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林应卿脑子有病吧?
结果第二天真的被林应卿抓着去逛街,林懿在车里大怒:“我工作都没找着?你还让我陪你唱歌。”
林应卿玉指一点,把车内的音响开得老大声,眉飞色舞地道:“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叫做‘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人家亡国的都没你紧张,再说了,就你这样的能找到工作么?让姐姐我替你想办法吧。”
林懿有些不信:“你说真的?”
“废话。”林应卿柳眉一竖,“难道你姐姐我就这么没信用?”
“没没。”被她瞪得有点心虚。
逛街是女人永恒的运动,对身体跟心脏同等有益,林懿读书时候的一大爱好就是逛奢侈品,然后坚定意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姑且不论她这决心能够坚持多久,总之发挥下主观能动性说明此人还是有药可救的。
“亲爱的,你今个抽风了?”
林应卿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懿提的一堆东西,那付款时候的毫不犹豫,那刷卡时候的飒爽英姿,国家GDP增长也没她变得快啊。换来林懿斜眼:“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既然敢买,当然能承担起吃不起饭的后果。”
“你说这件好不好看?”林应卿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短裙。
点点头,林懿对导购小姐道:“你再把那个黑色的晚宴包给她配上看看。”看着林应卿拿上包:“转个圈。”
林应卿白了她一眼,依言转了一圈:“如何?”
“美人,过两天他们看到你肯定会后悔为什么大学时候没来追求你,”林懿笑道:“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那是,”林应卿得意道:“也不想想我减肥有多辛苦。”
林懿陪着她去结帐刷卡,林应卿突然道:“一一,你还记得以前你说的话么?”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说哪一句?”
“有一次我问你‘如果你男朋友嫌弃你胖你会怎么办?’,你回答我‘那我就减肥啊’,”林应卿乐道:“当时吓死我了,我说你怎么会这么贤惠来着?结果你马上又说‘我要是减了肥,立刻把他甩了找个新男朋友’。”
“呃,原来我以前这么恶毒。”林懿挠挠头:“不过我一直没减过肥啊,而且也没人嫌我胖。”暂时忽略掉党杰说她该减肥的话。
林应卿把卡递给柜台,意味深长地一笑。
走出百货公司的大门,林应卿去取车,林懿百无聊赖地站在马路上,买了一盒和路雪的朗姆酒葡萄,在萧瑟的冷风中一边吃一边发抖,顺便欣赏马路边一辆银色跑车,宝马三系,她一直想买但是买不起。
社会主义的今天,先富带动后富的合理性值得质疑啊。最后一口和路雪塞进嘴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旁边的LV旗舰店出来了一个咖啡色长卷发的女人,正侧着头跟谁在说话,身材是前凸后翘,打扮得十分入时,看样子应该是个美人。她一边说话一边往那车边走,手上还拎几个纸袋。
林懿嫉妒地想,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有钱又漂亮的人,占尽了上天的宠爱。
她侧着身把空的冰淇淋盒子往垃圾桶里扔,突然听见有人叫:“小懿?”
一听到这个声音,林懿全身都僵硬了。
正是那个美女。
这声音她在熟悉不过,就算隔了四五年,可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但她不敢侧过身去看。
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半是强迫地扳过她的身子,跟她对视。
林懿想笑,但是拼命扯动嘴角强挤出来的笑容,说不出的怪异。
她换了发型,却是一如从前的美丽,长了这么大,再也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
林懿的嘴唇动了动,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古里古怪,都不像她自己:“苏玫。”
听到她这声叫唤,苏玫眯了眯眼睛,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却突然发难,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没规矩,要叫姐姐。”
林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对,苏玫是她姐姐。
这个漂亮得跟自己好像是两个世界人的家伙,是她林懿的亲姐姐,血脉相连。就算抛开了一切,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城市,只愿从此不再相见。
但是心里又有些期盼。
林应卿取了车出来,看见林懿跟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女站在一起,便摇开了车窗叫:“一一,怎么了?”
却见林懿好像吓了一跳,看清楚了是她才道:“姐,我遇见了熟人,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过会我再给你电话。”林应卿心中好奇,但是见她那样,也不好多问。
等林应卿的车消失在街道拐角,林懿才道:“苏玫,我要回去了。”
苏玫皱着眉头,噼里啪啦地捏手指:“你是想我把你打晕了塞进车里,还是乖乖跟我走?”
