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道:“再过几日,这女人就有了去处!老婆子也能卸下这差事。没日没夜的防着她,怕她死怕她伤的,闹腾的人多少日子没咋睡觉了!我这都困得不行了。”说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那女子冷冷道:“这种女人死了倒好!没得让人恶心!想想我家少爷,死得真不值。早知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便让与那姓薛的罢了!亏得我家少爷发誓不娶正妻、不再纳妻;只守着她一人过日子;又正正经经的备了花轿去接她!结果怎么着?眼睁睁瞧着我家少爷被打成那样,当时哭着喊着不跟那姓薛的走。哼!过后还不是欢天喜地的当了那王八蛋的通房丫头!只可怜我家少爷,被打得那个样儿没两日便咽了气。告状没告成!家业被抢光,我们这些家奴也让冯家族人分了。”
“哎哟姑娘哎!小声点儿!”
“王婆婆,你怕吵醒那女人?哼!我不怕!她醒了怎么样?要不是实在膈应她,懒得和她说话,我当面吐到她脸上去!她当年已是被我家少爷买下的人了!她有脸跟别的野汉子,我还不能说吗?要不是主人吩咐不准动她,我早勒死她给我家少爷出气了!”那女子越发的大声了。
王婆笑道:“姑娘息怒。屋里那女人醒不醒!谁管她?只是姑娘啊,你现在可不能我们少爷、我们少爷的说了。”
那女子一愣,放柔了声音,低声道:“可不是?多谢王婆婆提醒。婆婆,小贤这辈子,过得最欢喜的日手,就是在冯家。那年,我和姐姐被那没良心的亲爹卖到娼门,姐姐十一,我才九岁。瞅个空儿跑出去!又被抓住了!那顿打哟!要不是冯老爷路过的时候听哭喊声太凄厉,问明白咋回事动了善心,出大价钱买下我们,我们姐妹俩被打个半死之后便得接客。在冯家,我们姐妹算是过上了人过的日子。冯老爷和冯夫人都慈善,不打骂下人。给我们取了名字,还教我们姐妹针线。看我眼馋人家渎书,又教给我识宇。后来冯老爷夫妇去了!冯少爷也是一样的慈善。唉!要不是遇上这么个丧门星,冯少爷哪会早早的去了?留下我们这些人受冯家族人奴役?我姐姐就是因为不愿意做一个老头子的小妾在石头上碰死的,死后连个棺木也没有,扔到乱葬岗子尸骨无存!我要不是得了主人大舅,也是那条路。这些年来,我一想起以前的事,心里就恨得要死!恨姓薛的,恨这个女人!那姓冯的老头子我已经除了他,给姐姐报了仇。总有一天,我要那姓薛的死无葬身之地”
王婆叹道:“姑娘的事情老婆子也听说过一些。主于最赏识姑娘的忠义和烈性,不然这回也不能动用这么多人手收拾那姓薛的。姑娘放心吧,不是说那姓薛的在名花楼着了道儿吗?以后够他受的了,就算姑娘不动手,他也断不会是个长命的。姑娘的仇咋也能报了。”
小贤道:“不错。这都得感谢主子大恩。”
香菱呆愣愣听着,许多克意压制自已不去想的事情一件一件涌上心头。
这些年,为了活下击,她努力骗自己,麻痹自己。努力告诉自己,不管怎样,自己有个栖身之地,好好过日子,也算是个家。
好歹自己不再是个被拐子拐卖的小丫头了。拐子一直骗自己,说他是自己的亲爹。自己很清楚,他不是。但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又要想法子炮制自己了。
虽然记不得爹娘的模样,家乡住处,可爹娘的慈爱疼宠时从是出现,只是看不到他们的脸。自己在心底偷偷的期盼着爹娘长命百岁!盼着他们找到自己。
现在想来,自己这几年真是一场笑话!薛家不是家,人家从没格自己当戒一家人。于薛家而言,自己始终仅是个买来的玩意儿而已。
还有冯公子…
自己已经走错了一步,眼下还等着这些人送自己至哪儿去?接着自己骗自己吗?
