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年前定了亲,奴婢派人去打听了,新姑爷也是个喜欢小脚女人的,家里养了不少。奴婢自己受的苦,万不想让闺女也受一次,便狠狠心,叫人给她缠了脚。”
这回毓秀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为了不让女儿过门受冷落,便想当然的给她缠了足,什么神想法!“你既知女婿不好,应该回决了这门亲事,咱们爱新觉罗家的闺女嫁不出去了,非要嫁个好色之徒!”
纳喇氏闻言,哭得更厉害,一行落泪一行诉说:“新姑爷是额娘的侄孙子,我几次反对,却只招来我们爷的责骂。”
毓秀这回真是头疼了,温良郡王的继福晋瓜尔佳氏,乃是宗室里有名的悍妇,当初温良郡王刚刚去世,就为了郡王之位,吵到了康熙面前。直说,同样是嫡子,自己的儿子又样样比长子佛永惠出众,为什么康熙要让他继承郡王之位。
康熙言说,朝廷自有律法,嫡长子承位,而且佛永惠考试也过了,没道理不让人家承爵。这位瓜尔佳氏,当场就哭开了,扳着手指数落佛永惠不孝之处,还直说,佛永惠向来便恨她,总觉得她顶了他亲生额娘的位置,如今既做了郡王,怕是她们母子三人就没活路了。
好罢,康熙原也听说了,温良郡王家里,继母继子不大和睦,却没想会闹到如此地步。瓜尔佳氏要死要活的把康熙弄烦了,直接拍她一个大不敬的罪过,扔回家面避念经去了。只是瓜尔佳氏这么一闹,还未长成的两个男孩,却不好再跟长兄一起过了。原本就不和睦,如今更是恨上加恨,为了延绶、延信的安全,康熙不得已叫人给他们兄弟分了家,又因延绶还算比较上进,三年孝期过后,又给了贝子衔。
虽说瓜尔佳氏被康熙拍了,可人家也就是抄了几天的经,少出门几日,其余并无损失,总得来说,还赚了。一时间,她的悍名传遍了京师。
这么一个连最基本的颜面都不要的女人,你能怎么办?毓秀见过瓜尔佳氏几面,印象最深的便是她薄薄的抿紧的嘴,透着刻薄。偶尔八卦的时候,也听人说过,瓜尔佳氏非常的护儿子,总看儿子的媳妇不顺眼,整日里冷嘲热讽,稍不顺心就罚人。弄得京里有闺女的人家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刁的婆婆,死也不自己闺女嫁过去受罪。
毓秀看了看纳喇氏单薄的身体和鬓边出现的几缕银丝,想到她才不过三十岁,心真是又怜又恨,沉默良久之后,方叹道:“你今天当着本宫的面说了延绶不修私德,也不就怕多交待一下,他纳的小脚女子,都是什么人?怎么进的府?”
“有几个奴婢也不大清楚来历,只是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出来。还有两个是欠了钱,被其父母送来抵债的。”纳喇氏当着毓秀的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位主子娘娘最见不得贪花好色的男人,更容不下宠妾灭妻的人。偏她对皇上的影响巨大,想要教训一下自己丈夫花心,来找她告状很好用。
甚至有些夫妻闺房之内斗嘴,泼醋的女人拍着丈夫警告:“你要是再宠着那些狐猸子,我就进宫找皇后娘娘告状去,看到时候皇上怎么收拾你。”
一般丈夫听到这话,立马就服软,最少会安静上十天八天的。
毓秀若是知道,她如今还有这般作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能置丈夫前程于不顾的女人毕竟是极少数,因此,毓秀至今为止,也没接到过几个告状的。否则,她每天光是断官司,都断不过来。
“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我已派去了,瑞欣这丫头是死是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也别本宫这里哭了,回去守着你闺女吧。”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就算瑞欣好了,折断的脚骨也再也长不回原样。若是她就此归去,只怕纳喇氏这个当娘的,也会去了半条命。
纳喇氏默默的磕了个头,缓缓起身,踉跄的身子退了出去。
毓秀烦燥的端起茶盏,刚想喝,就被灵枢拦住了,“娘娘,这茶冷了,奴婢再给你重新沏。”
随手把茶杯放下,毓秀说:“不用了,我就是心里烧得慌儿,正好喝口凉的。”
