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怒吼了一声扑上前,顾不得那些铁锥什么的将那术修踩在爪子下面,此时藤蔓又围拢了上来,他低头一看心中便是一凛,两爪子抽的那术修懵了一阵,又跳回岚霏身边:
“这藤蔓不对劲儿,这不是人修的草木毒,是妖修的毒瘴,我要念净明咒,你给我护法,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岚霏点了点头,将流光缠和灭天印祭起,配合飞剑护持在他周围,好在刚刚那个金系的术修被玄墨抽打的不轻,此时还晕晕乎乎的,岚霏的压力倒是不大。
玄墨祭出佛珠全力念起净明咒,一时正大的禅音响彻在擂台之上,那毒藤似乎十分惧怕这种声音,纷纷颤抖着向迷雾深处缩了回去,不多时擂台一角一声闷哼,水雾也渐渐散去,大家在回过神儿时,同江夏等三人缠斗的两个术修一个剑修都已经落败,岚霏这边的术修也是疲于奔命,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点儿的一声令下,五人便停了攻击,稽首认输。
玄墨趁着最后一点水雾收了佛珠,钻回到岚霏的灵宠袋里,公西倾城此时也回过了魂儿来,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只是刚刚岚霏那一个飞瀑术全砸在了她身上,她道袍的料子又薄,此时沾了水贴在身上,浑身的线条便凸显了出来,便连里面粉红的肚兜都隐隐可见,一时间周围观看的男修们神色就变了变。
公西倾城羞愤欲死,一个箭步纵到了台下,宋云清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赶紧找了件道袍给她披上,公西倾城又冷又羞,忍不住便落了两滴泪下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台上的岚霏,却全然不想岚霏这一个飞瀑术,实际上是救了她的性命。
白云楚从水雾散开就在焦急地找着岚霏,此番看到她脸色略带苍白,就知道她大约是受了伤了,也不顾旁边众人的眼光,身形一纵就上了擂台,上下看看岚霏,赫然发现了她腿上的伤口。
看着自家爱徒被鲜血染红的裤脚,白云楚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打横抱起,目光扫过无极宗弟子,眼中的厉色刺得他们心神一颤。
他冷哼一声抱着岚霏下了擂台,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掏了几颗丹药来给她吃,又让江秋帮她将伤口裹了。
“伤的如何,让你师兄背你回去吧?”白云楚垂眸问了一句,旁边的江夏和林奕剑面上就是一红,猜着白云楚究竟会让谁背岚霏回去,却不知他说的却是灵宠袋里的玄墨。
岚霏看了看周围,因为刚刚白云楚的所为,很多修士已经带着或惊诧或羡慕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这边,她不愿再招人侧目,便笑着摇摇头:“不必了师父,徒儿在您身边打坐调息便好。”
白云楚伸手探了探她经脉并未受损,当下就点了点头,此时早有侍立的游仙岛弟子奉了厚软的蒲团上来,岚霏慢慢坐在蒲团上调息着,白云楚想了想,掏了一把灵石出来分给她们四人。
江秋看着自己手中两块硕大的上品灵石,唇角一抽,一边默念着我是个没见识的穷修三百遍一面收了一块在储物袋里。
岚霏是见惯了自家师父出手阔绰的,再加上刚刚因为公西的愚蠢,自己的确是耗费了太多的灵力,当下便握住师父给的灵石,打坐修炼起来。
白云楚传音问了玄墨擂台上的情形,心里便是一阵暴怒,放出神识探了探围攻岚霏那两个小修士的修为经脉,对面一个容长脸的男修便回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白云楚想了想,反倒垂眸笑了:护徒弟是么,不错。
此番比斗北冥宗虽然胜,却是伤了一个弟子,公西又丢了丑,泽阀剑君看着擂台上明显是爆炸造成的大,便凝眉对无极宗此番带队出来的长老铭甫真人冷笑到:”贵宗弟子真是果决啊,了坑同道比斗居然还用了这许多的爆破符,果然是教导有方!"铭甫真人也横眉笑到:”不敢当,久闻贵宗弟子人品端方,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我宗一向是求胜为先,没有这许多的禁忌!"
第37章 变(四)
泽阙剑君神色一冷,想想自己这边还是胜了,便不愿再同他做口舌之争,没想到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祁云天却冷森森地吐出一句:“没有禁忌?入了魔道也不惜么?”