越想路越窄,香菱动了死念。
今天晚上!那王婆许是守了这么多天太累了,睡得比往天沉得多。
香菱在圆凳下面铺了棉被,所以,她蹬倒圆凳的时候,声音很小。
以前真傻,这才是一了百了的法子,死了于净…
爹娘啊!要是你们还在世,不孝女这便与二老永别了;若是你们已不在人世!咱们这就能见面了…
挣扎中,香菱昏头涨脑的想着。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王婆和那位小贤的时候,她很是反应不及。那两人见她醒了,各自松口气。
小贤冷笑一声:“长本事了!这回想起死了!你怎么不早点儿死呢?免得活在世上祸害别人?这功夫上吊,给谁看呢?我懒得和你废话,你听好了,你亲爹正在往这儿来的路上,你若是乐意死,等他到了,你怎么死都行,在那之前,给我安分点儿!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不老实,先把你腿打断了!”说完看也不看香菱,转身出去了。
香菱头脑中没别的了,只有那一句“你亲爹正在往这儿来的路上”。
亲爹…
爹爹…
香董惊疑不定、半喜半忧的安静下来,等着命运的再一次安徘。
三月十七,苏州。
明日是皇帝生辰。
苏州大小官员从皇帝到日便开始大送贺礼,今儿更是有官民人等送来极多的食物。皇帝命人传旨,说自己出来是为了阅视河工,巡访风俗,不是出来过生日的,拒不接受。有关万寿节一切全免。送礼的人们连皇帝的影儿都没看见,全被打发走了。
走在苏州大街上,唐果笑道:“今天又有不少人要失望而回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咱们也得不来这清静。”
“倒真是难得的清静。果儿打算到哪家吃啊?”皇帝笑道。
“哪家都好。咱们随便逛吧,到时候离哪家最近,就去哪家。”
“嗯。”
天气挺热,大街上人不多。皇帝一行人做清贵读书人的打扮,没弄那些个离身份太远的服饰,毕竟气质和气势在那摆着,皇帝就算穿上叫花子衣服,一说话、一走路也立刻穿帮儿。
唐果在紫芝、小悦的帮助下换了男子装扮。凑近了看到底不像。好在一行人明面上才七八个,她和皇帝在中间,倒也混得过去。
皇帝已得了底下人的奏报,苏州知府刘知远并没做啥表面文章。皇帝对淑嫔刘氏的父亲还是很满意的,多年的心腹,不是一搬的有默契。对苏州的事情,他比较放心。出来走走看看,除了亲身体会之外,更主要的却是陪唐果游玩。
一行人边走边看,一会儿就晒出汗了。看看时辰。大家奔最近的那家特色酒楼去了。
望湖楼,皇家特务机构秘密据点之一。作为副营业务的餐饮服务,质量亦是超一流。
按老规矩坐在二楼上,皇帝和唐果欣赏着路对面的明净湖本,等着上菜。
这里是出苏州的要道,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绵延一里多地的车队仍旧是少见的。说车队不大准确,队伍中还有不少轿子,另有几人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像是富贵人家出远门。
唐果看几眼便不再感兴趣,方要转头和皇帝说话,冷不丁一眼在队伍里者见一熟人。
那不是贾宝玉吗?他跑这儿来做啥?骑在马上有模有样的。车里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那应该是甄家的车队。”皇帝道,又低声吩咐人去查探。
“甄家?”唐果一愣。
对呀!书上说甄贾玉长一个样儿,眼下瞧着这两个人真挺像的。这还隔段儿距离看的呢!不知近了啥样。
唐果再去细瞧那位——下马钻进车里去了。
皇帝和唐果吃过饭,侍卫回来禀报,那车队确是甄家的。目的地是杭州。甄家现存辈分最高的人物,甄应嘉他叔祖母、甄永嘉他祖母下个月过八十大寿,甄应嘉他娘领着孙子孙女们去拜寿。
唐果一笑。
“艳遇”,尤其是皇帝的艳遇,那是走遍天下逃不掉滴!
