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老爷很生气。
“父亲,事情蹊跷,您还是别先动怒。等我问问四娘再说吧。”小谢赶紧站到我身前,边护着我,边向谢老爷恭恭敬敬了地说道。
“哼!”谢老爷一甩袖子,坐到了一旁的高塌上。
小谢向众位夫人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和红杏,我松开手,顺势推了红杏一把,她站不稳,跌在四夫人床前。
“四娘,我有些话想问您,还望四娘如实相告。”四夫人像被吓傻了一样,只是呆呆看着我,我心中生气,喊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四夫人明显很害怕的样子,一个哆嗦,手紧紧将被子抱在胸前。
“飘飘!”小谢皱着眉,不悦地看了看我,我没再说话。
“四娘,您今天何时出去的?怎么也不叫红杏陪您。”
“我…我歇了晌之后,觉得心中憋闷,就想出去走走,本想叫上红杏,可…”四夫人怯怯地看了看老爷,低下头,喃喃地说:“可是,我见红杏正端着茶盅子给老爷送,所以就自己出去了。”
四夫人说完,屋里所有的视线或惊讶或鄙夷或伤心,都朝着老爷和红杏看去,谢老爷脸色通红,小谢也阴晴不定,他顿了顿,又说道:“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是…自己摔的!不是柳姑娘找人打得!”一说到这儿,四夫人明显有激动起来,胸脯一起一伏,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
“你…当然不是我找人打得!你能不能实话实说,别扯上我啊!”真是气死了,这个四夫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精啊!
“四娘,我知道不是柳姑娘找人打的。那么就是有其他人找人打您了?”
“没…没有…”
“那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自己撞…撞的!”
“自己怎么会撞出这样的伤呢,您不仅额头破了,而且脸上…似乎…也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闻言,四夫人摸了摸脸颊,大声哭号到:“是我自作自受啊!不怪别人!求求你们别再问了,也别再查了!不是柳姑娘,不是!”哭着哭着,她又抽了过去,众人又赶紧上前撸前胸锤后背的,谢老爷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我面前,似乎要说什么,但他哆嗦了半天,又狠狠瞪了小谢一眼,长叹一声,一摔袖子,走出屋去。我心中气恼无比,又无处撒气,狠狠跺了一下脚,说道:“这算怎么回事啊!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
小谢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晚上回到小院,我坐在屋里,盯着烛火,反复再想我傍晚四夫人被打的事情,总觉得这件事太奇怪,就好像有人算准了我会去看,故意下了套等我钻!我左思右想睡不着觉,正在这时,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从我窗户前闪了一下。我的汗毛刷的炸了起来,一下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半天,没什么动静,我大着胆子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只看到地下有一封信,我左右看看,想了想,还是将信捡了起来,揣进怀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明日申时凤灵楼。”我就着烛火仔细看了几遍,没有落款,也没有抬头,似乎是给我的,但也不知道寄信人是谁,太没素质了!我想了想,打算烧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哪里还有闲功夫捉这迷藏!
一晚上翻来覆去,好容易睡着了,一睁眼,估计最早也得九点了。我匆匆洗漱吃饭,又找荷香去了,走出谢府时,自己已经又是昨天的大黑脸的模样,正向县衙走着,一个人匆匆忙忙撞了我一下,在错身的瞬间,只听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不想谢大人有事,申时凤灵楼切莫爽约!”
我一惊,下意识伸手拉住他,可那人就像一阵风一边,闪身不见,连一丝一毫的踪影也没留下。只剩下我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还是见鬼了。
县衙门口不见小谢身影,我不好进去,只能和门口的衙役大哥攀交情,客气了几句,故意随口问道昨天在门口那个俊俏的大人哪里去了,衙役大哥也没多想,告诉我县令大人让小谢到地催征租税和登记粮仓库存去了。
我皱了皱眉,这个王焕廷,眼红小谢名声好,专门捡这些招人讨厌的差事给他办,真是够阴险的!
如此看来,小谢一天都不可能在县衙了。我四处看看,也没地方走,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晚上的事,想来想去,就只有赵彦玥,可赵彦玥对自己好像还旧情未了,我也不想再去招惹他。思来想去,我还是到凤灵楼先踩踩点儿比较合适。
凤灵楼离赵彦玥住的鹤来楼不远,都是有钱人才能去得起的地方。别看凤灵楼的名字挺美,它里面的姑娘更美!我只听谢府的小厮们说,这里是江宁最大的酒肆,达官贵人除了在这里喝酒,还可以享受其他特殊服务。我站在门外,看着它气派的红灯笼,突然有了一种跟着治安支队夜查,扫黄打非的感觉。
我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我,门口两个壮汉打量了我几眼,就不耐烦地看向别处,我皱了皱眉头,绕着凤灵楼走了一圈,发现东西有两个偏门,院墙大概三米五高,虽然是烟花之地,但还算安静,想必是由于没到营业高峰时间吧。正站在院墙底下考虑着一旦发现危险,我该怎么逃跑的时候,东偏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您是姓柳吗?”
