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和李玉莲听她如此一说,又见她一笑如春花灿烂,满湖里的荷花似都失了颜色,也不由得一愣。
而柳翩跹却起身告辞道,“不打扰俩位姐姐赏花,翩跹告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寄情苑走去,桃儿忙紧紧的跟上她。
见她离去,李玉莲和吴月娘均面面相觑。
回到寄情居后,柳翩跹倒心里平静下来,只管坐着刺绣,桃儿见她似已无碍,也不打扰她,独自做活去了,其实,柳翩跹尽管在刺绣着,心里却颇不平静,一边绣着,一边在想,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快到自已都还来不及沉迷,就要结束了,幸好自个儿心里一直在警醒着,没被他的温柔给迷醉,到如今还能放得下,可另一个心里的声音在告诉她,自已真能不带一丝云彩般的放下么?
直绣到午膳时,春兰领了膳回来时,拿过一包药回来,说是温总管开方抓的药,叫每日里煎了给柳姑娘服用,柳翩跹心知是开了给她调理,治失忆症的药,见春兰煎好药后,就马上服了,到得下午,忽觉得下身不适,原来是月事来了。
柳翩跹心想,真的好险,还好来了,这几次每次跟他那个之后,第二天,他都匆匆离去,自已倒也一直没想起要问他要求服食避子汤药之事,幸好没酿成大错,否则,若自已有了身孕,那可真的是跟他永远都纠缠不清了。
虽说心中有事,但手里还是没有闲着,柳翩跹本就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这一天用力绣下来,倒也绣了不少,直绣到将近子时,才上床睡了,正迷迷糊糊要睡着之时,又感觉有人上得床来,鼻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龙涎香味,他在她嘴上吻着,似已情动,柳翩跹心情本就不好,又疲乏不堪,只使劲推开他道:“我的月事来了,你去找别人吧。”说完,又转身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龙远翔自昨夜被皇上召进宫去商议灾情之事,连昨夜都是在皇宫里住的,今儿又议了一整天的政事,直到现在才刚回来,满怀热情的想搂过她好好温存一番,却被她冷脸推开,心里颇不是滋味,听到她说因月事来了而推托的话,又想,女人来这个的时候,脾气容易暴躁,自已还是多让着她点好了,也就不再生气,又贴上去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翩跹醒来时,已是辰时,天已大亮,看向床上,凌乱的被褥,有熟悉的男子气息,心中想道,昨夜自已好像是推开了他的,叫他去找别人,难道他没走,还在这儿留宿了么?
梳洗时,叫过桃儿一问,桃儿说道:“今儿早上王爷是卯时起的身,见小姐睡得正香,还叫轻声点,不能惊醒了小姐。”然后又悄悄对柳翩跹说道:“我一早就听别的仆役说,今天那翌阳郡主可就要住进来了。”
“今天就住进来,难道他今天就要大婚?”柳翩跹不由有些吃惊,脱口问道。
“不是大婚,是像前面那几位那样,先住进来占着位子。”桃儿说着,用嘴呶了一呶,柳翩跹明白她指的是吴月娘和李玉莲她们几个,也是出身较高,也还无名无份的呆在王府里占着位子,只是,那翌阳郡主听说可是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女,由着太后一手养大的,身份更是高贵,也要像这样无名无份的待在王府么?实在令人费解。
既想不通,柳翩跹也就不再多想,心想,既然那翌阳郡主今日就要进门,自已还是别出去的好,省得招惹闲事,因此,只管自已整天埋头刺绣。
到了午膳时间,桃儿服侍她用膳时,又悄悄告诉她,那郡主已住了进来了,带了十来个丫环,还有好几个奶娘等老妈子进来,一行人可威风着了。
“哦,那王爷没有陪她一块回来?”柳翩跹忍不住问道,虽然心中直说以后不管他的事,可终究还是管不住自个的心。

第二十四章 郡主

“没有,听说王爷上朝议事去了,昨日也是很晚才回来的,回来后就来咱们这儿睡了,小姐,王爷好似还是很宠爱你的。”桃儿也不明白这俩人之间的事,王爷对小姐这么好,可小姐心里还是一直在念着那三月之期,想早日离开。
“桃儿,你不懂的。”柳翩跹长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再费力的解释给桃儿听,解释了桃儿也未必能听得懂。
