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璨黑眸虚眯,仿佛漫不经心的道:“听说你昨儿就将书看好了,可记得‘四大名绣’分别是哪四个?”
荣骅筝瞥他一眼,淡淡的轻吐,“湘绣,苏绣,粤绣,蜀绣。”
宇文璨挑眉,然后继续问了几个问题,荣骅筝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宇文璨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样让她不想让他得意,遂一一对答。
宇文璨听着荣骅筝的回答,挑了一下眉,然后低头认真用膳,也不打算再问了。
其实看过《万绣女红》的人都知道宇文璨的问题其实是逐步深入的,从简单到复杂,从简单的类别道复杂的长篇幅的解释,一般而言,其实对于刚接触到《万绣女红》的生手来说,简单的类别能够说出来就已经不错么,长篇幅的解释的东西还是一般绣工是不用记得的,只要绣功过去就行了。那些复杂的长篇解释其实只针对于一些绣功特别深厚的人,她们其实也是可记可不记的。
对于一个昨晚第一次接触到书本的人,荣骅筝不但简单的对答如流,就连复杂的也是像简单的东西做得出入一辙,这就让人迟惊了。
灵儿是看着荣骅筝看书的人,她有点不敢置信荣骅筝竟然在区区一个时辰内就记下了这么多东西,荣骅筝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当真是不可思议的。
荣骅筝不管别人如何讶异,吃完早点,最后捏着一块甜点配着茶吃着,想到了什么,道:“郢国男子也要学女红?”
在场几人对她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荣骅筝挑眉,“如果不是,那么王爷怎么那么熟悉《万绣女红》里面的内容的?”
此言一出,无论是荣骅亭还是小屁孩都将视线转到了宇文璨的身上。
宇文璨轻飘飘的看他们一眼,轻飘飘的道:“传言说我是天下第一才子。”
荣骅筝眯眸,“王爷这话的意思是您看遍天下书籍了?”
宇文璨不答,不疾不徐的伸出筷子夹一块咸的糕点放进嘴巴,不经风云的嚼着。
站在宇文璨身后的夏侯过听着这些话,点了点头,暗忖王爷昨晚话落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将《万绣女红》背了下来,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不过,王爷花了半个多时辰,夫人花了一个时辰,夫人这速度也忒惊人的啊。
荣骅筝用完膳之后叶姨娘还没来到府上,荣骅筝慢悠悠的将昨晚没绣完的几朵花儿绣完,在叶姨娘来到府上的时候荣骅筝趴在桌子上抠着桌面上的梅花暗纹。。
叶姨娘来到桌子旁,看着桌面上的花,一双柳眉严峻的拧了起来,“这就是你第五十朵的成果?”
荣骅筝点点头。
叶姨娘将那绣着五十朵花的布条像对待垃圾似的往一旁一扔,坐下来,垂头二话不说的拿起针线和布料埋头快速的动了一起来,片刻之后将手上的布条一扔,“
今天按着这个来绣,绣五十朵。”
荣骅筝将那块布条拿起来一看,哀嚎道:“师傅啊,你就饶了我吧,这花明明就比刚才的大很多,不但有花蕾,有叶子还有长长的花梗,一朵就相当于之前的三朵了,我们折衷一下,要不今天我绣二十朵就好了。”
呜呜天啊,她真的不想不想学刺绣,只是她真的好怀念外面的天空,好怀念踏雪啊,她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样的日子,能够自由的活着着?
叶姨娘红唇泄出冷笑,掀唇,“八十朵!”
“什么?!”荣骅筝大眼一睁,拍案而起,“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子的话现在就将我就地正法吧,八十朵将我杀了也绣不出来!”
“一百朵!”叶姨娘一张脸板了起来。
“你…”荣骅筝被气得不轻,胸口堵得慌,还想讨价还价,但到底怕她还将数字提到另外一个高度,赶忙用手心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可以放开手了,这样很难看。”叶姨娘冷冷的道,说着从今天带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和荣骅筝昨天晚上一样的书扔到桌子上,也不翻一下,就道,“书看得怎样了。”
“还好。”荣骅筝瞥她一眼,一张绝美的小脸被刚才一百朵花刺激得皱巴巴的。
“刺绣的针法有什么?”叶姨娘直奔主题道。
荣骅筝哀怨无比的趴在桌子上,闻言嘴巴像一辆机器一样快速的张张合合,“长短针,平金,打子针,扎针…”她脸不红气不喘,速度极快的说了几十种。
叶姨娘美眸一深,她刚才有注意到她说话的顺序,她说的全是按照书上的顺序来的,没有一点交错的地方。
叶姨娘脸色缓了一下,继续道:“郢国最有特色的锁绣技法有什么?”
