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
“男的还女的?”
“女生。”典范晃了晃酒杯继续笑说:“第一次是在我上国中的时候,那女生是我戏剧社的学姐。最近的一次,是…呵呵,你记得在纽约的那几天,有天我跟你讲说我去看牙医吗?那牙医是我朋友介绍的,很贵耶!据说她很有名,后来我会好奇说,她到底为什么有名?anyway你不觉得我那天去了很久吗?因为就发生在她诊室。本来真的有在看牙,后来,好像她帮我注射麻醉剂,然后就说,让我放松,边讲就变帮我按摩。”
“按哪里?”吴菲笑问。
“开始是头,后来,就一路下来喽,呵呵。重点是我觉得那个注射剂里面有什么令人亢奋的东西。我就…也没有真的做,只是,她有帮我‘那个’…呵呵,我不想说那个词,有点恶,anyway,就,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对了。”
“啊?牙科诊所提供这种服务!我真是闻所未闻!看来自从克林顿的丑闻曝光之后,美国人民是想把‘吹 something’这项技术发展成国粹!”
“哈哈,你哦!真的是,你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很会用幽默化解尴尬!‘国粹’?亏你想的出!”典范笑完又耸耸肩膀叹道:“anyway,Sorry about that!”
“这就奇怪了,干吗道歉?她吹你关我什么事!”
“没啦,我只是不确定在你这个小女生面前,不应该说这个的。”典范脸红道 。
“还好啊,反正,很多你不想说的事情你都会说‘那个’,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再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哥们儿’的!”
“不过呢,她也不是一个whore,据说她也不是帮谁都做的哦,她说我是她服务的第一个亚洲人!”
“哈哈哈,你难道觉得这个也很荣幸吗?!”吴菲笑道,又说:“难怪你在纽约那几天气色那么好,原来自己偷偷爽过啊,哈哈。”
“不会啊,都不觉得有什么爽,现在想想看,感觉好像,那其实是我被诱奸,呵呵。”
“你们艺人是不是都这样,怎么说都觉得是自己吃亏!”吴菲笑叹。
典范没介意吴菲的揶揄,低头想了想,仿佛自语般说:“怎么说呢,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一个人,让我对他/她有真fall in love的感觉,其实,不管他/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fall in love?”
“我就是不知道啊!重点是,在fall in之前,总要搞清楚什么才算是love,那你呢?对你来说又什么是love? i mean‘爱情’——讲国语比较准确一点点。”
吴菲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爱情,就是那种,你可以为这个人放弃你自己。”
“怎么才算放弃,性吗?”
“不止是性,还有,一些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自己。”
“对哦,所以,这就很难,因为我很难为谁放弃我自己。”
“呵呵,因为你是自恋狂啊!”
“是的,我承认自己有一些些自恋,可是,如果不自恋的话,干嘛要做艺人,一个professional的artist就是应该要自恋啊,你想想看,如果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要求别人喜欢你呢?”
“所以,上帝对这个世界的分配,就是很公平的。”
“嗯…其实,这一行做久了之后,很多以前你以为很熟悉很亲切的东西都会慢慢变质,以前在心底默默盘旋的理想到后来都会灰飞烟灭。世事的真实,世事真实中的沦丧,沦丧之后无力的妥协…诸如此类,真实的美好不多。所以,不要说性,性到后来根本就不重要!就连理想跟爱情,你都会怀疑,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爱情?所以什么是理想的爱情或什么是爱情的理想,要怎样沿袭呢?是很难的。”典范陷入沉思,喃喃地说道。
“你在背台词吗?”吴菲不想有任何一刻低落情绪的衍生,就调侃。


《流言 流年》十五(5)
“呵呵,又被你发现了。”典范也很配合,恢复了调笑。
“就是说啊,要我说你也没这么有气质。”
两个人又笑闹着感怀了一阵,等吃完饭,就近在海滩上散步,在斜阳里,他们都是一只手拎着自己的鞋,另一只手牵着对方手,宛若小情侣。
“你知道吗?我只有跟你,还有当年我跟我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恋爱的感觉。”吴菲说。
“对不起小姐,我是戏子,我在做戏,好不好。”典范笑道。
“为什么总是还会想到他呢,这真糟糕。”吴菲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浅浅人的脚印,叹息道。
“你说谁?你的初恋吗?”典范问。
“是哦。”吴菲小心地踩着脚下的细沙回答“虽然我们分开已经很久了,可是他还会影响到我对爱的感觉,到底为什么呢?”
