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五味杂陈。用女儿换来的高升,怎么想怎么别扭。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装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混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真的做了断线风筝啊…”
想起那年探春做的这个谜语,贾政潸然泪下。他是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人,尽管做不到世情练达,但思前想后,对自家的前途越发的灰心了。靠卖女儿撑门面,能长久吗?
不管怎样,贾政归家,给贾家带来不少喜悦。
可惜,喜悦没维持多久,贾家迎来一道圣旨。
贾政在放外任期间,未能严加管束家奴门客,致使多人仗势贪污受贿、骚扰百姓。念本人确系不知,又有女大义和亲,免其罪,法外加恩,准其以四品少卿致仕。
同时,有司派人将一干犯法家奴们客锁拿问罪,并收缴贪贿财物。
晴天霹雳!
史太君和贾王氏几乎被轰去了魂魄。
前后没几日,朝廷上一批官员被问罪,有京官,有外官,俱是证据确凿的。女儿去和亲的四家都在其中,也都沾了女儿的光,没受什么重罚,但在仕途上全没了指望。
无论是最初上书意图陷害林岳的人,还是卖女求荣的家族,这回都明白了:皇帝看不上自己这样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悲喜婚事

日子在舒心和闹心中晃悠悠的过。
暑热散去,秋风送爽。
八月初,贾探春等四人踏上往西伯利亚去的和亲旅途。
居然是先走水路,吓了唐果一跳。咋这么贴近贾探春那判词呢?
仔细一问,原来水路、陆路都要走。眼下造船业已经发展起来,加上朝廷对海运的重视,走水路容易得多。
贾家人流了些眼泪,把贾探春送走了。
过了中秋,皇帝下旨给九、十、十二,三位皇子赐婚。
九皇子福晋雅尔萨喇氏,黑龙江将军雅苏喀之女,外祖父是现任西伯利亚最高军事长官萨布素。
十皇子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西伯利亚蒙古额瑞诺尔部舍布腾郡王之女。
十二皇子福晋林氏,赠太傅、一等侯爵、已故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
朝堂内外、后宫上下又是一顿猜。
唐果不管那些,她只盯着林如海那一长串官职名儿发笑。
“这是什么时候加上的啊?”
“林如海过世之后便封赠了。”
“啊?那么多年了?没注意…呵呵…说起来,仍旧是黛玉的身份最低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又要说嘴了。”唐果道。
“理会那些人做什么?况且,身份高低也不是那么算的。”
“说的也是。”唐果丢开手,看书去了。
新出炉的三个皇子嫡福晋一满一蒙一汉,两个与西伯利亚有关,一个呼应满汉联姻的新政,足够有心人研究几个月了。联系到迟迟没有消息的皇九女的婚事,相关人士耗费心血无数,使劲儿揣摩上意,朝堂上倒因此少了些是非。
林家接了圣旨,便有不少相熟之人上门道贺。贾家也来人了,贾赦、贾政。林岳不冷不热的接待了,视同普通宾客。贾赦大为不满,贾政从贾环那儿知晓了内幕,只觉羞愧。
后宅里,黛玉害羞不已,却并不意外。
钱几日她接到了唐果的来信。信中将十二皇子生平简历、主要亲属关系介绍的十分详尽。又告诉她以前评论过的诗词全是出自胤裪之手。
虽未明言赐婚之事,黛玉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相比林家的喜气,贾家丧气多了。
穷极无聊,贾家自家玩了一把抄家游戏。
起因依然是那带着春宫图的绣春囊,不过挑事儿的人变成了贾王氏。
探春被接走,李纨和迎春代为管家。俩人都没啥威严,底下人乱哄哄的,越发的没了王法。
邢夫人的病一直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发展到后来,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只得慢慢调养着。
幸好王熙凤出了小月子。大概痊愈,便被史太君和邢夫人催着,接过了管家之责。
贾王氏被她女儿宣进宫唠了一回,那抄佛经的事便不了了之。
贾政已致仕,她这个过期官太太没啥应酬,吃了睡,睡了吃,当真做起了老豆角——干闲。
贾王氏憋着一口气,每日挑三拣四,到处闲逛找事儿。得了绣春囊,乐得她心里开了花儿,这下子能打大房的脸了!