荣骅筝轻飘飘的趴在桌子上,答道:“图案饱满,构图紧密,针法整齐…”
叶姨娘脸上神色一整,虚眯着眼盯着懒洋洋的荣骅筝片刻,然后连续问了十多个问题,荣骅筝一一对答,动作之快也像之前回答宇文璨问话一样,对答如流,没有一点迟疑或者一丝一毫的停顿,全部几乎是不经大脑就能脱口而出。而在现代,那简直就是机器的速度。
坐在不远处的宇文璨听着荣骅筝的回答没有挑眉,没有惊讶,倒是夏侯过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王爷,夫人…”
“挺好的,不是么?”宇文璨瞟他一眼,眼睛柔和的看了一眼那个懒洋洋的背影,边说边转动着轮椅往里走去。
夏侯过目光复杂的看一眼荣骅筝,跟着宇文璨走了。
叶姨娘听完荣骅筝的回答,脸色好了很多,看看她略带疲倦的小脸,掀唇道:“昨儿看了一夜书?”
荣骅筝挑眉,“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傻子,干嘛为了这点事虐待自己啊!
叶姨娘挑眉,“书你都记住了?”
“嗯。”
叶姨娘瞟她一眼,她垂眸伸手拿过布料和针线的时候眼睛却闪过一丝诧异,但她不动声色,声音柔了一点,道:“你拿好针和布料绣一次刚才我绣的花试试。”
荣骅筝乖乖的拿过针和布料,伸长脖子瞄了叶姨娘刚才绣的花好一会,捏着针慢悠悠的动手。
“手捏针的方法不对!”叶姨娘瞪她一眼,自己拿出一枚针拿起布料示范给她看,“拿针姿势不对不但手很容易累,而且非常容易戳到左手。”
荣骅筝点点头,她手上几十个针扣就是这句话的最好证据。她想着,然后按照叶姨娘教的捏针姿势绣起来。但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之前的姿势根本改不来,所以一会之后又戳到手了。
叶姨娘瞟一眼,冷哼一下,“自作孽!”
荣骅筝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牙,没有回嘴。
绣着绣着,她一朵花没绣完,叶姨娘就扯过她手上的东西,“很累是不?”
荣骅筝眼睛一亮,可怜兮兮的猛地点头。
叶姨娘将荣骅筝绣的东西和自己绣的正反两面都做了一个对比,然后将反面呈现在荣骅筝眼前,“看到有何不同之处?”
“我,我的丑多了。”荣骅筝咽咽口沫道。
“不是说外型,就针法而言。”叶姨娘冷声道。
荣骅筝闻言,认真的凝神看着,好一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像我绣的线要比您的多好上几个回合。”而且看样子,她暗面的刺绣竟然比叶姨娘的还要整齐!
叶姨娘点点头,“其实暗面这些东西其实不用一板一眼的按照正面的图案绣出来的,有些步骤完全可以省略,这样做不但不会是花式粗糙,而且还能提高速度,绣出来的东西更细腻!不信你看。”说着,叶姨娘将正面调过来,虽然叶姨娘刺绣的暗面比荣骅筝的还要乱上一些,但是她的正面却是挑不出一点瑕疵。
荣骅筝傻眼,“这…”好神奇!
叶姨娘看一眼她惊奇的模样,将东西往往桌子上一扔,站起来道:“好好学着些吧!今天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方才交代的东西我明天回继续检查。”
“哦…”一提起自己今天要绣一百朵花,荣骅筝再度全身无力起来了。
叶姨娘点点头就往门口走去了。
荣骅筝趴在桌子上恹恹的看着她的背影,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吐着粗气。
灵儿看着她那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尽职的提醒道:“夫人,如果要在今天之内绣好一百朵花,您现在就要开始动手了,毕竟以您现在的绣功…”
“灵儿,别提醒我行不行啊!”荣骅筝瞪她一眼,几乎想揍人了!