清宫升职记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间悲欢
红颜泪、英雄歿,人世苦多。山河永寂
绿柳白杨,春花烂漫。
一派生机勃勃的美景中,衣衫破烂的道士郁郁独行,念叨着不合身份的感伤词句。
有的时候,书读得多了,想得便多。想得多,一心反而变脆弱。
世事难测,人生漫长。苦难和挫折在所难免。有的人勇敢面对,有的人踉跄逃避。
甄士隐无疑属于后者。
当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失女、火灾、贫困、疾病接踵而来,夫妇二人痛苦难熬之际,甄士隐听了老道士一支《好了歌》,便随着人家出家去了。不再管幼女命运怎样,不再理老妻如何存活。
出家便真的能斩断尘缘、获得解脱吗?原本他以为能的。这些年来他一直暗示自己“能”。
然而,当一个女子眼带蔑视的看着他,用厌弃的口吻问他,“你还记得甄英莲吗?她即将被卖入娼寨,你可有什么想法”时,甄士隐心脏剧痛,自以为脱离凡尘的人也会心痛?
他颤抖着看向那女子,那女子冷笑道,“看来你出了这些年的道士,仍旧没能清静无为呀!三月二十之前,你到河北沧州城南王家营去,自有人带你去见女儿。你若不去也没什么,你那女儿给人家做了几年的房里人,如今再送到娼寨,也不算辱没她。”
“你胡说!”
“哼!我是不是胡说,你很快会知道。另外,你不觉得当年年你家那场大火来得蹊跷吗?先丢女儿,再遭火灾,火灾之又遭盗匪你还真倒霉呢!”
女子扔下这几句话,飘然而去。
甄士隐发呆半晌,长叹一声,去辞别师父。
“人命天注定。你修道这么久,还是看不破吗?”
“弟乎愚钝。亲生女儿落难而不救,已是非人:如个闻得她下落,她又正在难中,倘若依旧无动于衷,三清何取于我?弟子拜别师父,这便去了。”
“也罢!者来你我之间一场因果,只好下世再了。”
“师傅此话怎讲?”
“甄费,汝父为你取字事隐,便是隐去真事之意。你身世隐秘牵连甚多。若是隐于世外,尚可平安一世。一旦重新入世,诸事纷至沓来,此去九死一生。我与你有师徒之分,故而早年前去点化于你。你这一去,你我再无相见之日。今生难以圆满,只得再待来世,这也是命中注定。你去吧。”
“弟子去了,师父保重。”
三月十七,甄士隐到了王家营。
父女相见,犹恐相逢是梦中。
香菱如今却要叫回甄英莲了,听父亲说起幼时之事,又说起家中旧景旧物,很多事她都有模糊的记忆。父亲一讲,便又记得清楚些。
世间坎坷数载,终见亲人面,英莲大哭大笑,昏去数次。每次都是即昏即醒,生怕父亲转眼间便不见了。
小贤在一边看着,刚开始时甚为厌烩烦,几次欲催促。后来见她父女二人悲苦欢喜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姐姐来,满腹不耐终牢化为轻轻一叹,关上门去了外面。
甄士隐情知人家不会轻易放他父女二人走,安抚了女儿,便与小贤说要去见她们主子。
英莲眼巴巴看着父亲走了,在后面跟了几步被王婆拦住,只呆呆的看着父亲离去的方向掉眼泪。
甄士隐并未见到所谓的“主子”,他只是隔着屏风和一个女子说了些话:
“你不用猜,我和你姓一个姓氏。幸存下来的族人一直在找你们那一支。我当年只查到令尊在苏州,去的时候,你已经搬走了,不过你家里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之所以能找到你女儿,是因为我救下一个叫小贤的丫头。她原来的主子叫冯渊,争买你女儿被薛蟠给打死了。这桩人命案子,是贾雨村判的。你不会忘记这个人吧?他明知那是你的女儿英莲,仍然枉法乱判的。丝毫没顾及到你对他的恩义,也没将你女儿的消息透露给你夫人。再后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通过我们对薛案的追查,很容易查到你女儿的下落。趁他家回南,设了个套让那薛蟠钻了,便将你女儿救了出来。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家当年那场大火和后来一连串的祸事,都是人为。你应该知道原因具什么吧?想必令尊不会把秘密带进棺材。我现在想知道那个私密。”
甄士隐道:“实不相瞒,家父临终之前,只吩咐在下隐居江南,世世代代做平民百姓,再不问王朝兴衰。至于阁下所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先父并未提起别的了”
“哦?甄士隐,你不怕我对付你女儿?”
