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如弥勒佛的郑导一出场就被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包围,他身后跟着司诺等三个男主角。容雪雅特意穿着一套白色纱裙保持她剧中的清雅形象走在最后。
发布会简直是六翼和VITAMIN的专门秀场,三个各具特色的花样美男牢牢地把持住了各个记者的兴奋点——不论是两个当红偶像组合台前幕后的针锋相对,还是两位顶级帅哥剧里戏外的明争暗斗,都是极具卖点的炒作题材,连一向很有记者缘的女主角都被抢了风头,头一次尝到被媒体忽视的滋味。
郑导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微笑,波澜不惊,不轻易开口,很体贴地把问题都交给司诺和Min来回答。
当记者问到本剧会不会采用两个组合的热门歌曲来做片头片尾曲时,这个“弥勒佛”才笑呵呵地开口说:“两个组合的歌都很出色,但却没有适合本剧的中国古风歌曲,但我确实有意把片头片尾曲交给他们‘内部消化’,也希望他们能在拍摄过程中有新的体会,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好歌来!”
记者们一时间炸开锅来。
“戏里比演技,戏外拼才华!”、“主题歌待定,戏未开拍已‘亮剑’!”“鬼才对天才,谁才是当之无愧的创作型偶像NO.1?”等等挑动眼球的标题已经在各个记者心中酝酿成文,这场没有硝烟的比拼,两位主角还没发力,旁观的已经兴高采烈地呐喊起来。
但明显只有这么一个新闻点是完全满足不了记者们的好胃口,绯闻,绯闻才是最最招惹眼球的东西!于是,记者的踊跃提问都沾染上了一抹不可告人的私心。
“Takki在片中与容雪雅小姐有一段情缘,不知这对你们在现实中的关系有什么影响?片中是否会有激情戏?”
Takki神色淡然地望向那个记者,只是微微皱了眉,仿佛在思考怎么回答才好,热闹的现场一下子冷清起来,容雪雅见这个问题也涉及到自己,轻咳了一声,想接过话题来圆场。
没想到那记者以为难到了Takki,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哪能让身经百战的容雪雅轻巧地带过去!立马又高声问了一遍,还特地加上“请Takki回答!”,容雪雅只好尴尬地靠回椅背。
“关于剧中的情节,希望这位记者朋友在播放时自己去找答案;至于现实中,我与容雪雅小姐以前从未见过,现在的关系么,你也看到——”Takki抬了抬右手,示意他的身边坐着郑导,而容雪雅则坐在郑导的右边,“并不是最远也不是最近。”
以座位来比喻关系,非常得体地回避了问题中的敏感部分,用一个“不是最远也不是最近”把问题轻巧地转到了司诺的身上——他可是恰恰坐在容雪雅的右边呢!
Min在旁边轻笑,跟Takki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又恢复一脸职业微笑继续向下面一大片的记者放电。
“司诺先生,这次拿下了星空音乐风云榜最受欢迎奖,你有没有信心乘胜追击,再拿下这个年度大戏的主题曲呢?”又一个试图挑起话题的刁钻问题,矛头直指这次引起骚动的星空音乐奖,语气不知是捧是讽,司诺若要正面回答,不管是肯定是否定都算是入套了。
他毕竟也有所准备,当下未语先笑,“不管是得奖还是主题曲,都不是由我来决定的,我只知道认真做好每一首歌,就好像爬山一样,今天你登上了一座高山,不代表明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登上另一座,每首歌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新的起点,我有信心的是——我绝对会全力以赴!”

