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 作者:莔狸淇
突如其来的赐婚,让御史一家都难了,
一个清贫小户官员的庶出千金嫁入安国公这样大门户。
都知道纪御史和安国公素来政见不合,皇帝的赐婚,似乎是故意让这两家更为难堪。
庶出女纪无尤嫁安国公最得宠的孙子林善信,想来皇上对林家已经是个提醒了…
本就不安定的新婚,却突然跑回来个林湛卢,还是无尤的青梅竹马…
且看纪无尤与林善信从最初的别扭一路经历是是非非到相濡以沫。
注意:
莔莔第一次尝试写种田文,但是不想从出生开始,
其实莔莔不擅长写小时候,加之大神们都写了,莔莔就不献丑了。
本文简单、小白,流水账一般的记事,
姑且给各位亲们,图个茶余饭后的乐子吧。
内容标签: 种田文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无尤,林善信,林湛卢 ┃ 配角:纪为用、纪御史、袁氏、周青若等 ┃ 其它:庶女无尤的生活录
缘起-赐婚
“小姐”掀帘子的动作和声音一起传来,以蓝几乎是蹦了进来。
纪无尤从《金刚经》里收回了思绪,看着自己的随身丫头莽撞样,轻声笑了,“慢点,这门槛高。”
以蓝“哦”了一声,走近了,才道:“少爷来接了呢。”
纪无尤微蹙眉,怎么提早来了呢,应该还有两日才对的。从家中出来时本说好了,是要在灵山寺住十五日的,兄长早来,莫不是出了事情?心中疑虑着,一歪头就看见以蓝已经开始拾掇包袱了。“以蓝,哥哥现在何处?”
以蓝一边叠着随身的几件衣裳,一边道:“少爷说先去正一大师那,让小姐去山门等,车马已经在了。”
无尤这一听,想必是家里有了事情,不然不会让兄长一早就奔上来接她。
等把禅房收拾好,知会了小师父,才出了寺院。刚到山门就看见一袭青衫的兄长纪为用,为用一直巴望着,看见无尤出来,快步走到她身前,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袱,递给车夫。
“这么急来接我,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无尤自幼就和兄长亲近,家中孩子里也只有这么个嫡出的哥哥。
被无尤这么一问,为用皱起了眉,面露难色,似乎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无尤看着兄长好看的眉毛蹙成了一团,突然就觉得事情怕是和自个儿有关吧。想的当口,为用开了口:“十天前圣上赐婚把妹妹嫁入安国公林家当三孙媳妇,正妻倒是正妻,可是…”
为用没有继续说下去,无尤已经心中明了了,自己个儿成了男人朝堂的牺牲品,就算她仅仅是一个四品御史的庶出女也没有逃过这个男人世界的规则。无尤看着兄长关切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下,“无尤没事,嫁人本该就是女子要走的路。我们回去吧,娘亲和爹还等着。”
说着就让以蓝扶着自己坐进了车内。为用看着这个自小就明理的妹妹摇了摇头,跳上车坐到了车夫的一侧,马车缓缓地往山下行进。
以蓝从上了马车就开始打瞌睡,无尤看着以蓝想,真好,若是自己也和以蓝一般该多开心,那才是无忧呢。
纪为用一路都在思虑这件事,爹和那些国公历来都不对付,爹这个御史是朝中出了名的臭脾气,京城风言风语的都在背地里说他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这样的婚事,皇上怕是要意在警告安国公吧。安国公林家是开国功臣,几代下来势力盘根错节,将妹妹嫁给安国公的三孙子林善信,这步棋应是别有用意。
车渐渐地驶入永定门,无尤掀起了帘子,道:“哥哥,咱们到伯伦楼买点糕点带回家里吧”。为用应承道,就让车夫拐了个弯,顺着小道进了繁华的大街,街的第三号就是号称京城第一楼伯伦楼。伯伦楼最出名的就是糕点,样式多,味道好,在京城里王公家都是吃它们的。伯伦楼在楼的一侧辟出了一个小窗口,方便客人随时购买,省去了外卖占用内堂的座位。
小窗口外还没人排队,马车就停在外面楼的西角,为用跳下马车,看着窗口外的木价牌,随口说着几样糕点的名字,无尤都示意以蓝回答着哪些要哪些不要。店家用纸包好,拿麻绳把几样糕点绑在了一起,为用就接过来,付好钱两,走向马车。