“因为…我讲了你不要生气,呵呵,因为当时是他甩了你啊,如果换成是你先不要他,可能现在在海边叹息的就是他喽。”典范说到。
“也可能。或者,我只是迷恋在斜阳里散步的感觉。”吴菲长吸了一口气说。
“你老公都不会陪你看夕阳散步吗?”典范问。
“呵呵,你太看得起他了,我们每次见面都只有同一个内容,就是‘###ing',我们俩根本就是两个###er,到后来连亲吻跟前戏都省了,直接intercourse,还散步?散步对我们来说太奢侈了!何况,好像我们每次碰面都只有在晚上,白天怕被人看到会来捉奸,哈哈。”
“你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啦!你再这么可爱当心我爱上你啊!”典范皱着眉笑到。
“啊?你不爱我吗?”吴菲笑着反问,然后望着远处妖冶的海岸线深吸了一口气说:“说真的,我觉得这才叫‘莋爱’。”
“什么?”典范回头看她。
“我觉得,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夕阳,散步,说傻话,互相想念,一起喝个小酒甚至偶尔抽个大麻,relax,才叫做‘莋爱’!因为‘爱’的感觉就是在这样一件一件小事里,被‘做’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都一直有在‘莋爱’喽!”典范笑问。
“流氓!”吴菲笑着拿凉鞋打了他一下。
两个人在沙滩上追逐嬉戏,一直到晚霞满天。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吴菲看典范冲浪,晚上就到一个南非人开的小酒馆去喝酒,喝到微醺就跳舞。典范所到之处都能表现的很精彩,吴菲觉得很快乐,透明的快乐,没有“性”的牵拌的男女,在一种奇怪的情形中,反而很容易更接近各自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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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流年》十六(1)
等送走典范,吴菲一回到Ann Arbor的学校,就立刻接到莫喜伦的电话。
老莫在电话里先是问吴菲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吴菲敷衍说学校有同学组织活动,刚好她有空,就一起去了。老莫又问去了哪里,吴菲搪塞说芝加哥。老莫又问在芝加哥都去哪儿玩儿了,吴菲一时答不出来,就顺嘴胡乱编了个她认为最保险的,说在芝加哥的hard rock café附近有个art fair。虽然她也不知道芝加哥有没有hard rock café
莫喜伦没有再追问细节,但在收线之前忽然用很奇怪的语气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说你爱上别人了。小菲,这是我这辈子头一回做梦。”吴菲对这个话不知如何做答,就玩笑说:“如果我爱上别人,不是帮你解决了一大问题?我们俩都刚好有台阶下了。”
“不,小菲!”老莫听了这个话忽然激动起来“我们是有感情的!如果你爱上别人,那我的代价岂不都白废了?!”
吴菲不知道莫喜伦所说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也不想深究,就劝慰说“不会的,honey,我这么小的心脏哪里还装的下别人。”
“那就好。”老莫说到,等又逡巡了一会儿,才又说:“你学校看不看的到《星报》?我在上面看到几张照片好像你。”
“why?干嘛登我的照片啊。”吴菲诧异地问。
“最好不是。”莫喜伦语焉不详地说。
吴菲并有没把老莫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休假落了课,所以一整天都泡在图书管赶功课。
等晚上回公寓,她的台湾roommate用很诡异地眼光看她,吴菲纳罕,也懒得问。
她和这个台湾女生从搬进同一个公寓之后还没有特别地说过话,吴菲不喜欢很多海外的台湾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所以吴菲自己就常摆出一副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roommate大概也不喜欢吴菲的态度,两个人就始终僵着,尽可能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到万不得以,都很少出现在共用的空间,行同陌路。
隔天一早,吴菲正在给自己弄早点,觉得身后热热的,就猛然回头,发现roommate坐在餐桌旁举着叉子,煎鸡蛋一点没动地摆在面前,还只管用早用昨天的眼光审视她。
“有事吗?”吴菲冷着脸问。roommate被吓住了,赶紧低头切鸡蛋,迅速地回答“没什么。”
等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各自吃完自己的早点,吴菲拿了书准备去上课,roommate赶上来,破天荒地跟她一起出门。直到出了电梯,走出大厦,roommate才鬼鬼祟祟试探地问吴菲:“请问,你,你是不是认识D?”