“娘娘,凉茶伤身,还是让奴婢再去沏一盏吧。”灵枢可不敢让她用冷茶,被皇上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毓秀显然也想到了自家那位非常重视她身体健康的表哥大人,叹了口气,“本来就够烦闷的,你们还来给跟我呱噪。”
灵枢和素问两人对看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没敢接话。这时紫苏托着个镇漆小盘,上面是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碗,碗里满是尤带着水珠的红樱桃。紫苏将水晶碗放在毓秀面前,笑吟吟的道:“这是皇上刚刚派人送来的樱桃,奴婢洗好了,您尝尝。”
“娘娘,自己身子要紧,何必为了不相甘的人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值得?最后心疼还不是皇上和两位阿哥。”
毓秀自嘲一笑,捻了个樱桃放进嘴里,“这生气若是都能控制住,你们主子我,也就离飞升不远了。”
“哟,娘娘,您可别这么说,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得道飞升,立地成佛,多少人求不都不求来呢?我若真有那么一天,可是好事。只是,我这人贪恋红尘,想成仙,老天也不会不要我的。”
“额娘、额娘,仙女,仙女…”犹带睡意的小圆球,揉着眼睛被保姆从里间抱了出来,他眼睛还未睁开,便开始学话讨他娘欢心。
毓秀一见儿子,天大的气也去了一半,再听他反复重复着“额娘”“仙女”这两个词,余下的气也扑的一下飞走了,她向小圆球伸出手:“咱们二阿哥睡醒了,来让额娘抱抱。”同时暗下决心:别人的儿子教歪了不要紧,自己的儿子可一定要看好,这年头,学坏可太容易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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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父爱”
二阿哥胤祗刚满一周岁,正是蹒跚学步,呀呀学语的时候。小孩子在这个时候最是逗人,更兼得二阿哥胤祇从小就营养好,嘴还壮,给什么吃什么,完全不像他哥小时候那样,挑食得厉害。因此,小家伙比他哥哥长得更圆,在炕上滚着玩的时候,跟颗球也没什么区别。
毓秀逗着儿子玩了一会儿,又拿着当初教胤祜时用过的识字卡片,点指着上面的简单的字,读给小家伙听。胤祇的小脑袋随着毓秀的手,一点一点的,偶尔心情好了,也会学上两个字,更多的时候,他的小爪子是奔着他娘头上插的鲜花使劲的。
在第几N次把儿子满是窝窝的肥爪子从头上抓下来,毓秀的耐心终于被耗尽,双手搂紧小家伙,扭头吩咐道:“去把大阿哥叫来,读了一上午的书,该歇歇了。”
坐在她怀里,只留个小脑袋可以左右转的胤祗,高兴的咧嘴笑,还不时蹦出个字来:“咯,书!”
毓秀低头点点他的脑门,笑骂道:“停停吧,你不累么,只要你醒着,就没有安份的时候。我就好奇了,在肚子里的时候,明明是个挺老实的孩子,怎么生出来到调皮了呢?”
胤祇也着他额娘傻笑,吐着泡泡,清楚的叫着:“额娘,额娘,额娘…”
毓秀只要不回应,他就一直叫,若是回应了一声,他还乐呵呵的接着叫,弄得他娘一头黑线,异常严肃的再度教道:“胤祇乖,叫阿玛,阿玛…”
母子两个,你一句额娘,我一句阿玛,对着叫开了。毓秀的倔劲儿上来,非要教会怀里这个圆球叫阿玛不可。要不,他天天有事没事额娘额娘的,真的很闹心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胤祜都已经过来,请过安,吃了半碗樱桃了,母子俩的较量总算会出的胜负,圆球大约也是看出他娘脸色越来越不好,糯糯的哼了两声:“嘛,嘛…”
毓秀其时也在强撑,听到怀里圆球改了口,就像完成件大任务似的,连忙把他往炕上一放,随手拍拍他的小屁屁,最后总结,“记得有事叫阿玛,别总喊你母亲。”
圆球行动一自由,立刻伸出胖手抓着自己的两只小猪蹄,快乐的在炕上滚来滚去。毓秀郁闷的想着:这小子不会儿是因为我强搂着他,不放他上炕玩,才故意喊无数声额娘的吧!呃…她也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不大靠谱,可这死小子的表现真的很像。
胤祜不大高兴母亲的注意力都在弟弟身边,他慢慢的蹭过去,抓着毓秀的袖口,故意的显摆:“额娘,儿子今天已经把论语背熟了!”
“啥!”毓秀有些惊讶,“你不是前天才开始背的么?”