“啊!”
“这是我家大姐给您的!”说着她递给我一封信。我越发狐疑起来,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飘飘花谢落谁家。
“这是什么意思?”我冲那孩子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听我家大姐吩咐,说是姑娘不必多心也不必害怕,有什么事情,只到晚上了面就知道了。”
我挺讨厌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愤愤地说道:“你大姐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偏不来!”
“呵呵”那女孩笑了起来,我越看越生气,正要发火,只听她说道:“您不来也行,怕是谢大人…唉…”
我心里一颤,一步上前,想要揪住那孩子,可是门却早一步桄榔关上了。我在门口又踢又踹,边砸门边喊:“少更我来这套,你们出来把话说清楚!把我逼急了,找人一把火烧了你们院子!”
只听院墙内又喊了一句:“柳姑娘,您也不用枉费心机找什么救兵!我们大姐没恶意,就是想找姑娘来说说话。若是您走漏了风声,我们大姐生气了,怕是后果您担当不起!”
我听那个小女孩说的镇定异常,心里也有些慌了,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你大姐是谁啊!我总不能晚上来了说找你大姐啊!”
“柳姑娘来了就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这么一句,我翻了翻白眼,怏怏地走回谢府。
小谢不在家,四夫人又刚被人揍,我还是少惹麻烦,偷偷回到小院,洗干净脸,左思右想,决定给小谢写一封信。万一今晚是龙潭虎穴,我有去无回,总要让别人知道,也好为我报仇。我端坐在书桌前,提起毛笔,想了半天,写到:
“小谢!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没能及时赶回来,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昨天晚上,有一个黑衣人在我门前留下一封信,约我今日申时在凤灵楼见面。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本想找你商量一下的,但你正好出外勤。所以,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你只管找凤灵楼里的一个大姐就行。”
写完后,我将信叠好,和昨晚的那张纸条放在一起,压在枕头底下。随后,坐卧不安地等着申时的到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想了想,拿出赵彦玥送给我的衣服和披风,穿戴好后,又将他送我的匕首藏在袖子里。天已经黑透了,我急急忙忙溜出了谢府,直奔凤灵楼。刚到门口,的确已经有人在门外迎接,见到时我,殷勤地走了上来,给我打帘子指路。一边走我一边幻想着这很可能是赵彦玥的恶作剧,但直到我被领到最里面的包房,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远比赵彦玥可怕许多。
推开门,一个纱帘隔开了我和里面的人,只看得出来,那是一个苗条的身影,那人缓缓开口说话:“柳姑娘,总算把你请来了。”
“你是谁啊?”
“告诉你又如何,你也不认得我。再说名字不过是个记号,你叫我大姐就行。”
“大姐?!哼,我柳飘飘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也只和有名有姓的人打交道,你这么没诚意,那也就别怪我敷衍了!”
里面那人“咯咯”一笑,撩开帘子,一张明媚艳丽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好漂亮啊!我心里暗暗赞叹。
“柳姑娘,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大姐走到我眼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看来王爷真是待你不错,这么贵重的孔雀翎披风也舍得给你。”
“你认识赵彦玥?”
大姐又是轻声笑了笑,不置可否!我心里气急,果然和赵彦玥是一伙的:“如果你认识赵彦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到底想干什么?”边说,我边坐在了椅子上。
大姐也坐下,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虽然我很渴,但没敢喝。大姐端起自己的杯子慢慢喝着,慢慢说道:“听说柳姑娘是个仵作?”
我不说话,大姐也不恼,继续说道:“蓟县冀府的案子说是多亏柳姑娘才能破案。”
“那倒不是,那件案子能破,还要多亏谢天齐谢大人!”
“谢大人?”大姐沉吟了一会儿,又笑着对我说:“看不出柳姑娘年纪轻轻,还懂得这些事情。”
我依旧端坐着,不搭茬儿。大姐放下杯子,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悲悲切切地说道:“柳姑娘,我想请教您几件事。”
见她也没什么恶意,而且柔柔弱弱的,想必也没什么功夫,我放松了警惕,问道“什么事情?”
“奴家夫君被人所害,可是脱了衣服看,全身上下都没有伤口,这该怎么办?”
“检查他头顶,看毛发之处是否有伤。”
“那一人淹死了,时间一长,该如何辨别男女?”
