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两身形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沐云瑶身前，抬起一脚，踹在锦秋的胸口上，直接将她踹飞出去。
锦秋飞出去，砰地一声落在门边，一口血沫吐了出来。
“啊！”其他学徒惊呼一声，吓得面无人色，一直沉默着不声不响的六两，竟然下手如此狠辣。
沐云瑶神色依旧冷淡，对着锦兰使了个眼色：“去看看她的手指上是否有被针扎的痕迹。”
锦兰颤抖着上前，看到锦秋胸口还有起伏，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出人命就好：“姑娘猜测的不错，她的手上的确有被针扎留下的痕迹。”
“看来没有冤枉了她。”沐云瑶转头看向锦菊，“你有什么话要说？”“姑娘，我黑了心肠，为了贪图一点银两，将您传授的刺绣技法卖给了彩月阁，请姑娘恕罪，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锦菊说完，直接跪在地上，冲着沐云瑶不住的磕头，看到锦秋的模样，她早已经被
吓破了胆，“求姑娘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倒是诚实，你虽然将我教的刺绣技法私下卖了出去，但一直以来，对我娘亲表现的还算恭敬。按照我的想法，是要将你们两人一并打死的，可我娘亲心善，不喜欢看到血腥，所以我便饶你一命，六两，
将她们两人带出去，送到金夫人府上，顺便将卖身契也一并送过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两尊大佛。”
这两人送过去，凭借金夫人的聪慧，定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到沐云瑶手中抽出来的两张卖身契，其他几名学徒瞬间变了脸色，看向她的眼神战战兢兢，无形之中多了几分惧怕和恭敬。
刚刚看到锦秋受惩处，她们还觉得沐云瑶下手太重了，毕竟锦秋是金夫人手下的婢女，却没想到，卖身契早已经转交到了她的手上。
握着卖身契就等于握着她们全部的身家性命，即便今日沐云瑶将人打死了，别人也只会说她们为奴不忠，决不会指责沐云瑶一句。
沐云瑶再次看向下面的学徒，她眼神刚刚扫过去，其他人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们对小姐忠心耿耿，万不敢私自将小姐的手艺外传。”
“请小姐明察！我等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见震慑众人的目的达到，沐云瑶也没有继续为难：“都起身吧，金夫人将你们的卖身契都交给了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之前我们谈好的，每帮忙做成一件衣服，给你们十两银子的赏钱，规矩不变
，依然有效。”
“奴婢们不敢。”“你们也不必如此惧怕，我做事赏罚分明，只要你们无错，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但若是有谁敢背叛于我，锦秋和锦菊便是前车之鉴！好了，都起身吧，六两将两人送走，你们将大厅里该打扫该换的东西换
一下，歇了这么久，也该开门了。”“是小姐。”
正文 第63章 少了的东西
吩咐好该做的事情，沐云瑶到二楼去看她准备好的衣服，今日营业，那些等候已久的夫人们怕是再无耐心了。
正想着，锦兰推开二楼房门，紧接着愣在原地：“姑娘…”
听到锦兰惊讶的声音，沐云瑶眉心一动，绕开她走进房间。只见二楼铺着的羊绒地毯上散落着许多脚印，看鞋底的花样和尺寸，明显是属于男子的，应该有两人。
锦兰连忙跟着她走进去，面上一片忐忑：“姑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报官？”
沐云瑶先去看了看她摆放衣服的地方，衣衫毫发无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刚刚她以为是彩月阁掌柜出了昏招，派人进来偷衣服，如今看来应该不是。
沐云瑶仔细看了一圈，发现窗户边缘散落着脚印，看来人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你楼上楼下的瞧一瞧，看看可有少了什么东西？”
“是，姑娘。”
很快锦兰上来回话：“姑娘，并没有少其他的东西，只是您在七夕节那日写了挂墙上的诗词没有了。”刚刚因为要处置锦秋和锦菊，众人心中都极为紧张，竟然没有发现墙上少了东西。
只少了一张诗词？
沐云瑶心中纳闷，不偷钱财、不偷衣裳，只偷了一张诗词，这就有些奇怪了。
正思量着，楼下有客人到来，沐云瑶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客人来了，待会儿定然要上来换衣服，把这里的换一下，脏的不要扔了，以后说不准有用。”
