人申斥尔等是吧!”弄就弄了,到是把老婆哄好啊,别让她们三天两头起刺儿,这样间接受苦的是朕好不好!
“奴才决不敢有此想法!”延绶连连磕头,现在害怕,当初他就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宗室,一般姓爱新觉罗,跟皇帝可是一个祖宗的,他还能因为几个女人骂咱们?其时延绶现在还疑惑呢,皇上问的这些话,跟他要休妻有什么必要关系么?
康熙一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冷冷的说:“你媳妇跟皇后说了,不喜欢你给瑞欣选的丈夫,劝你又不听。不想女儿像她一般,嫁人之后受冷落,这才给女儿缠的足。”
“还不都是她生不出儿子,奴才这才…”延绶话说了一半,进行不下去了,其时这就是个人爱好的问题,他看他老婆就是没感觉,一看姨娘的小脚,就老兴奋了。只是这话不好跟康熙明讲,只能挑了理由说明一下。“再说,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女儿,那家敢怠慢!”
毓秀早就醒了,在里间听了好半天的壁角,到这里的时候,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挑帘出来,笑着问:“如果本宫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夫妻成亲十五年,只得了一女。本宫也曾让太医给你媳妇诊了脉,并无生育方面的问题,可怎么就再也生不出孩子呢?”
一个月去睡他媳妇一次就不错了,能生出一个来都很难得了。延绶没想到皇后也在,他心里这个纠结,天底下最重视嫡妻待遇的皇后娘娘在,难怪皇上非要挑他的错儿呢!
毓秀待要再言,外间梁九功又进来了,“皇上、娘娘,延绶贝子的福晋纳喇氏自缢身亡了。”
“什么,你说纳喇氏死了?”毓秀有些站不稳,扶了一下桌子,心里突突的跳。也是啊,丈夫指不上,全部的重心都在女儿身上,如今女儿又被她害得一命归西,能活得下去才鬼了。她刚才居然没有想到这点,真是猪脑子!两条人命,转瞬间就没有了,其中一条还是因为她的疏忽,毓秀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康熙见毓秀脸色十分不好,连忙起身扶她到椅子上坐下,焦心的问:“秀儿,你怎么了?”
“表哥,我没事,只是冷不防听了延绶他媳妇没了,有些心慌而已。”毓秀已经滴下泪来,她略带嘲讽的对延绶说:“这回好了,不用你休,她自己死了。你也少了个黄脸婆在家碍眼,自此可以逍遥自在,想做就做什么!升官发财死老婆,男人的三大喜事啊,你回家得好好庆祝一下,这媳妇死得真是时候,给你省了多少麻烦!”
“秀儿。”康熙见毓秀情绪很不稳定,拍了拍她的手,“你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
“表哥,我只是想,咱们女人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怀不了孕是咱们的错,生不出儿子是咱们的错,教不好孩子还是咱们的错儿,其时咱们错就错在不该生为女儿身。瑞欣死得好,早死早了,省得将来受苦受累,却落了一身埋怨和伤心才死。但愿她们母女,来生那怕是变朵花,还是成根草,都好过再做女人。”她越说越伤心,想到自己成亲三年,未有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她。就为了她独占自己的丈夫,天下间的人说起她,用词就没好过,连她重病时,娘家首先想到的趁着她没死的时候,送进个女儿来固宠,以防她死了,康熙对佟家疏远了。越想越伤心,她抬手捶了康熙好几下,“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什么错儿都往女人身上推!明明是昏君误国,偏要说是红颜祸水,明明是你们喜好美色,却偏说要是为了广延子嗣!什么话都是你们自己说,从来不许我们女人为自己辩解一句…”
毓秀这一暴发,让屋里的人都傻了。康熙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搂了她进怀里,轻轻哄道:“好秀儿不哭,都是表哥不好,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以后再也不会了。”
好吧,延绶死命的把身子一缩再缩,直接给自己**掌,让你沉不住气,让你得瑟,非要抢着今天来见皇上,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其时此次不只是延绶进宫了,连他娘瓜尔佳氏也出动了,她是来见毓秀的。内外命妇都在皇后的管辖范围内,若是皇后不许她儿子休妻,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她早看这个生不出孙子,又占着儿子正妻之位的女人不顺眼了,这回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瓜尔佳氏递了牌子,不出意外,最少得等上一天,明天才有信儿。趁着儿子进宫请示的空儿,她把纳喇氏给好好骂了一顿,又说:“我儿已进宫请旨去了,必要休了你这个毒妇!”骂够走了没多久,纳喇氏就死了。瓜尔佳氏一得了消息,呆了一呆,接着坐在屋里就骂,“这该死的丧门星,她这一死,依旧占着我儿的原配之位,我侄女嫁进来,到要给她行礼!”
