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不是绝对正确的方法,但确实也算是条捷径了,毕竟人心隔肚皮,有什么能把人心探测的分毫不差呢。
芙蓉就这么靠着墙坐在地上,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有一顿饭工夫,里面传来祖父“进来吧”的声音。芙蓉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八成是叫自己吧,便走了进去。
那个冒牌小厮早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不过肯定不是从门出去的。祖父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别说你是真晕了,告诉我实话。”
芙蓉突然有种强烈的不满情绪,祖父这是在怪她不懂事,可是他们心机也太深了,竟利用到她头上了,还怪她不配合。芙蓉第一次对祖父顶嘴道:“我是装晕了,您难道猜不到为什么吗?什么皇恩浩荡,我不稀罕。”
“芙蓉,注意你的措词。”玉丞相严厉道。
芙蓉撇撇嘴委屈道:“祖父,我是您唯一的孙女,您就这么任人欺负我么?”
玉丞相不解道:“谁欺负你啦?宠你还来不及。”
芙蓉撅嘴指控道:“刚才那个混蛋就老欺负我,把我囚禁了一个多月,您不但不救我还帮他隐瞒。”
玉丞相叹气道:“那也是为你好,你这孩子心太野,该收收心啦。”
芙蓉想还嘴,忽而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便问道:“祖父,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太子?”
玉丞相皱眉道:“现在还不是。”
“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还没册封太子?”
“按本朝律法,除非皇帝圣体欠安,不然只有年满十八岁的皇子才有资格当选为太子,这也是为了考察太子候选人有无定国安邦之才。”
这倒是蛮合理的,芙蓉也觉得历代那些封襁褓里的孩子当太子的皇帝太草率了,可是既然没有太子,为什么先封了她为太子妃呢?这不是很古怪吗?
玉丞相看出了孙女的疑问,感叹道:“皇上此举确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管如何,这对咱们玉府,对二皇子都是有利的。虽然碍于律法二皇子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当上太子,但是皇上亲自下旨把你指婚给未来太子,其实是一种表态,相信明眼人都该知道拥护谁才是明智之举了。”
芙蓉担心道:“可是不久前,皇上还暗示我二皇子妃不会是我,现在又说把我指给太子,会不会意味着将来的太子其实是另有其人,并不是二皇子呢?”
玉丞相摇头道:“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若是哪个臣子自以为能揣摩透皇帝的心思,多半离死期不远了。若不然,怎会有伴君如伴虎之说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皇上对你确实是另眼相看了。未来的皇帝人选尚无最终定论,未来皇后却非你莫属,这种殊荣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了。”
芙蓉忧心道:“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不是谁当了太子孙女就得嫁给谁了吗?再说了,就算是表哥我也不想嫁,我希望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
玉丞相摸着孙女的脑袋惋惜道:“你的性子祖父还不了解么?祖父又何尝愿意你嫁入深宫呢,可是圣命难违啊。”
芙蓉倔强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若是逼急了,我就找个合适的姑娘待嫁。琼儿的易容术不错,只要掩饰的巧妙,未尝是难事。”
玉丞相听得心惊,警告道;“芙蓉,事关身家性命,你可不许胡来,此事将来再议。”
芙蓉点头答应,转而问道:“祖父,那到底哪个表哥会成为太子,一个当了太子那另一个又该如何处置呢?”
丞相脸色突变,阴晴不定,默了半晌悲哀道:“另一个吗?当然不会有他兄弟那般好命,他,自有归宿。”
芙蓉求证道:“祖父,刚才那个是青儿还是另一个表哥呢?孙女实在分不清呢。”
丞相苦涩的说道:“你要分清来干什么呢?他们都是你的表哥,但是你只能当一个是表哥,另一个再不能提起。芙蓉啊,祖父再次提醒你,双生子之事切莫再提起了,你要忘记这件事,你要强迫自己去相信,你从来只有一个表哥,懂吗?”
芙蓉不甘心道:“我懂,可是祖父您能不能现在告诉我一次,我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回头我就把这事忘记。好吗?”