他一言出口,铭甫和泽阙剑君心内俱是一沉,铭甫仔细想着之前叮嘱各位弟子手段要做干净的话,觉着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也就放下心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泽阙剑君却想到祁云天的出身,传音问了一句“真的是妖术?”
得到了祁云天肯定的答案,泽阙剑君不动声色,暗地里却传音给三位护法,让他们比斗之后将小弟子们的腰牌都收上来。
年轻弟子们的斗法结束,下面就轮到了二代弟子们,游仙岛的执礼弟子高声报出了规则:分组还是乾坤壶择出的那个分组,各大宗门世家都要选出三名弟子来参加斗法,小弟子胜出的一方可以自由选择和对方哪一名二代弟子比试。
这个规矩也是一直都有的,目的是为了让各大宗门世家重视年轻弟子斗法的结果。
依旧还是之前的顺序,各大世家宗门二代弟子纷纷上台做了一对一的斗法,相比小弟子们,二代弟子们之间的比斗自然是更加紧张激烈,围观法会的众人也都知道,这才是斗法的重头戏,一个个看得目不转睛。
岚霏此时已经调息的差不多,腿上的伤也不是很疼,便也仰头看着台上的比斗,她自修炼以来就专攻剑修一门,很多法修术修的东西都不懂,刚刚同无极宗众人的比斗让她明白,剑修攻击虽然犀利,但法修术修却是更加千变万化,比的不只是修为灵力,更是心智布局,此番看到台上高手的比斗,她便着意观察了一下法修和术修常用的出招套路,又在心里暗暗琢磨,若是自己对上,该用什么样的法宝符篆配合剑术来迎敌,才能不落下风。
她看的入神,尊位上的泽阙剑君却是暗暗放出神识摸了摸对方三人的底细,一个是金丹期中阶的水平,不是已经突破高阶的祁云天的对手,另外两个是刚刚突破金丹期初阶的样子,比宋云清这个突破了三年多的还要略逊一些,只要是小心对付,应该是不难取胜,只是这二人倒是比白云楚的境界高出一个层级…
他略思忖了一下,就给三个师侄下了命令,祁云天自然是要对战那个金丹中阶的人,泽阙剑君对比了一下那两个刚突破的修士,便决定让宋云清对战其中一个修为略高的男修,让白云楚对战另一个稍微逊色的女修,泽阙剑君让祁云天和宋云清二人自己商议谁先出战,并令白云楚最后一个上台,这样若是两位师兄都胜了,他也就不用再比,省的不敌受伤。
他这边安排完毕,擂台那边又有一组分出了胜负,轮到了无极宗和北冥宗的比斗。
游仙岛主冲着北冥宗这边一抬手,示意他们先选,祁云天和宋云清对视了一眼,宋云清刚要起身,却不防白云楚却先于他起身指了指对面那个金丹初阶的男修:“这位道兄,请吧。”
他这一言出口,不但泽阙剑君吓了一跳,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惊讶,碧清仙子略一思忖,对着泽阙剑君传音笑到:“这小子有点儿意思,这是要舍了自己保宗门万无一失么?”
她这么一说,泽阙剑君也恍然大悟:原来白云楚做的是这个打算,想想也对,若是按他原来的安排,虽然大半是能胜,白云楚也不必上场,可万一宋云清不敌,连续几次法会都完胜的北冥宗可就丢大人了,但若是这样,将最弱的留给宋云清,倒是安稳多了,选了个居中的,也不至于让人说北冥投机取巧,只是…
泽阙剑君心里一沉,传音到:“上台略过几招就是,打不过就赶紧认输,莫伤了自己!”
白云楚传音应了一声,与那容长脸的无极宗男修分别登上了擂台。
岚霏虽然无法越级感知对方修士的修为,但听了师叔祖的传音,知道自家师父肯定是境界远远低于无极宗的那个男修,再加上刚刚领教了无极宗人妖邪般的术法,心里忍不住就替自家师父担忧起来,一时焦虑坐不住,勉强撑着地慢慢站起身,旁边江秋看到了,赶紧上前将她扶稳。
台上的白云楚看她站起来了,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心疼的同时,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小欢喜,向着岚霏微微一笑,传音到:“这货是伤你那俩的师父,看师父怎么给你报仇。”
听了他的传音,不止岚霏惊了,泽阙剑君也是一阵头疼,心说自己这个最低调老实听话不过的师侄,怎么今日在这个场合突然就发飙了!