“事已至此,隐瞒何用?我父女二人死在此处便是。”
“不必。你我总归是一个祖宗,族人零落,岂能自相残杀?既然你不知晓,我也不难为你。但是另一件串,你要帮我。”
“什么?”
“控制贾雨村。也不用你多做什么,你只要回家和妻女闭圆,不乱跑就行。我自有法子捏住贾雨村,你应该也很恨他吧?”
“明白了。”
既已不再做道士,甄士隐痛快的收下对方给的银子,带着女儿坐车走了。
屏风后传采两个女子的对话:
“主子,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
“放心。只要他一家在我们控制之下,迟早会有个结果,操之过急,真把他们逼死,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再有,那年甄费贫病交加、活着没娶儿才做了道士,兴许他真的不知道。不过,他父菜一定留下了线索。甄费当不成道士了,一家人总要过日子的。咱们给的银子只够他父女二人回至苏州,之后…”
“主子高见。”
三月十八!苏州。
皇帝这个生辰,是单独和唐果在一处过的。
京里诸皇子皇女、后宫女人皆有礼物,随驾的七皇子和十二皇子也来拜了寿。皇帝将他们打发了,又传旨苏州官员各守本职,不必过来。他又不收礼,各处只好写了贺寿的折子送进行宫。皇帝和唐果却不在行宫。两人扮作寻常富人夫妇,外出郊游去了。
皇帝一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唐果的作品。
内衣梨花白,外衣淡蓝色,映着明媚的春光,愈发显得皇帝气质高华。
两人出来的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多时辰,缘故也出在这身衣服上。
今儿皇帝全天休假。
一早,皇帝早早起床,出去锻炼身体,弄一身汗回来洗澡,换衣服,一圈业务做完,还不见老婆出现。
小没良心的!不是要陪着我“出游休闲,讨个清静快乐生日”吗?还不起来?昨儿睡得不算晚啊。皇帝决定来一出“抓懒虫在床”。放轻脚步,溜讲内室一看,床帐整齐,老婆不见了。
叫来人一问,他起身出去,唐果便起床了。如今正在厨房忙活呢。
“你回来了?”皇帝这里话没说完,唐果已经进了屋。
“一早上忙什么呢?”皇帝笑问。
“昨晚上煮了汤,待会儿下面给你吃。又弄了些东西,咱们今天出去玩带着。总归是过生日,菜式还要丰富一些的。不能全都拿到野外去弄。你先坐着,我洗下手,拿新衣服给你穿。”唐果笑道,紫芝拿了水进来,唐果开始洗手。皇帝喝着水,笑道:“什么新衣服?我衣服够多了…”
语调中突然多了欢喜:“果儿做的?”
“是啊。以前,我记得大家过生日的时候,都是穿新衣服,收礼物还有生日宴的。今年咱们在外面,既然不按宫里那一套,便按照民间的法子过呗。不过,我做的衣服只达到能穿、可看的水准,你那些精美绝伦的衣服,我可做不来了,呵呵…但是呢!今儿你生日,只能穿我做的衣服,不准说不好看!”
“那果儿以后每年都要给我做。”
“好啊。”
一时,唐果洗了手,命人郁退出去,自己抱了一大包衣服讲来。
“这么多?”皇帝惊讶道,“果儿做这么些干什么?每日低头做活多累呀!我就是那么一说,哪能真要果儿年年做这个?果儿什么时候做的?这得费多少时候啊?”
