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玛丽,就先按你说的做吧,”国王也笑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多多休养,改革并不是很快能完成的事情,而且,我还希望什么时候你能再生出一个公主来呢。 ”
第二天,玛丽便着手开始做那个计划,她并不着急,而且,她也发现,这确实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朗巴尔夫人现在成了玛丽身边唯一真正知道王后打算做什么的人,她奉命整理现有的所有宫规和宫内人员安排,并把所有的资料分类,玛丽一有空闲,就同她一起研究这些资料,逐一判断每一条宫规或者人员安排是否需要改革,改革的难度有多大,改革是否能节约开支之类。
玛丽也同时意识到,要想完成这么庞大地一次改革,闭门造车恐怕是不行地,但她能求助的人并不多,只有远在维也纳地她的女王母亲,以及约瑟夫皇帝。
女王的回信,一如玛丽所料,非常严肃的指责了她的想法,女王告诫她,法兰西宫廷也许确实需要改革,但这不能由她,一个奥地利来的王后来发起——这将引起人们对她的反对。 因此,女王要求她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努力再给国王生出一些子女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女王似乎还是猜到玛丽绝不会放弃这一想法的,于是,她还是自相矛盾的寄来了一些奥地利政府整理的,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改革的相关资料,其中也包括一些宫廷内部改革的部分。
但约瑟夫皇帝则对玛丽的想法大加赞赏,他说他也打算在维也纳宫廷里来这样一场改革,当然,是在女王去世而他正式掌握权力之后。 玛丽知道她的皇帝哥哥立志效仿弗里德里希,恨不得把每一个子儿都省下来用作军费,因此,他有这样的想法,在她看来毫不奇怪。
但约瑟夫皇帝并没有给玛丽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于是,她只能把皇帝那些空洞的鼓励放到一边,开始认真的研究普鲁士国王的改革了。
034 小册子
随着关于改革宫规和宫内人员安排的计划不断进展,玛丽突然意识到,假如她真要是在凡尔赛宫推行这庞大而复杂并且牵动众多利益体的宫内改革,将遭受到的反对意见,估计会一浪高过一浪。
因此,她在不紧不慢的做着改革的计划的同时,也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是不是应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去寻求更多的拥护和支持,这不仅仅是为了应对某个改革,作为王后,她需要在贵族和平民中都拥有大量的支持者,才能憧憬一个稳固的统治地位。
在这方面,约瑟夫皇帝似乎已经为她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在奥地利,女王被普遍视为王权的象征,因而,为了突出自己,约瑟夫皇帝也就以“民众的保护者”自居了,他过着简朴的生活,努力营造自己“平民国君”的形象,人们常常看到他跟在犁杖后面与农民闲谈,或是穿着普通服装出现在市民中——这种平易近人,就如当时就已经流传广泛的一些传说一样,已然在民众中激起了一种别样的狂热。
玛丽写信给约瑟夫,同他讨论关于“亲民”的话题,但出乎她的意料,皇帝给她的回信中,反而充斥着对于此事的无奈。
“亲爱的安东妮德,你跟我不同,我现在,完全是一副闯荡江湖的模样了,但处于我这个位置的人,似乎也只能如此。 因此,我还是要提醒你。 博得民众的拥护和爱戴确实很重要,但也并不是一件困难地事,但作为统治者,你必须认识到,贵族阶级才是国家的主要团体,是我们能够实现统治的基础,这才是你必须去争取、去笼络并且去统治的主要对象。 ”
约瑟夫皇帝的信还有一份附件。 那是俄国女沙皇叶卡特琳娜二世最近颁布的《贵族宪章》,皇帝建议玛丽好好读一读这份文件。 因为它完整而具体的概括了在一个国家中,贵族所能起地重要作用和应该享有的权利。
玛丽现在明白了,任何国家,都是需要有相当数量地中产者,也就是能从统治阶级的政策中获得实际利益,并因此拥护统治阶级的人存在,才能确保统治的稳固性。 在这个时代。 统治者们不约而同的选定了贵族阶级,而对于玛丽来说,即便法兰西积弊已深,贵族们大量侵占土地,积聚财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到整个贵族阶级的对立面上。
