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侯飞凰说道,“可你若不娶她,此事我回去定要禀告给父亲,由我父亲去跟你父亲说,你应当知道这代表什么。”
“二小姐这是在威胁爷了?”裘天佑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到底是玩世不恭这么多年,这威胁对他似乎丝毫没有用处。
“裘公子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只管带着她来,反正无论找爷父亲还是找爷,爷的答案只有一个,要么做姨娘,要么滚。”
裘天佑说完这话一甩折扇,扇起一阵细风,踏着张扬的步子顺楼梯而去。
“天佑,天佑!”侯倾歌提泪横流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啊,你真是傻啊!”柳氏这会儿已经气得不行,还以为能替自己女儿讨个名分,可谁晓得裘天佑竟然这样无耻!
“娘,我不要这样,我要嫁给他!”侯倾歌这会儿哭的不行,可说出来的话却也更令人觉得她活该。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嫁给他?”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不嫁给他,我能怎么办呢。”侯倾歌的哭声有些大,幸好这二楼的茶楼里人并不多,侯飞凰脸色变了变,余光撇到差楼下,裘天佑正同一旁的男人交代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裘公子,不如带我们一起走吧!”侯飞凰朝楼下喊了一句,那裘天佑却只是冷冷的扫过楼上的人一眼飞快的翻身上马,策马往进程城的方向去了。
从楼下方才同他讲话的男人旁边,突然出来了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彪形大汉,侯飞凰暗道不好,连忙拉了柳氏和侯倾歌往后院跑去。
“二小姐,怎么了?”柳氏正同自家女儿一起嚎哭着,看侯飞凰脸色大变还有些奇怪。
“裘天佑买通了楼下的莽夫,怕是不想让我们回城了。”
侯飞凰这话一出口,侯倾歌便哭的更厉害了,“他怎么会,他怎么舍得,我肚里还有他的孩子啊!”
侯飞凰知道许是方才那番威胁的话令他心中起了芥蒂,但到底他还是在意父亲的看法的,听到上楼而来的十几道脚步声,她手心也有些出汗,本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跑到这郊外来,可竟也方便了他买凶杀人了。
“你糊涂啊,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托附终身!”柳氏也气得大叫,可到底在侯府里鲜少出门,平日里也不怎么运动,泡了一会儿,柳氏就气喘吁吁,扒着柱子喘气。
“我,我跑不动了。”
身后的十几名大汉眼见就要追了上来,侯飞凰连忙猛的拉了一把柳氏,带着这二人赶往停马车的地方。
无霜正在那里侯着几人,一见三人的后头来了这么多莽匪,心下一惊连忙抽刀上前护在了侯飞凰的身前,与那些莽匪展开了拼杀。
柳氏扶着马车大喘气,“二小姐,你说他怎么能那么狠的心,歌儿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当真就想让他们母女一尸两命吗?”
“裘天佑才不会在乎你是不是又了他的孩子。”侯飞凰回头看了一眼仍有些不敢相信的侯倾歌,道,“倾歌,你该醒醒了,他不值得你托附。”
侯倾歌眼中含了氤氲,此刻更是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柳氏连忙安慰她,母女俩抱成一团。
十几个莽匪,无霜一人难免应付不来,有几个就突破了无霜的防线,朝着马车这边突袭而来。
侯飞凰眼尖的看见,连忙叫着二人躲在大石后,捡起地上的小石头频率飞快的丢向那走过来的人,可到底小石子的攻击力太小,那些人只是走的更快,个个手持砍刀表情狰狞。
柳氏吓的抱着侯倾歌一个劲的躲在侯飞凰的身后,看也不敢看那几人,侯飞凰躲闪不能,只好与她们硬碰硬,可到底自己只是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很快就被那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手上本就有伤,又这么一摔令她感觉腰也快断了一般,然那莽匪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提着砍刀冲过来便直接朝她面门劈下,侯飞凰眼睛一闭,只希望无霜看见了。
可无霜在那些人群中混战,压根没时间注意到这里的情形,也就令侯飞凰与柳氏母女都陷入了这危险之中,眼见那把刀就要劈了下来,此时从身后的小树林中却突然传来一股罡气,直接将方才挥刀的莽匪给震出去十几米,重重的衰落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侯飞凰猛的睁眼,便见那后方的小树林中一身戎装的东宫冥自里头走出,他声音黯哑,看这里一群人仍然打个不停,且认识侯飞凰,摆摆手那小树林中便有几名也穿着铠甲的男人出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解决了这十几名莽匪。
柳氏吓得战战兢兢,母女二人抱在一起躲在侯飞凰身后,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爷?”侯飞凰好歹保持着镇定,看着那一身戎装的东宫冥道,此前有听闻东宫冥带兵镇压北门关的乱党,“刚回来?”
