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就好了。”杜亦羽将手里的矿泉水塞给翡月:“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可怜她,不要抱着拯救的心态,她的灵魂还活着,任何一个不该有的思绪都会令她的怨气遍布尸身而起尸!特别是她的灵魂还在她的体内,一旦起尸,那将是最可怕的活尸!”
翡月听得云里雾里一团乱麻,第一次深深的怀疑,自己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是否仅仅在于皮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女人散乱的头发后漆白的面孔,以及脸上那令人心里发凉的化妆,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去?”
杜亦羽冷冷,淡淡的道:“我不想浪费力气。”
翡月一愣,却见杜亦羽竟然靠着墙,闭起了眼睛,存心不再理她。翡月气得跺了跺脚,气乎乎的往那女人走去。可真的走到近前,却还是不免犹豫,老天,她只是一个小偷,勉强可以称为大盗,不是什么画尸人啊!
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去可怜她
不要抱着拯救的心态…
翡月的脚步越来越慢,这实在是…难道要让她像老僧入定一样心思空明吗?这不是说做就能做到啊!
一旁杜亦羽突然叹了口气,道:“你在想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吗?”
“你这人实在可恶!”翡月恼怒道:“不要只说风凉话好不好?!”
杜亦羽淡淡一笑,“有那么难吗?你破译那些密码,撬开门锁的时候,难道都会去想该不该偷,为什么而偷吗?”
翡月一震,转头看向杜亦羽,眼中神色闪了又闪,逐渐变得专注而坚毅。
是的,她一生下来就被训练成小偷,从未想过偷东西有什么不好。可当她看到了更多,了解了更多,她也朦胧的意识到了许多东西,不管她偷的是什么,不管她偷的是谁的东西,偷盗本身总是不对的。
可她没有时间去顾虑这些,也没有能力去顾及这些,因为他的家族在等着她偷回的东西,等着用那些东西换成钱,捐献给全世界的戒毒所、孤儿院、灾民…这是她们家族的祖先所许下的愿望和遗言,是她们家族的传统,是她们冠冕堂皇的偷盗理由,是她的父亲告诉她的正义。
不管家族做了多少好事,拯救了多少人,她还是看到了,看到了当她偷走一样东西之后,有可能对另外一些人造成怎样痛苦的结果,警卫下岗、婚姻破裂,孩子没钱读书……
于是,在她15岁那年,她开始犹豫,徘徊,开始逃避家族,开始全世界旅游。她的父亲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教训她,只是让她去看,让她去思考。在这期间,她看又看到了一些事情,她看到了那些有人吸毒的家庭,看到了那些畸形的孩子,看到了孤儿院里孩子们那些孤独的心灵…
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真正的正义。每一个人都有他该做的事情、必须做的事情,同时也有他该承担的责任与后果!
那一年,她开始蜕变,从被动偷盗变为主动偷盗,从不知为何要偷盗变为有信念的偷盗,她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的看法与偷窃原则,也有了有一天会被逮捕的觉悟。
当然,她的行为依然会造成某些人的痛苦,但她会尽量去补救,但她却不再让自己毫无意义的犹豫了。
一样,翡月的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个笑意,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但她感觉的到,这个男人也曾经有过和她一样的彷徨和犹豫,也和她一样得到了蜕变。在那男人冷淡的面容和言语下,应该也有着一颗温暖的心吧?
是不是他的蜕变太过尖锐和残酷,所以才会变得这样可恶啊?
哼,一定是他天生的!
翡月偷看了杜亦羽一眼,却发现那个男人竟带着一脸不知所谓的坏笑,好像诚心要看她笑话一样,不由恨得牙痒痒,发誓再也不把这个男人当好人去考虑!