“纪为用!”一个声音试探的叫了声。
为用转身便看见正从伯伦楼出来的两个人,叫他的正是今科状元徐卫潜。两个虽然同科但是素无交集,私下还有些较劲儿。为用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徐卫潜身侧的少年在听见:纪为用这个名字时被吸引到,定睛打量着为用。那少年一身湖绿色的杭丝绸缎,腰间还挂着白玉镂空香包,俊朗的面容,白皙干爽,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说不上来的傲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我说纪榜眼,你可是从来都不会和我们这些士子们聚会,今儿也算巧了。”徐卫潜和少年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徐卫潜介绍道:“这位是安国公家的三公子林善信,你们以后就是亲家了。”
听到这句话,林善信和纪为用脸色同时低沉了下来。车内纪无尤轻声咳嗽了声,为用后退一步,道:“林公子,徐公子,为用今儿刚接了舍妹,正要往家里赶,来日必一叙。”
林善信听言,抬眼扫了一眼车内,他对自己这个不能选择的妻子也是充满了好奇,屡次打听都不曾听闻过纪御史这个女儿任何只言片语。
以蓝撩开帘子对着三个男人的方向道:“少爷,小姐说再晚怕是夫人要歇下了。”以蓝撩开的一角正露出了纪无尤的侧脸,无尤微微侧头却正和林善信的眼睛对个正着,心中一惊,忙往里坐了坐。那双犀利的眼神似乎不止是探究那么简单。
“哦,那不叨扰纪兄了。”林善信微微一笑随着徐卫潜让开了道。
一直到马车驶出了大街,徐卫潜才缓缓地说:“看来不假,纪御史对自己这个女儿应是疼爱的紧。可是庶出毕竟只是庶出。”
林善信只看见车窗里一个模糊的侧影和那双似水无波的眼睛,“哼”庶出女,好一个庶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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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话要先说明:
故事很俗套,的确很俗套。
若不喜欢请直接页面右上角点叉,谢谢!
我个人觉得故事这个东西,很多都必然要落入俗套了。
就如电视剧一样年年播,有人喜欢,有人骂,有人说是雷点,有人说是狗血。
众口难调,谁也不能奢望尽如人意。毕竟我们不是神仙,呵呵。
再说第一章,
其实无尤和林善信谁都没有看清楚谁。
纪为用的确是看见了林善信但是也是短短几眼而已。
我至少不会记太清楚第一次匆匆一面的人。
我有必要申明下,本文不是穿越,非穿越,
因为总有人留言说现代女子啥的…我有点囧了。
本文不是穿越文!
纪御史怒赶大管家
马车驶入自家的胡同,以蓝打开帘子,无尤坐到了兄长的身后,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自家的大门敞着,门外两两三三的人散在一侧,都脸生的很。近了一些,就看见纪为用的书童小元,正四下张望,一看见马车到了,忙就迎了出来。
“少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安国公家的大管家来了。”小元咋呼着,然又小心翼翼的指了下院内。
“我都忘记了”纪为用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搭手把无尤接了下来,“今儿是安国公家送聘书的日子。”
无尤心中一惊,就是说文定已过,怎么这么快。也顾不上许多,忙跟着兄长往内院去,过了一道门,就看见了影壁正对着的正堂门口。为用拦下无尤:“你先从耳房绕下躲到正厅后的罩子门里去,我去正厅看看,爹怕是火气来了,这安国公家里送聘书就打发了一个管家,太小瞧咱们了。”
