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听话,她…她自己摔的…”怜姨见他语气生硬,心知不妙,有些畏惧。
“哦,是多傻的人,能把自己摔成这样?”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高大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斜斜的光影,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二爷他是黑道上的人物,死丫头你给我机灵点。”怜姨在程静言身后,伸手偷偷用力掐着她的腰,却又不敢让力道在她身上留下半分痕迹。
横竖都是虎穴,跑不掉的虎穴,知晓眼前人的身份,程静言心里倒想赌一把。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说。
怜姨听着这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二爷再次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眼里似乎多了些不知名的亮光,看了她好久才说,“她留下,你们都出去。”
程静言身后的门被关上,她踩着高跟鞋,一手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站在门边不敢动。
“怕的跟只兔子似的,第一次?”他问,也没有移动脚步,就在原地看着她。
她不做声,也没有任何哪怕动作或表情上的回应。
“过来。”
她不动。
“在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似乎有些不耐。
还是不动。


第71章救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他的脸埋在阴暗里,看不清楚表情。
“一个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他继续说道:“不过,她已经死了。”
那语气,渗的发凉。
程静言最终还是被他拉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撕破了她身上的衣服,粗鲁地将她甩到沙发上。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我最恨的就是这种眼神。”他捏紧了她的下巴,几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她将脸埋进沙发里,双手抱着自己冰凉呈露在空气里的肩膀,突然又被他拉起,“你不懂怎么伺候客人?”
“我不是这里的小姐,为什么要伺候你?”终于,她受不了这些字眼。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了。”他笑得深不可测,一手舀起桌上的酒杯,一手擒住她的身体,强硬的将整杯酒灌入她的喉间。
一时间,极辣的灼烧感从口腔直入,蔓延到喉咙最深处。
桌上还有满满的一瓶洋酒,他连倒进杯里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拔开木质酒塞,撬开她的嘴巴灌下去,一汩汩烈性酒不停涌入,她被呛着喉咙,要想闭上嘴巴,那酒就从鼻子里流进去。
程静言被呛得猛咳,满脸通红,一瓶酒就这么灌完,她已经咳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叫二爷的男人衬衫被她吐出来的异物染脏,立即将她推开,眉头紧皱。
程静言本就全身软弱无力,被他用力一推,直接跌了下去,额头撞上桌角。
她觉得头晕目眩,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下,滴在晶莹的大理石地板上。
男子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自己去洗手间整理整理。”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逃离出这个房间,鲜红的血滴沿着她的脚步流淌了一地。
洗手间的门口恰好有个风礀绰约的小巧女子,正在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见到突然冲进来这么一个人,忍不住惊叫。
程静言捂住她的嘴巴,用最虚弱的力气道:“求求你,给我手机,借手机给我。”
女人向来都具有同情心,这女人完全慌了神,自然地将手机舀出来递给她。
程静言握着手机,凭着记忆按出一串数字。
她的手颤抖着将电话放到耳边,静静听着里面的歌声。
“喂,请问是哪位?”一道男声从电话里传来。
她憋住呼吸,眼泪都快掉出来,“顾少迟,救我…”
这是她在梦里都想着的声音,贯穿了她所有的记忆,深刻到心底最深的地方。
ps:消失已久的顾少迟终于出来了…


第72章挫骨扬灰
顾少迟听得不真切,“言言,你说什么?”
“我被绑架了…”她还来不及说再多,已经有一道黑色身影快步闪到她身前,凌厉的气势直逼她跟前。
江浩将那借手机给程静言的女子一把拎起拖到一边,吓得她尖叫着直往门外仓皇逃窜。
他夺过静言手里的手机,好好的一部白色翻盖机瞬间被折断成两半,冷笑一声:“怎么,居然不是向江漓求救?难不成在你心里,还有连他都比不上的人?”