排演半天邢夫人和王熙凤,挤兑着邢夫人派人抄检大观园。反正园中除了贾宝玉那儿,各处紧要人手都是邢夫人后安排的,贾王氏巴不得搜出啥来,好好臊一臊大房,最好能把管家的权力夺回来。
月黑抄园夜,风清拔火时。
大观园上演了一出好戏,主角却是一众奴才。
怡红院里,袭人被搜出了求子的神符,也难怪她,几次三番的“落难”,全凭着贾宝玉的依恋才得留下。但已从一等大丫头降到没等了,在怡红院里备受排挤。
贾宝玉对她,与其说是喜爱,不如说是恋母情结发作。花袭人看得清楚,自己要想长久待在这儿,有个孩子才是正经的护身符呢。
她也真走运。
贾王氏为了自己的面子依旧力保。只说袭人未过明路,却早是宝玉房里人了。
别人自然没话说。
史太君冷笑一下而已。
身份得了口头承认,见丫头们妒忌之余又来巴结,花袭人暗叫侥幸、暗自得意,却没注意鸳鸯看她时略带怜悯的眼神。
邢夫人一系折损大半,在钱财上手脚不干净不说,又有司棋这个私通外男的,大房气焰顿减。
大观园里的奴才撵的撵、卖的卖,一时间园子里萧条许多。
贾家两房光顾着争权,却不知女孩儿的名声因此跌至谷底。
那撵出去、卖出去的奴才哪能不走漏消息。
贾家抄园子的缘故、过程、结果经过艺术加工,比戏园子里的唱戏都吸引人。
贾赦在外面喝酒时,听到了别人议论。
贾赦本是个不着调的,这两年忙着争掌家权、争财产,哪还想得到迎春?
若不是听人家说贾家女孩儿不正经,大家子小姐身边的丫头偷人弄出了行乐图,惹出自己抄捡自己的荒唐事,他真想不起自己还有个女儿没嫁人。
被大庭广众的讲究,贾赦也知道丢人。
幸好长了点儿脑子,没当众大闹,憋着火回了家,到了史太君面前,找来贾政两口子,大发雷霆。不容分说,立逼着贾迎春挪出园子,又火速给她找了人家。
能有什么好人家?
自然是那官配,中山狼孙绍祖了。
贾政对自己那老婆恨到不行。看看她做的这些事!
写了封休书便要赶贾王氏回娘家。贾王氏呼天抢地、贾宝玉痛哭流涕,史太君敲打够了贾王氏,把这事拦住了。
贾政劝贾赦,说孙绍祖不合适。贾赦才不听他的,一意孤行。
贾政想管教儿子。有他娘他老婆双挡箭牌在,贾宝玉他打不得也骂不得;贾环在皇家学堂里学的好好地,不用他管。
贾政啥事都做不了主,只得罢了。眼不见心不烦,领着两姨娘到城外庄子上过田园生活去了。
贾家愈发的冷清,一副衰败气象。
林家天南地北的给林黛玉置办嫁妆的时候,贾迎春草草的出嫁了。
红楼梦的故事一幕幕上演,唐果却没工夫关注这些。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要忙活一阵的,梨花院落的秋收、腌菜、药王山的账目等等。
这天,接到宫外传信。
“芳官?她怎么会跟明珠府上的人有过结的?”唐果挺意外。
“回主子的话,起因是个叫静心的尼姑。”
第二百四十五章 盐商安氏
“静心?”唐果想不起红楼里有这个人,那是谁?
“芳官在京城吗?”
“回主子的话,是。跟着来送货的。”
说起来,芳官还真有些艺术细胞。到了药王山之后,那些针线、家务上的事,她做得都不怎么样。却对蛋雕十分上手。她自己认真学,师傅们怜惜她年纪小,命苦,也耐心教她。
药王山多是贫苦无依的人,得个差事不容易,又有严格的管理制度,相互之间扯皮陷害的事极少。晴雯和芳官日子过得自在多了。
晴雯心无挂碍,芳官却一直牵挂原来的伙伴。恰好蛋雕厂要送一批客人订做的成品到京城,她便求着跟了来。
到京里一打听,才知昔日的伙伴有的继续在贾家伺候人,有的跟探春去了西伯利亚,有的又落到干娘手里再次被卖,和她最要好的藕官在地藏庵出了家。
别人她见不到,藕官她是必要去看的。这一去,正解了藕官的危局。
当日,除了史太君的文官和尤氏身边的茄官,大观园中的小优伶都被撵了。藕官不愿再被所谓的干娘乱卖,与蕊官一起跟着地藏庵的圆信出了家。藕官法号静心,蕊官法号静慈。
她二人原是想得个清净,谁知这地藏庵更加肮脏。
那圆信本不是个严守清规的出家人,不然也不会与贾王氏打得火热了。她本意是要拐两个人来使唤,哪是真的引领她们入佛门清修?