灵儿心一跳,垂头,不说话了。
“诶,我这也不是怪你。”荣骅筝看她这个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不禁开口安慰道:“之前我对你的印象是不怎么好,但是其实你还是挺懂事的,干活仔细,对主子也上心,只要你尽好自己的职责,好好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怎样的。”
灵儿一听,咻的抬头,“夫人…”
她来王府虽然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但是就这两三年王府却经历了好几任女主子。然而好几名女主子没有一任是长久的,所以对于王府来说女主人这个概念真的很模糊。
有了之前的例子,他们下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将荣骅筝也看成是以往的女主子一样,想着她不过是挂名的女主人,过不了多久就一命呜呼没什么好讨好或者好好照顾得,所以从她一进王府,所有人根本都不将她当回事。
但是,现在日子也不过是几天,王府的主子却变了态度,不但和夫人同桌用膳,还亲自带着大量的珠宝首饰和夫人回门,而最后竟然还将夫人的弟弟接到了王府中,这明显的爱屋及乌行为的背后如果说没有别的东西支撑着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夫人在王府中的地位是不可估量的,聪明的人宁愿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想要去的罪王妃。灵儿是个聪明人,认识到了这个关系利害之后她立刻彻底的改变了对荣骅筝的态度,同样,她也希望荣骅筝会对她改观。
荣骅筝受不了这样煽情的画面,挥挥手道:“既然你已经跟着我了,从今之后也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只要你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都会对你好好的。”
“是是是!”灵儿激动的连声应道,在这个世上活了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有困难可以来找他,现在夫人竟然…
灵儿握拳,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誓死忠于夫人!
“嗯。”荣骅筝知道在王府不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信,现在灵儿对自己忠心耿耿,将来她想做些什么都好说,办起事来也方便多了。
之后,荣骅筝无言,懒懒散散的在动手绣花,才刚绣完一朵,她就伸伸懒腰的不想动了,然而这个时候有个下人匆匆进来,眼看就要经过她往里走了,她眼快的叫了下来,“走得这么急作甚,可是有谁过来了?”
“回夫人,是三殿下来了。”
三殿下?荣骅筝眼一亮,“既然来了怎么不叫人进来?”
“这…”那下人有些迟疑,“王爷有命,任何人想要进入王府必须得到王爷的首肯才可以,小的要先行报告王爷。”
“哦?”荣骅筝挑眉,暗忖宇文璨那丫的竟然这么多规矩,但是她忍不住了,挥挥手让人去报告宇文璨,自己则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夫人,您这是去哪里?”灵儿一阵错愕。
“我出门去溜回儿!”开玩笑,好不容易叶姨娘不在,再加上三殿下也来得巧,她现在不出去溜达一番更待何时?
“但是…”灵儿看着桌上的花,夫人到现在才绣了一朵花啊,现在不乖乖的坐下来绣东西跑去哪里?灵儿欲哭无泪。
“灵儿你别罗嗦了。”荣骅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提着裙摆就走了出去。
她不过是刚走到前院,却突然闻到一股清冽淳美的酒香,她眼一亮,这到底是什么酒啊,竟然如此之香浓!
她越是往外走,发现这股酒香就越是浓烈。
荣骅筝咽了咽口沫,几乎当场就流出口水来。
“天啊,我想喝酒!”荣骅筝大呼,心里的酒瘾被勾了出来,她暗暗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痛快的喝一顿酒才行。
她刚走到门口,看到门口不远处的一颗干枯的大树下,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正抬头看向天上灰蒙的苍穹。
荣骅筝一笑,出言喊道:“三殿下!”
宇文广/闻言一怔,然后猛地回首,却见荣骅筝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又是一怔,接而喜道:“二王嫂,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听说你来了。”荣骅筝不雅的伸手啪啪嘴巴,丝毫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让眼前这个男子听得眼睛都亮了一下,她走到他身边,鼻子皱了皱,自言自语道:“怎么酒味越来越浓了,哪里传来的啊?”
宇文广挑眉,“二王嫂的鼻子好生灵敏!”
“我对酒一向敏感,而且这酒味真的好香,我在前院就嗅到了。”
“哈哈,原来二王嫂是嗅到酒味才出来的。”宇文广仰头爽朗一笑,伸出手掌拍了一下,道:“焰光,将酒拿出来吧。”
荣骅筝闻言挑眉,“难道…”
“不错,这酒香就是从我的马背上传来的。”
荣骅筝眼睛bringbring的,欢喜的大笑,上前一巴掌啪在宇文广的肩头,笑着道:“三殿下,你真是太讲义气了!”