瓜尔佳氏当年其时是想让自己侄女嫁进来的,结果没运作好,被宫里指了纳喇氏过来,她满心的不自在,总是看儿媳妇不顺眼。纳喇氏一死,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回自家侄女可以嫁进来了。
毓秀伤心,康熙打起千般温柔强把她哄住之后,黑着脸出来,他从来不怕别人说他宠老婆,那是他老婆,不宠她宠谁!只是这回为了别人家的遭心事儿,把自己牵连了,真让人恼火。
“延绶私德不修,革贝子,即日起入皇家特训营特训三年!”尼妹的,让你风流,老子累死累活的为国操心,还得白养着你们。你们到好,一点正事不办,还总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忧我的好心情,不收拾你都对不起我刚才挨的那几拳头!
特训!延绶有点傻,那是个什么地方,他早有耳闻。具说那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天天睡得比贼晚,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跑得比马快,吃得比猪差!“皇上…”他刚开口,就被梁九功一捂嘴给拉了出去,“我的贝子爷,您还是省省吧,皇上正在气头上,您一开口,这三年可就得涨到五年。”
“总管…”延绶可怜巴巴的看着梁九功,他是真不想去。
梁九功平日里没少得他的好处,小声的提醒:“主子娘娘伤心了,主子爷自然不好受,您可别再找不自在了。”
“我,我也伤心啊!”延绶真觉得自己好倒霉,那是他闺女死了吧,怎么皇后娘娘哭得那般厉害。
梁九功同情的看了延绶一眼,主子娘娘那是借题发挥,把几年来受得委屈都扔给皇上,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引火索。“快回去吧,事已至此,还是等皇上气消了,再央人来求情吧!”
延绶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心里不停的嘀咕:关键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皇上生的是什么气,皇后娘娘又是为什么哭…就这把我扔去改造,冤不冤哪我!
延绶一肚子委屈的回家找他娘诉苦去了,康熙这边终于把他媳妇哄好了。毓秀哭了一痛,反到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好似积压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都吐出去了。
她红着眼睛,不好意思的挣开康熙的怀抱,坐直了身子,摸了块帕子,扭过脸去擦眼泪。
小胖子已经躲在门边看他娘好半天了,小小的心眼早就把延绶给记了下来,就是他把额娘惹哭了,你给爷等着。“额娘,不哭,儿子长大了给您报仇!”好容易等他爹妈分开了,小胖子瞅准机会,冲了过去跟他娘表决心。
毓秀还来不急表扬儿子两句,康熙一把提起儿子,冲着外面大声道:“来人,把大阿哥和二阿哥都送回丰泽园去!”老大醒了,老2肯定也醒了,有他们两个在,肯定没有表现的机会,还是都弄走保险点。
看着小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谙达带去,后面还跟着抱着不停动弹的肉球的保姆,康熙终于松了口气,“这两个小子,也太磨人了。”
“您才知道。”被儿子这么一搅局,毓秀也没再不好意思下去,开口跟康熙说话。天知道她刚才委屈个啥,又哭个啥,康熙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比现代社会的某些男人做得都好,她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唉,大约女人被人宠多了,都会自来娇儿吧,都会欺负那个最疼自己的男人。
康熙好笑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温和的道:“不哭了。”
毓秀脸一红,低头小声的嗯了一声,“表哥,刚才…”
康熙轻舒臂膀,再一次揽了她入怀,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大婚之后,我的秀儿受了许多委屈,都是表哥的不是。”
“您只要带我一心一意,纵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情愿。更何况表哥已经做得够好了,再好没有,是我自己矫情了。”毓秀觉得自己该反省一下,别总把康熙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他就算受过再教育,毕竟还是个封建的君主。就是现代的夫妻,也要有来有往的不是么。“今天当着外人的面儿,我不该说您的,更不该说那些话,让您下不来台儿,是我错了,下次再不会了。”
康熙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知道错就好,这次为夫大人大量,不与你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毓秀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康熙怀里,“要不您也罚我吧。”
