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澈,可爱小脸浮现的两个装了蜜似的酒窝好似是在回应我的话,告诉我他愿意。
小心翼翼地将他探出薄被的小手塞回被窝中,拉起被角将他盖地严实,丝毫不给他生病的机会,“晚安,我的澈。”灭了烛火,蹑手蹑脚地走出澈的营帐,生怕动静稍大一些便会将酣眠的他惊醒。
回到营帐,整个人好像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一般,重重地倒在不柔软的床榻上,身子与床板的对撞,小嘴里溢出一丝的闷哼,身子还是不如床板硬,痛得还是我。只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去伸手揉上那生疼的背,只能闭着眼,任由他痛着。
一双大手轻柔地将我脚上的绣鞋脱去,手心托着光洁的赤足,一如我将澈的手塞回被窝一般将我的赤足拢入薄被。动作轻柔地,好似拂面而过的清风,将那份疼痛与挣扎送入我心底。
小心地坐上床榻,略显笨拙地用手为我舒缓着筋骨,接触疲劳带来的酸痛感。
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眼却一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移开,指尖传来的,他所怀念眷恋的温热,让他一瞬间以为又回到在贺家堡的时光,奔驰在马背上,穿行于草原间,独享着那天地间最快乐的时光。只是,他再也回不去,那幸福是他亲手打碎的,即便现在他躬身小心地一片片将那回忆拾起,想要拼凑出原本的模样,只是,布满裂痕的心还能一如原先那般爱的无保留?
刚才营帐自语般的畅想都落入他的耳中,那般没有波澜的幸福他也一样希冀着,渴望着,只是他知道,那份畅想里,没有他的位置,那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没有一间属于他的屋子。有时自私地想这场战争不要结束,这样他便能有理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是厨子,是侍从,是手下都没有关系。可他也明白,战乱临近了尾声,而她,不久后也会带着她的男人们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兴许是真的不会再见,因为他找不到继续厚颜跟着她的理由。
闭着眼,假寐着,这是这些天来我与他的默契,我不愿开口原谅,却也贪恋他的温暖,而他,亦是不知该如何去填补彼此间的万丈深壑,只能将自责与痛楚融在那一揉一捏间。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这些天来他说做的一切,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甚至为我洗脚搓衣,一样样小厮应该做的事他都没有落下,不论刮风下雨,不管我熬夜到几时,走出帐篷,总能看到他静默地在外等着我,做我的影子,我的守护。他尽力谦卑地做着一个侍从,不张扬,不自傲,收敛了他浓浓的火药味,做着最温顺的兔子。只是看到我和宝贝们亲昵时,他眼底会闪过痛。
每每看到他这般的模样,我会痛,不比他痛得轻,伤口上好似被他撒了一把盐,伤过,决绝过,却为什么要回头,我不是你的秋意,不是你那株柔弱的蔷薇。
难掩的睡意将我真正地带入梦乡,听着我渐渐平稳的呼吸,他才敢放肆上一番,粗糙的手指反反复复地抚着我的唇瓣,曾经他可以恣意吻上的唇瓣,“我要怎么做,你规划的家里才能有我的一间屋子?你才肯再一次对着我笑?”
......
平静而忙碌的生活终于被打破,昨日开始,便陆陆续续有将士出现呕吐晕眩的现象,渐渐地,从极个别扩散开,一如瘟疫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背着药箱,和蓝妖一同穿梭在营帐间,记不得自己为多少人缓解了痛苦,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将多少个已经没了生机的将士安静地送上了路,只知道,我不曾停歇过。
“亲爱的,不查出毒源还有下毒之人,只是这样一个个地抢救不是办法。”蓝妖妖媚的小脸上眉头紧蹙,看着蓬乱着发,消瘦的我很是心疼。
“你去查毒源,我这里能救回一个是一个,这些都是军人,即便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凤熙舞的毒下。”视线不曾从中毒的将士身上离开,这毒来得刚猛,潜伏期时除了呕吐外并没有多大的不适,只是,待毒素积累到界限,爆发出来时,便回天乏术。
凤熙舞,正面的冲突你不敢,这般的小动作却做得如此利索,果真一如你的皇姐凤熙岚一般,甚至更加阴损。
手,一刻不停地挽留着一个个生命,却不知,属于我的两个生命也正在飞快地消逝。
“将军、将军不、不好了,澈公子他、他.......”