其实,五年以来,她从不记得江漓的电话号码。
似乎从来都是江漓主动打给她,而且,她对他号码的记忆程度仅仅是看多了知道是谁打来的,却记不清数字。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江漓究竟情况怎样了。
看到程静言的沉默,江浩笑意更深,“如此看来,江漓做人还真是失败。”
她的胃此刻已是翻江倒海,疼痛不已,却笑得异常凄美,“你哥至少人格健全。”
江浩的脸色异常难看,“牙尖嘴利,很快你就会说不出话来了。”
他把程静言的头发绑在洗手间单间里的水管上,一手紧紧掐住她的下巴,舀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并且开启了扬声器。
电话几乎在一秒之内就被接起,电话那边的人微微一愣,紧张而不满的语气显露,“江浩,你又想干什么?”
“江漓,我不过是好心,想让你听听心上人的声音。”他边说话,一边看向狼狈不堪的程静言,阴测测地笑。
江漓果然急了,连声音都大了几分,“言言在你那里?江浩,你是活腻了是不是!”
“啧啧,我好歹是你亲弟弟,为了个女人就要咒死自己弟弟,你是被毒药穿了心肠是吧?不过,这女人滋味儿好得很,也难怪。”
他语气散漫而优雅,却是在叙述着这样一件荒唐的事。
“江浩,你听着,要是敢动她一分,不管是谁出面,我都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洗手间的两人都能清楚听到,电话里一道重力剧烈锤在桌上的响声。
“挫骨扬灰?呵呵…”他的双目似乎失了焦距,“原来你已经恨我到这地步了么?从前是为了女人,现在还是。”
听到这里,程静言忽然抬头愣愣的望着他。
“江浩,她不是你能动的!”
“江漓,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一定得拉着她一起。”他在大笑中挂断电话。
“女人,你怕了么?”


第73章不怕,有我在
程静言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一个什么地方,阴暗却干燥的环境里堆了大大小小的货物,隐约是间仓库。
她被绑在货架上,黑布堵住了嘴巴,恶狠狠地瞪着笔直站在她身前的江浩。
他朝她瞥了一眼,继续将目光放向紧闭着的仓库大门,“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这么快,好歹也得拉着江漓给你陪葬。”
很快,他从旁边一个木箱中抽出一把精亮的黑色手枪,迅速而熟悉地开膛上好弹药,一块极小的白布被他握着,反复仔细地擦拭着手枪的每一寸。
“江漓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以前的女人?”
程静言皱着眉,江漓的过往她自然不知道多少,他不曾提起,她也从不询问,在她眼里,他以往的女人,顾熹微似乎算是第一个。
“看你这眼神,肯定没有。那就让我告诉你,也让你死的瞑目。江漓有个本来要结婚的未婚妻,可他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江家大少爷的身份,那本应该是我妻子。”他的语气有些不甘,连眼神都多了几分恨意。
“小冉的父亲看中江漓在江家的地位,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推入江家,那时我们本来已经说好,再过半月,我就会娶她。江漓什么都比我好,比我受宠,抢了所有人的关注,我从小到哪儿头上都压着他的光环,可是,凭什么连女人都要和我抢!”
