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婷并不知道她的大哥曾有过怎样的感情经历,她听他缓缓的话语,心想:这是大哥的前车之鉴吗?
除了她,大哥没宠过任何人,更别说这么耐心的哄劝,她懂得大哥的用心。大哥是爷爷嘴里的“顶门立户之人”,而她,是叶家的宝贝,却不是宋衾瓷的。
她好笑的想:是哪部电影就如此演来着。
从这以后,韩风很少再去H大,非去不可时,也会带上什么师姐、师妹的。
门当户对
衾瓷即将毕业那年,收到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与他同时收到同样通知书的是叶远婷。
衾瓷的母亲很欣赏叶远婷,希望衾瓷能同叶远婷一道继续深造,而英语是首选。
她似乎与叶家达成了某些共识。
这位在人事局工作的女干部很有些远见卓识。二十年来,她协助丈夫在事业上步步高升,为了儿子的成长、成材也煞费苦心,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她是称职的,即使有一些偏激的做法,也无可厚菲。
更何况,衾瓷!他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对于母亲二十年来呕心沥血的培养,他怎能不感恩,又怎忍伤了母亲的心。
她对衾瓷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到外面走一走,长长见识。…你还小,大好的年华应该用在学业上,别为小儿女情长困住了手脚,到了妈妈这个年纪,悔之晚已!”
这位精明的母亲对儿子的“心事”一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难以接受一个私生女做她的儿媳妇,却不愿采用生硬的办法去干预。“知子莫若母”!她清楚的明白,那样做只能使儿子与她离心离德,全心全意地投向紫俏。
如今,她要把握这个机会,点醒儿子的迷津:“爱一个人,不管多久,都会为他等候。‘读研’!是你们感情的考验。”
城市生活中,每一分钟都含有变数,包括感情。要不,古时的举不胜举的贞洁牌坊到今时怎么就绝种了呢?
衾瓷的母亲插向儿子初恋的利刃就是西门吹雪的剑,准确无误,正中要害,剑过无痕,伤在其内。
如果这位中国式的好母亲(没有贬义)能透视到——两个孩子的五脏六腑都受到重创,鲜血滚涌,她定会心疼!
那一天,正好是农历的五月初一,衾瓷终于在传媒学校附近的小书屋里找到了正在租书看的紫俏。
又是好多天不见!
不久前,紫俏写了一封“分手”信,托石磊交给衾瓷。
衾瓷看了,揉成团,又展平,折成一枚心,带在身上,却只字未回。
今天,他是来回信的,面对面的问清楚:等?还是不等?
他看她举着一本破旧的小说,眼圈微红,痴迷在其中。他走上前,把那挡住了她视野的书抢夺下来。
她楞了好半天。等明白,是他在眼前,就憋住一口气,硬生生逼回了眼眶里饱饱的泪,未让它掉落。可衾瓷却感觉,那眼泪 “啪嗒”一声,跌碎在他的胸口,一直隐隐作痛,可能会牵扯一生。
他问:“看什么呢?”
她答:“《千江有水千江月》,就是这破旧的一本,以前嫌它破就只租没买,可现在还是舍不下,幸好它还在,你买了它送我吧!”
听她讲过这部小说——贞观和大信,即使“深知身在情长在”,可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他害怕——他将成为大信,她将成为贞观。
他踌躇着买下那本旧书,带她走出书店,来到窄窄的小巷中。
他说:“以后,我到北京的书店选书寄给你,你得乖乖的看,等你看够了四本,我就回来一次,让你讲给我听。”
她说:“那时,你可能已经陌生了我的语言…当你说一口纯正的英语时,我也许正在文字中畅游,沉醉…其实叶远婷也很会讲故事,你得用功的学习,听她用英语说的故事。”
他气恼得竟笑了,凤眼中乌云密布:“这是你所希望你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吗?”
“我不后悔!”她面对他,清清楚楚的说:“我祝福你们!”
那一刻,他们仿佛都有窒息的感觉。
他恨声问:“不等我吗?”