丞相摇头拒绝道:“既然打算遗忘,现在何必打听?自寻烦恼罢了,祖父希望你快乐,莫要再提这事了。”
芙蓉沮丧地回到留仙阁,打发走琼儿,关上房门,她需要好好筹划一下。还未来得及点灯,被拉进一个霸道的怀抱,刚想惊呼,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钻入鼻孔,心中一松,问道:“浩然,是你吗?”
冷浩然并不答话,抱起娇躯便跃窗而出,一路芙蓉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作响,被颠得有些难受,喊道:“你慢点,我都快被晃晕了。”
冷浩然仍然不理睬她,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咚”一下把芙蓉扔在大床上。
芙蓉被摔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怒道:“你吃错药啦?不告诉你不需再扔我吗?还这么粗鲁......”
冷浩然剑眉倒竖,浑身散发着杀气:“粗鲁?我还恨不得杀了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看他这态度,芙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是对于他的不信任,心中有无限的委屈。被劫持被指婚难道她就乐意吗?被禁足在别院的四十多个日夜里,她每天都会想他,怕他担心。今日被突然指婚,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脱身的念头,她想找他诉说心中的委屈,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她,给她力量。现在见到他了,却是这般情景。
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硬将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她沙哑着声音幽幽道:“我本来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既然你这么看我,现在也没必要废话了。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离开。我没心情跟你闹。”
冷浩然望着她通红的眼睛,倔强的目光,犹豫着问道:“难道,你有什么苦衷不成?”
芙蓉放声大笑,笑得比哭还难听,冷笑道:“冷浩然,我看错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无话可说。”
冷浩然被她笑得揪心,放柔声调:“芙蓉,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芙蓉笑声不减,苦涩道:“冷浩然,这句话你若是刚才说,我会哭。现在说,我只能笑了。”
冷浩然神色开始慌张,焦急道:“芙蓉,刚才我情绪失控,口不择言,你知道那是因为我紧张你才失去理智。芙蓉快告诉我,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
芙蓉再也忍不住,扑到枕头上大哭特哭。
冷浩然看得心都快碎了,走到床边想抱她,芙蓉粉腿一蹬,踹在他的膝盖上。冷浩然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再惹她,像个罚站墙角的小学生般站在原地,心痛地看着她嚎啕大哭,懊恼地想扇自己耳光。
不知哭了多久,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了时间概念。芙蓉哭累了,爬起来坐在床边,默默发呆。冷浩然见她哭够了,试探着走近,轻轻唤了声“芙蓉”,然后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地等候“裁决”。
又呆了许久,芙蓉站起来,走到冷浩然面前,端详着他刀削似的脸庞,突然抬起右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被扇耳光。耳光对这样一个霸道的男人来说一向是奇耻大辱,可是这一刻,他不但没有愤怒,反而踏实了许多。
芙蓉的右手心顿时火辣辣的,冷浩然温柔地牵到嘴边,对着赤红的掌心印下无数细吻。
芙蓉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抽出右手贴上他同样红肿的右脸,问道:“疼吗?”