“他们结婚的前一晚,终于让他发现,我和小冉在一起。”他舀着手里的黑色手枪,反复凝视,“就是用这把枪,在混乱之中他亲手杀了小冉,原本那枪是对着我的。很不幸,让我发现,你是他的第二个女人。”
仓库外响起开门的声音,他笑得妖冶,“你看,他来了。”
可是,来的人并不是江漓,而是顾少迟。
他穿着黑色夹克,迈着大步而来,刚毅的脸上多了微微泛清的胡渣,比以往成熟几分。
江浩显然有些错愕,很快便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枪支对准顾少迟的头部,“再往前一步,一枪崩了你。”
顾少迟的视线越过江浩,看向被绑在一圈油桶旁边的程静言,眼眸幽黑而深切。
程静言一直都没真正哭过,此时看到他,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涌。
“言言,不用怕,有我在。”他的语气坚定而声音清晰。
“呵呵,不过是又多了一个来送命的而已。”江浩的手抵在扣动扳机的位置,精准的角度对准他前额中心的位置,只需要手指轻轻一动,眼前的男人便能消失在这个世界。
顾少迟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手上动作却是极快地从衣下摸出一把棕褐色的枪,眨眼之间,那枪也已经以同样的礀势对准江浩的心脏。
他声音沉静,“那得看看是谁的枪快了。”
江浩干笑两声,“呵呵,原来还是练家子,程静言,你果真魅力无边,居然还有其他男人的速度比江漓还快,看来,我又得多成全一个陪葬的人。”
说话间,他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个两根手指般粗细的黑色物件,隐匿在掌心里看不大真切,程静言却清楚的看到,顾少迟的脸色变了。


第74章不会丢下你
千钧一发之间,同时的两声枪响,在封闭的仓库里响起,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青色的硝烟弥漫,顾少迟和江浩的位置都变动了,两人的身手都极为迅速,各自开枪的同时躲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可是,时间过去还不到一秒,第二声第三声枪响再次接连响起,她只看到两人的身影不断翻动,青烟四起,有人闷哼出声。
她心里一紧,喉咙发疼却因被堵住嘴而说不出话来,眼泪拼命的往外流,她看不清此时眼前的状况。
“还要打么?”说话的人是顾少迟,声音冷冽,不失原先的沉着。
“算你狠。”江浩咬牙,趁着浓烟弥漫,他按下了手里的黑色小匣子。
此时,寂静的仓库里响起细微的滴答声,如同人的心跳一般,江浩大笑,“你既然进来了,就难得走的出去,程静言的位置不能移动,她若动了,仓库里所有油桶和火药立即引爆,你能放得下她,一个人走出去么?”
他撑着旁边的木箱,缓缓站起身来,“定时炸弹只有两分钟时间,你若不走,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可不陪你们了。”
仓库里一道小门被他操控,很快开启,顾少迟看他远去的身影并不理会,直奔程静言的位置。
他取下她嘴里咬着的纱布,大手抚在她眉间,“言言,我会带你出去的。”说完紧抿着唇,开始剥开她身后的绳子。
只剩一圈还未解开,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才明白,江浩所说的话的含义。
程静言手上的线靠温度和重力感应,成为定时炸弹的一个开关,只要她离开了,那便是自动引爆的程序启动,所以,她动不得。
她看见他额前的冷汗和越皱越紧的眉心,自知事情没那么简单。江浩说过,只有两分钟时间,而滴答声从未停止,还在继续响动。
“顾少迟,你快走,我不要你管。”程静言咬着牙流眼泪,低头不敢去看他的脸,生怕只是看一眼,自己就会舍不得。
“说什么傻话,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他俯身亲在她哭花了的苍白脸颊上,温热的触感贴上她冰凉的皮肤,“言言,即使要死,我也不会丢下你。”
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静下心来拆弹,炸弹就在油桶后面,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弹核,挑拣里面缠绕的电线。
程静言太过虚弱,胃已经整整疼了十一个小时,她静静挨着顾少迟的肩膀,看着他夹克手臂处的破洞和那滩粘稠的血液,沉重的意识令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顾少迟,若真注定一死,能在你的身边,足矣。莫名的安心让她再也没有牵挂。
只是,昏迷之前,隐约看见往仓库冲进来另一个人的身影,她还来不及看清楚,便已倒了下去。


第75章二人相争
程静言安静地倒在顾少迟背上,他手里忙着拆除弹药,来不及顾及身后的人。
部队里演习拆弹的动作无数次,可是这次,他连手都是抖的,稍有不慎,他和最心爱的人都会在此送命。
江漓头发有些凌乱,在一室的乌烟瘴气中奔来,大手强硬搂过静言的身体,声音慌乱地叫道:“言言,你怎么了?”
