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正是未时刚过,日头偏西,明晃晃的照着林小宁与王大人,两个人站稳了脚,林小宁得意自豪地指着脚下的荒山群道,王大人,你看,这山群的形状像什么。
官二代王大人顺着林小宁的手,看了半天,道:“没看出来。”
林小宁神秘一笑:“王大人。你再看看左右两侧的地。”
官二代王大人笑了笑,仿佛对林小宁这样的神秘有些兴趣,但又有些好笑。依言望向两侧。
王大人看了右侧,看左侧。看完左侧又看右侧,最后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是八卦阴阳之相,山群正是阴阳分隔处,怪不得桃村风水好,真真切切是风水宝地啊,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呢?”
“现在王大人知道,为何桃村的水喝了清爽,伤药有效果。汉子健壮,女子漂亮,就是因为风水好。”
“林小姐,青山上那次后,你去过吗?”王大人突然问。
“没有。我再没去了。”
“为何不去?”
林小宁愣住了,问:“我为何要去?”
王大人笑笑不语。
林小宁思维被官二代的话带走了,又轻声自问:“是啊,我为何不去呢?”
“青山头已是林家的产业了,林小姐自然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无妨。”王大人温声笑道。
“是啊,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要什么理由。”林小宁醒了神,笑了,“王大人说得自然是对的。”
王大人仍是笑而不语。
林小宁暗自骂自己,蠢货,一个官二代的话,也能把你带跑。你可是三十多岁老姑娘的灵魂,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的话带跑,笑话。
下山时林小宁跟在后面,官二代下山的姿势如大雁一般轻松敏捷又漂亮。
林小宁羡慕地看着,想:这便是轻功了吧,怪不得爷爷说他射箭的动作漂亮,有轻功的底子啊。我是学不来了,我顶多就是一头小母狼的姿势了。然后又偷笑:我到了古代后,都不会说话了,怎么用小母狼来形容了,养大小白养得眼睛里只有狼了。
山下,白唇白蹄的小毛驴,与官二代的黑色骏马静静的候着。官二代王大人与林小宁跳下山脚,一马一驴就亲密地踏着四蹄。
林小宁笑:“看,桃村的驴都是比外面的驴有灵气。”
王大人看着白唇白蹄的小毛驴,竟然上前摸了一把道:“是有灵气,是头好驴,叫什么名字?”
林小宁说:“小毛驴。”
王大人微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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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桃村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停,开荒工地上,汉子们穿着雨蓑还在开着地。砖窑瓷窑处工人们纷纷把晒好的坯搬进专门建造的大空屋里。雨水天气,是老天给村民们放的假,可以稍事休息一下,大家都在心中盘算着,今年,这庄稼的收成能是多少,看今年开春后,那是风调雨顺,是个好头啊。
王大人与夜首领还有影首领,带着一百个赶车的兵去了砖窑处与瓷窑处帮忙运坯,人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搬好了,然后就跟着林家栋一起回了林府。林老爷子让荒地上的几个工头管着事,就去郑老家了打牌去了。
如今郑老在自己的院里建了一个小作坊,有时带着孙女儿,在里面描画什么的,有时也去瓷窑处呆呆。自从有了孙女后,郑老更喜欢在家多呆着,三个老头打牌,都是去郑老家了。
下了雨,大黄,大小白,望仔、火儿几个,竟然没出去,只在后院的雨中玩耍着,玩得一身泥水,兴奋得五个家伙望乎所以。
大黄每天都有林小宁偷喂他喝空间水,越发健硕,加上来桃村后与望仔火儿与大小白一起玩得久了,野性也显现出来,不再温顺,特别贪玩。
王大人对大黄的身体上的变化不再吃惊,对大黄性情的变化更有些乐见其成,看着大黄越来越不像七八岁的老狗,倒是越发年轻了,王大人总是优雅地地摸着大黄的脑袋。一身贵气,把大黄带着也一身贵气。真是人狗情深。
当大黄一身泥水从后院回到前厅,把夜首领与影首领逗乐了。大黄的模样从没像现在这样可笑狼狈过。大小白跟在后面,也是一身泥水,望仔与火儿坐到大小白的背上,湿淋淋的,五个家伙因为毛发淋湿,贴在身上,看起来相当逗。
大小白甩甩身上的水,就冲去了林小宁的院子。
林家栋笑了,道:“王大人,你看大小白这样,如此贪玩,怕是难当大任。”
王大人道:“不一定,林兄,大白与小白这样贪玩正是天性,天性在,却又不伤人,是好狼!”