“D?D who?”
“就是在我们台湾演偶像剧很红的那个D啊!”
“D”是典范的艺名,吴菲听她这么问,脑子里迅速地转了几圈,踌躇地答道:“哦,认识啊,怎样?”
“啊!!”roommate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兴奋地把书包向空中一丢,也不管它掉在地上,就在她们住的宿舍楼下抱着吴菲转着圈惊叫起来。
吴菲被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安抚,roommate捡起书包拉着她飞奔,一边跑一边说“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吴菲一头雾水地跟着roommate跑到图书馆,roommate熟练地在一堆报纸里翻出一份,激动地打开摊在吴菲面前。
那是前些天的《星报》,上面,整整两版,都铺满了吴菲和典范的照片,那些照片的内容包罗万有,几乎把他们旅行里做的事全都一网打尽,有他们在购物,在旅馆阳台上晒太阳抽烟,在餐厅吃饭,还有他们在海滩上散步嬉闹时的照片,吴菲穿着比基尼配瑟龙的装扮被做了夸张的注解。
“迈阿密满街的女人不是常年都是这种装扮吗,我不过是入乡随俗而已。”吴菲心想,暗自觉得自己还很上照。
照片上配的大标题都极其煽惑,骤然之间她成了典范在美国的神秘女友,且必定发生了不可告人的涩情事件。
吴菲看到内文之后懵在那儿,她的roommate还在一旁激动地唠叨:
“我就知道,你那么骄傲,完全不像普通的大陆人—…¥*—·#@&^%”
后来roommate说了什么,吴菲都没听到,她只是愣在那儿想了想,然后把兴奋的roommate丢在一边,也没考虑时差,跑出去给典范打电话。
电话是典范的经纪人接的,听说是吴菲,才转给典范。
“你都看到了?”吴菲问。
“对啊。”典范在电话里面的声音没什么特别的悲喜,只是停了一下又嘱咐说:“这几天,不管什么人找到你,不管讲什么,你都只要回答‘I have no idea.’就好了,ok?”
“ok!”吴菲迅速地回答,紧接着又追问:“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你这么紧张干嘛?”


《流言 流年》十六(2)
“对不起。”吴菲在电话这边低着头道。
“干嘛道歉。”典范问。
“没啊,你,来美国都是为了我。”
“呵呵,傻瓜,我才没有为你。”
“哎,”吴菲换了个轻快的腔调,像平时所有的日子一样叫典范“哎”
“什么?”典范问。
“想不到你真的很红哦,怎么不早告诉我。”吴菲用他们熟悉的调笑语气问道。
“哦,是哦,我怕你骄傲。”
“那你怕不怕我因此讹上你呢?”
“好啊,你来啊!我巴不得,拜托!请讹我!这样可以有连续报导了!”
“那你会不会杀我灭口。”吴菲听到典范恢复了调笑,松了一口气,就继续玩笑起来。
“为什么?因为跳水那天你有看到我‘弟弟’吗?”典范也跟着玩笑。
“对呀,难道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吗?”
“是哦,还蛮严重的,那我考虑一下。”典范在电话那边大笑起来。
“我不管啊!反正,连我老公都看到了,这下完了,我只能跟你徇情了!”吴菲笑,又叹气道:“唉,还不知道要撒个什么谎糊弄他呢!”