罚?康熙一手搂着娇妻,一手去摸下巴,好像不是不可以哦?某表哥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很多不合谐的画面。他放开毓秀,快步走到书架前,从某个盒子里,神秘兮兮的拿出个册子,再坐回毓秀身边,不怀好意的让她看,指着其中的两幅画道: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今天晚上,你照这样摆个姿势让我看…”
毓秀看了一眼,面红过耳,你妹的,春|宫图这种东西可以出现在庄严的办公场所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 撒泼
第三百二十一章 撒泼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家庭事件,让毓秀的情绪非常不好,也更为深刻的认识到身为女子的不容易。有的时候,她甚至在想,当初许愿的时候,做是穿成个皇帝就好了。身为帝王,总比她现在的身份要好一些。
“额娘,您看,这是儿子今天早上摘的花。”小胖子敏锐的的查觉到母亲最近情绪不高,担心着母亲的他,早早起来,去摘了许多花草,还令手巧的宫女用柳条编成花篮,以搏母亲一笑。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仰着小脸,满眼孺慕的儿子,毓秀又来精神了,她可以影响现任君王,也可以教导下任帝王,没准可以直接教育第三代,常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女子的地位会得到改善的。
程朱理学什么的,在明朝末年已经被人所批判了,以后可以多多发扬一下。
“很漂亮,胤祜有心了,额娘很喜欢。”毓秀亲密的搂了搂儿子,俯身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
在她身边滚来滚去的小肉球看到了,也爬过来,拉着她的衣袖要亲亲。毓秀同样也亲了他一下,看他心满意足的再度去玩耍。
“胤祜,额娘这两天很不开心。”
胤祜皱起小小的眉头,很严肃的问:“额娘是一国之母,谁敢惹您不开心,儿子叫人去揍他。”
嗯,有长进,已经学会用特权了。
“没人惹额娘生气,只是额娘有些伤感,这世间终是对女子太过苛责。”
做为一个才四岁的小朋友,大阿哥还没全面的接触什么男尊女卑呢。他平日里看到的全是父母你敬我爱,和谐美满的一幕。
“额娘,当女子很难么?”苛责这个词儿,他还是懂的,固而有此一问。
毓秀淡淡的笑了,“做人不易,为女更难。只是你还太小,长大就知道了。”
又是长大之后,胤祜很不满意:“额娘,可以现在说给儿子听,儿子的记性很好的,额娘的话都能记住。若有不懂的,额娘讲给我听就好了。”
“这样啊…”毓秀为难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记得额娘给你讲过武王伐纣的故事么?”
“嗯。”胤祜点了点头,“纣王不义,方有诸侯反叛之举。周武王以臣伐君,一半是纣王自取灭亡,另一半也是因为他们当做天下之主。”
毓秀笑眯眯的摸摸儿子的脑袋,表示他记得很清楚,又接着问:“那你还记得额娘跟你说过,纣王何处做错了吗?”
胤祜乖乖的又点了点头,“记得,纣王既知道周文王与己是个威胁,便该扣住人质不放,或者直接按个罪名直接灭祸患。”
皇后娘娘,你平日里都教儿子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么教真的没什么问题么?
“纣王昏庸无道,偏世人都说是妲己害国,你觉得呢?”
这回胤祜纠结了,他才四岁啊四岁,能知道纣王和妲己是谁就不错了。他啃着手指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儿子不知道。”
“你看,世人都妲己是祸水,魅惑君王,以至商朝五百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其时,明明都是纣王自己不思改变,不听忠谏,一味追求骄奢yin逸的生活,同时,他穷兵黩武,调集大军征伐东夷,加重了民众的负担,也使国内兵力空虚。周武王的大军打到商郊牧野,纣王才组织力量,仓促应战。结果,商王的军队毫无斗志,‘前徒倒戈’,为武王的军队开道。纣王无奈,最后自残而死。若是纣王立身持正,如他先祖那般宽和爱民,施仁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明明是纣王的过错居多,可人们偏偏要把错处都归到妲己身处。身为男人,连承认自己过错的勇力都没有,还能指望着他们有什么做为呢?胤祜,额娘不希望你也成为这般没有担当的人。一个人,从小到大不可能不犯错,只要你及时发现、勇于承担,及时改正,一样可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尤其不可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判断。”
好吧,小胖子的眼睛已经快成蚊香了,果然这个话题对他而言还是很有深度的。皇后娘娘,你拔苗助长了。当然,胤祜也不是什么都没记住,他还是记住了两点,第一纣王的下场都是他自己的闹的,跟别人没关系。第二,不要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胤祜还没发现,他现在已经是他娘说什么他听什么了,刚刚最后那点,明显是他娘针对他的老师们说的。所以说,皇子师傅们,跟佟娘娘斗心眼儿,你们还得再练练。
今天的预防针打完,暂时可以结束了。毓秀搂着大儿子,笑眯眯的说:“你皇阿玛给你选的先生们都是学富五车之辈,你要跟着他们好生学习,知道么?”