“是，姑娘。”
今天一共要出两件衣裳，是在七夕节之前送过帖子专门邀请的两位夫人，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来得这般早。
今日出的是雨后葬花和纵马观灯两身气质截然相反的衣服。
一柔弱满腔诗情、一飒爽英姿无限。
两位夫人也很特殊，她们是一对姐妹，分别嫁给了一文一武两位官员，在各自府上很受宠爱，哪怕是身为妹妹的那个整日以男装上街游玩，其夫君也不曾有过半句微词。霓云坊的门口早就围了一堆人，为的就是提早欣赏美人的风姿。甚至有许多好事者，一早就在各个府邸上等候，看谁家夫人出了门，向着霓云坊的方向来了，就装模作样地到酒楼茶馆去卖弄一通，别说，
倒是有几个因此得了不少赏钱。
听说今日来霓云坊的是竟陵城有名的一对姐妹花竟陵同知夫人丁悦心和宣抚使夫人丁悦岚，顿时惹得不少人跑来门口看戏。竟陵同知夫人丁悦心是姐姐，性子最为柔弱和善，出了名的好说话，可是那位宣抚使夫人丁悦岚，性子桀骜不说，偏爱以男装示人，自打出嫁以后就不喜欢罗裙粉黛，若是霓云坊没有办法让她穿上罗裙，
怕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彩月阁掌柜躲在人群之中观望，看到丁悦心和丁悦岚人下了轿进去，唇角噙着一丝冷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今天就让你受一下教训。”
那丁悦岚的性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就因为别人冲撞，当街抽了那人鞭子，若是沐云瑶一个说不好，定然要吃好一顿的挂落。
沐云瑶下楼的时候，丁悦心正拉着丁悦岚的手叮嘱着：“妹妹今日可要有耐心一些，彩月阁的小掌柜只有十三岁年纪，你可不要将人吓坏了。”
丁悦岚满眼的不耐烦，手中握着马鞭，在桌案上轻轻的敲着，一身桀骜不驯的气质。几个女学徒上好茶之后，便退得远远的，生怕她一个不顺心，便一鞭子抽过来。
沐云瑶压下眼中的异色，微笑着上前行礼：“见过两位夫人。”
竟陵同知夫人丁悦心起身将沐云瑶扶了起来：“姑娘不必多礼。”
七夕宴会上，金夫人对沐云瑶的态度她们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是个小姑娘，但能不交恶还是不交恶的好。
丁悦岚没有出声，眼神从沐云瑶身上一扫而过，她本来只是简单打量一下，却不料，沐云瑶突然抬头，和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沐云瑶的视线轻轻浅浅，宛若山涧中的溪流清澈见底，只有一片静谧安好，没有丝毫异样的打量。
这样的目光让丁悦岚本来烦躁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等她再想去看，却发现沐云瑶已经收回了视线，笑意盈盈向丁悦心介绍衣服。
雨后葬花，这套衣衫用的是月牙白色，裙摆和衣袖，层层叠叠的，散落着粉色的花瓣，由浅至深，到了裙摆末端，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一眼看去，除了颜色惊艳一些，款式上并无多大出彩。
可是等丁悦心换上之后，偏生将这件简单至极的衣裙，穿出了独有的神韵，正应了那句话：娴静时若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丁悦岚仔细的观察着沐云瑶，她一行一动间温和有礼，面上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娇美可爱，惹人生怜。
“夫人，您的衣裙也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我到楼上来吧。”
“沐姑娘，也许你不知道，我不爱红妆，穿不惯女孩子的绫罗绸缎，你按照我的形象画的那幅走马观灯图，我极为喜欢，可衣裙就算了。”
“既然我绣制出来的图样夫人都能喜欢，这衣服定然也是不差的，夫人看一眼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准您会觉得着红装穿上更适合您呢？”
丁悦岚眉心一动，心中有些不高兴，可抬头对上沐云瑶含笑的眼神之后，却觉得心中火气若是发出来的话，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般：“那就看看吧，我只看一眼，若是不喜欢，绝对不会穿出去的。”
“请夫人随我来。”沐云瑶说完，就要引着丁悦岚去楼上。丁悦心衣裙款款的上前，握住丁悦岚的手：“妹妹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发火，沐姑娘年纪小，你该吓到她了。”丁悦心说着，转头对着沐云瑶歉然一笑，“沐姑娘，妹妹就是这个脾气，并不是针对谁，还请你不
