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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孟典史果然是个能人,一来无论哪个知县也要靠他拉赞助似的搞回银子,离不了他的;二来他又成了大盐商县衙里的代理人。居中牵线,两面吃香,此人对自己的定位很精明嘛…
这该如何是好?以李大人的秉『性』,做过的事情不轻易退让。听晁司吏的意思,孟典史县衙里是个超然存,他绝对不愿自己地盘上有这样一个掌控不住的角『色』。
他端详着笔下“上报革职”四个字,心里冒出釜底抽薪这个词,又问道:“我县每年盐课银,有谁家出力捐献多?”
晁司吏不假思道:“金员外多,每年约莫二三千两。”
李佑连忙追问:“可是人称金百万的?”
“正是。”
原来是他…李佑想起月初到扬州城观览,偶然进入幽园修禊,听到那金百万出言不恭的事情。现看来,倒不是金大员外故意大言不惭,而是他打心里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县衙金大盐商眼中,大概就是每年洒上几个银子进行施舍的地方。他往庙里扔的香火,只怕都比这多得多。
想到这里,李佑忽然发现了关键之处。金百万每年能捐献给县里如此多银子(其实金百万眼里可能就是一笔小数),那他与姓孟的肯定有些关系,不单单是卖不卖面子的问题。
“听说孟典史是金百万的表妹夫。”晁司吏知无不言言无不道。
李佑大喜,若孟典史与别家关系密切说不得要费周折,但偏偏是金百万,这就好办了!
判断金百万这种人的心理也不难,他每年只帮衬表妹夫二三千,但肯出五万两寻找女儿,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哪!金百万的女儿可是他手里的!
晁司吏立下面,看着李县尊满面喜『色』,感到莫名其妙。
欣喜完毕,李佑很玩味的突然对晁司吏道:“你很想升为典史?”
晁先生自认隐藏很深的心事一下被戳中了,一时瞠目不知说什么。这县尊年纪虽然轻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想要就直说啊,本官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李县尊很不正经的调侃几句,却又神容一整,喝道:“吏房晁林!命你写告示如下:查得县中典史孟某,秉『性』骄狂,目无上官,又有勾结豪商、擅『乱』盐法、亏空盐课事状。先行革职,奏报除名!”
晁林患得患失,被李县尊时而严厉、时而调侃整的头脑昏昏,勉强持笔写下这些文字,又听见吩咐道:“盖印张示出去。”
这张布告一张贴出去,引起了县衙内外热议。
李县尊观察别人,别人又何尝不是观察他。一个衙门里,中下层胥役总是很稳定的,唯有这上官才会换来换去,尤其每换一次正印官,都要经受一次博弈过程,这样才能确定官吏之间的权力边界和任期内的行事准则。
看了布告,大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大老爷很楞,第二感觉则是这个大老爷楞的令人可怕。
每年盐课定额一万多两,江都县是没法正常收取的。而通过孟典史与盐商进行变通,可以弄回一半多额度凑合着交差。
到了县尊这里,反而成了擅『乱』盐法、亏空盐课?堂堂一个典史,说没有就没有了,真是一张嘴两种话,看来知县是个不太讲理的人啊。别的还有待继续观察。
那孟典史其实并不是故意要挑衅李佑,不过恰好有事就没去迎候点卯,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散漫惯了,不觉得知县能把他怎样。
当他听见别人告诉他,知县当场发了脾气,将他革职时,还以为开玩笑…r!。
二百九十五章 送声望的来了(百年难遇加更求保底月票!)
二百九十五章 送声望的来了(百年难遇加求保底月票!)
