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谦敏郡主的介绍,再用自己的行为方式品度唐果半天,乌云琪琪格自觉一箭射断姻缘梦,破罐子破摔,压抑许久的公主脾气大爆发。
她不反省自己没仔细看情况,把责任全推到唐果身上去了。乌云琪琪格越想越邪,认为唐果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两年前使妖法害自己被虫子咬不说,今天又存心报复,故意冲到自己箭下,使苦肉计。自己不但没了嫁给七皇子的可能,回去还得被长辈们狠狠教训,大丢脸面。
胸膛剧烈起伏半天,迁怒,加上对唐果包衣出身根植于心底的蔑视,以及基于别人误导得来的判断,乌云公主忍无可忍,斥责唐果的话脱口而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把在七皇子那里受的冷落,不知不觉也算在唐果头上,边哭边骂。
她身份贵重,在场除了唐果之外,侍卫和宫女哪个对人家说句重话,都是罪过。
再者,在场的人思维方式都比较正常,没想到这位会来这一出,猝不及防。
侍卫和宫女们不能出声,懂蒙语的又被震住了,没来得及给唐果翻译。跟着乌云琪琪格的几个侍从不敢劝,旁边的人看热闹,一时间只听见乌云公主的哭叫。
唐果听不懂蒙古语,她也没想到乌云公主不讲理到这个程度。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后来越听她的口气越不对,看她的做派更知道她没说好话。
这功夫唐果冷静下来,后怕之余,手上的伤口疼得厉害。
瞧一眼角落里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的大虎,再瞧瞧自己包着帕子的手和划破的衣服,耳边响着乌云公主的嚎叫,手疼又闹心,唐果大怒。
“瓜尔佳?景襄!”唐果冷冷的叫了一声。
“奴才在!”瓜尔佳?景襄上前一步应道。
“你会说蒙语,你去告诉那个不着四六的公主,若是她再出一声,我便命侍卫掌她的嘴!说清楚!是侍卫,不是宫女。她以下犯上,这是轻的。别说我无缘无故打科尔沁的脸!”
“是!”
瓜尔佳?景襄走过去,厉声传了话,嚎叫声戛然而止。
唐果冷哼了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么?
看也不看乌云,唐果让瓜尔佳?景襄传令此事封口。
先让苏全领着大虎几个回去,唐果自己带人回营地。她心里闹哄哄的,没顾得上管别的。
在离他们几丈远的地方,十来个人骑在马上,站在一旁。
中间一人,正是那个孔雀男,水仙狮子阿日斯兰。
第三枝箭便是被他射落的。侍卫们已经知道此事,看唐果心烦意乱,又有个傻了吧唧的公主在这里胡缠,没空儿报给唐果。只瓜尔佳?景襄出面感谢,并表示会回奏皇帝,再者就是要求他们一行封口。
阿日斯兰点头而已,懒得说话。
待唐果一行走远,阿日斯兰瞧瞧又在发脾气、哭叫的乌云琪琪格,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会妖法的女人,这草包公主是这么说的。身边还养着老虎…那个蠢货找的,肯定就是这个美人了,我说那蠢货怎么蹦跶一下就消停了呢。蠢货!那种烂女人说的话也信!倒是这个美人,的确很有来头啊,呵呵…有趣儿啊!妖法…”
他声音级低,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阿日斯兰默默思索一会儿,打马而去,偏偏从乌云公主身边经过,扬起不少尘土。气得她再发了一次脾气。
唐果再次命令身边的人不要乱传今天的事,也不要急急慌慌的去报告皇帝,便转身进帐休息了。
手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但是硬生生在皮肤上划破那么长的口子,疼是难免的。
黛玉湘云还没回来,唐果正好躺在床上静心。
太医来看了伤,无大事。他是要向皇帝回报的,唐果便让瓜尔佳?景襄派人和太医一起去等皇帝回来。
灵芝拿了上好的药膏进来,将唐果手上的帕子打开,重新清洗上药。这种药膏就是唐果被惠妃手下嬷嬷掐伤那一回,皇帝给她上的那一种,抹在伤口上清凉舒服。火辣辣的感觉消失,唐果心里就不觉得闹腾了。
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想一遍,唐果摇摇头。
自己也有错。
大虎跑出禁猎的小围场在先,这个不能够怪到人家头上。而且那位乌云公主对虎不对人,应该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她那样大的怨气呢?之前有矛盾不假,但今天我并没责怪她,到不了这个地步啊!这个怨结的好没来由…第一百三十七章:小事化大 灵芝上完药包扎好,帮着唐果换了衣服,唐果道:“灵芝,你去叫瓜尔佳?景襄来一趟。我有话问他。”
灵芝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瓜尔佳?景襄就到了。唐果起身到前帐见他。
行过礼,唐果让他坐了,问道:“瓜尔佳侍卫,乌云琪琪格又哭又叫的,说的到底是什么?”