约瑟夫皇帝最终还是建议玛丽,好好学一学他们的女王母亲,作为奥地利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统治者。 他们地母亲在执政之初,曾经顺利的赢得了各方面的支持——这使得玛丽不得不哀叹,在这时代,做个统治者还真是辛苦,一面要争取民众的支持,另一面。 还得兼顾笼络贵族们。
不过,哀叹归哀叹,在玛丽还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并付诸实践之前,宫里面的一切看起来还是照旧。 阿特瓦伯爵把撒丁王国的公主娶回来了,这是一位沉默、内向的女性,即便是她那抱着挑剔眼光地丈夫,对于这个新婚妻子,唯一抱怨的内容也仅仅是她的容貌也与她整个人一样,平凡的仿佛是大海中的一颗沙子。
玛丽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一位平凡地妯娌到是很得她的心意。 阿特瓦伯爵婚后也住到巴黎去了。 在玛丽的印象中,阿特瓦伯爵夫人。 似乎住进汤普尔宫之后,就再没有来过凡尔赛宫。
另外一件最近发生的事情是老奥尔良公爵去世了,于是,读者们熟悉的夏尔特尔公爵,得以顺利的继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奥尔良公爵。 同时,国王还把公爵的长子,三岁的路易.菲利普,按规矩封为了夏尔特尔公爵,在玛丽知道地那段历史上,这孩子曾最终取代阿特瓦伯爵地某个孙子,成为法兰西国王,但现在,不知道历史又该上演怎样的戏码呢?
就在最近,诺阿伊伯爵夫人利用玛丽给她地假期,回巴黎私宅去了一趟。 回到凡尔赛的时候,她给玛丽带了一只小包裹,从外观上看,到像是几本很薄的书。
“陛下,请看看这个,”内宫总管的神色有些凝重,“这是我家里的亲戚最近从南方带过来的。 ”
玛丽打开小包裹,那只是几本印刷粗陋的小册子,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读了起来,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亨利.巴尔早就提醒她要注意普罗旺斯伯爵的谣言攻势,但她没有想到,这些谣言居然是以这种小册子的形式来传播的。
“国王的生理问题,并不是手术能够解决的”…“国王和王后联合骗了大家”…“两位王子都不是国王的亲生儿子”…几本小册子上,主要都是这些内容,只不过有两本是说“王后实际上没有怀孕,因此在她所谓的分娩的时候,不敢邀请皇亲国戚们观看”,而另外一本说的是“两位王子都是王后同某某情夫生下的野种”。
等她都看完了,玛丽表现的,要比诺阿伊伯爵夫人想象得平静的多,她笑了笑,“伯爵夫人,这么说,这种东西已经在巴黎流传开了么?”
“应该还没有,陛下,”内宫总管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的亲戚们说,这东西在普罗旺斯地区流传的比较多。 ”
玛丽默默的收起了这几本小册子,这东西只在普罗旺斯伯爵的领地里流传,即便把事情告诉国王,国王也只能要求他的大弟弟去追查此事——那无异于与虎谋皮,只会徒增国王的烦恼而已。
但玛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而问内宫总管。 “伯爵夫人,您是否知道,这种小册子,是怎样被做出来然后流传起来的呢?”
诺阿伊伯爵夫人摇了摇头,“陛下,如果您想知道地话,我就想办法去打听一下。 ”
玛丽没说话。 她只是又把那几本小册子拿了出来,让内宫总管把夫人们都叫过来。 给她们看,这些宫廷女眷们,很快就激动的议论起来。
很快,站在最末的康庞夫人小声的开口了,“陛下,到处都有靠写文章为生的文人,他们有的是平民。 有些还是没落贵族,只要花上不多的钱,就能从他们手中买到这种文章,再印刷出版就行了。 ”
玛丽笑了,这些东西,说不定都是普罗旺斯伯爵自己写地呢,这家伙也喜欢以文人自居,没事儿写出几首十四行诗什么的。 她想了想。 又吩咐道,“各位夫人,既然你们已经见过这种东西了,那么,就请你们在凡尔赛以及巴黎地各处密切关注着,一旦发现有这种小册子流传。 立刻报告我。 ”
玛丽自己也知道,这算不上什么办法,即使有再多的小册子流传,估计也无法追查出什么。 但她绝不能无动于衷,她现在能够调动的力量,只有玫瑰小组,但这也确确实实是能用上玫瑰小组的事情了。
玛丽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亨利.巴尔很快从普罗旺斯给她寄来了新的建议,同她自己想得一样,是应该网罗一批文人到玫瑰小组的旗下了。 而且。 玛丽想的更远。 她没有忘记,法国大**地中坚力量。 不就是大量的文人和律师们么?因此,何不借这个机会,在这两个群体中,都储备一些人才呢?
