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大阿哥从一时间吓蒙的情况下回过神来,就听康熙训斥道:“你亲生弟弟病弱致斯,你面上不见关怀,竟喜形于色,你真是枉为兄长”
大阿哥登时心里就是一松,并连忙做痛哭流涕状悔恨道:“汗阿玛恕罪,儿子一早听说您来了太子帐内,又召见了太医,这才刚赶过来问上一问,却是不知太子如何啊,汗阿玛饶了儿子不知之罪吧,儿子只因近日里跑马狩猎心情甚好,这才面带笑容的啊,汗阿玛别说儿子枉为兄长,儿子自幼着大儒教导,怎能如此啊”
大阿哥急智的这一哭之后,又膝爬到胤礽床前,支起身子关心的看着胤礽,满是长兄之态的急吼吼问道:“汗阿玛此言何意?难不成二弟有什么不测了吗?这怎么可能?二弟怎会如此啊?”
说着又做一脸凶相的质问李德全与白谨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都不要脑袋了”
真是唱做俱佳的一幕,看的十七十八两个小阿哥目瞪口呆,十五十六两个知事的撇嘴又不屑。而十三阿哥此时却满脸我不认识这人,偏还带着点忧虑的看着大阿哥,显然是知道大阿哥此时蹦跶的越欢,等事发时就会越惨了。
至于此地唯一的小辈弘智,却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但他一边撇过脸去不看大阿哥,一边又忍不住想到,万一自家阿玛真着了大阿哥的道,这位表现的好好的大伯,说不准就要对他露出獠牙了。
而康熙却是一叹,也不知他心底对大阿哥这番表现是个什么想法,总之康熙没理大阿哥这茬,反倒对着剩下的几个儿子满面忧愁的说道:“你们太子二哥不知因何原因,竟是昏迷不醒了。连吕太医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朕已派人招京里的太医都赶来了,你们好歹上来叫叫,看看能不能叫醒吧”
康熙的话音刚落,不知情的十五十六几位阿哥先就吓了一跳,本来这几位以为胤礽只不过是病了而已,如今闭着眼也只当做服了药睡着了或是什么,哪知道这一听,竟是昏睡不醒,还不知是何原因。
这让几位小阿哥一时间都惊慌起来,特别是已跟胤礽牵连甚深的十五阿哥,当场就惊呼道:“这…这…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中毒了?”
十六十八两个十五阿哥的同胞弟弟也一样担心不已,十八阿哥还小,只是为兄长担忧罢了,但十六阿哥却真真忧心了,一时想着万一胤礽不治而亡,朝中会混乱成什么样子,一时又想着,若是这有人毒杀胤礽,京中勉强保持的平静又要被打破,说不准他们几兄弟也要跟着倒霉,谁让自家十五嫂是二嫂的亲妹妹呢。
十七阿哥却也同样担心,如今胤礽太子做的越来越好,地位也越来越稳,朝中只有大阿哥和**十那三位连体阿哥时不时的找点茬罢了。剩下的阿哥里,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五七十二外,几乎都是跟胤礽干的。
这一下胤礽若是真的出了事,那可就真要乱起来了。
要说做皇子的,哪个没野心呢?若是此次随驾的是那些年长的阿哥许久真的要在浑水中再捞上一把了。可现在却是一帮小阿哥在此,他们原就被长兄们压得死死的,真的心里有点野心,也没那资本去争。
可胤礽若真的在此次死掉了,或是植物人一般一直昏睡着,十七阿哥心想,汗阿玛仍健康着呢,自己是不是也能借这个机会争一争,即便做不了那最尊贵的位子,混个实权的王爷也成啊。
只能说,胤礽这一下彻底让涌动的暗流浮出了水面,却不知结果会是如何了。
而康熙心痛又无奈的接受了胤礽的骤变之后,看着几个各有所思的儿子,突然眉心一跳,想到胤礽那敏感的身份。于是不得不强把自己从慈父的身份上脱离出来,帝王的一面显出,思索了一会发出第二份口谕道:“传朕口谕,招十四阿哥以上所有阿哥火速前来,京里诸事交由议政王大臣与大学士共同掌管,待太子病愈,朕再回京。”
弘智眉心一跳,却是很快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康熙这是担心胤礽的情况泄露出去,惹得京里那些阿哥坐不住闹出事来,如此叫那些阿哥都来的话,还能就近在身边看着,而康熙没有第一时间带胤礽回京,确实一心为了胤礽着想。毕竟胤礽此时情况未定,却是不好移动的。
弘智此时万分敬佩自家阿玛,盖因康熙的行动,已都在胤礽的预料之内了。
第一百八十章 四哥,你就不想么?