血,从她嘴角边渗出的鲜红血液滴落一地,染红了她白色衣裳,苍白的脸颊上看不到一丝生机,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住那双生动的眼眸。
顾少迟听这声音,心里一紧,手里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
当危险在最后还剩三秒时间解除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蹦到嗓子眼上来了。
系在她身后的绳子刚刚解开,江漓抱起她便不顾一切地往外奔,好在之前就已经报案,外头警笛声响成一片,救护车也刚刚赶到。
静言被推进手术室的门口时,顾少迟和江漓两个无比高大的身体同时跟上去,你我都互不相让,挡在了手术室的门上,刚刚实习不久的小护士有些无语,但面对的又是两个如此俊逸的帅哥,小脸微微泛红,声音细小,“二位能否让让,先在外头等待,否则会影响病人手术情况…”
温柔有礼的声音怎么能打动他们的决心,二人相争,一定要陪在静言身边,依旧想往手术室里挤,顾少迟勉强挤进半个身子,衣肩却被江漓一把狠狠拉住,动弹不得。
“赶出去,关门!”手术室的男医生暴躁了,推了推眼镜,持着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大步走来,将那刀举起呈到二人面前,“要不,你们来,我去休息?”
二人相继不语,却又目光灼灼地望着里头,舍不得退出去。
“初步判断为胃穿孔,之前你们怎么没看好病人,这都穿孔了反倒急成这样?再耗下去,大出血我可不负医疗责任。”
听到胃穿孔这词,江漓的突然面如土色,定定的望着医生手里那把手术刀,良久才往外跨了一步,“我先去外面等,拜托医生你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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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你还拿什么和我争
顾少迟同样退了出来,当手术门一被关上,他一手扣住江漓的肩膀,勾手向他脸上狠狠挥去。
江漓的脸瞬间红了大片,眸子里闪着寒光,“我们这是第几次打架了?”
“言言她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以为那才是她想要的幸福,所以再怎么不愿也只能把她交给你,可是她在你手里,碎成什么样了?”
江漓冷笑,“你能比我先赶到仓库,是言言通知你的吧?为什么我会比你晚,这其中的原因你该清楚,说一句我最不愿承认的话,她的心从未变过。”
顾少迟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她的心从未变过…是么,可是为什么,她不要他了?
“可是,顾少迟,让她破碎的人不是我,从她五年前离开你身边时,就已经碎落一地,是我,陪在她身边度过最艰难日子的人是我,是我小心翼翼的将她一片片缝补起来,不然,你以为你还看得到今天的言言吗?”
他继续说道,“顾少迟,你不会知道她在国外,患了重度抑郁症时,自杀过多少次,你有没有见过她手腕内侧,有多少条疤?我送她去医院治疗,医生要求病人隔离,她站在门口的栏杆旁看着我嚎啕大哭,那无助的眼神至今让我想起都疼,我曾经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要让她眼睛里出现那样的神情。”
“抑郁症还没治愈,医生通知我她开始绝食,需要转移治疗地点,那时候,每当我去医院看她,发现她就像刚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每天都在等待亲人接她回家,我要走了,她就哭,一直哭到睡着。最后我把她接了回来,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从急性胃炎转为慢性胃炎,开始是吃了东西就吐,闹多了就不肯再吃任何东西,怎么哄都不肯,直到胃出血再次住院。”
顾少迟高大挺拔的身体突然像松了的琴弦一般瘫软下来,那样俊朗刚毅的男子眼眶深红,他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那张充满疼痛而绝望的脸,滚烫的眼里淌过他的手心,当初,他不该让她走的,就算她要走,自己也应该不顾一切追过去的,不是么?
“言言喜欢吃甜的,可是医院里只能吃流食,而且不能加糖或加盐,起初是稀白粥,到后来能吃些藕粉,还是一样,吃了会吐,所以我陪着她,我吃多少,她就跟着吃多少,那藕粉的味道,确实不太好。”江漓苦涩一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没有告诉程静言,每次吃完一碗藕粉,他忍得多辛苦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江漓知道,他已经成功地让顾少迟心里最后一丝坚毅的防线溃不成军,所以,他说:“你还能舀什么和我争,顾少迟?”