(6)

这边网络上看客一片热闹,那边当事人却没心思参与。
开完记者招待会没几天,郑导就雷厉风行地带着剧组进山拍摄去了。百来号人一下子涌进偏僻的山区城县里,包下了当地一所最好的宾馆。
开机那天,凌晨三点钟不到,宾馆里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
各色服装背景道具进行分门别类的打包,由剧务监督着装箱装上了大卡车。忙活了快两个小时,五点不到的时候,十多辆大车、小车终于浩浩荡荡地拔营出发,开往外景基地。
VITAMIN此次常驻剧组的人不多,除了Takki与Min,梁冶樱外,只有助手小菜、欢欢,以及私人化妆师faye。
不过,开机这天,只有梁冶樱一个人起早,跟着剧组第一批出发。作为经纪人,她不得不像只过分护犊的老母鸡一样,帮自己看护的艺人探路扫雷。
恨得梁冶樱临走时巴不得把那几个睡得七倒八歪的家伙都踢醒。
她掏出annasui的小镜,才看了一眼就撇过头闭上眼,不忍卒睹的样子:“完了完了,这就是没有睡够美容觉的下场,面目可憎啊…”
剧组车队只能开到半路,山顶没有修公路,因此也最大限度保留了山林的优美植被。只不过,剩下的两公里的山路得靠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双脚来完成了。
郑导一马当先提起一包摄像器材,50多岁的人健步如飞走了起来,后面的工作人员吓得忙不迭跟上。
在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里,梁冶樱忽然发觉了一个瘦小的背影,无一例外,她也在搬东西。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是男生,毕竟拍戏时体力活很多,只有化妆组和服装组稍微有女性。但这个时候,不管是男人女人,一律都当作是搬运货物的牲口来用了。
这个女生的T恤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头发也不再飘逸,变得一络络沾在脖子上,看起来非常难受。
引人侧目的是,她竟然带着一个大口罩,再加上压得很低的棒球帽,把整张脸都隐藏起来,根本看不清容貌。
真奇怪,虽然看不清,但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梁冶樱想上前去确认下,可那女生已经捡完了东西,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梁冶樱勉强提起精神在拍摄现场转了一圈,隐隐觉得还会碰到那个女生。结果,十几分钟后她还是抵不住寒冷和困意的双重侵袭,转身钻进特制的棚子里继续补觉去了。
天逐渐亮起来。
剧组工作人员们可没梁大小姐好命。此处海拔挺高,“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因此,无遮无拦的山风肆意横行,冷到骨子里去了。
众人即便冻得只哆嗦,还是忙到恨不得有章鱼那样八条腿的地步。供电组拉线送电,剧务组卸箱搬运,化妆组、服装组一到拍摄现场就为配角和众多的群众演员化妆和搭配服装。
一直到10点钟,烈日当头了,主演们才姗姗而来。
工作人员忍不住叹气,哎,谁叫这世道同人不同命呢!
容雪雅由助理打着大伞,却还是一脸不满意皱着眉头。一会抱怨这么早起来没睡够,一会抱怨这什么鬼地方走得脚痛死了。
她坐在椅子上不断交叠两条白嫩嫩的小腿,夸张地又揉又捶,还不时扫一眼Takki,仿佛希望他能注意到她最引以为豪的美腿。可惜Takki带着墨镜,根本不朝她看一眼,一脸酷相地坐着。
结果是Min被吵得受不了了,自发自动地跑去照顾容雪雅。而对方也立刻改变方向,对Min笑得花枝乱颤,摆出倾国倾城的架势。
开机仪式要拜天拜地拜关公。郑导和几个主演都站在前排,惟独没看到六翼的司诺——他还没到剧组报到。由于六翼很早就安排了巡回演唱会,他只好等演唱会结束后才来剧组报到。
山中一日可历经春夏秋冬。
开机仪式结束后,时间已超过11点,太阳悬得老高。
在这样的暴晒下热得人直喘气,大家又脱下了厚重的外套,穿起短袖来。
正式开拍时,郑导指着Takki和Min让他们先来。
两个人一亮相,连剧组的人都大为赞叹。
虽然大家早就看过记者会上发表的定妆照,但在看真人时,还是不由让人眼前一亮!