暂且处理完不长眼的典史,李县尊见天『色』迟了,便退了堂回内衙。他的家眷昨晚就先住进去了,此时已经安顿的差不多,倒不必李大人再费什么心。
吃过饭,李佑宅中转了一圈,感觉很满意。专『门』为知县起居建的公宅居然还带有池塘和『花』园,绿『波』粼粼,绿柳成荫,别有小『洞』天。
次日清早,李县尊又升了堂,召集三班六房,将自己带来的几个幕僚介绍给佐官和胥吏。
“崔先生,襄赞本官文书、刑名事项。庄先生,襄赞本官文移、挂号、点卯、考计、督责事项。周先生,襄赞本官钱粮、仓库事项。告与尔等须知,不得怠慢”
衙『门』里政务繁多,关键却是两项,要为钱粮,重为刑名,李佑对师爷的使用显然是有的放矢。
那些胥吏听到这番安排,心下便知道,县尊虽然年纪不大,但对衙『门』事务却很熟通,或者是有明白人背后指点,总而言之不是外行人。这既对他们胥吏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散了后,李佑退出大堂来到后衙办公。前面有大堂,后衙自然有二堂。大堂是用来审案、集会的公开『性』场合,二堂才是知县日常办公的『私』密地方。
前衙,以大堂为核心,建有六房、县丞厅、主簿厅以及急递、班房、『阴』阳、医科等其他各房。
而后衙,则围绕二堂形成了单独的封闭小院落。院落里除了知县所二堂,还有供师爷办公的幕厅,保管印信的印房以及『门』房。
可以看出,若将县衙比作朝廷,那么前衙相当于外朝,后衙相当于内廷。大堂相当于皇极殿或者承天『门』,二堂相当于天子便殿文华殿,幕厅相当于内阁所的文渊阁、印房相当于尚宝司。
如今李大人的两个跟班长随苦甘来、双双『鸡』犬升天了。识得几个字,秉『性』稍稍稳重的韩宗成了掌印大爷,县里所有公文用印都要从他手底下走一遭。张三因为不怎么识字,只能充当『门』官大爷,跟着老爷所把守『门』房。这两个位置,是官员可以衙『门』里安置家奴的好地方,也是有油水的地方。
韩宗还好,张三却趴『门』房里泪流满面。当他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帮役时,就羡慕官员家的『门』官,每日坐吃等死都有钱财源源不断送到手里。如今终生所望,一朝如愿。
但李老爷左右不可无人,故而又将已经成年的家生子义哥儿调拨到身边,担任跟班长随。
李佑坐房中,没有去管公文,第一件事却吩咐当值皂役去承发房取近半月的朝廷邸报。
听说这件事的人感慨道:“县尊真是身江湖,心忧庙堂。”
李大人心里却唏嘘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啊。”
临别之前,父亲曾与他密谈,叮嘱说别人做官靠出身和资历,而他目前靠的是名气和声望,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能丢掉。但声望不是刷出来就万事大吉的,还需要长久维持住,所以必须得时时刷,日日刷,常常刷,厚着脸皮也要刷
父亲所言很有道理,不过李大人想自己如今远离京师,若要博眼球,又不愿靠着顶撞上司或者两袖清风吃不起『肉』之类的手法,办法还真不容易找。思来想去只好三天两头就写点选择『性』批判的奏章了。反正他敢言被廷杖名声外,估计不会让别人觉得他冒失。
应当时不时对大小朝政发表下尖锐意见,针砭个当今时弊,以此提醒京中诸位老大人不要忘了他李佑这号风流人物。免得渐渐淡出朝廷视野,成了数千地方官中很不醒目的一员。
其实李佑的想法很好理解,和二十一世纪娱乐明星使浑身解数媒体上刷存感一个道理。明星和名臣,都是需要曝光度的职业。
雄心勃勃意『欲』成为知名父母官的李县尊将邸报送到崔师爷那里,叫崔师爷研磨一番,找些合用的素材。崔师爷行事酷爱寻章摘句,做这种工作很合适。
然而没过多久,崔师爷苦着脸进了李县尊房中,“禀过东主,下实无能为力了”
李大人将邸报拿来翻来覆去扫了几眼,登时满眼只看到**字:“太后伟大,皇上英明,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终李大人只能无可奈何,这发到县衙的垃圾邸报真的缺乏直言邀名的好素材,别说崔师爷,任是谁也无能为力罢。
当初他搞邸报改制亲自规定的“足本”只下发到府,那时候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来署理知县…
觉得东主有点好高骛远,人县里却老想着名动天下…崔师爷忍不住劝道:“大人『欲』扬名,下有一点浅见。当今才上任知县,不必如此急进,先本地稳扎稳打为好。下觉得有两件要做的,一件要『交』结士心,这是求得士林美誉,大人可快巡视县学,宜早不宜迟。二要找几桩醒目案子,办得漂亮了,百姓口碑必会迅速上扬,小民别的不懂,就认这个青天。都是极简便易行的。”
崔真非说的其实不错,看看这年头讲青天断案的小说大行其道,三把铡刀包大人成为象征,就知道百姓心目中的好官是什么样子了。
包青天断了什么案子,任是谁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包青天征收过多少钱粮?建过多少桥梁道路?任内户口增长如何?田土开垦了多少?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李佑若有所思,判案子打板子他拿手,但去县学这事让白板功名李大人有点紧张啊。
忽然张三来报,有个投贴求见的。李佑接过名刺,却见是金百万的,心里奇怪,难道金百万如此沉不住气亲自上阵了?