冷浩然伸出大掌盖住小手,说道:“现在不疼了。”
芙蓉迷蒙的泪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瞳,轻轻地却清晰无比地说道:“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爱情是需要呵护的,它禁不起多次摧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我懂,所以,多给你一次机会,算是磨合期。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多我给不起,你只能去找真正温柔娴淑、逆来顺受的姑娘了。”
冷浩然猛地抱紧她,轻轻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对不起在今日说完。
芙蓉受不了他的“咒语”,皱眉道:“原来你这么啰嗦。”
冷浩然温柔道:“那你就堵住我的嘴。”说完,堵上芙蓉的樱唇。
两人愈吻愈深,四十多日的思念与煎熬在此刻爆发,双双倒在大床上耳鬓厮磨,诉说各自的爱恋与忧愁。
这对热恋中的情侣到底能否修成正果,能否经受住将来的风风雨雨的考验?其他好男儿们到底还有没有机会?我们拭目以待。
芙蓉靠在冷浩然胸前,诉说着这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除了两个表哥的事情其他能说的都说了。冷浩然搂着她,不停的用下巴爱怜地摩挲着她头顶的青丝,默默倾听爱人的心语。
芙蓉突然翻身,趴在他身上,认真说道:“浩然,你要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更要答应我,不要插手这件事,你的出现只会使事情越变越复杂,越闹越僵。”
冷浩然沉默。
芙蓉见他不开口,摇晃着他的肩膀撒娇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冷浩然为难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我怎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芙蓉,我是个男人,我无法做到看着别人对你势在必得,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我无法答应你我做不到的事情。”
芙蓉严肃道:“浩然,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了,可是这件事情很不寻常。于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别说这是天大的恩赐;于私,虽然生气,但那毕竟是我表哥,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何况正值立太子的关键时刻,所有的人都盯着丞相府,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若冒出来,会使祖父他们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我丢脸无所谓,但我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因我而被他人耻笑。浩然,答应我,不要插手此事,相信我能处理好它。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求你了,好不好?”
冷浩然拥住她,叹气道:“芙蓉,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有难处要跟我商量,千万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妥协,路是靠人走出来的,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不变心,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嗯?”
芙蓉靠着他的肩头,欣慰道:“嗯!”
两人依偎了很久,芙蓉依依不舍道:“浩然,我该回去了,现在没了内力无法私自外出,你可以在每晚戌时三刻来找我,不过要保证在子时之前将我送回。”
芙蓉因哭泣过度而非常疲乏,在被送回的路上边睡死在冷浩然怀中,等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梳妆时发现两眼肿得像桃子,急忙让琼儿到冰窖里找些冰块来敷。
用过早膳芙蓉让人把吉祥、如意、安之、若素四人叫来,关切地问道:“在这儿还习惯吗?昨日的事情相信你们也听说了,我一时慌乱没顾得上你们,对琼儿的安排还满意吗?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或者跟琼儿说也行,这丫头跟了我许多年,对相府的事比较熟悉。”
四女应声说“是”,若素是年纪最小性格最单纯的一个,忍不住说道:“小姐,您快给我们安排个差事吧,昨日闲了一天浑身不自在。”
芙蓉笑道:“没差事不是更好吗?难道你还喜欢干活不成?”