无尤带着以蓝从左侧的耳房里走过打通的门廊,拐了一个小弧度就到了一侧的正厅花罩子门后。伸头看着内堂的场景,正坐上无尤的爹纪守中脸色显然已经难看到不成,兄长站在娘亲的身后,小元扒着门往里瞧。一侧坐着的安国公大管家手中拿着茶杯,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对这个怪脾气的纪御史开口。
“纪老爷,我家二爷有事,这不是咱定在了今儿送聘书,二爷也是怕耽误了吉时吉日,这才遣了老奴带着薄礼过来。”管家刘希放下茶杯,陪着笑脸,却不卑屈。不愧是国公家的管事,这理亏了话倒是说得漂亮,若是纪家不接,就是纪家的错。
纪守中一听,不愿意了,抬眼间吓了刘希一个哆嗦,“安国公家毕竟是国公家,这聘去个咱家的丫头,就如市井人家聘去个妾室一般。我纪家再不济也是个书香门第,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手把手教出来地。”说到这,纪守中突然站了起来,“什么庶出嫡出的,我纪守中就这一个闺女,我这辈子也就嫁一回女儿,该有啥礼数就行啥礼数,国公家三公子想来是可以委屈着,我纪家就是一小户人家,闺女当千金!若是安国公觉得纪家高攀不起,就请向圣上说明,我纪家也不攀着!”说罢,当下拂袖而去…为用在袁氏的示意下忙跟了过去。
刘希顿时尴尬了起来,都说纪御史又臭又硬,虽然知道没这么容易就让人家收下聘书,可是也没想到纪御史真真儿的是一点安国公的面子都不给。说走就走了,把自个儿就凉在了厅堂里。一个庶出的丫头,竟然这么宠着,这个庶出女怕是没那么好打发,刘希抬眼看了看一侧恬静的纪家妾室袁氏,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来之前都多少了解了纪家的基本情况,纪御史的正妻十二年前过世后,便未曾再娶,家中一直是袁氏打理。
无尤看着这一幕,心里知晓爹这是拧着呢,怕自己以后受委屈,怕安国公大户门里会委屈了自己个儿这个小门户里的庶出女。虽说家中爹爹也好,兄长也好,从来不曾把自个儿当庶出女对待,但是那毕竟是自个儿家里,现在要出嫁了,身份就成一个大鸿沟。正想着,以蓝拉了下无尤的衣服,示意她继续看。
袁氏笑了笑了,开口道:“我家老爷就这个脾气,让刘管家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老奴失礼了。”刘希忙回应。
“刘管家,您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安国公这样的大府邸,妾身这样的人家几乎是没见过的,这说话怕会有些没轻重的,您别介意。”袁氏顿了下,“安国公家既然是聘娶小女,而婚事又是圣上赐婚,这于礼怎么都该做足了,不是。”
刘希一听,心中顿时对这个袁氏刮目,这话哪是一个小户妾室能说出来的,如此的滴水不漏。
“不怕您笑话,我就是个妾室,小女是我所出。这闺女不见得比得上京城里大户的小姐,但是也是纪家心尖尖上的。加之老爷又是四品官员,祖上几代都是书香传家,这礼数必然是要遵循的。”袁氏一直微笑着,“国公家也是京城里有身份的,礼数差池一点怕是会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若是我纪家礼数不周,至多是小户人家,别人也不会多闲言,您说呢?”
这话一直说地淡淡的,但是每个字都□了刘希的心里,本就有些理亏,这么一来,就再也待不下去了,忙说回家和二爷商量好了,再来下聘书。
直到小元送刘希出门了,袁氏才嗔笑着道:“无尤,你要和以蓝站到啥时候呀?”
无尤从后面走了出来,对袁氏盈盈一弯,“娘亲。”
袁氏拉过无尤,伸手整理了下她有些凌乱的发,“为用都告诉你了吧?”
无尤点头。
“哎”袁氏叹了口气道,“你爹本来是要多留你两年的,想着十八再嫁就好,这却凭空出了这般的事情,家中一开始也是措手不及。”
“娘,无尤晓得的”无尤坐了下来。
“可是你却不知晓,这大户门里是非多,又怎是你这个年纪能应付得了的呢?”袁氏摇头,本想再说点啥,想着女儿一路奔波,怕也累了,“罢了,你先回房吧。”
无尤起身“女儿告退。”便和以蓝往后院去了。
“咳-咳”门外响起了两声咳嗽,无尤放下书卷,起身掀开门帘,看见爹正站在门外。
“爹爹?”无尤道。
纪守中笑了下,“婚事可知晓了?”