大黄走到王大人身边蹲下,王大人才要伸手摸,大黄的小厮赶紧上前:“爷,等我把大黄伺候干净了您再摸。”便拿着一块大大的干巾,给大黄擦拭着,大黄一边安静地让小厮伺候着,一边看着官二代王大人,眼中是幸福的深情。
林家栋道:“王大人,对大黄如此情义,实在叫在下心中感慨。”
王大人笑着说:“林兄言重了,大黄是我的狗,我是他的主人。”
林家栋道:“正是,大黄是最有福的狗。”
“林兄也有福,你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岂不是福气。”
林家栋笑了:“林兄所言确是,我这个二妹妹着实不一般,林家是因为她,才得以这样光宗耀祖。”
“林兄,上回你与林老说和顺长老给她批命,还说了些什么?”王大人问道。
林家栋想着:“和顺长老说得不多,只道身份太贱,可命格又贵,给了我二妹一个‘宁’字做名,说压压她的命格。如果十二岁没夭折,就是大富大贵。”
“她的‘宁’字是和顺长老赐的?”
“是的王大人,说是用这个名压一压,或不会夭折。不过,过了十二岁了,现在没事了,她十二岁那年滑到河里差点淹死了呢,和顺长老真是灵。”
王大人又沉思:“林兄可知和顺长老为何单单赐一个‘宁’字给你妹妹”
“不知,只说这是宁王的封号,用了这个字,才能压她的命格,和顺长老说本朝不忌讳这些,让我们用便是。”
王大人沉思良久道:“林兄,你妹妹或是渡宁王之人。”
林家栋大惊,道:“王大人不可乱说,宁王是何许人也,妹妹用‘宁’做名那是和顺长老所赐,加上本朝也不忌讳,但万不可这样言语上攀高,或会惹来圣颜大怒!”
王大人微微一笑:“林兄不必担心,只是一说,不会有人知道。”
夜首领与影首领意味深长地笑了,道:“爷说得对,林大人不必担心,就是宁王听到这句话,也不会生气。对吧,爷。”
王大人笑了。
林小宁这时正在自己的院里睡懒觉,只要一下雨,她就懒得很,她觉得下雨天气就是对她的惩罚。她的身体一向极好,并不会因为雨天就有些不适的反应,但她的心情却会忧郁起来,她讨厌下雨,前世就极讨厌,这世还是一样。
梅子看到大小白背着望仔与火儿进屋来,叫道:“小姐,望仔他们来回来了,他们湿淋淋的,让不让他们进屋啊。”
“让他们进来吧。”林小宁笑道。
大小白在屋门口又甩甩身上的水,然后讨好地进了屋里,林小宁笑道:“你们脏死了,去里面洗了澡再出来。”便把四个家伙收进空间。
不一会儿,付冠月笑咪咪地也进了屋来,喜道:“小宁啊,大牛被郑老收为徒弟了。”
“什么?大牛被郑老收为徒弟了?”
“是啊,就今天的事,郑老早就看好大牛了,大牛平时功课做完了,喜欢去郑老那儿呆着,学画画,郑老说,大牛的画功是一般,毕竟年纪小,学画不久,但画画极有灵气,还有,对做瓷坯,也是极为灵性。一直等今天才收了徒弟,郑老说是要看看大牛的性子。”
第104章 多事的雨天
“一直等今天才收了徒弟,郑老说是要看看大牛的性子。”
“哈,郑老终于有传人了,大牛好福气啊,张婶生大牛可一点没生错,生得好极了,大牛踏实,大牛性子稳,郑老不喜欢才怪呢。”
“是啊是啊,郑老收了大牛高兴着呢,今天爷爷与方老在郑老家里,爷爷与方老做的见证,张婶带着大牛去了郑老家正式拜了师。晚上爷爷就在郑老家吃,王大人那儿有你哥陪着就行。去年王大人他们来时就说过,不必太讲究,都是军队汉子,不喜铺张浪费。
话是这么说,但也是要精心招待的。这王大人啊,气势有些逼人,吃东西又有些挑食,又好酒,可挑食吧又极能吃,跟你大哥一样能吃。我可没看到过哪个当官的,这么能吃的,不过王大人是武将,与苏大人不同的,那夜首领与影首领,也一样能吃能喝。不管怎么着,也是比曾姑娘好伺候多了。”
“嫂子,天下还有比曾嫣嫣更难伺候的人吗,你可见过?”