翡月走到那女人身前,一点点的为那女忍擦拭着脸上的污物。虽然那些夸张的妆容无法这么简单的去掉,但好歹将脸上那些‘浓妆艳抹’都擦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当翡月怀着一颗平常心去为那女人清洗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个女人的面容在一点一点变得祥和起来。
杜亦羽静静的看着,带着一丝惊异,低语道:“真是想不到,她的后代竟然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与精神力。”
当翡月认真的抹去女人脸上所有的血妆后,空气中似乎划过一声叹息,带着深深的悲凉与哀怨,令翡月忍不住在心中也叹了口气――可怜的女人…..
几乎就在她下意识的心生怜悯的同时,那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惊得翡月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叫出声。
与此同时,杜亦羽微微一皱眉,随手从墙上拔下一颗钉子,一步跨过去,毫不犹豫的在翡月的小臂上划了一道血口。
翡月轻哼一声,又惊又疼的看向杜亦羽,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猜测:这个男人疯了、被女鬼俯身了、空白一片……..
不等翡月反映过来,杜亦羽已经将那沾着翡月血迹的铁钉深深的按入那女人的咽喉!
翡月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尽管她知道杜亦羽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可他那种冷静的杀意还是令她呼吸为之一窒,这个男人…...
那女人愤怒而绝望的盯着杜亦羽,面容痛苦的扭曲着,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巨大的悲愤,然后,翡月清晰的听到那女人手指骨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一股凉气顺着她的脊椎爬到头顶,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杜亦羽皱了皱眉,自语道:“看来这么多代遗传下来,血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翡月看着那女人的身体不住的抖动,神情近似疯狂的盯着她身前的杜亦羽,就好像一个被梦魇压抑着的人,令她心惊异常,实在忍不住开口道:“究竟怎么了?”
杜亦羽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也不理她,只是以指做笔,像是一个艺术家一样,缓缓的描过那女人被白漆粘在一起的眉、勾勒那悲愤的双眼,抚摸那因痛苦而吼叫的唇,用透明的颜色为那个女人完成最后的装容。
翡月紧张的看着,隐约感到,这就是他们一直在说的‘画尸’。可随着杜亦羽的手离开那女人的脸,她也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于是,他诧异的看向杜亦羽,却正好看到那个男人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悲悯…然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冰冷,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果然,没有天授的力量是无法镇尸的….”杜亦羽喃喃自语,突然伸手摸到了自己肩头的伤口,用力一压,使得刚刚凝结的伤口再次迸裂,翡月惊呼一声,而那个男人,也只不过轻轻的皱了皱眉。
杜亦羽沾着自己的鲜血,用食指在那女鬼的眉心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翡月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女鬼却突然发出一声惊人心魄的惨叫,浑身如痉挛般抖动,然后紧绷,几乎将钉住她的那些巨大‘铁钉’从墙上扯下来!
翡月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却还是无法忍受那恐怖的叫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蜷缩到了一起,并被一双大手不住的揉搓着。而令她无法相信的是,那个男人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神情冰冷的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恐怖的叫声似乎维持了好久好久,就在翡月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耳畔突然安静下来,那女人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着颤抖,而是毫无力气的瘫软下来。
这突然的安静来得如此的突然,令翡月有一种怪异的,不真实的感觉。好半天,她才疑惑的看向杜亦羽道:“究竟,怎么了?”
“没事了。”
“什么没事了?”翡月看了看转身走向密室之外的杜亦羽,又看向那个瘫软的女人道:“她,她现在是怎么样了?”
杜亦羽在密室门口站了一下,道:“她?死了。”
翡月一愣,惊讶的看了那女人一眼,快步追出密室,跟到洗手间的门口,看着正在洗手的杜亦羽,忍不住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杜亦羽认真的洗着手上的血迹,连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道:“魂飞魄散”
“什么?”翡月呆了呆,突然气道:“怎么会魂飞魄散呢?!不是说,洗去她身上的咒术,帮她,帮她净化…”翡月一急也不知该怎么说,跺了跺脚道:“不是要帮她的吗?怎么会杀死她呢?”
