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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筐里的纸团越积越多,最后都滚到了地上。
陆绒第无数次擦掉底稿,准备打扫一下卫生。她刚把扫把拿到手里,就听见了门铃声。那声音不依不饶地响着,很有不见到人不罢休的架势。
陆绒蹦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没看见人,以为是谁恶作剧。正当她嘟囔了一句“无聊”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次她离得近,一瞬间就凑过去了,可门外依旧是不见人影,只有空荡荡的楼梯。
陆绒一惊,七手八脚地开始反锁:“不是闹鬼吧?顾临深这什么水平啊,买个房子还是鬼屋。”
门外的人听见上锁的声音,顿时急了:“小姐姐!我是顾瑞!快点给我开门呀!”
陆绒闻言松了口气,刚打开门,一个小萝卜头就钻了进来。
顾瑞做贼似的跑进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说:“小姐姐,我叔叔在不在?”
陆绒才被他吓了个半死,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说:“你这次怎么不喊爸爸了?”顾瑞欺负她记性差,记不住这小不点对着顾临深一口一个“爸爸”,故意误导她生气?
顾瑞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书包,几乎和他人一样高。
他喘了口气,把书包扔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说:“我就是故意的!我就喜欢看你恨不得掐死我,又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陆绒差点被他这长长的一串话给绕晕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可真坏。”
“小姐姐,我好饿呀。”顾瑞自然地转移话题,“我又被爸爸妈妈给赶出来了。”
“对了,你上次真的是被你爸爸给接回去了?”陆绒想到顾临深说的话,有些不满地道,“你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一声,简直就不把我当朋友!”
顾瑞缩了缩小鼻子,说:“你千万别和他说我过来了。”
“为什么啊?”
“我每次都是被爸爸给扔出来的,他觉得我妨碍了他和妈妈的二人世界!”顾瑞很是委屈,“他们每次一出去玩,就把我偷偷打包送到这里,我都快成拖油瓶了。”
真可怜。
陆绒表示很同情:“没关系,你在这里是拖油瓶,回家也是拖油瓶,反正都是一样的。”
“小姐姐!你太过分了!”顾瑞气得嘴一撇,泪眼蒙蒙地瞪着她。
于是陆绒主动示好,表示自己为了不让他挨饿,决定去做一顿充满爱心的午饭。
顾瑞同意了。
只是当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厨房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顾瑞的惊呼:“小姐姐!你怎么了?”
陆绒很是欣慰,说:“你不用担心,我只是……”
“你这样子会站不稳的!”
“没关系,我站得稳,可以做……”
“你站不稳,受力不均,拿不稳铲子,做出的饭不好吃怎么办!”
“顾瑞!你给我过来!”陆绒气得想把手里的锅铲给扔过去。
亏她一个妙龄美少女搞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穿着围裙,拿着一把锅铲,站在厨房里上下挥舞厨具,还是瘸着腿的,简直就是身残志坚的典型代表。
“啪!”
陆绒端了一份清汤寡水的炝炒青菜上来,青花纹路的瓷盘里,盛着碧莹莹的青菜,汤水晶莹,看上去很是好看。
不过,这仅限于好看。
顾瑞刚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说:“小姐姐,你都放了些什么呀?真的好难吃啊!”
陆绒瞟了他一眼,说:“我没给你放泻药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挑三拣四。”
不是她说,光看冰箱的话,顾临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素食主义者。硕大无比的双开门冰箱里,竟然空旷得能塞进去一个人。
陆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出来几颗小青菜,凑凑合合炒了一份出来。
“叮咚。”
门铃又响了。
这下陆绒是真的惊到了。
这是第一次,顾临深家的门铃这么频繁地响起来。
还没等她瘸着腿过去开门,顾瑞就从餐桌边溜了过去,屁颠颠儿地把门打开了。
“心心姐姐!快请进!”
“哎呀,小瑞瑞真可爱。”
站在门口的那位女孩,身影轮廓看上去有些熟悉,就连嗓音似乎也在哪里听到过。
顾瑞以从未有过的热情,带着那位女孩走了进来。
这时,陆绒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正是昨天她和顾临深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个主动想要打救护车的女孩子。
对方瞧见了陆绒,也是一惊,旋即又笑眯眯地道:“你好。”
“这是心心姐姐!长得又漂亮又聪明!”顾瑞仰起头,得意地向她介绍,“不像你,笨死了!”
陆绒感觉有点难过:“那我也叫你……心心?”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孩谁大谁小,不过……一般都喜欢自己被叫年龄小一点的称呼吧?
对方继续微笑:“你可以叫我余心心。”末了,她话题一转:“顾律师不在吗?”
怎么忽然把问题挪到顾临深身上了?
