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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套间里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在里间的耿于怀、刑离和花语。可是耿于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他这样的放肆,如果被撞到,该怎么办。身子在挣扎着,可是纤细的手腕却被他厚实的手掌紧紧从身后握住,压在她的心房上。他的唇在她的耳边,铁箍一样的手臂只想永远这样拥着她。
“幽晚,谢谢•;;•;;•;;•;;•;;•;;”谢谢她终是转回了头救了于怀,没让今天成为遗憾。
“刘业勋,你答应过我的。”手指用力想去掰开钳制,可是她的力气怎能和他的相比。
“我知道!我会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于怀知道。”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停下挣扎,幽晚侧头斜睇着身后的刘业勋。
“你可以不要于怀生母的身份,可是你可以要我。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你发什么疯!”幽晚冰冷的呵斥,身体不再挣扎,脊背却已僵硬:“刘业勋,我转身回来只是做一件,不让自己会后悔一生的事,并不是要和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绊。”
“不清不楚?幽晚,你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这三十年的情谊吗?你既然已经回头,那为什么不彻底原谅?于怀是我们的儿子,你既然没有失去他,那么你的恨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放下的理由?”刘业勋的声音里压抑的全是疼痛和不信,他不相信她宁愿回头救于怀和花语,却依旧排斥接纳他。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伤痕,如果可以,他会弥补,如果可以他想回头,如果可以他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再不放开。他和她生离了三十年,他们还要在未来的三十年里懊恼和思念吗?
可是她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只是慢慢的僵硬,只是慢慢寒凉成暗夜里的霜降冰屑。她笑,满眼的无奈,满嘴的苦涩。她对他的恨是从失去儿子的那一刻开始,可是这也是30年来她给自己在所有艰难的困境里唯一的支撑。截断的右脚下意识的用力踩了一下坚硬的地面。冰冷而残忍的疼痛从磨损处一点一点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在提醒着自己,这30年的怨恨虽然失去了一根支撑的立柱,却无法在朝夕之间坍塌烟消。
透指的凉意终于化作了芒刺,她嘴角那苍白的、凄楚的微笑终于让他不得不一寸一寸放开了怀抱。指腹间的温度却象藕节上新断的纠缠,绵绵绕绕。
幽晚…
刘业勋不甘心的在心里一遍有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压抑的、绝望的,喊的疼痛,痛入骨髓,却再也无法自舌尖送出这魂牵梦绕的呼喊。身体就这样直直的站立着,可是人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觉得脚下是如此的荒芜。心已荒凉,连野蔓和秋草都没有痕迹的荒凉着。窗外的风,带着光色琉璃吹进室内,却如囚在黑暗里乍见光芒的眼,因为无法适应,而只有闭起眼睛让自己依旧沉沦黑暗。
她的背影缓慢的一步一步走远,那样的缓慢,却是如此的坚定,她甚至没有回一次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停顿。
他在心里喊,可是她却拒绝听到。
心一寸一寸裂开,连藏在角落里最后的柔软也碎裂成冰寒的颗粒,在心底生生剧痛。30年前,是他先转身离去,他每走一步,就把那些甜蜜一点一滴的放进了心底那个柔软的的角落。他知道,这些美丽和幸福有了去处。可是此刻,她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个角落是留给她的,她一旦离去,原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坍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分崩离析的何止是幸福,黯然破碎的何止是心底最后那抹温暖。
她的背影孤寂清冷,决绝的带走他的神魂。
~他的世界自此陷落成地狱的黑暗!永不得救赎!第二百一十九章 番外二
池塘!