杜亦羽关上水,甩了甩手,这才看向翡月,冷冷道:“如果你没有胡思乱想,让她起尸,我才懒得出手。”说完,侧身自翡月身前走出洗手间。
翡月气得吸了一口气,两步追上去,挡在他身前,大声道:“你!......”话刚一出口,却看到杜亦羽肩头的血迹,眼中升起一丝懊丧,长出一口气道:“一开始,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杜亦羽抱胸,淡淡一笑道:“因为我不想浪费自己的血,可惜,你的血不管用。”
翡月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生气,恨恨的盯着杜亦羽半响,可不知为何,却突然的笑了。
杜亦羽被翡月笑得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转身走开,而与此同时,翡月却默默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直接说,他现在只有血的力量可以用?为什么不说,他用她的血,只是因为他的血会使那女人魂飞魄散?
翡月笑了笑,如果在那无形的画尸失败之后,她没有看到那男人眼中的悲悯,恐怕真的要被这个男人糊弄过去了!真是的,为自己辩护有那么难吗?
明明并不嗜杀,可对于杀戮,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毫无所觉…翡月不知不觉的攥紧双手,突然对这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生出一种难以言寓的感情。她能够理解,要一个并不嗜杀的人去习惯杀戮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走吧,孟久那边实在有些让人担心。”
“啊?什么意思?他那边会有危险吗?”
“也许吧,我们似乎估计错了敌人。”
“啊?”翡月看着往外走的杜亦羽叫道:“喂,喂,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喂!….”
第二十二章 幻境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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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办公室的门,翡月惊讶的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空旷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连电脑的嗡嗡声都消失了,更令人吃惊的,是窗外竟然挂着两轮明月!
“这,这又是怎么了?”翡月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杜亦羽脸上的惊疑。
“怎….”翡月还不知该怎么问,杜亦羽却突然加快了脚步,目光露出一丝少有的愤怒。
翡月一愣,连忙跟了上去,可就在这时,她只觉眼前景象一阵模糊,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画在娟布上的图案一样,随着娟布的坠地而摇摇坠地。
“快走!”杜亦羽突然抓住翡月,拉着她就往楼梯跑去。
翡月又是惊讶又是莫名的跟到了楼梯口,回头看去,惊讶的看到一副非常正常的景象――忙碌打字的人,对着电脑发呆的人,打印的人,闲聊的人,揉着太阳穴的人….那才是一个单位办公大厅该有的样子。她长舒一口气,幸好跑得快,如果现在被这些人看到他们俩这德行,不知要引起怎样的混乱了。
“怎么回事?!”下了楼梯,杜亦羽的脚步总算是慢了下来,翡月也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幻术被解除了。”杜亦羽冷哼一声:“彻底解除了”
“什么?!”翡月一愣,看了看杜亦羽身上的鲜血,气道:“这个孟久,说好了,怎么不等我们?!”
杜亦羽道:“哼,如果是孟久解除的幻术,我也不用担心了。”
“啊?”翡月一愣:“难道还会是雨灵解除的?”
下到18楼,翡月突然推开楼道门往里看了看,说了句:“等我一下”便钻了进去。
等她再出来,手里却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可你至少应该跟我说清楚,你现在到底在猜测什么。”
杜亦羽微有诧异,接过夹克,但却只是看了翡月一眼,便披上衣服掩住血迹,转身继续下楼梯。
“喂!”翡月跺了跺脚,从来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家伙!
“原本,我以为这个控制幻术的家伙是被你放出来的申公豹,可是我错了。”
翡月跟上两步:“怎么错了?”
“两个月亮”
“什么?”
“那个操控幻术的人连维持幻象的合理性都懒得费力气了,这就说明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幻术真正要攻击的对象不是你。而那女鬼只是为了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成功的将我们拖在这里,那个操控幻术的人便可以安心的去攻击他真正的目标了。”
“你是说…..孟久?”