瓜尔佳?景襄起身道:“回主子的话…”
唐果笑道:“你坐着说话就行了。估计她说了不少,我问一句你站起来一次,太麻烦。”
瓜尔佳?景襄谢过了,坐下回道:“这位公主说的话,极多都是胡说无礼之言,奴才不敢重复。她主要的意思是怨主子,说主子为了报复她,使苦肉计,故意让她射伤,拆散她和七皇子的姻缘。”
唐果差点被气乐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什么思想啊?她从哪儿得出的这结论啊?这个怨结的,忒没理由了!难道乌云公主受不了失恋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还别说,唐果真猜对了一部分事实,那“智慧花朵”心事落空,再加上被人蛊惑,的确有点儿头、脑分离。
下午两点多,黛玉、湘云回来了。见唐果受伤,都吓一大跳。唐果只说没大事,让她们不要担心。两人看她谈笑一如往常,放下心,问起怎么回事。唐果约略说了几句,二人又后怕不已。
几人正说着话,紫芝来回:“主子,博尔济吉特庶妃求见。”
唐果意外一下又淡定了。估计这位是为了乌云公主来的。忙命人请过来,自己也走去前帐见她。
于私,唐果生性不喜与人结怨,不愿多事、不爱记仇。既然认定了自己也有错,对她射伤自己的事也就不计较了。
乌云琪琪格事后咆哮发飙,唐果没打算放过她。几次三番被人迁怒,唐果也是有脾气的。
不过,她对博尔济吉特庶妃很有些好感。
二虎在畅春园追竹鸡那回,害不少人受伤。主子里受伤最重的就是这位博尔济吉特庶妃。
当时各位娘娘的态度,唐果都是知道的。
博尔济吉特庶妃不但没落井下石,反而给二虎说了好话。唐果一直觉得欠了人家人情。虽说皇帝给了赏赐安慰,这次又领了博尔济吉特庶妃出巡,让她见家人,唐果本人对这位庶妃还是有些歉意。在人口密集处养老虎,自己难辞其咎。
于公,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唐果不想让这事被有心人利用。皇帝敏天的事情够多了,蒙古各部之间、朝廷与蒙古之间的关系也够复杂,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无端生事的好。这也是唐果下领封口听原因。
况且,皇帝接下来的行程里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到孝庄文太皇太后的生父、科尔沁和硕达尔汉巴图鲁亲王满珠习礼墓奠酒。这本是朝廷示恩蒙古、巩固与科尔沁关系的重要举措,万不能被意外事件给打扰了。
虽然现场有第三方,但唐果既然命人要求他们封口,那么通常情况下,对方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只会同时得罪朝廷和科尔沁两方,除非能在其中得到巨大利益,否则得不偿失。至于科尔沁的人,他们应该是最不希望此事外传的,唐果没去理会。
唐果只想把这事消弭于无形。只要科尔沁不袒护乌云琪琪格的无礼,差不多过去算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确是为了乌云公主射伤唐果一事来的。
唐果一直在帐中休息,不知此事几乎已经人尽皆知。她对乌云公主的智商估计得极度不准确。对暗地里的敌人估计得也不到位。 乌云琪琪格哭够了、气够了,想起善后来,忙忙的骑马回科尔沁的营地,打算找大人们摆平这事。
谦敏郡主约了人出来打猎。听人说乌云琪琪格在附近,便找了来,迎面正遇上。谦敏郡主见乌云琪琪格满面泪痕,心下大为高兴,面上自然是关心怜惜的神色了。
她一问,乌云琪琪格便把事情说了。乌云琪琪格从没想过唐果无意与她为敌这个可能,被自己的被迫害幻想迷了心,根本没细看当场有啥人。将自己的判断和哭叫骂人的事全说了。万幸她没傻实心,骂唐果使妖法那些话她没说出来。
谦敏郡主几乎要大笑出声,嘴上却“好意”的劝了几句,说乌云琪琪格多心了,唐佳淑仪不是那样人。
