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鸣,你是不是有畜生情结啊?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像畜生一样从后边?”
…
每次只要周一鸣有所企图,邓恩雅总是这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笑他。而这一次,邓恩雅居然天外开恩,默许了周一鸣在客厅里的“冒犯”!
狂风暴雨结束后,两个人都感到了疲惫。
邓恩雅背靠墙壁,勉力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双颊绯红地望着赤身裸体的周一鸣。
“亲,爽吗?”周一鸣抚摸着邓恩雅光滑的肩头,冲着她有些恶作剧地挤了挤眼睛。
“唔…”
“是不是比在卧室里感觉更好一些?我早就跟你说过,站位式更有利于男人发力冲撞,会给女人带来更大的新鲜感和刺激感的,可是你不信我,这下感觉到好了吧,嘿嘿。”
邓恩雅倏然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得意洋洋的周一鸣。
新鲜?刺激?那个女人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来:
“周一鸣现在就躺在我身边,他刚刚让我陪他复习了几组新鲜刺激的性爱动作,累了,正酣睡着呢,没兴趣接你的电话!不过,不是在你的床上哦,放心好了,这个我有数的。”
那个女人居然连她一向喜欢在床上做爱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些,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邓恩雅低下头,泪水盈眶。
“雅,你怎么了?太累了是吗?哦,站着做爱的确很消耗体力的,不过不要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来,去床上躺下吧,我去给你做碗汤圆。”
极度的兴奋和舒畅让周一鸣有些忘形,邓恩雅情绪的突然变化也被忽略了,他关切地叮嘱着,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望着周一鸣虎背熊腰的背影,想象着他跟那个婊子变换着花样做爱的样子,而刚才,自己居然像那个荡妇一样,跟他在客厅里站着…邓恩雅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巴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间冲去。
厨房里,周一鸣光着身子,一边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一边从冰箱里找出一袋汤圆,打开抽油烟机,红红火火地做起了宵夜。
抽油烟机巨大的噪音淹没了邓恩雅在洗手间里呕吐的声音,周一鸣一点都没发现从洗手间里出来的邓恩雅脸色惨白,神情黯淡。
“宵夜来喽,亲爱的,来,我们来吃宵夜吧。”周一鸣还沉浸在性爱带来的满足和愉悦中,用汤勺轻轻敲打着碗边,轻快地喊道。
邓恩雅呆滞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亲爱的,要不,你躺在床上,我来喂你好不好?”
周一鸣今晚脾气格外好,情绪高涨,似乎邓恩雅给他带来的不是一分钱订单都没拿到的坏消息,而是买彩票中了头奖一样。见邓恩雅去了卧室,他又殷勤地跟了进来。
“我没胃口,你还是自己吃吧。”邓恩雅极力忍受着胸口的剧痛,将一只癞皮狗抱枕抱在怀里,背对着周一鸣道。
“没胃口?怎么回事?折腾了这半天,你不饿呀?”周一鸣跟到床前,有些不解地说。
“穿上你的睡衣!赤身裸体的像个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害羞,我还觉得难堪呢!”
邓恩雅突然扔掉抱枕,抓起周一鸣的睡衣,头也不回地扔了过来。
“你!”
周一鸣噎住了,搞不清邓恩雅怎么会一瞬间判若两人?不过,想到此次旧金山之行一无所获,还白白搭上了一万多块钱的路费,而且他又不小心让劫匪抢去了新买的手机,似乎应该算是祸不单行了,估计恩雅的情绪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才能恢复。于是,他还是听话地将睡衣穿好,伸手捋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忍耐着将一碗汤圆放到床头柜上。
第31节:小别胜新婚(3)
邓恩雅侧卧在床上,听着周一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也有些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后悔了。既然不打算将事情闹开,为什么还要这样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她很清楚,这样使性子闹脾气,只能将事情搞得更糟糕,于事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相反的,逼急了可能会将周一鸣推到那个烂女人怀里去,那可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想到这里,邓恩雅沉重地叹了口气。
“亲,吃点儿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不管情况有多糟糕,都不能拿身体当儿戏呀,俗话不是说了嘛,爹死娘亡,短不了食嗓。即使亲爹妈死了,当儿女的也要吃那口活命的饭,是不是?”周一鸣一边用汤勺替恩雅搅动碗里的汤圆,一边尽量柔和地劝解道。
他果真在外边有别的女人吗?为什么他对我还如此心细如发?书上不是说,男人若在外边有了野女人,就会对老婆格外粗暴,没有耐性的吗?