每年的这个时候,刘业勋都会来这里坐一坐。这一天是他和幽晚的第一次相遇。他斜靠在柳树的枝桠上,她伫立在暖风骄阳的明媚之中。他初见她如莲般含笑的眼,已炫目在她眸底的明媚琉璃之中。心里温暖着,仿佛黑暗在窥伺光明时,偷瞥到一抹幸福的霞光。
他想要她!明知黑暗深沉却生生想拥住那洁白不带瑕色的微笑。
她抽动柳枝,柳树轻摇,他吓唬的“哎呀”出声,舌尖的呼喊如蜜糖一般自味蕾散到了全身,直甜到心底。她水瞳惊慌,花颜失色,捧着书本的手指暗暗收缩出惶然惊疑。他饶有兴味,心底却笑出一朵白莲的水色妖娆。
她轻手轻脚的又去抚触攀折,他再次恶意的出声吓唬。她如小白兔一般跳离池塘水岸,却再也跳不出他的世界。可是只是他这样以为。
岸边有些冷,明明是夏末秋初,却连空气里也渗着淡然惆怅的凉意。微醺的雨,坠在湖里,一圈圈的荡开,象眼泪在心底画出悲伤的痕迹。这样的天气里,湖里居然是有人的。几个赤身的男子,正在湖里摸索着,岸边一个穿着雨衣的男子在大声叫喊着。
刘业勋有些想扭头走开,这样的时候,他不喜欢有太多人分享他的回忆。可是岸旁男子的呼喊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谁那么无聊,好端端的把岸边的卧石弄到湖里去了,还压住了排水口。”
水里有人呼应:“你应该说是什么妖怪做的,那么大的卧石,居然可以弄到湖里。”
“我看也是妖怪,这卧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记得原来是在离岸四米多远的…”
四米多?
刘业勋蓦然回首,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每寸的土壤上开着怎样的野花,每颗石子会在怎样的位置,他都有清楚的记忆。四米多!离岸四米多位置的卧石!只有那块初见幽晚,绊倒了幽晚的那块卧石。
快走几步,向岸边那记忆中的位置靠拢过去。人没到,目光所及,已让脚下的步子重如千斤。那个原本该有的位置是空的,微微凹陷的土坑象从心脏剥离的一个残缺的洞。心开始疼痛,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急,身后的执事快步跟随,虽然只是微雨,执事却依旧打着伞。他每年都随着刘业勋来这里,他不知道原因,却明白这里对刘老的意义。
刘老走的急,他亦只有亦步亦趋的急走几步;刘老走的慢,他亦只能放缓脚步;刘老站定原地,他亦只能原地打住。可是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样,刘老那捏握成拳的手掌,居然在斜雨中无法控制的有些发着抖。
“刘老…”开口相询,却仿似无从问起。
突然顿住了步子的身子猛然朝池塘边跑了过去,执事一惊,急步想追上前,却被刘业勋一句话定在了原地:“不要跟来。”
然后执事只看到刘业勋脱了鞋子和衣物居然一头扎进了水里。
“刘老…”霍然惊呼,执事还是跟到了池塘边。
只见刘业勋居然弯腰潜水在湖里一阵摸索,向湖里打捞卧石的工人靠了过去。而岸边的和水里的工人似乎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带惊诧半带不解的盯着刘业勋。看着他靠近,看着他在水里摸索前行,看着他在微雨的湖水里终于停下了脚步。
手指摸到了卧石的边廓,心里那沉沉的石仿佛才落了地。
~找到了!
刘业勋的嘴角不自禁的挂起一抹幸福的弧度,还在!手上用了几分力,居然没有搬动那水里沉沉的重量。水里湿滑,湖面微雨,再加上卧石的巨大又正压住了排水口,就凭刘业勋空有力气,搬弄了一阵,竟找不到较理想的使力点。
一时额上水迹涟涟,分不清是湖水,是雨水,还是汗水。
“刘老…我去叫人。”执事看清了面前的情况提议着,转身欲走,却被刘业勋生生叫住了脚步。执事暗暗皱眉,刘老已是50多岁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浸在湖水里,身体又能承受多少?心里想着,自己已准备脱衣下水,却又被刘业勋一声喝止。不但是拒绝执事下水帮手,连一旁的打捞工人竟也被刘业勋喊了停。
细密的雨丝密密绸绸,水声荡漾,一次一次,如心底缠绵的记忆缓缓晕开波色水光。
幽晚!