林懿倒退一步。
“我不回去,你别逼我。”
见她一脸你敢逼我我就咬舌自尽的样子,苏玫不乐:“叫别人姐姐倒是叫得痛快,叫我就不甘不愿的,我没让你跟我回去,我是想跟你喝杯茶。”
劈手夺过林懿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把扔到后座上,打开车门道:“进去吧,陪我喝点东西。”
林懿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才慢慢地进车坐下。
苏玫笑着把车门摔得山响,她们两姐妹这德性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论车贵与否,摔车门都是习惯。
都是被那个人给惯出来的。
苏玫也坐进车里,倒不急着跟她说话,伸手把车上的音响打开。
“Dear Steph ,我知你听唔入耳架啦 ,你自己睇下 ,红色,绿色 ,锺意一个人系唔系真系要咁盲目? 个个叫住你停你系都要冲过去 ,连小学生都识啦 ——绿灯系行,红灯系停 …”
熟悉的旋律。
林懿忍不住问:“还在听这首歌?”
苏玫一只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一直在听。”
记忆里的那个人
白瓷咖啡杯,顶级的Blue Mountain香味馥郁,银白的咖啡匙轻轻搅动,苏玫一只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林懿从茶壶里倒茶,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放下。
想必是她觉得奶味不够浓。要知道茶水与牛奶对半,是林懿从小的习惯。
“小懿,你行啊,”苏玫不去看咖啡,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烟盒,然后点了一支烟:“一跑就是三年。”
她把烟盒递给林懿,林懿犹豫了一下,也抽了一根烟出来。苏玫替她点了火。
猛吸了一口,许久不曾的刺辣感觉充斥了喉咙,她想咳嗽,却忍住了:“有那么久?”
其实她想说才三年而已,三年能干什么?从大学里毕业,出来找了工作,然后不满意,跳槽,得过且过地混日子。
“是啊,说起来那么久,”苏玫笑,“其实也没有多久。”
“对嘛。”林懿也笑:“苏玫你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对了,你三十几了?”
苏玫没提防,一口烟呛了喉咙。她端起咖啡猛灌一口:“你故意的吧?”她比林懿大了两岁,眼看就快到二十九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三十了。
“其实你看起来又不老。
”苏玫动容,却又听林懿道:“看起来最多三十几。”
这算恭维吗?一瞬间苏玫想扑过去掐死她,磨牙道:“老娘真是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满三十呢。”
林懿笑得花枝乱颤:“开玩笑的。”
她这辈子再没见过比苏玫更漂亮的人了,年幼时候经常指着那些什么电影明星说这些女人怎么能跟我姐姐比。
“你最近都在干嘛?”
“没干嘛啊,”林懿想也不想就回答:“你知道我这人一直都这样的,对了…妈还好吗?”
“谁知道?”苏玫冷哼了一声:“大概还好吧。”
林懿愣了。
“你没回家去?”
“你都没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自从老爷子走了以后我就没回去过了。”苏玫把剩一半的烟摁熄丢进烟灰缸里。
“哦…”
林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道:“还是回去看看吧,她年纪大了…”
“行了行了,我每个月都有打钱回去,用不用就是她的事了吧?”苏玫皱了皱眉头。
“哦,”林懿端起正在冒热气的咖啡,小小地抿了一口:“凌云哥呢?”
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原来比想象中容易了好多。
“还好…吧?”
这下换林懿皱眉:“后面那个‘吧’会不会太多余了?”
苏玫淡淡一笑:“反正我不知道他好不好,一个人要是能知道自己好不好都不容易,还想管别人?”
“瞧您这话…酸了吧唧,傻不傻?你上电视台当知心姐姐啦?”林懿假意按住腮:“酸得我牙疼。”
苏玫强按捺住抽她的冲动,看着天花板:“那你说你好不好?”
“我…”
“我很好”三个字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面部一阵抽搐,林懿避开苏玫的眼神,不说话。
“小懿,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苏玫也不逼迫她,换了个问题。
“啊?很好啊,环境清幽,装潢又好,很贵吧?”
“这是我一个朋友新开的,”苏玫道:“我也投了钱进来,算是半个老板吧,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她跟你特别像。”
“哦?”
“她的名字挺有意思的,叫做魏青。”
“噗哧——”什么女人叫这名字:“她怎么不叫卫子夫?”
“…”就知道她是这反应,也懒得跟她解释此“魏”非彼“卫”。
林懿还在笑,突然听见一阵古怪的音乐,不禁变了脸色。
“这,这是?”
“蜡笔小新他妈的笑声…”苏玫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喂?我在外面。”
“哦,你也在?”
“我的车停在对面,你等我过去吧。”
“什么,我没跟谁在一起啊,是小懿啦?什么?”
苏玫把手机递给林懿:“接电话?”
“谁啊?”
林懿的声音有点发抖,其实她心中隐隐有感觉,只是未料到时至今日,自己还是如此忐忑。
她把手机举到耳边。
“小懿?”
林懿竟然有些想哭,她想说凌云哥你别这么叫我,我不配。
但她还是笑出声:“凌云哥,好久都没跟你联系了,最近还好吧?”