生长在这样的年代,女人只有依靠男人而活,而男人有太多的选择和诱惑,特别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各方面都是那样的出众,身份高贵,直到现在,都有那么多身份高贵的女子不惜迂尊降贵,无名无份的来到王府,只为能得到他的一点点宠幸,将来也还会有更多年轻美丽的女子投入他的怀抱,他不可能是自已的一心人的,现在他对自已表现出来的狂热,又能持续几年、甚或几月,待到自已过得几年后,红颜老去,他还能抱拥年轻佳人,而自已却只能独自面对凄凉,这是自已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与其这样,她宁肯不要。
微叹口气后,柳翩跹又低下头去继续忙刺绣,到得下午,忽听得外间“萦心堂”里人声嘈杂,桃儿匆忙的跑进来,说道:“小姐,快出去迎接,翌阳郡主来咱寄情苑看望小姐你了,现已在‘萦心堂’里等着了。”
柳翩跹心里一惊,却只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随着桃儿来到‘萦心堂’,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挑丝双窠之雁时新宫装,头戴紫金翟凤金钗,垂着一串翡翠嵌宝吊坠,额上贴一朵镶花金钿,红宝耳坠,翠玉指环,血色珍珠项链,体态纤秾合度,姿容妍丽、面目娇艳的女子正襟而坐,柳翩跹忙向前见礼道:“参见翌阳郡主殿下,民女柳翩跹给郡主请安。”
翌阳郡主姜兰馨眼见她为自已行下大礼,不由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这个据说是迷倒了五哥哥的青楼艳妓,只见她身穿一套素白暗花衣裙,身姿柔美,一张芙蓉秀脸,月目樱唇,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面似桃花带露,肌肤如凝脂白玉般,细腻得似能掐出水来,头上只斜插一支碧玉钗,再无其它饰物,简单朴素,只盈盈站立在一边,便似有万种风情。
翌阳郡主心道,只听闻到她是一个青楼艳妓,倒想不出竟是这样一个既柔弱、娇艳、又丽质天成的美人,原来五哥哥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果然人言不可全信,遂笑着说道:“柳姑娘无须拘谨,柳姑娘比本郡主还要先进府,按理说本郡主还应尊称柳姑娘一声姐姐才是。”
柳翩跹听她如此一说,倒是一愣,忙说道:“郡主切莫折煞了民女,郡主如此身份高贵之人,岂能与民女这等低贱之人称为姐妹。”
“柳姐姐切莫妄自菲薄,既然王爷这么喜欢姐姐,姐姐必定有过人之处,兰馨初来乍到,很多东西还得跟姐姐多学习。”姜兰馨竟然是一副谦虚谨慎的模样,倒令得柳翩跹不知所措,她倒是听闻这个郡主傲慢得紧,怎现在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又是如此的温柔有礼。
柳翩跹还未答话,就只见姜兰馨使了个眼色,一边的一个小丫环急忙递过一个盒子,柳翩跹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时新式样的紫金钻花金凤钗,正是目前宫里的娘娘们所热衷流行的式样,姜兰馨接着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柳姐姐请收下吧。”
“郡主太抬举民女了,翩跹出身青楼低贱之身,实不敢接受郡主如此厚爱。”柳翩跹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这样,只得婉拒。
“姐姐快收下吧,妹妹今日才刚进府来,已颇感劳累,就不和姐姐多说了,他日妹妹得空再来叼扰姐姐了,妹妹这就告退了。”说完,小丫环把盒子留下,一行人就和姜兰馨一块出去了。
柳翩跹和桃儿急忙行礼道:“民女恭送郡主。”

第二十五章 歉疚

等翌阳郡主姜兰馨走后,柳翩跹长出了一口气,她素来最怕应付这些豪门千金,只没想到这个郡主竟然对她以礼相待,心下想到,看来还是这样的大家闺秀的千金才懂得知书识礼,以德服人吧。
晚上没事,柳翩跹继续刺绣,经过俩天的努力,已绣好了小小的一角,桃儿过来看着,不由惊叹道:“小姐,你好厉害,才这俩天功夫,就绣好这么多了,而且绣工还这么好,真看不出你以前竟是没学过刺绣的,这样看来,到得十八那日,是肯定能完工的了,你现在就别太用力的赶工了,太辛苦了。”
“嗯,现在是辛苦了点,没什么的,等以后咱们出去了,指不定还得靠这手艺来谋生了,桃儿,你也好好学学。”柳翩跹边绣边说,没注意到一个人已走了进来,立在她身后,望着她绣的图样,蹙紧了眉。
而桃儿见那人进来,立即知趣的离去了。
柳翩跹绣着,绣着,忽感觉到一丝异样,鼻旁闻到熟悉的龙涎香味,转过身一看,龙远翔一身银色蟒袍,头束金冠,腰围玉带,竟是一身朝服,似是才刚下朝归来,正蹙眉看着她绣的图样,不由惊讶说道:“王爷怎现在才回来?”
