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为之一怔,或许高纸渲也是出于这样想法吧,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考虑到自己呢?
“那你呢?你难道就不想要这个差事吗?”
高墨言轻笑,“人未必当官才能为百姓做事…”说着就离开了,徒留杜若锦失神站在原处,直到绿意进来才反应过来。
绿意扯着杜若锦的衣袖,急道,“二少奶奶,绿意再不把在二小姐那里听到的事情说给你听,只怕急都要急疯了。”
“什么事?”杜若锦皱眉,这个高美景难道又想自杀?
“二少奶奶让绿意把点心给二小姐送去,绿意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说,只要你答应我这样做,我保证如你所愿。二小姐就只是哭,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绿意躲在一边去,看出来的人竟然是大夫人,等她走远了,绿意才把点心交给二小姐。”
杜若锦陷入了沉思之中,大夫人究竟让高美景答应自己什么事?她要如何令高美景如愿?她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约定?
杜若锦打发绿意下去歇着,自己卧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有了主意,才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用早膳的时候,高家人俱在。杜若锦神色平静的吃着饭,偶尔看向高美景时,她有些紧张,不敢与杜若锦对视。而大夫人却是一脸的自得,神色倨傲的看着杜若锦。
杜若锦吃完饭,冲高美景会意得眨眨眼睛,就辞了出来了。因为根据约定,她今儿个要去庆春楼送信。
还未到午间时分,高家又陷入了热闹的狂潮当中,去庆春楼与男人厮混的二少奶奶被张妈套着麻袋装着拖回来了。
张妈眉飞色舞得说着当时的情景,“大夫人让奴婢在庆春楼等着二少奶奶的出现,奴婢怕二少奶奶认出自己,就站得远了些。二少奶奶为了行事方便,换了一身男装,可是奴婢照样一眼可以认出,那就是二少奶奶的模样。”
大夫人神态得意,看着众人时仿佛算是给大家了一个交代,却假惺惺得呵斥张妈,“不就是让你去抓奸的吗?捡重点的说。”
张妈点头应是,接着说道,“奴婢远远地看着二少奶奶进了庆春楼,和掌柜的有说有笑的,又见那掌柜的将她迎进了内室,奴婢怕里面再有暗门,进去迟了就找不到人了,奴婢就带人冲进去,将掌柜的打了几个耳光,又将二少奶奶用麻袋套了起来,奴婢是想,二少奶奶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不守妇道之事,让外人看见还不丢尽了高家的脸面?”
大夫人连忙点头,赞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墨言,你怎么说?你的媳妇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你想要怎么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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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表决
坐在一旁的高墨言眼底深邃,一脸的平静与淡定,,让人看不出端倪来,听见大夫人的问话,只是不咸不淡说,“你们看着办吧。”
阮真幸灾乐祸得在一旁假笑,“真没想到,二少奶奶是那样的人,照我说,留在府里也是一害,不如一纸休书了事。”
高墨言没有理会众人,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连大夫人在身后唤他也充耳不闻。
大少奶奶柳氏,指着那麻袋说道,“娘,弟妹做出这样的事来,传出去咱们高家的脸面往哪放?就算是休了,事情也难免不会泄露出去。”
大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问道,“静容,那你的意思呢?要如何处置她?”
柳氏一怔,没有想到大夫人又将球踢了回来,讪讪笑道,“兹事体大,自然是娘说了错。”
大夫人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意思要将她处死,然后再对外声称她抱病身亡?既然有这心思,干嘛不直接说出来?”
柳氏咬着牙不再吭声,心里却恨极了大夫人的话。
高纸渲一直冷眼旁观,看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才说道,“你们会不会冤枉了二嫂?她一向深居简出,怎么可能会跟外面的人有瓜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要让人处死?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二嫂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柳氏不屑得说道,“三弟,大嫂知道,你平时就维护你二嫂,只是这事不是谁维护不维护就能算了的事,它关系着我们高家的体面,你总不希望我们高家任何一个人在外面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抬不起头来吧?”
