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雨初晴女尊 作者:忆念
她,一个现代炉火纯青的“剩斗士”,再世为人却即将被被送入婚姻的“殿堂”或者“坟墓”;
他,一个不如奴仆的小家公子,被逼无奈要嫁给远近闻名的地痞流氓。
她,前世混得风起云涌,今生却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富即安;
他,陷于水深火热,却没有等来营救他的“白马王子”,毕竟他不是童话中的“灰姑娘”。
她,不懂爱,不愿爱,更是用理性将自己封冻起来;
他,心动过,心伤过,只求安稳一生,相妻教女。
她无心娶他,他无奈嫁她,却在琐碎的生活中,小火慢熬,泡就了一壶好茶
正文 第一章 初来乍到
“秦大夫,你快看看我家禹儿咋还不醒?可怜见的,我这可怜的女儿呦,也不知道哪个黑心黑肺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头发花白干瘦男人,抬起糙如老树皮般深褐色泛着青筋的右手,抚了抚躺在土炕上昏睡的年轻女子的脸,起了身退到一边,用袖口拭了拭眼泪,给上来把脉的大夫让了地儿。
秦大夫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年轻女子,头上缠着的灰布条渗着血迹,脸青肿的像个发面馒头,不禁嫌恶的皱了皱眉。若不是出于和沈婆子乡里乡亲住着,真懒得管这个小痞子,无奈医者父母心,撩起袖子把起了脉。
“没什么大碍,照着这付方子抓三天的剂量,每日早中晚各服一副。脑中有些许淤血,不过最迟明天也应该醒过来了。”说着,秦大夫写了副方子递给沈家夫郎。
蒋夫郎连忙接了过来,“有劳秦大夫了。”说着,男子又抹了抹眼泪。
“你个夫道人家,哭顶个屁用,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好闺女吗,改天让人打死了倒也少了个祸
害。”沈婆子蹲在窗下,紧了紧衣襟,狠狠啜了一口老旱烟。
“还愣着干啥,快点给秦大夫拿诊金去。” 沈婆子冲着夫郎吩咐道,沈夫郎气哼哼的挖了一眼自家妻主,鉴于屋里还有外人,只得闷闷答了一声:“是,妻主。”便扭身进了里屋。
沈婆子起了身,瞪了一眼躺着的女子,无奈叹了口气,她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了这么个孽障。
冲着烟斗吐了口唾沫,用皲裂大拇指按了按,抄起烟杆插在了腰上,与秦大夫攀谈了起来。
用钥匙打开了木头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了一个绛红色的粗布包袱皮,一层层的翻折开,细细的又数了一遍,三小串铜钱和五十四文散钱,沈夫郎咬了咬牙,拿出一小串整整一百文,心这个疼啊,今年又得等着别人家秋收后,再去溜溜地了。莫要耽搁了人家秦大夫的时间,沈夫郎赶紧擦了把眼泪,转身出屋。
阳光划破了黎明前的昏暗,也惊醒了沉睡的公鸡,引来啼鸣声一片。不知是谁家的狗惊了谁家抱窝的鸡,还是谁家的夫郎捡了赵家的鸡蛋,引来赵家夫郎的骂街,总之村里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新的一天,而这一天对于陈靖来讲的确是个崭新。
“原本为了清净,特意在郊区买了一栋洋房。真应该找物业谈谈,高档小区里竟然噪音这么大。
物业管理规约上是怎么签的,现在自己就是没有功夫计较这些事。”陈靖紧皱着眉头思考着怎么能压下嘈杂的噪音,费力的抬起了左手,手掌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头昏沉沉的,浑身上下真他妈的疼啊。
陈靖缓缓的晃了晃头试图睁开眼,模糊的景象一点一点聚集了起来。再任凭经历过职场大涛大浪依旧面不改色如陈靖,此时也彻底石化了。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景物,用力的闭了一会眼再猛地睁开,发现依旧…若硬要找个形容词,那就是破败。
满眼的黄土墙壁,坑坑洼洼的支愣着几根枯草,窗户哗哗的响了两声,一股夹杂着寒气的小风拱开窗户的裂缝,欢快的钻进了室内,卷了一下陈靖的脖子,溜进了她衣襟里,着实让陈靖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赶紧裹了裹身上的一铺盖不暖。
屋外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她爹,我去下地了,这两天让那个孽障搅得地里的活耽搁了不少,怕是多少要误了些春耕,这两天我得抓紧赶赶,早饭我就不回来吃了,给我揣上一个饼子。”豪爽声音从屋外传来。
“虽说是春天,但还是寒的紧,吃了凉饼子,身体是顶不住的,莫要垮了身体。一会我给禹儿熬了药,拾掇完家里的物事,就去给你送饭,也和你一起赶赶地里的活。”温润却不失磁性的声音答道。
“嗯,也好。一会你也不用与我一起侍弄地里的活,回来看着点那孽障什么时候醒过来,省得她又出去到处给我惹事生非。”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老婆子明明是关心禹儿的,嘴上却硬的很。唉,也不知道禹儿什么时候能醒来。”隐隐的嘀咕声飘进了陈靖的耳朵里。
