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通的妻子也是个善良的女人,他们两口子有一个女儿,叫刘梅梅,刚刚十岁。刘师父没儿子,妻子生女儿时大出血,医生说以后再不能生育了,所以才动了收养招志官的念头儿,但天性善良的他却一下子拖了十几个孩子回到了家里。
刘远通的妻对他出一次门一下子领回来这么多孩子虽然意见很大,少不了一退数落,女儿刘梅梅却开心极了,她这下可有了玩伴了。
刘妻埋怨归埋怨,却不亏着孩子,这些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结果十几天下来,她也爱上了孩子,都当成自己儿子一般养起来。
幸好刘师父家里承包着一个渔塘,过去两口子照顾不过来,少不得要雇人,现在多了一帮半大小子,鱼塘里的轻活儿他们就干了,重点的活儿,刘远通和妻子干,每当忙时候,村民们也来帮帮忙。人多日子虽然没以前过得宽裕,但还过得去。随着几个小伙子年龄的长大,刘远通又弄起一个渔塘,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几个小的,在许多好心人帮助下,也开始上起了学。
招志官他们几个大的,已经没有上学的机会了,就跟刘远通好好地务弄拳脚,从基础的扎马桥手开始,从一路小洪拳练起,一直练到洪拳三宝,工字伏虎、虎鹤双形等。虽然属于高级功夫但也是基础功法的铁线拳更是日日不能间断。
刘师父对他们四人生活上极好,但在功夫上却严格到极点,一点不含糊。四个人也咬了牙子往过挺,终于都练就了一身好功夫。特别是招志官,刘师父特别传了他一套板凳拳,是刘师父年轻时学到的,刘师父在这套拳上得的是真传,一条长1.2米高半米的红木凳子使出来如缠在身上一般,中间夹杂着拳打脚踢,招志官将这套拳法也学了个十足。
招志官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名字,这是刘师父给他起的。他那个招子的小名,就只有亲近的几个哥们儿才叫。
刘师父的女儿刘梅梅高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这时已经出落成大姑娘,渐渐地就爱上了不太爱说话的招志官,每天忙忙碌碌中,屋里屋外总用一双含情的眼睛盯着他。刘梅梅长得不算漂亮,但和刘妻一样,一脸的善良真诚,让人感觉亲切。
生活要能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但招志官他们四个忘不了达哥,常常在梦中看到达哥那张在“你他妈的”声中被踢得变形的脸。
他们都记得那个胖女人,记得那几个打手。
但他们不能去报仇,他们自己无所谓,但刘师父一家不能受他牵累。
然而,仇恨却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地撕咬着他们的心,终于,他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四个在一个晚上,给刘师父留了一封信,离开了那个让他们尝到人间温情的家。
他们的打算很简单,等人们淡化了他们同刘师父的关系时,就去报仇。
他们一走就是三年,到处打工,混生活,三年时,他们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到了那个县城,那个达哥殒命的地方。
那条路还是那条路,却繁花宽展了许多,达哥和小凯当年躺着的地方,已经被水泥砌成一个大大的有着喷泉的广场。他们开始调查和打听当年的那个女人,虽然事隔多年,他们仍然很快地打听到了那个女人,那女人叫邓明蝉,就在这个广场一角开了一家夜总会,进进出出间,人们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蝉姐。
蝉姐的公公丁守先已经坐上了县公安局长位子,蝉姐的老公、大伯子,小叔子也都把持了县公安系统的几个主要岗位,在当起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在动手前,他们突然想偷偷起再看一眼刘师父,他们知道这一动手就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不怕!得手后,他们也不想跑,他们不想连累刘师父。
但回到村子时,仅仅两年时间,村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漫泉渡假村。
他们忙找人打听怎么回事儿,原来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年,村里一家人搞基建,却意外挖出了一股温泉,经过省水利局的堪测,这里竟然是一个温泉密集地,不知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是突然发生了地壳变化。