“你讲什么?你老公有看到?”典范问,语气忽然有些仓皇,又自语似地说:“不会啊,他不是在大陆吗?”
“哎,拜托,他是在大陆又不是在月球,而且,他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中国人,所以他都会坚持看境外报纸的啊!”吴菲继续闲闲地笑道:“对啊,就是他第一个跑来问我的啊。”
“那你怎么说?”典范问。
“还没说呢,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啊,就咬定说不是我喽,我好惨呢,即便不被你灭口,也要被他追杀!”
“对不起,”典范叹道,又停了停,才急促地说“菲,有件事,我觉得,最好,不,还是必须要告诉你,但是,我…你,所以…”
“你干吗?怎么忽然结巴了?呵呵。”吴菲不解地笑道。
“其实…”典范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吴菲在典范的语气中感到一些不熟悉,就追问。
“那你答应我,不管我说了什么,我们都还是朋友,好吗?”典范道。
“好,我答应,那你说啊!”吴菲道。
典范又叹息说“youknow what?我一直没跟特别讲过,其实我,我真的so proud of有你这个朋友,也蛮开心这次我们可以一起休假。有很长时间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即使我不做艺人的时候,也还是会有自己一点点的价值,这个感觉对我来讲,蛮重要的!”
“嗨,你就要跟我说这个呀!那您甭客气,这个我早知道啦!”吴菲笑。
“不是酱紫…是…”典范在那一边继续扭捏着
“你到底要说什么?呵呵,干吗这么吞吞吐吐的?” 吴菲追问,仍保持着笑意。
“那你答应我了吗?”典范问。
“对呀,我有答应啊。”吴菲回答。
“其实,那些照片,是…。”典范在电话另一边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快速地说:“那些照片是我经纪人安排别人拍的,因为公司觉得我最近都没有什么新闻,而且,又马上要发唱片,所以…you know,当然他们是经过我同意的,我事先没有跟你讲是怕不肯,或者是你会觉得…anyway,I’m so sorry!”
以吴菲的阅历来说,典范说的这些内容完全出乎她的医疗,因此她一时懵住了,抱着电话沉默。
典范等了一阵没听到反应,就焦虑道:“hello, are you still there?”
“哦,是的,我在。”吴菲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语气,所以就很平静地回答。
“你,生我气了吗?”
“你是要为了拍这些照片,所以才说,要来找我一起休假的吗?”吴菲只能凭着直觉问一些听起来让她自己觉得自己很蠢的话。
“no,no,no,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唉,你明明就知道不是。”典范又叹息道:“你知道的,从上次‘9·21’地震的时候,我们讲了那些,到后来,你寄糖葫芦给我,到这次旅行,我们聊了那么多,你知道的,也许这些话,这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跟任何别的人讲。艺人也需要给有人了解,也需要有平凡的朋友。所以,我很珍惜,你是知道的。”
“所以每次我们出门你都会特别帮我挑衣服,我说呢,原来如此。呵呵,你是怕我影响你形象是吗?”吴菲笑起来,是听不出真笑还是冷笑的那种笑法。
“当然不是,如果我怕的话干吗还要这么安排。况且,你自己知道的,不管穿什么你都很美啊,真的!你想想看,你身高172,我173,我在对外宣传资料都写178,所以你没看到吗,那个新闻里还猜你是‘吗抖’咧!如果你不美,怎么会猜你是‘吗抖’!唉,anyway,我很抱歉这次的安排,可我是艺人,我要敬业,要面对现实,所以,也,请你原谅——Oh, my God,你不要这么折磨我,讲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跟什么女人这么道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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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流年》十六(3)
“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事先就告诉我…Its all righ,Its all right, never mind…forget it,唉,你是明星都不怕,我是nobody有什么好担心的,呵呵。”吴菲的语速越来越快。
“你还好吗?”典范叹气道