张三知道老爷所想,先答道:“拿着金家老爷的帖子,却并不是金员外本人前至,自称是金员外所用的管事,姓齐。”
原来如此,李佑大笑道,“送声望的来了”
当即李老爷传令击鼓升堂。张三纳闷道:“老爷没『弄』错罢?他是『私』人拜访,老爷这里见他就行可,升坐大堂作甚?那里人多嘴杂…”
张三的潜台词是,人家多半要给你送礼啊,大堂里众目睽睽的怎么收?
李县尊叱道:“愚不可及朗朗乾坤,行止鬼鬼祟祟吾不为也公堂之上明镜高悬,何事不可言”
二百九十六章 人情岂能大于国法(求月票!)
话要从头说起,那孟典史本名公明,三十四五年纪,一妻两妾,儿女双全,1小日子过得很舒坦。然而昨天却惊闻晴天霹雳,上任县尊要革他的职,猝不及防的大出意料。
等他弄清楚这不是别人开玩笑,而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后,心里也有点发慌。[]
按江都县的规矩,典史是负责捕盗治安的,类似于前朝的县尉,
地位仅知县、县丞、主簿之下,很有一些实权。孟公明当然知道,若没了典史这层皮,谁还肯看他一眼?别说县衙与盐商之间充当中间人的好处了。
当即他立刻赶到妻表兄金百万家求救,却先被金大员外责骂了一顿:“活鼻!当了几年典史就不晓得天高地厚,正印官上任之日你居然不迎不候、点卯不到,如此怠慢,谁不想修整你?只是这次遇到硬茬了!”“兄老爷!小弟知错了,所幸尚未奏报,求帮过这一遭!去府衙或者盐运司央人说情可好?、,金百万“呸”的一声“你糊涂!这个县尊我是见过的,年纪轻脸皮薄心ing小,估计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我猜他秉ing吃硬不吃软。所以不能拿上宪去压他,只怕越压越坏事。说不定他反而要拿来成全自家的清名!”
其实李大人的〖真〗实一面是软硬全不吃,金百万按着常规套路去猜,当然十分不对头。
孟公明又出主意道:“可否送银子收买?”
金百万鄙视道:“你敢送,只怕他不敢收!他这样的又不缺女è,因而要么送名声,要么送政绩。我送他一项政绩,今年包盐课银子五千两,比去年多上两千不信他不动心。”计议已定,金大盐商便遣了一名手下拿着他的帖子去县衙疏通。
张三禀报时把金员外这个手下称为管事不大妥当,金百万再不懂事,也不会只派个区区管事来见知县那便不是拜访而是羞辱了。
这被派来的人金家地位很高,乃是金百万手下几个大掌柜之一,专门负责沿海盐场购盐并发运的,每年过手白银四五万。
只是现这个季节刚开始产盐还没到收成时候,齐大掌柜暂且扬州城休整。正因为他有空,分量也足够,所以才会被金百万派去。
却说齐大掌柜到了县衙递进帖子后立仪门外等候传见。才片刻功夫,忽的听见里面响起了升堂鼓。心里不禁暗想,莫非李县尊今天要升堂审案没空见他?
然而皂役却过来恭恭敬敬的请他过去,齐大掌柜虽然惊诧莫名,但想起自己的来意仍跟着皂役进了县衙大堂。
李大人早已山河红日图前正襟危坐左手惊堂木,右手签架,端的是严肃无比。
齐大掌柜进了大堂,对着李县尊深深行了一个长揖,口称:“见过老父母!”
“砰!”李估突然将惊堂木拍的震天响高声斥责道:“尔这四民之末,直入公堂居然见官不拜、意气喧嚣左右拿下打二十板,枷号示众三日!”