要介意。”
沐云瑶眼神轻轻一动，对着丁悦心行礼道：“开门做买卖和气生财，再者说，夫人性情直爽，云瑶倒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夫人，请您随我上楼吧。锦兰、锦巧好好照顾竟陵同知夫人。”丁悦岚一直没有做声，面上的神色清清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正文 第64章 真正意义上第一位顾客
沐云瑶却没有介意：“夫人，在以您为蓝本做绣品之前，我也通过金夫人打听了一下您的性情，所以这身衣裙款式上有些特殊，您先看一眼，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随时可以给您修改。”
“你倒是用心。”“若是不用心，哪能挣来银两呢！生活不易，有时候看着好的，实际上未必是好，就比如我这霓云坊，如今风头无两、名头大盛，可若是拿不出像样的衣服来，也许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便在竟陵城呆不下
去了。”
丁悦岚猛的转头看向沐云瑶，却见她转头到衣架旁边去拿衣服，不像是话里有话的模样。
“夫人，您看这件衣裙可喜欢？”
丁悦岚随着沐云瑶的示意看去，只见衣架上放置着一件正红色的衣衫。既不是平日里穿的襦裙款式，也不是正统的骑装，明显介于两者之间。
整件衣裙都是正红色，热烈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能将人的双目灼伤。衣襟领口处和衣袖边缘，用金线绣着木棉花锁了边，让整件衣衫看上去精致华美。
丁悦岚只觉得整个心神都被这件衣服吸引了进去，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手摸着领口处金色的木棉，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木棉花不都是红色的吗？”
“别人都爱用红色来绣木棉花，可我突然改了想法，用金线去绣，绣出来的竟然比红色更令人惊艳。”
“可这金色的木棉花不为人所喜该怎么办？”
“那自然是这金色的木棉还没有等到真正的惜花之人。”
丁悦岚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你这衣服做的不错，我喜欢，帮我换上试试吧。”
“是，夫人。”
端量着换上衣裙的丁悦岚，沐云瑶不由得心中感叹，果然，有的女子天生就适合这般浓墨重彩的颜色：“这件衣衫，唯有夫人能压得过！”正红色的衣衫最为挑人，若是穿的好了，惊艳人心、嫣然无方，若是穿不好，则整个人的精气头都被衣服夺了去，丁悦岚气质清高、桀骜，这一身红衣穿在身上犹如裹着一身红色朝霞，烈烈灼目、光芒耀
眼！
丁悦岚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羽用螺子黛仔细的描画过，比平常略微凌厉了一些，口脂则用了玫瑰花汁子调成的正红色，再配上一身炙烈如火的红衣，她几乎要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
“这身衣裙，真是漂亮！”
“夫人若是喜欢，还请以后多多照顾霓云坊的生意。想来同知夫人该等着急了，我们下去吧。”
“…好。”
楼下丁悦心正和锦兰轻声说着话，她一举一动都带着柔弱之色，秋水般的目光更是始终带着泪意，让人止不住心中生怜。
“姐姐，我们可以回去了。”丁悦岚走上前，拿起自己的马鞭轻轻的在手中砸了砸，说完没有等丁悦心回应，就直接出了门。
丁悦心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沐姑娘，衣服我很喜欢，这是买下衣服的银两，妹妹那件还没有给钱吧，正好我一起给你，她性子历来如此大大咧咧，在家中不知道惹得爹娘为她担心了多少次…”
沐云瑶微笑摇头：“夫人不用了，宣抚使夫人的那件衣衫已经结算过了。”
“哦，这样吗？以往她都不曾想起来，这次总算是细心了一次，那就此告辞，改日再来光顾。”
“云瑶恭送夫人。”
送走了客人，沐云瑶坐下休息，眼中的光芒微微晃动，间或闪过一丝冷嘲。
锦兰端着茶盏过来：“小姐，您似乎对两位夫人格外的用心。”
“能看得出来？”“奴婢也是大胆猜测的，论起来，金夫人和赵夫人等人的衣裙虽然精致华美，但要论心思，还是没有宣抚使夫人身上穿的衣裙费的心思多，其他衣服奴婢们都有帮忙，唯独那件衣服全都是您自己一针一线打
造出来的，所以奴婢大胆猜测着，您也极为喜欢那件衣裳的。”
“我喜欢的不是那些衣裳，而是穿着衣裳的人。”沐云瑶目光含笑，听锦兰这么说，对她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您是说宣抚使夫人，竟陵城内都说她的性子太过独特了一些，给宣抚使周大人惹来不少非议。”锦兰说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沐云瑶不快。