乌云琪琪格忙着回家找大人,没仔细想为啥谦敏郡主姐姐对那奴才秧子的态度变了,还以为人家是为了她着想,息事宁人呢。说了几句便催马去了。
谦敏郡主心情愉快极了。她身后跟着的,除了自己带出来的人之外,还有约来一起打猎的几个蒙古贵女。谦敏郡主什么都不用做,这事就传出去了。
蒙古各部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能看科尔沁笑话,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不到一个时辰,传言已变化出好几个版本。
乌云琪琪格自觉两年前受了羞辱,意欲将唐佳淑仪射杀泄愤…乌云琪琪格未婚七皇子不成,胡乱迁怒,认为唐佳淑仪阻止自己嫁入皇家,想要将其一箭除去…科尔沁心怀不轨,指使乌云琪琪格射杀皇上身边女官…传谣言的,俱是各部落里的聪明人,矛头对准的都是科尔沁。不敢针对唐果。
虽然不知道唐果受宠程度到底有多少,但诋毁皇帝的女人,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严查,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谦敏郡主原本想弄出个二女争夫的版本来着,被乔嬷嬷死命劝了几句,她自己衡量了一下利弊,明白是找死,息了这个心思。只在一边看着,一点儿不参与。
随驾的宫妃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新闻。
N多人恼恨那一箭射偏了。心里大骂乌云琪琪格,这蒙古女人脑子不行,居然射箭也不行!真是废物!
幸灾乐祸,等着看唐果和科尔沁结怨更深、事情闹大的人更多。最好给皇上惹出大麻烦,让皇上头疼。让他宠爱那狐狸精!若是狐狸精就些失宠,那真是阿弥陀佛!
宫妃们当然不会去传谣言,两年前的事她们记着呢。也用不着,人家只要不阻止谣言蔓延就行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很快收到消息。除了传言之外,她哥哥科尔沁达尔汗亲王也派了人来详细禀报了事件的过程。
博尔济吉特庶妃大惊失色。射伤唐果已是大事,居然还骂了人家,更可气的是还提了什么妖女,使妖法!
“蠢货!”
博尔济吉特庶妃脱口骂了自己侄女一句。当年为了那个妖孽传言死了好几个人,你今天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重提!你自己找死就算了,拖着科尔沁做什么!?孽障啊!
好在外面的传言里没有这句,不然科尔沁真的得抖搂一阵了。
她定定神,想了一下,没拿兄长送来的那份重礼,而是挑了些自己采的上好野果,又拿了家族特有的秘制伤药,自己做了几样于伤口有补无碍的特色美食,命人打听着,唐果起来了,才带了东西过来。
进了唐果的帐篷,博尔济吉特氏按规矩行礼,唐果未等她施礼下去,已叫了“免”。
唐果请她坐了,两人寒暄几句。博尔济吉特氏问了唐果的伤势,又送了伤药。她汉语说得很生硬,是进宫以后无聊时学的。真没想到用上了。
唐果不愿她为难,笑道:“庶妃是为了乌云琪琪格公主来的吧?”
博尔济吉特氏一愣,转而心中感激,忙道:“若不是淑仪提起,奴婢真是无颜开口。只是骨肉相关,利益相关,奴婢不来又不行。”
唐果也一愣,这位说话真直接。利益相关,可不是吗?若她不是出自科尔沁,以她的地位,在宫中断不会过得如此安然。科尔沁有事的话,她的日子必然不好过。当然,她若不是出自科尔沁,也许无法一辈子锦衣玉食,不过说不定不用进宫、不会蹉跎年华呢。
博尔济吉特氏接着说道:“乌云琪琪格是被惯着长大的,做事一向蛮横无礼。这次,真是太冒犯淑仪了!怎么样处罚都不为过的!只是,她做的这事,绝不是科尔沁指使。那外面的传言是坏人胡说八道,科尔沁绝无对淑仪不敬的意思,还请淑仪明鉴。”
传言?外面都有传言了?
唐果皱眉,我命人保密,这事怎么传出去的?难道是当时在场的另一伙人?