时尚的偶像,换过一身青衣长衫,刹时如穿越时空隧道而来的剑士侠客,透出一股武侠人物的神韵。
毕竟,帅哥骨子里的风流是一样的——
Min天生一双暧昧的眉目,风流倜傥,不语带笑已经叫人骨酥腿软。
Takki则是风华绝代,骄傲与冷峻糅合成他独特的气质,双眸如黑曜石般吸引所有的光、蕴藏所有的暗,只怕他一皱眉便为他粉身碎骨也不要紧。这样的男子又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呢。
梁冶樱扫了一眼剧组里被两位帅哥耀到眼呈现花痴状态的女生们,满意地拍拍两只“天生发光体”:“听好了,司诺不来是他的损失。既然我们已经占了先机,就别浪费,好好和剧组搞好关系。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来,也只能跟着吃灰,哼~”
说完,她狐狸般犀利的眼神一扫,在人群中再次发觉了那个瘦弱的背影。
也许是梁冶樱的视线太有杀伤力了,被盯到的小白兔吓得立刻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7)

拍戏听起来很好玩,其实整个故事的情节被拆散开来,一个个镜头的拍,过程枯燥、单调。每一部分要求演员全情投入,稍有失误就要重来,要求非常高。
Takki和Min的几场戏很顺利地通过了。
虽然都是第一次演戏,但他们早就习惯了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何况千花公司早就请来影视专业人士,为他们恶补提升演技。那些日子,他们即便是睡觉都还握着剧本,或许睡梦中嘟囔的都是台词。
相较于他们的顺利,容雪雅就麻烦大了。只要镜头里出现她,郑导就不由皱起眉头,不停NG。
大概从来没被人那么苛刻地对待过,也可能第一天的拍摄太过紧张,容雪雅越是想表现结果演得愈发做作,让郑导连连摇头。
一遍、二遍,不到位;三遍、四遍,还是有问题。
郑导只好停机,拍着监视器,一改记者会上和蔼的态度,大着嗓门给女主角说戏。
不管场上乱七八糟的情况,Takki根本没心情去看这个女人糟糕的表演,他安静地坐在场边仔细地看剧本——有信心不代表可以肆意游乐,信心是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来换得的。
正午天热,头套又厚,全身还穿着严严实实的戏装,只见汗水不停从他弧形优美的下巴上滴下。化妆师faye不停地拿毛巾给他擦汗,过段时间再给他补下妆。
梁冶樱暗自点头。
不过毕竟是金贵的大众偶像,可别真的晒黑了或者闹出病来。她刚想开口叫助理欢欢去关照Takki一声,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时,就看到那个可疑的女生。
她还是带着口罩,不知从哪个道具组里找到了一把大遮阳伞,吃力地拎到休息区附近,却不肯再走近一点,而是找了一个工作人员,跟他比划了半天,指指Takki的方向又指指伞。
Takki根本没发现头上什么时候多了把伞。
只觉得阳光不那么刺眼了。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梁冶樱暗暗生疑,招手把小助理欢欢叫来,悄悄地吩咐她去打听下那个神秘女生是哪个部门的。
太阳一点点落下,剧组打开大光灯来补光。此时山上的温度又降了下来。容雪雅穿着时髦小外套还嘟着嘴叫冷,演戏的状态更是不行了。
毕竟是第一天开工,不能逼得太紧了。郑导叹了口气,只好先拍摄其他群众戏。现场调度拿着喊话器来回喊话,指挥着群众演员怎样配戏,这才把今天拍摄的份完成了。
到了夜里八点,郑导挥挥手,宣布收工。场上又是一阵忙乱,收拾东西的、伺候明星的,各自分批打道回府。
夜深,宾馆里,
陈旧的楼梯上。
梁冶樱一身鲜亮的套装走着,和擦肩而过的T恤及汗衫们格格不入。
有人正气愤地抱怨:“光看宾馆的构造就有种嫌贫爱富的意思!”
原来,整个宾馆是“∟”字形的,竖的那边是主演还有导演组住的,自然是金碧辉煌设施优良;而横的那边则是比较破旧便宜的,都给工作人员住。双方连楼梯都是分开的,不共用。
梁冶樱此时踏足的地方,正是工作人员住宿处的楼梯。
她用眼四处扫视,被这双眼扫过的人都觉得仿佛是被X光扫过一般。
那个棒球帽女孩果然混在人群中。她一个人低着头看路,根本不与旁人搭话,手里端着脸盆大概正打算去洗澡。
不知不觉,她发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黑色高跟鞋。
那女生心里一阵紧缩,像个鸵鸟似地拼命低头,心里祈祷千万别是来堵自己的。她小心翼翼地往边上走两步,但梁冶樱跟着挪步子,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梁冶樱声音很威严:“把头抬起来。”
“我感冒得很严重。”她刻意压低声音,一天的疲倦也确实使声音沙哑了不少。
“什么病毒见到我都得死,把口罩拿下来。”
无法抗拒的命令。
那女生只好扯下了口罩拿下了棒球帽,露出一张白净清雅的脸。
“果然是你。” 梁冶樱冷笑,“为了Takki真是无所不为啊。”
“我本来就是在剧组工作的…” 姒非微咬着唇倔强地回答。
“骗人你还嫩了点,学生妹。”
“现在是暑假期间,所以我做点兼职助学。”
“要兼职我给你介绍,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孩。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姒非微终于抬起了头,第一次直视梁冶樱,双目炯炯,与苍白得仿佛没有生命力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所有的活力都汇聚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是!我承认我来这里是为了Takki,但我只会在一边安静地注视他。我首先是个剧组工作人员,我分得清本职工作与追星的区别。”说完,她的眼睛又黯了下去,放低姿态向梁冶樱示弱,“拜托你,不要赶我走…我绝对不会干扰他,我发誓!”