这里本来就山清水秀,风景不错,又发现了温泉,立刻就被开发商们盯上了。县上很快和一家房地产公司达成协议,准备在这里开发投资。
大规模的征地就开始了,善良朴实的村民们拿了少量的征地补偿款,准备搬家。刘师父一家也一样,但就在这时,突然有消息传开来说,村民拿到的征地款仅仅是开发商提供的五分之一,其他五分之四,就被受托负责此事的公司盘剥了,而那个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的县委书记的公子。
向来爱抱不平的刘师父就又站了出来,要求加大补偿力度,冲突起来后,混乱中,刘师父就被人一枪击中面部。
刘师父一死,大家失了主心骨,就被强行驱赶离开。而死去的刘师父,被扣了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
刘师父的妻子听到消息,一下子晕倒了,醒来后,就瘫在床上,不能言语,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女儿刘梅梅更是疯了一样上访,却在一次上访途中,被人在路上截住,在脸上划了一刀,并警告说,再上访就要命。
幸亏当年刘师父领回来的孩子们都十分仗义,他们在这时都挺起身来,两个上学的都掇了学,大家一起伺候着刘妻,照顾着刘梅梅。
当招志官他们四个出现在好心人指点的那个地方,这是村民们帮他们搭起的简陋的新院子,他们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跪在了刘妻的面前,一旁口歪嘴斜的刘梅梅哭成了泪人儿。
刘师父领养的孤儿们在一夜之间都离开了,只剩下口歪嘴斜的刘梅梅一个人伺候着瘫痪的母亲。村里人感概着世风日下,叹息着人心不古,一面帮助刘梅梅母女,一面暗骂那些狼崽子们忘恩负义。
这些狼崽子们来到了发达的广东东部的肇庆市,他们肯打肯拼不惜命,肯低头肯下跪不惜尊严,舍得利益肯出血不惜钱,他们不泡吧不泡女人,几个残疾的也都不做闲人,能打工的打工,不能打工的给他们帮忙打理生意,生意都打理不了的一个重残,每天出去讨饭!他们每天拼来的钱财,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吃的喝的用的,仍如讨饭的孤儿一般。就这样招志官用了两年时间,带领十三名孤儿在这里终于扎下根来,黑白两道任谁见了,都要叫一声招哥。因为他整天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人们就给他叫出一个浑号“棺材板”。
刘梅梅母女终于要离开村子了,她们说要去投奔远处的一个堂哥。
那天,刘悔梅给自己和母亲一人换上一身素衣,两年时间,刘妻的病有了点起色,已经能坐在床上吃饭了。母女二人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一些家俱全送给村里这么多年帮衬着他们的村民们,母女两个上路时,一人一身素衣,只抱了刘远通的骨灰。
几个年轻的陌生汉子开着一辆面包车来村里接她们,二人离开时,都是满眼泪水,看着故乡的山山水水,分不清是恨是悲。
从此母女二人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人见过。连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在肇庆市,有两个新的身份在等着他们,刘梅梅从此消失,新的身份是刘月。
当刘妻到达肇庆被接到一所当地富人才能住得起的别墅里时,当年刘远通带回来的十三名孤儿直直地跪在她面前,除了当年本来就带残疾的孩子外,又有两个小子残废了,一个双腕上没了手,一个少了一条腿。
刘妻狠狠地用手掴跪在前面的招志官的脸,招志官一动不动地任她掴,刘妻打着打着,却忍不住抱住他大哭起来,她哭自己的丈夫,哭自己的女儿,哭残疾的两个孩子,也哭着自己这一辈子的委曲。
邓明蝉今天心里美滋滋地,今天是公公的寿诞,丈夫又升了一级,丁家庆祝了一天。傍晚时分,送走了来给公公祝寿的客人,公公丁守先已经有点醉了,就开了个包间休息。而丁家三兄弟就和他们的三朋友四友就在夜总会里开了包间,好吃好喝流水般地送进去。蝉姐却不心疼,她正在数着桌上的红包。一旁她的十六岁的儿子正帮她拆着红包,看见钱多的就眉开眼笑,看见钱少的就嘟嘟囔囔地骂人小气,却不时地将钱偷偷地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蝉姐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小子现在已经大了,交了几个女朋友,正需要钱。