杜亦羽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只是冷冷一笑,继续道:“孟久在这大厦布下的结界,天授是绝对不会看不出来的。哼,只怕这是有人早就布下的局。”
“阿?”翡月道:“想太多了吧?这次要不是我把那香炉放在那里,也不会发现那女鬼阿。”
“布局这种事情,就和做陷阱一样,只要你在这个人周围布满了机关,就不怕那人不上当。而且,就算周围的情况有变,只要能灵活运用这些机关,还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越听越糊涂啊!那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杜亦羽长出一口气,道:“至少,不是我们。”
两人来到8楼,孟久和雨灵就站在楼道里等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得从楼道下来。”孟久看着杜亦羽夹克领口中的血迹,叹了口气道:“你也搞得这么惨…不过,你一定想不到,这幻术是怎么解除的”说着,看向一边的雨灵,而这时,翡月才发现,雨灵的神情不知为何透着一丝怪异。
杜亦羽坐到台阶上:“怎么解除的?”
孟久摇头道:“是雨灵,修罗刀竟然在她手里发出了光,于是,幻术就自动解除了…唉,若非如此,我们俩便活不到现在了。”说着,带着一丝怀疑看向杜亦羽道:“你肯定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吧?”
杜亦羽面色不动道:“我只知道,我们俩都想错了。”
“阿?”
“控制幻术的,可能又是那个凡图。”
“我靠!”孟久吸了口气道:“怎么可能?”
“这次幻术的攻击目标根本不是翡月,所以,不可能是申公豹。而最近和我们捣乱,又有胆子利用天授布下这个局的,便只有那个凡图了吧?”
孟久皱眉道:“为什么是凡图?也有可能就仅仅是天授阿。”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如果是天授,那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杀死我的好机会。”
孟久看了杜亦羽几眼,疑惑道:“你真的不知道修罗刀在雨灵手里为什么会发光?”见杜亦羽摇头,孟久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一边发呆的雨灵,低声道:“你觉不觉得,雨灵有点怪?”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虽然这次不是申公豹,可那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来的。”
“好吧,”孟久回身,看了眼发呆的雨灵,叹道:“雨灵,走吧?”
“好。”雨灵点了点头,飞快的看了眼杜亦羽,却神色颇不自然的低下头,杜亦羽开口道:“走之前,先去找个药箱来吧。”
“好。”雨灵扫了一眼杜亦羽领口内的血迹,眼中升起一丝歉意,连忙去取药箱。
“我跟你去”孟久一把推开楼道门,眼中有着一种跟定了的神情,雨灵看了他一眼,总算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孟久和雨灵离开之后,翡月却一拍杜亦羽的肩膀道:“你在隐瞒什么?!”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翡月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能被蒙过去。”
“无聊”杜亦羽皱了皱眉,站起身便要下楼,翡月不紧不慢的道:“你说过,解除幻境的不是孟久,而孟久又说,若非修罗刀发光,他们就活不到现在了,可见,他们不足以与那个控制幻术的人对抗,而你,应该很清楚孟久的实力。所以,你早就想到,他们是靠什么解除的幻术!。”翡月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满意的看到杜亦羽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早知道,雨灵可以让修罗刀发光,知道雨灵为什么可以用修罗刀,却不告诉孟久。”
杜亦羽终于转过了身,目光凌厉的看向翡月,他因这女孩思维的敏锐而吃惊,却还是冷冷道:“这些和你恐怕没有关系吧?”
“很抱歉,我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个性。更何况,雨灵是我的朋友。”
杜亦羽盯着翡月,毫不客气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果你不想伤害他们,最好什么都别说。”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可你也要明白,什么叫做伤害,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没有权力对朋友隐瞒真相!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们有知情权!”