东宫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侯飞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这时方才在那边混战的无霜也赶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无霜已经受够了东宫流云那恐怖的目光,唯恐侯飞凰再出什么事。
侯飞凰摆摆手,只感觉自己的腰仍然痛得厉害,但到底还是忍了,“无妨。”
“这些应该都是山里的莽匪,若不是为了劫财一般不下山,也不算你们不走运。”自东宫冥的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侯飞凰抬眸看去,那一身铠甲意气风华竟然是赵子麒。
想来赵子麒是东宫冥的人,此刻会同他在一起也不奇怪。
“王爷可是大胜班师回朝?”
“自然,王爷什么时候打过败仗。”赵子麒也不待见侯飞凰,此刻说话也是没好气,“谁晓得我们刚在林子里歇一会刘听到你们这的动静,二小姐这又是得罪了谁?竟都会有人请这些莽匪做事。”赵子麒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第77章
“我也不知道,此事还是回去通告给府尹大人吧,会由府尹大人来查。”
东宫冥冷冷扫了一眼这周围,只看到一辆马车以及面前这三个人,还有地上那一大群的匪徒,他环顾了一眼这四周的情况,很快下了定论,“二小姐方才被她们追杀?”
地上的脚步很乱,明显是有大群人马跑过的痕迹。
侯飞凰点点头,“王爷真是火眼金睛,只是这些人我当真不认识,王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回了侯府我定会再准备谢礼送到王府。”
东宫冥暗紫色的魔瞳微微流转,并没有在意她的话,转身便带着这一群人又进了前头的树林子,饶是姿态高冷,背影决然,可还是低声道。
“若怕再遇上什么,便驱了马车跟本王一同回去吧。”
此事几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本就是荒郊野外,若能有东宫冥的军队保护,那绝技不会有人敢来干扰了。
无霜连忙请着三位上了马车,赶车从树林中而过,跟上了东宫冥的十万大军,声势浩荡的朝元京赶去。
侯飞凰挑起车帘往外看,便看见最前头的高头大马上,东宫冥一身戎装威风霸凛,那神态仿若九天下凡的至高之神,有令万人臣服的气质。
“二姐。”马车内的侯倾歌苦出了声,方才的人她还有些不愿意相信是裘天佑派来的,“方才那些人,当真是他的吗?”
侯飞凰头也不回,“你觉得呢?”
柳氏在一旁又气又有些后怕,“歌儿啊,你就是太单纯了,那裘家的公子是好人吗?你瞧瞧,如今你怀着身孕他都不娶你也就罢了,还派人来杀我们,这要是我们今日不遇见冥王殿下,哪怕我们死在这里都难被人发现,你喜欢的就是这样无情又歹毒的男子吗?”
