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云影,别人的命我不管,可是你是我的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的命,无论何时我都管定了。我们可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啊。”
“嗯,小姐,云影这辈子只跟着你。”她的眼睛又红了。这个善良的孩子,应该在亲人的庇护下单纯地成长,有一天得到幸福。
整理好情绪,我尽量用欢快的语气问:“咦,奇怪了,三哥哪去了?”
云影也急急胡乱地擦去泪水,答道:“是桑师傅让我悄悄把三公子打发了,又给了我一瓶药,让我帮小姐上药。”原来,梦里背上的清凉,是云影在上药,那药真管用,什么时候一定得再和魔童要点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对了,那梦里那声沉沉的叹息又是谁的呢。还有额头,怎么又像感觉到很久以前每晚睡觉时妈妈的晚安吻呢?奇怪——
“云影,你昨天看到什么人进我房间了吗?”
“没有啊,小姐。昨天我送了三少爷后,回来遇到桑师傅站在门口,他递给我药膏,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哦,是嘛。”难道是魔童?哈哈,我一定疯了,才会想到梦里那么温柔的人是他,一定是我太想念爸爸妈妈了,才会出现幻觉。
内厅。
“管家,你觉得萤儿怎么样?”
“老爷,四小姐自然是聪明伶俐,天真可爱。”
“呵呵,”谢于轼平静的脸竟奇异地一笑,“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微微一笑,手摸了摸雪白的长胡子,“老爷的意思我明白,这四小姐,不简单呢。上次在宴会上,真是让老奴刮目相看。”
“比起暖薇如何?”
“老爷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于轼不语,只是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忠心耿耿的奴仆。
老管家依然是淡定自若的神色,沉沉地说了句,“更甚。”
“唉——”微叹,“管家,这么多年,我做的,难道错了吗?”
“老爷的心意没错。”
“真的要那那样做吗?然然,你会不会原谅我?
第1卷 第15章 潜藏
“这…哎,小心点,我的古董…”
“扑哧,”云影忍不住咧嘴一笑,“少爷,你不用这样吧,我盛了冰红豆汤,喝点解解渴吧,嗯?”
累了一天的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呼啦呼啦”地喝完,做男人的好处就是这样,不用担心淑不淑女的,也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越是自然越是豪迈越能迷倒女人,我抛个媚眼过去,呵呵,那些店里的女丫鬟全都羞红了脸避开我的视线。
云影在一旁无声地掩嘴笑,这丫头,越来越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小七,过来,”我对在不远处监工的麦七招招手,那小子很快跑到我面前来。
“少爷,”气喘吁吁的语气,在一起相处了一年多,这小子越来越崇拜我了,简直把我当成一神人。
“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淡淡一笑,“这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小七。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呐,还有,记着让那些工人在后园种满紫色蔷薇,还有在荷花池里种上各种品种的莲。具体屋子装修的事等我设计好了再动工。记住,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容不得半点马虎。知道吗?”
“少爷,您放心,小七全都会依您的意思做的。您慢走。”
“呵呵,小七真好。”我走过去,不客气地揉了揉小七因为一上午的奔波略显凌乱的头发。
小七也腼腆一笑。
“这是小七该做的。要不是少爷…”
“我走了。”及时打断小七快要喷涌而出,绵绵不绝的感激之情。
从后墙回到曲阑苑。舒服地泡了个澡,顺便换回一个千金小姐该穿的衣服。今日大夫人让我去见她。一般出了这门,我是不能穿我平日里设计的,而是一直穿着从管家那分下来的寒酸衣物,免得让人疑心。
路过“枫尾亭”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二姐独自一个人坐在栏边望着湖水发呆,手里捏着一张古代式的宣纸,面色潮红,一副发春的样子。是在想什么人吗?