无尤点头。
“为父并不是个好父亲呀。”纪守中很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无尤心中一酸,“爹爹一直都是好爹爹,何来这么一说呢”
“为父为朝堂思虑的多,为这个家却考虑的少了,本想着给你选一门好亲事,至少也该是门当户对,金玉良缘才好。这门子亲事却不是为父心属的。”纪守中手微微有些颤抖,似乎不知道如何和女儿说明心思,“明明是圣上看不惯安国公的势力如此之大,脑经儿却动到了我这一个区区御史身上,委屈我儿了。”
纪守中在家中从来就不忌讳朝堂的事情,所以家里两个孩子多少都明白现在朝堂的情形,无尤看着纪守中又新添的白发缠绕在黑发中,格外的扎眼,伸手轻托起爹爹的胳膊,“女儿本就不能一直守在爹爹的身边,照顾爹爹,看着爹爹颐养天年。既然总是要嫁人,哭嫁不如喜嫁,女儿想过的,嫁过去也不见得事事不如意。”
纪无尤明白若是她也苦着一张脸,怕是这家中的人就没有好脸子了,本就是一个不甚满意,这会子若是自个儿也如此不知礼,便是叫爹爹放不下心中石头。
纪守中看了看无尤,这丫头转眼间就变成亭亭玉立,知书达礼了,早就不是跟在为用身后问长问短,拿着绣花针刺破手指头的小娃娃了。如此的女儿配一个国公的公子,怕也算不得高攀吧。罢了,罢了,夫人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更深露重的,早些歇下吧。”纪守中拍拍无尤的手,嘱咐道,便往后院去了。
纪守中刚走了,以蓝就端着水盆进来,放在了架子上。拿起帕子浸水,拧了半干,递给无尤。
“小姐,以蓝会陪着小姐去安国公家的,若是谁敢欺负小姐,以蓝第一个就不放过她。”
无尤看着以蓝豪言壮语的样子,将帕子甩了过去,“好,大不了以蓝和我一起被欺负,独欺负不如众欺负。”
“小姐!”以蓝气的直跺脚,一边投洗着帕子,一边说:“以蓝说认真的,小姐却打趣。别人都说那样大户门家里是非多呢。”
无尤褪下外衣,只着中衣,坐在床沿边,歪头问以蓝:“人家门内的是非与我何干?我过我日子就好。”
以蓝听着自家小姐一副咸淡口气,兀自摇了摇头,“小姐就是太淡然了,都是这佛经看得多了的缘故。这以后过日子,怎么能靠着经书呢。”
“好了,好了,你个小妮子,不过虚长我一岁,这就开始顾三顾四了?快拾掇了,马上就人定了。”无尤出口赶以蓝了,她今儿已经被这个婚事弄的五迷三道了,不想连睡觉前都不安稳,虽然明白都是为她好。
有朋来访
“我说小姐呀,您倒是挑个眼缘的呀”袁嬷嬷说着又把一匹新红的料子拿到手边,让无尤看看。
无尤扫了一眼,没有心思,这匆匆的挑,匆匆的选了,也未必是心头好,她只是摇摇头,心思就不知道飞到哪片太虚中去了。本想着自己的姻缘也许会如话本中的小故事一般郎情妾意,就算不是花前月下缘定三生,至少也可以和个眼缘。如今眼缘都没得有,挑这些布料又能如何。
“小姐呀,不是嬷嬷说,只是这女人呀,命都如此。”嬷嬷看着无尤,心中多少有些不舍,自家的姐儿,虽说不上什么天姿国色,但是温润闲淡,有那么一股子出污泥的青莲质,怕是那国公府里也鲜少能有。“本就是不能做主的命,好歹着选个自己喜欢的衣嫁,也算对自己个儿的一点告慰了。
嬷嬷的话拉回了无尤的心绪,她转头看了看每一匹都红的如斯艳丽的布料,不知怎得就觉得这些个红色似乎就是未来自个儿在那个大宅门里的写照,别人都看地见光鲜,谁都不说那些个说不出来的黑暗。
“不如就这匹吧”无尤随便指了一匹颜色相对暗的,却看见嬷嬷脸色的为难,“若是不好,不如让娘亲给个意见去,我却实在不想看这些劳什子了。”
“哟,这是哪门子的劳什子让我们无尤不舒坦了呀”一声清亮的女声伴着掀开帘子的动静。一个梳着连环发髻,下垂散发,一身嫩芽粉衣的少女走进了屋内。少女明眸皓齿,白皙的皮肤被淡色的胭脂衬托地好似腊月的白雪一般。虽然是一身淡雅衣着,但是暗苏绣彰显了奢华。
“郡主来了!”袁嬷嬷忙要给来人请安,却被一旁梳着垂练双髻的丫鬟扶住了,嬷嬷笑了下,“既然贵客到了,那老奴先告退了。”说着就退出了门外。
少女三步就跨到了无尤的身旁,看着这些子布匹,佯装蹙眉道:“这是打发我们无尤的吧,怎能送来这些不堪入目的劳什子来,若是我定然也看不上的。”
无尤看着周青若那故意的样子,扑哧就笑了出来,拿着手中的书册就要打她,“叫你混闹,这京里可还有能管得到你的吗?”