面对周一鸣的柔情蜜意,邓恩雅再一次产生了疑惑。如果是有人告诉她周一鸣出轨,或许她早就不信了,可那个电话明明是她亲耳听到的,那个给她打电话的手机号码,也明明就是周一鸣的,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呢?
唉,生活真是太复杂了,复杂到让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邓恩雅将抱枕用力往怀里拉了拉,忍着悲伤,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口气道:“一鸣,对不起,我的确情绪不好,也真的没有胃口,你还是自己吃吧,别管我,我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你呀你呀,风风雨雨也不是一天了,怎么还如此看不开呢?不就是生意难做嘛,难道我们两个大活人连口中食、身上衣都挣不出来?放心好了,有你老公我在,没有香的咱们吃淡的,没有辣的咱们喝清汤,总不至于走上绝境的!”
周一鸣说着,企图将邓恩雅拉起来,可是他的手刚一碰到她的胳膊,她立刻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缩成一团。
“呵呵,罢了罢了,你要真的没胃口,就先睡吧,我可是要去吃点东西填填肚皮啦,上蹿下跳找你找得连晚饭都没顾上吃,这会儿肚子唱空城计呢。”
周一鸣见状,无奈地笑笑,起身去餐厅吃宵夜了。
周一鸣一离开,邓恩雅两行泪水就直挂下来。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让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已经变坏了,可是…邓恩雅想得头疼欲裂,泪水不停地流下来,又怕被周一鸣发现,只好拿被子捂住脑袋,蜷缩起身子暗自饮泣。
客厅里的周一鸣,一边吃着香甜的汤圆,一边打开电视,调到他最爱看的CCTV-10频道,津津有味地边吃边看起来。等他吃饱喝足,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爬到床上,见邓恩雅用被子捂着脑袋,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就悄悄在她身边躺下,片刻后呼噜声就响彻整个卧室了。
邓恩雅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厌恶地望着这个跟她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愤怒地想:男人真的是兽性大于人性吗?上下两头吃饱喝足就像猪一样睡死过去,这太令人伤心了!不知不觉间,泪水再次流满腮颊。她轻轻爬下床,蹑手蹑脚走进客厅,她要看个究竟,那部手机到底在不在周一鸣身上。
然而,翻遍了周一鸣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找到那部天翼189手机!
难道他是作为性爱投资,把那部手机送给野女人了?
邓恩雅呆呆地坐在地板上,一任泪水奔腾汹涌。
第32节:劫匪的计谋(1)
第十三章 劫匪的计谋
此时此刻,不独邓恩雅一个人伤心难受,夜不成寐,那两个抢劫了周一鸣的劫匪,躲在郊外一所破败的民房里,也是辗转难眠。
劫匪甲躺在铺了稻草的地板上,双手枕在脑后,恨声对劫匪乙叫道:“我说把这部手机卖掉,你不听,非要看看里面有什么内容,这一看不要紧,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有讹诈成功,还他妈白白搭上雇人打电话的五百多块!你他妈想发财想疯了吧?想用一部破手机敲诈五十万?真他妈脑袋长在裤裆里,没见过天日!”
劫匪乙站在破败的窗户前,盯着惨淡的月亮发呆,听见劫匪甲的责骂,他倏地回过头来,虽然月色昏暗,可是他左脸颊上那道深深的伤疤还是清晰而狰狞。而那两只三角眼里,放射出狼一样歹毒的凶光。
“你他妈少在这里吵吵!卖掉手机,顶多也就分个三五百块,老子这些日子就没打着有油水的野食,饭都吃不饱了,你想让老子肠子寡淡得像枯树枝啊!”
劫匪甲腾地从地板上跳起来,指着劫匪乙的鼻子吼道:“你他妈的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些!你肠子寡淡,未必老子的肠子就不寡淡!要是听我的,卖掉这部手机,至少我们这三五天不用像狗一样到处找食吃!现在倒好,守着这破玩意儿,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你肠子就不寡淡了?”