若素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我们都是丫鬟命,不干活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芙蓉听得有些心酸,扯出笑容道:“没有人天生是丫鬟命,千万不要再妄自菲薄。你想想,你们个个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身手不凡,现在也能歌善舞了。其实你们都比我优秀,我唯一胜过你们的是运气,我幸运地投胎到富贵人家。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济世天下的念头,但是我会尽量去爱护身边的人,维护每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所以再不必提什么丫鬟命,你们的丫鬟命已经过去了,现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在这相府没有人敢来刁难你们。你们个个功夫了得,让你们去做些丫鬟的事是大材小用了,若是今后我出门可能需要你们保护,但是在相府里你们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若是闲来无事,可以找我说说话,也可以跟琼儿多切磋切磋,让她教你们读书识字,你们也可以点拨她的功夫。”
四女听得眼眶通红,感激涕零,她们自幼被父母抛弃,几经转卖,饱受毒打。后来被大总管买下,苦练功夫,虽然再没受到虐待欺凌,但是别院的训练是残酷的,从来没有人像小姐那么把她们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这种待遇她们会珍惜,有机会她们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芙蓉被禁足了一个多月,一回府又碰到这么大的变故,心情需要释放,再看她们一脸沉重的样子,便拍手道:“好啦,别再摆苦瓜脸了,你们初来乍到我该尽一番地主之谊。我请你们逛北京城,海吃海喝去。呵呵,没有你们我还溜不出去呢。”
六月天孩子脸,芙蓉她们刚出府不久就被突来的阵雨淋个正着,在四女的扶持下躲进路边的铺子。四个姑娘第一次逛街,芙蓉被软禁后也是第一次出来透气,因此大雨并没有削减她们的雅兴,反而更觉得兴奋,相视大笑后叫了凉茶等雨歇。
到底是年轻姑娘,相处久了就开始根琼儿似的“没规矩”起来,芙蓉也喜欢她们直率地对自己。她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仆人,而是肝胆相照的知己。
茶铺的一大特点便是舌根满天飞,很快太子妃这几个字眼钻入了芙蓉的耳朵,四个姑娘当然也听到了,不约而同地静心聆听。
那些人根本没见过所谓的太子妃,却能把她形容得宛如亲见,芙蓉失笑。这些人嘴里的人是她吗?虽然名不副实,但人家毕竟赞扬的是传说中的玉芙蓉,她这个现实版的玉芙蓉还是沾了那么点子光的。
四个姑娘听了也是掩面偷笑,看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不禁摇头叹息,人言可畏呀,人的舌头能把母猪捧上天,把天仙拉下云彩。
芙蓉正听得忘乎所以,差点就要相信自己当真是如此美好,突然一边的“大皇子”三个字敲上心头。忍不住伸长耳朵去听关于睿儿的事,一时消化不了这么惊人的信息:睿儿被过继给膝下无子的端王爷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没听说过,那一定是她被软禁时候的事了。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呢?芙蓉心慌于自己的孤陋寡闻。
芙蓉跳起来往梧桐林方向跑去,吉祥、如意、安之、若素四人茫然对望不明所以,安之反应最快,扔下碎银边跑边喊道:“快,跟上小姐。”
芙蓉没了轻功,跑得满头热汗,但是到了梧桐林却被吓出一身冷汗。确切地说这已经不是梧桐林了,昔日郁郁葱葱的林子变得光秃秃的,只余下还未干枯的树根。没有任何障碍,一眼便能看清楚茶楼,上面的封条格外刺目。
芙蓉撒腿往茶楼后跑,傻眼了,天网阵不在了,不知道是被破了,还是被撤了。现在畅通无阻了,可以清楚地看到芙蓉之前千方百计想尽又进不去的区域,那是一个玲珑别致的别院,同样也上了封条。
芙蓉搭上安之的肩膀催促道:“快,带我翻墙进去。”
安之二话不说便提了小姐越墙而入,其他三人也立即跟上。然而,里边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会这样?这里居然被封了,如果说是睿儿的事败露了,那就算不死也难免不被贬为庶民,怎么还轮的上过继给端王爷呢?端王爷是先皇的长子,自小体弱多病,因此与皇位失之交臂。更不幸的是他心肺衰竭,无法传宗接代,无心也无力于仕途,是个名副其实的富贵闲人。据芙蓉所知,皇帝对这个没有任何威胁度的兄长还是很照顾的,绝不会将一个戴罪皇子赐给他。
睿儿没事,那么丐帮呢?芙蓉交代四女把她带到丐帮总舵,幸好发现丐帮还在。这就更奇怪了,既然事情没有白败露,那茶楼为何被封了?若是事情败露了,为什么不但睿儿无事,连丐帮都安然无恙呢?芙蓉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跟睿儿已经一刀两断了,现在打听他的事情似乎不妥。
正在芙蓉徘徊于丐帮总舵门口时,当年四小护法中的老三惊雷发现了她,上前请安道:“大小姐果然是你,我还当自己认错人了。”
见芙蓉疑惑地打量自己,惊雷笑着解释道:“属下是惊雷,当年还年幼,大小姐认不出来了吧?”
芙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惊雷,这么高大了,真认不出来。”
惊雷问道:“大小姐是来探望属下们,还是有什么吩咐?进来喝杯茶如何?”