“嗯,皇阿玛前天让汤师傅教儿子的。”胤祜显然非常得意,伸出短粗胖三者兼备的手指,“儿子只用了三天,就都全都背会了。”
难不成自己儿子居然是天才?能过目不忘?毓秀颇有些惊奇,也隐隐的有些得意,自己这个庸才也能生个天才出来,可见自己也不算是庸得厉害。得意过之后,又有些担心儿子的身体,怕他小小年纪太过用功,反而过早的损耗了心血元气,“额娘知道你聪明又用功,可你还小,正是玩耍的时候,只要完成你皇阿玛给你布置的功课就好,其余的时候就多去玩一玩。”
“玩什么都怪没趣的。”此时的宫中,虽有许多玩具,但真正能让胤祜感兴趣的并不多。他靠着毓秀,闷闷的说:“除了读书、背书还有趣些,其余的那些玩芤都没意思透了。”
毓秀搂着胤祜,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指着外面开得正艳的蔷薇花,笑道:“胤祜你看,现下蔷薇开得正艳,额娘喜欢用花做花露、胭脂,你明天早上起床之后,去给额娘摘上十朵最漂亮的蔷薇好么?”
“最漂亮的?”胤祜看着外面的蔷薇有点迷糊,“额娘,什么样的蔷薇花是最漂亮的。”
“这个么,要你自己去看。你觉得那个最漂亮,就摘那个。”毓秀摸摸儿子的小脸,“不过蔷薇花可不是那么好摘的,胤祜要小心哦!”她只是模糊的提醒了一下儿子,并没有直接告诉他,花上有刺儿。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记得最清楚。或者,他事前仔细去观察了,也能避免被刺伤的危险。
胤祜依然有些懵懂,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正在炕上滚得高兴的胤祇,见母亲自己顾着跟哥哥说完,并没有像平日那般,过来逗自己玩,圆球有些委屈,没精打彩的滚到毓秀和胤祜身边停下,哼哼唧唧的蹭着毓秀的大腿,一只小手还去拍他大哥。
小娃娃发力打人还是挺疼的,被弟弟一把掌拍在手上的胤祜,到底是大了几岁,立刻向母亲告状:“额娘,您看,弟弟打我。”
圆球见没拍开他哥,也急了,滚到他哥身边,冲着胤祜啊啊啊的叫着,这回是手脚并用。
胤祜扁着嘴开始委屈:“额娘,您看了。”他娘说,当哥哥的不能打弟弟,那当弟弟就可以打哥哥么?他可不可以申请不当哥哥了?总觉得当哥哥好亏,被打什么的都不能还手。“额娘,儿子不要当哥哥了,我也要当弟弟。”
毓秀真的好头疼,此时此刻她万分怀念上辈子的计划生育政策,妹的,果然还是天朝的政策好,省了多少心哟!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别的清穿女、重生女的孩子就个个的乖巧可爱,不大点的年纪就知道兄友弟恭的!怎么她生出来的娃儿,就天天不对付,现在就能看出未来鸡飞狗跳的争宠生涯了!
看着对着瞪眼的两个儿子,尤其是那个小的还不老实的用猪蹄去踹他哥哥,毓秀示意保姆,先把小的抱一边去,那个还不怎么记事很好哄,眼下这个已经记事的,却糊弄不得。
谁知道小的也不好哄,圆球见保姆抱起自己就要走,哇的一声就开哭,一边哭一边扭着身向毓秀伸开手,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叫着:“额娘…呃…娘…”
小儿子这么一哭,把毓秀的心哭得乱七八糟的,本能的就想伸手接过儿子。倚着她坐着的胤祜一见弟弟哭了,他娘就软了态度,也扁着嘴,红了眼睛。
“哎呦,你们两个小祖宗,真是我的克星。”毓秀搂着大儿子,拿着帕子给他擦泪。胤祜委委屈屈的窝进她怀里:“额娘,儿子不当哥哥了行吗?”
毓秀这边还没说话,那边的圆球已经哭得开始打嗝。保姆怕把阿哥给哭坏了,一边轻声哄着,一边为难的看着毓秀。“行了行了,抱过来吧。”毓秀翻着白眼,决定投降了。尼妹的,人家一生三胎、四胎的,还都能教育得非常好,我这三年一个,还弄得焦头烂额的。
好容易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两个小祖宗给哄好了,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看着重新抱着脚在炕上滚来滚去的肉球,再看看坐在肉球旁边,时不时伸手戳他的胤祜,佟娘娘心里这个不平衡。她被这两个天魔星弄得大汗淋漓,她那个夫君却可以读书品茗,心情不好还可以收拾下人!两相对比之下,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胤祜,跟弟弟好好玩,额娘去换身衣服,带你们去见你皇阿玛。”哼,也该让某爹也尝尝水深火热的滋味,不能总她一个人在里面煮着吧!