这么公式化的语气,这么平静的问候,也许才是最好。听她这么说,苏玫在对面眼角抽动不止,想伸手抽她一耳光让她正常点讲话。
凌云志在电话的另一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小懿,过会一起吃饭吧,我们很久不见了。”
林懿的嘴皮动了动,心跳得老快,似乎是说不出话来。
苏玫劈手夺了手机:“别跟她废话,快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凌云志笑了:“你可别欺负她,”他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她不想就算了吧。”
“她不想?”苏玫的视线斜斜地扫过去,伸出一只手拍桌,语气焦躁:“她敢?”
女王陛下重现江湖。林懿苦笑:“姐姐你盛情相邀,小女子莫敢不从。”
苏玫笑着挂了电话,掏出化妆镜补妆。林懿在那想,为什么就我一个,每次跟个烧火丫头一样?
难道真的是人各有命?
苏玫要去取车,林懿陪着她往外走。
“红灯?麻烦死了。”苏玫一边抱怨,一边看着手腕上的表。
林懿倒没说话,反正她也不急,这么多年没见过凌云志,趁早做好心理建设比较好。
“啊,对了——”苏玫转过脸来要说什么,却突然被推了一把。
这变化太突然,两个人都全没反应,苏玫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加上脚上那双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助纣为虐。
等林懿反应过来去抓苏玫的手臂,苏玫已经摔在了车道上,一辆车正急速驶来。
“姐——”
林懿迅速地往前,伸长手要拉苏玫。
可苏玫已经摔在地上还爬不起来,林懿太着急,只是凭着一股蛮力把苏玫往人行道这边拖,那车上的司机虽然反应过来,但是刹车已是来不及。
于是车子就这么从苏玫的身边“擦”过去。
苏玫惨叫了一声:“我的脚——”
听到她叫得这么凄惨,林懿心急得不得了,一边顾着苏玫,一边扭过头去看到底是谁干这么缺德的事。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急匆匆地拨开人群往外面跑。
她大怒:“我操你妈的小杂种,我叫你跑,跑你MB的跑。”她把脚下的高跟鞋一把扯了下来,滕地朝那男人扔,没命中。
那男人跑得更快,林懿想追,但是又怕苏玫出事。
她太害怕,两眼发直地盯着苏玫的脚,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脚上的伤口好像很大,血流了很多,在地上蔓延开来。
她害怕得不得了,却只能站在一边僵立着无法动弹。
曾经几何时那个人满身的鲜血地躺在她面前。
苏玫疼得直抽气,两只眼睛里全是眼泪,看她在一边站着,知道她有心结:“小懿,我知道他是谁,暂时先别管这个,你扶我起来。”
林懿这才回神,又蹲下去看她的腿,一看满脚的血顿时哭了:“姐,你流了好多血。”她把苏玫扶起来,但苏玫一动,又扯动伤口,疼得不行。
“姐,你这样不行,我背不动你。”林懿边哭边道。
人群里有人叫:“打120啊。”然后开始打电话:“喂?市医院吗?”
林懿擦了眼泪,胡乱说了几声“谢谢”,然后掏出包里的纸巾替苏玫擦眼泪,苏玫看着自己的脚:“靠,我骨头疼,是不是骨折了?”
林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问:“怎么了?”
一双手把苏玫温柔地抱了起来。
“凌云哥,”林懿的眼泪不可抑止地掉了下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她现在已经全乱了,只晓得胡乱道歉。
“行了小懿,先把苏玫送医院再说。”凌云志果断地道:“叫了救护车么?”
“叫了,应该快了。”
正说着,马路边一辆救护车朝这边驶来。
“幸好这里离医院不算远,车来得还算快。”凌云志小心翼翼地抱着苏玫:“阿玫你怎么会伤到的?”
“我不知道,是原来常来我那边的一个客人,缠了我好久,谁知道——”苏玫现在动一下都疼,只好轻轻地靠着凌云志的肩膀,看了一眼林懿的脸色,她又赶紧道:“小懿,没事的。”
没事的。
这三个字让林懿的心痛得好像被针刺,全身脱力般地软倒下去,蹲在了路边,路边有小石子,磨得她的脚生疼。她擦着眼泪,但更多的眼泪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凌云志实在挪不出手来拉她,只是着急:“小懿,小懿,没事的,苏玫不会有事。”
可是林懿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蹲着,抱着自己的膝盖流泪,眼前模糊的一片。
苏玫会没事么?