龙远翔不答她的话,拉过她绣的图样,嘴里念道:“水逝临仙图”,见图上是她展袖而舞,姿容绝美,如凌波仙子般欲如尘而去,半晌,才丢下图,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你绣这幅图,是想给我留做临别纪念么?”
柳翩跹被他说中心事,不由低下了头,半晌,方说:“王爷,郡主还在等着你了。”
听她又岔开了话题,龙远翔心中不由得大怒,一把抓起她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找别人,我就如你所愿好了。”说完,丢开她,大步转身离去。
龙远翔离开寄情居后,心中怒气依旧难消,本又想出去找人喝酒,却听旁边一个贴身侍卫禀报说,翌阳郡主自早上起进来,便一直在等着他,这才心中一惊,心想,自已这俩天真忙昏头了,倒把这档子事给忙忘了,那柳儿刚才也提到了郡主在等他,她必是因为此事,而越发对自已心存芥蒂了,刚才自已真不该对她那样发火。
有心想回去道歉,又拉不下面子,又想,这翌阳郡主那儿还得去应付一下,省得太后和皇上又不满,因此,转身吩咐道:“去通报郡主,本王马上就到。”
龙远翔进到牡丹苑后,见房内果然已是装饰一新,豪奢的香楠木家俱上摆满各种古董、古玩,翠玉屏风上刻着海棠春睡图,卧房内红纱曳地,炉香袅袅,姜兰馨听闻他要来,早已立在卧房门口迎他,龙远翔见她身穿胭脂色苏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脸上红晕微生,娇羞无限,倒也有无限风情。
进到卧房内叙过茶后,龙远翔问道:“兰馨妹妹今日进到王府,可还习惯?若还差着什么,尽管找管事的添置,可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姜兰馨含羞答道:“已很好了,也不差什么,因今日才刚来,就只去拜访了吴姐姐、李姐姐还有柳姐姐,还有三位姐姐待明日再去拜访。”
龙远翔听她说到竟然已去见过了柳翩跹,心中一动,问道:“你以郡主之尊,竟然去拜访她们?可把她们吓坏了吧?”
“吴姐姐和李姐姐倒还好,只是柳姐姐好似颇为受到惊吓。”姜兰馨察颜观色的说道。
听她如此一说,龙远翔心里越发难受起来,自已今日去她那儿,本意是想好好爱抚她一番的,毕竟昨夜她好似心情不好的样子,结果听到她跟桃儿提到以后要独自谋生的话,又看到她绣的那幅图,明显是想留给自已做个纪念的,心中恼怒她只还是一心的想着离开自已,自已为她付出的这么多的迷恋与宠爱,她竟然还是一点儿无动于衷,这要什么时候她才会爱上自已啊!
结果就忍不住当场发火了,她现在心中一定是更坚定的要离开他了,她本就是不愿意嫁给自已的,就是因为她嫌弃自已王府里的女人太多了,不是她的一心人,现在倒好,她好不容易稍有软化下来的心只怕又无比坚定起来了,想到这儿,龙远翔心绪杂乱,再也不愿待下去。
姜兰馨见他脸上神情悲喜不定的,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见他似要站起身,赶紧偎上去,说道:“夜已深了,五哥哥,赶快安寝了吧!”
若是在认识柳翩跹以前,龙远翔是一点也不会在乎多要这样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长得既不错,地位又高的女人,可现今,特别是在今日里,他的心里只充斥着柳翩跹的身影,只想到她会因为他又纳了新的女人,而越发的想离开他,心里不知怎么的,一点提不起劲来,似乎只想尽快回到她的身边去,心里才不会这样空落落的硌的慌,见姜兰馨靠了过来,忙站起身来说:“这几日,连日里上朝议事,倒是累得慌,今儿就不再这儿过夜了,兰馨妹妹早点歇息吧。”
说完,逃也似的赶紧走了,倒把姜兰馨气得咬牙切齿的。
却说龙远翔从牡丹苑出来后,就想从自已所住的逍遥苑内的小路内,直奔寄情苑而去的,都到了小路门口了,忽想起自已今日不在那翌阳郡主那儿过夜,她必定是羞怒交加的,若是让她得知了自已今晚又去了寄情苑,那她心里还不得恨死了柳儿了,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往自已的卧房内走去。
却说柳翩跹见他发怒离去,心中越发酸涩难言,心想,这才几天,就已经这样了,若是自已已然把心全系在他的身上了,今后的漫漫长夜里,就得在这样的心痛难言中度过了么?也无心再绣,欲想弹琴,又怕把他给引来,郁郁良久,还是上床睡了,只是在睡梦中,好似梦到自已似在一条船上,身旁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耳旁似听到她在说着些什么?可又听不清,然后自已又在一条翻腾的江水里上下浮沉,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充臆心间,一夜都在恶梦中度过。

第二十六章 昏倒

第二日,早晨醒来时,头痛欲裂,只支撑着起身,桃儿服侍她洗漱之时,见她面色潮红,精神不佳,不由问道:“小姐,你不舒服吗?要不我去请温晴姑娘过来看看?”