陆绒一愣:“不在。”
余心心的视线挪到餐桌上那一盘孤零零的青菜上,顿时惊讶地道:“陆姐姐,你做的吗?看上去真好看啊,我想尝尝。”
“等……”
陆绒的“等一下”还没说出口,余心心就已经塞了一口进去。
紧接着,一声干呕。
余心心歉疚地道:“对不起,但是……嗯,我对青菜过敏。”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陆绒虽然脸皮厚习惯了,但今天这一下,还是有几分尴尬。尤其是对方在昨天还碰巧目睹了她那么丢人的一幕。
“喝口茶吧。”陆绒磨磨蹭蹭半天,端出来一杯茶。
她和余心心在客厅里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唯独顾瑞这个始作俑者,夹在两人中间左顾右盼,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陆绒已经快要恨死顾瑞了,人是他请来的,结果还不招呼,搞得她现在还得费尽心思地找话题。
余心心是刚上大学的小女孩,她是早就毕业的混漫画圈的画师。
两个人思想天差地别,根本搭不到一起去。
沉默了一会儿,余心心忽然道:“陆姐姐,其实我好羡慕你啊!”
顾瑞手里的高达玩具掉在了地上,他一边捡一边说:“心心姐姐!你千万别羡慕她做菜啊,简直是杀人于无形,也不知道……”
陆绒一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摁到自己怀里不许他说话,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心心,你说。”
余心心游离于世界之外,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轻声道:“昨天我看见顾律师那么温柔地对你,真的好羡慕啊。其实我特别喜欢顾律师,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他虽然看上去不爱说话,但实际上特别温柔。”
“之前新闻上有个老太太,被家里的孩子抛弃,反正有好多特别惨的事情,顾律师都义务出面帮她打赢了官司。”
“我爸爸出轨了,家里乱得不行,那段时间家里没人管我。妈妈想起诉离婚,但是因为一直在家当家庭妇女,好多法律条款都不清楚,是顾律师帮的忙。”
“我真的……好喜欢顾律师。”
“昨天我看见你走在前面,特别生气的样子,其实挺好玩的。因为顾律师也一直跟着你,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在我们外人眼里,顾律师看你的眼神,真的特别特别的温柔。”
“我是故意说要找救护车的,因为我想气气你,顺便看看顾律师是什么反应。因为我太不甘心了。我认识顾律师一年多了,他周围没有别的异性,我还以为自己努努力,就能和他在一起,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你。”
“不过昨天我真的死心了。顾律师那会把我单独找过去,让我别打电话,他说,他想在你面前表现好一点,让你不要生气,如果救护车来了,他就没借口背着你了。”
“陆姐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余心心的睫毛扇动着,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
陆绒怔怔地望着她,还陷在那一句话里——
他说,他想在你面前表现好一点,让你不要生气,如果救护车来了,他就没借口背着你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顾临深会说出来这番话。
还是说……
她从来没有了解过顾临深?
陆绒越想越觉得愧疚,情不自禁地垂下头,神色失落。
“陆姐姐,我想和你公平竞争。”余心心坦然地道,“对不起,可能我刚才说的话会让你难过,但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喜欢顾律师,一点都不比你少,我认识他也比你认识得久。”
余心心前面说的话还挺正常,结果后面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劲。
陆绒听了总觉得别扭,忍不住说道:“七年。”
“什么七年?”
“我认识他十年,追了他七年。”陆绒抬起眼,定定地望着她,“你说,我们谁认识得久?”
顾临深横贯了她的青春年少,也横贯了她迄今为止的大半人生。
陆绒不喜欢用时间去衡量感情的价值,但面对余心心单纯地以认识时间长短去衡量谁的感情更多,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良久。
“对不起。”余心心垂下头,无意识地绞着双手,“其实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刚才也就是想故意气你,等着你和顾律师闹矛盾。”
陆绒语塞,半晌才道:“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他吵架。”
感情是用来珍惜的,越珍惜越浓厚,漫无休止的争吵只会日复一日地消磨掉那些美好的感觉。
余心心愣住了。
“心心姐姐,我们下次再玩吧!”被忽略的顾瑞忽然张口,“我想睡午觉了。”
余心心正好也借着这个理由下了台。
顾瑞把她送出门,撇了撇唇,跑到陆绒身边撒娇卖乖:“对不起小姐姐,我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是真的喜欢我,想和我玩呢。”
陆绒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我才不会生气。”
“对了!小姐姐,你真厉害!”
陆绒“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以你的迟钝速度,还要拖个一两年呢!”
“顾瑞,小坏蛋!”
在陆绒的愤慨下,顾瑞为了表明自己意识到了错误,把一盘菜吃得干干净净。
“小姐姐,以后我不说你做的菜难吃了。”
陆绒有点感动:“你是为了求我原谅吧?”
