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恩情,纳兰蔻深深记在了心里。
静妃却在奇着,怎么常妃还没有动作,按她的性子,早该出手了,丽妃那里也是一片安静祥和,难不成她打算坐观其变,等着那些新来的妃嫔美人骑到自己头上做大?
静妃也没有想到,几日后的平静过后,那日在御花园大致听到的谈话加上她猜测的一切,都变成一场无可挽回的惨剧。
等她听到了消息赶往子衿宫,子衿宫外已经围上了一些无事看热闹的宫婢公公。
清晨的风,似乎也夹杂上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子衿宫周围,萦绕在后宫每个人的心里。
李美人昨夜在子衿宫被害,听围观的宫婢说是饮了毒茶,见到静妃到来,宫婢公公们行礼侧身让出了一条路,静妃惶恐的走进子衿宫,看到了宫中大部分妃嫔美人的面孔,太后也来了,唯有皇上还在赶来的途中。
李美人的尸身,已经被搁置在一块木板上,刑部的仵作已经在一旁检验死因。
看着昨日还活蹦乱跳的美人,现在却这般凄凉的躺在木板上,没了一丝气息,任凭仵作撬开泛白的朱唇贝齿,把手指伸出咽喉,静妃就忍不住的作呕反胃,急急的把眼光望向了别处。
其他妃嫔美人也是如此,太后转过头,静静等待着仵作验尸的结果。
纳兰蔻作为嫌犯,已经被两名侍卫压在一旁,只等罪名落实,太后就会发落罪名。
静妃心中戚戚,不忍再看,独自走到了常妃宁美人身侧,厌恶鄙夷的看着两人,想不到,她们居然会下此毒手,看她们两个现在的背地里交流的神情,估计这李美人是做了替死鬼,让两人的计谋落了个空。
多么狠毒的妇人心肠啊,静妃扫了一眼,低头神情凄凄站在一侧的纳兰蔻,便心中愧疚的匆匆移开目光。
要不是她陪自己就睡,也不会遭此毒手,要不是自己不够小心,她也不会就这样一夕离世,要不是…纳兰蔻贝齿紧紧咬着未着口脂的嘴唇,一向倔强自信的眼中已经是一片通红。
自责有什么用,纳兰蔻目光中阴历一现,贝齿已经咬破了嘴唇,一行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快,阻止她,不要让她自尽。”
听着太后威严的声音,纳兰蔻凄惨的笑着,牙齿上染着鲜血,把个活脱脱的美人变成了狰狞恐怖的妇人。
侍卫已经钳制住了纳兰蔻的双手,一条帛布及时的塞到了纳兰蔻嘴中。
是谁?是谁?究竟是谁?纳兰蔻全然不顾被粗鲁塞到口中的帛布,凶狠的目光如饿狼般扫过殿中的妃嫔美人,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妃嫔美人中,宫美人面露不忍,林美人双眼通红,祝美人已经是簌簌泪下,丁美人蹙眉,云妃泣不成声,林妃搀扶着云妃捂脸哭泣,容妃躲在太后身后,眉头不时跳动,常妃与宁美人站在一起,不时小声交流,静妃神情凄凄,不知为何,丽妃不忍看着殿外,一直没有回过头,还有几位美人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对李美人的身死,她们除了觉得可惜还是可惜。
对纳兰蔻这个嫌犯,她们除了鄙夷还是鄙夷,当纳兰蔻凶狠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她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望向纳兰蔻的目光又不屑了几分。
已是罪名快落实之人,还如此目中无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她们是这样想,纳兰蔻却是紧盯着她们的神情,揣测着谁是幕后的真凶,宫美人不是,林妃不是,云妃不是,丁美人不是…还有谁?纳兰蔻脑中冷静的排除了这些人暗害自己的可能性。把目光锁定到了其他人身上。
“皇上驾到…”安公公的声音一起,殿中殿外的人都齐齐跪了下来,一直站在里侧的太后走了出来,冲着皇上点了点头。
“母后,此时儿臣已经听说了,交给儿臣吧。”
云释天一眼便看到了被钳制在一旁狼狈的纳兰蔻,那道凶狠如狼的目光让他眉头不悦的一皱,迈进了子衿宫。
李大学士已经在赶来的途中的,李美人钢筋宫半月,就遭此毒手,想李大学士也是心力交瘁。云释天在赶来的途中就听安公公说了这件事,他一直在分析着这件事的脉络。
纳兰蔻不可能这么做,她连自己都敢顶撞,更要自己与之保持距离,断不可能这样自毁前程,那晚自己也看到了,她怕死,所以更没理由这样做。但这事所有的矛头又都指向了她,是谁在害她?纳兰蔻在宫中可有树敌?