青若一屁股坐在了无尤的床上,嗔笑着:“我昨儿个才回京,这一早儿连膳都用的囫囵,赶着来看你,倒落下了不是,你说说你,真是的。”
“哦,这般呀,那真是我这个小气丫头的不是了”无尤难得在这几日的沉重里笑出来,看见自己的闺蜜,明明和自己一般,却担心的一早过来,心中安慰了很多。
青若摆摆手,然后好好的端详了下无尤,叹了口气。
无尤看着她,不知她又耍什么幺蛾子呢,“怎得了?”
“我想呀,若是以后再见你,怕是不那么方便了”青若指了指外面,“那边一家子都住在一起,看你就不比现在了。你说皇帝伯伯怎就把你许出去了呢?”
“嬷嬷说的对呀,这女人的命怕是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少,你以后也会这般的。”无尤看着自己幼年时候因为一盘棋扛上的小郡主,这一扛都有八年了。两个孤独的孩子,依偎着在一起取暖,让彼此都温暖起来,这便是她和青若吧。
“我无所谓的,自小就已经知晓了我的命是皇家的,嫁也好不嫁也好都是位子上那位说了算”青若一摊手,看似无所谓,“习惯着习惯着就成了一种自然,倒是你,本是觉得该有自作主的。”
无尤缓缓地拿起温着的茶壶,晃了晃,才慢慢地把面前的两个青花小茶杯注上茶,又接着把茶壶放了回去,这次抬眼看青若,浅浅的一笑,“我这个婚嫁怕也是敲山震虎的棋子。”
“怎么个讲法?”青若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她本也有些感觉。
“你也晓得我这个爹自来就看不得权贵,耿直的倔强。安国公那边,从咱大周开国就是不可泯灭的功绩,几朝下来,林家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撼动不得。”无尤知道说这些本不对,女子不该参与政事,但是与青若也不是一次两次谈这些,眼角扫了下外屋的门,才继续:“圣上怕是常常被掣肘,对林家的势力多少早就不满意了。而我爹又是朝中对权贵最有意见的御史,而正巧只有一个女儿,还是个庶出。圣上便指婚了,如此明里暗里都是告诉林家——圣上不舒坦了。”
果然是青若想的这般,“无尤你可知林善信在安国公家中的身份吗?”青若问,无尤轻轻摇头,“林善信,安国公第三个孙子,安国公二儿子的嫡出。我所知晓这位林三公子自小就被挂上神通之名号,传说文武双全,在安国公那儿宠的很呢。因为是我太子堂哥的伴读,堂哥那个不轻易夸奖人的家伙,对这个林三公子也格外青眼有加。很多人都说呢,不定这安国公的爵位就会将来被他继承。”
无尤一边听一边思绪,青若说到这时,她竟笑了,原来竟是这般。“这个一出指婚,怕是林三公子与那安国公爵位要失之交臂了吧,我这还没嫁就已经这般搅和了,怪不得下聘书的时候就只派了个管家来,看来林家已经把我当眼中钉了。”
“什么!”青若勃然,“这林家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就赶打发个管家来!”
无尤冷笑,怪不得如此的不待见,人家不是礼数不周,是压根就来纪家发明火来了,怪不得惹了爹发那样大的脾气。
“这林家就是再尊贵,能尊贵出我周家去吗?”青若还在火气上。
“罢了,罢了”无尤看青若握着茶杯的指节都泛白了,忙就接过空茶杯,“都已经这般了,人家本来可以当国公的孙子,突然因为我这个不知所谓的纪家女就这样没了,有点邪火怨气的,也是人之常情。”
“你倒是好脾气,这以后嫁进入去,还不定怎么欺负你呢!那大门子里想一个人不舒服的法子还不多了去了。”青若最受不得无尤这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
“怎么也不比的你呀,哪是可以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的。”无尤这些天也想了不少以后的事情,可是那些太遥远。“走一步算一步吧,规行矩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