陈靖的大脑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正在飞速的旋转着,仔细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刚才听来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震惊,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这里不是她曾经生活的环境,如果没有分析错,自己就应该是屋外那人口中提及的“孽障”,而那对话的两人应该是这身体原主的父母。
陈靖清楚的记得,自己下班回家,去车库存车被人敲了脑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自己死了,灵魂附在了这个人身上,对于一个深受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导多年的人来讲,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等等,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怎么好像是女人下地耕作,男人做家务,而且自己还是那人口中惹事生非的“孽障”。
陈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汗毛刷的竖了起来,陈靖彻底纠结了,悄悄的掀开了那床盖不暖,一咬牙低头看了一下,深深的舒了一口长气。幸好,自己依旧是个女人,一个穿了破旧古式里衣的女人。没错是古式,所以说用当下流行的话题来讲,她陈靖穿越了,而且穿到了古代,一个家徒四壁的农户家。
像是为了配合陈靖的想法,“哐哐哐”,梁上君子撒欢似的奔跑着,“噗~”不知又是哪一位来了个紧急刹车,连环的碰撞声接踵而至,真担心它们“踏破土棚藏身处,坠落全不费工夫。”陈靖真想大声来一嗓子:“斯是陋室,贫已至此,君子阁下,尚食饭否?竟然这么有精神头折腾。”
忽然又想到,难道原主的爹身体不好,只能当娘的劳作?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上一世累了,也倦了,这一世就换一种活法吧。没必要纠结于一时,早晚会弄清楚的。
虽然被称作“孽障”,对话中也可以猜到原主的爹娘应该很疼原主吧,那她也要好好享受一下上一世冷却的亲情,让生命从新来一回吧。为今之计就是少说多听、多看,凭借多年的谈判经验,最先撂出底牌的往往是失利的一方。若让人知道了这具身体已经江山易主,任是谁都得把她当妖孽烧了。毕竟身体状况没有恢复,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禹儿,禹儿,醒了吗?醒醒,醒醒,快醒过来把药喝了,别让爹惦记着。”隐隐约约的传来两声啜泣声。
陈靖缓缓睁开了眼睛,散乱的影像慢慢聚集成了一个人形,一个正哭得梨花带雨的老男人,从五官上能辨别出年轻时应该还算清秀,由于长年的劳作皮肤很是粗糙,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都感觉有些磨脸皮。陈靖肝颤了颤,迅速回神,试探性的喊了声:“爹。”如果仔细听,其实更像是问句。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字,她爹却大哭了起来,“禹儿,禹儿,你可算醒了,你如果再不醒爹也不活了,爹若是死了,或许你也就安生了。”
陈靖慌了,她什么时候看到过人这么个哭法,而且还是个男人。
“爹,别哭了,禹儿错了,禹儿再也不敢了。”不管怎样都要先认错。
“爹,禹儿头疼。”果然话刚出口,男人的哭声就戛然而止,赶紧摸了摸陈靖的头,“怎么了禹儿?怎么还疼,快让爹看看,对了,喝药,赶紧把药喝了。”说着男人迅速起身,将药放在窗台上凉着的药端到了陈靖面前,陈靖也不推辞,就着碗喝了。
看着她爹担忧的神色,陈靖想了想说道:“爹,以前都是孩儿的错,经过这一遭,孩儿很多事情都得透彻了些许。而由于头受了创,有些事情不记得了。”看着她爹焦急的要说些什么,陈靖赶紧打断,要真让她爹问起来,自己不露馅才怪。
“虽说有一些事情不甚记得,也未必不是好事。但孩儿记得爹娘,孩儿打今儿起,会重新做人,好好的孝敬爹娘。也不用再找大夫瞧看,就当孩儿新生了一回吧。”
沈夫郎听了女儿的话,泪珠簌簌的滑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陈靖看了也很是难受,若是让他知道女儿原魂已经不再,他又怎么能承受得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爹,你不是还要给娘送早饭,莫过了饭点。”
沈夫郎用袖口胡乱的擦了两把眼泪,“好,好孩子,爹去给你娘送饭。”说完赶紧转身出屋,又匆匆的转回了屋里,只是手里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爹给你放炕沿上,凉凉再喝,爹这就给你娘送饭去。”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陈靖看着一碗浓稠的米粥,眼里禁不住湿润了,手掌附在眼睛上硬生生的压下了这股酸楚,她知道这碗白米粥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不禁想起了前世的是是非非,不是缅怀而是为了最终遗忘,或许自己应该感谢送自己来此的始作俑者吧,即使这样想着,神色不免也冷了下来。
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车库那是被安了摄像头的,景天地产的老总也真够缺心眼的,当初和对方谈判时,就说:“陈律师,你知道在这多少钱能买你一条胳膊?嗯?”