“嗯,知道。”
“对待先生要恭敬,不可仰仗着皇子身子就不把师傅看在眼里,若是让我知道,可要行家法的。”
小胖子连连点头,“额娘,儿子都知道。”
“这才乖。”毓秀又笑眯眯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自从胤祜说过,被女人摸脑袋长不高话之后,佟娘娘新加了个嗜好,没事就去扑了儿子的脑袋。
小胖子被他娘扑了的美滋滋的,当初的话早扔一边去了。美了半天才想起来,咬了咬小嘴,有些为难的问:“若是先生教的跟额娘不一样,怎么办?”
毓秀也为难了一下,然后很豪爽的开口:“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来跟额娘说,到时候咱们一起找答案。”其时,就是让儿子及时汇报皇子师傅们的教课内容,发现不合谐的,果断拍灭之。
“嗯。”胤祜最喜欢跟母亲一起翻找答案的过程,通常这种情况下,母亲都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他,他爹和他弟弟都会暂时扔下的。
不过,他已经跟额娘说了半天的话,他弟弟怎么没来打扰呢?显然他娘跟他一个疑问,母子两个同时往炕上看去,肉球已经四肢大张的躺在炕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胤祜一边嘀咕着:“弟弟好不讲卫生。”一边拿了帕子去给他擦。
毓秀在一边看得好开心,其时她儿子也不是光会打架争宠的,也有兄友弟恭的时候。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延绶的额娘瓜尔佳氏正在皇上那里闹呢。”紫苑急急忙忙的挑起竹帘走了来说道。
毓秀坐起了身子,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皇宫大内,也是说进来就进来的么?更不用说直闯到的皇上哪里去了,御前侍卫们都干什么吃的!”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梁公公打发个小太监过来,只说这么一句,就跑了。”
毓秀看了看自己身上明黄色织金常服,还算庄重,只要重梳了头,带了钿子就好。她起身坐在妆台前,一面叫人重来给自己梳头,一面吩咐:“胤祜,额娘过去哪边看看,你若是困了,就自己去睡一会儿。”
小胖子很乖的说:“儿子不困,我看着弟弟好了。”
素问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毓秀打理好了,灵枢取了满翠的凤钿小心的带在毓秀头上,“娘娘,您看…”
毓秀略略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没什么问题扶着素问的手起身,“过去看看吧。”临出门时,又叫乌苏里嬷嬷照看好两个孩子,才急忙带人往菊香书屋哪边走去。
丰泽园离菊香书屋并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远远的,毓秀便听到有个女人尖细的哭声。她微微的皱起眉,加快了脚步。
康熙这里正乱成一团,他今天政务繁忙,再加上皇家特训营经过一段时间的试动行,成果不错,他正打算把宗室里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们都扔过去接受一下训练,省得干啥啥不行。正在在简亲王、裕亲王几人讨论这件事的可行性呢,就有人来报,说是前天刚被罚的那个延绶的娘,要见驾。
康熙不想见她,一提起这事,就想起他媳妇这两天为了他家的事,情绪一直不高连带着他都不受待见。“让她滚回去,好好管教儿子。”康熙的口气非常不好。
延绶家里的人,在坐的都知道一些,这当头谁也不想碰康熙的楣头,简亲王受过很多次打击,已经老实多了。裕亲王向来是康熙说什么是什么,更不能有什么话。就算是常宁,经常性跟康熙唱对台,也对延绶的所为看不过眼儿,懒得多说话。到是现任显亲王丹臻,与延绶乃是堂兄弟,算是一家人。延绶被罚,他也觉得很丢脸,只是现在来吵的人算是他五婶,又是个泼辣的,他实在是怕这女人吵到自己家里去,再给自己娘找点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