原来她是想考我,我镇定地答道:“面朝下的是男,朝上的是女。”
大姐看我的眼神明显一变,说道:“那一个人葬身火场,如何得知他是被烧死,还是死后被烧。”
“这个就更简单了!”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他是被烧死的,那么全身烧伤面积至少在95%以上,如果是死后被抛的,那么身体与地面接触部分,就不会留下严重的烧伤痕迹。”
大姐不再笑了,她目光炯炯,表情严肃,我也毫不示弱,只盯着她眼睛说道:“这位大姐,你如果是想和我切磋法医学知识,大可不必这么费劲,直接到谢府找我就行。如果你是吃饱了撑得,那我逗乐子,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姐姐我不吃这套!”
“柳姑娘,刚才多有得罪了!”大姐赶紧谦卑地对我福福身:“奴家唤作月娘,今日找您到此,实在是因为有事相求。
见她不再盛气凌人,我也态度缓和了不少,说道:“什么事儿?”
“奴家想请柳姑娘帮忙断一桩案子。”
我心里稳了稳,心说原来就这事儿啊!“那你怎么不报官?朝廷不是有法医吗?”
“奴家的这桩案子,不能惊动朝廷。”
月娘表情严肃,眼神凌厉我,我一下子有些明白:月娘说道赵彦玥时,没有一丝敬畏之色;她手下的黑衣人能自由进出谢府,还能在街上转瞬即逝,想必功夫极为厉害;还有她对我的一切都似乎了如指掌,还能威胁到小谢的安全…我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冷,看着月娘的眼睛,也逐渐犹豫起来:“你…你…你是…”
第三卷 飘飘花谢落谁家 第四十九章 我命由我更由天
“你…你…你是…”
“柳姑娘不用猜!”月娘按住我的胳膊,低声说道:“知道了对姑娘更是不好!”
她说“更”,那岂不是已经不好了?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神儿,说道:“月娘,虽然我知道一些法医知识,但是办案我是一窍不通,您的忙,我恐怕帮不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月娘笑了笑,松开我的手,缓缓说道:“既然柳姑娘不愿帮忙,那么我们只有劳烦谢大人了。”
听她说道小谢,我坐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请姑娘随我去验一趟尸。”
我眯着眼睛上下看她,月娘气度高傲,出口不凡,如果是简单的勘验,她大可不必这么费劲找我,想必这案子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我脑中冒出无数的场景,可是都模糊不清,缕也缕不出头绪,这时我突然想起崔头带我勘验312杀人碎尸案时,指着被踩踏的稀烂的现场时,告诉我:不要逼着自己立刻弄个明白,停下来抽支烟比抓耳挠腮更重要。我长出了一口气,说了句:“你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想帮你,可是也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月娘皱着眉头,略作思量,我赶紧说道:“看看,你都还没想好呢!这样吧,不如咱们给彼此一些时间都回去想一想,想好了之后再做决定,怎么样?”
月娘看了看我,突然笑了起来:“柳姑娘还真是机灵聪明,怪不得惹得王爷心心念念,时时处处护着你。也罢,就依你说的,给你三天时间。”
我赶紧转身就要走,月娘在后面轻声说道:“不过,你最好别耍花样,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谢不会有危险!”我手扣着门,气愤异常,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还从来没人这么威胁过我!
“还有,你不用去找王爷了!我既然能够撇开他找你,就能够有本事让他帮你不上。如果你非要告诉他,也无所谓,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受罪而已。”
“砰!”我使劲把门关上,蹬蹬蹬跑下楼去。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怎么这么悬疑的情节回落在我身上?我到底该找谁商量一下啊?如果胖婶儿在就好了,我们还能在喂猪的时候,悄悄地分析一下…
“飘飘?”我抬头,是赵彦玥,他正衣着光鲜站在门外,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围着他。正好,我刚要打算开口问他,突然想到月娘说的“不过是多一个人受罪而已”,立刻暗淡下来,疲沓地说了一句:“你忙,我先走了。”
“哎!”他伸手拉住了我,我茫然看向他:“怎么了?还有事儿?”
“你穿上这披风和袄裙真好看!”
“切!”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什么嘛!我下意识地说道:“再好看,也没有月娘好看!”
“你说什么?”赵彦玥扣住我的手越发紧了:“你说谁?”
糟糕!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赵彦玥皱着眉头,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半天,他放下手,和身后的人低声说了句话,然后看向我:“飘飘,不早了,我让侍卫送你回去。”
我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哦。”
“还有,以后这个地方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找我!”