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右手的钻戒,继而摇了摇两个手指头,“两万。”
说着又鄙夷似的嗤笑了一下。若不是业务需要,陈靖是很不屑与这种低智商的生物来往的,到没想过那老家伙还真的蠢得可以,以为敲了我的头就没有人出庭了吗?
天大的笑话,即使说我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却不是不可替代的刀,这回他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管他是雇凶杀人还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钱得给对方,公检法没有后台光靠那两个臭钱打点不明白照样得进去,何苦呢。
在人前,都称她为陈大状,女强人,却不知道她曾经给人提鞋拎包装孙子,受老板法院气,别人混日子的时候,自己每天看案卷到深夜,凭的就是一种不服输的劲头,硬是踩着很多人的头混到了高级合伙人的位置。受了多少人的背后编排,什么难怪嫁不出去,这种女人谁敢娶,什么混到今天的程度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自己听了往往都装作毫不在意。
可是,当前世都化作浮云时,又会有谁真的记挂自己呢,陈靖不禁苦笑一下,想一想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回过家了吧。
当初为了给哥哥娶媳妇就决定将自己嫁给乡长混世魔王似的儿子,要不是以死相逼,母亲才不忍偷偷将自己放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母亲会伤心的吧,这个世界上唯一心疼自己的人。
想想自己每年都会给家里寄一笔不小数目,却不肯回家看家人一眼,无外乎想让他们用我的辛苦钱时感到惭愧,现在想起来或许父母并不是都为了哥哥吧,对于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他们来说,嫁个富裕的人家就应该是个好归宿了。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前一世的资产应该够家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辈子了吧,其实自己已经早已原谅了他们,其实每次偷偷的驾车经过家门口时,都有特意放慢了车速,望着家里的人影,车过门前,早已泪流满面,忘记吧。
正文 第二章 初识国情
陈靖喝完粥,又在炕上赖了一会,由于昏睡了几天感觉身上的零件都快锈住了。虽说一动浑身依旧疼,但前主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于是就决定起身参观一下以后要生活的家。
土坯的房子三间,中间是个灶房,虽然穷苦,但可以看出主人家是个爱整洁的人。四方的地桌挨着墙立在几把小凳子上。树枝被斩的整整齐齐的放在灶台旁的竹筐里以备引火之用。
粗制的锅碗瓢盆也擦得很光亮,陈靖掀开灶上的锅,四个糟糠的饼子正趴在竹帘上。转身出了屋子,篱笆围成的院落里,夹杂着泥土芳香的气息阵阵扑鼻,仰着头眯着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太舒服了。
一只灰头土脸的大母鸡歪着脑袋蔑视地瞟了一眼陈靖,迈着高昂的步子领着两房妻妾悠哉的散步。而这一眼恰巧被我们陶醉于明媚春光中的陈靖瞄到了,陈靖认为她竟然被一只如此不着调的母鸡鄙视了,不禁怒了,大吼一声:“虎落平阳竟然连你个母鸡都瞧不起我,小心老娘把你炖了。”