“不是。我是怕你打我。”顾瑞诚恳地答道。他其实是想让陆绒做菜继续难吃点,最好噎死顾临深。
陆绒是真的彻底不想搭理他了:“快点去学习。”
顾瑞很是委屈:“我才吃饱,就不能休息一下再开始学习吗?”
“可以。”
陆绒觉得有道理,一蹦一跳地走过去,把门打开了说:“那你出去活动活动吧,最好多跑几圈。”
“吃完饭就运动容易得肠胃炎!”顾瑞振振有词,“我要看会儿电视,陶冶情操。”
小屁孩道理还挺多。
陆绒懒得理他,一掌呼过去:“随便你,我要去画画了。”
她忙着赶画稿,才没时间没精力在这里浪费。尤其是……顾瑞这个不着调的小不点。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歪理一套接着一套的。
陆绒起了个草稿,上网搜着资料,绞尽脑汁趴在桌子上勾勾画画,她已经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是不够新颖。
毕竟脱节了这么几年,因此最近她都泡在网上恶补最流行的趋势。
顾临深才下午就回来了。
那时候陆绒叼着笔在打瞌睡,差点把脑袋撞在桌子上。忽地一下,她撞在了一个人的手上,抬眼一看,竟然是顾临深。
他唇角微微抿着,用手托着她的脑袋,眼里的笑意淡淡的:“这么认真?”
陆绒还没来得及说话,顾瑞的小脑袋就挤了出来,说:“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顾临深的神色冷淡了几分,“嗯”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对于顾瑞,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要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才不会这么热情。
果然,顾瑞悄悄把他拉到一边,哭丧着一张脸,说:“我今天把余心心姐姐给带回来了。”
“然后呢?”
顾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他,心里越发不安:“然后……然后余心心姐姐就和小姐姐聊了几句。”
“说什么了?”
“余心心姐姐说,她喜欢你,要和小姐姐公平竞争。”
“她什么反应?”
顾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小姐姐好像有点生气……”
顾临深冷冷地勾唇,道:“说完了?”
“还没……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顾瑞拼命挤出来几滴泪水,“我还以为心心姐姐是真的想和我玩呢,不然,不然我肯定不把她带进来!”
顾瑞才不敢说他纯粹就是想看热闹,结果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以眼前这个男人的在意程度,他打死都不敢让小姐姐先告状,不然自己绝对会死得很惨的。
顾临深“呵”了一声,说:“回去写作业。”
“我没作业,我已经写完了!”顾瑞顿时急了。
“那你现在又有作业了。”顾临深一把钳住他,拎到了书房,“啪嗒”一声甩出厚厚的一沓练习册,“全写完!”
“叔叔!你这是虐待!”
“我这是为你好。”省得你老是闲得没事干到处惹事。
“我听爸爸说,你自己上学都根本不写作业!为什么要我写呀!”顾瑞噘着嘴,“太多了,我写不完的!”
“那是因为我都会。”
顾瑞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缕似乎是嘲讽的情绪,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好吧,我写,叔叔,你可真是我亲叔叔。”
顾瑞认命地坐到书桌前,翻开一本练习册,握着一支笔,悲从中来,总感觉自己像是英勇就义一般。
这道题,他会。
这道题,他也会……
顾瑞悲痛的心情略微得到了一些安慰,就目前的情况来推算,这些题他都会,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
要知道,作为一个小绅士,他还想多花点时间学会弹钢琴呢。毕竟他心目中最漂亮的妈妈可是弹得一手好琴,他才不想丢脸呢。
解决完顾瑞,顾临深掩上门,走回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陆绒正趴在桌上咬着一支笔,费力地擦着线稿。
桌面上散着些碎屑,他走过去,一点点清扫干净,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陆绒。
陆绒沉浸在画稿里,似乎没注意他过来了。陆绒画画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就是自言自语。她捏住笔,草草勾勒几笔,又开始处理小细节。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完成分镜,于是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
结果才打了个哈欠,就瞧见了旁边的顾临深。她吓了一跳,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多久。”
“你来了都不告诉我。”陆绒一想到他全程看完了自己在画画时候的蠢样子,不禁有些害羞。
“我想看你。”
他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说出的话却分外撩人。
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陆绒只觉心里七上八下,乱跳得厉害。
谁来告诉她,那个高冷的顾临深呢?
这才……
这才多久,他就变得这么会撩了?
“过来换药。”顾临深示意她凑过去,拧开医用酒精,问了句,“还疼不疼?”
