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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有我!不用怕,姐姐我会照顾你的!”谨惜的双手突然捏着他粉嫩嫩的脸蛋,向两边抻,看着变成“大脸猫”的湄生,微笑道:“湄生,笑一笑,十年少啊!”
湄生被她捏得不好意思再担忧下去,因为他不开心会影响到谨惜的心情。
他挣脱她的魔掌,别扭的说:“你才不是姐姐呢!”
“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懂尊老爱幼,一向都直呼本姑娘的芳名!”谨惜眯着眼睛说。
湄生低着头嘴角不禁扬了起来,他夹了一个核桃饼递到谨惜碗中。
谨惜把核桃饼举起来,笑眯眯的伸到湄生面前…
好暧昧…竟然要喂他吃东西…湄生不禁粉面赤红,连耳朵都慢慢变红了。他凑近谨惜的筷子,微微张开口,刚要咬核桃饼。
谨惜却把筷子一收,核桃饼一下落入她的口中。
“笨蛋,上当了!”她笑得眼如弯月。
原来是在逗他…可湄生还是觉得心跳加快。不知道为什么,和谨惜在一起,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
吃过饭,又习了一小会字,中午就过去了。俩人都得回去,谨惜又把一小包蜜饯给他装在袖囊中。
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何时,湄生有些惆怅…望着谨惜的轿子远去,他还呆呆的站在街上,任风雪吹落满肩。
突然身后传来鸣锣之声,一抬蓝围轿子已走到近前。
前面的公人如狼虎一般,见那少年绿色巾帻,抡起鞭子抽向湄生,喝骂道:“瞎了狗眼的,看见官轿还不回避!”
湄生下意识的用胳膊一挡,那鞭子正抽中湄生的手臂,灰布棉袄登时被抽得棉絮纷飞。
那公人又轮起鞭子…湄生扬声怒喝道:“等一下!轿子过来未打回避牌,未乘官府大轿,何人知道是官员出行?随便殴打百姓可是朝廷官员所为?”
公人气结,明知理亏,瞪着眼骂道:“你是哪家乐户?竟敢如此张狂,牙尖嘴利!”说着又抻出鞭子。
“陈三,住手…”这时,蓝呢大轿中传出声音来。
那个叫陈三的公人忙停下手,亦步亦趋的来到轿前,低声说:“大人。”
轿帘一掀,一个头戴靖忠冠,身着玄端服,披着紫貂氅衣的中年男子走下轿来。
湄生不禁望向那人,只见他身材略为削瘦,面白如玉,薄唇丰鼻,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阴鹜。
他的目光看向湄生,不由得微讶。这种惊艳很快被疑惑所取代,他问:“你是乐户子弟?”
湄生点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一定官位不低,那股自然流露的气度就让人十分有压迫感。
他点点头,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万一这人追究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家人?”
“我…我叫湄生,没有什么家人,一直跟着师傅学曲。今天偶尔路过此处,不想惊了大人的驾,请大人饶恕小的!”湄生的心提到嗓子眼,他不敢提母亲,如果这个人真要处罚他,岂不连累母亲受无妄之灾?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不能再让母亲受罚。
“湄生…”那人微微一笑。说:“不必害怕,受伤了没有?如果伤了我叫人带你去医馆看伤。”
湄生不由得睁大眼睛,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和气,一点官架都没有,还说…要给他看伤!
湄生不禁低头跪下道:“多谢大人不治小人之罪,小人没有受伤。”
那人点点头,对陈三道:“以后不要误伤贫民!”说罢撩袍走入轿内,起轿向北而去。
湄生吁了口气,忙起身跑掉。
官轿来到禇府门前停下,跟轿的小厮忙捧过拜帖上前。门房看了一眼,不敢怠慢,忙道:“请陆大人稍候,老奴这就进去禀报。”
时不过一盏茶功夫,只见褚阁老亲自整衣出迎。
那人出轿,两人俱行官礼,拱手寒暄微笑。
褚英道:“子皓兄一路辛苦,此番福建巡抚可还顺利?”
陆子皓笑道:“自然不如褚兄高卧仙乡自在!来呀,把土仪抬上来。”
手下人把陆子皓所送的物品一次抬到大门口。
褚英不禁客气道:“山高水远的,还带什么土仪?子皓跟我如此客气!”