新的命令很快就下达给了整个玫瑰小组,这也是一个长期的命令,玛丽也并没有对此抱有什么短期的希望。 然而,有关这些来自南方的小册子的事情,却仅仅是刚开了个头,很快,就演绎出后续的发展了。
国王在案头地待批文件中,居然也发现了一本这种小册子,这善良而虔诚的君主在仔细读了读其中的内容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
在玛丽得知此消息的时候,国王已经召见过警察总监布勒斯特了,宫里面甚至已经传开了,国王对这位七年战争战场下退下来的老兵表达了不满,要求他追根溯源的把此事查下去。
而当国王真正同玛丽谈起这件事地时候,玛丽发现,她的丈夫确实已经联想到了那滞留在封地的大弟弟了,而且,他也明白,召见警察总监不过是走走形式,正如他对玛丽说的那样,“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真是普罗旺斯那家伙的话,上帝保佑,现在我们对他,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
玛丽也很郁闷,但这一次,亨利.巴尔却行动起来了,他的来信中很清楚的告诉玛丽,“如果暂时动不了主人,不如先宰掉一只主人家的狗,也好让那群狗都知道,它们家的主人,是无法保全它们地。 ”
在玛丽看来,这整个儿事件十分戏剧化。 亨利.巴尔开始在普罗旺斯地区结交以写文章为生地家伙们,他慷慨的在小酒馆里大摆筵席,款待这些新结交地“朋友们”,因此,很快就得到了不少穷困潦倒的文人们的信任。 其中有一人,名字叫做布拉姆的,就很坦白的告诉亨利.巴尔,他受雇于某某显贵,通过写作攻击国王和王后的文章,最近收入颇丰。
亨利.巴尔便想了个办法,他装作好心的劝说这位布拉姆先生,可以拿上这份文章,到巴黎向宫廷告发——亨利.巴尔以一个饱经世故的巴黎人的形象,教导这孤陋寡闻的外省文人,只要把这文章交给警察总监,并说明自己偶然得到此物,出于对国王和王后的忠诚,因而赶在其正式出版之前,专程向宫廷报告,必然能得到一笔赏赐。
亨利.巴尔告诉玛丽,在他写这封信的时候,文人布拉姆也已经动身前往巴黎了,他虽然能保证这封信一定快于布拉姆搭乘的驿车,因为目前玫瑰小组,已经有了专门往返普罗旺斯地区送信的人员,但是,王后这边还是应该抓紧时间行动,安排警察总监,拿下这自投罗网的文人。
玛丽随即向国王报告了这一切,当然,在她的汇报里,亨利.巴尔已经变成了诺阿伊伯爵夫人家的一个忠于国王却又爱恶作剧的远亲,想通过这件事,向国王表一表忠心。
“这很有趣,玛丽,”国王确实挺高兴,大声的说着,“我这就通知布勒斯特,假如这个文人真的来到巴黎的话,我们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
035 兄弟情谊
巴黎的警察们,许久以来都没有这么兴奋了,他们中的许多人,平日里都和国王一样,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但那种安置好捕兽夹,等着猎物被抓住的打猎方法,被运用在抓犯人上,对很多人来说,都还是第一次经历呢。
更何况,这个犯人,还是那些在普罗旺斯地区,写作并印刷那些恶语中伤国王和王后的小册子的所谓文人中的一员。 这是多么恶劣的事情啊,要知道,法兰西的国王和王后是如此的仁慈,就在前几天,还给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的警察们,每人发放了一百利弗尔的奖金,而且,国王陛下还许诺,如果这次能通过这犯人,查出更多的同谋者,警察们还将得到更多的奖金。
现在,所有的警察们尽职尽责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但那传说中的猎物,却还没有出现的迹象。 几名急性子的警察,甚至自告奋勇前往驿车停靠的车站,秘密观察着每一辆来自南方的驿车。
因此,文人布拉姆在踏上巴黎的土地时,就已经处于警察们的监视之下了。 没办法,穿着脏兮兮的黑色外套,戴着完全不相配的半旧褐色礼帽,拎着破皮箱的文人,夹杂在一群戴着毡帽穿着短上衣的农民和系着花头巾的农妇中间,实在是太显眼了。 警察们唯一有些发愁的,是这样打扮的文人不是一个,而是有两个。 但当发现这两个人是结伴而行之后,所有的警察又都高兴起来。