“澈怎么了?”豁然从地上站起,拽住那个前来传信的士兵急问。
“澈、澈公子好像也、也中毒了。”
话音未落,我便似一阵风似地拿着药箱赶回澈的营帐。
帐中空气里仍然弥漫着呕吐后的酸味,众多宝贝都围在床榻前,见我赶来,纷纷让开了道,让我看到床榻上,脸色如同白纸一般的澈。小脸上找不出一丝的血色,白的,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一般,眼,紧紧地闭着,秀美的眉头锁住,好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苍白的唇却被他咬出一丝诡异的殷红。
“澈......”心惊地走到他的身边,颤着手,覆上他消瘦见骨的手腕,为他诊断着病情。
“小影,”虚弱地没有一丝气力的他气若游丝,念出我的名字后便不再做声,只是一只手牢牢地护住小腹,护住肚子里那个未成型的宝宝。
“没事的,澈不会有事,宝宝也不会有事。”安抚着他不安的心,“澈好好睡一觉,等澈起来了一切都好了。”
小脸勾起一抹让我心痛的笑,乖乖地闭上眼,等待着,我说的那个一切都好的梦醒时分。
“然,你帮澈把药煎了,记得一定不能经过别人的手,无论碗筷还是煎药的水都要用银针试过有没有毒。其他人在这里照顾澈,我一定要把那个下毒的内奸给揪出来,一刀一刀将他的肉都片下来。”咬着牙,心底的恨意无限。
“影儿,澈到底怎么样了?”尾随着我走出营帐的逸尘焦虑地问,若真的如我同澈说的那般没有惊险,我亦不会恨得如此疯狂。
“我必须做好准备,随时可能需要拿掉澈肚子里的孩子。”揉上眉梢,最不愿意的事还是发生了,澈天生体弱,孕育宝宝已经是件不易的事,现在还没拿到雪狐的血液却又中了毒,虽然没有性命之虞,只是再拿不到雪狐血为他固本培元,这孩子会要了他的命的。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澈怀上身孕的喜悦他们每个人都看的到,这般拿掉孩子,澈会痛一辈子的吧。
“再没有雪狐血,我只能这么做。即便澈恨我,我也不能让他死。”抬眼,望向几十里外的凤国军营,“凤熙舞,你连自己弟弟都这般对待,你加诸在澈身上的,我一定千百倍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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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65章因为他是我男人]
“澈乖,吃药。”第三日了,每天用着药和不断输入的内力护住澈,护住澈肚子里的宝宝,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明明应该下定决心不要了那个小生命,可每次忆及澈那满是期待的大眼,心便狠不下来。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便即怀孕的是澈不是我,可真要取了这个还没见过太阳,还没呼吸过空气,还没见过爹娘的小生命活下去的权力,我的心和手都是颤抖的。
每天不惜消耗内力维持着,拼的便是最后一丝希望,希望那个老头带着雪狐出现,救澈和宝宝一命。只是澈越来越虚弱,弱的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小身子更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让所有见着他的人心都会抽痛。
“小影,宝宝没事吗?”如同黑色宝石般璀璨的大眼变得有些昏暗,只是那眼底的,浓浓的父爱与担忧依旧。每回喂药,澈都会这般问我一回,他感受到自己身子的大不如前,也越发地为肚子里的小生命担忧。
“小傻瓜,”低下头,啄上那没有血色的唇瓣,原先的甜美被浓浓的药味代替,就好像他生命之气被越来越多的死气代替一般,让我心寒、心颤,“你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宝宝,像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呢?”
强抑下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给澈一个安慰的笑容,“把药喝了,这样才会好的快。”
“嗯。宝宝一定会没事的,小影的宝宝一定很坚强。”梨涡乍现,满是疼爱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宝宝要乖,听爹爹和娘的话,宝宝也要像你娘一样坚强,最好和你娘一样,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忽而好似想到些什么,抬头焦虑地望着我,“小影,要是宝宝是个女孩,小影会不会不喜欢?”