在胤礽昏迷的第十天以后,诸位阿哥终于赶了过来。当然,太医院也整个的搬了过来,此时康熙和阿哥们正齐聚胤礽的帐内,等待太医们的会诊结果。
这十天里,康熙足足瘦了一圈,他满脸疲色掩都掩不住,望着胤礽的目光心痛又带着疼惜。而弘智也熬成了竹竿样,即便明知道自家阿玛会成这个样子,但人不醒,他心中就仍存担忧。
毕竟巫蛊之事都是真的,弘智和胤礽也不像淑贤一样把那些娃娃干脆掉了包,他们还真没这个条件,身边也没有忠心的精通针线的侍女。所以时日一久,弘智也担心胤礽是不是真的被人成功镇魇了,也因为这份担心,他面上的神情是真的不能再真,让康熙看了既欣慰弘智的这份孝心,又担忧长此下去自己的宝贝孙儿再跟胤礽一样出了意外。
而这十天中,康熙该查的也都查过了,胤礽的确并非中毒,此时他只能希望太医们找出胤礽的病症,当朝太子昏迷不醒的消息,是不能长时间瞒住的。而且随着太医院的太医们整体来到塞外围场,却是真的把全大清都惊动了。
太医们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又是按个给胤礽诊脉看查,如此直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却没一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眼尖的,都发现太医们满脑子的冷汗了。
康熙见状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半晌方才睁开,而他的眼中已是一片平静。只见康熙冷静的问道:“太子到底如何?你们有话就说,朕恕你们无罪。”
康熙的话音一落,立刻就有那藏不住心思的太医大大的松了口气,见到此状,有心的阿哥心里都了然了。看样子胤礽昏迷的缘由仍旧未能被人发现,这样的话,那太子之位…
太医那么多,总要有人回话的,此时众太医齐齐看向院正,就见吕太医这个厚道的被逼迫者不得不替手下出头说道:“回禀皇上,微臣们无能,没能发现太子爷昏睡的缘由。”
康熙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这次睁开的时间明显比上次短,只听他问道:“可知胤礽何时能醒?能不能醒?”
吕太医闻言又跟手下们嘀咕了半天,然后方做烈士状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们亦不知。”
他已经做好被暴怒的康熙砍脑袋的准备了。
不过康熙却只是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半晌方如老了十岁似的,微微叹息着吩咐道:“照顾好胤礽,朕要他醒来后身体一切如常。”
因为胤礽虽然昏迷不醒,不过喂点补身子的流食还是可以的,所以康熙特地下了这道口谕,就是免得有人以为胤礽醒不过来,再不精心照顾着,这人就真完了。
而等康熙下了这道口谕后,他就把其余的阿哥们撵了出去,独留自己和弘智爷孙两个守在胤礽的床前,弘智此时已跪在了胤礽的床榻前,也不知是安抚自己还是安慰康熙的说道:“阿玛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
康熙摸着弘智的头顶,脑中如放电影一般想到胤礽从小到大的一切,半晌后也肯定的说道:“是啊,保成一定会醒过来的。他是朕最骄傲的儿子,最宠爱的嫡子,怎么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康熙和弘智爷孙两个满含期盼的等待着胤礽的苏醒,可却有人连昏迷中的胤礽都不想放过。
只见大阿哥的帐内,大阿哥正满脸怒气的挥笔写信,那字体仿佛都带着杀气似的,力透纸笔,显得满纸肃杀。
因大阿哥无法离营,不能亲自指挥并质问巴汉格隆,所以干脆写了一封又一封信过去,为的就是让巴汉格隆继续努力,直到把胤礽咒死才行。
原本前几日见胤礽昏迷不醒,大阿哥还曾狂喜过,哪知康熙却一直没有直接废掉胤礽的预兆,大阿哥却是忍不得了。
多年所求,近在眼前。大阿哥又本是暴躁的性格,也怪不得他等不下去,并未因胤礽已陷入昏迷而放手并处理掉巴汉格隆等知情人,反倒是一封封密信下去,直接要胤礽不死不休了。
而大阿哥这里不放手,仍预置胤礽于死地。八阿哥这边却也抓不到头脑,面对屡屡提出要他趁势掌控更多权利的九阿哥,仍旧坚持不为所动。
“八哥,您还等什么啊?胤礽如今都这样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您不趁这个时间多在汗阿玛那露露面,还等什么啊?万一汗阿玛起了另立太子的心思,您也好争取一把啊,咱们这些兄弟里,又有哪个有您威望大啊?”九阿哥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替八阿哥到康熙面前邀宠去。
十阿哥却诡异的不出一声,只安静的坐在一边,垂眸深思着什么。
而八阿哥,此时正揉着太阳穴道:“若是汗阿玛没有另立太子的心思呢?你瞧汗阿玛今天的样子,哪像是要放弃咱们那太子二哥的意思啊?”