上次有小女生到派出所告小子强*奸,妈的!也不看这县上公安局是谁家开的,这不是找死吗?蝉姐愤愤地想。结果当然是给自家造成一点不好的影响,但以公公的影响力,很快就消除了,现在那个当初哭哭啼啼指证儿子的贱货正在她的场子里做小姐,这会儿还正不知在那个老货的身子底下压着呢。
不过虽然不怕这些事,但处理起来总是麻烦,现在小子谈几个女朋友,不让人指着鼻子告强*奸,蝉姐心里就满意了,至于这几个钱,反正只要公公在这个位子上,总会有人找各种借口送来。
这时夜总会的门口又进了一批客人,门口站的服务生还有些奇怪,已经一点多了,住常这时候都是出的人多,进的人少,今天却从十二点以后,一直在进人。
一个个包间很快地坐满了,许多人就坐在大厅。
值班经理开心地算着今天的营业额,就晚上十二点以后到现在,营业额翻了一翻。看来丁局长真是贵人命,过个生日都能引来财源滚滚。
丁家老大喝了不少酒,感觉弊得慌,就起身上厕所小解,有巴结的人想扶他,他却摆摆手,让旁边伺候的一个小妹来扶他。
小妹不敢不听,只好扶着酒气冲天的丁家老大,上厕所。丁家老大一挨上小妹的身子,手不不老实地钻进小妹的胸襟里,小妹一副快哭的样子,却委曲着不敢说什么,任他轻薄,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丁家意味着什么。
丁家老大到了厕所门口,还想拉小妹进去,但小妹死活不肯,用力抓住门框,却不敢大声呼救,两人在洗手间门口拉扯着。丁家老大火了,一个耳光就摔了上去,小妹的手就捂了脸,嘤嘤地哭着,不敢再反抗了。
丁家老大这才满意地扯了她,进了洗手间,准备关了门时,却有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来上厕所,丁家老大蛮横地一手把了门,道:“等会上,老子有事!”
那俩汉子却微笑道:“我们肯定,刀不肯等!”
丁家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心脏处一阵刺痛,身子就往后倒去,心中还奇怪地道:“操,什么时候老子还患上心绞痛了!”疼得狠了,想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个小妹吓得睁大了眼睛,刚要叫起来,另一个汉子的手就捂了上来,道:“不想死,就别喊!”
小妹睁大惊恐的眼睛,点点头。
门开了,又有一个汉子挤了进来,看住了小妹,外面还站着两个汉子,守住了门。
插在丁老大的心脏上的匕首上裹了一条毛巾,而且插进去后就没有拨,所以流出来的血并不多,渗在毛巾上,毛巾很快就透红了,却没有血滴下来。二个人就把丁老大抬进一个蹲位里,将他胸向下窝在便盆上,让也口正对在便池中,然后就拨出了匕首,血才流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两个人如同两个杀猪匠在给猪放血一般,熟练老到。外面的汉子就将小妹也推进去,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就从口袋拿出一个眼罩,给小妹带上,边带边道:“这是为你好,最好忘了我们的长相!”小妹身子一个劲地哆嗦,却不敢再出声了。
在黑暗中,就听一个汉子轻声叹息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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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四章现在你后悔吗
邓明蝉折开一个厚厚的红包儿,里面一叠崭新的钞票看得她眉喜眼笑,忙翻开红包看是谁送的,准备将名字记在本子上。
五百以下的是正常随礼,可以忽略不计。本子上只记两种人,送得特别少的和特别多的,特别多的要关照,不关照以后谁还给你多送!特别少的要打击,不让他认识一下马王爷几只眼,他怎么知道谁是天。当然,级别比丁守先高的另当别论。
正当她低下头在本子上抄名字时,就听一边的儿子叫道:“你是——唔…”
她忙抬起头来,却看见十六岁的儿子被一个汉子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儿子在拼命挣扎。一个汉子正往前,在她桌子对面坐下来,另外两上汉子站在坐下来那个人后面。后面还有两个人在关门。
邓明蝉怒了,站起来,尖声叫到:“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坐下来的汉子在跟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邓明蝉却更大声了:“你知道我是谁?快放了我儿子!”