她真错怪人家了。阿日斯兰那伙人,根本没人乱说。水仙狮子关注的,是另外几件事,忙着呢。
“庶妃可知传言是怎么来的?我当时下了封口令。”唐果问道。
“不敢欺瞒淑仪,这话…是乌云琪琪格说出去的。这个孽障!回去的路上,遇到谦敏郡主和些蒙古贵女,谦敏郡主问起,她便把事情说了。辜负了淑仪的苦心,这也是她自作自受。”
唐果实在无语。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乌云琪琪格在想什么啊?自己把自己害了。本来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情,被她弄成这么大。怎么收场都是她倒霉。
至于谦敏郡主,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138/139/140第一百三十八章:雨露雷霆微微摇头,唐果理了下思绪,把传言放在一边,笑道:“就我个人来说,被射伤只是个意外罢了。有事,也是我和乌云琪琪格公主之间的私人事件。和科尔沁有什么关系?况且,我回来想了想,我的老虎跑到小围场外面去,本身也有错。乌云琪琪格公主在禁猎区附近打猎虽然不对,但要说她当时是想要我的命,我是不信的。我受伤的事,两两相抵,就算了。至于她后来的无礼,自有处置的办法,跟其他人无关的。”
博尔济吉特氏松了口气,她来此只是想要探探唐果的态度,想不到这么顺利,结果这么让人满意。乌云琪琪格一错再错,科尔沁原也没想保她。唐果不追究她射伤人家这一条,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至于她不道歉反而以下犯上,该怎么样怎么样吧。不牵连科尔沁就好。
当下不再说这事,跟唐果聊了几句,奉上礼物,食物当面试过毒,再三请唐果收下。
唐果看到她的礼物,想起紫禁城流传的一句话来:宫里的女人,没几个不是人精!
笑着谢过,收了。
博尔济吉特氏告辞离开。
她刚走,小德子便来通传,皇帝快到了。
皇帝在外面打猎,下午两、三点钟才回到营地。
传言将小事化大。这么大的事情,皇帝没到营地就收到了消息。不知唐果到底如何,他心里着急,快马简从赶回来。
刚到营地就有梁九功禀报,唐佳淑仪派了侍卫和太医一起等着向陛下说明情况。
皇帝听到这个,稍微安心,知道无大事,传了太医和侍卫前来。
太医向他详细说了下唐果的伤势和用药情况。皇帝彻底放下心。
瓜尔佳?景襄派的侍卫将当时的真实情况、唐果事后采取的措施事无巨细的汇报一遍。皇帝听过,做了些安排,便过来看唐果。
因唐果帐中还有黛玉、湘云在,先命人前头通知了一声。
听说皇帝快到了,黛玉、湘云便出去找霜儿和十三皇女玩。
唐果也就由她们去。
到了承德,唐果和皇帝一共见了两次面,都是唐果去皇帝那里,之后两人出去散步聊天。今儿属于特殊情况。
皇帝说了不用出迎,唐果也不客气,只坐在前帐等着。听到通报,方要站起来,皇帝已快步进了帐,笑道:“果儿坐着吧。手还疼不疼?”说话间,来到近前,在她身边落了座。轻轻托过她左手仔细查看。
“没事。就是皮外伤,上了药就不疼了。放心,包得很好。你急急忙忙的跑来做什么?一天下来不累呀?喝了水没有?”帐篷里就他们两人,唐果伸右手拿过旁边倒好的茶,递到皇帝手里。
皇帝接了,道:“哪有什么累的?我好着呢。亲眼看到果儿没事,我才安心。果儿,真不疼了?”
“真的。就当时疼了一会儿。别担心。陛下,你也听到传言了?”
“嗯。刚才博尔济吉特氏来过了?”皇帝问道,端起茶来喝了。
“嗯。”唐果把自己和博尔济吉特氏说的话和皇帝学说了一遍。
皇帝微微一笑:“果儿可真好说话。”
“我看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夸我。”唐果道。
“果儿啊,你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事,有些人更会以为你失势了。”
“失势?谁这样想?不过那都不关我事。我就是不想小事化大,免得惹出大麻烦,还得让你伤脑筋。再说,被乌云公主的箭射伤这件事,确实有我自己的责任。人家最多是不应该在禁猎区附近狩猎。至于后来乌云公主无礼取闹,按照规矩办就是了,我没打算原谅她。我觉得她当时有点儿不正常…”唐果皱眉。 “你呀!”皇帝失笑,拉她靠在自己怀里,道:“你能惹出什么麻烦?纵是惹出麻烦又怎样?无论多大的麻烦,我自会帮你收拾,没什么伤脑筋的。哪用得着果儿这样步步后退的?”