我向云影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出其不意地抢过她手中的纸。也许是她太入神,也许是我偷袭的太快。总之,我很容易地就成功了。
二姐回过神来,一声惊呼,就跑过来和我抢,我一边笑着躲,一边念上面的情诗:
“似花还似非花…嗯,落花欲寻惜怜人…”我挣扎着避开二姐的围堵,继续念:“时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又一个高难度闪躲,“人何在,”深呼吸一口,大声念出最后一句,“桂影自婵娟。”
我停止挣扎,二姐也预想中地抢过去,“呀,糟了,忘看落款了。”我自语。想再去抢,可是二姐已经宝贝地收起来了。
我邪邪地一笑,“二姐,老实交代,是谁荣获了我们二姐的芳心?”
二姐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害羞到说不出话。最后,极小女人地跺了一下脚,就像古装戏里的女人掩面走了。
我和云影,站在原地对视一眼,然后大笑出声。
这几年来,除了初次见面大家没什么愉快,后来我和二姐相处得很好。其实她骨子里也就是一个传统女人,期待自己可以嫁个好丈夫,然后生儿育女,做个贤内助。等等。
这段时间,府里的传言我是听说过一些的。关于二姐和那个乡野医师的爱情故事的一些桥段…不过,那个叫陈宁远的大夫真的能写出那么煽情的诗吗?
怎么说呢,我对这个陈宁远其实有过一面之缘的。在某次去店里的路上,看到穿着朴素,外貌清秀,背着一个竹篮的他在一条又脏有暗的巷子里给那些得了病却无钱医治的乞丐们看病。在某种程度上说,我对他是留有好印象的。如果二姐和他双宿双飞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么善良的男人,我相信他会给二姐幸福。
再说,还有那次的救命之恩,更是对他心存感激,我自然希望他和二姐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过,二姐的利用价值还有。我估计大家长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丑闻发生的。
摇摇头,把这些不关我的闲事扔掉。
深“呼”一口气。
然后和云影去大夫人的兰苑。不知道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大家长夫人找我这个无名小卒干什么。
“尾萤给大娘请安。”说完微微俯了俯身。
“你来了。”
“是。”
她终于放下一直捧在两手间把玩的茶杯,抬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低垂着头,却用余光看着她。那次家宴里离她太远,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今天这么近的一看,果然有主母风范,雍容华贵,全身上下珠光宝气,贵妇气质浓郁。
我正神思游离,她突然像看到猎物一般目光凛冽地,定定地望着我,开口说道…
浑浑噩噩地回到曲阑苑,又懵懵懂懂地从后院翻墙出来。脑子里空空的,依然回荡着刚刚大夫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觉察到她的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于是头更低了,神情也变得恭敬谦卑。
她用那无比威严又无比随意的语气对我说道:“你不久之后也便走了。”
啊?!我惊诧地抬头看她,正好直直地望进她那无底的眸光中。我不禁有些怔忪。走?!奇怪!我能去哪?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走,她怎么就提前知道了…疑惑中…
只见她突然喃喃地说了句:“该来的还是要来,报应啊…”
见我奇怪地望着她,她回过神来,向一旁的侍女招招手,从一个盘里拿过一根精美的白玉发簪,对我正色道:“这根簪子是你娘的遗物,现在是时候给你了。你好好保存,我也了了一段心愿。唉…”
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哀怨,硬生生地把我的疑问逼回去了。本来还想问她为什么我娘的遗物在她手里,为什么现在要给我?可是,看她一副疲惫的神态,便按捺住好奇,恭敬地从她手中接过簪子。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朝我挥挥手,就进里屋了,我也识相地告退了。
踏出屋子的时候,背后穿来一声叹息,“天命难为啊…”
我一身冷颤,和云影加快脚步离去。可是寒意久久不散。这就是深闺怨妇的怨气力量吗——
使劲甩甩头,把不久前在兰苑的事忘掉。疾步走向怡春园,三天前和大哥,美人姐姐说好今天到郊外的玉寒寺踏青的。一想到他俩,郁结的心情便化开了。
这两年,我和他们几乎天天见面,每日在美人姐姐的房间里喝酒畅谈,或者游湖,踏青,上酒楼吃好吃的,总之,和他们在一起非常快乐。这是我荒唐的经历中唯一让我安慰的地方。
今天没有带云影来,那丫头抱怨了好一会呢,我只是莫名地不安,总觉得不太对劲,老是担心又有哪个夫人来找我的麻烦,只好把云影留在那掩护了。
那小丫头可是心不甘情不愿呢,樱桃小嘴撅得老高。