“没见过。”付冠月笑了起来,又道:“小宁啊,张婶同意了,等张年回村后,就把两人的事给办了,让张年搬去张婶家住就行。”
“嫂子,张婶答应与张年的事了,”
“是的,答应了。”
“你怎么说服她的,嫂子。”
“呵呵”,付冠月笑道,“我就和她说,反正两个好不好,都有风言风语了。何不就干脆马上成亲,做实这件事,那风言风语也就断了。”
“嫂子高明。”
“现在就是等张年回来了,这回。王刚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啊。”付冠月叨叨着,就去厨房安排事物去了。
林小宁听着屋外的雨声,有些焦燥。就闪身进了空间。
大小白洗过澡了,正在木屋里睡着,望仔与火儿一个在吃三七,一个在吃灵芝。
林小宁进去后就犯懒,也进了小木屋里,抱着大小白就睡着了。这一睡便舒服多了,听不到雨声。也不是潮湿的感觉,是明亮温暖干燥的。让她醒来后,觉得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带着望仔他们四个就出了空间躺到自己的红木大床上。
林小宁笑着摸摸望仔:“你去叫大黄来。我喂他喝好水。”
大黄没来,王刚、魏清凡,张年却回来了。
梅子急急来门口叫着:“小姐,王刚少爷来了,说有事,急事。”
林小宁迅速整理好自己:“让王刚他们在我院里的厅屋等一下,不要去正厅,正厅人多。”
林小宁后来想过她与苏大人之间的一切,去苏府时在轿子里绊的那一下。苏府表小姐下的寒子,还有,与苏大人最后一面,苏大人临走时那样神色匆匆,以及这个雨天,这些。都是一种隐喻。
林小宁撑着伞在院里走着,雨越来越大,顺着伞檐流淌下来,伞里的人是潮湿的,伞外是哗哗的白色的雨,雨的声音是永远的频率,就是扰着耳朵,忧着心的频率。
来到厅屋,看到王刚与魏清凡、还有张年、付冠月,都在。王刚他们还是一脸风尘,显然是才进村就直接来林府了,所有人神情都不对劲。
林小宁收起伞紧张地问:“是京城铺子出什么事了?”
王刚道:“没事京城铺子没事。但是小姐,苏大人…”
“苏大人?苏大人怎么了?”林小宁觉得心头一紧,开始发慌。
“苏大人要做郡马了。”张年气哼哼道。
林小宁坐下,问道:“郡马?”
王刚接着说:“小姐,是青青郡主相中了苏大人,求了皇帝赐婚,又允了小姐你进门做贵妾,但胡大人说就是平妻,小姐你也不会答应,胡大人又说,苏大人也绝不会派人来林家提亲了,苏大人不会做这种辱没小姐的事。”
林小宁静坐在桌前,不发一言。这个消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苏大人那样温暖的笑容,只能留在桃村的,苏大人那样在泥泞中也干净如鹤的身影,也是只能留在桃村的,苏大人那样轻言细语,不怒不燥,那样的男子,只能是留在桃村的印像中,是不真实的。
苏大人,江南苏家嫡子,百年丝绸世家,他的气质也如同丝绸一般。
苏大人这样的人,才是郡马。
林小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王刚好汉子,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路上累了,好好休息下,今天天气不好,很不好。”
王刚看着林小宁说话怪异,担忧道:“小姐,胡大人给你带了信。”便从怀中掏出信来。
魏清凡也掏出信道:“小姐,嫣嫣也给你写了信。”
张年道:“小姐,我揍了苏大人一拳。”
林小宁叹息:“唉,张年好汉子,你揍苏大人有何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赐婚,苏大人能怎么办。”
张年道:“胡大人说,苏大人不是小姐的良人,胡大人说苏大人不上不下,注定不会是小姐的良人。”
“不上不下?”