一个捕兽夹,要是能同时抓住两只猎物,即便只是两只野兔,也是多么让人惊喜地一件事啊。
可怜的文人布拉姆,他一定后悔,没有先去参观一下自己仰慕已久的巴黎圣母院和巴黎大学。 但任何出于他这种情况的人。 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先去把那必然要落入自己口袋的赏金拿到手。 再像个有钱人那样,雇一辆马车,好好的游览一下巴黎地风物。
事实上,布拉姆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叫上把这份为贵人写文章地差事介绍给他的克罗特,两个人一起到巴黎来分享这笔赏金的。 但很遗憾。 过不了多久,克罗特对于他的感激之情,就会转化为憎恨,因为他们两人,一路问路好不容易才走进了巴黎警察局的大门,只说了几句话,就在完全糊涂的情况下被警察们抓住,并像犯人那样五花大绑了起来。
等候已久的警察们仿佛见到两只肥嫩野兔地饥饿的狼群。 他们看这两名犯人的目光,则更像是看着一堆堆的金币。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犯人们并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在这种情况下,刑讯逼供将会变得很容易,因为他们什么都会说出来。
这两名犯人。 都不是什么强硬的人,特意从巴士底狱运过来的刑具,甚至只起了背景板的作用,警察们只是随意挥了挥皮鞭,并让皮鞭有几次碰巧落到犯人们地身上,这两个家伙就颤抖个不停,宛如倒水一般,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等两名犯人已在地上瘫软如泥,书记员也记下了数张纸的供词之后,刑讯才算告一段落。 警察们这才发现。 他们刚才所记下的。 对于一名王室成员,特别是像普罗旺斯伯爵这种王子来说。 已经是足以致命的内容了。
但似乎警察总监布勒斯特先生期待的就是这样的供词,他草草翻阅了一遍这些供词,一边吩咐着,把两名犯人收押,一边叫上马车去凡尔赛。
而当国王看到这白纸黑字地供词之后,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玛丽觉得她可以感觉到这叹息中所包含的愤怒和失望,但她什么都没说。 普罗旺斯伯爵是国王的大弟弟,所以,是否要处理这件事,如何处理这件事,都是国王说了算,即便她是他的妻子,最好也不要随便提出意见。
但国王一向是优柔寡断的,这次也不例外,他看看警察总监,又看看自己的妻子,再看看手中的那份供词,始终没法拿定主意——供词不会说话,王后的眼帘始终是低垂着的,于是国王最终转向了警察总监,“布勒斯特先生,我们应该对这两个可恶地文人严加惩处,不是么?”
老兵布勒斯特那因为兴奋而有些充血地双眼,立刻散发出别样的神采,“陛下,这两个文人将受到笞刑,这是对付这类人最好地办法了。 ”
“哦,”国王答应着,他的双眼,不曾离开手中的那份供词,声音很低的嘟囔着,“这两个家伙还供出了不少参与此事的文人,这些人该怎么办?”
“如果陛下愿意,微臣将立刻签发逮捕令。 ”
“那就尽快逮捕他们吧,”国王赶忙说道。
“但是,陛下…”警察总监也支吾起来了,“那两个犯人供认出的文人,基本上都是在普罗旺斯地区的,巴黎的警察如果去当地抓人,需要经过普罗旺斯伯爵的同意。 ”
国王又犹豫了,他再一次看向王后,王后仿佛在开小差,完全没有注意国王的目光。 这下子,手足无措的国王只得借口要再考虑一下,把警察总监先赶走了。
警察总监后脚刚出门,国王就已经焦急的看向自己的妻子,“玛丽,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
“陛下,”玛丽站起身,对着国王行了个屈膝礼,很坦率的回答道,“这件事牵涉到普罗旺斯伯爵,他是您的亲弟弟,我不便对此多说些什么。 ”
“请不要这么说,玛丽,”国王叹了口气。 指着他一直拿在手中的那份供词,“这里面写地很清楚,那些小册子都是普罗旺斯这家伙雇佣那些文人们写的,虽然他是我的亲弟弟,但我也不能继续对这件事保持沉默了,他的这种行为,显然没有把我当成是他的亲哥哥!”