这么快,这个身体的主人十五岁了。想想自己真有点伤春悲秋的姿态,连忙扔掉。
到了怡春园。远远就看到大婶在门口候着了,见到我笑得把肥肥的老脸皱得像一朵菊花一样。
“哟?!安公子来了呀,我家旦呓等您好一会儿了,快请进,快请进——”
我潇洒得学着电视上的翩翩公子“唰”地打开手中的折扇,微微一笑,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她,痞痞地道:“妈妈,几日不见,又年轻了不少,真如二八少女了。”
只见她欢欣地把银子装进内襟,又被我的话喜得面色发红。
我趁着他们沉浸其中的时候,赶紧穿过内厅,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镇定地走上三楼。
“美人姐姐,小锦来了!这几日有没有想我啊?”未见其人,先闻我声。
这么久的相处,整个怡春园的姐姐们都习惯我的孟浪作风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风流倜傥的锦少。而且我对下人的打赏,向来丰厚,有钱又是我吸引这些美人的一个优点了。反正有钱不花白不花,家里有个免费的赚钱机。
我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撞见沈清从里面出来,对他的招呼淡淡地点头回应,就径直走进去,完全忽略他嘴角边的苦笑。这几年,他日日和大哥一起来找我们,自然知道我对大哥的重要,对我,比之前客气了不少。但是我从来都是冷淡的性子,除了那些装出来的周旋,是不会放一分气力给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人。
美人姐姐好象刚刚起床的样子,脸蛋微红,长发披散着,十分魅惑。滴——!滴——什么声音啊,条件反射地抹了抹下巴,恩,不好意思,口水又出来了。眨巴眨巴,赶紧清醒过来,色色地靠过去。
她像是见怪不怪了,微微一笑,如夜莺一般动听的声音想起:“小锦来了啊。”
“对了,”正在梳发的她转过身来望着我说,“刚刚沈大哥来转告我们今天大哥来不了了。大哥说下次来向我们赔罪。”
“哼,”我嘟囔,“又不是第一次了,美人姐姐,要不,我俩也不去,等大哥有时间再说。我们去逛街怎么样?”果然女人的天性啊!
“好啊。”旦呓的目光有些复杂,还有些心疼。
旦呓望着前面一脸纯真笑容的少年,有些眩晕,那样明媚的笑容,让他绝世的容颜更加清澄,可是这笑容背后,不知道隐藏的又是这样坚强而无畏的心。
依然记得不久前的一次野外踏青,那日大哥也是因为有事无法同去。于是小锦和自己一起去了。
那日,本是个极好的艳阳天,自己和小锦都玩得很开心,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意外。
是一群黑衣人,从他们对自己招招夺向要害看得出来,他们是来刺杀自己的,相信小锦也看出来了。
他们不是普通的刺客,自己的武功只能勉强应付,更不用说连累了小锦。平日里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有大哥的存在,早已排除一切危险,今日的刺杀肯定预谋已久。
一个不小心,手臂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小锦担忧的目光看过来,心一颤,忙定下神来应对。可终究力不从心,一个踉跄,后脚踩空,几乎跌下山崖,是小锦拉住自己下落的身体。可是这时也让黑衣人有机可乘,一剑直直地挥向小锦的胸口,小锦顾及我,微侧身体,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是却再也躲不了接下来的一掌。
小锦脸色微白,却并未喊痛,两人单薄的身体也滚下山崖。自己也晕过去了。
记得梦中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自己。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小锦的背上了。看着小锦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血迹,鼻头一酸,泪就滚落下来。从来没有,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也没有人把自己当个小女人一样爱护。因为自己身份,很多事,身不由己,可是那一刻,真的很想和小锦就这样天荒地老,他背着自己,永远走下去。
他似乎察觉异常,就急忙安慰:“美人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伤口痛啊!没事,你在忍忍,一会就到了。”
原来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其实伤口并没有疼,而是为他疼。他因为滚下山坡的时候护着自己的关系,被摔得鼻青脸肿,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定痛极了。可是他还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反过来安慰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忍耐力啊,小小年纪便坚强如此。