子衿宫只有纳兰蔻一人,李美人又身死子衿宫,纳兰蔻获罪,谁会得到好处,好像没有,纳兰蔻如今的处境已经是不足一提不会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那谁又会在她身上花费心思制造这个陷阱?
也许…云释天脑中灵光一闪,也许,那个人要害的…是纳兰蔻…安公公说了纳兰蔻与李美人交好,这些日子也常常一起睡在子衿宫,也许,那个人的目的,是让纳兰蔻毙命,嫁祸李美人或者是他人,听说纳兰蔻与云妃、林妃关系也不错…
好毒的计谋,自己去哪找蛛丝马迹?纳兰蔻的冤屈,该不该昭然?卫胄离去时可是说过,纳兰蔻在宫中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这个局,到底是谁设的,要是让自己知道了,定要让她好看,云释天越想越是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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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迷雾重重三日限
“那便交给皇上了,哀家先回宫了,稍后皇上去一下微尘宫吧。”
“是,母后。”
太后刚要走,容妃就黏在了身后,一口一个姑母的跟着出了子衿宫。
李美人之死与她无关,热闹看够了她就没了兴趣,想一时半会仵作验尸也不会好,反正等下表哥要去姑母的宫里,容妃巴不得离了子衿宫这群女人与那个死人,去微尘宫等着表哥。
“死因是什么?”
云释天走到仵作身侧,皱眉看了一眼李美人已经有些浮肿的连,便转过了头。
“死因,是砒霜,量很重,足以致死。”仵作放下手中的工具,拱手禀道。
“何时死亡?”
“回皇上,大概在寅时。”
“案发场景可有被破坏?”
“没有。”这次回话的,却是刑部侍郎胡胜文,接到旨意他便与仵作一同赶来,第一时间封锁了案发现场。
“带朕去看看。”
“遵命。”
胡胜文弓身作请,把云释天引向了内室纳兰蔻的寝室,掀起珠帘,云释天又像想到一事,对着压着纳兰蔻的两个侍卫道:“放开吧,让她进来。”
“是,皇上。”
钳制双臂的力气一松,纳兰蔻拉耸着酸麻的双臂,拿出了塞在嘴中的帛布,凶狠的目光警告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众人,跟着云释天进了内室。
她可有容忍别人的阴谋,因为她会把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加倍奉还,但,一旦身边的人被伤害,她就会像发怒的狮子,会狠狠的扑上去把害人的那个咬死,血债,需要命来还,李美人的命,我会揪出凶手,让她偿还。纳兰蔻饿狼般的目光并没有因离开那些妃嫔美人而温和起来,反正更加凶狠,因为她知道,身旁的这个男人,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掌权者。
“说说当时的情况。”
云释天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了纳兰蔻咬破凝结着血痂的嘴唇,狼狈得来不及梳理的青丝杂乱的垂在身前,她就像一个落魄至极的妇人,哪里还像华贵的蔻妃。
“那时,我与李美人已经睡下,夜半,李美人说口渴,我便去外殿拿了茶壶与茶杯,替她倒了一杯,谁想…”
纳兰蔻手指着桌上的茶壶与地上滚落的茶杯,才说了两句就觉得酸涩难开口。
李美人就是喝了这茶水,才断了红颜薄命,本该是自己去死的,本该现在躺在殿中的人事自己,李美人不过是替自己挡了这只暗箭。
这个隐藏的祸害,她一定要揪出来,不然,她怎么能睡得安稳。
“可以其他特别之处?”