“澈生的我都喜欢,不过要是可以选择,我更想宝宝脸上有两个漂亮的酒窝,就和澈一样漂亮。”手间没入他的红发中,轻轻地为他梳理着,尽着一个妻子的责任,为他绾起这一头的火焰般的红发。
“嗯,澈想和哥哥一样,生两个宝宝,一个像小影,一个像澈,然后澈和小影一起看着他们长大,听着他们喊爹爹和娘,带着他们一起在院子里奔跑......”澈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断断续续,闭起的大眼里终究忍不住滑出一道泪痕。其实,他都懂,只是不愿接受,接受即将没有宝宝的现实。
泪,一滴滴从紫眸里溢出,落在澈苍白的小脸上,我的澈,我的宝宝,想要幸福真的这么难吗?
“澈一定不会有事,宝宝也不会有事,相信我,哪怕用这条命去换,我也要你和宝宝平平安安的。”搂着澈单薄的身子,宣誓着我的守护,只是,没有那雪狐,我又怎么护得住?
“影儿,有人来报说内奸抓住了。”进入营帐的逸尘说的很小声,怕扰了含泪浅眠的澈。
“逸尘,帮我照看澈,我很快回来。”柔和的目光从澈身上移开,瞬时变成刀锋般的冷冽,那个下毒之人,我会让他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满是杀伐之意地踏出澈的营帐,缚手在校场上等待那个该死的内奸被带上来。
“将军,人带来了。”
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触及那倔强的刚毅容颜时,沉了下来。被缚住双手,推搡而上的赫然是狮子男。刀削般的俊颜上满是傲气,可触及我的目光时,又化成了一种只在人心底酝酿化开的苦涩,“不是我。”
他出声为自己辩解着,我这些天的痛与恨他都明白,他不怕受冤,只是怕我恨他,怕将那淡漠化成剜他心肉的恨。
“怎么发现的?”不去看他眼底的痛,不去听他的辩解,冷着声问将他押解而来的人。
“这个家伙半夜总是鬼鬼祟祟地外出,属下早就怀疑他了,今天从他枕下搜出这包药粉和通敌的信笺,将军请过目。”那名急于邀功的士兵将一小白幽绿色的药粉和几封信笺递到我眼前。
冷眼快速扫过那几分信笺,抬起头,腻着狮子男,“贺焱,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说不是我,你会不会信?”一如那日我问这他一般问着我,却又突觉好笑,曾经我也这么问过他,希冀着从他口中得到我要的两个字,只是他给的我是撕成碎片的伤心,摧毁我所有爱他的力量。时过境迁,现在竟然轮到他希冀着我的信任。
“你觉得我会怎么回答你?”冷笑连连,如同他那日伤我一般,冰冷的眼神将他的希冀撵踏而过。心忽然好似缺了一个口,血色消退,那如刀锋的目光一寸寸切割着他的心。自己没有给过她信任,又有什么资格要她给予信任呢?
低垂下眼睑,不再做声,若是不信任,便一剑杀了他好了,心死了,人也该死了,何必活着贪恋她的温暖,折磨着彼此。
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剑一寸寸被我提出剑鞘,剑身与剑鞘的厮磨声在这寂静地可怕的世界中显得尤为突兀。一声声,好似是切割人心一般,让人胆寒。
“没话说,那就乖乖为伤我的澈和宝宝付出代价吧。”
嘴角噙着一抹苦笑,闭着眼,等待着那结束他痛苦的一剑来临,给他一个解脱,不用再活的这般挣扎的的解脱。
“将、将、将军,你、你指、指错人了。”那个押解狮子男而来的士兵腿肚子打着颤,为那柄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而颤栗。
“错?本将军怎么会弄错人呢。”笑的如同罂粟一般美艳却致命。
“通、通敌的是他,不、不是我,将军你、你用剑指着属、属下,难、难道是为了包庇他?属、属下不服。”明明害怕至极,却硬是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笑之至。
“你以为他是傻子?要是下毒通敌还会把证据放在枕头下?他是怕不被人发现?他是不是该把这通敌信贴在脸上招摇地往军营里逛一圈?”冰冷的剑身拍打着他的脸,带出一道道血丝。“给我将他绑上。”
抽回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剑,挑开缚住狮子男手腕的绳索。不去看他满是欣喜的眼,冷冷地下令将我早便准备好的东西给抬上校场高台上。
高高的支架上,那个内奸被牢牢地捆绑在木桩上,而我,却无视千万将士要将他格杀的呼声,诡异地掳起袖子,学着赶擀饺子皮。
面是伙头军那早就活好的,我只需要一点点地将它们擀成一张张饺子皮便好。面无表情地用擀面杖在那团纯白的面上滚动,第一次,手有些生,每张我手下出来的饺子皮不是破洞便是缺边,但这却丝毫不妨碍我做饺子的快乐。
“凤熙舞送我这么一份大礼,险些要了我男人的性命,我怎么好意思只收不送,不回一份给她呢?”挑起秀眉,余光扫在那名内奸身上,令他恐惧地一时失禁,混黄的尿液顺着裤管流下。“将、将军,放、放过我,小人以后不、不敢了。”
“放过你?”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谁放过我的澈,我的孩子?你一条贱命抵地上吗?”