藕官、蕊官日日辛苦劳作,除了阿弥陀佛,啥经文也没学着。俩人想着只要有个长久的容身之地就好,认了。
藕官体弱,不久便生了一场病。老尼姑并不给她医治,只说她前生作孽太多,需要赎罪、念经。
藕官病得七死八活,还得跪在佛前磕头忏悔,听两个尼姑在耳边念着不诚心的经文。没几日病得愈发重,眼见不行的了。
藕官和蕊官身无长物,圆信置之不理,正是危急之时,芳官寻来此地,才救了藕官一命。
芳官遂撺掇藕官二人还俗,跟着她去药王山找个差事,强于在这里受圆信的窝囊气。
圆信当然不放人。她手底下一共五个尼姑,但支使得动的就三个。这俩人走了,又只剩一个人干活了,那可不成!
双方说翻了,圆信居然拿出了藕官两人的卖身契,“哼!贾家二太太说的不错!你们两个果真是不诚心的!”
藕官二人这才明白,自己虽说落了发,却仍旧逃不出这张卖身契。只不过卖身契的内容变了,是她们的原主人将她俩转赠尼庵,写明了“拔剃之后,任凭教训。倘若夜晚山水不测,各从天命”。
也就是说,她俩死在这里,人家是不负责任的。
芳官三人没了法子。
芳官不甘心,跑回去跟同伴借钱,打算赎她俩。
好容易凑够银子,跑去地藏庵,却没见到藕官、蕊官的面。
芳官使了银子,才从一个小尼姑那里打听到,圆信将蕊官、藕官卖给了明珠府上大管家安尚仁的一个小妾金氏——此人最大的嗜好便是磨镜(与同性淫乱)。金氏在花枝巷有所房子,蕊官二人被关在那里。
芳官眼前一黑,差点儿昏倒。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性子又急,头脑一热,啥都忘了。探听明白了地方,不管不顾的跑去找人。结果人没找出来,自己也被人家逮了。
给她赶车的伙计逃得快,回去通知了药王山的人。此事涉及到内大臣明珠家,属下们不敢自作主张,一方面派人到花枝巷守着,另一方面赶忙上报给唐果。
唐果第一回听见这样的事。
这个时代男风盛行,原来“女风”也盛行?可那得你情我愿吧?
圆信老贼婆子太缺德了!
唐果对处理这样的事不在行,找来孙九,跟他说了情况,让他去把芳官几人先从金氏那儿弄出来。至于圆信,唐果命人去找她做坏事的证据,找到了直接报官。
大家领命走了,唐果坐下来分析利弊得失。
安尚仁这个人物,在查范健的时候唐果便知道他了。
安尚仁本是高丽人,如今是满洲正黄旗下包衣。在内大臣明珠府上做着大管家,曾在六安洲做过官。他靠着明珠的关系,在天津和扬州两地贩盐,家资数百万,有权又有钱。
但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家奴!
想不到,家奴的一个小妾,就能这样横行无忌!
尽管有卖身契在,可藕官和蕊官仍然是出家人哪。竟然说关就关起来啦?
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芳官插一腿,藕官两人的生死,又有谁会去管呢?
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唐果懒得纠结了。
明珠其人,据说相当狡猾,最会自保。明珠是惠妃的远亲,但他本人并没归入直郡王一党,至今还稳稳当当的做着内大臣。
就依自己不想与朝臣有瓜葛一样,估计他也不会因为这事跟自己结怨。
真要结仇也没啥好怕。反正自己和惠妃纳喇氏的梁子本来就不小。
即使竭力避免卷入官斗,但大家认真算计起来,自己也得接招,兵来将挡好了。
做好心理建设,唐果只等着孙九的回报了。
没到两个时辰,孙九已回宫复命。
“这么快?”唐果很惊讶。
“回主子的话,奴才去的时候,芳官三人已放出来了,咱们的人一直守着,她们没受什么苦。安家的人再三的道歉,说等安尚仁从扬州回来,再亲自赔罪。金氏被押起来了,地藏庵也被官府封了。”
“安家行动挺迅速的…他们怎么得信的呢?”