他转头看了看岚霏,心里就是一叹:是了,护徒弟,大约是家传吧…
趁着台上两人还没动手,泽阙剑君又反复叮嘱了白云楚要小心别逞强,岚霏不会传音之术,只能干着急,瞪着自家师父眼泪都要下来了。
此时她身上灵宠袋一动,玄墨钻了出来,大家都知道他是白云楚的坐骑,也就没管他,玄墨坐在岚霏身边,伸了一只前爪拍拍她垂着的手,轻声言到:“不要怕,师父有分寸的。”
岚霏低头看了看自家师兄,知道他定然比自己了解师父,心里才略缓了缓。
此时台上二人已经相互见礼,那无极宗的男修名为溯望,岚霏也才第一次知道自家师父的道号是“道冲”。
她低头看了看玄墨:“师父还有道号?”
玄墨甩尾笑了一下:“是啊,宗主给起的,不过他素日喜欢用本名,不爱自称道号,据我所知,他只有在对敌的时候才会说这句‘北冥宗,道冲’,诶…差不多听过的都死了吧,不过那些都是妖怪,这个不死…我估计也没啥好果子吃。”
听了自家师兄的话,岚霏更担心了,却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此时擂台上二人已经来来往往过了许多招,白云楚和溯望都替徒弟憋着气,出手就没留什么情面了,溯望也是术修,似乎在使用各种符篆方面也颇有心得,境界的差异摆在那儿,再加上对敌的经验什么的,几次都将白云楚逼到了擂台边儿上,白云楚剑术虽然精妙,剑气也已经超过了融合中阶的水平了,但同溯望这样高出一个层级的修士对战,还是十分吃力,他利用剑修灵活的身法,在擂台上东跃西躲,不时还会被强大的术法逼得俯身躲避,台下人看了都暗暗摇头,想着他被打下擂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台上的溯望看着敌手几次都差点被自己打下台去,却又如泥鳅一样溜开,忍不住就起了几分烦躁,虽说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斗,但似这般被个融合期的修士拖延了如此之久,他也觉得面上无光,当下心里发狠,冲着白云楚的方向祭出一张中阶爆破符,白云楚翻身躲开,爆破符扬起一片沙尘,溯望微微一哂,袖中暗暗捏的术法使出,一丛长满毒刺的藤蔓便趁着爆破符的障眼法铺天盖地地卷向了白云楚。
岚霏是见识过无极宗的毒瘴的,此番看到这个高阶的修士又使出这一招,心里便是一凛,就在她心焦的时候,爆破符的烟尘散尽,藤蔓卷过的方向却没有白云楚的身影,断玉惊寒静静地立在那里,转瞬便迎着着毒藤卷来的方向向前疾刺,迎上毒藤的一刻,突然分出几十道剑影,如旋风一样疾速轮转,瞬间就将毒藤绞了个粉碎,溯望万没想到一个融合期的小剑修竟然能使出这样强大的剑阵,慌乱间赶紧以土灵术法在身前召出一道坚实的障壁,剑阵击在土石盾上溅起点点火星,众人此时方才看清,就在溯望的背后,白云楚负手而立,缓缓踏在了擂台边缘。
岚霏看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的,不防旁边玄墨轻笑了一声:“呵呵,我就说师父哪会躲得那么狼狈,原来是踏罡步斗。”
岚霏虽然不懂道法,却也知道踏罡步斗的意思,忍不住就看了看法剑双修的宋云清,果见他面上也是一动。
识海里传来泽阙剑君传音的声音:“云清,云楚这法阵威力如何?”
宋云清轻叹一声:“招数精妙,只可惜…”“境界太低”四个字,他没有出口,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了,不过能将比自己高出两个层级的修士这样涮一把,即便是落败也是十分有面子了,泽阙剑君笑了一声“数他道道儿多。”刚要传音让白云楚见好就收,却不想台上形势风云突变!