云释天让胡胜文捡起了茶杯,与茶壶一起拿了出去交给仵作。
“没有,都很正常,不然我也不会浑然不觉。”
纳兰蔻黯淡的眸子紧锁着地上的一弹血迹,牙齿又不自觉的咬上了嘴唇,咬上了触之即痛伤口。
“朕信你。”云释天看着已经深深陷入肉里的带血的牙齿,心中莫名的一阵空白。
“我知道你会信我,但你能让那些等着看好戏痛打落水狗的大臣们相信吗?大国舅、丞相、太尉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打击爹爹的机会,他们现在都说不定在府中高举着杯,庆幸万分。”
“要证据,你仔细想想,有什么可以锁定嫌犯的证据。”
云释天被她一语道破了心事,不免觉得尴尬,这几日他一直呆在甘泉宫没去个妃嫔美人处,他也说不准究竟是谁谋划了这一场惨剧。
“谁的受益最大,谁就有嫌疑,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但我可以肯定,谋划这场暗杀的幕后主使者,就在殿中。”
纳兰蔻如狼的眼光看向大殿,珠帘摇晃遮挡下,那些妃嫔美人的神情很不真切。
“受益,要说受益,谁都有受益,你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顺着纳兰蔻的眼光看向殿中交头接耳神情各异的妃嫔美人,云释天实在不懂纳兰蔻的肯定在自何处。
“直觉,我多年养出的直觉,我死了,除了宫外那些大臣,谁也没有受益,在宫中,因为你的一道圣旨,我已经是一个将要打入冷宫的弃妃,谁会为了我,大动心思?”
手拂过深印嘴唇的伤痕,一触,就是一阵尖锐的刺痛。纳兰蔻就是要痛,只有痛,才会让她分外清醒,看透殿中那些人的真面目。
“抓不到那个人的马脚,你就要成为大臣们口中笔诛墨伐之人,你可有心里准备?”
“臣有,自从臣第一天进宫,臣变有了这份觉悟。”
这个人,到底潜伏在哪张假面具之后?纳兰蔻话才说完,胡胜文便提着茶壶走了进来。
“回皇上,已经查明,砒霜是混在了茶水中。”
云释天一挥手,胡胜文便放下了茶壶弓身出了内室。
“朕可替你顶上三天,三天,要么你抓出那个人的马脚,要么,朕把你推到那些大臣面前。”
云释他天信她,但却不能由着她,他是皇上,他要对臣子万民有交代,这件事,他相信不会简单结束,等午时,自己的案头,便是堆满了大臣们建言的奏折,那些隔岸观火的大臣,现在肯定恨不得自己马上就宣了纳兰蔻的罪名,一命还一命。
现在这个时候,这消息大概已经传到了京都所有重臣的家中,有些人肯定又聚在了一起商议劝谏一事。
一想起那如雪花一样的奏折,云释天就忍不住头痛,抓住那个人的马脚还好,抓不到,自己又能如何,难道真把纳兰蔻推到殿前,宣判了杀人的罪行,那自己拿什么跟卫胄交代。又是两难的抉择,云释天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心,负手踱步。
沉重的脚步声就像踩着节奏的鼓点,一下下的击在了纳兰蔻心头,许久,她黑亮的眸子总算一亮,道出了一句肯定的话:“好,三日内,我给你一个答案。”
“我只能替你争取这么多时间,要快,我不能给你什么权力,只能不约束你的行动。”
“好。皇上,臣恳请一事。”
“说,”
“李美人虽未承君恩,却也是您的美人,而今她死了,臣肯定皇上准其尸身可葬到李府的陵园中,而不是化成灰,束之高阁。”