“我操,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一些?蓝城的黑社会老大华老三是怎么发家的,你知道不?那家伙开始不也像你我一样,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可是人家是有智慧的劫匪,有一次抢到了一个女人的手袋,里面有一部价值上万元的手机,人家华老三就多了个心眼,打开手机,将里面的来往短信仔细搜读了一遍,这一读不要紧,就让他抓住了发财的机会!”
“什么发财机会?一部破手机能带来发财机会?你这都是听什么人胡扯的?”劫匪甲是从外地刚流窜到蓝城的外来户,对于本地的黑社会内幕显然不知情,擤了擤鼻涕,不屑一顾地斜睨着劫匪乙道。
“老哥,别看你比我出道早,资历深,可那是在你们哈尔滨!在我们蓝城,我邱某人道上朋友多的是,啥时候都信息灵通得很!华老三原本也像你一样,是大兵出身,退伍后无所事事,就像我们一样,干起了这种手到钱来的营生。可是那一次,他从那部手机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秘密——那女人明面上是蓝城大学外语系的学生,实际上却是市委副书记的地下姘头,地道的婊子一个!于是,华老三就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狠狠地敲诈了那对狗男女一笔,道上的朋友说,他开口就是一百万!那女的居然二话没说,乖乖地把一挎包钱送到了华老三指定的垃圾箱里!华老三得了这笔巨款,摇身一变,成了一家酒吧的老板,从那以后,人家就洗手不干,享起清福来了!”
劫匪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概是说得口干了,端起窗台上的快餐杯,咕嘟嘟猛灌一气凉水,抹一抹嘴巴又道:“老哥,你都从哈尔滨被逼到我们蓝城来了,不想像裤裆里那玩意儿一样,一辈子不见天日吧?反正我是受够了,这些日子那些警察又开始扫黄打非,风声越来越紧,再不赶紧弄个大活,怕是我们要一起从蓝城消失,另觅他途了!”
“可是,我们抢的是个男人,而且他也没有相好的女市委副书记呀,你来这一招,不是邯郸学步吗?华老三运气好,不等于我们也能遇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个叫周一鸣的家伙,他老婆简直就是一个吝啬鬼嘛,小野鸡那丫打电话的时候,你也不是没听见,那女人说咱们连三分钱都别想从她那里得到!”
“他奶奶的,我就纳闷了,你说那女人也是傻逼一个,她老公偷情,让她拿点钱遮住丑事,买个身家安宁,她怎么就是死不吐口呢?真是个守财奴!”劫匪乙愤怒地在地板上兜着圈子,恶狠狠地咒骂着。
“我看你才是傻逼一个呢!当初我就说不行,你还不信。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知道她老公背叛了她,在外边有了野鸡,她不气得吐血才怪!你居然想拿这个来讹诈人家,不是自找倒霉吗?你老婆要是知道你在外边跟别的女人乱搞,能拿出钱来替你还花花债?她要不跟你离婚,就算你祖宗烧高香了!我说你想问题用屁眼,你还跟我急,怎么着,老哥没冤枉你吧?”劫匪甲嗤之以鼻地冷哼几声,颓丧地倒在地铺上干喘。
“你懂个屁啊?我是看她刚从美国回来,又是做生意的,觉得她是有身份的女人,才这么做的嘛!有身份的女人最怕闹家庭丑闻了,她们宁愿打掉门牙咽进肚子里,也不会吝啬几个小钱的。想不到我们倒霉,碰上了个铁公鸡!真他妈出师不利,我呸!”
“我靠!你他妈美梦做得太圆满了,你这傻逼逻辑,笑掉人的奶牙!你以为做生意的就是有钱人啊?我他妈在哈尔滨的时候,见过做生意的穷得吃馒头喝稀粥的有的是!而且今年正赶上金融风暴,那些做生意的急得兔子一样四处乱窜,头发一掉一大把,女人上不起美容院,整天坐在家里大哭,全当排毒养颜,还他妈有钱呢,有他奶奶个腚!”劫匪甲目露凶光,盯着劫匪乙光光的脑门讥讽道。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老子这次算是栽了,不过,你也不要这么门缝里看人,老子不会不认这壶酒钱,但也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窝囊气!”
