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黄尚武是沈霁禹的朋友,您是霁禹的母亲?不知道沈霁禹是住这儿吗?”那人拱拱手施礼道,她来的也不是时候,叶初晴今天得了驻足令,可以在室内做活却不可以出来帮忙。
“我是霁禹她娘,呵呵。霁禹朋友啊,快进来歇歇,家里正翻盖房屋,瞧这乱的。霁禹和她干娘去拉些木料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沈婆子让沈霁景给黄尚武倒了碗凉茶,解解渴。
黄尚武接过凉茶,说了句:“谢谢。”端起来就一饮而尽,沈霁景忙又给她添了一碗,黄尚武连喝三碗茶水,看得沈婆子擦擦脸上的汗,跟着咽了口唾沫,这孩子得渴成什么样啊。
正说话期间,沈霁禹和张猎户赶着驴车回来了。
“尚武师姐,你怎么来了?”看到黄尚武沈霁禹愣了一下,顾不得擦脸上的汗便问道。
“还说呢,你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参加完乡试连影儿都不见了。”沈霁禹参加完乡试去拜见过黄旻之的,可惜黄尚武不在,又着急回家,的确连个面都没见着。
“这不是着急回来整房子,小妹给你赔罪了,你特意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沈霁禹笑道,不过黄尚武这么远跑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没啥事,就是过来拜访一下?正好过来可以帮忙盖房子,力气我有都是。”黄尚武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撸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开干。
沈霁禹没有深问,不过这人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
“这可使不得,哪能让客人做活的。快歇着去。”沈婆子忙拦下,看黄尚武的衣裳也知道是好料子,这种干活法,别毁了人家一身好衣服。
“沈姨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黄尚武为人实在,朋友家的事她是非常上心的。
“我娘是心疼你身上的衣服,去,拿去换了。”沈霁禹将翻出了一身下地穿的汗衫扔给了黄尚武。
“怎么说话呢?”沈婆子照着沈霁禹的后脑就是一马勺,打的沈霁禹龇牙咧嘴,这笔账记在了黄尚武身上。
“她是黄夫子的二女儿。”沈霁禹一看她娘就知道又担心自己怎么认识这人的,无论怎样黄尚武都是走江湖的,说好听点有大侠的气概,说难听多少也带了点匪气。
沈婆子乐了,夫子的女儿自是有文化的人,她还是很希望沈霁禹多与这样的人多走动。只是那人长得实在壮实了些,乍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沈婆子犯了个认识错误,有谁说过夫子的女儿就一定是夫子,也可以是武夫啊。
黄尚武换了身农家的布挂就出来了,一身的精装的肌肉更是显露无疑,大概是因为路赶的急了,胳膊上还可以看到汗珠。沈霁禹摇头扼腕,感叹黄尚武幸亏出生在女尊社会,这要是在现代怎么嫁的出去。
用过晚饭,天也渐渐暗了下来,沈霁禹张罗着带黄尚武出去逛逛,不过天都暗下来,就不知道逛得什么意思。
“说吧,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可别跟我说是因为想念我这种话,听着牙倒一片。”沈霁禹抱着双臂,痞痞地说道。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就暂时收留我一阵。”黄尚武说话躲躲闪闪。
“理由,不是遭到江湖仇家追杀吧。”沈霁禹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说道。
“怎么可能!算了,告诉你吧。”黄尚武一咬牙继续说道:“我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说是,你说说这样人家的公子定是一身的墨水味儿,能和我相处得来吗?”黄尚武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你也不至于跑到我这避难啊?”黄尚武的朋友还是很多的。
“你这不是偏僻吗,省着他们找到我。”黄尚武小声嘀咕道,为了找到沈霁禹家她可是废了不少周折。