她只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娶我,我就不等了。”
她怎能说,他的母亲去过她的家。
那时,吴家的日子过得也很红火,紫俏的舅舅做了包工头盖楼房,也小发了一笔,但也只是衾瓷家人眼中的“小小的暴发户”。来历不明的私生女的身份,让紫俏难登宋家的“大雅之堂”。
衾瓷的母亲和紫俏的外婆做了番长谈,话说得很有分寸,但也很负责的阐明了一个态度:宋家不欢迎紫俏。
这是一个耻辱,宋家给她的耻辱,像一个大耳光迎头打来。而且还是在她最敬爱的姥姥的面前。
她从小就自尊,自强,从未遭受过深责。中学时,3000米的长跑比赛,她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即使磕破了膝盖,即使落在最后,她仍坚持跑到终点,并且是冲过去的。当老师眼光盈盈的为她扯起终点的白线,她体会到“尊重”的可贵。
那天,紫俏当着外婆的面对衾瓷的母亲说道:“姥姥曾告诉我,‘男为天,女为地,门当户对才能成就方圆’,我几乎给忘了。今天谢谢你提醒了我,你可以放心,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衾瓷的母亲临走时,心情也很低落,也许是愧疚吧。她对紫俏的外婆说:“听说,紫俏的舅舅新近又谈一个工程,急需周转资金,你让他来找我吧,我帮他想办法。”
紫俏的外婆一改往日的祥和,冷声说道:“不麻烦你了,我不希望我们家的事拿到旁人家去解决。”
你家和我家,我们终不能成一家。这就是外婆的意思。
夕阳把小巷的光景拉得好长,宛如带着闪光灯的照相机,拍下他们的足迹。今后,当她一个人再从这小巷经过,她会想他,想他曾跨过这道横栏,想他曾踩了这棵绿草,想他在这里揽着她躲闪一辆飞驰而过的自行车。
她看着他行走在小巷,她想记住:在哪个方位他做过什么?
在没有他的以后的光阴中,她想她会一次又一次的前来描摹他的步履,他的轮廓。刚才,柳梢刮了他的脸庞,叶片上就留有他的气息。
她甚至很后悔,如果那一次就给了他,也好!让她的身体留有他的痕迹!如今已经来不及,连“我爱你”都来不及告诉他,也不能再说。她知道叶远婷一直在等他,他会过得很好。
他俩走到一个小摊前都同时停下了脚步,这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五谷线、红葫芦、彩荷包和十二生肖。他俩才想起,原来端午节将至。
他伸手拿起那憨憨的小龙,那是紫俏的生肖,而紫俏却翻找着他的小白兔。卖货的老大爷笑眯眯的说:“今天是五月初一,得赶紧带上。”
他俩就在那如七彩织锦的小摊前,互相为对方挂上生肖。他把龙留给自己,给她挂上了白兔。
他想起一句话:“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说:“我们只是分开,暂时的,而不是分手。你等我!”他摸她的头发,勉强的展开笑颜,灿烂在紫俏的眼眸中。
他不禁问自己:如果在那一天,他真的拥有了她,她是不是会答应永远等着他。但,若以此来维系这个“等”,那岂不是对她的伤害?
如果重聚,那一天,是段佳话。
如果分手,那一天,是个遗憾。
那一天,衾瓷记得清清楚楚。元旦过后,他俩一起乘火车返校,下火车时已经是晚间7点,北方的大雪来势汹涌,卷着寒风咆哮了一整天,在拥挤的站前,交通陷入暂时的瘫痪。
回学校是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衾瓷拉着紫俏在风雪中跋涉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只剩下一间单人房的旅店。
那么冷的天,他俩走得全身是汗,眼睛、眉毛上挂着霜花,里面的内衣却已湿透。
到了没给暖气的房间里,他俩越发感到冷了。衾瓷担心紫俏感冒,到楼下买了两套保暖内衣,和紫俏分别换上,
他想:这衣服可真土。可当看到换好衣服的紫俏,他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鹅黄的小碎花铺开在紫俏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一朵又一朵,有娇羞的婉转,有乍现的妩媚,有温润的体香,有神秘的牵引。
他们滚倒在窄小的单薄的单人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吻她细腻的肌肤,生怕吮伤了这美玉般的无暇,他将自己的胸膛贴近她的,在轻触中,她的饱满的如待开桃蕾的乳房带起起他一阵又一阵的狂乱。他低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给我吧,我爱你,要你,…要你一辈子,我负责一辈子!”