被他表妹惦记的康熙并没有毓秀想的这般轻松,他们夫妻两个今天也不约而同的都当了一回家庭顾问。此时在跪在康熙面前,非闹着要休妻的男人,同样是个贝子,他是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的后人,父亲是舒尔哈齐的第八子费扬武。费扬武39就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顺治追封他为多罗贝勒,其子达春也被康熙封了贝子。
达春有子六人,其中正妻所出两人,其余四个皆为心爱之侧室所出。达春偏爱小老婆,自然对小老婆的儿子也颇为关爱。好在康熙有旨在前,嫡长子继承制确定的爵位归属,其余诸子也可以都好老实了,甚至庶子的娘也该老实的,毕竟皇帝规定了,无嫡子者视为无继承人,爵位国家收回,所有的待遇也都收回。你别以为害死了嫡子,你儿子就可以承爵,那是不可能的!
大多数正常人家,为了自家的爵位能安安稳稳的传下去,都跟大老婆死命的生孩子(小老婆生的皇帝他不承认),已经出生的庶子,也被当爹的好好教育,最少以后凭自己的本事混口饭吃。再宠小老婆的,顶多分家的时候多分点钱,让庶子母子生日好过一些。再者,有自家爵位,都是一个爹的,总会照顾些自家兄弟。
可这世上偏偏有那么一种不正常的人类,叫人头疼,康熙今天就碰到这么一位不正常的。这位偏宠妾室也算宗室里比较出名的,可人家一不争权、二不夺利,天天守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拿着跟小老婆**当大事做的闲散宗室,也不招灾也不惹祸,就算是康熙都没法多管人家的私事!就算再看不上,康熙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反正他再混也决不敢让小老婆进宫给自己媳妇请安。废话,人家还怕心爱的小老婆,从此一去不复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那个讨厌小妾到天下闻名的老婆给拍死。
就这么个很老实的人,今天跑康熙跟前儿请示来,一出口就很惊悚,“皇上,奴才要休妻!”
尼妹啊!你不看看你都多大了,半老头子一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居然还吵到御前来要休妻!没病吧!康熙不是好眼神的瞅他:“达春,这个玩笑可不好开啊!”老实承认自己在开玩笑,朕就当没听到。
“皇上,奴才没开玩笑,一定要休妻!”达春扑通一声,往康熙面前一跪,挺着脖子,态度异常强硬。
坑爹啊,你不老老实实跟你小老婆在家里**,丰富一下京城的八卦传闻,到这里给朕添什么乱啊!本来今天事情不多,忙完了,正想看我媳妇去呢,就被你这么个老头子给搅了。康熙抽抽嘴角,刻意安抚:“到底出了什么事,非要闹到休妻的地步?你们夫妻几十年,难道就半点情意全无?”
“没有!”达春回答的挺干脆!