芙蓉犹豫了一下,点头跟他步入大厅。
这里明显修葺过,虽然不算豪华,但也颇具规格,有模有样,跟“丐”这个字找不出一丁点关系。芙蓉笑道:“看来,这些年来丐帮经营得不错。”
惊雷谦虚道:“这哪能入得大小姐您的法眼,不过是个住的地方。”
对于老三惊雷和老四横电,芙蓉没怎么接触过,唯一的印象就是当年去探望被自己打伤的追风时,这两个小乞丐不好意思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屋子里所有脏乱的东西转移它处。
隔阂太大,芙蓉不知道该跟他聊些什么,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想知道的事情太过敏感,觉得不好开口问。再说事关丐帮的存亡,问了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回答,芙蓉欲言又止,只得用喝茶掩饰尴尬。此时惊雷也很怕大小姐开口问关于睿儿大哥的事情,此事不是儿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两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芙蓉有些后悔贸然到访,想开口告辞。忽闻一声娇媚的轻呼:“帮主,您慢点儿,奴家快被您压塌啦。”随即便看见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扶着微醺的追风进来。芙蓉以及其他四女一眼便注意到这个妖艳的女人居然跟芙蓉有三分相像。
对于追风,芙蓉没有任何特殊感情,他有女人她绝对没意见,但是乍一见那女人的相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更有一种难堪。
一旁的惊雷也觉得尴尬,高声叫唤道:“二哥快醒醒,大小姐来看咱们了。”
追风摇着耷拉的脑袋,口齿不清道:“胡说,她不会来的,她不会......”
惊雷急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追风缓缓抬头,酒意顿消,马上甩开旁边的女人,结巴道:“大,大小姐?”
芙蓉假装没发现那女人的相貌问题,强笑道:“很多年没来了,路过此地,便来看看你们过得如何。看来,你们过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我该走了。”说完带着四女离开。
惊雷追了出来,说道:“我送您。”
走到大门口,惊雷迟疑道:“大小姐您别见怪,二哥本来不这样的,只是听说您被......嗯只是遇到些失意的事,才借酒消愁。那个女人......”
“惊雷”,芙蓉打断他的话,风淡云轻道:“你不必帮着解释,这些事情跟我无关,不是吗?”
惊雷叹气道:“是,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您愿不愿意听,我都要帮她解释:那个女人是一个歌姬,一次偶然的机会二哥遇到被人毒打的她,便仗义相救。当时二哥对着她的脸出神了好一阵子,之后便经常去她那喝酒,不曾有过越轨之事,仅此而已。二哥很有分寸,从来都是清醒而去清醒而归,只是昨日听闻您的消息,二哥才第一次醉酒,那个女人大概也是感激他当初的相救才亲自送他回来的吧。好巧不巧的是,居然被您看到了。”
芙蓉沉默不语,惊雷接着说道:“大小姐总是居高临下地看我们,大家不敢有非分之想,二哥其实也清楚,无奈感情已经根深蒂固了。我知道您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奢求您对他转变看法,只是希望您念在大家有一点渊源的份上能给他个好脸色看。”
本来一直沉默的芙蓉猛地抬头,不悦道:“我刚才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怎么就不算好脸了?”
惊雷道歉道:“对不住,属下失言了,可是您越是表现得跟他疏远,他越是痛苦,相信此时的他宁愿您骂他也不愿您假笑着离开。”
芙蓉冷笑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哼哼,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
惊雷伸手拦住芙蓉的去路,芙蓉怒道:“你想干什么?”吉祥、如意、安之、若素四人马上围住护在芙蓉身前,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惊雷歉然道:“您若是在如此尴尬的场面下离去,恐怕再也不会回头理我们,二哥会后悔一辈子。请恕属下斗胆,冒昧请您再进去安慰二哥几句,不然他很难振作起来,您和颜悦色的一句话比我们这些兄弟千言万语还强百倍。”
芙蓉最讨厌被人威胁,挑衅道:“我不答应又如何?你还想把我抓起来不成?他振不振作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点事就颓废下来,只能说明他脆弱,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同情。”
惊雷放下手臂,看着芙蓉摇头道:“属下当然不敢强迫大小姐,只是对您很失望!”说完转身离去。
芙蓉一时蒙了,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很失望”,她茫然地看向四女:“我过分了吗?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