“Yeah, 我很好,I’m good! Couldn’t be better! even need a new word for ‘good’!”吴菲快速地说完结束语挂断电话。
等回到现实中的校园,吴菲才觉得心情着实混乱起来,就逃课,在校区里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发了一天的呆。
蜜之根大学校园里每天晚间的时候都会有人在钟楼里弹一种很奇怪的风琴,吴菲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个乐器能演奏出如此钢柔并济的效果。她第一次让自己的心情随着那音乐的律动徜徉,感受也就自然花样繁多地变化起来。等那琴声结束,在橘红色的斜阳里,吴菲忽然有些想念老莫,虽然那想念里搀杂着一点儿歉意,但终归是完整地属于对他的想念,这感觉令她十分怅然。
晚上回到宿舍,她的roommate已经纠集了好几个台湾人都在等她回来八卦,桌子上还摆着不知哪弄来的各种台湾小吃,好像要庆祝什么节日。
吴菲冷着脸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抱着枕头哭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还是断断续续地哭了一夜。
隔天是周末,吴菲中午的时候醒过来,辗转了一阵子,想想还是该打电话给莫喜伦。就先定了定神,在心里打了各种腹稿。
莫喜伦的手机一直都关机,吴菲胡思乱想,弄得自己坐卧不宁。roommate很殷勤,嘘寒问暖,还叫了的外卖给吴菲吃。
吴菲欣然接受,等吃完了最后一碗蛤仔面线,酒足饭饱,心里不忍,对着眼巴巴充满期待的roommate说了句:“其实,D,他这个人,他比所有人能想象中的还要好!”
吴菲说的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心里话。
roommate一听此言,立刻攥着拳头浑身痉挛,然后仰着脸,向上翻着眼皮,从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呐喊,又跺脚,又流眼泪,好像忽然体会久违了的性高潮。
吴菲忽然明白,为什么典范说自己很难恋爱。
连续几天都跟老莫联络不上,吴菲又勾勒出许多个可能,自己跟自己在心里挣扎,担心,弄出几分神似爱情的憔悴。等再一个周日中午,吴菲从教堂回来,正蔫蔫的,忽然抬头看见老莫出现在她住的公寓门口等她。
吴菲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莫喜伦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小菲,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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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流年》十七(1)
接下来的那个星期,莫喜伦带着吴菲去了Las Vegas。
“你读书读得这么辛苦,也该休个假,让我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美国!”
老莫没有追问报纸上照片的事,吴菲也有主动解释,但隐约有些解释不清的愧意,因此对老莫表现出言听计从。
虽然才刚结束了一个旅行,但到美国之后吴菲还是第一次去赌城,所以还是有些兴奋。或许,比较起来,Las Vegas恐怕最符合中国人对“西方花花世界”的想象,那是比纽约或迈阿密都更像西方的西方。
老莫对Vegas很熟,所以,一到了地方就先租了车打算直奔饭店。
快到饭店的路上,老莫在一个路口停下来,跑下去在路边的一个机器面前捣鼓了一会儿,又回来,焦急地问吴菲“你‘姨妈’什么时候来的?今天安全吗?”
原来那是个保险套自动贩卖机,老莫情急之下错把一个一元的加币投了进去,然后贩卖机就被卡住了。
“奇怪,加币的一块钱在很多地方可以通用,只有洗衣服和莋爱不行!”老莫忿忿地嘀咕着,一边急切地往饭店飞驰。
等到了饭店,两个人进了房间就直接上床,老莫在床头桌的抽屉里找到酒店赠送的保险套,立刻赞叹起来,边急匆匆地脱衣服,还不忘把美国的自由民主跟人性化又夸奖了一番。
等莋爱完毕,老莫才又在吴菲耳边用正常语速说了个完整的句子:“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这辈子真是白过了。”
吴菲侧着身体,把床单往身上掀了掀,不知为什么,眼泪流下来。
虽然吴菲一直觉得,在想念和xing爱之间,总还需要些别的来润泽,那或许是她和老莫之间最缺憾的部分。但她仍旧为老莫突然来看她而感动,她为此也在心里说服自己,未尝不可尝试着像很多成年人一样,接受食与色即是一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