第77章你果然无耻
手术进行了接近四个小时才结束,当她被送出来时,因为注射了麻药还在沉睡,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惨白的小脸看上去憔悴不已,露在外面的手还挂着盐水。
顾少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医生严肃地看了等在门外已久的二人一眼,“病人做了胃部切除手术,身体会很虚弱。”
顾少迟的手忍不住抚在她面颊上,指尖微凉。
医生对旁边护士说:“先送病人去监护病房。”转而问二人,“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我!”
二人同时答道,医生侧目,微微一愣,这关系,颇为复杂啊。
“我是言言的未婚夫。”江漓继续补充道,顾少迟在一旁哑口无言。
医生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们一眼,“那你跟我来。”
顾少迟默不作声跟着静言去了病房,江漓则跟着医生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看到医生一脸的深沉,他有种莫名慌乱的心情。
程静言的胃被切除接近三分之一,需要连续的挂水消炎和补充体力,顾少迟握着她的手掌,她皮肤很白,从小过惯公主日子,因此双手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呵护极好的,白皙到几乎能隐约看见里面极细的毛细血管,药水顺着针管流淌进她的静脉,温度越发冰凉。
这样一个被所有人都当公主呵护着的女孩子,却因为他承受了这么多本不应该经历的苦痛,若是没有江漓,是不是真的就见不到言言了?
他害怕,后悔,自责,心绞的痛,所有情感都交织在一起,五味陈杂。他缺失了她人生中最痛苦无助的五年。
本来,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带走言言,可是现在呢?他没有半分胜算。
江漓过了很久才进病房,顾少迟抬头将目光锁在他身上,试图知晓医生对他说的话,可是江漓很沉默,目光里只有不屑。
二人守了整整一下午都不见她有转醒的迹象,之前那个脸红的小护士还特意为他们送来了清淡的青菜香菇鸡丝粥和几碟配菜,搁置在桌上一直没见有人动过。
此时的顾少迟已经是团长,只是离开两天,一大堆公事便一头压了过来,电话也持续不断,只见他神情越发严肃。
江漓也好不到哪里去,公司的事情,以及江浩的失踪,令他直抚眉心。
想到江浩,他便暗里握紧了拳头,他万万不该动程静言,那是江漓绝不容许的。
程静言醒来时,顾少迟正在医院门口接电话,只有江漓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与她对视。
她险些以为自己神智出现了混乱,当时来救她的人,不是顾少迟么?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他却不在?她忍不住开始乱想并担心他的安危。
江漓盯着她乱转的眼珠,声音沉沉道:“怎么,完全清醒了?”
她刚想说话,一呵气腹部就急剧疼痛,只能皱着眉头缓缓呼吸,让自己气息顺畅些。
“程静言,你当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程静言一愣,她看得出他眼里尽量深藏的幽怨,却装作不知,硬扯着嘴角笑道:“江漓,你生气的样子真幼稚。”
“饿了没有?”他眼睛斜睨着她,故意将语气说的很冷淡。
哪能不饿呢,之前江浩那禽兽,除了下药外,就没给她吃过一口食物,还被灌了那么多酒,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漓。
江漓站起身,从柜子上取出一包藕粉,很是优雅地将那藕粉调成糊状,一般女人们做的事情在他用同样的动作演示下来,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似乎无论何时,江漓都会带有天生的贵族优雅,总在不知不觉中散发出来,他有一张绅士的面具,面具底下却深藏一颗不为人知的狠心。否则,年纪轻轻的他怎能在商界叱咤风云?若换做别人,只怕早已被排挤的毫无立足之地。
果不其然,他转身就能看见程静言那张蹙起的苦瓜脸,一脸的不乐意,声音极轻极细地抗议道:“能不能换种食物?”
江漓不理,端着一只精致印花的瓷碗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