柳氏这番职责令侯倾歌哭的更厉害,眼泪浸湿了胸襟,又趴在她怀里嘤嘤道,“你那个,可我真的喜欢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还是尽早打消去他的念头吧。”侯飞凰回神整理了一下衣服,腰仍有些痛,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着,“裘天佑这样的人,就算你愿意为姨娘嫁过去,日后你也过不了好日子,如今还未娶妻家里就已经有了几个姨娘,何况他还有个孩子,你就算肚子里有一个也占不了什么优势,听他的话把这孩子流了吧。”
“你,你是何居心啊!”侯倾歌气的大喊。
“歌儿,你糊涂啊!”柳氏也是随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你二姐说的对,裘天佑这个人生性风流,就算你嫁过去肯做姨娘,他也不会只待你好,他将军府家我们来说门楣不高,但对别的蓬门小户来说也算是个可以托付的,他娶了你做姨娘,日后难免还要娶别的姨娘通房,他这种喜新厌旧又风流的人,你觉得你能承宠多久?大户人家,若为不了正妻,那在府中的地位就看丈夫宠爱自己的城府,日后府里来了更美貌的,他定就去那更美貌的那了,何况女人总有老的一天,虽然你还小,但娘还是希望你能想想自己的后半生。”
侯倾歌听着这话仍旧是啜泣不止,可那一直明亮的水眸中此刻也真多了几分思虑,马上一路行驶中,马车内的也一路无言。
直到马车驶进元京,从城门处过去,侯飞凰本想下来同东宫冥打个招呼再行离开,但刚下马车就见前头高头大马上的东宫冥以一种十分潇洒的姿态跃下马,前头是一身蓝衫的东宫流云在那里等他。
侯飞凰看见了东宫流云,东宫流云也自然看见了她。
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走了过去,东宫流云没等她说话就有些奇怪的打量了那马车一眼,轻道,“你怎么会跟三哥在一起?”
“路上遇见了莽匪,本王顺手救了她。”东宫冥冷冷答道,一甩手看也不看她直接往城楼里走去。
东宫流云神情一顿,那耀目似星光的眸曈之中还是泛着温柔,“日后还是不要再出城了,这些日子乱,就算是要出去,切记得先通知我一声。”
侯飞凰点点头,他眼神也四处打量着她,看到她腰上有一个破掉的小洞时,脸登时也拉了下来,随手便扯下了自己的外袍搭在了她身上,不悦道,“衣服都破了。”
看他这样低声埋怨,侯飞凰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手伸了起来又放下。
东宫流云察觉到她的动作,毫不介意的反手而上直接覆上了她的掌心,正往城楼上走的东宫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二人站在一起无比般配的身影,眉宇间的折痕渐深。
“二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歌儿她不舒服。”马车内传来柳氏的疾呼,看她如此着急侯飞凰也猜测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先去吧。”东宫流云也放开她的手,只是站在原地的身影一直没动,直到看见面前的马车离开视线,才跟上了前头东宫冥的脚步。
城楼之上风飞扬,东宫冥一身铠甲迎风而立,凉风吹起他的黑发,他声音凉薄,“八弟,你动心了。”
东宫流云并未回答他,眼神含笑立于他身侧,“三哥,就让我任性一回。”
东宫冥不再说话,一双暗紫色的魔瞳幽幽看向远方,眼中闪过几分失望。
马车之上,柳氏紧张的抱着侯倾歌的身体不断的安抚,侯飞凰上来便见侯倾歌的粉裙已经被血浸湿了一片,两腿之间的地方血已经把衣服染得鲜红,侯倾歌的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柳氏急切不已,抱着自家的女儿手十分紧,“是不是小产了?”
侯飞凰皱了眉头,怕是今日被那些莽匪追杀跑久了,在马车上又颠簸了这么久,不过这样想来倒也好过她自己去堕胎,于是朝帘子外的无霜喊了一声。
“去兰芝堂。”
无霜应声,飞快的调转马头。
柳氏有些不解,“二小姐,这会儿还不回去去兰芝堂干什么?”
“你想让父亲和元婉看见倾歌这个样子吗?”侯飞凰头也不抬,只看着柳氏扶着她。
柳氏立即了然的点点头,那侯倾歌手紧紧的握着她,语气仍是不甘心。“娘,我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要她走!”
柳氏泪眼婆娑,气的骂她,“你怎么这么蠢!他如今都不要你了还派人追杀我们,你留这个孩子做什么!”