“微薄之物,不足挂齿。”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花厅,按下茶点,褚英谴出众仆与陆子皓聊起朝堂边塞之事,陆子皓才皱眉说道:“倭寇袭扰已成大患,沿海百姓深受其扰,看来造船训水兵之事已刻不容缓了。只怕皇上会召阁老提前回京,还有很多事等待你去做呢…”
褚英点了点头,其实他心中早已知道自己就是棋子命,不过宋雨兰的死对他触动也很大,让他看清,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皇上的监控之下。他心中不禁萌生退意,心想着如此平静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场大火过后,他把两个儿子带回来,对别人只说是孩子病重,预备棺材冲喜,孩子果然好了。他也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萧夫人,萧夫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特别是知道宋雨兰原来竟是害死她儿子,把她烧成这样的凶手。
三个姨娘已经“死”了,可日子还得继续过…三年丁忧转瞬即逝,他不得不回京,面对那些纷扰的政事和与皇上及政敌们的周旋。他是颗陀螺,如果停下那天,就是躺下的时刻!皇上在宋雨兰这个棋子“意外”死亡后,绝不会安心放过他独自逍遥的。
褚英道:“子皓兄几年不见,别谈那些朝廷政事烦心,今日一定要不醉无归!”
宴席很丰盛,宾主尽欢。席间谈的都是一路巡抚的事情还有当地风土人情,不涉及政事。
陆子皓与褚英曾经同在户部为官,所以相熟。虽然如此,褚英却不愿与他深触。此人与四王爷走得很近,而皇上本来就忌惮重臣结交皇子,所以太子党和四王党他都不会过多接触,恐传至圣听多有不便。
褚英留陆子皓在府上住,陆子皓拱手道:“非是子皓不肯俯就,乃是皇命所限,在十二日前要赶回京城。所以只能辜负褚兄一片盛情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虚留子皓了,待我回京再与你把酒言欢。”此言也正合褚英之意。
褚英送陆子皓出城门口方才回去。
陆子皓掀起轿帘,低声吩咐陈三道:“去皇庄!”
正因为有大事要办,所以陆子皓才不乘官轿招摇过市,回避牌也未打,只乘着普通的蓝呢小轿,以免引人注意。
连陈三都未着公人服色,不过他是个粗人,自然不知道主子的用意,所以才会在当街与湄生发生争执。
出了城,田野间一片荒芜,看上去多添了萧瑟。一辆马车正停在不远处等待,陆子皓下轿换车,直奔皇庄而去,轿夫却抬着空轿一路继续向津渡而去。
一半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陆子皓下车观望,不由心生感慨:虽则是荒野山庄,却被连公公打理的井井有条,粮屯米仓都堆得满满的,大门口站班巡逻之人也列队景然。
见一辆马车到来,禁兵横刀拦住。
陈三递上拜帖,送进去一会,马上就跑出来个青衣太监,喝令禁军放行,马车一直赶到院内。
院门一关,只剩下连公公心腹,陆子皓才走下马车。
连公公降阶相迎,笑颜如沐春风,令人倍感亲切。他身穿内臣燕服,左右各绣一蟒,腰系鸾带。胖胖的一张弥勒脸,却掩不住眼底的精光。
陆子皓忙躬身施礼,却被他一把扶起,道:“陆大人多礼了!咱家可是一直盼着大人光临寒地呢!”
“连公公在此地可还适应?不过看着皇庄被公公管理的如此周整,也不枉了淑妃娘娘的重托!”两人见面自然要寒暄几句。
连公公把他请入暖室,陆子皓不禁仔细打量。屋子里通着地龙,兽炉中还烧着红萝细炭,把屋子烘得温暖如春。不过房间摆放得却很简朴,一溜太师椅搭得不过是普通软棉椅披,桌上唯有茶奁笔砚。
连公公让他入座,微笑道:“老喽,受不得寒凉,屋子不烘得暖和点就犯风湿病。”
“公公还请保重贵体,毕竟是伺候宫中主子的人,这朴素也忒过了些!”陆子皓含而不露的拍了个马屁。
连公公摆摆手,道:“咱家不过是奴才命,太金贵了就怕折了寿!”</p>
140优伶
感谢W薇薇童鞋几度投票,哈哈哈~~\(≧▽≦)
咳咳~再PS:如果我虐小正太湄生,大家不会有意见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复读中)
陆子皓这才转了话题,说起此次福建之行,连公公听得很仔细。遂问道:“依陆大人看,何人能统领福建水师?”