“回主子的话,奴才估摸着,是药王山三个字吓着他们了吧?他们不敢跟主子的人撒野。”
“呵呵…这么好用?只怕还有别的。”
“主子,再有就是跟朝政有关了,奴才不敢妄言。”
“嗯。我明白了,是盐政上的事?”
“正是,奴才听说安尚仁、安岐父子摊了官司。”
哦…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贪官司可不大妙,皇帝正打算彻底整顿盐政,改革盐务呢。似乎盐政弊病很多…
算了!这个不关我事。
“孙九,帮藕官两人赎身之后,问问她们的想法,愿意的话,就让她们去药王山吧。”
孙九答应着下去了。
唐果以为这事到此结束,哪知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逆鳞福气

“哼!他对那女人可真上心!金家的人全被抓了?”
“回主子的话,是。”
“赔进金家好几家子,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败坏人家名声了。吴雅氏太失算了。也难怪,她的对手不是梨花院落里那个小丫头,是咱们的皇上爷啊。不过她那法子可真是好!亏她想得出。呵呵…”
宜妃垂着眼皮摆弄护甲,道:“这些年咱们也瞧出来了,不能用以往的办法对付唐佳氏。若真有人当着她面自尽,确是够她受的。再传出个逼死表妹、容不下继母家人的名儿,就更糟心了。”
“主子,未必是延禧宫那位做的。”
宜妃手一顿,“不是她?你探听到什么了?”
“奴婢也是从魏珠那儿听了一耳朵。这事儿只怕和僖嫔有关。连着前朝。奴婢琢磨着,八成是索额图。他和明珠是多年的死对头,明珠门下奴才得罪了唐佳氏在前,索额图趁机拿这事栽害明珠。”
宜妃嗤笑:“索额图?他回京述职才几天?再说,僖嫔的那个赫舍里,跟索额图家八竿子远,怎么往上扯?赫舍里氏病了两个来月了吧?哪里有那份儿精力?赉山平庸无能,好在老实,不会给僖嫔找麻烦,她也合不上干这个。”
“主子,赉(看不清 字样差不多)山就一个儿子,是个不安分的。跟在格尔芬后面当跟班,变着法儿的往上爬。想是让人家抓了把柄。”
宜妃叹道:“僖嫔身边的金嬷嬷是吴雅氏的人,我以为是吴雅氏报复上回娘家人被发配的事,才弄了这么一出,拉僖嫔做替死鬼呢。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赫舍里氏临了还得被父兄拖累,够倒霉的了。宫里的女人…可怜得很…”
话未说完,脸色一变:“咱们的人有没有牵连到里头的?”
“主子放心,没有。”
宜妃点头:“记着!咱们不知道这事儿。以后但凡有关太子、有关唐佳氏的事儿,咱们都离得远远的。”
“是。主子。主子,您也不用如此小心。您一直圣眷优渥,断不会…”
宜妃苦笑:“你忘了当初本宫为什么被罚跪了?当时本宫不就是仗着自己圣眷优渥吗?结果怎么样?正好让皇上拿住作伐子!跪在御花园让人当猴子看!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想起以前的事,宜妃眼圈红了红,接着道:“从那以后,你看宫里还有谁敢在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事?一个字也不行!我算是看透的了,圣眷…皇上想给的时候,才有。前提是你别触及他的逆鳞。太子和唐佳氏,都是逆鳞。咱们没那些想头儿,干什么蹚浑水?本宫只盼着胤祺和胤禟平平安安,做个太平王爷就好。卫氏…我瞅着她,心又活泛了。嗐!这本就是她一辈子的念想,原以为没希望的了,谁知终于熬出了头。再说,老八是个有能力的…也怪不得她。”
“主子…”
“罢了!咱们只保住现有的这些,让她们争去吧。
皇上的宠爱、荣耀,都是虚的。前一刻还对你好言好语,一转身就能将你踩在脚下。纳喇氏、卫氏、吴雅氏,都想靠着儿子,跟皇上斗一斗。照我看,是自寻死路。皇上给老九指了雅尔萨喇氏做嫡福晋,我估摸着,将来许是让他往北去吧。为的是什么?把他跟胤禩分开!皇上心里明镜儿似地…咱们只作壁上观吧。”
“奴婢记下了,主子放心。”
“嗯。”宜妃发了会儿呆,又道:“唐佳氏生就的好命。处置了这许多的人,她那儿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毁了她这份福气…”
索额图书房。
“格尔芬,当真与你无关?”