九阿哥撇嘴道:“汗阿玛不想放弃也不行了,只要胤礽无故昏迷不醒的事传扬出去,又有哪个大臣能跟汗阿玛耗得起,还不得重新找个明主投靠么?如今咱们在朝中的势力虽然被多方打压,可比起旁人来,还是占大头的。只要咱们稍微**口风,不愁没人替咱们出头。”
八阿哥闻言抬起了头问道:“你是说用朝臣们逼着汗阿玛另立太子?”
九阿哥笑道:“哪个朝代都没有立一个活死人做太子的,你瞧胤礽如今,不就跟个活死人一样么?”
八阿哥有些动心了,他也不是不知道逼迫皇帝不好,只不过他跟大阿哥一样,多年来所奋斗的目标近在眼前了,不出手还真不甘心。
就在八阿哥即将决定的时候,只见十阿哥突然抬头问道:“八哥九哥,你们说咱二哥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搞成的这样?莫不是大哥出手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只见九阿哥蓦地笑着拍了拍十阿哥的肩膀道:“老十问得好,要说这事,那不是胤禔也得是胤禔了。”
八阿哥也摩挲着椅子扶手道:“汗阿玛若是相信此事的话,老大就真的要倒了。”
**两人却已经在这两句话中决定了大阿哥的将来,此黑锅大阿哥不背谁背,他们才不管是不是大阿哥干的呢,只要大阿哥因此事倒了,朝中再没能跟他们一争的兄弟了。
八阿哥这边密谋着换太子和阴大阿哥的事,四阿哥这边却正跟十三十四两个兄弟说着话。要说十四阿哥本应该在八阿哥的阵营才对,只不过**十开小会,却没把十四阿哥带上。并美其言曰让十四阿哥来十三这问上一问,谁让十三阿哥这次是随驾的人,问谁都不如问问十三呢
而十四阿哥也有自己的心思,这世因为胤礽地位一直很稳固,所以十四阿哥也没一条绳吊死在八阿哥身上,他如今跟自家亲哥哥的感情还行,一来四阿哥对十四阿哥到底是面冷心热的,还有一份兄弟情分在。二来当十四阿哥越发大的时候,他的理智也战胜了情感,眼尖的发现了四阿哥的本质。只要忽略一下四阿哥对十三的独特关爱,做个受照顾的弟弟也很不错。
这不,四阿哥开小会就把十四阿哥带上了,他也没瞒着十四什么,当面就问十三道:“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好端端的昏迷不醒了?”
十三阿哥虽然已经与四阿哥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但胤礽和淑贤对十三阿哥也不薄,十三阿哥根本上又一直是为胤礽尽忠的。再说此事甚大,胤礽也早就跟十三阿哥明说了,此事最好死死的埋在几个知情人的肚子里,别说四阿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说。
所以十三阿哥面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只道他不知情,剩下的一句没多说,但什么都不说也表明此事不简单,他是不能说的态度了。
四阿哥政治觉悟是很高的,又比备受宠爱的十四精明的多,所以他一看十三的态度就明白了,这事没那么简单,自家十三弟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明说,他想问却是问不到了。
不过亏得十三阿哥这番态度,四阿哥也大松口气,他算是明白了,本来他就觉得心肠软又好的十三弟在太子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不见太多忧色很不正常,仿佛知道太子会没事似的。现在一看,四阿哥已经八成能肯定太子不会出问题了。
想明白以后,四阿哥顿时熄了旁的心思,他拨弄着腕上的佛珠,半晌方对十四阿哥嘱咐道:“你今日勿要多走动,也别掺和老八那边的事,只管老老实实的,少做少错”
十三阿哥一看四阿哥的吩咐,顿时知道自家四哥已想明白了。至此,十三阿哥也松了口气,他知道此次甚是凶险,闹得越凶的,后果越惨,他却是私心里不想自家四哥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免得以往的功绩全都作废,到最后却是自己人相争的下场。
而十四阿哥没自家哥哥这份精明劲,却还傻乎乎的问道:“太子如今都这样了,万一汗阿玛要另立太子呢?四哥,你就不想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镇魇事发!