齐大掌柜正想开口措辞,猛然间听到县尊故意挑礼训斥,一时然有些发懵。
人常道,扬州是盐商的扬州,处处也离不开盐商。他齐某人作为排名前三的巨商金百万手下大掌柜,自然是有其地位的。除了盐运使等寥寥数人,对别人已经不行跪拜礼好多年了。
齐大掌柜呆住,左右皂役可不发呆,上前架住了他就要向地上按。大掌柜叫道:“老父母这是何意?下见前任江知县向来如此,并非失礼。”李估大喝道:“前任知县为公事需受你银钱,不得不抬举你。但称算什么东西,区区商贾只怕连个功名都没有,也竟敢公堂上和本官平礼?你也配?左右给本官打!叫他长长记ing!”据东家说李县尊是ting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见了面和腐儒似的纠缠礼节?齐大掌柜不由得幽怨的想道。
眼看他被按地上时,记起起金百万交与自己的条件,便又忍住气强行抬头叫道:“县尊老父母听下一言,绝无坏处!我家东主愿包五千盐课银!”
李估听见这句,立刻叫停已经举起板子的皂役,问道:“这是何意?详情道来。”皂役的板子虽停了,但齐大掌柜仍然被架地板上,心里极其屈辱。但生怕似乎喜怒无常的县尊再出什么岔子,仍勉力答道:“江都县分到的一万额引,我家东主感于县衙诸君高义,向来赔钱认销半数盐引。”李估『插』话道:“半数盐引为五千引,盐课定额为五千五百两,但往年听说尔等只能缴纳三千两不到,这又是何意?”县尊这问的都是什么幼稚问题?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但怕有尖肉之苦,齐大掌柜纵有腹诽也不敢形之于表,阜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一五一十答道:“我家东主从盐场购盐,运到扬州城却无法销出去,老父母应当有所耳闻,依着官价五千引中能卖出去的二百引都不到。”“故我家东主没奈何,只能将售价降到i盐程度,一斤只能卖六七厘,五千引总共也就三千余两,连本钱都收不回来,生生折了一半的银子。这售价三千余两中扣除掉杂项,我家东主一分不留全部解至县衙充作盐课。今年我家东主愿再增加两千,只求大人一个高抬贵手。”李估暗暗咋舌,原以为这个金百万每年打赏到县衙的银子不过三千而已。现看来,金百万每年要先领了盐引赔上六七千两,才能换来三千销售额,并按照盐法程序缴纳给县衙。六七千两毫不意的说扔就扔,真是有钱人啊。
当然,不要以为金百万是大善人,他只不过是拿出点银子交结官府而己。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利益,李估就能猜出好几种。比如江都县巡役查过境i盐时,可以对金家的船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头转了几转李县尊装楞充傻道:“什么高抬贵手?”
蠢成这样,知县到底怎么当上的?齐大掌柜再一次质疑。但也只能趴地上提醒道:“所言自然是孟典史的事情。”“盐课此事与他有关系?”
“有的,孟典史出力不小,不然连这三千两盐课都没有。”问到这里李县尊便住了嘴,对旁边书案上的崔真非点点头。崔师爷便拿着纸笺起身,伸到齐大掌柜眼前“你且看看这都是你所口述的罢?”
齐大掌柜随便一阅,果然都是他方才所讲内容,只是不晓得李县尊记录这些作甚?
崔师爷督促道:“若无疑问,就请画押。”
听见“画押”两字齐大掌柜终于感到不对劲。他也许画过很多,但从来没有衙门公堂上趴着画押过,怎么看这也是犯人所为啊。
“画不画都可反正堂内如此多人,都是耳听目明之辈,均能为证。”公案上传来县尊懒洋洋的声音。
齐大掌柜彻底糊涂了不晓得县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砰!”李估再次拍响了惊堂木对阶下大掌柜喝道:“已经查得孟典史勾结豪商、擅『乱』盐法、亏空盐课事状,而且贴出了告示!看来你也是主动供认不讳的,前后对应,证据确凿!”
什么?齐大掌柜大惊失è,听这口气他真成人犯了?说的好像他跑过来就专门为孟典史的罪名提供人证并自首似的?何苦来哉!