“我知道啊。现在我不想惹麻烦,等我想惹的时候,你再帮我收拾呗。这事还是能过去就过去的好。谁的责任谁负,我可不想牵扯太广,害无辜的人被连累。倒是后来的传言,估计是个麻烦。如果这件事了了,传言大概会不攻自破吧?至于以后怎样,就是他们各部落之间的事了,跟我无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没觉得自己退让多少,只是没闹大而已。”唐果往后靠靠,笑道。
“果儿的意思是私下解决此事?”皇帝亲亲她的侧脸,问道。
“这本来就是一件私事。只是现在被人为扩大了。我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还有,你不是要去科尔沁和硕达尔汉巴图鲁亲王墓奠酒吗?本来好好的一件联络感情的事,别让这个意外扰了。这只是我的想法,那些弯弯绕的东西我也不大懂,既然你回来了,你觉得咋处理好就咋处理呗。我对博尔济吉特庶妃表示的,也只是说不相信外面的谣言,不认为科尔沁与此事有关。我可没说不追究那位乌云琪琪格公主。”
“嗯。我知道了。”皇帝笑笑,不再说这事。
在承德的一干人等,蒙古各部、宫廷上下,抻着脖子等待科尔沁公主射伤皇家淑仪女官的后续。
我们费劲巴拉的把动静弄得这么大,你们倒是给个反应啊!
可惜,皇帝和科尔沁平静得很。
皇帝日程照常,看不出怪罪科尔沁的意思。
科尔沁在皇帝新建围场等事情上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献出大片土地,其他部落热闹没看着之前,先忍痛出血,跟着交了不少入场费。皇帝的新围场比预想的大N多。
好事的人多方打听,了解到些内情。
那惹祸的公主听说是在草原上撞客着了,神智昏乱才乱说、乱放箭、乱跑的。萨满正帮着她驱邪呢。皇帝的女官宽宏大量,怜惜她撞邪在先,不追究她的罪过,向皇帝求了情,皇帝准了。这事好象要就此拉倒了。
各方的眼珠子瞪得要飞出去了。这么便宜?不可能!肯定还有内幕!
于是草原狗仔队活动得更加起劲了。
唐果的伤好得很快。
她养伤期间,皇帝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空去看望,陪着说说话、散散步。新来的各色玩意哗啦啦的往她那儿拿,生怕她无聊,没有消遣。
等着看笑话的女人们笑话没瞧上,添了很多堵。
每日里各位娘娘、小主营帐里报废的帕子和瓷器、用具啥的日益增多又陡然减少。
何故?
因为皇帝下令开展“反浪费运动”。
糟蹋了东西,自然得找新的来用。女人们派人去找内务府给补充,答曰:陛下有旨,出行在外,一切从简…罗里吧嗦说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不能补充。请各位主子自己解决。俺们如果给您补了,职位和脑袋都有危险。
几日下来,幸灾乐祸的情绪一扫而光,妒忌、窝火、憋气、闹心以及用具不足带来的不方便成为一些女人的生活主流。
由奢入俭难,想买都没地方,这缺东少西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当然,聪明人看了她们演的这场戏,对某些问题理解得更加透彻,从而愈加低调。
谦敏郡主突然被宜妃找去唠了半天嗑儿。宜妃说起,谦敏郡主已守了三年的夫孝,也该想想以后的日子咋过。咱们满人原本不兴寡妇守节那一套,况且谦郡主你和婆家关系不好,孩子根本摸不着边儿。将来老了膝下寂寞,难免凄凉。年纪轻轻的,趁早再走一步是正经。谦敏郡主对先头儿的额驸西林觉罗?霖和又爱又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回去和乔嬷嬷说起,乔嬷嬷先是一喜,后来大惊,脸都吓白了。
“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谦敏郡主问道。
“唉!郡主啊!希望是老奴想错了。您这些日子,万不可再做触怒皇上的事了。”乔嬷嬷道。
“我哪有做…”谦敏郡主突然像被掐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素来圣明烛照的。底下的事,除非他不想知道,不然想要瞒过他,太难了。郡主啊,您可别再任性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是,雨露和雷霆有时候谁能分清呢?老奴在宫里过了大半辈子,这样的事儿看得太多了。郡主,您心里憋屈,老奴明白。您想要消遣那蒙古公主,老奴也没拦着,就是想着您能撒撒火也好。只是得有个度,那姓唐的女人,不是您能碰的,您可别把自己搭进去。再有,别人挑拨着,就是想借您的手,对付那姓唐的,咱们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