宇文广被她拍得大笑,“既然二王嫂喜欢,那我们何不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两杯?”二王兄的脾性太奇怪了,他让下人前往汇报了这么久都没回应想必是没有结果的了。
“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荣骅筝说着时咽了咽口沫。
“那现在…”宇文广挑眉。
“还等什么,走吧!”荣骅筝说着就抢过焰光手中的酒樽抱在怀里。
“这…”宇文广看看往王府瞄了瞄,有点迟疑。
“别想那么多了,走吧!”荣骅筝说着,大步流星的向不远处的馆子走去。
宇文广没法子,看着她自然灵气的脚步,忍不住跟了上去。
然而,他们不过是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一个好听而低沉的声音。
“三王弟,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府上来坐一坐?”破是不了。
第九十二章 自家人
“二王兄?”宇文广回头,看到宇文璨正在朱门后方,容色淡淡的看着他们。
“嗯。”宇文璨微微颔首,唇角微勾,淡淡的道:“三王弟和筝儿这是想去哪里?”
筝儿?宇文广一怔,二王兄竟然叫二王嫂筝儿,这么说来二王兄也知道二王嫂是替嫁的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王兄好像并不介意被欺骗,而且还好像挺乐意的,竟然还亲密的叫二王嫂筝儿,这…
“喝酒!”荣骅筝将怀里的酒坛敲了敲,笑米米的抢答道。
“若要喝酒何不在府上喝?身为王府女主人这样做好像有失待客之道了。”宇文璨淡淡的瞥她一眼,带了些亲昵责怪的味儿,然后在荣骅筝怪异的挠着脑袋思索的时候,对宇文广道:“三王弟,我也很久没痛快的喝一顿了,既然今天三王弟来得凑巧,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宇文广敛下眼中的深思,一笑,“难得二王兄肯赏脸,弟弟当然奉陪了。”
“喂,你们真的很罗嗦耶,喝酒就喝呗,说那么多干嘛?”荣骅筝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怪怪的,虽然好像很平和的样子,但听进耳朵总有种夹枪带棍的感觉。
瞪他们一眼,径自抱着酒坛迈着步子往里走。
宇文璨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她急速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宇文广道:“三王弟,请吧!”
宇文广点点头,跟了进去。
到了正厅,宇文璨和宇文广不过是走到走廊,却有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宇文璨眸眼微深,好笑的翘了一下唇,转头淡淡的对宇文广道:“三王弟见笑了,筝儿的性子就是急,现在看来她可能已经将你的酒开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宇文璨突然开口让宇文广一怔,接而咧嘴一笑,丝毫不在意的道:“二王兄太客气了,难得二王嫂欣赏我的酒,我开心都还来不及呢。”话罢,他目光扫一眼宇文璨,然后快速的移开,勾唇爽朗的道:“再说了,二王嫂这是真情性,我倒觉得挺好的。”
“是么…”宇文璨眯眸,语意不明的勾唇。
“是啊。”说到荣骅筝宇文广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翘唇而笑,“或许二王兄不知道,二王嫂的酒量其实一点也不输我,前两天在贵宾楼的时候和二王嫂一见如故,她的酒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能有如此豪爽的酒量呢。”
好一个一见如故!
宇文璨勾唇一笑,眸眼幽深莫名,一边转动着轮椅,一边道:“难怪那天三王弟看起来那么高兴了,原来是遇到了知音。只是那天府上有急事我不得已将筝儿接走了,想必三王弟也因此而扫兴了吧?”
宇文璨在暗暗提醒着他和荣骅筝的关系,宇文广唇边的笑一僵,牵强的笑道:“怎么会…”
“不会就好。”宇文璨勾唇,人来到正厅门口,还没进去,看到里面的情况忍不住开口道:“筝儿,三王弟还没进门呢怎么就把三王弟的酒给开封了?”
