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侯爵。 ”玛丽仔细的打量着拉法耶特,果然很年轻,她在这个世界接触地比自己年龄小的人并不多,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很难让人将他与后世人们给他安排的各种头衔联系在一起。
“侯爵,我听诺伊阿伯爵夫人说,您想要到北美去。 您要干什么呢?据我所知,那里现在可不怎么样。 ”王后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因此,玛丽直接进入了正题。
“陛下,我想您大概已经知道了,北美殖民地的人民正在跟统治他们地英国人打仗。 我要到那里去,我要去帮助那些追求自由的人,”拉法耶特侯爵不假思索地回答。
“侯爵。 这就是您的目的?去北美,您能做些什么呢?”
“陛下,如果我到了北美,无论做些什么都好,总有我能做的,重要的是我要先到那里去,”看起来,年轻的拉法耶特是铁了心要去美洲了。
“我的侯爵。 如果您真地是这样想的,我可不认为这是个正确的决定,”玛丽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陛下,那么您是怎么想的呢?我听说,韦尔热纳伯爵也是支持参战的,我赞成外交大臣先生的建议。 ”自始至终,拉法耶特的语速都很快。
“哦?这么说,您不光想自己去,也希望国王陛下派兵到美洲去替与我们丝毫无关地人打仗了?”玛丽盯着那张洋溢着激动的年轻面庞。
“请原谅,陛下,我不同意您的说法,”还没等玛丽说完,拉法耶特上尉就打断了玛丽的话。
这一举动多少让玛丽感到有些不快,诺伊阿伯爵夫人注意到王后的表情,急忙插了一句。 “吉尔伯特。 您就这么想要去打仗么?您去了北美,爱德丽妮怎么办呢?”
“哦。 爱德丽妮,我亲爱的妻子,如果她愿意地话,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如果她不想去,那就在家里等我好了,”拉法耶特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胡闹!”听到拉法耶特的回答,诺伊阿伯爵夫人忍不住大声的斥责起来,“吉尔伯特,您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您现在是想要去打仗,不是去打猎!怎么能让爱德丽妮和您一起去!”
“那就让她在家等我好了,”看到诺伊阿伯爵夫人发了脾气,拉法耶特侯爵也不得不暂时躲避一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舅妈,打完了英国人我就会回来的。 ”
“我再说一次,您是去打仗!您怎么能保证安全!如果回不来,爱德丽妮怎么办!”
“如果回不来,那我就可以像父亲一样,光荣的死在与英国人作战的战场上,”拉法耶特的脸庞上,露出了不合时宜的骄傲神色。
诺阿伊伯爵夫人气得发抖。 玛丽发现,这两人大概忘记了身处于王后地会客室,而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看到这剑拔弩张地两人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玛丽轻轻地咳了一下,来提醒二人自己的存在。
听到王后的声音,诺伊阿伯爵夫人慌忙转过身向玛丽道歉,“对不起,陛下,请您原谅。 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这孩子脑袋里只剩下打仗了。 ”
还在维也纳的时候,玛丽也多少读过一些启蒙思想家的作品,所谓自由,确实是启蒙时代人们所钟爱歌颂的,大概,这个小伙子也是被启蒙运动思想影响到了,又能够与英国人作战给父亲报仇,所以才会如此热衷于美洲的战争吧。
不过,玛丽也已经想到了办法——确实,要想说服这满脑子充斥着对自由的憧憬的年轻人并不容易,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很难放弃某种想法,但这不代表,玛丽没有别的办法来压制他。
“侯爵先生,我替您的妻子感到难过。 听说您的妻子最近因为您的想法而整日以泪洗面,您对妻子可真不怎么样,”玛丽冷冰冰的看着拉法耶特。
“陛下,我对妻子很好,她会理解我的,”拉法耶特侯爵显然充满了自信。
“侯爵,您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的,这有什么好的?很明显,您的妻子并不希望您去北美,不然。 她怎么会以泪洗面呢?您要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如果这样也是好的话,不好将是怎样,真让人难以想象,”玛丽地声调里,有不可抑制的嘲讽。
拉法耶特侯爵对王后这一通抢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他手足无措,一时有些语塞。 显然。 对于女性,年轻的侯爵还不够了解,遇到这种丈夫,任何一个已婚女性都会毫不犹豫的站进同一个战壕。 玛丽是王后,可王后,她也是个女人呀。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拉法耶特侯爵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她不想让我离开她,可以和我一起去北美嘛。 ”
“她当然不想离开你,我想她也不会想到北美去。 ”听到拉法耶特侯爵的嘀咕,玛丽直截了当做出了判断,“侯爵先生,即便您的妻子愿意和您一起去北美,但是您真地忍心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地家。 放弃无忧无虑的太平日子,跟着你去北美过东征西讨的生活,每天都为您担惊受怕么?”