哽咽着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他,谁知他微微一笑,淡然道:“姐姐是美人,不可以受伤,难看了你一定会难过的。我就不同了,我本来就是臭男人一个,受的伤没有关系,你不要难过…”小锦,你何尝不是…
一路上,他走得很艰辛,可是步伐很坚定,依然记得他喘着粗气笑道:“美人姐姐,我知道你和大哥的身份不简单,我这人挺笨的,对这些外加的料不感兴趣。对我来说,你们就是你们,永远不会变。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好姐弟…”
明明听着像玩笑话,却让对任何人一向冷漠的旦呓再次落下泪来。
这时,小锦的声音又传来:“姐,你在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第1卷 第16章 是前奏
旦呓在很久很久之后回忆。就是从那天之后,自己就心甘情愿地坠入地狱了吧。尽管知道自己放出的感情永远不会有回应的一天。可是,依然不后悔,不会后悔——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依然记得少年小心翼翼地开口:“姐,你在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芳心如醉,只盼着就这样一世被他背着走下去,永不停歇。
回来的路上,又在那条阴暗的小巷里遇到了正在给那些乞丐医治的陈宁远。我站在阴影里,他没有看到我。他的脸上自始自终都带着难得的灿烂笑容。是,因为二姐回应了他的感情吗?世间真有那么美好的爱情吗,美好到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呵呵。好人终究有好报的。可是才不久之后,我今天天真的想法就全都成为笑谈了。
看着他,便想起他传神的医术,足以媲美华佗。记得也是不久前,和今日一样,本来也是和大哥,美人姐姐一起去踏青的,可是因为大哥有事,所以我和美人姐姐就去了。不知道美人姐姐得罪了什么人,竟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依然记得美人姐姐在我怀里大叫一声“小锦,小心”。我一回头,妈妈,差点吓死我了,银光一闪,那黑衣人一剑朝着我的心口刺来,幸亏魔童的武功没有白学,勉强躲过致命一击,可是胸口却挨了一掌,为免美人姐姐担心,我强忍着喉间欲涌的血腥。再也无法稳住两人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我俩掉下山崖了。不过,幸好那些人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有追下去。要不然,我那残破的身子,实在应付不了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活着回去,把美人姐姐送回怡春园,众人未反应过来,我就独自挣扎着回去。脚步飘浮,头一阵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昏暗。可是求生的本能依然让我支撑着往回走。最后,还是支持不了了。苦笑一声,难道今天便是我的死期吗?我当时想,这样也好,搞不好死了就可以回去了…胸中涌出一口一口的鲜血,渐渐我就什么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睡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就是这条小巷里他们自己勉强搭起的一个让他施药救人的茅草屋。在药草的氤氲中,我看到陈宁远清秀的脸庞上有着一个医者的认真神情,那一刻,我真的被他的善良感动了。在这个古代,封建阶级严重的时代,还有这么善良纯真的人,都是个奇迹。
在我的印象中,他就是个乡野大夫,会点医术,经常从山上采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卖给谢府糊口。不过,我估计他赚来的钱多半全都送给这些穷苦的人了…其实,以前我一点也没有注意过他,自从那天,那么简陋的医学条件,他竟然有本事把我的内伤医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然我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那掌中伤了我的内脏,俗话说就是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本来还以为一命呜呼了呢…
他,用超人的医术把我救过来了…
我相信当时我的眼神肯定是两眼放光,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恶魔样,他也被我吓到了,以为我发烧发晕了,忙过来摸我的额头,我也很配合地晕过去了,不过,这次,是饿晕的。不管怎么说,我欠他的,他日一定用足够的东西还他。
回到院子。和云影知会了一声。今天和美人姐姐逛街吃太多东西了。好累!