“不是我说你,你还能一辈子不成家。不想找书香之家的,那你总在江湖上转悠,没遇到一个什么武林盟主家的公子。”沈霁禹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问道。
“千万别,男人家得有男人样吧,打打杀杀,我看不好。”黄尚武一脸认真的说道。
沈霁禹险些一口鲜血喷到黄尚武脸上,黄尚武感到沈霁禹眼里数把利刃飞向自己,便蜷缩一团,蹲在乡村的土路边画圈圈。她皮厚,否则非被沈霁禹的眼刀刺穿身亡。
“尚武大人,您想找个天仙吗?”沈霁禹磨牙霍霍冲着黄尚武问道。
“我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我跟家里说再给我两年时间,找不到任凭他们处置,谁知我娘一听差点想劈了我。幸亏跑得快,你是不知道文人打人却不文弱。”黄尚武仿佛还心有余悸。
“今天给我递茶水的那人,是谁家的公子,我就觉得人很不错。”黄尚武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由于有外人在,沈家男女还是不会同席而食,黄尚武来了就开始干活,除了和沈夫郎打了招呼,她还不认得沈家的其他男眷。
黄尚武也只是看了沈霁景一眼,觉得这人是个温婉之人,长得清秀让人看着舒服。平时她也不会关注,只是她爹娘最近实在逼得她有些很,只是她人粗,都没有注意到人家发髻有什么不同。
“别乱打主意啊,那是我二哥,早已经成亲了。”沈霁禹给黄尚武的脑袋来了一下,一脸黑线的说道。
“你说这怨我吗?好的都已经有主了。”说完蹲在地上继续画圈圈。
十来天的时间,紧赶慢赶新房终于建成,沈家的老房子也重新上了顶。屋里屋外也都修补完毕。
沈霁禹将钱拿个沈婆子给乡亲的工钱都发放了,大家也都高兴的受了,农闲期间能有些额外的收入实在不容易。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喜庆家宴
天际的火烧云映红了杏花村的远山,却被漫上的夜色渐渐吞噬了。。土道两边坐在老树墩上闲磕牙的乡亲们也都起身回了家,疯闹的孩子们也都被自家的爹爹喊了回去,有那不听话的淘娃娃,家里的老娘一竖眼睛,也都溜溜的回家了,却不往回头冲着同伴喊一句:“等着,明天我要当将军,一定打败你!”
沈家却是房门大开,难得将小油灯了起来。屋内偶尔传来忽高忽低的说话声,只是听起来有些含含糊糊,只怕离得稍远定是听不清的。
二十几年的老屋终于换了新颜,沈婆子心里这个乐啊。絮絮叨叨的大谈自己多年的经历,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此番言论多以“想当初…,人啊要…”开头,只是怕即便回到当年也不会怎样了得。只是人上了岁数,希望得到子女的崇拜吧,。
黄尚武狗腿的奉承着,竖起大拇指说道:“您老,真英雄!”那个配合劲儿看起来更像沈婆子的女儿。
只是二人喝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更是不接受别人的劝阻。人喝多了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比如今天如若不是沈霁禹拦着,沈婆子与黄尚武险些义结金兰,看得沈霁禹脑门一串串的黑线滑下。沈霁禹真想照着黄尚武的脖颈一下,敲晕了扔到山上喂野兽。
沈霁禹想着如果沈婆子知道当初是黄尚武将自己的闺女送到鬼门关走一遭,不知会做何想法,阴恻恻的笑了。
程琪虽然没有喝得大醉,却也是醉了,有些人喝醉后乖乖的,变得很老实,程琪就是这种人。她听着其他人高谈阔论,发出一阵阵傻笑声。
倒是沈霁禹只喝了两杯杏花酿,她一向坚持的原则就是小饮怡情,大醉伤身。
沈婆子这厢醉得不清,双手各执一根竹筷子,敲着碗边唱起了戏剧。还有黄尚武这种叫座喊好的人,沈家算是热闹了彻底。不过幸得沈霁禹的干娘家来了客人,否则有她在,今天怕是更热闹了,弄不好够沈婆子睡几天的。
家里的男子们在灶房另设了一桌,“她们乐她们的,咱们用咱们的,你们娘今天是高兴过了头,明天有她难受的。”沈夫郎说着,眼里也渐渐漫上水光。
“爹,咱们也乐呵乐呵。”沈霁雪忙转移话题。
“对,咱们也来点,不过初晴就不能饮酒了,否则给我生出了酒鬼孙女可就坏了。”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叶初晴嘴角微微挑起,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
沈霁景也被家里的氛围感染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离这份快乐越来越远,明天就要回去了吧,那个不能被称作家的地方,这个意向乖巧的男子带着淡淡的笑意饮了一杯又一杯。