纳兰蔻想起了昨夜与李美人谈心时谈到的话,连着说话的声音都为之一沉,那时自己问她希望自己死后如何,其实这也不过是自己因重生后世事变迁有感,一时问了出来,李美人说,她身后,希望葬到李氏的陵园中,而不是红颜消散后,化作了照亮皇宫火炉的火,化成一把灰,装进了坛子,放到阁楼之上。
宫中有规矩,没被临幸过得美人,是不能进皇陵的,是不祥之人,要化作骨灰,放在阁楼上。
当时她还问自己,要是死了,希望自己怎样。自己回答的是,希望这一生可以从头来过,她还笑自己不切实际的乱想,人怎么可以重生,死了就是死了,孤魂一缕,就是重生也不过是另一个人。
这一幕还历历在目,但那个笑着说自己不切实际的女子,已经躺在了木板上,再也不能睁开水汪汪的双眼。
“这…朕先跟李大学士说说。”
云释天已经从安公公的描述中大致知道了纳兰蔻与李美人的短暂情谊,一晃而过来不及绽开便凋谢的情谊,最是让人窝心,云释天也经历过,所以他理解。
“谢皇上。”
纳兰蔻郑重的跪地一叩首,满头青丝像古老的图腾,洒在了地上。
半月前,她也是这么跪着道谢皇上,只不过现在…云释天咧嘴苦笑,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纳兰蔻。
“等下朕会把你的贴身宫婢调回来,李美人的尸身,等下会搬走,子衿宫你要住就住着,要是觉得难受,就住到云妃或林妃的宫里去吧,听安公公说,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云释天踱步绕着纳兰蔻跪地的身子一圈又一圈的走了起来,眼光却一直直直的飘向了殿中的那些妃嫔美人。
敢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威胁朕,等朕查出来,定不饶。
那群妃嫔美人显然明白了气氛的怪异,一个个翘首以盼的望向了珠帘后的两人,对纳兰蔻跪地不起云释天绕圈踱步的画面很是不解。
不是纳兰蔻是凶手吗?为何皇上还不下令?
唯有云妃与林妃,却是一脸的焦急,她们这些天常常在一起闲聊,没想到李美人出了这个意外,但她们确信,纳兰蔻不会是凶手,一切矛头都指向了纳兰蔻,加上复杂的情势,说不得,她们宫中的知己,又会有一个离自己而去。
“姐姐,稍后我会修书一封给父亲,希望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云妃紧张的握着林妃的手,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了。
“我正有此意,父亲肯定会上奏,我们要快些赶在父亲上奏前,把信送出去。”
两人紧握的双手微微颤动,在宫外相识在宫中相知的两人,试图为她们的知己纳兰蔻寻找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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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头顶三尺有神明
要是父亲不横加干涉,相信纳兰蔻不会有事,最少也是打入冷宫。两人在心里宽慰着自己,等待着皇上对此事表明态度。
但珠帘遮住的内室,却始终不见动静。
气氛怪异得像是李美人嘴角粘稠的黑血,让她们觉得呼吸都极为困难。
“纳兰蔻,你后悔吗?后悔一再激怒朕,后悔推开了朕要给你的恩宠吗?”