“知道了。”梁冶樱不咸不淡地说,“但是你不许靠近Takki,更不许在他面前现身,不然有你好看的!”
姒非微感激地连说谢谢。却看不到转身离去的梁冶樱嘴角的冷笑——你以为真有这么简单?
尚为自己躲过一劫而欣喜的姒非微端着脸盆,慢慢地向前走。
对她而言,这一次,能加入剧组实在是意外之喜。
在进入大学没多久,姒非微便认识了一位姓秦的直系学长。他出身演艺世家,父亲是一位很有名的导演。
大约是青春期的反抗吧,秦学长死也不愿意走与父辈相同的道路,于是考到了南方这所与演艺事业毫无关系的大学,成为了姒非微的学长。
等毕业时,秦学长已不再意气用事,他认清了自己心中真正喜欢的事业,最终还是考去了中国最有名的电影学院,成为了导演系的研究生。
在看到《仙魔劫》开拍的新闻后,姒非微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联系这位老学长。没想到秦学长的爸爸和本剧金牌导演郑导是多年老朋友。
姒非微只是想当个场工,又不是来讨角色的,所以对方大手一挥,轻易地就把她放进剧组了。
现在,在这个剧组里,姒非微的身份是导演组的联络员,负责联系演员与现场剧组之间的拍摄时间。有空闲的时候,她还要被导演组借给服装组,帮他们打打下手帮帮忙。
“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姒非微在心里悄悄地划了个十字。

(8)

其后的几天,姒非微就像向梁冶樱发誓的那样,果然没有出现Takki面前。她原本还担心和演员联络拍戏时间时会和白清歌碰上,结果发现这样一些琐碎的事情,只需交代给Takki的助理小菜便可。小菜将他的衣食住行都照料起来了。
对姒非微来说,能够远远地躲在一边望着白清歌已经是幸福到极致的事了,又怎么敢破坏如今这微妙的平衡。
每天,当有Takki戏份时,她便藏在群众演员中,贪婪地注视着。对某些人来来说可能是无聊到发指的拍戏过程,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看Takki一个人对着空气做发狠状,或者对着摄像机镜头做款款表白,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灵动的双眸也因为这样含而不露的深情凝视,变得那般幽玄孤寂。
她好想,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刻进脑海里、灵魂里。
即便今后面对的是无法越过的惨烈的宿命,有了这么多鲜活的记忆,便已有了可以瞑目的幸福。
“梁小姐,我们现在就把她的资料发过来。”
“好的,辛苦你们了。”
挂断电话,梁冶樱站在传真机前。随着传真机发出的咔咔声,她所要的信息正在一页页发送过来——那正是她所需的姒非微的调查资料。
“唯他·命”们私下对对梁冶樱的评价都是——此人之于VITAMIN,就像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哪个不怕死的闯闯看,小心“噼里啪啦”变成焦炭。
对于姒非微,梁冶樱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
在剧组认出姒非微后,她立刻致电千花公司的员工,对这个女生进行调查——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她自己不知从何而起的不安。
打从见到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美丽少女开始,梁冶樱总觉有种莫名的预感,她和Takki之间有奇怪的牵连存在。
花十万拍下了“一日约会权”,但在贴身助理过程中,她与Takki几乎是零交流。这种一眼可见的疏离淡漠,横亘在二人中间。
但梁冶樱敏锐地感觉。Takki的冷漠对待,是逃避式的,故作的,还带着些微无措。
在他冰点眼神的深处,隐蔽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忐忑与慌乱。
调查姒非微,还有个很大的原因是,在此人结束颁奖礼的一日助理工作后,Min曾经好两次想从自己这里套走这个女生的电话号码,让她不能不提防Min是不是对这个女生落花有意。
虽然这个姒非微好似从地底下冒出的那样毫无背景可言,但要调查她,并不是没有头绪的。
姒非微当初拍下Takki的一日约会权,在签署偶像接触保密协议的时候,她留下了个人身份证复印件。
一张身份证,可以出卖很多很多的信息。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总有出人意表的结果。
资料终于打印完毕,梁冶樱拿起细看——
天知道公司查到了什么。Takki和她竟然是高中同校!