“这口窝囊气我看你是咽定了,就你那脑瘫智商,还能想出啥回天之术?哼哼。”
“你等着,老子绝对不会让那姓邓的女人好过!她不是三分钱都不给我们吗?没关系,老子就让她拿出后半辈子的心血来给老子赔偿损失!”劫匪乙受了奚落,三角眼骨碌碌转动着,凶光四射,咬着牙恨声道。
“怎么着,你老弟还真打算让小野鸡那丫去勾引姓邓的老公啊?小野鸡那丫不是省油的灯,打个电话都跟我们要五百,要真让她替你卖肉,还不得论斤称着卖?你有那闲心,老子可没那闲钱陪你玩游戏!”
劫匪乙歹毒地望着劫匪甲,横眉怒目地低声叫道:“老子自有主意,用不着你陪!”说着,他摸出抢来的那部手机,借着月色拨打了114查号台。
劫匪甲惊异地望着劫匪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喂,请帮我查一下周一鸣的电话。”
劫匪乙得意地摇晃着脑袋,冲着劫匪甲做了个猥亵的动作,捂住话筒低声叫道:“老子要把他们家闹个鸡飞狗跳,否则誓不罢休!”
劫匪甲气哼哼地盯着劫匪乙,呸的一声吐出一口黏痰,表示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
“什么?蓝城有三个叫周一鸣的?哦,是一二三四的一,哪个鸣?我操,公鸡打鸣的鸣呗!”劫匪乙阴沉的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第33节:劫匪的计谋(2)
“家庭电话没登记?有办公室电话就成!好,3211689…我记下了。谢谢你了,小妹妹,亲一个!嗯呢!”
劫匪乙说着,对着话筒吧唧吧唧连撮了几下嘴唇,得意洋洋地冲着劫匪甲一挥手,“搞定!”
“你丫搞他姥姥的啥鬼道道?查姓周的电话有屁用?”
“老子早有计策,你少给我插嘴!”
劫匪乙横了劫匪甲一眼,第二次拨打了114查号台。这一次,他捏着鼻子装成女人的声音,嗲嗲地叫道:“喂,您好!请帮我查一下3211689是哪里的电话,好吗?谢谢哦!”
劫匪甲仰面向天躺在地板上,跷着二郎腿,挠着头皮,愤愤地望着劫匪乙。因为至今没搞明白劫匪乙的动机,他觉得很是丢脸,于是在心里暗暗将劫匪乙所有的女性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哦,是木之韵仿古家具厂的办公室电话?多谢了,阿姨,祝您好梦哦!”
“操你姥爷的,你他妈究竟要干什么?”劫匪甲从地板上坐起来,疑惑地望着劫匪乙得意洋洋的面孔。
“我操他老娘的,我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周一鸣,是一家叫木之韵仿古家具厂的人,那家厂子好像在城北那片儿,我踩点的时候似乎见过有这么个厂子,破破烂烂的,似乎没什么油水,所以当时也没往心里去。从这些短信上分析,估计姓周的应该是老板。日他情人的,一个家具厂的老板,居然会穷得连三五十万都没有?邓恩雅那死女人不是不出血吗?老子就让她家破人亡,树倒鸟散!”
“你要去明抢?”
“嘿嘿,我有你那么傻吗?”劫匪乙晃了晃那部天翼189手机,阴险地又道,“走,把这破玩意儿给他扔回去!”
“你要干吗,这不是自拆过河桥吗?这手机还是新的,少说也能卖个三五百,你他妈脑子有病,要学雷锋叔叔做好事呀?”
直到此时,劫匪甲还是没有弄明白劫匪乙的目的。
“真他妈脑子进屎了,你他妈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这点破事都想不明白?你想想,那周一鸣被我们抢了手机,会不如实跟他老婆汇报?可是,有了小野鸡那丫的电话,那邓恩雅能相信她老公的话吗?她一定认为她老公在撒谎!如果这破玩意儿被我们卖掉,从此消失不见了,时间久了,姓邓的肯定就会慢慢相信周一鸣的确是被劫匪抢了,这样我们不是白白花钱雇小野鸡打那个电话了吗?还指望看他们夫妻掐架的好戏,有门吗?嘿嘿,我们现在就把这破玩意儿给他送回去,让它重新回到周一鸣手里,这样一来,周一鸣那被劫匪抢了的话就成了彻底的谎言,他老婆打死都不会相信了。她一定会认为,手机暂时不在她男人手里,一定是因为没有给足嫖资,被野女人给扣下了,那么她就会往死里跟姓周的掐!哈哈哈哈,咱们走着瞧,到时候不闹他个鸡飞蛋打,我邱某人就挖掉一只眼向你赔罪!”