“是,胡大人说,下,或是寒门之子,但得自身有本事。上,或是至高官家,一品以下都不可,还要人口简单。”王刚说道。
“我的知音胡老头,倒是抬举我。”林小宁轻声道。
“胡大人说的有道理。小姐岂是一般人可以配得上?”张年道。
“嗯,知道了,胡大人说得有道理,小姐我这样的人,没人配得上,所以这一世,还要做老姑娘。”
“小姐…”
“你们回去吧,真的累了。”林小宁拿着信撑起伞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小宁坐在自己的屋里,发着呆。
苏大人答应她的条件,其实是没做到,没做到,她就不可能会嫁。但这样的没做到,却让她难过极了。什么是表症与主症之分,以前老师说过,不同的表症,主症却一样,或者相同的表症,主症却又不同
苏大人,表症是没做到她的要求,但主症却是不同,主症是:他想做,却心有余力不足。
苏大人啊苏大人,你注定是世家大族之后,不是我林家暴富之家的女婿。
苏大人啊苏大人,那天你走时,没有半分表示,你向我爷爷提了亲,却从没亲口对我说过你的心意,这就是注定了我们无缘,本就无缘之人,何苦执着,倒不如安心做我的地主婆,做到比曾嫣嫣还老一些再考虑嫁人之事。
我林家将来也要成为世家,这一代虽是暴富之家,但大哥的孩子呢、小宝呢,他们的下一代呢,他们下一代的下一代呢?我林家,也要有着世家的底蕴,也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林小宁坐在椅子上发着呆。
不可不可,我林家,要做世家大族,要有世家底蕴,也要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间透着厚重气质,切不可像苏府那般忧伤,不可像苏府那般复杂。我要林家成为最干净的世家大族!最最干净的世家大族!我前世就喜欢世家大族,喜欢那种对自己身份的骄傲,喜欢那种对祖辈们的恭敬,喜欢那种有着传承意义的人生。这一世穿越来,却是贫困之户,现在做了暴发富,地主婆,可我最终要打造一个有着林家气质的大家族。
林家应是什么气质,是世俗,但又是干净的,是温暖,但又是睿智的,是真诚,但又是强硬的。
林小宁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打开曾嫣嫣的信。
曾嫣嫣的信,仍是她一向的刻薄口吻。她在信中说道:
小宁,知道与你议亲的苏大人却要做郡马了,很为你高兴,正应证了你的眼光。但此事不能两全,你身为医仙,岂能与人共伺一夫,笑话,当我朝医仙是个摆设吗?那苏大人再好,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也只能娶郡主为妻,怎能与你相配?你可是华陀术的传人!
小宁,你心中或有难过,可来京城散心,林家在京城的铺子马上就要开了,来京城吧,我最近又买到一具年轻妇人的尸身。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天气渐热,我得天天让人搬冰窖里的冰块来保护这具尸身,但还是很难闻。所以,快来京城吧,再不来尸身就臭了!
小宁,这次清凡给我家修了好几个新茅坑,我爹爹极为高兴,说林家茅坑之物太是新奇,污秽之物处,也可这般干净,茅坑之物在京城定然会热卖。林家又有银钱滚滚进帐了!
你是极爱银子的,有银子赚会让你开心。我以前不知道,我现在明了,原来银子有许多用处。因为我付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个临产的孕妇让我施华陀术,成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太医院的老朽们胆子太小,竟然有两个当场晕了过去。真受不了这帮不学无术、拿着朝堂俸禄的却永远治不好病的太医们。堂堂男儿,竟不如女子胆识。
不过事后这妇人伤口恢复得不太好,老有腹痛,还伴着微微发热,我便又给了一千两银子安抚于她,又找了一个京城的老大夫为她诊治。小宁,为何会这样呢,是什么原因?快快来京城吧!