“不用了,是昨日夜里没休息好,做了一夜的恶梦才这样的吧,待会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柳翩跹闷声应到,她不是那种有一点不舒服就马上要哼出来的性子,她一向都善于隐忍,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只草草喝了一碗稀粥,柳翩跹又伏在了绣架上,专心绣了起来。
却说龙远翔这几日因为朝廷之事,日日在忙,主要是因为德洲、蓝洲和菱洲,还有北胡郡和德云郡,这几个本就贫瘠的洲郡这一个月来越发旱灾严重,新种的稻米得不到灌溉,大量枯死,本来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乾运帝便已拨付银两准备从较近的湘江流域修一条人工河流,引水至德洲和菱洲,兴修水利,以灌溉农田,解了德洲和菱洲常年缺水之苦,又可缓解雨季到来而湘江泛滥成灾之危,可从去年就开展的工程,却进展缓慢,到今年还未完工。
因而,上月乾运帝即派遣工部尚书李怀秀前去督造,李怀秀去了一月后,前日上了密折,似查出有地方官员贪污腐化之事,因此,这几日,龙远翔天天上朝议事,而今日上朝,乾运帝更是下旨要他做为八方巡按,代替天子巡视四方,若发现官员贪污之事,可即时处置,不必上奏,因此,他今日已然领旨,要去德洲和菱洲巡视,只不过,因离他生辰还有十来日,乾运帝便要求他速去速回,要赶在生辰前处理完毕公事,赶回来庆生。
因此,龙远翔接旨后,便匆匆赶了回来,见过温总管,交待了府里及夜影门之事后,便来到了寄情苑,想到此去又是好多天不能见面,心中实在是万分难舍,又想为昨晚向她发火一事,安抚她一番,进得屋来,见里面安安静静,春兰和秋菊在外间‘萦心堂’内打扫整理,桃儿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只有柳翩跹一人坐在里屋,伏在绣架上独自刺绣着,龙远翔轻轻靠近,到她身后,从后边轻轻搂住了她。
柳翩跹一惊,待要挣扎,已闻到他身上熟悉气息,转过头来,龙远翔立即吻住她嘴唇亲吻起来,哪知,柳翩跹今早本就不适,又挣扎着起来继续刺绣,此刻被他堵住嘴唇亲吻,当即头晕目眩,软了下去,龙远翔吻着,发觉她好像不对劲,立即停下一看,见她面色苍白,似已晕了过去,急得大叫,“春兰,秋菊,马上去把温总管给请过来。”
春兰和秋菊进来看到,春兰马上跑了出去,而秋菊却提醒龙远翔先把柳翩跹安放床上,再掐人中,揉合谷穴,之后,柳翩跹悠悠醒了过来,见龙远翔一脸惶急,紧握她手,而这时,温孝儒已跟随春兰走了进来,龙远翔马上说道:“温师傅,你快看看她怎么了。”
“王爷,别急,待老夫诊过再说。”温孝儒一边安慰他,一边秋菊已给柳翩跹手上搭上丝帕,温孝儒为她把起脉来,半晌之后,换过一只手,然后,温孝儒点了点头,说道:“柳姑娘这几日里思虑太重,又兼连日劳累,加上正值月事,昨夜又休息不好,所以,一时贫血,并无大碍。”
这时,桃儿抬了一碗药进来,见到一屋子人,吓了一跳,忙道:“小姐怎么了?”原来桃儿是去煎前几日温总管开的调理失忆的药去了,此刻,刚煎好药回来。
“你家小姐没事的,不用担心,还有,你们这几个丫头是怎么回事?这么几个人侍候着,怎么就会让她劳累过度的晕倒了?”龙远翔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桃儿她们几个。
见他大声呵斥几个丫鬟,柳翩跹不由出声对他说道:“不关她们几个的事,是我自已执意要绣的。”又转头对温孝儒说道:“劳烦温总管了,都是翩跹自已不争气,只是翩跹在昨晚睡梦之中,好似梦到了一点小时候的事,不知是否是因为服食了温总管所开之药的缘故?”