“行啊兄弟,这招够阴损的啊!哈哈,这个世界上有捡了钱还给失主的头号傻蛋,有做了好事不留姓名的头号智障傻帽,哪里听说过劫匪抢了手机再还回去的事情?邓恩雅那女人一定不会相信周一鸣的话了!嘿嘿,姓周的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好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劫匪甲一拍大腿,眼冒贼光,从地铺上一跃而起。
两个劫匪地老鼠一样贼溜溜地走出那间破败的民房,发动刚刚偷窃来的一辆铃木摩托,风驰电掣地向木之韵家具厂冲去。
第34节:此情无计可消除(1)
第十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凌晨五点,陈晓萱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房间里静悄悄的,四壁是耀眼的白色,连床头放杂物的橱子都是雪白的。雪白的床单上,哥哥陈晓彬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头上缠满了绷带,额头上渗出的鲜血变成了紫黑色,看上去有些恐怖。
陈晓萱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趴在哥哥陈晓彬的病床上睡着了。望着哥哥惨白的面孔,陈晓萱禁不住叹了口气。算来陈晓彬在红樱桃宾馆开车,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他是个老实人,做事总是小心谨慎,几乎没有出过什么事故。可是,昨天夜里十一点多,陈晓萱正一个人猫在办公室里,望着电脑上周一鸣那些英俊的照片想心事,突然有人给她打电话,说她哥哥陈晓彬开车出了事故,脑部受伤,要她赶紧去医院护理。
接到电话的一瞬间,陈晓萱有些发懵,这怎么可能呢?晓彬是老司机了,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当陈晓萱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晓彬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惨状。陈晓萱当下就蹲在走廊上抱头哭了起来。
在蓝城,除了哥哥陈晓彬,晓萱别无亲人。她的父母都在偏僻的乡下务农,她大学毕业后是奔着哥哥来到蓝城的,兄妹俩一向相依为命,想不到,人有旦夕祸福,哥哥突然出了车祸。
耳边是医生们杂沓的脚步声,还有各种器械相撞发出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陈晓萱哭了一会儿,明白流泪是救不了哥哥性命的。她站起身,拦住一个匆匆走来的医生,向她询问哥哥的情况。
医生带着大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停下脚步,看了看面容悲戚的陈晓萱,叹了口气说:“目前来看,没有大的危险,不过他是酒后驾车,到底会怎样,还不好说。”
陈晓萱一听,双手捂脸,嘤嘤地又哭了起来。她一再叮嘱哥哥,千万不要喝酒,因为他从事的职业不允许他喝酒。虽然陈晓彬满口答应,可还是出了意外。
半夜两点多,陈晓彬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脑袋破了个洞,流了不少血,现在的昏迷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饮酒过量,没什么大问题的。
陈晓萱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跟红樱桃的人一起将哥哥安顿在病床上,大家嘱咐陈晓萱好好照料,就告辞了。病房里安静下来,除了窗外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伴着秋虫呢喃的鸣叫声,再无别的声息。
陈晓萱呆呆地坐在哥哥的病床前,望着一滴一滴垂落的药水,泪水再一次滑落双颊。
说起来,他们兄妹俩也够苦命的,哥哥在红樱桃开车,整天跟一些大人物打交道,看上去颇为风光,殊不知,他在红樱桃只不过是老板吴保国手下的一个马仔,干的是任人驱使的差事,整天天南海北到处跑,虽然钱挣不了多少,却着实令人担忧。而陈晓萱自己,应聘到木之韵仿古家具厂做了一名制图员,满以为工作稳定,能挣点钱和哥哥一起孝敬务农的父母亲,可没想到,木之韵的生意一直不景气,工资少不说,还经常拖欠。
面对举步维艰的生活状况,陈晓萱不是没想过跳槽去别家公司干,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暗恋上了木之韵的老板周一鸣!那个高大的男人,是那么令她心动,她每天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心跳耳热,手脚颤抖。这种情形下,是否跳槽陈晓萱一直犹豫不决。她觉得,找一份好工作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在万千男人中找到自己心怡的那个,怕是很难。因此,她一直下不了决心离开木之韵——其实,她是离不开老板周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