“负责?一辈子?” 紫俏在意乱情迷中让这五个字打醒!如果能够“负责一辈子”她怎么可能是可怜的私生女!她要用身体要挟他一辈子吗?
她其实已察觉出宋家对她的态度,只是深陷在衾瓷滚烫的柔情中无法自拔,也不想不拔。但如若这样,她就还要走母亲的老路吗?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半褪在外的肌肤早已变得冰凉,她推开,真的推开了他,不知哪来的那股劲,把衾瓷推得一趔趄。
衾瓷惊呆了,她刚才喊了一个“不”字,也许她都不知道。这“不”是什么意思?衾瓷沸腾着的,即将由男孩成为男人的激情,一点一点的消退,冷却。
他红着眼睛看她,帮她整理衣服,用棉被严严实实的裹住了她。他隔着棉被抱住她说:“是我不好,欺负人…等我们结婚那天,你可不许耍赖!”
他亲吻她的满怀歉意的脸,她又安睡在他的抚慰中,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了那么甜美的睡眠。
半夜里,她醒来,看见在被白雪映得通亮的窗前,衾瓷呆立着看向窗外,她走过去和他一起看,看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翩飞,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
北方的雪!美得惊心动魄,飘于伤心记忆中。
后来,紫俏总喜欢听陈惠娴的飘雪:“…又再想起你,抱拥飘飘白雪中,让你心中暖,去驱走我冰冻!冷风催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像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原来是那么深爱你,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后来,她遇见了叶远鹏,把衾瓷珍视又珍重的身体卖给了他。卖了一个好价,一个让舅父的生意起死回生的好价,一个能让表弟、表妹安心读大学的好价,却丝毫未能挽回外婆胃癌晚期的生命。
后来,叶远鹏总爱霸道地关掉她音箱里的歌,是想关掉与衾瓷有关的一切回忆吧。商人!总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吧!
后来,叶远鹏得偿所愿:他替叶远婷移除婚姻里的绊脚石,让宋衾瓷蒙在鼓中苦苦挣扎,将紫俏舅父的小小工程队收入他的徽下,在紫俏身上留下永久的印记——凤凰山溪水里的小紫鱼。
静海微澜
韩风在紫俏家中留宿一夜以后,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至少紫俏这样认为。
“陶吧”的广告已经顺利地编入《小澜逛街》,搬上荧屏,衾瓷打了一个电话给紫俏,告诉她“暂时不再找她,等他离婚以后,他要正大光明的去电视台接她下班,只要她还在等他。”
在她推委的说辞中,他提起她曾经说过的话:“你答应我的,‘如果有一天,有人娶你,你就不等了’。现在不是没有人娶你吗?我会赶在其他人前面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紫俏感觉衾瓷变了,比从前成熟了,也沉稳了,还流露出少许的“叶远鹏”式的霸道,是在叶家呆久了吧,但却不像叶远鹏那样令人难以接受,那种书卷味的霸气,让这个男人玉韵光华,君子贵德。
而叶远鹏却像把利剑,寒光压人…
紫俏不禁一阵恼然:可别没事找事,想点什么不好,想他?会生出多少白发?
叶远鹏并没有打扰她,他一向守约。
在她外婆去世后,他只找过她一次,从此,两清!
那天,他开着他的雷克萨斯,一路跟着她来到她现在的住处,问她还有什么需要?
那天,可能是谁过生日,紫俏瞧见叶远鹏车内的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盒生日蛋糕。之所以记得那样牢,是因为当时的紫俏到点就饿,见吃就馋,恨不能赶紧把叶远鹏对付走,赶紧啃石磊酱制的鸡翅。
可叶远鹏站在楼下,东询问一件事,西重申一件事,没完没了,那供着的蛋糕在紫俏的眼前穷“晃悠”,紫俏的心情可想而知。她态度恶劣的嘲讽:“你说的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还有没解除的和约吗?香港都回归了,我是不是也能干干净净地脱离了你?”她恶作剧似地等他发怒,看他雷霆万均,她觉得“好”,解恨!