康熙也很干脆,“我爱新觉罗家没有休妻者!”这是皇家脸面问题好么,就算你们夫妻两个在家里打得要死,出门也得给朕合合美美的,谁敢弄出丑问,朕就拍死谁!在康熙看来,休妻决对算得上是丑闻,他要是同意真就出鬼了!“朕也听说了,你们家里闹得很不像话,若是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朕就让皇后来出面了。”我不好管你们家后宅的事,可我媳妇能管!告诉你,内外命妇都归皇后管,我媳妇对付小老婆决对有一手,你可想好了。
京城里关于佟娘娘凶残的故事流传以久,单就看坤宁宫里的嬷嬷如今还在佟中堂府里长住呢!那可是亲爹,都能下得去手,别人还还能讨得了好?再看看皇上的嫔妃,如今还有谁?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就这样,皇上还喜欢得死去活来的,捧在手里心所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知道怎么宠好了。
达春对于佟娘娘的凶名早有耳闻,他有点哆嗦,可一想到自己当众被老婆扇那一耳光,立刻胆子又大了起来,“皇上,奴才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休了这个泼妇!”对于自己被老婆拍了,而且居然没能拍回来一事,他深感羞愧,怎么都不肯跟康熙说。被逼问急了,就冒出一句来,“她不慈,苛责庶子、溺爱嫡子,纵容那两个逆子不孝!奴才的儿子,都被她给教坏了,奴才还怎么能由着她再教坏奴才的其他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门上的竹帘高挑,毓秀怀里抱着一个,手上牵了一个,迈步进来,正好听了个尾巴。
康熙抬头就看到他媳妇带着儿子探班来了,当下脸上就见了笑模样,也没管还跪着的达春,殷勤的迎了上来,“虽说过了午头,可太阳还毒着,你们母子怎么就过来了,有事打发人来叫我过去说就成了。”他一面扶着毓秀往御座那里带,一面叫人:“还不把阿哥接过来。”
毓秀连忙道:“行了行了,还是我自己放吧,这小祖宗再哭起来,您哄啊!”小儿子放在临床的炕上,又让宫女把炕桌上的东西都收走,免得他抓起什么都往地上扔。哦,对了,还有炕柜里的东西,尤其是如意什么的,都收走!这孩子可败家了。安顿好了小娃娃,又把大儿子牵到炕桌的另外一边,随手翻出个点心盒子,塞到他手里,“少吃点。”
小肉球新到了一个地方,立刻快乐的接着去滚;得了新点心的大肉球,笑眯眯的捧着盒子细看,盘算着自己该从那一块下嘴!
毓秀看着得平相处的两个儿子,呼了口气,在康熙身边落坐,手里的帕子轻挥:“这两个小天魔星,可真魔死我了。没法子,只能找您来了。”说到这里,她仿佛才看到达春一样,“哟,皇上这里有人啊,我们没打扰到您的正事吧!”她特意在正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满四九城都知道,达春贝子除了风花雪月之外,屁事都不懂!他那贝子府要不是有他媳妇撑着,早就不知道败了多少次了。
达春听了脸一红,心中愤愤不平,可惧于毓秀的凶残之名,嘴角蠕动了两下,到底没敢说话。
康熙扫了他一眼,不阴不阳的说:“达春临老临老,到是出息了,要休妻呢?”
“休妻?”毓秀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毫不客气的吐嘈:“他媳妇离了他能活得更好,他离了他媳妇能活几天?”对于这样半点能为没有,明明靠老婆撑着家,还天天跟小老婆腻歪的男人,她顶看不上了。还是达春的老婆看得更开,反正皇帝的旨意保证了自己儿子能承继爵位,只要把儿子养出息了,比重新调|教一个脑抽的老公强。
达春一听怒了,就算我没用,老子也是家里的顶梁柱,那还是贝子府,不是什么夫人府!“娘娘此话不妥,自古夫为妻纲,奴才虽不中用,可也一样养家糊口。”听到没养家的银子,都是老子的俸禄,还有老子的田产,跟那泼妇有什么关系。离了她,老子活得更好!
毓秀哧的笑出声来,“你一年俸禄有多少,满打满算一万两银子,还不够你给小老婆做几件衣裳、打几套首饰的吧?本宫还听说,你们家原来的田庄年年都亏钱,还得府里掏银子补上,还是你媳妇花了好几年才给整治好的。如此,你给本宫说说,你是怎么养家的?”
“这个…”达春一向不问俗务,被毓秀两句话就给问住了。
“还有,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好像听人说,他媳妇教坏他的儿子?是什么回事!”妹的,她从来就听不得这种论调,什么叫女人教坏孩子,合者全天的坏蛋都是当**教出来的,跟当爹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呗!
“是,是奴才说的!”提到刚才的话,达春自觉占理,声音又大了起来。
“说说吧,你媳妇怎么教坏你儿子的!”毓秀往康熙身边靠了靠,顺便把一只胳膊往康熙手里一塞,示意他给捏捏。反正达春在地上跪着,他也不敢抬头看。
康熙一笑,还真就开始给他媳妇按摩。他笑眯眯的坐在毓秀身边,也不说话,看着毓秀撒泼,心里还挺美的,我媳妇就是厉害!嗯,这种撒泼的小模样,也看得人心痒痒!
达春起先还硬挺着不说,毓秀不耐烦了,她今天就没做别的,当断官司了,“你要么快说,要么本宫叫人去招你媳妇进来问清楚,到时候是分是合自会给你们个说法!怎么样,你是自己说,还是让你媳妇来说,可想清楚,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