刘家的小夫郎正领着自家的小娃犹豫着要不要打沈家门口经过,谁叫这是条近道了。听见了陈靖的大吼,赶紧拽着小娃原路返回,如同半道遇见一条疯狗,狗能咬人,可人不能咬狗,更何况也咬不过。
刘家娃娃跟不上他爹的步伐,被拽了几个踉跄,不满的吵到:“爹爹,慢点,不是说沈霸王昏了吗?”刘家小夫郎赶紧捂住儿子的小嘴,抱起儿子匆匆地小跑回家。
陈靖哈哈大笑了几声声 ,却没想到笑大了,扯着嘴角生疼。估摸家里也没有什么铜镜这种值钱的物事,陈靖小跑到院里的水缸边,俯身看了看,右边脸肿的像含了一块糖,眼眶青紫,嘴角都裂了,一看就是被人狠销了一顿。
由于不怎么干活,这张脸倒还挺白净,在这一张如同水墨画的脸上,勉强还能辨认出,五官还算能对得起观众,杏仁眼,眼睛一瞪倒有几分灵气,一米七几的身高,倒是没什么赘肉很是结实,冲水缸里的自己咧嘴一笑,不禁暗骂了一声:“谁他妈的这么没品,连女人都打!”说完又揉了揉右脸的淤青。
当陈靖沉浸于再生的无限喜悦中时,杏花村飞帆了,杏花村的村民惶恐了,因为沈霸王醒了。其实原来的沈霁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匪徒,无非是跟着几个游手好闲的癞子,不时拧了别人家鸡的脖子,改善一下伙食,看着谁老实或者不顺眼的就给两脚,语言轻薄地调戏一下别人家俊俏的小夫郎。
但是由于村里人会找她娘告状,她也免不了挨一顿胖揍,她家这么穷,这小霸王可是功不可没,一年到头就那么一点盈余,不是给小霸王看病,就是赔给人家当药费了。所以这小霸王主要的活动范围并不是这村子,而是在梨树镇收收保护费,顺手抄点吃的打打牙祭,其实这沈小霸王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要不能让人一顿好打被人抬回了家。
即便如此,在民风淳朴的杏花村,这样的人也让人厌恶的很。
篱笆外有几个人缩头缩脑不时地向院内窥探着,难道是谁过来有事,于是起身向门外走去。陈靖也不说话就似笑非笑地瞧着门口那三个人,看得三人直发毛。其中一人头上梳着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一张嘴牙,好一口大黄牙啊,厚厚的牙渍真担心一说话直往下掉,牙缝上还挂着一片菜叶子,看得陈靖直反胃。
“那啥,沈霁禹,姐几个来看看你。不是姐几个不厚道,不帮你,实在是那人下手太狠,姐几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我们不是也没跑吗?你让人打了之后,还是我们赶快给你送回了家。要不然你还指不定什么样了呢。”说完认为自己可是卖了沈霁禹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挺了挺胸脯,向沈霁禹走了一步。
“霁雨?名字倒是挺好听的,难道出生时出现了涝灾,盼着雨停,以后自己就叫这个名吧。”陈靖心理嘀咕着,却不知道此禹非彼雨,是村头的老先生给起的,也不是雨停之意,既然知道原主的全名,以后自己就叫这个名了。
霁禹看看她们笑了一下,仍是不说话,五颜六色的脸笑起来很是诡异,三人看了以为她已经不计前嫌了。原本沈霁禹原主头脑就比较简单,往往都是别人装枪她放炮的主,愣头青一个。
这时一个穿着灰布破袄子的人,嘿嘿一笑:“对,大牙说的对,霁禹怎么会往心里去。”说着抬起脏兮兮蹭的锃亮的衣袖,向前探了一下胳膊,就想搂霁禹的肩膀,以示友好。沈霁禹皱了一下眉头,一侧身躲开了。那人尴尬地抬着胳膊却不好发怒,只好赔笑着。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看了一下沈霁禹:“怎么了?大牙和椿子都给你解释过了,你还真记仇啊?再说姐几个都跟着你挨打你就高兴了?什么也别说了,给我陈乔点面子,大家依旧是好姐妹,如何?”