四阿哥被十四阿哥的话吓了一跳,顿时厉喝道:“慎言!立储乃国之大事,岂是咱们能提的?再说太子爷尚在,我怎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此话勿要再提,你若还认我这个哥哥,就记住我刚刚说的话,照办就是。”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对自家哥哥这股子愚忠劲却是看不上的,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也不是好皇子了。十四阿哥此时只是手头权利太小,要不然没准就亲身上阵,也不会让自家四哥顶在前头了。
皇帝的亲弟弟,和皇帝的弟弟,这有‘亲’没‘亲’可差得远呢。
十三阿哥也被十四阿哥这番话吓得够呛,他忙不滞的劝道:“老十四你想什么呢?这是把四哥往火里推呢,虽然你跟八哥好,可也不能学八哥他们那样啊?太子二哥对咱们可不薄,如今只不过是昏睡不醒罢了,谁知道哪一日就醒过来了,咱们可不能做这个出头鸟,稳着点,太子二哥的位子才是最要紧的呢”
十三阿哥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四阿哥心中了然,也不想自家亲弟弟跑出去惹什么事,于是也难得好声好气的劝道:“听你十三哥的,只要你这次能尽力跟哥哥们保太子,等太子一醒,还愁没好处么?”
十四阿哥最讨厌四阿哥说什么‘听你十三哥的’这种话了,不过他也不是傻的,这种生死攸关的当口,能从自家十三哥口里听到点漏出的东西,那基本上就是至理名言了。于是十四阿哥终于脑袋开窍的明白了一些,他诧异的望了十三阿哥一眼,见自家十三哥躲闪的小眼神,于是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得明眼人都指明方向了,跟着干吧,干好了也是一场富贵,患难中的真情才是最大筹码呢’十四阿哥如此想后,前所未有的跟紧了哥哥们的步伐。
阿哥中的几大势力各有目标之后,行动也日益增多。又过了几日,在胤礽没有清醒预兆的情况下,太子爷无故昏迷不醒跟个活死人一样的消息也传遍了各方。
现在连老百姓都知道了,不知有多少人叹息太子爷歹命,又有多少野心家动作不断。总之近日来在康熙面前旁敲侧击着换太子的人越发多了,康熙只冷着一张脸,半丝口风没露。
可私底下康熙却被熬着心,日渐憔悴老相。
这日康熙独自来到胤礽的帐内,他挥退了帐内的奴才,连弘智也撵出去了,等帐内独留他一人以后,康熙方才掖着胤礽的被角,叹息着说道:“朕把你那些弟弟们叫来,虽说是为了就近看着他们,可更多的还是为了让他们见一见你。朕也怕,那一日醒来时你突然没了,若如此的话,你那些弟弟们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岂不是要怨朕。可如今…唉,原来朕以往眼中看见的都是错的,什么兄友弟恭,都是错的。你才睡了多久啊,他们就个顶个的惦记着你那太子的位子了,胤禔生怕朕看不出他那每天挂着的笑脸么?还跑去跟蒙古人凑近乎了。胤禩更是把你的病宣扬的沸沸扬扬,还鼓动一帮臣子奴才天天到朕跟前说什么另立太子。老四他们倒是个好的,还知道你待他们不薄,四处帮你走动,驳那些想另立太子的风声。而老三…朕以往只以为他爱读书,是个书生意气重的人,可如今方知,他也不是没野心的。”
说到这些不省心的儿子,康熙潸然泪下,他也不擦眼泪,只是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胤礽,半晌方接着说道:“他们日日来看你,却没一个是真心的,朕甚至知道,他们每每见到你还没醒来,会在回去自己帐中时高兴的多吃一碗饭。朕原想着,你这病来的突然,许是去的也突然,说不准那一**就醒了。到时候太子仍是你坐,只你昏睡这段时间,让你那些兄弟们稳着点朝上就是了。谁知道为了那位子,你那些兄弟都跟乌眼鸡一样先斗起来了,胤禩甚至放出风声说你是被胤禔害的,这是让朕做他手里的那把刀呢?岂不知朕对他们都是一心的慈爱,都是朕的儿子啊朕如何能昏聩成这样,只凭一点风声就定了胤禔的罪呢?”