陆绒原本是趴在地毯上的小矮桌那里画画的,见顾临深喊,她干脆在地毯上蹭着爬了过去。
然后她老老实实地趴在顾临深身边,仰起脸,可怜兮兮地说了一个字:“疼。”
“以后乖乖的。”顾临深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脚腕,拆开绷带。
她受伤的主要部位是脚腕,但小腿上蹭破了不少皮,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
顾临深用棉签蘸了酒精,轻柔地抵在她的伤口上,抬头问道:“现在呢?”
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因为陆绒在他伸出棉签的那一刻,就已经偷偷攥紧了他的袖子。
“就一点点疼。”陆绒死撑着面子,“我……呀!”
顾临深捏着棉签,大面积地晕染开了酒精,说:“现在疼不疼?”
“稍微……稍微有点疼而已!”
又是重重的一下,陆绒感觉自己的小腿都快被刺激得发狂了。
终于,她忍不住松口:“是真的很疼……”
“那你就记住,下次别动不动就乱跑。”顾临深把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别让自己受伤。”
陆绒吐了吐舌头,说:“好啦,我知道了。”
顾临深挪开了视线,他真想把她那调皮的舌头给一口咬掉。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别在意顾瑞说的。”
陆绒一愣,旋即大大方方地道:“我没在意。”
“哦?”
她怎么觉得,顾临深的气势一下子凌厉了好多?
陆绒偷偷抬眼,道:“顾瑞是小孩子,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顾临深的脸色稍微好转几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余心心其实挺可怜的,她爸爸背叛了婚姻,妈妈也是个家庭妇女。那段时间她刚好上高三,学习压力大,家里一乱,影响比较大。”
陆绒点点头,虽然有点小小的酸意,但还是表示同情:“嗯,我也觉得。”
“但我不会可怜她。因为‘可怜’,其实是一种不尊重,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怜悯。”
陆绒似懂非懂地问:“所以你才主动去帮她的吗?”
顾临深反问:“如果我是,你会介意吗?”
“会有点介意啦。”陆绒噘了噘嘴,旋即眉开眼笑起来,搂着他蹭了蹭,“但是我也好开心。因为这说明我的欣赏水平特别好!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个很正很正的好人!”
“我才不是好人。”仔细想来,他似乎做过的不讲理的事情更多。
比如背地里去威胁那些打算追她的男生,导致她多年来无人问津。
顾临深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弧度,顺着她的后背拍了拍。
“不是我主动的。余心心的妈妈找上门,把案子委托给了我。”他不紧不慢地道,“所以我接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余心心哭着说“顾临深,求求你,帮帮我”时的模样,和陆绒有几分相似。
每次面对陆绒的任何事情,他都会情不自禁地软下心肠。
也就是那次,面对余心心的一晃神,再加上律师事务所聚会结账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暴露了一张学生时代的照片——
那是他唯一的一张,模糊的偷拍。
陆绒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短短的发丝飞扬着,在夕阳下泛着酡红的色泽。
灿烂至极。
好似一束璀璨的阳光,淋淋漓漓地照在了他的心上。
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优等生顾临深,偷偷地摸出手机,将这一瞬定格。
所以季阳才会发现被他隐藏许久的秘密——
他对陆绒,蓄谋已久。
陆绒的脚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程欢欢也回来了。
作为程欢欢的头号闺蜜,陆绒理所当然地跑去接机。
只是顾瑞刚好不上学,陆绒担心他一个人在家搞出什么幺蛾子,就顺手也带上了。
机场人流如织,行李箱的摩擦声此起彼伏。
顾瑞等得累了,蹲在地上画圈圈,问:“小姐姐,你说的漂亮姐姐什么时候来啊?”
“马上马上。”
“我真的好累呀。”顾瑞捶了捶小短腿,感觉自己就应该待在家里,那样多悠闲。偏偏他被陆绒给蛊惑了过来,结果在这里等了五个多小时,也没见着人影。
“欢欢的飞机会晚点这么久吗?”
陆绒也觉得奇怪。
她记得程欢欢的航班是七点三十五到达,怎么……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还是不见人影呢。而且广播里还一个字都没提什么航空管制或者天气原因晚点之类的。
顾瑞狐疑道:“小姐姐,你确定是七点三十五吗?”
听他这一说,陆绒也开始有点动摇了。
她“嗯嗯啊啊”地支吾了一会儿,摸出手机扫了眼备忘录,说:“十七点三十五。”
顾瑞差点背过气:“小姐姐!你会不会换算,十七点三十五,应该是下午的五点三十五!”
陆绒知道自己犯错了,只好认错:“我错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到时候再过来。”
顾瑞不同意:“这里是西郊机场,我们来的时候花了一个半小时,等于说来回需要三个小时。现在回去,休息一个多小时又得出门,太不划算了!还是在这里继续等吧。”
“嗯,有道理。”虽然以陆绒的脑子还没有换算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她假装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