沈霁禹将黄尚武扔到炕上,拽了薄被给她盖上了,这人醉得跟死猪似的,估计卖了都不知道。倒是可以通知夫子将这人绑了回去,沈霁禹发现自己颇有卸磨杀驴的潜质。又将她娘安置好,蒸腾出一身的汗。沈夫郎他们也都收拾妥当,这些天也的确劳累了些,便也休息了。
沈霁禹打来冷水,净了脸。踱步出了屋子,来到院中,静静地站在那颗老杏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临九月渐渐入了秋,晚风袭来夹杂着丝丝凉意。叶初晴站在门安静的口瞧着树下的沈霁禹,只要沈霁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所及的地方,他便觉得踏实、安心,即便是曾经最难捱的阴雨天,有她在身边,自己也觉得没有躲不过的风雨,怕是寒冬也冷不了他暖暖的心。
“霁禹,天开始转凉了,披上些衣裳,莫招了寒气。”叶初晴拿来一件小薄衫给沈霁禹披上。
“宝宝很乖,这几日都没有为难你爹爹,来,让为娘亲一个。”沈霁禹看到叶初晴过来,俯身在叶初晴的腹部作势亲了一口。
“这几日,霁禹累坏了吧?都有些瘦了。”叶初晴抻抻沈霁禹的脸说道,只是怎么感觉都像沈霁禹平时逗他玩。
沈霁禹拿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搭在了叶初晴的身上,张开双臂笑说道:“来,小暖炉,快快投进你家妻主的怀抱。”
叶初晴瞪了沈霁禹一眼,又向房门处瞧了一眼,挪着步子走了过去。沈霁禹从面环着叶初晴的腰,将头搭在叶初晴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是她家初晴身上特有的味道呢,淡淡的清香如他的人一样。
初晴是温柔的,更是善良的。沈霁禹并没有觉得由自己养家,照顾夫郎有什么不适,更何况很多情况下是初晴在照顾着自己。她更不会觉得男人就应该像前世一样学会养家有担当,毕竟这里不同,初晴对于她讲更是不同的,她承认自己依赖也喜欢更可以说是爱着怀里的这个人。
沈霁禹趴在叶初晴的肩上,低低的笑出了声,大概是自己今天饮了酒,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可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说来听听。”叶初晴侧着头问道,恰巧蹭过沈霁禹的唇,沈霁禹趁机在叶初晴的脸上咄了一口。如若白天定能看到叶初晴的脸上布满了红霞了吧,沈霁禹恶劣的想到,他家初晴真是纯净的一个人。
“我在想,何其有幸娶你为夫,哪怕只是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也是好的。”沈霁禹难得这么煽情的说道,这算是表白吧,沈霁禹自己好笑的想,不过她家初晴是不会和她说爱之类的话,但是那份感情她是能感觉出来的。
“我爹可是说了,信不得油嘴滑舌的人。”叶初晴故意逞口舌之快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沈霁禹接着下巴上的骨头在叶初晴的肩窝处稍加用力的动了几下,以作惩罚,弄得叶初晴躲闪不及笑了起来,又被沈霁禹困在怀中,只得屈服。
青杏已经长了出来,如若不是怕酸倒是可以尝试一二,老树沙沙作响,遮掩着树下二人的低声细语。
月影斑驳,粗布麻衣,执子之手,但求永久。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苦怨自知
鸡鸣破晓,黄尚武睡眼朦胧,被周围陌生的环境吓一跳,有那么一阵恍惚。用力敲了敲脑袋,才略微有所清醒。
“再用点力,用不用我帮你清醒清醒。”沈霁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你喝那么多,还差点给我当了老姨。
“不够意思,瞧我喝那么多,作为姐妹都不说拦着些。”黄尚武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晃晃有些落枕的脖子说道。
叶初晴一早就帮着沈夫郎将新房子室内四个角放上铜板,取四平八稳之意。将锅里放上一把斧头,一福压百祸。又燃了灶,烧开一壶热水,将从河里捞出的鱼开膛剖腹,上灶炖上,自然是求富贵有余之道 。
说是习俗也好,迷信也罢,都是对生活的一种期盼。
“我这几日准备回县里,你要留在这儿,给我娘做闺女吗?”沈霁禹拍拍正乐滋滋的跟着沈婆子学编竹筐的黄尚武问道。
只见黄尚武瞬间就垮了脸,五官都快集中在一处。
“干脆留下给我做女儿得了,哪像霁禹成天不着家,真不知道养她有什么用?”沈婆子不知道黄尚武是离家出走,避难来了。她当然也不是希望沈霁禹守着这点田地过活,对于孩子,能有多大能耐就凭自己折腾去吧。