“难道我的想法真的就无法达成么?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到美洲帮助那些同英国人战斗的勇敢的人们啊,我怎样才能实现我地愿望呢?”一时无法回答王后提出的尖锐问题,拉法耶特侯爵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为什么一定要去美洲呢?上尉,如果您真的想要帮助他们。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
听到王后的话,年轻的侯爵眼睛一亮,“陛下,您有什么办法呢?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
“当然有办法,侯爵先生,但是在告诉你之前,我希望您先做出承诺,承诺您不再整天想着到美洲去,我不想再听到关于您年轻的妻子为您哭泣的事情了。 ”
“陛下,如果让我自己决定地话。 我还是希望能亲自在战场上和英国人战斗。 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我要亲手替父亲报仇!”拉法耶特侯爵的立场。 居然又坚定了起来。
玛丽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她直视着年轻侯爵的双眼,“侯爵先生,恕我直言,您的父亲英勇的战死在战场上,可他还有个儿子念念不忘要给他报仇,可是侯爵,您要是战死了,谁来给你报仇呢?
这下子,拉法耶特侯爵可真地是哑口无言了,要是说别的,他还可以反驳,可是在后代问题上,他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低下头,沉默下来。
垂头丧气的拉法耶特侯爵没有看见,王后和诺伊阿伯爵夫人对视一眼,内宫总管的脸上充满了感激。
好一会儿,拉法耶特侯爵对玛丽提出了问题,“陛下,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有了继承人,我就可以去北美了,是这样么?”
“侯爵,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您能够认真仔细的考虑考虑,多想一下您的妻子,多听听您的家人的意见,而不是只想实现自己地心愿。 ”
费尽了口舌,也没能彻底劝阻拉法耶特侯爵,玛丽觉得真是头大,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再有几次估计就可以了,她下了逐客令,“好了,侯爵,请您回去好好想吧。 ”
等到拉法耶特侯爵离开了房间,诺伊阿伯爵夫人立刻向玛丽表示感谢,“王后陛下,真地是太感谢您了,我代表我的家人向您表达最真诚地谢意。 ”
“没什么,夫人,原本我和国王就不希望卷入战争,我当然不会赞同拉法耶特侯爵的做法。 况且,侯爵的决定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太草率了,”玛丽笑了笑,“好了,夫人,现在我要休息一会儿。 ”
玛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经过与韦尔热纳伯爵和拉法耶特侯爵的两次谈话,玛丽总算是对主战派的想法有了初步的了解,那是一群跟英国人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和对国家荣誉看得很重的人,而且为数不少。 人数众多看起来也是正常的,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当兵都几乎全是贵族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成为军官了,更是贵族的天下。 七年战争夺去了多少法国士兵和军官的性命,他们的家人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报复英国人。 有这样一群人存在于统治阶级,法国想要置身事外,太难了。