嫣嫣
林小宁快要崩溃了,这个曾嫣嫣,天天做些什么啊,太傅府里放尸体。还花钱买通活人孕妇给她施剖腹产,肯定是手术过程消毒不严格,引起了感染,真是受不了。这样下去,这妇人怕是性命不保。
第105章 胡老头是知音
林小宁快要崩溃了!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苏大人的事悲伤一会儿,曾嫣嫣就找出事了。
这个十八岁还没嫁人的老姑娘天天都在做些什么啊,太疯狂了!太傅府里放尸体,还花钱买通活人孕妇让她做剖腹产。肯定是手术过程消毒不严格,引起了感染。这样拖下去,这妇人怕是性命不保。
林小宁无比难过,心情极坏,她还没有来得及为了苏大人的事悲伤一会儿啊!她凄凉地想:难道我与苏大人的缘份竟是这般薄?
林小宁又打开了胡大人的信。
胡大人在信中说:知音丫头,如得到苏小哥做郡马的消息,切莫伤心难过。本就不是命定之人,苏小哥虽是不错,但终是与你无缘。丫头你可要明白,凡事必有宿世因,才有今世果。做好当下的事便是。切莫与我当初那般,以指望月,却忘月追指。你是奇女子,你以前做的事,现在做的事,将来做的事,才是你的大事。丫头,你的良人未到啊,丫头。好好种田,好好做药,好好助家栋把边境防御之事做好。我一直为丫头的事操着心呢,你的终身大事,我会留心的。丫头保重。
林小宁看到胡大人的信,哭了。
为何就不肯让她难过一下,难过一下悲伤一下都不行吗?
林小宁独自坐在自己的屋里,哭着,外面的雨声盖住了她的哭声。
这天气,真是悲伤的好天气,大家都不想让她难过伤心,可唯有情绪的力量是最强的,是控制不了的。
她哭了好一会儿,哭完了,却突然轻松了。是啊,凡事必有宿世因,才有今世果。胡大人是智者啊!
林小宁脑袋突然清明了:我的知音老头,你真是我的知音,我来此世,难道是为了苏大人吗?当然不是!胡老头啊胡老头。你虽不了解我的底,却仍是一句话让我明了,这一世,我来此,绝不是因为我上一世嫁不出去,好到这一世来找个男人嫁的。
林小宁洗了脸,搽了上好的面脂。换了干净衣服,叫来梅子去找一个干净的水袋。
梅子有些傻,愣愣地问:“小姐,你要水袋做什么,要什么样的水袋。”
“蠢货,就是那种王大人夜首领影首领,行军时,备的那种水袋。可以装水不会撒出来的那种,听到没,快去。小心我打断你的小腿。”
梅子笑了:“好的,小姐,我马上去,小姐不舍得打我。”
“快去!再扯皮,真打断你的小腿!”
梅子一会儿就拿来一个水袋,洗得干干净净的,林小宁关上门,把水袋滤干水,然后注满了空间里的白色水。去了侧室,取笔写了几句话。叠好。
又叫来梅子取一张油纸来,把信装进油纸套里。用绳绑在水袋上。然后叫来大白,把水袋挂在大白脖子上,道:“去,大白,把水袋与信送去京城太傅府。不要惊吓到他人,送到曾嫣嫣手上后,就马上回来,快去快回!”又叫来望仔,确认她的话,大白听得清楚真切后,摸摸大白道,“好大白,现在下着雨呢,你冒雨前去京城,辛苦了。”
大白兴奋得尾巴都发抖了,一跳一跳的扒在蹲着的林小宁的肩上,伸出舌,舔着林小宁的脸。林小宁笑着说:“去之前去厨房要些吃的,吃饱了再出发,记得,送到后就马上回,大哥还要等你回来后一起去边境呢。”
大白尾巴抖个不停,兴奋得有些发狂。听了林小宁的话,冲出门就不见影了。
晚上吃饭时,付冠月带着端着饭菜的丫鬟进了林小宁的层子,付冠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林小宁的神色,见一如往常,惊奇不已。
付冠月吃惊地看着林小宁一口一口吃着饭,一直到林小宁吃完。
付冠月小心的问道:“小宁啊,吃饱了?”
“吃饱了,嫂子。”
“小宁啊,没事了?”
“没事了,嫂子。”
“那,我出去了?”
“嗯。”
“小宁啊,你真没事了?”
“真没事了,嫂子。”
付冠月不出去了,反倒在林小宁身边坐下,问:“小宁啊,你不难过?”
“不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他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没做到,我之前就说过,这三个条件,哪一个没做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