“世人只知道她特立独行，却不知道她因何如此。”
“小姐，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缘故不成？”锦兰好奇。
“她并非天生喜欢男装，而是在成亲之后不久，突然之间转变了样子…”“奴婢好像也听人议论过一两句，不少人同情周大人呢，说本以为他娶了个美娇娘，没成想娶回家之后才发现竟有颗汉子心。也有人说，宣抚使夫人未出阁的时候，家中管得严，因此不敢将自己的喜好示人
，出阁之后，周大人对她极尽宠爱，这才让她暴露了本来的性子。”
“谁知道这位夫人，本来的性子是什么样呢？”沐云瑶收敛神色，“我让你准备的册子可准备好了？”
“回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拿出来摆在桌上，若是有人来询问，拿了册子给她们看就好。”趁着现在风头正好，把该赚的银钱赚到手才是正经，至于丁悦心和丁悦岚以后有的是时间关注。
在丁悦心和丁悦岚离开之后，很快便有客人上门。
锦兰紧张得手心冒汗，想到小姐教导的东西，不由得在心中打气，学着沐云瑶的模样，微笑着上前行礼：“这位夫人有礼，不知道夫人该怎么称呼？”
“夫家姓杨，你称呼我为杨夫人便好。”进门的杨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眉宇略显凌厉，目光炯炯有神，一看便是个精明干练之人。
锦兰心中越发的打鼓，这位杨夫人她也是了解过一些的，身为寡妇独掌一房，握着杨家绝大部分的商铺，财力惊人：“杨夫人，您来霓云坊可是为了定制衣衫？”
“自然，只是不知道霓云坊做不做我们这些没有官家身份之人的买卖？”杨夫人眼神在霓云坊内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小掌柜沐云瑶的身影。“夫人说笑了，开门做生意自然不问身份，只是我们霓云坊做的是量体裁衣的买卖，有些时候难免要考量每个客人的气质，不过像夫人这般人物，我们霓云坊自然是敞开了大门欢迎。”
正文 第65章 报恩还是报仇
锦巧已经端了茶和点心上来，摆好之后便退到一侧。
锦兰暗自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微笑着请杨夫人落座：“夫人，您可以看看，这是霓云坊下一季要出的册子，您可以挑选册子上和自己气质符合的美人图。”
杨夫人眼前一亮，翻开册子仔细去瞧，心中满是欢喜。
刚刚宣抚使夫人丁悦岚离开的时候，她正在门口，顿时被她一身烈火风姿惊艳。丁悦岚可是穿着那身红衣，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骑马转了一圈，这会儿恐怕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宣抚使夫人的绝世风采。
想起丁悦岚，她挑选衣服的时候，不由得刻意往红衣上看，最终选订了一张笑立花丛的美人图：“这件衣裳如何？”
“夫人是连同首饰要一套吗？”锦兰心中紧张，这可是霓云坊真正意义上接的第一单，若是成了，可谓意义非凡。
“自然是要一套。”
“一整套的话，夫人选定的这件是一千八百两白银。”
杨夫人心头一跳，一千八百两白银将近两千两银子，这么多银两放在市面上，都足以买一个不错的小院儿了，可放到霓云坊中，竟然只是一套衣服首饰的价格。
锦兰紧张的注视着杨夫人，刚刚知道小姐定下价位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
之前金夫人等人一件衣裳一千多两银子，已经是贵的让她们无法想象了，可如今小姐要把衣裳卖给普通人，定价竟然比之前还要贵。
杨夫人略一沉吟，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丁悦岚的身姿：“可以，那我就定这一身，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衣服？”锦兰一愣，竟然真的买下了：“回夫人的话，这些衣裙都是要经过手工缝制刺绣，其中有很多刺绣针法，只有小姐一个人会，所以等待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不过您是第一个前来预定衣裙的，若是您再加二
百两银子，可保在七天之内将衣裙送到府上。”
若不是沐云瑶强制要求，锦兰绝对不会将最后这几句话加上去，她生怕话一出口就把客人吓走了。
不料，杨夫人却只是想了想，直接痛快的点头：“那就再加二百两银子，七日之内，我要见到这身衣裳。”
“是，请夫人跟随我来，需要帮您量一下尺寸…”