高纸渲冷笑,“大嫂,何必要赶尽杀绝呢?二嫂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清楚,她现在能讲话了,难道就成了你们的眼中钉了吗?”
二夫人低喝高纸渲,忙使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了。
大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静容的意思虽然有些过于狠毒,可是为了高家的脸面着想,也不得不如此了。我也怕此事处理得难以服众,这样吧,谁同意处死她杜沉香,就说一声。”
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大夫人也不恼,问道,“二夫人,你的意思呢?同意不同意处死她?”
二夫人没有想到首先问到的竟是自己,再三思略,狠狠心吐出几个字来,“同意。”
“静容,主意是你出的,想必你一定是同意的了,对吗?”
柳氏狠狠绞着一方帕子,心道,明明这主意就是出自你之口,还偏偏往我身上扯,不亏为姜还是老的辣。
“纸渲,你呢?”
高纸渲脱口而出,“我不同意。”
大夫人仿佛是料定了高纸渲的回答,说道,“纸渲,你不同意,我也是谅解的。因为她的生死,毕竟与你有着利害关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锦亲王让她亲自指定人选,老太爷偏心,一心要你去当这个差事。她如果死了,你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高纸渲朗声一笑,“大夫人真是高明,连这一层都想到了,纸渲佩服,佩服。”
第五十章 护全
大夫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态势,冷哼一声,“可惜了,令你失望了,为了高家着想,你只能牺牲个人前程了。”
二夫人也恍然大悟般,紧忙改了口,“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处死她。”
大夫人阴沉着脸,讥笑道,“现在想起她关系着儿子的前程了?晚了,她今天非死不可,否则让我儿子戴着这个绿帽子,我这做娘的于心何忍?”
大夫人说完,又突然朝着末座上的高美景问道,“美景,你同意不同意处死她?”
高美景在房间里一直未说话,脸色漆白,手脚不停颤抖着,似是在强忍莫名的痛哭,听见大夫人的问话,她支支吾吾半天,再也洒脱不起来。
大夫人脸色不虞,逼问道,“美景,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是我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你亲娘没有这个魄力,自然要由我这做大娘的提醒你。你还是待字闺阁,高家出了这样的事,还有哪家好人家肯上门提亲?”
二夫人仿佛又被说动了一般,嘴里为难的“啧啧”作响,一方面担心儿子的前程,一方面又忧虑女儿的婚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听几声深“咳”,高老太爷在徐姨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说道,“老二家的,说什么也不能处死。”
大夫人狠狠心咬咬牙,说道,“爹,儿媳这事可不能依你。她犯了七出一条,不能休就要死,儿媳知道您顾虑着纸渲的前程,难道您就不顾惜其他人的脸面吗?”
高老太爷被大夫人呛了一下,气不过又大力“咳”了起来,好容易缓过劲来,说道,“我说不能就不能,这高家谁都可以死,就她不能,无论什么事,你们也要把她给保全下来。”
高老太爷的一席话,众人听得惊诧不已。虽然大家看得出,高老太爷对先前那个聋哑孙媳妇态度不明朗,可是从未想过,护她周全之心竟是这般坚决。
高纸渲上前扶着高老太爷坐下,一边说道,“爷爷,别管什么事,先把二嫂放出来再说吧。现在只是张妈的一面之辞,也不尽可相信。”
高老太爷一挥手,高纸渲就三步两步上前去解麻袋,旁边的徐姨娘脸色微变,似嗔似怒,将目光落在高纸渲身上。
高纸渲从麻袋里扶出一个人来,那人嘴里堵着帕子,吱吱唔唔不能言语,男装扮相,看身材上像是女人无异。高纸渲将帕子从那人嘴里抽出来,结果才发现,麻袋里的人根本不是杜若锦,站在高纸渲面前的赫然就是头发散乱的绿意。
大夫人惊得起身,冲着张妈吼叫,“张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妈慌慌张张,一下子瘫在地上,说道,“大夫人,奴婢听您的话,在庆春楼候着,谁知道去的是绿意,不是二少奶奶呢?绿意的身材跟二少奶奶相差无几…”
“闭嘴,你还有脸再说,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大夫人气怒之下,吼道,”那二少奶奶哪里去了?来人,快去给我找。”
第五十一章 委屈
就在大夫人气急败坏得吆喝,要找杜若锦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低笑,婀娜娉婷得走进来的女子正是杜若锦。
她今天的妆容格外精致,粉紫裙衫外罩水云色轻纱,夺人耳目,耳边碧玉坠摇曳生情。神色自若,眉眼含笑,说道,“哟,大家都在呢,我听府里人说,高家出了大事,也过来瞧一瞧。”
看见她进来,大家都是惊诧不已,唯独高纸渲依旧如常,深深望了她一眼,反而离去了。高美景坐在末座,不敢抬头看杜若锦,眼角垂泪,身子已经歪在了椅背上,似是支撑不住一般。
大夫人狠狠瞪了张妈一眼,又冲杜若锦喝道,“说,绿意为什么会出现在庆春楼?”