只是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尚武感觉这话如同在骂自己,将自己的脸抽打的火辣。这些年来自己可是没正经在家陪过爹娘,好容易决定稳定下来,不再于江湖上漂泊,却又与爹娘置气跑了出来,实属不该。
“我跟你回去,大不了吃我娘一顿竹笋炒肉,又不是没受过。”黄尚武犹如时刻准备就义的志士一般,颇有壮士割腕一去不归的惨烈。
沈婆子这时才听出点门道,只得说道:“那沈姨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省着爹娘担忧。自己儿女什么事不能原谅。你都不知道霁禹给我惹了多少事…”沈婆子大谈沈霁禹曾经的光荣史,黄尚武在一旁听的乐和。
新房已落成,儿子们自是不好久留,沈婆子挑些沈霁禹带回来的物事让两个儿子捎带回婆家,即便对费家也没有因此失了礼数,说白了还不是希望儿子在婆家好过些。
“霁禹啊,去送送你二哥,他一个人在路上,委实不安全。”沈夫郎嘱咐道,拍拍沈霁景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心疼这个儿子啊,却也只能生生的压下那份不舍。
“我也跟你出去转转,否则就霁禹这三脚猫的功夫,啧啧。”黄尚武凑着热闹对沈霁禹抨击道。
沈霁禹挑挑眉,冲着黄尚武不怀好意的乐了,反倒乐得黄尚武有些尴尬,搓了两下手,显得有些局促。黄尚武的确没有其他想法,她更是知道名节对于男子的重要性,所以对沈霁景更是丝毫不会越雷池半步,说话做事更是恪守礼节。
黄尚武提着东西跟沈霁禹走在前面,沈霁景错开一步跟在后面。他本就是少言寡语之人,加之还有黄尚武在,更是显得话语少了很多。
“呀,是哥哥回来了,可是累了,快些歇息。颜儿给二位夫人请安。”开门的是个还算漂亮的男子,嗓音略尖,搭眼看去像是个知礼节的人,但那总是瞄着沈霁禹与黄尚武的眼神,就让人不是很舒服,举止间透着种轻浮。
“呦,还是护送回来的。”费朗抚了抚身上的衣摆,走了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尤其是当她看到黄尚武时,更是显得有些不耐。
黄尚武穿的是初来沈家的那身衣服,人显得更加精神高贵。单是身高就比费朗高出一头,更别提那种在江湖上历练多年的气势。费朗自是知道此人与沈霁景并无瓜葛,可是看到送沈霁景回来的人是个如此的人物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费朗她娘和爹也出来了,原本他们是不屑于与沈家打交道的,总是怕沈家沾了自家便宜。可是如今沈霁禹上进了,参考了举人,沈家的房子也修建了,怕是将来也会有所发展,便客气了几分。又看到沈家准备的礼品,更是热情了几分。
“对了,颜儿有了身孕,你身为大房,多担待些。”费朗忽然提了这么一句话,满意的看到沈霁景的脸变了色。倒是沈家二老有些尴尬,沈霁禹更是没心情在费家多做停留,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拳头。
“那倒要恭喜二嫂,不知有几个月的身孕了?”沈霁禹貌似恭喜的问道。
费朗娶夫侍将近一个月,这若是几个月的身孕自是说不过去。费朗没有反应过来,还喜滋滋地答道:“郎中说了,不到两个月。”那个颜儿听了,脸色有些失了血色,费家二老也觉得没什么脸面,这未婚就有了身孕,即便是喜事也变得没那么喜庆了。
沈霁禹心里冷哼一声,便以家里还有事要忙为由早早离开了。只是庄重的抱拳冲着费朗说道:“霁禹将二哥托付给嫂嫂,还望嫂嫂好生照料。”只是省了一句话便是:“如若有什么差池,定是不会放过你。”
费朗却喜滋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自然,自然,”
沈霁禹回来的路上话少了很多,黄尚武仿佛也在想着事情。黄尚武看不惯费朗,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便多做评价,只是那个消瘦的身影,那个强作欢颜的人却让人有些心疼。
“啪”一个耳光扇过,陈乔的头猛的偏向侧面,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直直的跪在地上,抬起右手的,用大拇指揩净嘴角的血迹,沉着脸,眼神阴冷了几分。
“孽障!你不在乡下好生呆着也就罢了,回来也不安生!学什么不好,却学别人雇凶斗狠。你自己做的好事,却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我看账目一事,我是轻饶你了!”陈铎气得大喘了几口。