侯倾歌不说话了,只一个劲的哭着。
直到到了兰芝堂内,侯飞凰先下来约了大夫,无霜才将侯倾歌抱起进了后院的雅间,由大夫给她把脉。
侯飞凰特意请了上次来侯府的那名大夫,他看见柳氏和侯飞凰也是认识的,见侯飞凰指明要他来也明白了什么进门就将门带上,拉上了帘子。
柳氏急切不已,侯倾歌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躺在床上连动的力气也没有。
“大夫,你快来看看,歌儿是不是小产了?”柳氏抓着大夫的手有些急切,她也是认识这名大夫,所以对他还较为相信。
这大夫也是认出来是上次自己诊过脉的小姐,不敢怠慢,立即将药箱摊开,上前去给她查探,一探到她的脉搏,那大夫也松了口气,“夫人,小姐确实小产了。”
那日他在侯府里说的侯倾歌没有怀孕,她如今刚好小产,若是侯府日后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他,大夫这样想着脸色也好了几分,只是仍旧提笔给她开方子,“我这就开几幅方子让我兰芝堂的小徒去熬药,夫人和小姐若是不方便,就在这歇会吧。”
柳氏忙不迭的应声,那大夫开完方子也飞快的上来检查侯倾歌的身体状况,想办法给她止血。
半个时辰过后,这里才终于安定下来,侯倾歌的血不流了,可浑身已经是一片血污衣服没法穿,柳氏方才一直抱着她这会儿也比她好不得多少,侯飞凰看着面前母女两人苦楚的神情,叹了口气,“我去外头替你二人置办身衣裳,你们在这儿等我吧。”
柳氏点点头,“劳烦小姐了。”
侯飞凰踏着夜色上街,飞快的进了裁缝铺子,买下了衣服便又迅速往回赶,只是刚走到兰芝堂的门口,又听得那兰芝堂内传来一阵吵闹。
侯飞凰一惊,连忙往门内看了一眼,却看见元婉带着侯老爷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二人有说有笑。
侯飞凰隐匿在夜色之中的身影后退了几分,一时也没了主意,柳氏和侯倾歌还在后院,元婉能追到这里来,怕是也早已安排了人暗中盯梢,她心里一惊,若再不将柳氏与侯倾歌也弄出来,只怕要与元婉撞个正着了。
转身绕道兰芝堂的后头,却发现这兰芝堂除了前头便是一排高墙,除了爬墙能令她进去这兰芝堂,没有别的法子。
她正发愁,却听到那兰芝堂内元婉的声音渐渐传来,“爹,我瞧这兰芝堂装潢不错,若是爹要给我建宅子,可以仿着这里做,掌柜,后院能不能让我看看?”
侯飞凰一咬牙,手飞快的扒上了墙头,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从墙头摔了下头,她手上还有伤今日又伤了腰,做这样的事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叹了口起正打算找别的方法,却突然感觉腰间抚上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接着她整个人同他腾空跃起,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人就已经在强院内了。
停下来有些诧异的回头,便见那人说道。
“二小姐怎么也有这样爬墙的嗜好?”
东宫流云一身锦缎华服穿的如谪仙下凡,那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似只有看着她时才会溢出宠溺,伸手扶了一把她的手,面色并不好看,“有什么事就快去做吧,我同你一起。”
侯飞凰此刻也说不出来自己的感激,转身就与东宫流云飞快的朝刚才的房间跑去。
柳氏这会儿正抱着侯倾歌在床上歇着,见侯飞凰撞了门进来有些诧异,不等她问话,侯飞凰已经开始收拾旁的东西,“快走,元婉带爹来了。”
柳氏一惊,“那个小贱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别说了,快走!”侯飞凰也不想与这两人废话,那前头元婉接口说要看这里的装潢风格,那兰芝堂的大夫定然是拦不住的,她来这里只是早晚的问题。
“侯爷,劳烦你,先带元婉和姨娘出去。”
东宫流云点头,一手一个飞快的跃出了墙头。
侯飞凰将这里沾了血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再打量了一番这房间内不像有人来过的痕迹,才带着那大包袱准备出去。
但就在此时,这房间外的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元婉声音清脆,“爹,这家药堂有些地方真是做的比侯府还好呢。”
“你喜欢就按照这样做。”侯老爷声音低沉,也叫侯飞凰惊讶侯老爷对她的宠溺程度,侯老爷一个天天在商场忙的脚不沾地的人,今日竟然会陪她出来闲逛。
侯飞凰甩了甩头叫自己别想那么多,但前门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若是从门出去定然被几人看见,她扭身往后跑,看见身后的窗户,窗外是一片绿地,但二楼的高度还是有些危险,可门外的脚步声已经没有给她留下思考的时间,侯飞凰一咬牙,还是开了窗户边往外跳了下去。
二层的高度,本以为落在草地上怎么也会有些疼,可没有掉在意想之中的地上,反而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侯飞凰头也不抬就知道是东宫流云,连忙哑声道,“快走!”