杜若锦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笑道,“我前几日听二妹说,庆春楼的茶是锦州城一绝,你也知道,我那墨言堂样样都缺,即便送来的也是别人挑剩下最差劲的,所以我就打发绿意去庆春楼买些新茶回来。”
大夫人朝高美景看了一眼,高美景慌忙欲解释,被大夫人用眼神喝止。
“既然如此,绿意为什么要作男装打扮?你们难道没有什么图谋?绿意是不是去庆春楼给你送书信的?”大夫人一股脑将话问出来。
杜若锦笑了,“娘,您真是会开玩笑。说道书信,我确实写了一封,不过那也不能算是书信,只是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对茶的要求和数量。至于为什么让绿意做男装打扮,那是因为绿意年纪也不小了,出落得也可人,我怕她一个姑娘家出门有个闪失。”
杜若锦说完,又走近绿意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点头示意安慰下,冲张妈说道,“张妈…”
张妈身子一缩,往后退了两步,杜若锦出手打珠翠的时候,她是见识过的。
杜若锦不屑得冷哼一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打你。我这个人嘛,是很识趣的,打狗也好看主人的。”
大少奶奶脸色青白,这话里有话,大少奶奶自然听得出来,杜若锦是说,既然敢打珠翠,说明就没有将柳氏放在眼里。杜若锦这话此刻听来,又是大刺刺得骂张妈是狗。
张妈在高家服侍大夫人多年,哪里听得过这种呛白?而且还是从她一向鄙视的二少奶奶嘴里说出来的?当即跳起脚来要骂,“你这个…”
杜若锦用足了力,抡了张妈一个大嘴巴,张妈嘴角当即有血丝溢出来,嚎叫着就要往杜若锦身上扑,杜若锦抓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张妈头上磕了去,张妈吃痛捂着头嚎哭起来。
屋子里的人,或许没有料到杜若锦的此举,都惊呆了。
杜若锦作出一副委屈状,期期艾艾得离得大夫人近了些,才说道,“娘,您是不是娘对儿媳有什么不满呀,张妈是您的奴才,如果不是你的意思,她怎么敢对儿媳这副模样?”
大夫人面色不自然,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张妈,你也是的,她怎么也是高家的二少奶奶,你行事应该要有分寸,还不快给二少奶奶陪个不是?”
张妈不忿,可是却不敢顶撞大夫人,只好瞪着眼勉强赔了个不是,杜若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把大夫人气的面上青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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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偷听
高老太爷眼看这一场闹剧收场,无奈得挥手,“散了吧,散了吧,都下去吧。”杜若锦拉着绿意正要往外走,听见高老太爷,说道,“老二家的,你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往外走,表情各异,大夫人和张妈都是忿忿不平,失望而沮丧,二夫人明显表情一松,毕竟杜若锦没事,高纸渲的前程就算是有了着落。高美景表情复杂,痛苦得站不起身来,还是绿意看见了,帮了一把手,才将高美景扶了出去。
高老太爷看见徐姨娘兀自站在身边,说道,“你也一并出去吧。”
徐姨娘一怔,要知道自从她进了高家门,服侍老太爷这些年,老太爷从未避讳过自己任何事,怎么今天就要自己回避了呢?她狐疑不定得看了几眼杜若锦,杜若锦有些不安,隐隐感觉有些莫名的敌意,令她捉摸不透。
屋子里只剩下了高老太爷和杜若锦,杜若锦听见高老太爷沉重的呼吸声,闷声的咳嗽声,隐约闻见了高老太爷身上腐肉的气息一般,她突然想起徐姨娘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能令一个貌比花娇的女子甘心在一个行将枯朽的老人身边?