陆子皓不禁感叹,连公公不愧是人精,问题都问在筋节上!此次回去述职,皇上必然会征求他的意见,水师统领这位置太子一定也想染指,毕竟听传闻六王爷会去山东训练水兵,而太子自然不希望水师的人到时都是六王爷的心腹。
陆子皓挑了挑眉说:“子皓正因此事而来…四王爷远在东北,虽然已送过消息,可王爷还未给子皓回信。子皓怕赶至京城四王爷的信还不到,那时皇上问我就无可回答了!所以我就想起来从前四王爷未就藩之前对我说过,有何疑难之事来不急裁决可问于连公公!”
连公公听了沉下眼睑,揣思良久,才道:“郎清宁这人如何?”
陆子皓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公公好眼力,郎将军虽然年纪大些,可毕竟在前朝做过水军都统,在沿海多年,熟悉环境,听说年青时还曾跟着外番泊船去过大食呢。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郎将军和四王爷也有‘深交’…”
连公公不由得笑了笑,道:“郎将军不是哪一派的,不过如果太子举荐自己的人,而陆大人举荐的是适合的人,你猜皇上会听谁的?”
陆子皓不由得顿悟:如果皇上选了郞将军,那郎将军一定会记四王爷的恩。如果皇上不选郎将军,那太子也把郎将军得罪了,郎将军日后也必不会为太子所用!
这个连公公真不愧是淑妃娘娘跟前的红人,连四王爷都如此重视,果然不是常人!
“子皓谨遵贤公之令!”他起身拱手道。
连公公笑道:“陆大人折杀咱家了!对了,知道陆大人要来,今晚特意叫了几个小优答应,咱们好好喝一会子!”
“这…子皓明日还要坐船北上,恐耽误不得!”
“放心,不会耽误陆大人的事!”连公公拍了两下手,一个青衣宦官走了进来。他问道:“去接那几个小幺来唱曲儿,给陆大人解解闷儿!”
那年青的宦官忙答应着出去了,冬季天黑的早,还未到酉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
随侍的小太监撑上宫灯,在厅里地上铺着鹿纹氍毹,摆放好山水屏风,分宾主落座。
这时外面走进来七八个青衣绿巾的标致少年,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正是白三郞,他看见连公公,忙朝上跪着磕了三个头,说:“蒙公公召唤,不知公公想听什么曲目,小的好吩咐徒弟们唱!”
连公公含笑对陆子皓道:“陆大人喜欢听什么?”
白三郎见有客,忙躬身捧上戏单,头垂得低低的,说:“求大人点戏!”
陆子皓几番推让,连公公都不允,最后只得说:“不瞒公公,我是北人,听不惯海盐腔那蛮声蛮语的,不如唱些小曲儿倒罢了!”
连公公微微点头,不禁心中不喜。他南人出身,最喜杂剧南音,见陆子皓不解其中之味,也只得相陪,说道:“你们捡几个拿手的小曲唱给陆大人听!”
白三郎恭敬的冲陆子皓鞠躬道:“不知大人喜欢听什么?”
“唱个小桃红?春吧!”
白三郎想了想,叫英鸾上前执板唱曲儿,自己吹萧,凤卿弹月琴,湄生奏箜篌。
“英鸾给连公公请安,给陆大人请安!”
他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冲连公公和陆子皓深施一礼,如果不是穿着男衣戴着巾帻,陆子皓还以为这是个美艳女子呢。
连公公眼尖,看到那个年纪最小的眼生,遂问白三郎道:“这小猴子是哪个呀?咱家怎么没见过?”
白三郎忙带着湄生上前叩头:“回连公公,这个是最小的小徒,今儿带出来见见世面,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公公海涵。”
连公公觑着眼看半天,才道:“嗯…是个周整孩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白三郎点点头,湄生端端正正的冲上施了个礼,说:“见过连公公,小的名叫湄生,今年十二了。”
而一旁的陆子皓也认出了这个孩子就是白天在城里触怒陈三的那个,反正这孩子也不认得他这个京城来的官,传不到褚英那里,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连公公点点头,方对白三郎道:“一会让这孩子也唱一曲,我听听嗓子如何!”