杜亦羽冷冷一笑,看着推开楼道门进来的孟久和雨灵,带着一丝嘲讽,淡淡道:“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翡月看着杜亦羽,真想跳起来,指着那个男人的鼻子大骂一顿,可终归还是忍住了。她走去将雨灵手里的药箱塞到孟久手里,拉着雨灵抢先往楼下跑去。
孟久看着杜亦羽,苦笑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杜亦羽冷哼一声,也不去接孟久递过来的药箱,转身就往楼下走。
孟久苦笑着喃喃道:“怎么跟俩小孩吵架是的,真是不闲累。”
上车之前,就连孟久也忍不住建议杜亦羽先处理伤口了,可令人惊讶的是,那伤口竟然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了。当孟久吃惊的愤愤不平的责问既然好了,干嘛还要雨灵取拿药箱时,杜亦羽便毫不客气的告诉他:“药箱是给你们准备的,我家里没有。”
于是,孟久气得占据了司机的宝座,声称要占据主动权,杜亦羽便只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雨灵依旧坐到了后座,选择了沉默。翡月也不去打扰她,转而向孟久询问那些她一直听不懂的事情……
“嗯,先去趟我办公室,我得拿点东西。”路过市局,杜亦羽插了一句,却意外的继续道:“申公豹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个修**身的妖怪,虽然在昆仑修道,却一直被当作异类。久而久之,自然会变得性格乖僻。对于这样的家伙,是不会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你们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阿?”孟久掉头,开到市局门口,等门卫认出杜亦羽放他们进去后,才道:“申公豹不是人?谁说的?”
“我说的。”杜亦羽指了指右手边的车位,翡月耸了耸鼻子道:“几千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可能如此肯定阿。”
孟久停车入位,嘀咕了一句:“他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停好车,孟久看了眼杜亦羽道:“你这样怎么下车?要拿什么,我帮你去拿吧。”
杜亦羽略一沉吟道:“也好,我笔筒里有根银色的钢笔。”
“就要钢笔?”
“对。”
孟久看了杜亦羽一眼,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却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就一根钢笔?你的定情之物?”
杜亦羽把钥匙递给孟久,没好气道:“小心别被人当成小偷!”
翡月一把拿过钥匙道:“我跟你去吧,还没见过法医的办公室呢。”
“别闹了,我能进去是因为经常来找他,好歹有个脸熟,你要跟进去,非被人给轰出来不可。”
翡月撇撇嘴:“怕什么?又不是真的去偷东西!如果被人轰出来,就让杜亦羽自己进去拿贝。”
孟久无奈的下了车,带着翡月往杜亦羽办公室走。相比之下,倒是翡月神态更加自如。孟久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还是小偷心里素质高阿。”
翡月一瞪眼,道:“是谁非要找这个小偷做徒弟?”
“那是两回事阿。”孟久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想要找回来,可迎面来了一个警员,怀疑的看了他们一眼,孟久连忙闭了嘴,翡月反倒提高声音道:“你给杜亦羽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我们。这边都不像有停尸房的样子阿。”
迎面那个警员听翡月提到杜亦羽,警惕的神色立刻缓和下来,又看了孟久一眼,似乎觉得有些面熟,便伸手一指道:“法医楼在那边。”
孟久连忙说了声谢谢,苦笑看着翡月道:“你到停尸房干嘛去?”
翡月一笑,突然道:“诶,我问你,送来他们这里的肯定都是被杀的吧?怎么没听说法医大战僵尸的新闻阿?”
孟久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是个尸体就能变僵尸?再说了,就算有了,也不能让你听到消息阿!”
“你别糊弄我阿,到底为什么阿?”
“但凡干这行的,都会请人做些法术的,比如在地基里放些法器,在泥浆里掺入符灰等。而法医这里,只能说干法医的,都是煞气重的人,恶鬼也会怕恶人,一般尸都起不了,除非有那特别生猛的,或者像陈小玲那样背后有人帮忙的。”
“陈小玲?”
“回头给你讲。”孟久说着,把钥匙插入锁孔,打开门,却一下就愣住了,然后,他一把将翡月拉进来,反手关上门,大喝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