沈霁禹瞄了一眼此人,大冷天的还拿一把破扇子,故作优雅地扇扇,也不嫌冷得慌,倒是穿得也算整齐,家里条件看起来应该还过得去,听这口气,应该是这“四/人/帮”的头头吧。话说到这份上,沈霁禹当然明白了,前身是让这三人给卖了,如果是前主可能还会替她们点点钱,也可能很气愤。
当然现在的霁禹不是出于气愤才沉默的,她在考虑如何能摆脱“四/人/帮”,倒是没有必要因此而得罪小人。看到沈霁禹仍然不说话,那个叫陈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大牙和椿子只是感觉到今天沈霁禹和往常不是很一样,在浆糊脑袋中淘啊淘,终于淘出了一个词那叫“气场”,是的沈霁禹有一种直逼人胆怯的气场,让她们有些害怕。
沈霁禹想了想噗的一声笑了,“姐姐们,真是对不住。我呢,前几天刚被人狠揍了一顿,你们应该也很清楚。脑袋差点让人给开了,还好剩了口气,这脑袋也就不怎么灵光了,忘了很多过往之事。只是这几日着实看到爹娘的辛苦,让霁禹甚感忧心,也想着为爹娘分担些许,这不正准备弄些午饭。时间不早了,妹妹就先不陪姐姐们了。”
说完一转身欲向院中迈去,却没料到一条手臂一挡拦住了她的去路。
“少她奶奶的给老娘咬文嚼字,就问一句什么时候能跟我们去镇里走一遭。”陈乔发现沈霁禹要逃离她的控制,很是气愤,本来想说两三句好话,给点甜头,就能骗这莽妇回来出力,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沈霁禹挑了挑眉毛,回头莫然地看了一眼胳膊的主人,既然这些人这么难缠,就没必要再客气,悠悠的飘出了一句:“让让。”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了。只留院外三人咬牙跺脚干瞪眼,但也不能硬逼,沈霁禹的拳头还是几人当中最硬的。最后陈乔也只能愤愤的说一句:“行,你给我等着。”带着两条尾巴气哼哼地走了。
其实沈霁禹还是感觉很是奇怪的,封建社会怎么女子这么开放,抛头露面惹事生非都没人管管?想完,心理一阵别扭。这不能怪沈霁禹见识少,前世整天忙于工作,基本上没怎么看过小说,更不知道有一种文体,叫女尊文,有一种社会是女尊男卑的社会。
估摸着快晌午了,他爹娘下地也应该快回来吃午饭了,沈霁禹翻了翻厨房里的盆盆罐罐,倒是有两坛子萝卜咸菜。缸里有还能有两捧大米,杂七杂八的粗粮倒还有半缸。
沈霁禹转身到院里的仓房翻了翻,萝卜土豆白菜看起来还能吃半个月,但距离蔬菜下来可真真的还有段时间,小坛子里能有二十多个鸡蛋,也不知道攒了多长时间,那几只鸡的功劳倒是不小。
基本摸清楚了家底,既然来到了这个家,就不能坐以待毙,这不是她的作风,虽然不想像前世那么辛苦,但是她有义务让自己的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将碗筷摆好,切了些萝卜咸菜,锅里炖着白菜土豆,还热着几个也不知道是什么粮食做的饼子,又将院子用大扫把扫了一遍。院门被推开了,沈霁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长得比较健壮的妇人进了院,愣了一下,意识到那位应该就是她娘,赶紧走过去想接过农具,她娘哼了一声径直走进仓房放农具。
沈霁禹她爹赶紧过来打圆场,“你娘就是倔,其实你昏迷这几天,她担心的很。”
沈霁禹嘿嘿一笑,她当然知道,老娘应该还没有消气。
沈婆子自然听到了夫郎的话,冲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孽障,还不滚回屋去,杵在门口做什么。”“你这孩子也是,也不怕头糟了风,赶快进屋吧。”
沈霁禹赶紧进屋给她爹娘打水洗漱,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沈夫郎看着热腾腾的饭菜,眼睛又湿润了,沈霁禹赶紧让爹娘落座吃饭,她可是怕了她爹的眼泪,她娘这回倒没说什么,抄起饼子就着菜汤吃了起来。
“她娘,村头陈家夫郎前些日子生了个女儿,咱们随多少份子?”
“噗~,咳咳咳”沈霁禹差点没被一口菜汤呛死,她没听错,是男的生子,如果不是她爹娘在,她真想大喊一声:“这是个什么社会,来个雷把我劈晕吧。”
沈婆子瞪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会:“准备二十个鸡蛋吧。咱家老二出嫁时人家给扯了布,也算是大礼了。”
沈夫郎放下了碗,眼圈又有点红,“你说这大小子二小子有些日子没回来看看了,也不知道过得咋样。”
“你也别跟着操心了,儿子嫁了就是人家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沈婆子宽慰道。
前前后后一串联,沈霁禹彻底明白了,这是个阴阳颠倒的社会,一连串的轰炸之下,沈霁禹熟了,是被雷的外焦里嫩的熟法。怕她爹娘看出什么,赶紧抹了把脸调整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