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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啸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是。”
我自然清楚他的意思,支开翠巧,是想进我的营帐来谈,但是我和他毕竟男女有别。况且他又是风『吟』同父异母的哥哥,虽说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可这层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再怎么好『色』、不地道,也不会招引风『吟』的哥哥。
我背负双手,走在前面,燕啸跟在身后,踏着夕阳,在营帐周围缓步而行。
“洛大人,”燕啸首先开口,“在鹏洲城的救命之恩,燕啸时刻谨记于心,只是没有想到,洛大人的夫君居然与末将有那样一层关系。”
原来他是因为柳君邀所说的那些话,来向我求证了。
“燕大将军不必往心里去,鹏洲城内柳君邀的那些话全当没有听到即可,我的夫郎确实与燕家有些渊源,但这都是过去之事,这些事不会影响我与燕大将军在边境同心协力完成圣上旨意。”
燕啸微微一怔,又道:“风弟的事,末将也听过一二,因当时年幼…”
“燕大将军!”我打断他的话,正『色』道,“既然本官已经安然回到开平,还请你尽快安排三郡县的守军,柳君邀如果不肯让出鹏洲,我们要找时机强攻!”
燕啸峦眉微蹙,虽然他是武将,心思不似文官那么敏锐,此刻也察觉到我不愿与他多谈私事,只得无奈地道:“是。”
我又说道:“方大人此次来边关乃是密行而来,务必要将保密措施做得周全,绝不可将他的行踪透『露』到军营以外的地方。”
燕啸应道:“末将遵命。”
又跟他就当前的形势说了几句,我便表示自己很累,想回去休息了,燕啸沉默无语,送我回到自己的营帐。
在翠巧的帮助下,我洗了个澡,吃过晚饭早早地钻被窝睡觉了。
刚入夜,翠巧推门进来,将我从梦中摇醒,低声道:“风公子的雪鸽送信来了。”
我猛地一激灵,立时清醒了,接过翠巧递给我的小木圆筒,从里面倒出信笺来,打开信笺,就着翠巧递过来的油灯阅读。
风『吟』来信的大概意思是说他师傅天仙子在研制龋虫解『药』的过程中发现缺少一味重要的草『药』,派风『吟』进山寻『药』,所以他回来的时间又要推迟。
我连忙给风『吟』回信,叮嘱他注意安全,我这边的情况很好,让他以帮助天仙子找龋虫解『药』为主。
虽然心里知道风『吟』惦记着我,我也很想念他,但是龋虫的解『药』更重要,耽搁的时间越长,就有可能引起更多人受害。
回完信便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风『吟』,不知道他去天灵雪山可是一路顺利。
第二天一早,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几名中了龋虫病毒被隔离的百姓病情突然加剧,口中不断地吐黑血,痛苦不堪。
我早饭也没吃,匆忙赶到隔离区,在门口碰到了方倾,他素来淡定的脸上也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我们没有多说话,一同看过那几名中毒的百姓,心情顿时沉重不已。
这几名百姓显然正在经受着毒虫啃噬内脏的痛苦,五官疼得已经扭曲了,却偏偏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不咽,这样的折磨简直惨绝人寰。
从隔离区出来,回到中军大帐内,我和方倾很默契地屏退身边的人,只剩我们两个人沉默地对坐。
良久,我叹了一口气,将风『吟』去天灵雪山取解『药』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告诉他昨夜风『吟』来信说还差一味草『药』,天仙子的解『药』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配出来,就算配出来了,也赶不及给这一批中毒者使用。
方倾今日亲眼见到了龋虫病毒发作的样子,顿感不妙,他更担心的是柳君邀将这种病毒大规模投放,那样受伤害的不仅仅是几名百姓,涂炭生灵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两人商量一会儿,却是无计可施,只得散去。
当天下午,中毒者的情况更差了,他们的哀号声听进周围人的耳朵里,就像有人在撕扯着心脏一样难受。
我站在隔离区的门外,听着他们凄惨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方倾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无法安宁,只是他的城府更深,经历的事情也多,所以比我镇静许多。
“我…知道。”控制不住的泪水让我的声音也颤抖了。
“宁儿。”他轻声唤我。
我一怔,转过头看着方倾,有些不敢相信他方才的称呼,惊讶地看着他。
这里已经不是鹏洲城了,他没有必要再装出与我亲近的样子给柳君邀看,为什么他会唤我“宁儿”?这个称呼不是他昨天救我时故意喊给柳君邀听的吗?