带着激动难耐的心情将杨夫人送走之后，锦兰不由得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兴奋得脸颊发红，提着衣裙便跑到三楼：“小姐，小姐，衣服卖出去了，笑立花丛那件！一千八百，不两千两银子！”
沐云瑶一直关注着楼下的动静，早在锦兰带着杨夫人上楼量尺寸的时候，便知道这笔买卖成了，如今见到她激动的模样，也跟着高兴，毕竟是赚了不少银子呢！
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人进霓云坊来询问，可大多数人，听到衣服的价格之后，便找理由离开，剩下的一些虽面带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定下来。
锦兰等人不由得失望。沐云瑶倒是觉得没什么：“你们不必如此，就拿竟陵城内最有名的彩月阁来说，他们一天的进账好的也不过上千两银子，差一些，一日无进项也是寻常事，杨夫人的衣裙既然定下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明日便要动工。”
“是，小姐。”
回到家中，沐云瑶不由得想起在二楼发现的脚印，总觉得心中难安，陪着苏清吃饭的时候，便表现的有些心不在焉。
苏清见她这个模样，以为今日在霓云坊累到了，便催着她早早的去歇着。
“娘亲，那我先去睡了，您也早些歇着。”
“嗯，放心吧。”
躺在床上，沐云瑶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进入霓云坊的那两人怕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然也不可能只拿了她写的一副诗词。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夜风吹的烛光一闪，沐云瑶以为是苏清来了，还未起身，一柄长剑便刷的一声横在了脖颈处！
剑芒锐利，犀利的剑气刺的她脖颈一痛，后背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冷汗。
沐云瑶不敢乱动，僵硬的躺在床上。
“你可是让我好找？”低沉的声音犹如冬日的冷风，灌入耳中便是一个激灵。
“…是你！”钺王，竟然是钺王！
沐云瑶没想到，竟然会再次遇到了这个人，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找上门，她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当初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用专门找我来报答！”
“呵…”钺王微微眯起眼睛，一道道冷冽的光芒在其中流转，手中的长剑，微微上前，冰冷的剑锋，紧贴上沐云瑶的脖颈。沐云瑶只觉得颈间一痛，接着便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早先她用钺王的匕首去陷害张财主之时，心中也有过犹豫，生怕钺王会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以此来找她麻烦，所以，仔细的检查过匕首，上面
并没有特殊的花纹。
“我救了你，你竟然要杀我，今日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辈！”
若不是知道了沐云瑶的所作所为，钺王还真会被她语气中的正义凛然唬住：“你先是用本王的匕首杀人，之后又买了本王准备好的院子，更是模仿本王的字迹写牌匾、写诗词，你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沐云瑶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自己格外喜欢的字体，竟然是钺王的笔迹，若是知道，便是给她十万两银子，她也不会去用。只是如今多说无益，只能咬死了不承认。钺王倾身靠近，刚想说话，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眉心顿时一动，他下手极为有分寸，手中的长剑只是贴着沐云瑶的脖颈，根本没有用力，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将皮肤划破才是，他相信自己对力道的
控制。钺王想着不由打眼去看，却看到剑锋靠近她皮肤的位置，一道细小的伤口正缓缓的流出血迹，嫣红的血液在白玉一般的脖颈上蜿蜒而下，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手中的长剑下意识的移开一些：“如今的证据，一份挂在你秀坊的门上，一份在本王的手上，你还想抵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