玛丽忍不住羡慕起美国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的人们,回头看看历史,大概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的国家在他短短不到三百年的岁月中,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以说,没有英法之间的争斗,就没有美国。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七年战争让英国背上了沉重的经济负担,为了缓解压力,当然要向从法国佬手里抢来的殖民地压榨;当殖民地的人们忍无可忍揭竿而起的时候,法国趁机背后捅刀子,说什么也要出口恶气,不惜举债也要出兵帮助独立军,这回胜负易手角色互换,那口恶气出到嗓子眼儿就噎住了法国人自己,财务危机越来越大又应对无方,最终导致大**的爆发。
051 风箱里的王后
也许外交大臣韦尔热纳伯爵对王后干预政事有诸多的不满,但对于国王夫妇二人的共同要求,他却没有违背的可能,有关北美殖民地战争的情报,源源不断的被送进国王的办公室,又被拿出来,转移到王后的寝宫中。
在1775年的阴冷冬季里,玛丽新购进了两个装有防风玻璃罩的大烛台,以增强自己寝宫的照明。 寝宫现在被王后当做了办公室,玛丽在这里阅读着一份份来自新奥尔良或者伦敦的情报,乔治.华盛顿率军北上远征加拿大,以期解除英军可能由加拿大直下纽约、控制哈德逊河流域的威胁,而英国方面则在做着出兵前的最后准备,有可靠消息说,这些士兵将无法在家乡度过这个可能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圣诞节。
玛丽发现,自己已经闲置朗巴尔亲王夫人很久了,似乎自从命令这位夫人负责整理宫里面的那些陈腐而低效的宫规之后,朗巴尔夫人还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不过,现在,这位夫人有了新的工作,或者说,她真正成为了王后的秘书,专门负责整理有关北美的各种情报和文件,玛丽要求她,必须按时间和文件的内容来分类整理,显然,玛丽是打算打一场持久战了,她又重拾了撰写备忘录的习惯,把所有的想法和她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以希望找到更理想的办法。
整个欧洲地这个圣诞节,势必过的不平静了。 因为在12月23日,英国正式对北美殖民地的“叛乱”行动出兵了,五万名英国士兵在朴茨茅斯港出海,进入浩瀚的大西洋,几乎他们中的所有人,都从未去过这块新大陆。
在消息确认的当天,凡尔赛宫便沸腾了。 从武器广场到镜厅,到处都是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场战争地贵族们。 仿佛法兰西也参加了这场战争一般。
就连玛丽一向不问政事,专心研究的国王丈夫,也在做完圣诞节弥撒返回宫里地路上,对自己的妻子说,假如他能够尽快研究出他设想出的那件新式武器,或许可以拿到北美的战场上去,把英国人当做试验品。
“这么说。 陛下确实也在考虑出兵的事情么?”玛丽有点儿失望,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确定一下。
“玛丽,”国王叹了一口气,“虽然我很不希望打仗,因为花费太大了,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 我们应该出兵帮助北美的那些殖民地人民。 ”
“陛下,您是这个国家的国王,”玛丽低声回答道,“战争是一个重大决策,请您好好考虑这场战争对国家地利与弊,以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
“哦。 玛丽,不着急的,”决策大概是国王最惧怕的东西了,因此,当妻子嘴里蹦出类似的字眼时,他立刻开始打马虎眼了,“我想,至少要等到圣诞节过完后再说吧。 ”
国王夫妇在楼梯前分手了,国王要回他的制作间去,而玛丽则返回自己的寝宫。 在她的身体完全恢复以后。 又重新承担了批阅公文地工作,因此。 即便是在节日里,她还是需要看公文的。
然而,在王后的候见室里,好久都没有露面的梅尔西伯爵正在等着玛丽,这一次,他带来的并不是来自奥地利女王或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指示,而仅仅是一个私人请求。
“陛下,您是否应该考虑一下,接见一次英国大使沃尔波勋爵呢?”