~心里大吼一声,刘业勋已死死环抱住卧石的一角,在齐腰的湖面里生生抵着池壁立起了卧石。
人为什么总在失去了,才明白拥有的价值。
可是决然的选择后,再回头还有多少可以拥有。
一向身体康健的刘业勋从学校旧园子的池塘回来之后,病倒亦只是瞬间,没有人知道病的原因。除了耿于怀因为需要修养和花语还留在“耿宅”,况烈因为达芙卡的伤也留在了N市,其他的人都在危机之后纷纷离了N市回原地去了。所以知道刘业勋生病的人就更少了。
可是刘业勋明白,幽晚知道的。
只要是他的事,就算很小,幽晚亦一定知道。
他等着她,就算内心煎熬,亦只想等着她;就算她继续伤害和报复,只要她不走出他的世界,他亦甘之如饴的接下。可是停了!“袭人”组织,甚至是“蟒帮”都不再动作。原本暗潮汹涌的算计和窥视却在转瞬都散成了虚无。
“东靖盟”在N市的探子一天三次向他报备住在“木兰别墅”幽晚的行踪,他清楚的知道她每天做的每一件事,可是没有一件是和“东靖盟”有牵连,和他有联系的。就如那天她转身离去,那样的决然仿佛走出了那道门亦走出了他的世界。
她推下池塘的卧石他可以打捞起,她想遗忘的过去,他难道亦能安然的让她随风遗忘?
纠缠了半生,爱恨了大半生,她居然说停就停了吗?
还是因为知晓了失去的并未失去,心里有了对儿子的牵挂,而顺便放手了他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
轻微的受凉在思绪的纠结间,成了压在心头的难散的郁卒。
他知这一生,如果想要放下已是不能。可是幽晚,如果我再迈出一步,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第二百二十章 番外三
清晨,半山的雾悠然在晨曦中缓缓淡去。
刘业勋拖着低烧的身子,缓步朝“木兰别墅”行去,今天他没有带执事和司机,独自一人沿路而上。清透的露水还在浓绿的叶片间闪烁,晶莹的流光不知道此行会有多少希望伫立在前方翘首而待。
安步当车,离那白色的围栏越近,心下居然更怯乏几分。可是仿若冥冥中自有牵引,刘业勋依旧步步迈出,心心期盼。
终于走到了围栏外,栏内是常绿碧蔓,墙角是??黄、柔白的小小雏菊。他一直知道她住在这里,却在这两月间没有勇气真正走近。直到那日微雨中寻到了卧石,才有了勇气给了自己一个靠近的理由。
幽晚!
那夜你去了,我却负了你。今日我来了,只求一切还来得及。
抬手按了门铃,时间不长已有人来应了门。
没有询问,没有阻扰,开了围栏,应门人已恭顺的让出前方的道路。
“晚夫人在等您。”
轻盈的转身,前行带路。刘业勋紧步跟随。她知道他来了,她亦没有难为的主动相见,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也在等他?是不是代表一切还有希望?
心下雀跃着,脚下的步子再不如上山时的沉重而踌躇。仿若年岁亦已少了许多,心下对自己暗暗责备,为什么踌躇了那么久,应该早来的。
随着女侍进了客厅门,穿过廊道,步入里间,才发现里间有道小门,直通屋子后院。女侍在门口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示意刘业勋独自进入。
对女侍点了点头,刘业勋推门而入。
黑色的薄衫长裙直到脚跟,顺直的长发用一条纤细的丝带优雅的绾住。她背对着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头。依旧继续手里的换盆。
他病了,她知道,所以她默默的为他种了一院的雏菊,只望那听来的传说能分担他的病痛。可是他人真的近在咫尺,却又要如何面对?
她曾经戏谑着强吻过他,她曾经冷笑着算计过他,可是放手爱与怨恨,她却已找不到面对他的勇气和方式。
放下还是提起?
牵手还是错过?
或许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
“刘业勋。”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没有转身:“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我能给你想要的答案。”第二百二十一章 番外四
不觉一梦惹相思,忧心惨惨更痴痴。
恨春只缘春归早,悲秋岂为秋来迟?