“阿玛,儿子能骗您老人家吗?真不是我干的。”
索额图揉揉眉心:“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一遍。”
“回阿玛的话,前些日子安尚仁的小妾金氏,抢了乾清宫夫人唐佳氏的一个属下,叫芳官,原来是个优伶。事情没闹大,安家马上放人,赔礼道歉来着。安尚仁从扬州赶回来,把礼物换成钱,散给了衣食不周的孤儿寡妇。又把那小妾金氏赶回了娘家。谁知那金氏算起来却与唐佳夫人有些瓜葛。唐佳夫人的继母是这个金氏的堂姑。金氏的妹妹在宫里当差。不知受了谁指使,打算跑到唐佳夫人跟前去责骂她无情无义,先对生父手足置之不理,如今又要逼死继母的娘家人。前日唐佳夫人出去散步,那宫女由个叫扣子的太监引着,弃人家就去了。没想到消息走漏,离得老远就被皇上的人按住。后来那宫女招供,是自己的亲姑姑、僖嫔身边的金嬷嬷主使。原计划骂完人就自尽,让唐佳夫人良心不安。”
“抛出金家好几股人的性命,就为了让唐佳氏心里不安?
谁信哪?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我刚回京城,就弄出这么个事!我上书以老病乞休,寻思着可以留在京城不走。这下子…赉山家的小子,还和谁走的近?”
“没谁。就只有儿子…”
索额图沉默半晌:“那小子定是让谁拿住了要命的把柄。是谁呢?让金家这样卖命…只是眼下,人家都以为是你!弄不好,会牵扯到太子身上!”
他来回走了几圈:“什么都不要做!既然是皇上的人阻止了这事,兴许皇上掌握内情…这会儿多做多错!”
“是,阿玛!”
事情的主角之一唐果,的确如宜妃所说,一无所知。
时下已是九月末。
天冷了,唐果喜欢睡炕。于是和皇帝俩人住到了梨花院落后院。
皇帝坐在炕桌边喝茶,唐果靠着他坐了,一边玩嘎拉哈一边和他闲聊。
“亲爱的,你这两天终于清闲一些了吗?昨天和今天回来都挺早的。之前很忙啊,每晚只睡两个多时辰。看着倒是精力充沛,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啊?都是要你亲自做的事吗?”
“嗯,有几件事比较棘手。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不愿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事上,皇帝坏笑:“有梨树精魄滋养着,我觉得比年轻时强多了。果儿没感觉到?”
“那也还是要注意!”唐果完全没接收到她夫君的脑电波,郑重的叮嘱道。
“知道啦,夫人!”皇帝正了正脸色,将老婆揽进怀里:“最近没多少时间带果儿出去玩,腊月时跟我去南苑吧。”
“好啊。”唐果抓着皇帝衣角拧麻花,拧得衣料起皱才发觉这动作太幼稚,“嘿嘿…糟蹋了…”
唐果讪笑两声,偷眼瞄皇帝,夫君正用揶揄的眼神看她。
唐果更不好意思:“那个…顺手!顺手!”
皇帝微笑:“果儿很无聊?”
“啊?不会呀。好多事可以做。”
两次发射电波失败,皇帝给老婆一个白眼:“不解风情!”
“亲爱的,难道你在暗示…”唐果笑得很暧昧,“呵呵…”
皇帝拍拍自己额头:“夫人能了解为夫的想法,为夫真是受宠若惊。”
“昨晚睡得足…亲爱的,你确定你不累?”
“夫人在怀疑为夫的体力?”皇帝语带威胁。
“呃…当然不是!”
唐果冷汗,这种蠢事她才不要做第二回!
赶紧转移话题!
“亲爱的,你再惊一次好了!”
唐果退开一点儿,以小绵羊的体格,来了个大灰狼的扑食动作,“美人!我来啦!”
“胡说八道!”皇帝大笑着被扑倒。
搂紧老婆,皇帝低低唤了一声:“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