陈铎起初还想沈霁禹怎么辞的那么急,即便参加了举人考试也不一定就可以考取上,更没有辞工的必要,没想到问题却出现在了这。陈铎认为是陈乔威吓,导致沈霁禹辞工不做了,而事实上沈霁禹早有辞工的打算。
椿子找的那三个人没收到雇佣的银钱不说反而挨了一顿好打,那些定钱付医药费都不够,便心生不甘。找椿子讨药钱,却连椿子的影子都找不到,当然是椿子借口生病躲了起来。这三人不知在哪儿得知陈乔在县衙领了差事。便到县衙堵她,陈乔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任务没完成还好意思要钱,更想着将付给他们的定钱要回来,并扬言不给就抓人,当然她也就是唬唬人而已。
这几人一向都是只进不出的主,怎么也不可能将银子还回来,向陈乔要钱不成,便也不跟她废话。打听到陈乔是城里大商陈铎的女儿,便只身来到陈家商铺,三人在门口一躺,本就伤得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家伤了人。那三人说了不给钱便不走,这才惊动了陈家的掌柜,也让人禀告了陈铎。大户人家,多一个子女便是多了一个分家产的危险,陈乔虽然不受宠,却也为几双眼睛所盯视,这样事情更是不可能隐瞒的下来。
“去祠堂给我跪着,要么就滚出陈家。”陈铎指着门口怒道。她都已经够给陈乔脸面的,将她叫道书房训斥,却不是当着家族的面施以家法,只怕这个混账是不会领了自己这份苦心。
陈乔暗自咬了咬牙,缓缓起身,踏出了书房。屋外阳光耀得她有些头昏,她总是觉得身边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路上即便遇到向她问安的小仆,她也觉得那人是在嘲笑她。仿佛有个人在耳边反复的说着:“将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向你乞怜…”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初谈合作
“走啊,敲门进去吧。沈霁禹转头冲着犹犹豫豫的黄尚武催促道。原本赶回县里就已经近晌午,黄尚武硬是在沈霁禹的小屋赖了一会儿才决心回家,害得初晴还得给她端茶递水,对此沈霁禹不满的很。其实黄并不是害怕黄旻之的责打,她那身板就是两个她娘一起揍她也能受得住,反倒怕累坏了黄旻之。可是回家必然要提婚事,怕是不给个答复是不行了。
“拿出你闯江湖的劲头,黄大侠。”沈霁禹说着叩响了黄家的大门。但见一行清汗缓缓滑下,黄尚武抬起袖口擦了下,衣裳在沈家已经被洗过,还残留着淡淡的皂香味。
“谁啊?”欢快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跑跑跳跳的脚步声。黄家虽然富有却喜欢清静,除了打扫内院的老仆并无其他仆人。
“越越啊,我是你沈姨,前来拜望夫子。”
厚重的木门缓缓的从里面拉开,低头一看一个小人儿正喜滋滋的看她。
“沈姨安好。呀,姑姑回来了。祖母,姑姑回来了~”黄越蹭的一下跳出门槛,扑到了黄尚武身上,搂住了黄尚武的腰。黄尚武身上挂着这么个鬼机灵怕是现在想跑也跑不成了。
黄越抬着头看着黄尚武一脸的天真可爱像,黄尚武俯身将黄越抱了起来,跟着沈霁禹进了院子。
只是黄越趁着黄尚武不注意冲着沈霁禹做了个鬼脸,沈霁禹就觉得这孩子不会仅仅看到黄尚武高兴才扑了过去,这小鬼机灵着呢。
“孽障,你还敢回来?”黄旻之手持一根竹棍,站在院子当中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黄尚武抱着黄越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非常文学]
“姑姑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黄越一看她祖母的气势怕殃及池鱼,于是做乖孩子样说道。
黄尚武当然不能放,这可是上好的人质啊。黄旻之瞧着黄尚武那样,不禁叹了口气,“行了别在这碍我的眼,去安抚一下你爹吧。”黄旻之顺手将竹棍扔到了小花园边上。
黄尚武没想到她娘这么快就放过了自己,急忙忙的放下黄越,躲过她娘朝后院跑去。
“哼,姑姑真是过分,利用完就扔掉。”黄越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还说你姑姑,你不也一样。”沈霁禹刮刮黄越的鼻子说道。
“算了,我去找爹爹和妹妹玩去了。”黄越跑跑跳跳溜走了。
“倒也巧,尚文的夫郎也有了身孕,越越就认定了是个妹妹。”黄家要添人口了,黄旻之自是高兴,只是如果黄尚文再娶了夫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