坐下来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将放在嘴上的手往上举了一下。他后面的一个汉子就往前跨一步,一个窝肚捶就打在她儿子的小腹上。
那小子就憋得脸通红,更拼命地挣扎起来。
邓明蝉的脸也像打了鸡血似地:“你…”她话刚出口,那人就又举一下手,那边又是一拳打在她儿子的小腹上。
邓明蝉气得浑身发抖,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过。她用手指了那个人,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那人这才开口道:“蝉姐是吧?还是消消气,坐下来谈谈吧?”
邓明蝉看着拼命挣扎的儿子,心疼得要死,强忍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人,坐下来,心道:别让老娘逮着你,非剐了你不可!心中想着,却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道:“要钱是吧?这桌上的钱你随便拿,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那人就笑起来,死起沉沉的脸上笑比不笑更渗人:“说的好!”说完,又一举手。
那边那个人对准她儿子又是两拳。
邓明蝉猛地站起来,那边却仍然笑呤呤地看着她。她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但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半天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看着对方。她也不再看自己的儿子,她怕自己一看就忍不住吼起来,惹恼了对方,还是自己的儿子吃亏。
那人从桌上拿起一叠钱,用手翻了翻,道:“你真的不认识我?”
邓明蝉恶声恶气地道:“以前不认识,现在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口中的威胁味道十足。
招志官心头的恶火蹭地就窜上来了,他淡淡地转头,给边上的人道:“怎么办事的,这么长时间还消不了蝉姐的火气!”
那汉子应了一声,一抬腿用脚挂起邓明蝉儿子的一条腿,脚一抬一送,手一捞一接,就将那条腿担在桌子上,另只手从腰里一摸,一道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插在邓明蝉儿子的腿上。
那小子就剧烈挣扎起来,身子扭成一团。后面的汉子用力控制住他,那手掌下地儿子就嗬嗬地闷叫起来。
邓明蝉知道自己遇到亡命之徒了,就收起了那份想吓住对方的心思,忙道:“别伤我儿子,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了!”
招志官就笑起来,道:“和我谈筹码,你还不够格,叫你家老爷子来!”
对方肯定是道上的狠角色,但邓明蝉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么个狠人了!难道是公公丁守先得罪了什么人,找上门来了,这样想着,就想公公来了,也许对方就开出条件来了。她料定对方肯定不敢伤害一个在职的公安局长。
她就道:“那我叫人去叫我公公,你们别伤我儿子!”
招志官挥挥手,那个捂住邓明蝉儿子的汉子一只手就从脚间抽出一把匕首,搁在那小子的喉咙上。邓明蝉胆战心惊,她也不敢玩什么花样,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道:“阿祥,从七包叫老爷子到我房里来,说我有急事!”然后就挂了电话,盯着对方,乖乖地坐着,生怕什么动作让对方一个误会,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很快外面就有了敲门声,几个人立刻闪在一旁,招志官一挥手,门边的一个汉子就打开了门,一把将门外的老头揪了进来,后面那个汉子一看势头不对,就往腰间摸去,却被门外扑过来两个汉子一下子捉住,就擒了进来。
看几个人已经控制住局面,一个刚冲进来的汉子就对招志官叫了一声:“招哥!”
招志官点点头,那汉子就出去了。
丁守先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对方控制了自己的孙子,威胁儿媳妇叫自己诓来。
那几个汉子把在他们身上一阵搜查,从那个被控制的汉子身上搜出一把枪,一个手铐,那个汉子就被用自己的手铐铐了起来。然后拿到枪的汉子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招志官,招志官点点头,那汉子就带了那把枪出去了。
丁守先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上,也不是平庸之辈,看这种情况,却是一拱手道:“朋友混那里的?我看朋友面生地很,自问没得罪过你?是不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招志官冷渗渗地就笑了,道:“丁局长是吧,不要急,等人来齐了,我们再谈!”
两边就沉默下来,不一会儿,外面敲门声响起,门开处,只见丁家老二和老三醉熏熏地出现在门口,一边住进走,一边道:“爸,找我们什么事?”