“有这个必要么?”玛丽几乎是本能地,反感起有关于英国的一切事情了。
“陛下,据我所知,沃尔波勋爵这个月以来一直尝试求见国王陛下,但是您的外交大臣似乎打定了主意对他不理不睬,他这个英国人在凡尔赛也四处碰壁,因此,他找到我,请求我向您建言,因为有消息说,您似乎不赞成法兰西卷入在北美发生的战争。 ”
玛丽仍然不感兴趣,“梅尔西先生,恕我直言,您的解释中并没有告诉我这次接见有什么意义。 ”
“陛下,”梅尔西伯爵回答道,“请您注意,英国现在仍同法兰西保持着正常的外交关系,而对于两个有这种关系的国家来说,其中一个的主要大臣和贵族们,都吵吵嚷嚷的要加入一场与对方敌对的战争中,这不是一个能让人接受地现象。 ”
玛丽明白了,但她想得更远,“梅尔西先生,我认为,一国地王后单独接见他国大使,除了您之外,也并非什么正常现象。 ”
“陛下是否还打算坚持您最初的想法,不让法兰西卷入战争呢?”梅尔西伯爵鞠了一躬,“如果是这样地话,我到是建议您接见一下英国大使,现在宫里面议论纷纷,您可以借这个机会表明一下您的态度。 ”
是否还要坚持呢?玛丽扪心自问。 她没费多大力气就做出了选择,当然要,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者这个身份呢?于是她转身叫来为自己管理日程的巴茨男爵夫人,“请您和梅尔西先生一起,商量一下英国大使来觐见的安排吧。 ”
三十来岁的英国驻凡尔赛大使沃尔波勋爵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和憔悴,但他拜见王后的礼仪仍保持着恭谨和周到。
“勋爵先生,如您所愿,您见到了王后,现在,请您说出您的目的吧,”玛丽并没有打算在这次接见上,花太多时间。
“陛下,您是知道的,”英国人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不自然,“敝国的北美洲殖民地爆发了叛乱,而我们也已经出兵平叛了,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我的国王希望能够了解贵国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 ”
“先生,”玛丽笑了笑,“您所说的这场在北美的战争,似乎是与法兰西完全无关的吧,既然如此,我们有必要对此表示态度么?”
“陛下不会不知道吧,”沃尔波勋爵显然对王后的这种敷衍有些不满,“陛下的宫廷里,现在充满了叫嚷着要参与这场战争的贵族们呢。 ”
“他们没有威胁到先生的安全吧?”玛丽仍是微笑着。
“那倒没有,不过…”沃尔波勋爵有些迟疑,他猜不透王后在想些什么。
“先生,我想国王和我,并不能管束贵族们的言行,特别是在七年战争才过去这么几年的时候,我觉得贵族们有这样的言论是正常的。 ”
“那么陛下您是如何打算的呢?”沃尔波勋爵有些着急了,“我听说,您一直是反对贵国参战的啊。 ”
“先生,您说的并不是我的观点,”玛丽从没有公开说过自己的想法,不管这英国人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她都能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
“对于我来说,我只能选择能够给法兰西带来最大利益的行动,在这一点上,我想国王陛下也与我有相同的观点。 ”
沃尔波勋爵似乎有点儿恼羞成怒,他站起身,看着王后,“陛下,我想您大概忽视了,敝国同贵国有着正常的外交关系,因此,我们不认为贵国贵族们的这种想法是正确的,而且,陛下难道有办法保证,您的贵族们,仅仅是口头说说而已,绝不会跑到北美去参加战争么?”
“勋爵先生,”玛丽仍然微笑着,“我认为,我不需要对您保证什么,事实上,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您会觉得,参加贵国殖民地爆发的一场暴动,对我国是有利的么?”