可是他呢,大家都说他不会有事,但是这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路人把她拉了起来,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凌云志一起上了救护车,陪着苏玫去医院。护士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忍不住问:“小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懿点点头,又立刻摇头。
苏玫的手掌也有擦伤,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自己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小懿,你听我说,我不是子涵,我不会死的。”
林懿听了这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流泪。
凌云志用纸巾帮她擦眼泪:“小懿,你别哭。”
她的眼泪愈加凶猛。
这个世界
苏玫被送进了病房以后,凌云志才发觉坐在病房外长凳上的林懿光着一只脚没穿鞋。
“小懿啊,你的鞋呢?”他问。
一边是高跟鞋一边没穿难道不会很难受么?
“哦,拿去打人了,忘记捡回来。”看她那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刚才那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人。
“…”
凌云志看着她借用苏玫的化妆盒补妆,感叹这个造物主创造女人的时候肯定大脑在抽风,这些女人怎么各个都匪夷所思?
“那你怎么办?”凌云志道:“我现在去给你找买鞋吧,你穿什么码子?”
林懿微微一笑:“不用了。”
凌云志道:“难道你跟我见外?”
林懿摇头,伸手指指他身后,示意他看:“不是见外,我有鞋可穿。”
凌云志转过头,看见党杰。
党杰是收到林懿的短信以后就赶过来的,心急火燎地签了一份文件,在高速路上狂飙一路狂飙顺路买了鞋子然后过来。
“凌云哥?”党杰不确定地叫了声。
凌云笑着拍他的肩膀:“阿杰,好久不见了。”
党杰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回过神:“凌云哥,你怎么在这?一一给你添麻烦了?”
闻言林懿脸上青筋爆,凌云轻轻一笑:“没有,小懿怎么会给我添麻烦,是苏玫出了点事。”他顿了顿:“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党杰看着林懿,林懿看着党杰,眼神游移,飘忽。
“那个…”党杰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其实吧…”林懿说不下去。
两个人迎上了凌云志探究并鼓励(@#¥%¥#…%)的眼神,然后闭嘴了。
“你们俩?”凌云志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摸出烟盒拿烟,悠悠然地点燃,抽了一口,笑问:“在一起了?”
那烟圈盘旋,散开,了无痕迹。
林懿呆呆地看着凌云志,然后点了点头:“我们结婚了。”
凌云志愣了,手上烟静默地燃烧着,燃到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她突然自嘲地一笑:“凌云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活像见了鬼似的。”
说完接了党杰手上的鞋穿上,把剩下的一只丢进垃圾箱里,挽了党杰的手臂:“凌云哥,你陪着姐姐吧,我不想在医院呆着,你知道的吧?”
凌云志点点头:“好吧,下次再一起吃饭?”他脸上的笑有点不自然:“阿杰,好好照顾小懿。”
林懿捶了党杰的肩膀一下,满意地听到他闷哼一声:“得了,谁要他照顾?”
说完转身就走,党杰犹疑了一下,朝凌云志看了一眼,点点头也走了。
凌云志看着他们的背影,下意识地又去摸烟,塞进嘴里才发现不对,原来是方向反了,一把扯下烟揉成一团丢在垃圾筒里。
原来这么几年,果然是彼此错过的。
林懿跟着党杰坐进车里,一路飙车飙回家。党杰下来车,往楼道走了几步发现不对劲,林懿还坐在车里没动静,他只好又折回去打开车门:“喂,你怎么不下车。”
林懿指着自己的左脚:“我脚疼。”
“靠。”党杰骂了一声:“你转过来。”他伸手把林懿左脚上的鞋脱下来,抬起她的脚看了下:“怎么搞的?”
脚底下脏兮兮的,还在流血。
“我把鞋丢了,走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林懿轻描淡写地道。
“你这么本事,还叫什么疼?”党杰没好气,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脚,换来林懿低骂:“你轻点。”
党杰叹气,要是真怕疼,何苦要把自己弄伤呢?
他把林懿打横抱了起来:“我抱你上去吧。”
“咦?”林懿也不道谢,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闻到一股子香水味:“你怎么也换这个了?不是说很难闻吗?”
“谁跟你一样?”党杰翻白眼:“这是别人送的。”电梯到了,把人放下来,只是轻轻地扶着她。
谁知道林懿立刻抓了他的衣领:“谁送的?男的还是女的?”
“客户。”
“你干嘛顾左右而言他,说,男的还是女的?”林懿彪悍地继续扯党杰的衣领:“你敢红杏出墙我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干嘛啊?”衣领被人拉住感觉极不舒服,“老子快被你勒死了,放手。”
“不放,你说,是男的女的?”
“女的,年纪可以当我妈了。”暂且忽略那女人充满母爱的眼神,党杰强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靠,你卖身也卖个好点的,这样我会很不爽,我难道还没那老女人有姿色?”继续使劲扯,林懿气得要命。
心想这个跟姿色完全没关系,党杰偏过头去:“喂,红杏出墙那是形容女人的。”
“这种小问题别计较了。”林懿打小语文及格的次数用一只手也能数过来,“你不为我守身我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