白三郎应答着,忙调琴试调。一时间奏起乐来,端得声裂金石,余音绕梁。
英鸾轻启朱唇,唱道:“画堂春暖绣帏重,宝篆香微动。此外虚名要何用?醉乡中,东风唤醒梨花梦。主人爱客,寻常迎送,鹦鹉在金笼…”
连公公与陆子皓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十分尽兴。陆子皓一是舟车劳顿,再加上中午在褚英府上已饮了一巡,再与连公公喝酒,很快就醉得一塌糊涂。
连公公令白三郎与英鸾扮上装唱《离魂记?绣锦囊》,反正看陆子皓已醉了再唱些什么他已听不懂…
陆子皓借故离席去净手,扶着一个小太监出去。外面白雪皑皑,压着青松翠柏,偶尔风过处,会撒下细细的雪沫,直浇到脖子里,让人无端打个寒战。
小太监伺候陆子皓洗了洗脸,再略觉精神,然后又扶着他回席。
正走过一处拐角,却差点撞上一个人。陆子皓睁开眼睛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叫湄生的少年,手捧戏服,此时他正略带惊慌的看着陆子皓…
陆子皓推开小太监,说:“你…过来!”
湄生看着陆子皓,自然认出这个人就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不过此时他是客人,而自己是小优,怎么能得罪于他,只得向前走了几步,施礼道:“见过陆大人!”
陆子皓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少年,只觉得他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他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啊?
这个少年也算难得的美人坯子,只是稍微小了点…反正也不过是伶人子弟,多给些钱罢了,他们不就是指这个吃饭的吗?他亲眷都在京中此次南下无人服侍久旷空床,一直被案牍所累,直到今日才有了那种想法,虽然也觉有些不妥,可难得看顺眼,自然舍不得放下。
想到这里,他不禁斜着眼睛用手捏住他嫩嫩的下巴,看着那倔强的小脸渐渐变得惊慌失措,心中不由得充满怜爱。他问:“你怕我吗?”
湄生只觉得酒气扑鼻,他在极力忍耐,因为第一次有机会跟师傅上场,他不能得罪客人,尤其还是连公公的客人。连公公势力庞大,而且喜欢听南音杂剧,若得罪了他只怕以后都不能在渔容混下去了。
“陆大人…您喝多了,小的扶您回大厅吧!”湄生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厌恶,低眉顺目的说。
他的手指沿着那如剥了皮的鸡蛋般滑嫩的皮肤游走…湄生皱着眉躲避。
陆子皓趁着醉兴一把把湄生搂在怀中,手探进他的衣服,喘息着低声说:“今晚…别走了!回头我跟你师傅说去…我好好怜惜你,不会让你疼的…”
果然,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身为优伶,只怕一辈子都要面对这样的人!他不能忍受像英鸾那样用身体换金钱,更不能容许这个无耻下作的人玷污自己!
“陆大人,你喝多了!”他猛的推开陆子皓,陆子皓立身不稳,一下跌倒雪中,湄生趁机撒腿而跑。
陆子皓从雪中爬起来,不由得恼怒万分,一个小优竟然也敢瞧不起他么?
他酒涌上头,不假思索跌跌撞撞回到正厅。此时厅上正在演戏。穿着旦装的英鸾正演着离死别的剧目,得连公公眼眶湿润…
陆子皓扫视一番,不见湄生,他沉着脸坐回座位,端起酒杯不停的灌起来。
直到这段演完,连公公才看到陆子皓脸上显得不太高兴,遂问道:“陆大人不喜欢听离魂记?那我让他们演点别的!”
陆子皓摇摇头,借着酒盖脸,悄悄在连公公耳边说了几句…
连公公不由得皱紧眉头,看他的眼色也变得复杂了。不过一想到回京还指着他在皇上面前周旋,又少不得忍下口气——总不能因为一个刚出道的小优而得罪官场上的人吧?
一时戏散了,连公公赐白三郎等酒食,悄悄叫他来商量此事。
白三郎闻听连连摇头,说:“那颗小苗才长出嫩枝,如此摧残岂不是要废了他?”
连公公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足有五百两之多。他目光阴沉,说道:“这些钱都够在妓院找个雏儿开苞了!别不知足,你去说通了万事都好。万一不通…以后在渔容还有你吃饭的地方吗?”