“在船上做的,也没觉得累。只有一套是外衣,这身蓝色的。”唐果从大包里单独拿出一个小包,“这个你今天穿穿就行了,我的针线一般。反正咱们出去做平民打扮,这个正合适。”
又打开那个大包,“这里面全是背心、短裤和衬衣、衬裤。”压低些声音道:“这些布料是从梨树精魄那里拿来的,所以都是一个颜色,看着也不名贵。穿着倒是比什么布都舒服,冬暖夏凉,天与越来越热,你不是还要到杭州阅兵、带着皇子们骑射吗?之后还要巡河。穿这个凉快得多。”
“…果儿啊,你最近动用梨树精魄的力量太多了,现下那些书已经够用了。按照书上的说法,社会的发展和讲步是要循序渐进的。白得的东西太多!人会变懒,容易不珍惜。那个时代的人能做到的事,这里的人也能做到。有了先知,能趋利僻害,已是大幸,一味贪多,怕是会遭天谴,连现有的都保不住。这衣服我很喜欢,以后,果儿别再损耗这能力了。”皇帝将老婆搂在杯里,低声道。
唐果心中一热,笑道:“好了,我知道了。换新衣服吧。”
清宫升职记 第一百七十五章 难得清静
“内衣足够我穿很久。”皇帝着着那一大包。道。
“一日一换,自然要多做些。”唐果拿了一套衬衣出来,把其余的重新包好。“换上吧,我去煮面给你吃。”
“果儿帮我换。”皇帝抓着老婆的腰不放手。
“啊?喂!你不是自己穿衣服很熟练吗?”
“果儿啊,你夫君我今儿可是寿星。”
“任性!”
“果儿?”
“不要。
“没良心!我帮你换多少回衣服了?还有洗澡,梳头发…”
“…好吧。”
唐果帮夫君换衣服换了一个多时辰。
用的时间有点儿长,没办法、夫君过于配合了!唐果没帮人家脱完衣服,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光了。人家业务比她孰
长寿面还没下锅,唐果先给夫君贡献了一顿餐前甜点。要不是她坚决反对继续,被新衣服刺激到的皇帝陛下,这顿甜点不知要吃到啥时候。
因为老婆强烈要求按原定计划出游,皇帝只好从命。尽管他觉得生日在室内过更有趣儿,不过老婆的话必须要听滴!
虽然耽误不少时间,两口子终究还是出门了。
坐在车里,唐果表示满意。江南三月,踏青郊游,多美好的事!
她轻轻哼着自己已忘记啥名字的歌儿,靠在夫君身,偶尔将车窗打开一些,看看外面的景色,不时拿起零嘴儿。给夫君嘴里塞一份儿,让人家顺便占占手上的便宜:再拿给自己吃。
看小娇妻如此惬意闲适,皇帝也很满意。嗯!出游也不错!
到了郊外某处,皇帝和唐果下了车。
蓝天,绿野,油菜花。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油菜花。眼下油菜花也开到尾声,只有那么几株还挂着花朵。
哇!唐果心中又大俗一把。上辈子在电视里看过类似的景声,也没有现场的这么美!
皇帝笑道:“咱们往前面走走,那里地势高些,往下看估计景色,更好。”
果然。
大自然的手笔,不是人力能媲美的。唐果陶醉半天。
明卫暗卫远远的散开,无人近前打扰。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二人。
美景在目,爱人在侧,皇帝亦是心神俱醉,俗世烦恼一时全抛。
其时丽阳高照,春风轻拂。一对壁人迎风而立,微笑携手,情意流动。亦是难描难画的美图,说不尽的赏心悦目。
“啪啪”几声传来,表示有生人接近。皇帝回过神来,见唐果笑嘻嘻的望着远方,便不理会,这里是农田和山野的交界处,有人经过很正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过来的是个儒生。
这个家伙也许是正走背运,自己闹心,便见不得别人好;也许是对男女大庭广众之下拉手这事实在看不惯,放着好好的道儿不走,开始给皇帝和唐果上思想品德课。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总而言之,中心思想就是,二位把手松开!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止成何体统!当真是污了我江南大好河山、清名嘉誉!
唐果并不太惊讶。
这辈子见过的腐儒不少了。在皇帝身边总能见到之乎者也掉书袋的家伙,这样违背孔孟之道,那样不合祖宗规矩,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