梁冶樱大吃一惊。
如资料属实,Takki当年没有可能不认识她。而Takki一直以来,居然没有提起过任何与她相关的高中时代往事,本身就很诡异了。
“难道是高中时代的旧债上门了?!”
梁冶樱焦躁地在房间里踱起步子来。在娱乐圈淫浸地久了,她早已不惮以最坏的打算来揣度别人——
是不是这个女生想成名,所以倒贴给Takki和Min,好巴上当红的偶像进入娱乐圈?
又或许,看老同学白清歌成为了名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想仗着自己那点儿姿色骗钱骗色?
再或许…或许干脆是对手派来制造丑闻的!
胸中翻捣着无名的情绪,脑子乱乱的,梁冶樱烦躁地推开窗户。
一阵山里风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吹进房间。那丝丝的凉意让她混乱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晰。
想起姒非微哀求自己时低到尘土的姿态,那恳切地望着自己时泛起盈盈光泽的单纯无辜的双瞳,在这个娱乐圈就像是一道清泉流过,带着不被玷污的纯洁——这样一个用笑容变得使人觉得美好的女孩子,真的像她所猜测的那样卑鄙吗?她突然好希望自己的猜测都是小人之心。
梁冶樱靠着窗,眺望远山郁郁葱葱,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习惯了算计与被算计?
心底有苍凉和苦涩的滋味慢慢地弥漫上来。带着迷茫的思绪,以至无端的空虚起来。
梁冶樱有些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里。
想来,她也曾经是个单纯的歌者,作为第一批艺人签约到了海天公司。
那时,她傻傻地以为,抱着吉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相信用灵魂歌唱的声音可以荡涤一切。
然而,很快的,她的那些天真梦想被这个圈子里潜在的规则击得七零八落。她和后来因为选秀节目进入海天的Takki、Min一样,也曾在在海天苦苦煎熬着,蹉跎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
不,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迷茫只在梁冶樱的心头占据了片刻,便被她强硬地驱散。
梁冶樱睁开双眼。此时,眼神冷静不含多余情感。
当年千花成立,千花的高层挖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明白,错过了女歌手黄金期的自己,再也无法成为立于顶点的歌者了。于是她自请主动退下舞台,成为幕后经纪人。
VITAMIN的三个人,是她一手□出来的心血,也是她梦想之所依。
他们带着她无法实现的音乐梦想飞在高渺不可及的天空,她就是托升他们羽翼下托升的风!
她绝对绝对,要依靠自己的双手,让他们登上天团的位置!
而现在,姒非微的出现,是他们前行道路上的不和谐音符。
梁冶樱揉着太阳穴冷静地分析现状。
Min一向花名在外,打自出道便没有断绝过。不过他一直没有长期停留在一个对象上。Min的定位说好听点是大众情人,说烂点就是花花公子,油滑得如同一尾鱼。不过,与他传过绯闻的对象都圈内的女艺人,彼此心知走到哪个地步就好。哪怕真有过一段情缘,双方也都冷静地在该放手时就放手——对于圈中那些合格的艺人而言,所谓的“爱情”,仅仅是裱在蛋糕上的美丽花边,是华美人生的一个点缀,而非必需品。
但如果Min现在感兴趣的是姒非微这样的圈外人会怎么样?把圈外人扯进来,碰上个三贞九烈的真性情,或者有所图谋的阴谋者,那丑闻就会像面粉沾在湿手上,怎么都甩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