沃尔波勋爵张口结舌,他有些懊恼的向王后鞠了一躬,很快告退了。 然而,他大概没有想到,在他离去之后,玛丽却又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玛丽还要感谢沃尔波勋爵呢,她那一直有些混乱的思路,终于在这一个理清了,法兰西,作为一个国家,确实不能够被卷入北美战争的泥潭,而贵族们对英国人的仇恨,却需要一个渠道来宣泄,既然外交大臣推断,没有外来的帮助,北美的起义者们不可能战胜英国人,那么,有限的外来帮助,理论上应该能把这场战争无限制的拖延下去,从而最大限度的削弱英国的力量吧。
然而,玛丽的这个想法是否真正可行呢?她身边的夫人们,显然不具备告诉她这个问题答案的能力。 结果,她得到答案的过程,还是托了英国大使的福分,在宫里面纷纷传言王后反对参战,并接见了英国大使之后,国王亲自来找她了。
“玛丽,我并不认为你做了一件明智的事情,”国王用了一点儿严肃的语气,这对他来说,很不寻常了。
而玛丽则早已想好了解释,“陛下,我听说英国大使希望见到您,但是总被韦尔热纳伯爵阻止,我就决定先见见此人,看看他有什么说法。 ”
“那就算了,”显然,这件事并非国王的主要烦恼,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韦尔热纳伯爵他们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我们过不好这个新年了,他们吵嚷着,让我做出出兵的决定。 ”
“那陛下考虑好了么?”
“没有,”国王坦白道,“但是,我总觉得,出兵不是一个好办法。 ”
“陛下,我到是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
玛丽随即向国王介绍了她的一些主要的想法,但才开了个头,就被国王制止了。
“玛丽,我的时间很宝贵,我看,不如这样吧,让大臣们都过来,一起听听你的意见如何?”
052 口舌之乐
玛丽本以为,国王只是叫外交大臣等少数重臣来商量问题,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包括奥尔良公爵和舒瓦泽公爵在内的几乎所有这个国家的重臣,都出现在国王的议事厅里。
面对这些大臣们,玛丽明白,现在不是她可以怯场的时候,她的丈夫正在用不连贯的语句开着头,剩下的,只能由她自己来表演了。
“先生们,”玛丽深吸了一口气,“国王和我请大家来,主要还是探讨一下关于北美战争的事情。 在此,我首先要说清楚,国王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做出一个能最大限度的使法兰西获利的决定,因此,请你们也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臣们的表情都是默然的,然而,玛丽却已然成功的进入了状态,她已经想到,与其唱这种不受观众欢迎的独角戏,不如让别人也来付出些劳动。
于是,她微微一笑,“韦尔热纳伯爵,关于北美的战事,您能否给在座的所有人,介绍一下最新的情况呢?”
被点到名的外交大臣有点儿猝不及防,但这老外交官还是很快进入了状态,简要的介绍了一下,玛丽估计,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没听到什么新的内容,因为大臣们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然而,利用外交大臣做介绍的这一点儿宝贵的时间,玛丽已经想好。 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她平静的看了看大臣们,露出一个若有若无地笑颜,“先生们,我有个提议,现在,请你们每个人想一想,在北美爆发的这场战争。 对于法兰西来说,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玛丽又叫侍从们在旁边准备好纸笔。 她让大臣们想清楚之后,就把自己的答案写在纸上,不用署名,折起来交到王后的手上。
有几个大臣似乎还在疑惑,但玛丽看到,很快有大臣走到桌前,拿出一支羽毛笔。 沾上墨水,飞快的写着自己的答案。
“玛丽,”国王悄悄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打算做什么?”
“陛下,我之前说过的,”玛丽低声回答道,“我希望我们最先就这场战争中。 法兰西能得到地最大利益达成共识,那样,再讨论取得这种利益的途径,也就容易的多了。 ”
“好办法!”对于自己的妻子,国王从来不会吝惜赞语的,在一声赞扬之后。 国王很快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而玛丽已经开始看那些呈上来的答案了,确实没有人愚蠢到写出“英国获胜”,但却有不少人写“北美大陆军获胜”地,玛丽把这些都放到了一边。
然而,玛丽终于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法兰西重新在北美取得殖民地”,她很高兴,把这份答案放在自己面前。
此外,一共有三个人提出,“寄希望于北美大陆军把英国人卷入战争的漩涡。 而法国则可以乘机寻找获利的机会”。 虽然不够明确,但这话说的不错。
在玛丽挑拣这些回答的过程中。 国王始终呆坐在一旁,看起来,他并不在乎大臣们给出什么样的结果,但在看完所有答案之后,玛丽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