白色的窗纱轻盈飘逸,晚风悠然,带着雅致的茉莉花香,在屋子里慢慢散开。
有些模糊的压迫感在缓缓的靠近,让睡梦中的花语不适的翻了一个身。面上一暖,人已乍然清醒。本能的尖叫出声,却被覆上的唇舌吞取了所有的惊诧和慌乱。
被单下的双手本能的推拒着靠近的压迫和强索,却在下一秒,被猛力固定在头的两侧。手指抽紧,屈膝上顶,却被对手早一步紧紧压制住身体,失去了反抗的先机。
抓握的手指因为反抗而加大了禁锢的力度,唇舌间的索取强硬的泛起疼痛。猛力的咬合,窜进的舌却已洞悉先机的早一步滑出了情欲的诱惑。
“涟漪,你还是象小豹子一样。”简风亦的唇就抵在花语的唇上,气息温暖,眉稍眼角却有难掩的疲惫。要等这个机会相当的不易。如果不是让人在“东靖盟”的场子放了东西,引了警察去闹场,把耿于怀掉开,就算混进了“耿宅”也很难靠近涟漪的身边。就算如此,还要麻烦的让李力去缠住刑离,自己才有了这个靠近的机会。
“简风亦。”失措只是转瞬,挣扎在看清袭击者时,撤去了反抗的力道。他居然还敢来。
“涟漪,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没死的时候,有多高兴。”晶亮的眼眸在暗夜里闪动着一抹明亮,颓然的下巴上居然有着泛青的胡渣。有那么一秒,花语无法相信这是那个一贯狡黠阴沉,善于算计的“蟒帮”帮主简风亦。他的样子居然在疲惫中透着狼狈和煎熬。
“你…先起来。”缓声要求,花语眉眼轻舒,看不出更多的情绪。
压制的身体缓缓的移开了一些距离,却在花语没有防备的时刻开口轻唤:
“花语。”
花语眉梢轻挑,并没有回应出声。简风亦看着花语眼内一闪而过的惶然,却已惨然笑出了声。幽晚果然骗了他。她不但骗他说花语已死,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救了耿于怀,又给花语解了音惑,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自己的。
“你既然已经想起了以前,那没有必要继续演戏。”禁锢还是松开了,隐忍的怒意从半坐起的身子里一点一点向外渗出。手掌轻移巧妙的压住了覆住花语身子的被单一角,不让花语能完全坐起身子。她躺着,他坐着,似乎这样的对峙才能给他继续下去的勇气。
淡然一笑,花语虽然不太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错,让简风亦知道了自己已想起以前的事,却深深明白一点,简风亦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了记忆,否则不会在初见时唤她“涟漪”。那么此刻简风亦来,又是什么目的?幽晚虽然帮她解了“音惑”,可是从刚才看,简风亦显然在来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么他们之间并没有适当的沟通,这又是为什么?据她所知,简风亦和幽晚应该是一路人才对。
脑子里转瞬闪过千千万万种可能,猜测还是推断,似乎都无法轻易理出头绪。可是花语却依旧在嘴角挂着那无害的淡然的一抹微笑。
微笑!
~总是能让对手放松对自己的戒备!
尽量让自己紧绷的身子放松,尽量让自己敌对的情绪放软。他们已不是第一次交手,她太清楚这样的时刻应该怎样收敛怒意和恐慌。
敌不动,我不动。
他看她的眼神虽然有些暗藏的怒意,可是聚散间又透出一些懊恼和疼痛。
他,对她只怕没有太多的恶意。如果记忆中没有偏差,他对她只怕亦有几分或真或假的情意。而这也许就是此刻她能利用的唯一筹码。而这筹码亦是宝剑双锋,一个不慎,只怕亦会伤了自己。
安静的躺回柔软的床榻,浅浅的微笑,眼神不再闪躲。他们之间距离太近,只怕冒然反抗或呼喊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胜算。他既然能够走进这间卧室,只怕刑离已被他用其他法子支开了。而耿于怀?早先有电话把他唤走,此刻想来难保不是他的算计。既然筹谋已久,那她的挣扎和呼喊只怕对于他亦是没有太大威胁。
“简风亦,你为何来?”他压住了被单一角,她却不能束手待毙,身子往另一个方向挪动了一个角度,却在移动的初始被简风亦的另一只手压住了逃离的角度。他冷眼看她,她灿然微笑,嘴角温软,眉梢轻扬。对于这刻意的压迫仿似并不在意。
“安分一点,否则我宁可让你睡着和我离开。”原本只是五分猜测,五分试探,在看到花语那魅惑的轻笑,五分猜测已变成了十分。他的涟漪永不会用这样的神态和自己说话。明明防备,却刻意柔软。
“你想带我走?”花语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波动,可是在听到这样的答案时,却依旧蹙起了眉头,手下意识的朝枕头下摸去。
那里有一把耿于怀今天临走时给她备的“掌心雷”。第二百二十二章 番外五
“花语,你既然有了过去的记忆,不会忘记了你的丈夫应该是我吧。”邪肆的眼里,有着一抹戏谑而冷厉的笑,笑的冰冷,隐隐透着一丝绝望。修长的手指轻轻转正花语的脸庞。指腹触在柔软的红唇上,刹时成了思念的煎熬。以为失去了,所以痛彻心扉;以为得到了,却已无力挽回。
他和她似乎从不是天生的情侣,只是在争斗中,上帝和自己看的一个玩笑。
“没有。”出乎意料的,花语居然神态平静的轻声回应。身体微侧,已换了另一只手去枕下继续摸索。
明明放在了枕头下了,为何此刻却没有摸到。
半吊起眉头,简风亦安静的看着花语在自己面前一心两用。她的把戏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她的反应却如芒刺根根刺进了心窝。枕头下有她防备的武器,面庞上有她粉饰太平的微笑。这就是她对他的态度。
~算计着,防备着,窥视着细小的破绽,然后放出致命的一击。
涟漪!