我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赵彦玥眼睛闪过浓重的担忧和愤怒,他几乎是掐着我的胳膊,狠狠地说道:“我说无论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找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掐的我好疼,我也急了,冲他大声吼着。赵彦玥依旧看着我,随后叹了口气,松开手,和身后的侍卫说了句:“送姑娘回…谢府!”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大约两米处,一个健壮的男子,跟在身后。
到了谢府已经过了晚饭,我从偏门溜进去,打算直接钻回自己的屋子,刚进小院,就见一个黑影蜷缩在我门前,我不动神色,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
那黑影瘦瘦高高,似乎坐在台阶上,我心里疑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蹑手蹑脚走到那黑影右侧,用石头顶住他后腰,说了句:“不许动,举起手来!”
“飘飘,是我!”
“是你啊!”不打不相识,原来是小谢。我扔了石头:“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去。”
“这总归是你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什么闺房不闺房的,外面这么冷!”
推门进屋,我点上蜡,小谢脸红彤彤的。我情不自禁伸出手哈了口气,捂到他脸上:“怪不得别人叫你谢木头呢!看来还真是个木头!”
“嘿嘿”小谢笑了笑,想了想,故意绷了绷脸又说:“是谁叫我木头了?”
“嘿,你这人还挺记仇!”捂了一会儿,我们坐了下来,我心里有事儿,脸上也就没往日那么高兴,小谢向来话就不多,看我蔫蔫儿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他开口:“飘飘,你有心事?”
“没有!我…没有。”
“那就是有了。”小谢将凳子向我搬了搬,拉过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说道:“什么事情?…是不是…四娘她又…”
“不是的!”我摇摇头:“有你给我撑腰,她们不敢啦。”
“那是怎么了?”小谢有些担心,眉头攒的紧紧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我…”这时灯花突然爆了一下,我立刻清醒过来,说道:“我真没事儿,就是…就是…整天这么无所事事,心里烦闷。”
“原来是这样!”小谢微微歪了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来正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
“明日我要起身去周围几个乡村查看农赋情况。”
“你要出远门?”
小谢点点头,说道:“少则二三天,多则四五日。”
我心里郁闷极了,都快哭了出来,伸手搂住小谢脖子说道:“你…你非去啊?!”
小谢点点头,我真要哭了,撒娇说道:“那我怎么办?没有你在,我该怎么活啊!”
小谢抖了抖,似乎是在窃笑:“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了!比这还严重!会死人的!”我使劲搂他脖子。
“要不,要不…你与我一同去?”
“真的假的?”我一把放开他,直钩盯着小谢眼睛。只见他眼睛弯弯的,脸上全是笑意!小谢看着我,点点头,我瞪大了眼睛:“可以吗?真的能带我去?”
“能!”
“欧耶!”我搂着他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想想正好趁着这几天想想月娘那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她故弄玄虚骗我呢!
“你这身衣服?…”小谢稍稍推远我一些,上下看着我。我赶紧脱下披风,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好看的!”
小谢抿了抿嘴,没再说话。我赶紧胡乱团弄了一下,正要往柜子里塞,小谢说道:“穿着吧,挺好看的!”我扭头看他,只觉得小谢看似明媚的脸上,有一丝暗淡。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身收拾东西,站到东门外,等着小谢上县衙报到后回来接我。远处刚看到小谢坐在马上往回走,就听见身后有响动,我扭头看看,是如梅,她也穿戴整齐,拿着个包袱,正向东门走来。好几日不见她,感觉如梅又瘦了好多,整个人有些憔悴。看见我看她,如梅偏过去头,咳嗽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我到底比她大,怎能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我在等表哥。”如梅气若游丝。
“等你表哥干什么?”
如梅抬眼看了看我:“姐姐等表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什么?你也要随小谢出差?”
“出差?…是吧。”如梅拽了拽自己胳膊上的包袱。我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情况,正想着,小谢打马过来,到了门口,从马上跳下来,直奔我过来:“飘飘,你准备好了?”
“是啊!不过似乎准备好的不只我一个。”我像个醋坛子一样,瞥了眼如梅。如梅正清清俏俏地站在墙角,半天才猫叫一样说了声:“表哥!”
小谢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说道:“如梅,你这是要去哪儿?”
“表哥,昨晚听您和舅父说要去乡里,我想正好能回家看一看,我已经多年没回过家了。前几日夜夜梦到父母亲,他们还质问我怎么也不知道回家给梅树剪剪枝桠…”说着如梅哭了出来。
“如梅,可是你身子弱,这路上颠簸,你受得了吗?”小谢有些不忍。
如梅边哭边点点头,看着我说到:“柳姐姐受得了,我自然也受得了,表哥放心。”
小谢看了看我,对着如梅说道:“你不比飘飘,飘飘身子强健…”我听着有些肝儿颤,感觉在小谢口中,我就是人猿泰山!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而且看架势,无论小谢同不同意,如梅是去定了!我出声打断了他俩:“难得如梅一片孝心,去就去吧,反正我在路上也可以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