临出内室,云释天一手撩起了珠帘,回眸问道。
“臣不后悔。”
一如既往的倔强,一如既然的冷漠,就算如今躺在殿中的是自己,她也不后悔。
何其相似的两个人,却又命运弄人的站到了两个对立面,把各自的冷漠当做了手中的利刃,见血封喉。
“三天,只有三天。”
云释天闪身而出,只留纳兰蔻一人俯首在地。
外殿,云释天吩咐侍卫把李美人的尸首抬了出去,又让胡胜文记录了子衿宫案发情况,以备后查,对殿中翘首以盼的纳兰蔻一事,却是只字未提。
直到他在众女的期盼失落的眼光里离去,也只字未提。
这样一件轰动了皇宫的大命大案,嫌犯居然一点事业没有…众女垂眸沉思,纳兰蔻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就是被皇上冷落,也能在这么不利己的处境中找到生存之法,看来以后,与她的关系,还是要好好营持。
容美人见皇上就这样离去,小声凑上了林美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云妃、林妃等皇上一走,就进了内室,拖起了伏地不起的纳兰蔻。
“姐姐莫急,稍等妹妹就修书告父亲,让他在朝堂助助姐姐。”
到底是丞相之女,见识非同一般,眼光已经望到了众女都不曾看到的矛盾最深刻的地方。
但,云妃虽是丞相爱女,丞相却不见得会听她一言,他能为了自己的权势把云妃送进宫,自然也会为了自己的权势无视了云妃的请求,这,完全没有悬念。
云妃也找不出别的法子,有点希望总比绝望好,父亲在家也是疼爱自己的,说不准,他会听自己一次…
林妃沉默的替纳兰蔻擦拭掉了嘴角的血痕,替她挽起了长发,刚要替她差上发饰,却被纳兰蔻一把握住,递给了她一条白缟。
林妃水灵的眸子一颤,默默的替她系上了白缟。
宽松的寝衣上沾着一团团的血迹,那是李美人的血,林妃替纳兰蔻解开衣带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竟是被纳兰蔻吓了一跳,那条从肩上一直蔓延到腰际的疤痕,像一条难看的百足蜈蚣,匍匐在她的背后。
感觉到林妃的震惊,纳兰蔻把身前的披发拂到身后,挡住了疤痕,林妃这才回味过来,趁着云妃还未转过身赶忙替纳兰蔻换上了一件白衫。
此时的纳兰蔻,一身素服,一头青丝被一条白缟束起一半,嘴唇上还有牙印,一团血痂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身着素服,未着粉饰,不带配饰,这是她为李美人的离开做的第一件事。
宫中,本不可着素服,纳兰蔻不顾这些,反正自己身负的罪名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条。
最后系上了一条白布腰带,纳兰蔻走出了内室,众妃嫔美人见到纳兰蔻的这一身素服,全都惊在了当场。
宫中妃嫔美人的衣物,多为华贵,单一的白色,是宫闱的禁忌。
连烧香纸都是禁忌的宫中,纳兰蔻能在这个当口一身素服现身,其胆识其真性情,可见一斑。
热闹已经看了,皇上已经见了,众女开始纷纷告辞,围在宫外的公公宫婢也已经被各处的管事驱散,方才如闹市的子衿宫,又恢复了安静。
云妃、林妃也已离去,容美人留了下来,她们须得看着纳兰蔻,她们的侍女也已经开始整理乱成一团的屋子。
“姐姐,皇上与你说了些什么?”
容妃见气氛僵硬,极力搜刮肚肠想出可以缓解气氛的法子,可她这一言,由是生生的让纳兰蔻刚捋平的眉头高高的翘了起来。
“妹妹失言,妹妹失言。”
纳兰蔻这个小动作让僵硬的气氛又是一冷,容美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姐姐可有什么打算?”
纳兰蔻现在是众人避退的灾星,宫里除了容美人、云妃、林妃,怕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
“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不是她不喜容美人,只是她叽叽喳喳的实在是让人伤神,她现在需要静下心下思考,当时宫门已闭,谁能把毒下到茶水中,而且能瞒过自己的耳朵,显然不是寻常人,最少那人要会武艺,宫中…谁符合这条件呢?
纳兰蔻陷入了沉思,连宫美人的离去也不知,她脑子只有宫中那些妃嫔美女身影不断交替的身影。
对了,纳兰蔻脑子灵光一闪,砒霜,既然找不到下毒之人,砒霜来自何处?从哪带进宫的?御医院肯定是查不到的,没人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马脚,去找青儿,纳兰蔻一咬牙,嘴唇的痛楚让她牙齿一颤,青儿是用毒高手,肯定能给自己指明一条路。
青儿被分配到了疏劳房,纳兰蔻赶到时她正在洗着一大堆的衣裳,对今早发生的事,青儿一点也不知道,她自从来了这疏劳房,除了偶尔向着别处的宫婢打听下纳兰蔻之事,其他时间都是在做这些洗衣裳之类的活,她刚还在埋怨着小姐怎么还不把自己弄回子衿宫,下一刻就见到了站在疏劳房院门口的纳兰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