玛丽没有回答。 国王停了一下,才又叹息道。 “不过,玛丽,我觉得,我在心里面,还是把他当成是我的弟弟的。 ”
玛丽苦笑了一下,没办法,她地丈夫就是那么善良。 于是她轻轻说道,“那么,陛下,就请您像哥哥训诫弟弟一样,告诫普罗旺斯伯爵他做错了什么吧。 ”
“我该怎么做?玛丽?”国王很急切的问道。
“陛下先让警察总监先生开出那张包括这供词里所有文人地逮捕令吧,”这个办法,玛丽其实早就想好了,“然后。 请您亲笔写信告诉普罗旺斯伯爵,这些人是因为涉嫌诽谤国王,必须予以抓捕,请他为巴黎警察局的警察们提供方便。 ”
“等到那些犯人们都被抓回来之后,请警察先生们通过刑讯,在他们中间找出指示者。 并处以最重的刑罚,陛下再把处罚的结果,写信告诉普罗旺斯伯爵,我想,他应该就会明白了。 ”
国王沉默不语,玛丽叹了口气,“上帝保佑,陛下,这就是您所要的哥哥训诫弟弟的方法,普罗旺斯伯爵会明白。 您知道他是主使者。 但是出于兄弟之爱以及君主的仁慈,您不想处罚他。 因此,有一个或几个不幸受雇于他地文人,将承担他的这份罪过。 ”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国王才点了点头,“玛丽,你说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我这就照你所说的去做,请你到什么地方去消磨一两个小时吧,晚餐前再过来看我写给普罗旺斯的信。 ”
然而,等到玛丽回来的时候,除了给她看信之外,国王又提出了新的计划。
“玛丽,我觉得,我们应该同查理、克洛德以及伊丽莎白三个人说清楚这件事情,坦白说,我地四个弟妹,有一个干出这种事情来,就很让我难过了,我不希望剩下的三个人也做出类似的事情。 ”
对于这种事情,玛丽没有反对,她只是笑了笑,“陛下,这样的谈话,就不用我在场了吧,没有我,他们三个年轻人,可能在您面前会更亲切一些。 ”
“这样不好,玛丽,”国王立刻表示了拒绝,“你现在已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了,对于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应该把自己排斥在外。 ”
“陛下…”玛丽又微笑着劝说了许久,才让国王也接受了这个观点——对于三个弟妹来说,从小看着他们长大地哥哥普罗旺斯伯爵,显然比外国来的王后嫂子更加亲切,因此,如果有她在场,这三个年轻人,大概更难接受普罗旺斯伯爵的错误。
不知是不是玛丽没有到场的原因,过了几天,国王告诉玛丽,与三个弟妹的谈话并不顺利,阿特瓦伯爵,到是表示他绝对不会做出类似伤害哥哥和嫂子的事情,但据国王看,“态度极其随便”,克洛德公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最小的伊丽莎白公主,则固执的表示,国王一定是受了某种蒙骗,她的普罗旺斯哥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地。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国王叹息着,“我想,除了查理之外,两个妹妹都还小,就没有把那小册子给她们看,所以她们才会不相信。 ”
“陛下这么做没有错,”玛丽也只能劝慰自己地丈夫,“至于伊丽莎白公主,她还小,还没有建立正确的是非观念,陛下也不必对此太担心。 ”
所幸警察总监那一边地事情还算顺利,普罗旺斯伯爵并没有给国王任何的回信,但派往普罗旺斯地区的巴黎警察,虽然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耽搁了几天,最终还是顺利的带回了数名人犯,其中最初受雇于某个显贵,并且向其他人介绍这份编写小册子的工作的两个人,其中就包括已经在巴黎坐牢的克罗特,以及一名普罗旺斯当地的印刷商,经过巴黎地方法院的审判,被处以终身监禁,假如没有特赦,他们就将在巴黎的圣拉扎监狱度过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