魔童好几天没出现了,不知道去哪了…
泡了个热水澡,就幸福地睡去了。
美美的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温柔地抚摸我的脸。好温暖,好舒服,情不自禁地蹭蹭。
第二天爬起来,和各位夫人请安后(一般我是见不到大家长的),我就带着云影去散步晨练去了。
路上遇到了三哥,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也不容分说便把我拉走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地方叫“红缭花疏”。听着明明像女人呆的地方,可是到了那我知道我深深的错了,里面全是一群美男子。
“长生,不用想了。燕国这次来,就是要为难我朝。让他得逞一下又如何呢。”
“导,你不知道,他们那嚣张的样子,他奶奶的,我恨不得当场把巴图那小子宰了。”
灰袍男子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下隐隐藏着冰冷之意,无人看到。
正在那个叫长生的男子气得快掀桌而起的时候,一道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导,长生,你们都在啊。”
导抬头一看,是安和一名身穿葱绿长裙的小女孩,此时小女孩正低着头气喘吁吁,仿佛经过了长途跋涉,至今还没有缓过神来。
导不自觉地微眯了一下眼。
长生早就移开视线大笑着迎向谢安,“安,你来了。正好,”庾长生把手中的短箭递给他,“燕国的大使出了个考题,要我朝今日之内就要找出答案,可是到现在我们还没想到…你是我们间最聪明的,快想想有什么办法…”
谢安奇怪地看着手中的箭,无辜地问道:“这是什么?”
导走下来,温柔地笑道:“不能折,不能断,不能有破损,怎样把箭变短。一日期限。”
谢安疑惑地望着奇怪的箭。正想着——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扑哧”的笑声。
我忍了很久,可是还是没忍住。这个问题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是我在现代时看到的一个脑筋急转弯。怎么到古代成了两国斗争产物了。
导看向安身后传来笑声的主人,是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孩。她独特而清秀的小脸让导愣住了。特别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回荡着一池春水,引人遐思。
只听见安笑意涟涟地望向那个奇怪的女孩,满眼关爱,道:“萤儿,你笑什么?”
女孩一点惊慌都没有地直射在场的几个人的眼眸,收了笑容,静静道:“我在笑,那个使者是不是拿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来开玩笑。”
导来不及脸色一变,莽撞的长生已经凶狠地走上去,狠狠道:“小女孩,话不能乱说,你想挨我的拳头吗?”
“长生,你别吓到她。”
那小女孩却对长生的威吓不以为意,目光不惧地看着他,嘴角竟然有一丝冷笑。王导不敢相信,再望过去那样不屑的神色已经消失,可是导直觉自己没有看错。
不知什么时候,南和温走了过来,寻南冷冷一笑,“难道你知道答案不成?”
小女孩淡淡一笑,“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不要误解。只是这个问题真的很简单。”
她跨过几个英俊的男人,走进里屋,在整个屋子里环视良久,终于目光定在长生平日里练功时装武器的一个角落。从容走过去,同样挑了一支箭,走过来,接过安手上的箭,放在一起比较。这时导才发现她挑的箭长度比安手中的箭长。
导脸色一变,再看几个同伴,脸色如出一辙——
避过六公子暧昧不明的目光,我把两支箭放在一起,微微一笑,道:“短箭和长箭放在一起,相比之下,自然就变短了。”
那个叫长生的粗鲁男子拍头一叫,“奶奶的,原来这么简单。”然后飞奔而出,“我要把结果上报朝廷去。”如风般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