正常情况下,官盐江都县卖不了二三百引只怕连三百两盐课都收不上来。
从盐商角度来说,将江都县滞销官盐认领了再低价卖出去,然后将销售数额充当盐课缴纳,是为官府做好事。比如金百万去年赔进去六七千两本钱,官府便可以得到三千两盐课。
本是个两厢情愿皆大欢喜的事情,怎么到了李县尊嘴里,就成了变『乱』盐法,扰动官价,亏空盐课?齐大掌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深刻领悟到了官字两张嘴的含义。
李大人冷笑道:“你们金家既然认领了五千盐引,便该足额缴纳盐课五千五百两!去年只缴纳了三千两,也敢自以为施恩于官府?”说至此,李估抬高了声调:“人情岂能大于国法!若无本事,便可以不认引!既然认了引,一年却亏空国家盐课两千五百两,累计几年,应当不下万数!尔等其罪难辞,还想巧言狡辩?”齐大掌柜只觉得有一个大大的“冤”字眼前闪来闪去,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陷阱中,自己居然还屡屡小鼻这个年轻的知县。
这简直就是四月飞霜啊!还有没有天理?好像计划白给别人十两银子,但实际只给了一两,那人就跳出来大骂,你为什么不给足我十两?
不过从大明法理上,以金家为代表的盐商们此事确实不妥当。一是低于引岸官价每引二分的价格出售,这样一来除了成本高还与卖i盐有何异?
二是认足了盐引但不能完课,虽然因为人情缘故可以达到共赢,一般双方都好说话。但遇到别有用心而不讲理的县尊如李大人这样的,冠冕堂皇的喊出人情岂能大于国法,便可以捉住痛脚了。
崔监生一边记录,一边暗暗佩服。现看来,李大人自一开始决定要罢黜孟典史,公告里写下了“勾结豪商、擅『乱』盐法、亏空盐课”就相当于挖坑等着金家自己跳。
果然金家只以为那几句是县尊为了掩盖心ing狭窄而凑的场面话,并没有意,一头将这个罪名主动扣自己脑门上。
但平白无故折腾金家,李大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二百九十七章 巡视县学(求给力月票!)
齐大掌柜竭力抬头仰望,目光越过高高上的公案,落县尊那冷峻无情的面孔上。{ %网%首发}仿佛有看不见不着的官威压制着他,叫他憋闷的不知说什么好。
自从进了大堂,只不过因为没磕头,这个知县便二话不说就将他打翻地。别说站着说话了,连跪见都不可得,只能趴地板上回话,形象加卑微。齐大掌柜自认是个体面人,不想学小百姓那样鬼哭狼嚎的喊冤叫屈,但挥之不去的屈辱感他心里不停地涌动。
他原本抱着以礼相见的心思欣然而来,无非就是替东家多花点钱了结事态而已,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做,也算轻车熟路了。可眼前这个县尊似乎毫无人性,冷不丁的三言两语就将他判成了阶下囚。
齐大掌柜万分后悔,早知不该轻忽大意,随随便便进了公堂。县衙大堂是什么地方?那是审案打板子的地方,岂是适合拿来见客的,当真昏了头啊。
这些年顺风顺水,只把官员视为死要钱的,未免带了几分轻视,浑然忘了“破家知县、灭门令尹“这句老话。今天就仅仅因为不愿意跪拜,便被年轻气盛的县尊抓住发作了,到底是谁轻视谁?
其实齐大掌柜心思如何,是不是感到屈辱愤怒,李估才不屑于去了解。一个上了公堂还敢大摇大摆的商人,只要拿住道理拼着记过罚傣不要名声,用刑“失死也活该。
他转头对崔监生问道:“农户积赖钱粮的,按常例是如何处置?”
崔监生答道:“发下牌票,锁拿相关人等,先打板子后枷号示众,以为惩戒。”
李县尊冷笑几声“士农工商,商户尚低于农户二等,不可轻纵……”
赤uu的威胁就眼前,齐大掌柜终于忍不住叫起来。打板子也就认了,但衙门前人来人住,真要像个被栓住的畜生般枷号示众,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我等为国分愎捐纳盐课,却被老父母如此苛责,传出去令人心寒齿冷!此例一开,今后扬州城里谁还肯为官府捐输效力!”
李大人摇摇头,满脸怜悯之色,叹道:“尔等这些法盲,犯国法而不知,触律例而不觉,犹沾沾自得而茫然不晓,可悲可叹!皆本官不教之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