奇怪的是,他赚紧的手指泛了白,脸色铁青,却半天没有动静。
“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要上楼了。”紫俏转身就走,他迟疑了一会儿,跟了上来,平静的说:“我把我的东西拿走。”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无非是一只手表,几块凤凰山中的石头,和一摞军事杂志。她把这些都统统摆到他眼前,让他带走。
他翻看杂志,问道:“这些杂志很不错,你看过吗?不如留给你!”
她淡淡地说了声“随便”,他和她,从此也就各自“随便”了。
在那天之前,紫俏做了妇科检查,被医生告之“已怀有3个月的身孕”!她和谢宁在反复思量后,已经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刚得到检查结果时,谢宁点着的脑门骂她:“你傻啊你,这么久,身上不来也不知道吗?早些时候可以做药流的,现在都这么大了,还‘发育良好’!你得遭多大的罪,那是挖心割肉哇!”
紫俏“傻”也是有原因的。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在她外婆去世前意外怀上的,当时,她和叶远鹏已经闹得很僵…叶远鹏对她动了蛮力…她真是没想到;等到外婆去世后,她悲痛欲绝,几乎也同样死去,根本没注意自己身上的信息;而且她月经一向不准,她曾跟谢宁开玩笑,说“自己也许不会有孩子”,哪曾想有了,却是叶远鹏的!
当时,谢宁正在保胎——妊娠5个月后见红,还时时反应呕吐。为了避免紫俏沉浸在对外婆的思念中,谢宁让紫俏过去照顾她,结果谢宁没胖,紫俏倒胖得圆溜溜的。谢宁起了疑心,让紫俏用试纸验孕,结果是阳性。
紫俏对这个孩子,有惊骇,有无奈,有心疼,有不舍。这三个月里,自己折折腾腾的,腹内的孩子悄悄地来,悄悄地活,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宝贝!谢宁为了孕育宝宝,多少困难都能坚强承担,多少辛苦都能咬牙忍受;而她!却要把腹中鲜活的小生命杀死!
计划做人流的前一夜,紫俏泪水涟涟的抚摩自己的肚皮,她跟孩子说话,她说:“你恨不恨妈妈?”她想起了妈妈、外婆和衾瓷,他们都爱她,却都已不在!她想,也许自己还可以拥有一个亲人,相亲相爱!
第二天,她说什么也不去医院,气得谢宁整整两天没理她。后来,石磊和谢宁经过商量,对紫俏宣布:“生下这孩子,可以!但,紫俏不能做未婚妈妈…”
为了隐瞒所有的人,两年前,紫俏去了北京,名义上是进修学习,实际上是生凤宝。叶远鹏最后一次去她家时,她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准备三天后起程。
到北京后的第五个月,她经过剖腹产,生下一个女婴。一个月后,石磊到北京接走了“凤宝”,对外宣称“谢宁生了龙凤胎。
谢宁教龙宝和凤宝喊紫俏“妈眯”或“小妈妈”,紫俏笑岔了气:“这一喊,多少人会误会,以为石磊又多出来个媳妇…哎呦…你说,石磊能不能…”
谢宁照着龙宝和凤宝的脸蛋分别亲上一口,打出“叭”的两声脆响,笑道:“那个傻人,你教都教不会…倒是你,我瞧着,怎么越来越能‘作’,不是有什么心情吧?”
紫俏说:“有啊,你不总开导我吗?再说了,有了这么俩个磨人精,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愁!”
紫俏的确开朗了许多,可能源于母爱的广博,可能归功于广告部轻松活跃的工作氛围。
这不!这伙广告精英们正在选定“五一”前的游玩地点。
以他们张总的话说,就是:“我们在工作中要能打硬仗,我们的休闲娱乐更要精妙,广告人讲的就是创意和激情,“玩”也是门学问!”
领导都这样煽风点火了,底下的人还不“神作”!