东宫流云应声,抱着她轻盈的在这后院游走,很快从高墙外跳了出去。
“姨娘呢?”落了地,没看见柳氏和侯倾歌,侯飞凰放下自己手头的包袱,东宫流云很快接了过去。
“我让她们先找间客栈了。”见侯飞凰眼神略带诧异,他很快补充道,“无霜跟着去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侯飞凰这才算松了口气,可方才从二楼跳下来令她的手不小心摩擦到地面的石头,她本想隐瞒,可那从指缝着渗出的血迹还是令眼尖的东宫流云看见了,东宫流云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将她的手打开,看到那本就有旧伤的手上又添了新的伤口,一张脸登时就拉了下来。
“我,我没事,我们先去客栈吧。”
东宫流云没说话,只是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先简单的替她包扎了起来,而后找到无霜找的客栈,将衣服带给柳氏和侯倾歌换了,安顿好一切,才又护送几人回了侯府。
几人回来时,元婉正好也同侯老爷到了,这一见侯倾歌的脸色有些苍白,登时就笑道。“妹妹这一天去了哪里,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侯倾歌今日小产,已经是虚弱的不行,只想躺下来好好说一觉,连话都懒得说。
倒是柳氏听了侯飞凰说元婉带着侯老爷去了兰芝堂,脸色登时拉了下来,“我们去了哪里,元婉你不是也该清楚的吗?”
元婉一怔,不以为意,“姨娘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去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侯飞凰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回身示意柳氏也不要多说,三人头也不回的朝后院走去,东宫流云紧随其后。
这一句话听得侯老爷也有些迷糊,但他见侯飞凰的模样像是生气了,一时也有些奇怪,“凰儿为何这么说?你派人跟踪她们了?”
元婉心中一顿,很快答道,“怎么会呢爹,我派人跟着她们做什么。”
侯老爷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到底比起元婉他也同样信任侯飞凰,心中仍旧存了几分疑虑,与她一同进了后院。
柳氏这会儿已经同侯倾歌回房歇下,那今日从兰芝堂那里带出来的东西也被侯飞凰一把火烧了,忙活了一天她也累的不行,进了院子看东宫流云还在自己身边,不好赶他却还是道,“天色不早了,侯爷还不回去吗?”
不回头倒也罢了,这一回头便见东宫流云璀璨的眸中似蕴藏着一只压抑的怒火,这么看着她令她忍不住想要逃避。
“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爱惜自己?”东宫流云的声清冷带着怒气,不待她说话,直接将她拉进了房中。
房内的方桌上平日里都是放些侯飞凰的膳食,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但有一碗早上侯飞凰没有喝的药仍然放在那里,东宫流云的脸登时黑了,“药也不喝,你是觉得你活得太长了吗?”
侯飞凰没说话,他又走进来熟练的从柜子里掏出平日常用的包扎布带以及金疮药,将侯飞凰的手洗干净以后又上了一边药替她包上。
烛光摇曳,侯飞凰看着他的脸有一瞬的失神,他如玉面庞认真的盯着她的手心,在每一处有伤口的地方细心的涂药,不时抬头问她疼不疼。
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前世饶是对宇文无忧也没有过这样想依赖的感觉,令她觉得她似乎有了倚靠。
东宫流云替她包扎好,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也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我也是担心你,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若是要出府记得和我说上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侯飞凰颔首,“我知道了。”
东宫流云看她低头一副乖顺的模样,忍不住倾身抱住了她。软玉在怀,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他有些动容。
“飞凰,我这二十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想要的,而今我却只想要你,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等我迎你过门。”
那哑然中又带着几分坚定的语气令侯飞凰面上也是一红,没有去他有力的臂膀,而是伸手回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