屋子里的沉默令杜若锦也有些不安,仿佛也要窒息一般,杜若锦也很想跟着咳几声轻轻嗓子,就在这时,听见高老太爷说道,“老二家的,你爹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高家,我从前也只以为你是真的聋哑,替你把过脉,看是否能够医治。可是不行,你是自小的隐疾,我医治不了你。后来你能够说话了,也听得见了,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当年,你是如何瞒过我的?”
杜若锦张口欲言,只听高老太爷止住她,“别告诉我说是顾大夫医治了你,他的医术我心里有数,家里人发热风寒等些病还可以,疑难杂症,他那点斤两怎么能够派上用场?”
杜若锦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除了告诉他实情,自己是穿越。可是那样说了,他不信当个笑话听也就罢了,他信了,岂不是要将他吓死?
还有,高家要怎样处理她这个异类?一个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人,是不是比妖孽还可怕?
杜若锦的沉默,在高老太爷看来,实在是有些无礼,于是轻咳了一声,目光扫了杜若锦一眼。
杜若锦当即痛哭起来,眼泪哗哗得往下落,“爷爷,孙儿媳确实自小又聋又哑,可是哪一天孙儿媳的爹托梦来了,告诉孙儿媳,他不愿意看孙儿媳在高家受苦,要将孙儿媳带了去,孙儿媳又急又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声来了。”
高老太爷闻之色变,嘴唇颤抖,说道,“你说什么?你说你爹?他托梦给你了?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杜若锦想起那夜在高笔锋和柳氏房前,听到的只字片语,说道,“我爹他还说什么杜家满门抄斩…”
高老太爷震惊,当即说不出话来,大力咳着,痛苦不已。杜若锦看高老太爷咳得辛苦,怕自己的话当即把高老太爷给吓死,忙推门出去叫徐姨娘进来,哪里想到一拉门就看见徐姨娘扑了进来,原来她竟躲在门后偷听。
第五十三章 原谅
杜若锦看徐姨娘的脸上现出几丝尴尬,杜若锦不做声,心里却道这个徐姨娘好生奇怪,半仆半主的身份也令人费解。
高老太爷缓过气来,一时半会没了心思与杜若锦说话,挥挥手叫她先下去了。
杜若锦一路往回走,思绪不平,高美景她果然在骗自己,如果今早上出府的人是自己,只怕早就被人抓起来了。
高美景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与大夫人联手合谋?可是,有一件事,杜若锦百思不得其解,当初杜若锦和高美景出府,找医馆确诊之时,医馆是杜若锦随手指的,肯定不是高美景事先布置好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若锦回到墨言堂,绿意已经换了身衣服,也整理好妆容,给杜若锦奉了茶,说道,“二小姐似是身子不适,连路都走不了,绿意将她扶回去的,她却执意不肯让我送进屋子里去。”
杜若锦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劲,吩咐绿意留下来,自己跑着去了高美景的居处,不等丫鬟通传一声,就径直推开了房门,只闻着房间里药香四溢。
高美景躺在床上,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淌下来,痛苦不安的呻吟着。
杜若锦霎时之间明白过来,心里百感交集,千种滋味浮上心头,问道,“你还没有找到他,就将胎儿打掉,难道不后悔吗?”
高美景一把抓着床头,用力抓着东西来缓解疼痛,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陷害你?”