手上捏起一把剔骨的弯刀,飞快地,将他身上的衣物切成碎末。“你说,我送给凤熙舞的人肉水饺要用你身上哪块肉来做呢?”嗜血地邪笑着,好似我眼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坨猪肉一般。
“不说?那我自己选了。”紫眸渐渐染成红色,一如噬人的恶魔一般。剔骨弯刀闪动,在那名内奸的嘶叫中切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血肉,殷红的肉片上,仍带着血丝,在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象征着死亡的红色。再看那名内奸,右臂上已然只剩下森森白骨。
“好像不太够,凤熙舞那人多,这么几个饺子可能不够分。你就委屈下,再贡献一些出来吧。不要怕哦,我一定会很快很轻,尽量不让你痛得。”漾开天真的笑,一如问人借醋下饺子的邻家女孩一般。
刀影动,片刻后,他的胸口一如右臂一般,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血肉,甚至,脸胸腔中跳动的心都能看的清晰,而人,却没有死去,仍然睁大了恐惧的眼,看着我将他身上片下的肉一点点剁碎,沾着血包入饺子中。
痛,身体的痛比的上我和澈即将失去宝宝的痛吗?这般简单地让他死,我气难消,恨难平,下一次,我要包的人肉水饺要用她凤熙舞的肉做馅。
台下众多将士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噤若寒蝉,不知谁带的头,一声呕吐声后,大片的将士捂住肚子吐了起来。人,他们哪个没杀过?作为两国精锐部队,哪个人手上没沾染着人血,只是,如我这般不让人死地痛快,而是一点点折磨的手段却让他们都颤栗不已。杀人不过头点地,折磨人,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最为残酷的。相比起我,曾经自诩是屠夫的他们才懂得,什么是山外有山。明明是做着最残忍的事,脸上却漾开如花的笑靥,第一次让这群人体会到,三年前一时名声大噪的血修罗究竟是何等的残酷模样。
满意地将最后一个饺子包好,视如珍宝地连同一封书信一起收入一个锦盒,交给射击营的一个参将,让他将这份特殊的礼物射入凤军军营,了表我对凤熙舞馈赠的谢意。
拍拍手,想将这场游戏落幕,却不想有人冒出来,指着狮子男要求将他收押。
“收押?为什么?”看着那个不敢直视我,声音仍在打颤的那名将领。
“为了全军将士的安全,还请将军将此人收押。那些东西毕竟是从他床下搜出的,难保他们不是窝里反的同党。”他的一番话得到了大部分将士的认同,恢复些气力的他们朝着台上呼喊着。
“给我安静下来,”横眉怒视,满脸的不悦让台下瞬时没了声响,一个个如临大敌般望着我,生怕我一个不悦将他们也如同那个内奸一般活剐了,一把拉过狮子男,冷声道“给我记好了,他,不是内奸,也不会害你们,因为,他是我的男人。若是他作出危害联军之事,我用我项上头颅给你们谢罪。”
“可、可将军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吗?”