溯望感到了擂台四周升起的灵气压力,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在对手的法阵之中了,白云楚的剑阵收起,飞剑也绕过土石壁垒飞向了溯望身后,他顺着飞剑落下的方向转过身,看着自己此番比斗的对手:白云楚一副不慌不忙地样子望着他,幽黑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溯望冷哼了一声,心中虽然对他的法阵十分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二人境界当,或者说若是他突破了融合高阶,说不定…
不过修真一途,境界是决定一切的基础,哪有什么“若是”。
溯望看了看法阵灵气壁的厚度,觉得连改阵的必要都没有,直接捏了个法诀准备破阵,就在这个时候,本来稀薄的蓝色灵气壁却突然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灵气的威压突然不知暴增了多少倍,泽阀剑君抬头时,看到的正是这番景象。一时间,不只是围观的别宗弟子,就连北冥宗自己这几人都愣住了,这样强大的威压,根本不是一个融合期的修士所能爆发出的,一时间道场上鸦雀无声。
第38章 变(五)
擂台正中的溯望也愣住了,手里法诀不停,试了几种方法却是丝毫无法撼动这金色阵法半分,忍不住便抬头逼视着白云楚,目光中也带了一丝慌乱。
白云楚负剑而立,脸上带着一个胜利者才有的微笑,轻轻抬起左手:“道兄太过托大了,若是能谨慎一些早早动手改阵,不定还能输的体面些。”他话音未落,左手忽成剑指朝溯望一点,擂台边缘六个阵眼上便渐渐浮起六张闪着金色光芒的符篆。
“竟然是符阵!”碧青仙子大惊之下说了这么一声,周围坐着的各宗门世家的长老便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放出神识去探那金色阵法,却怎么也摸不着头绪。
泽阙剑君也惊了,说到符阵,恐怕年轻些的弟子是连听都没听过,传说符阵是上古大能们创立的一种阵法,融合了法阵和符篆的双重威力,不但极难破解,而且杀伤力会成几倍增加,进可攻,退可守,变化莫测,威力无穷。
但随着那些大能一个一个蹬了仙界,这种符阵便再无传人,也正是因为符阵之术的消失,才让画符这个法门慢慢没落了下来。
如今这上古失传的秘术重现虚冥大陆,还是在自家一个小师侄手中重现…
怎能不令他震惊!
容不得众人多想,符阵中的第一张符篆已经急速刺到溯望身边,他连御起土盾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符阵重重击在了胸口上,当下便喷了一口血出来。
此时无极宗带队的铭甫真人却是坐不住了,要知道这溯望可是宗主爱徒,若是在此陨落,他回去也没法做人了!
无奈,他只得拉下老脸对着泽阙剑君言到:“秦道兄,这不过是同道切磋,还请贵宗手下留情。”这一句,却是自打嘴巴,听的北冥宗众人心里都为之一爽。
泽阙剑君微微颔首,却是没有给白云楚传音,他知道他一向行事有分寸,这溯望罪不至死,他就定然不会杀他,果然另外五张灵符击出,都是打在了溯望的四肢之上,虽然疼,却没什么大伤。
最后一张灵符击出,白云楚挥手收了阵法,溯望就直直地跌下了擂台,他还算急智,间不容发之际在自己跌落的地方召了个松软的土盾出来,总算是没一屁股摔在地上。
挥手屏退了气势汹汹冲上来的徒弟们,溯望强咽下喉咙里卡着的一口血,对着高台上的白云楚稽首到:“道兄道法通天,溯望佩服。”
白云楚不爱落井下石,此时也很恭敬地稽首还礼:“道兄客气,承让了。”
溯望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在徒弟们的护持下回了座位,心里对白云楚非但不敢再有半分轻视,便连嫉恨都没有。
嫉恨或是羡慕,本来就是对比自己略高一筹的人才能蕴出的情绪,如现下他二人这般云泥之别,溯望心里生出的只能是高山仰止般的无力感。
他满以为金丹之境,已算一脚踏入仙门,直至今日才懂了那句“人外有人”。
白云楚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完全无视众人或惊诧或畏惧的表情,对着尊位上的岛主和自家师叔微微一礼,又淡然坐定,就仿佛刚刚经历的,只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也没有新意的比斗一般。
泽阙剑君心中虽然惊喜交加,此时却也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对着白云楚颔首微笑,又让祁云天准备上场比斗,白云楚低头问了问岚霏的伤势,便垂眸静坐,众人的目光也终于从他身上转到了擂台上祁云天的身上。
师弟已经震惊全场,师兄又会给大家带来怎样的震撼呢?
来过上次法会的人依稀还记得,这个容颜若仙的年轻男修上次也来过,却是在师兄师姐连胜两局后未上台就离开了,此番倒要看看他的修为!