荣骅筝听到声音从外面传来也只是抬眼看一眼,然后赶紧回过头来给小孩子上教育课。
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刚刚倒进杯子里的酒杯小屁孩的小胖手紧紧的抓住,头疼的扶额,“小希宴,你现在还小,不能喝酒,乖,将酒杯给筝姐姐。”
小屁孩嘟嘴,长睫毛扇啊扇的,噘嘴道:“不要!明明是筝姐姐说我是小男子汉的,我父王说男子汉就该会喝酒。”
“得!”荣骅筝瞪他,“你也知道你现在只是小男子汉,不是男子汉,等你长大成为男子汉才能喝。”
“我不要,我就要喝!”小屁孩瘪瘪嘴,一个完好的小胖手抠着杯沿,奶声奶气的道:“筝姐姐,你就让我喝嘛,就喝一口。”
“免谈!”荣骅筝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杯子,捏捏他的小脸蛋,看到他的模样实在委屈,安慰性的低头亲了一口,摸摸他的脑门,道:“男子汉是该喝酒没错,但是小男子汉也要听大人话才是乖孩子嘛!”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荣骅筝亲希晏世子,但是宇文璨还是抿紧了薄唇。
宇文广也是一怔,二王嫂这个动作好像太大胆了…
小屁孩心里甜滋滋的想着自己要不要让筝姐姐每天都这样亲自己,但脸上还是忍不住噘嘴,小巧高蜓的小鼻子皱了皱,脑袋往荣骅筝怀里拱啊拱的,讨价还价的道:“那筝姐姐你说话要算话,我听话,待我长大了你一定要让我喝酒哦!”
“那当然!”荣骅筝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小屁孩,眉开眼笑的将识时务的小屁孩一把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倒一杯散发着香气的茶递到他嘴边,胡扯道:“小孩子要多喝水才行,多喝水长个子,喝酒的小孩长不高哦!”
宇文璨好笑的摇摇头,找来正在因为荣骅筝这句话而嘴角抽搐得夏侯过,道:“夏侯过,到本王的房间将本王珍藏的酒樽拿出来吧。”
夏侯过一怔,有带你不敢置信,“王爷,这…”前天是踏雪面世,难道现在连那个尊贵的人送的宝贝也再度要和世人见面了?
宇文璨淡淡瞥他一眼,挥挥手,“去吧。”
“是!”夏侯过按捺住心底的兴奋,虎步生风的离去。
宇文广听着,忍不住问了一句:“二王兄,您说的珍藏酒樽可是孝颐皇后在您及冠之时赐予您的那一套白玉酒樽?”
宇文璨转眸看他一眼,敛眸道:“白玉酒樽何德何能,竟然在这么多年之后还有人记得它。”
“白玉酒樽?”荣骅筝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边拿出另外一个杯子,才想倒酒,闻言顿住了动作,心里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酒樽能让三殿下如此兴奋?
“二王嫂没听过?”
荣骅筝摇摇头,“没听过。”
宇文广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强调道:“二王嫂,你真的没听过?”
“没听过很奇怪么?”荣骅筝皱眉,三殿下一向豪爽大方,怎么现在怎么露出四殿下那种浮夸的表情啊,难道是三殿下被四殿下上身了?
宇文广不答,转头向在场的所有人扬了扬下颌,“你们有谁不知道的?”
在场的所有下人异口同声的说听过,小鬼头在荣骅筝腿上摇晃着小屁股,双腿晃啊晃的,咧着小嘴巴咯咯的笑道:“筝姐姐真笨,我都听父王说过呢!”
荣骅筝皱眉,将视线移向一旁的荣骅亭,荣骅亭原本是在看书的,在听到宇文璨说白玉酒樽的时候忍不住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眼中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感觉到荣骅筝的视线,他点点点头,文文雅雅的道:“筝姐姐,我也听过。”
荣骅筝咂舌。
宇文璨瞥她一眼,“没其实听过也没什么,一副酒樽罢了。”
荣骅筝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是啊,一副酒樽罢了,难得的是一副酒樽竟然连四岁的小孩子都听过。”
“二王嫂,身为爱酒之人没听过白玉酒樽实在有点不应该。”宇文广接过王府下人送来的茶,抿一口笑着继续道:“当年我和二王兄还有三王弟都是极其爱酒的人,我们三人都喜欢酿酒藏酒。孝颐皇后在二王兄及冠那一年恰好听说西域那边出了一套白玉酒樽,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白玉酒樽拿到手,并在二王兄生辰那一天将白玉酒樽送给了二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