丁守先突然就冷汗直冒,他感觉事情不对,不顾一切地站起来,住外冲着大叫道:“你们快…”却被一个汉子一脚就踹翻在地。那两个人虽然醉了,但也知道事情不对,刚要叫:“来…”人字还没出口,就被两边的汉子从后面一把锁住脖颈,勒得喘不上气来。
丁守先从地上爬起来,心道:还好,老大还在外面!却没敢问两个儿子老大的去向,怕也被人诓来一窝端了。他慢慢地爬到桌子边一个椅子上坐下来,肚子上一脚踹得他好疼!多少年了,他都没被人戳过一根手指头了。
他从口袋掏出烟盒来,对对面坐的头目样的汉子示意一下,对方摆摆手,他就抽出一支烟,自己点燃。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太久没有自己点过烟了,打火机打了好几次,他才点燃了那根烟。记住我们全新的域名两个儿子照例被搜索一番,搜出两把枪和两副铐子,刚好被铐起来,并被胶带纸封了嘴。那边邓明蝉的儿子也一样被塞住嘴巴,用胶带封起来,然后又被用皮带捆了双手。
屋里的人都不说话,招志官用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丁守先不知道对方在等什么,他终于抽完了那根烟,将烟屁股拧在烟灰缸里,慢慢地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地主得罪了朋友,但是梁子总能解开,我经营这么多年,也攒了些棺材本,你只要开口,千十万姓丁的都不说个不字!咱家有了全给你,咱家没有给你借!人生拼搏,无处乎求财,你开个价吧?”
招志官轻轻地摇头。
丁守先又开口道:“那如果是姓丁的我受了什么人的好处,搞了什么违心的案子,你现在只要开口,姓丁的都立马给你写份东西,把实情说出来,姓丁的这公安局长也不干了!如果还不行,我再加点码,把我这么多年行赌受赌的东西,给你写份材料,姓丁的这一家以后就为你卖命了…”
招志官盯了他道:“这个冤是解不开的,你就不要徒废心机了!”
丁守先脸色就变了,道:“可是姓丁的这么多年好像没记得得罪过你这号人呀?”
招志官却不说话,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电话,接通听了里面的汇报,仍什么都没说,就挂上了。
然后一挥手,那个抓住邓明蝉儿子的汉子一把将那孩子推到房子中间,几个汉子立刻年上前去,拳打脚踢。
邓明蝉疯了一样尖叫着往前扑去,却被一个汉子一个扫腿扫倒在地上,她张开嘴巴正要叫喊,却被一脚正踢在嘴上,满口是血,几颗门牙就掉了下来。那汉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手捂住她的嘴,用手固定着她的头,让她看着她的儿子被殴打。
邓明蝉阅拼命尖叫着,叫声却被堵在口中。
丁守先猛地站起来,却被边上的汉子狠狠地一个窝肚捶打在胃上,他不由地吸一口气,一口就将今天的寿酒吐了出来。
招志官冷漠地看着邓明蝉的儿子在地上蜷成一团,他突然一挥手,那些汉子就停下来。
招志官这才转过头来,对邓明蝉道:“蝉姐,你看着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熟悉?”
邓明蝉崩溃了,她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但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受伤害,她不要强势了,她屈服了,她摇着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招志官的眼里就闪出那一直在他脑海中出现地画面,达哥那在半空中被踢变形的飞溅着鲜血的脸,他突然就笑起来,他笑得有点凄惨。他们在刻骨的仇恨中生活了十几年,对方已经不记得她造过什么孽了。
丁守先挣扎着道:“这位先生,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你到底是不是搞错了!”
招志官道:“十一年前,你的这位儿媳妇在现在的广场那里,原来的楼门西街上,被一个流浪儿拎了包,当时有两个流浪儿被活活打死了!”说着转头对了邓明蝉道:“你现在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邓明蝉呆了,她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当时自己的公公还是不公安局的正局长,最后还是花了不少钱才摆平了这件事的影响。
她从来没把那件事当回事儿,她当时甚至感觉把那俩打死了也不解恨。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门打开后,那个刚才拿枪出去的汉子进来,对看过来的招志官点点头。
招志官就对邓明蝉道:“没有人的命是贱的!下辈子多做点好事吧!”然后又转头对丁守先道:“你这一辈子也享受的差不多了!”然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道:“手脚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