“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以为你陷害我,你就会得到大夫人所承诺的东西,其实你只会失去的更多,你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将来如何做,我都不会再对你有一分信任。”杜若锦站在屋子里,闻着这房间里浓烈的药香,压抑而冷漠。
高美景用手捂在小腹上,“嘤嘤”哭了起来,“二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大娘的话,她对我说,只要我肯答应陷害你,她就会将人选定为三哥。三哥总算是和我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他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只有他在高家有了地位,我跟我娘才能挺起腰杆子来做人,二嫂,我也是迫于无奈,现在也有说不出来的后悔。”
杜若锦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也有一丝不忍,说道,“你从头至尾都是在骗我,现在还谈什么后悔?”
高美景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一开始确实想找你帮忙,也从来没有想过陷害你,可是昨天大夫人半是威吓半是诱惑,我一时脑热,才犯了糊涂,二嫂,你就原谅我吧。”
杜若锦冷眼看着她,转身离去,临走留下一句话,“你的信,我已经送给庆春楼的掌柜的了,那个人到底要不要见你,只能看他对你的情分了。”
“二嫂…”高美景在她身后低喊。
杜若锦没有回头,她也不允许自己回头,心道,高美景啊高美景,你陷害我,我可以当傻子不怪你。可是,你却狠心连夜喝猛药堕了胎,你其实是怕我当众揭穿你有了身孕,始不知这样作践自己身子,受罪的还是自己。究根结底,是你高美景不信任我…
第五十四章 把戏
杜若锦有些失落,毕竟她先前是一番热心肠,如果昨天绿意不是恰巧撞见大夫人在高美景房中出现,是不是出现在庆春楼,然后被张妈抓回来的人就是自己?
那书信,其实就在绿意被抓后,杜若锦悄悄差遣一个小乞丐送到了庆春楼。至于那个男子到底肯不肯来见高美景,顾惜高美景与否,她已经不在意了,从此这一切与她无关。
杜若锦慢慢往回走着,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慢而无序的脚步,冷不丁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抬头看来,正是满眼笑意的高纸渲。
“二嫂,没被人抓奸成功,心情应该很好才对,怎么还这么失落呀?”高纸渲调侃她。
杜若锦没好气得嘟囔,“走开,你们高家没一个好人。”
高纸渲夸张得“哦”了一声,说道,“刚才纸渲可是力排众议为二嫂洗脱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杜若锦不屑得抬头望天,“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那人选之事,才来给我说话?”
高纸渲失笑,“二嫂,你记性好差,纸渲记得对你说过,要将名额让给四弟的。”
杜若锦冷哼一声,说道,“那谁知道你是不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先是装作顾念亲情,借以打动我,然后让我将人选直接定成你?”
高纸渲一怔,眼中闪现过一丝隐忍,又突然大笑起来,口气一如既往的轻松,说道,“二嫂可真是我的知音。原先纸渲玩这些把戏,别人都会上当,可是二嫂却聪明过人,一眼就敲出来纸渲的心思了。”
杜若锦乍听之下,未觉有异常,等到高纸渲从身旁走过时,她才发现他眼中有些受伤而故作轻松的隐忍,那一刻,杜若锦的心有了片刻的松动,难道自己刚才随口而出的话,伤害到了他了吗?
转念又一想,自己也真是天真?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另一种把戏?他高纸渲,是锦州城有名的浪荡公子,青楼戏子,流莺泄红,他还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吗?只怕一入了温柔乡,就将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抛在脑后了。
杜若锦回到了墨言堂,身心疲惫,看绿意仍然有些困惑不解,就强自笑着安慰她,“绿意,今天早上幸亏有你,否则事情就闹大了。别的你也不要多问,知道的越少,在这家里便活得越快乐些。”
绿意点点头,说道,“绿意明白,绿意不怕…”她的一双眼睛充满信任,令杜若锦感动不已。
到了下午,二夫人遣人送过来几匹布料,说是入了夏,要给二少奶奶添几件衣服。杜若锦收了下来,绿意有些不解,“二少奶奶,大夫人和二夫人一直不和,明争暗斗这些年,本来大夫人对您就有些成见,你再收了二夫人的东西,大夫人那边岂不是更加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