祁云天拔剑出手,台下各大宗门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了:本来此番见北冥宗派出的是年轻的新弟子,还想着或许自家能扳回一城,没想到先是出了个能用符阵的天才,后面这一个一出手,全场的空气都被搅动了起来。
变异风灵根!
已经笑傲虚冥大陆修真界八百余年的北冥宗,恐怕再过一千年也还是虚冥大陆的魁首!这样的年轻弟子,还只是金丹期,融合期,若是结了婴…
台下坐着的两宗四大世家的长老们哭的心都有了…
台上那个无极宗的修士面对着扑面而来的风刃也很快就招架不住稽首认输了,莫说境界略低,便是境界相似,他也不敢在个变异天灵根的修士手下讨死。
碧清仙子敛了眼眸中的惊诧,笑着抬手宣布比斗结束,并宣布将开启试炼仙境的时间放在了一个月以后,众人陆续离开了道场,碧清仙子看着一旁的泽阙剑君,微笑着叹了口气:
“这样的北冥宗,本座实在是庆幸你们是友非敌。”她低头笑了笑,半开玩笑地抬头问了一句:“将来你宗若是一统虚冥界,可要记得给我游仙岛留三分薄面。”
泽阙剑君微微一愣,摇头笑了:“小珉多虑了,我北冥宗一向只求自保,是不会谋图什么一统霸道的,至少在大师兄为宗主的日子里,是断断不会。”
碧清仙子得了他的保障,略松了口气,想了想盈已真人的性子,倒也笑了:“是啊,若是淮陵道兄做宗主,你们还真是不会…呵呵。”她掩口轻笑,起身言到:“走吧,跟我回精舍品茶,顺便说说你家这两个小活宝,可惜另一个却没能上场呢…”
秦淮歌却是摇摇头,辞了她的好意:“改日吧,我得先回去看看那几个小的,今日一过,怕是又要闹一阵子了…”他语焉不详,碧清仙子却已经明白了他话中深意:北冥宗此番在法会上又展露峥嵘,所谓树大招风,自是会激起各大宗门更深的忌惮和敌意…
想到这里,碧清仙子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大宗门的人真是越活越无趣,哪儿有我闲适自在…”
秦淮歌看着她微微一笑:“是啊,所以说贫道一直都是极羡慕仙子悠游如仙的。”
碧清仙子清修上千年,早已消了矜傲之心,不过听他这么一奉承,倒也是十分受用,点了点头陪他向着道场外走去:
“小歌,我有时候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没有那件事,你们如今可能还留在温暖的南方,咱们这千年也不必聚少离多,阿陵…萧道兄也能轻松些,可若不是当初那场劫祸,如今这虚冥大陆修真第一宗,怕也不会是北冥了。”
秦淮歌点了点头:“缘起缘灭皆是定数,不到最后,谁知是劫祸,还是福缘…”
碧清仙子颔首笑到:“不过眼前的事情倒是不用我说了,云楚那个孩子…结婴之前,你们可千万莫再放他独自出山,我不说,你也懂吧?”
秦淮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微笑,谢了她好意,便稽首道别,自回了北冥宗休息的精舍。
白云楚和宋云清见他回来了,便将一早收好的五个小弟子的腰牌送到了他的精舍,泽阙剑君一一看过了,又对他二人言到:“你们的意思呢?”
宋云清略沉吟了一下,说到:“师叔,弟子以为无极宗这些术法早已越过了人修的界限,虽然不知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但这肯定与妖魔道有关,不得不防。”
泽阙剑君沉着面色点了点头,白云楚又言到:“师叔,这腰牌里记录的内容,弟子也看到了,而且弟子之前派了坐骑陪岚霏斗法,他已经通灵,刚刚在我身边也细细说了当时的情形,弟子的看法和宋师兄一致,无极宗…早晚要成祸害的。”
泽阙剑君思忖了片刻,点头言到:“你们说的不错,无极宗的确有问题,不过咱们并无实在的凭据,是不可能就这么对他们发难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回宗上报师兄,请他暗地里与啸月宗通一通气,至于世家…韩家和公西家倒是无妨,一向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荣家却是同无极宗交好数百年,说了还不如不说,施家…虽说明里只是依靠啸月宗,不过毕竟是在南部,也是不得不防的。”他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赶紧回去利用这一个月打坐提升修为,先把空蒙山试炼好好通过了,别的事情回宗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