犹带着鲜血的手一把拉下狮子男的衣襟,贴上他的唇,细细地吻着,一如在贺家堡的那段时日。
感受着干涸的唇瓣上,那思念已久,渴望多日的温暖,手,不禁收拢在我的腰间,撬开我的唇齿,深深地,纠缠羁绊着,重温着那让挂念的,幸福的问道。
“这样够不够?要不要本将军现在表演些闺房之事给你们看来证明?”推开他恋恋不舍的身子,冷眼扫过台下众人。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度出来反驳。
“走。”拉着狮子男的衣角将他带离这片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的地方。
“女人,我.......”心从死地中复苏过来的狮子男拉着我的手,却被我甩开。
“别给我感动,信你,是因为我没那么蠢,只会用眼睛看事情,那句话你也别存着什么希冀,因为我漏了两个字,曾经的男人。”不给他一丝希望,转身走向那片睡莲池,我要洗去身上的血腥味,不让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刺激到我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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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这章比较长了哇
明天花花遇险,狮子男认清自己滴感情还有清霖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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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66章 诱拐]
落落满池睡莲开,空气中也弥漫着幽然的淡香。风,吹起一池的碧波,一丛丛浮于水上的粉瓣黄蕊的睡莲轻舞着花叶,形影妩媚,好似那凌波仙子,踏水亭亭而立。
斜斜地倚在池边的大石上,怀中搂着身形憔悴的澈,望着满池睡莲怒放的美景,竟然提不起一丝的欣赏之意。而澈苍白的小脸上却漾着激动之色,睁着圆亮的大眼看着粉淡却异常妖娆的睡莲,小嘴里不断呢喃“好美......”
“还是我的澈最漂亮。”调戏般勾过他因为羞涩而染上血色的小脸,恣意地,品尝着只属于我的甜美。澈是青涩的,却也是勇敢的,他一如一坛青梅酒,入口有些酸涩,回味却香醇无比。
他总是勇敢地追求着自己的爱,默默地守在那片樱花树下,为我播种着心田中悄然生长起来的小树苗。年龄的差距,三年的分别,让他褪去了那份青涩,只有面对我时,他还是那个害羞的小男孩,会寻求着我的保护,喜欢依偎在我怀中,哪怕他已经比我高出许多。我给他的太少,夺走他的却太多。而今天,我又必须残忍地夺走他腹中的宝宝,与我的宝宝。
等待拖延了多日,还是没有等到那救命的雪狐,而澈的身体已经不容许再拖下去了,今天是那个小生命存在的最后一天,与澈一同陪伴那个即将逝去的小生命走过最后的一程。
只想静静地陪着澈,看着他小脸上展开的幸福,却不想这片属于我的宝地竟然也有了不速之客。
红光一闪,一道血色的红影稳稳落在澈的身上,将胆小的澈一惊。
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挥,将这不速之客如同掸落的灰尘一般扫落。红影有些狼狈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血色的皮毛上也沾染了些许的灰尘。好似有些懊恼般发出“呜呜”的低鸣,伸出殷红的小舌清理着它那身如同血液般猩红的毛发。
“哪来得奇怪的小狗。”与澈一同打量起眼前这个奇怪的小东西,才不过两个巴掌般大小,溜圆的大眼灵动地在眼眶里打着转,两只小耳朵威风凛凛地竖在脑袋上,有些削尖的嘴,短小的四肢,还有那身诡异的蓬起的血色毛发让它看上去像一颗红色的肉球,若非它狡黠的眸子,还真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模样。
见我将它称之为小狗,好似极为不乐意般用几乎与他身子一般长短的大尾一扫,呲开一嘴的小尖牙对着我,仿佛我再说它是狗,它便会用那口白牙狠狠招呼我一般。
“好可爱,好像.......”
“好像蓝妖是不是?”指尖掠过澈脸颊上绽开的小酒窝,替他说出他心底的话,这小东西还真有些像那妖精,一样喜欢亮出一口小白牙威胁人。“澈喜不喜欢?要不要我把它抓来给澈养着玩?”
“喜欢,”小脑袋很坚定地一点,如同天真孩子般漾起恶作剧的笑“以后叫他红妖。”
刚准备扑出去抓那小东西的身子一僵,险些扑倒。红妖,若真叫了这个名字恐怕我的后院永远不用平静了,那个妖精绝对会把家里的瓦片都给揭了。只是几片瓦片怎么也比不过澈的笑靥,若他喜欢,管那东西叫小影我都不会介意。
见我要扑向它,小东西警觉地后退了几步,摆出攻击的架势,竖起尾巴,一身血红的毛发都如同针一般立了起来。
“小影加油。”身后的澈为我打气,转头看着那摆出阵仗的小家伙,掳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粉色与血红在林间不断地飞快地跳跃着,那看似有些笨重的小家伙速度却快的不可思议,每每我施展轻功即将靠近它,总会被它轻松的一个跳跃化解开。树上、池边、低矮的灌木中都留下了我追它逃的身影。只是在它的灵动,我的狼狈下变成了它戏耍我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