他们计划:先到燕湖水库坐快艇、登云山,钓河鱼,再到温泉村洗健康浴,晚间自带烤炉、木炭和烤料到岸边喝酒赏月,最后在农家院K歌、跳舞,睡睡大火炕。
紫俏想:“这个周末是不能接两宝贝回家了。”
石磊在电脑城打工,做售后维护,根本没有休息日,谢宁辞了打字员的工作在家带孩子,从周一带到周五,周六和周日归紫俏。这等于是石磊和紫俏两个人的工资负担5个人的生活,经济上有些紧张。
石磊想开一家电脑店,需要谢宁帮忙打理。他们考虑过,等孩子过完两岁生日就送到幼儿园,由紫俏负责接送。谢宁总觉得不妥,紫俏跃跃欲试,她保证“能照顾好孩子”。
“紫俏,方闻笛到哪去了?你负责通知她一声,别把她给忘了,虽说是实习生,但毕竟认你做了师傅,好好待她。” 张总提醒。
紫俏替方闻笛打掩护,说:“我让她去前楼资料室找一个动态背景,不是很好查,过一会儿回来,我通知她。”其实,方闻笛是会男朋友去了,还不想找老总请假,只告诉了紫俏。
紫俏心里明白,张总的话有所指,这个小女孩大有来历,有人传说“是同市委宣传部有关系”,还怂恿紫俏“把握住这个机会”。因为他们看得出——方闻笛对紫俏的亲近和喜欢。紫俏一笑置之,她可没有那种功利心。
紫俏乘坐公共汽车回家,下车后,需再走上几分钟才到,这些天,她总感到背后有人跟着她,转身后却一无所获,她有些害怕,迟迟不敢上楼,踌躇了一阵后,她终于盼来了救星——总是送早餐给她的老夫妻,她称他们“彤叔、彤婶”。她和他们住隔壁,她帮“彤婶”拎菜,并闲聊着。跟“彤叔”却像是无话可说。
进入家门,紫俏长出了口气,她安下心来,拌馅儿,包馄饨,又放入冰箱里冷冻,欲备给两个宝贝煮着吃。一直到晚间9点才忙活完。
她刚进入卫生间洗澡,卧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湿淋淋的出来接电话,“喂”、“喂”了几声,对方却不应答,紫俏听到浓重的呼吸声,她问:“你找谁?”对方沉默一瞬,随即就狰狞的奸笑起来,紫俏光着水淋淋的身子,感到冷飕飕的,在她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先切断了话筒。
紫俏赶紧回去洗澡,但心神不宁起来:知道家中这部电话号的人不多,她留给同事、朋友的是手机号,除了谢宁、石磊、舅父、舅母,韩风知道外,衾瓷都不知道。
对了,她想起来,叶远鹏也知道的,但,叶远鹏不至于…正想着,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紫俏慢慢地擦干身子,穿上睡衣,她不接,电话就一直响个没完,她把话筒拿起来,电话那端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她把电话线拔了下来。
紧接着,她的手机铃声大振,在这漆黑的夜里,她感到浑身都在发抖,她按下手机的听键,向对方喊到:“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对方发了话:“报警?我什么也没做,只在外面等着你,你怎么报警啊?你不是很喜欢有男人陪着吗?好妹妹,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吧,哈哈,哈哈…要不,我就等你睡着了再进去。”。
紫俏赶紧跑在门口把防盗门栓死,又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严。
石磊出差了,她怕惊动谢宁,再吓到两个孩子,隔壁的“彤叔、彤婶”应该已经入睡,她只能打手机给韩风,越着急越是按不出号码,她边打边哭,可等了半天,韩风也没有接电话。
过了好一阵,紫俏的手机又响起,吓得绻着身子坐在地上的紫俏一激灵,她看是韩风的号码,接通手机哽咽道:“韩风!韩风!快来救我…”
手机另一端却传来叶远鹏的声音:“鱼儿!…你在哪里,家中吗?有事慢慢说,我马上过去,别怕!”
紫俏答应着,叶远鹏简短地问了几句就明白过来,他告诉紫俏别挂断电话,又用另一部手机拨打了两通电话,紫俏听见其中一个是打给衾瓷的。
叶远鹏通完电话,对紫俏讲道:“韩风那小子昨天喝高了,把手机丢在我车里,我有点事情,今天必须处理,也就没有还他…不用害怕,衾瓷马上能到,现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你听准衾瓷的声音再开门,你们在家里呆着不用出来,外面的事自有人处理。”
叶远鹏又询问了事情的详细经过,紫俏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她后悔惊动了旁人,特别是叶远鹏。
她似乎听到电话的那端,汽车擦着寂静的夜色飞速行驶的声音,接着,她听到衾瓷喊她的名字,就在门外。
衾瓷进屋后,叶远鹏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