这通威胁让白三郎顿时浑身冷汗…他可得罪不起连公公!不过湄生那边可怎么劝服?这小子看上去不言不语,性格可是比牛都犟!这张银票握在手中,重得他手都抬不起来了。</p>
141尊严
尊严抵万金呐~~偶家湄生可不是随便的人~嘿嘿,当然,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女主,他就随便起来不是人啦!偶只是说要虐虐他,又没说要XXOO了他,大家表害怕…偶是亲娘来的(╰_╯)#
连公公赏的酒食都是宫廷菜式,凤卿吃得如狼似虎,而英鸾看着他那副吃相却撇了撇嘴,细细的夹了几筷子素菜就放下懒待吃了。反正平日里郭老爷、许举人听说他馋什么都会变着法的找给他,他从来不缺嘴,哪像这只饿痨,什么都没见过。
而白三郎却心事重重,怎么也吃不下去的。他突然皱眉问道:“湄生呢?跑哪去了?”
凤卿满嘴是油,含混不清的说:“他说吃不下,在看戏服行李呢。”
白三郎站起来,在屋中踱步不止。英鸾精细,看出师傅心中有事。悄悄问道:“师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三郎瞧了一眼还在狼吞虎咽的凤卿,低声说…
英鸾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狠绝的光芒,他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悄声说:“师傅,此事不难!只有如此这般…”
白三郎听了微微点头,只是目光中不由得流露出不忍之色,说:“只是苦了湄生他…”
“作小优的早晚会走这步,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又性大气傲,罪了达官贵人,倒霉的可是咱们!”英鸾轻瞥了师傅一眼。
白三郎咬了咬牙,说:“也只能这么办了,要不连公公不会放过我们的!”
白三郎找到湄生时,他正躲在戏服箱子边,头倚着木箱紧抱双肩,看上去有些瑟缩无助。白三郎心中渐生不忍,毕竟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徒弟,资质出色又聪慧异常,他真是舍不得!
湄生抬起头,看到白三郎,眼中多了几分委曲。看来是被那人吓坏了…白三郎问:“湄生怎么在这里?”
湄生目光闪了闪,说:“我有些难受…师傅,能不能先让我回去?”
白三郎看着他又言欲止的样子,不禁心生不忍,忙说道:“快起来,地上凉!”
他伸出去拉湄生,挽起的袖口露出手腕上那条细长的伤疤…他不由得想起当年风华正茂的自己。优伶就是吃青春饭的,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当红的伶人。再红又怎么样?也得屈服于权贵,伶人就如荷花一样,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鲜亮丽、赏心悦目,亦要忍受根茎底下的污秽!无论如何心高气傲的人,入了这个行当,就得学习奴颜婢膝,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也曾抵死不从,又怎样?还好那位官人没有划花他的脸,只给他的手腕留下一道永久的回忆,让他明白,乐户出身的贱民是永远不能去反抗命运的…
湄生年纪还小,这样的傲骨不能留!羞辱一次也许会给他留下痛苦的回忆,可他这辈子只能当优伶,自尊心越重,只会让他更痛苦。这场劫难是湄生注定躲不开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三郎掩下满腹心事,微笑着说:“连公公赐酒,咱们可不能推辞,饮过酒就可以回家了。”
湄生咬着唇,眼中满是惊惧。白三郎怕他不肯,拉着他走向正厅…看见所有人都在,看来戏已散场,湄生不由得松了口气。
众人打动渔鼓,齐声唱《贺太平》收尾。然后连公公打赏每个小优五两银子,一串清钱,又赐了酒,众人忙跪下叩头。
湄生身边正挨着凤卿,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隔着凤卿华丽的水袖戏服递到他手中。湄生不禁侧目看了一眼凤卿,他没有转头看湄生,只是手更坚决把那冰冷的硬物塞进湄生手中。
湄生用手触摸,感觉到那重沉的铁物竟是把短剑,不由得心中一沉。
他忙把短剑塞进靴筒,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都化成红红绿绿的一片…
等湄生再次醒来时,才发现竟然躺在一处锦绣帷帐之中,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软软的使不上劲,一股燥热的感觉从小腹直烧到心里,他觉得口干舌燥,渴得不行,而且双手被绑在床的护柱上根本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