狠狠闭眼,懊恼的悔意让简风亦失去了最后睁眼的勇气。如果当时不让涟漪来杀耿于怀,那是不是最少可以留住那张只对着自己才微笑的脸。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被妒忌冲昏了头,耐心一些让涟漪对自己日久生情,那此刻是不是不用面对防备疏离带着杀意的花语。
额头处在下一秒抵住了一点冰冷的寒凉,明明只是一点,却在转瞬一口一口吞噬了全身的温暖。
~原来这就是花语在枕头下摸索了半晌的武器。
霍然睁开了双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花语手掌中一柄小巧的“掌心雷”紧紧抵在了自己紧蹙的眉宇间。手指用力,“掌心雷”的枪口已迫使简风亦不得不后让了一些距离。
“起身!”花语命令的开口,嘴角含笑,却是冷然而仇恨的笑。
是他杀了她的孩子,是他让她在失去记忆的时候,用“青”伤了她宁可失了性命亦不愿意去伤害的人,亦是他逼迫耿于怀和自己去承受那些本不该有的阻扰。
痛恨!
~庞同德让她学会了恨,简风亦却让她学会了痛。
“你要杀你的丈夫吗?”简风亦笑的凄然,心在一寸一寸龟裂出狰狞的伤痕。却不得不逼自己依旧微笑着面对那满是杀意的双眸。
“是啊!你是我的丈夫。”开口吐出的字眼带着疼痛,却越说越轻,呢喃中仿佛情人的耳语。每个划过舌尖的字眼却带着剧毒的刺:“可是,一个死人却不能再用这个身份禁锢我的自由。”
“为了这个要杀我吗?”挑眉轻笑,简风亦的手指却缓缓的抬起作势要抚触花语的脸颊。却被花语一手挡开,握着“掌心雷”的手更向前推进了几分。似在警告简风亦不要再妄自试探她防守的底线。
“现在似乎应该由我来说你刚才的话,你应该安分一些,我认识你,我手里的枪似乎并不知道你是我的丈夫。”冷声的警告着,躺倒的身子终于因为简风亦的被迫退离而缓缓可以半坐而起。
简风亦微微垂眸,眼光扫过抵在自己眉心的“掌心雷”。双手缓缓抬起,做出投降之姿。却在花语抽腿要立起身时,霍然发动攻击。修长的手指捏握住花语使力的虎口,轻轻一个后折,已背转了花语的整条右臂。
才立起的身子就算早有防备,亦在力度上失了先机。腕上一痛,“掌心雷”就算使力捏握在了手中,没有被强制夺走。手腕却被生生反折,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老婆,你说错了一句话知道吗?是你不想认我,可是你的枪却是认识我的。”简风亦痴然的笑,嘴角却泛着苦涩。他和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手上这把‘掌心雷’是今年年初才上市的“勃朗宁M2007A袖珍手枪”,全枪四英寸,比市面上的“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要更短更轻,更据有隐蔽性,可是很可惜因为太小了,却只能装一枚子弹而已。你猜如果你现在不顾一切扣动扳机,伤的是我还是你?”调笑的戏谑自舌尖吐出,心底的悲凉却大片大片的渗透出冰霜寒意。
回不去了,剑拔弩张的生死仇恨,他就算是如何的悔不当初,亦无法再回到图卢兹笑拥涟漪步游长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