“哦,柳姑娘昨晚梦到什么?”温孝儒和龙远翔对视一眼,问道。
“我梦到自已在一条大船之上,好似和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在说着什么,后来,我就又在大河里浮浮沉沉了。”柳翩跹如实答道,她自已也有点奇怪,她以前总梦到自已在大河里浮沉,还从未梦到过在船上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她直觉这对她很重要,因此,说了出来。
“柳姑娘所梦,肯定是她落水前之事,看来柳姑娘服食这药还是挺管用的,只是这几日,柳姑娘身体太过虚弱,所以这药还是暂时停服吧,待身体好点,再继续服食为好,老夫这几日再为柳姑娘开点滋阴补血的补药,让柳姑娘能早日恢复健康。”温孝儒说完,就下去开药方去了,一会儿,药方开好了,叫春兰去王府药房照方抓药之后,就离去了。
而桃儿和秋菊也知趣的避了下去,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龙远翔和她俩人,见人都走了,柳翩跹不愿与他单独面对,遂说道:“翩跹感觉十分劳累,想睡一会儿,王爷请回去吧。”
哪知龙远翔却除去外衣、鞋袜,上得床来,在她对面睡下,一面口中说着:“那我陪你睡吧。”一面伸手把她搂入怀中,让她靠着他的心脏,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柳翩跹烦燥的心绪竟然也稳定下来,慢慢的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下午酉时方醒,柳翩跹起来一看,龙远翔早已不见踪影,喝过春兰熬的燕窝粥后,桃儿又抬过一碗药,说是温总管新开的补药,都喝完后,苦得柳翩跹又忙叫桃儿快拿点蜜饯过来,喝过粥药后,因睡眠充足了,柳翩跹觉得精神已恢复,便又想继续刺绣,可却找不到绣架了,问了桃儿,桃儿说王爷临走时吩咐已将绣架收起来了,又说,“王爷今日是午时起身走的,临走时,王爷交待了今日不得再让你绣,以后每日也只准你绣俩个时辰,如王爷回来时发觉让你多绣了,就拿我们几个是问。”
柳翩跹听后,也奈何不得,又问道:“那王爷说过他去干什么,去哪里了吗?”
桃儿悄声告诉她,“听说王爷是奉了圣旨出去公干去了,可能要到他生辰那天才会回来。”
柳翩跹心想,他如今出去了也好,省得自已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他的温柔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也无法看着他宠爱新人而无动于衷,这样会让她心碎。

第二十七章 青梅

好好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早起,喝过粥药后,柳翩跹又向桃儿讨要绣架,桃儿说:“小姐,这可只能绣两个时辰,早上绣了,下午就不得再绣。”
“好了,我知道了,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柳翩跹做人一向是不想让别人因为她而有麻烦。
刚绣了一会儿,就听得前面‘萦心堂’里似有人来,接着春兰过来禀报道,“青梅苑的刘姑娘听说柳姑娘病了,特过来探望,柳姑娘见还是不见?”
柳翩跹想起刘青梅爽朗的笑容,而她对自已并无恶意,而是好意来探望,又怎能不见,当即说道:“当然要见了,请刘姑娘先喝着茶,我一会就去。”
少时,柳翩跹就来到‘萦心堂’,见刘青梅仍旧一身青色梅花百褶裙,外披着软缎织锦披风,头发向后挽起盘成一个简单的髻,鬓边插着一支银色梅花簪,正端着茶碗一边喝,一边点头,说道:“这茶不错。”
见柳翩跹进来,刘青梅忙站起身,一边说道:“听闻昨日柳妹妹晕倒了,现今可大好了?”
柳翩跹还了一礼,说道:“谢刘姐姐关心,翩跹已无碍了。”
“柳妹妹素日在忙些什么?怎会因劳累而晕倒?”刘青梅关切的说道。
“哦,前几日妹妹学了刺绣,因此,这几日不由得多绣了些时间,却不想身体竟然熬不住,真是丢人。”柳翩跹不想把自已因龙远翔而思虑过重的事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