康熙虽然觉得胤礽病的蹊跷,许是被什么人给害了。可他却打心眼里不相信是胤禔干的,他虽然知道胤礽和胤禔关系不好,可作为一个老父亲,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却无论如何不相信儿子们会自相残杀。
在昏睡不醒的胤礽面前吐露了一点憋在心里的话之后,康熙的情绪也渐渐的好了一些。他擦干了眼泪,长叹口气说道:“朕的保成,快醒吧,你那孩儿也快出生了,你难道不想见见自己的孩子吗?如今你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朕瞒不住淑贤几日啦,若你还不醒,让妻儿怎么办啊?”
又过了几日,在另立太子的风声愈演愈厉的时候,十八阿哥突然病倒了。亏得太医院被搬了过来,本该致死的病打一开始就被控制了下来。可在十八阿哥病重时,康熙心神皆疲时,八阿哥和大阿哥的人却仍旧步步紧逼,这让康熙越发不满了,只不过他还惦记着一分父子情分,并未在这时表露出来。
要说康熙也不是没动过另立太子的心思,只是左思右想之后,却没能在眼下这些儿子中找出一个能跟胤礽比肩的人,此时的胤礽可不是历史上那个,胤礽如今德行能力皆完美,又是康熙亲手教养长大的。
康熙曾说过‘朕所仰赖者惟天,所倚信者惟皇太子’的话,足可以见到胤礽在康熙心中所占的分量。
明珠美玉在前,其他的皆不能看。在康熙想明白这些之后,立时就对大臣和儿子们说了,他是不会另立太子的。当然,若是胤礽这辈子醒不过来,康熙私心里也已经决定好好培养弘智,然后立太孙继位了。
不立太子不等于不立太孙不是?老爷子也玩了一把文字游戏了。
可康熙这个决定却让很多人不满,首先大阿哥就加紧催促巴汉格隆把胤礽咒死的事了,大阿哥心想,胤礽一死还不是得另立,到时候康熙就不立不行了。
当然,咒弘智的事也不能落下,大阿哥也担心康熙立太孙呢。
除了大阿哥,八阿哥这个擅长舆论战的也有另一番布置。胤礽不是昏迷不醒么?还是没缘由的那好,八阿哥直接叫人传出流言去,就说胤礽不为天所容,是老天不让他做太子做储君了。至于听了流言的人疑惑老天为什么不容胤礽,那就更有说道了。按八阿哥的吩咐,老天不容胤礽的原因多种多样,什么他继位后会成为最残暴的君主啦,或是胤礽做了什么逆天的事来,更甚有说胤礽上辈子是什么魔头,身背多少多少罪孽的。
八阿哥的目的是要抹黑胤礽,谁让你既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是无缘无故昏迷的呢?昏迷总要有理由吧这个理由是什么,弟弟给您现编几个。
四阿哥三人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心全力的制止八阿哥这番舆论战,这种消息得赶紧抹去,要不然即便胤礽醒了,没有百姓支持,也继不了位的。
此时的康熙已经是暴怒了,他刚刚听说了外面的流言,对自家野心勃勃的八儿子怒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了。
而就在这时,三阿哥前来请见了。康熙仍旧满脸怒色,心想老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还嫌朕不够烦么?
“不见”康熙顿喝道,心中则思索着怎么收拾老八。
小太监出去说了康熙的命令,哪知不一会又回来了,他垂首侍立着语气中带着惊讶的说道:“皇上,诚王说有要事禀报,是关于太子爷的病的。”
康熙闻言猛的抬头,大声道:“快让胤祉进来。”
没一会,三阿哥风光满面的进来了,他规规矩矩的给康熙行了礼,被着急的康熙急忙叫起。紧接着康熙就问道:“保成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与阿玛听。”
得,一着急,老爷子都自称阿玛了。
而三阿哥也顾不得嫉妒,只想到自己查出的事能带来的好处,于是直接脱口说道:“汗阿玛,原来太子二哥是被大哥镇魇的。”
“什么?”急着站起来的康熙,被三阿哥这一句话就惊得跌坐了下来,好在他身下正是椅子,这一坐才没倒在地上。
但此时的康熙显然管不得自己坐在哪了,他只是不敢置信的反问道:“是胤禔镇魇的保成?”
三阿哥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证据,语气满满的说道:“是,正是大哥所为的巫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