他忽然伸出手,用润滑的指腹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滴,弯唇一笑,“你是钦差大使,手中有皇上的圣旨,我虽然官职比你高,但此次来开平县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而来,当日离开帝都之时也只留了一封折子给皇上,行的是先斩后奏之事,所以在开平,只有你是堂堂正正的钦差,一切决定都要你亲自来做。”
透过朦胧的泪水,我看到方倾的表情很坚定,我知道他所说的决定是什么,那几名百姓现在生不如死,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已经无望救治了,与其看着他们如此痛苦地承受折磨,不如让他们提早结束生命,减轻痛苦。
这的确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很难做。
强忍着哽咽的声音道:“方大人,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
他轻叹一口气,将手放到我的肩上,整理好我的略显凌『乱』的发丝,沉声道:“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但是你要想清楚,他们现在用这样痛苦的方式等待死亡,受折磨的不仅仅是他们自身,还有他们的家人!”
“你也知道他们的家人很痛苦?可你知道面临这种抉择时,那种揪心的疼痛吗?方倾!你没有经历过,你怎知亲手将家人葬送的滋味?”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对着方倾吼叫起来,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微怔道:“宁儿?”
我甩开他的手,大步走了,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今天这样的情形勾起了我脑海里的无数回忆,我很清楚目前选择给几个中毒者进行安乐死其实是让他们更早解脱,可是这样的决定,我无法做出。
走了几步,方倾却在身后跟了上来,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捂着嘴巴向前跑,他又跟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低吼道:“洛宝宁,你冷静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章节目录 第315章 靠近
“冷静…我也想冷静,可是我如何能冷静下来!”我冲着方倾低吼。
方倾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凑近我,警告道:“洛宝宁,如果你还不能冷静下来,我会做出让你冷静的事情!”
我看着方倾,一时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却不给我再次说话的机会,忽然发力,拽着我大步走向不远处的营帐,一进屋,就将门关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
我瞬间变身落汤鸡,愣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怒视方倾,“你、你居然拿水浇我?”
方倾将手中的水盆扔下,恨铁不成钢地道:“洛宝宁,你是废物不成吗?在西街调戏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慌张?那时的冷静劲儿都哪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冷水的冲击和方倾的怒斥下迅速隐去了,整个人垮下来。
沉默良久,我终是无奈地面对现实,对方倾无力地道:“我现在就去找开平的县丞,让他亲自跟中毒者的家属去谈,只要家属同意,不会发生纠纷,便可对中毒者实施…安乐死。”
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我必须要做出的决定。
转身想走,方倾在身后叫住了我,“宁儿。”
我没回头,感觉气氛有点诡异,方才的失态令我无所适从。
他走到我身后,语气轻柔地道:“换件衣服再去吧。”
“嗯?”我一怔。回头看他,却看到他身后的大铜镜里面自己的身影,被浇过凉水以后,我一身浅『色』衣服就像透明装似的。连里面亵衣的花纹和底裤的边角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登时大囧,慌忙地抱起双臂挡住关键部位。
方倾朗声一笑,绕过我推门出去了。听见他在门外吩咐道:“去给青云使大人取一套衣服过来。”
开平县丞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傍晚时分便传来消息,中毒者的家属也产生了分歧,有的人同意安乐死,有的人则强烈抵制。
我吩咐开平县丞,此事一定要得到中毒者所有家属的同意,意见不统一绝不能贸然实施。县丞连连应下,去办了。
晚饭后,我陆续收到中毒者家属同意安乐死亡的消息,最后一个中毒者安置好以后,已近午夜。
我让翠巧给我拿来一坛酒。一个人抱着酒坛,走到军营最西边的僻静之地,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独自买醉。
可是没想到,刚坐到草地上,面前便出现一双一尘不染的金丝边靴子,抬起头看到一袭白衣的方倾站在面前。
我翻个白眼,这厮还真是阴魂不散!
向旁边努努下巴,“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块喝吧!”说完又想到方倾是有洁癖的。让他就这么坐在草地上,恐怕他会嫌弃吧,便又喃语道:“哦,对了,你是不坐的…”
话音还未落,他已经撩起衣袍下摆。坐在我身边。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厮是转『性』了吗?最近总做出乎意料的事情。
“看什么?”他淡淡一笑,月光落在他的樱『色』唇瓣上,映照得他的唇像涂了曼秀雷敦唇膏一般晶莹诱人。
我看得喉头有些发紧,不由得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方倾这家伙自从那天只身一人出现在鹏洲城外,就变得比以前俊美许多(其实人家一直那么俊那么美,只是我以前总是看他不顺眼),每次看他,心头都有小鹿『乱』撞的感觉,该死的,莫非我又要春心『荡』漾?
方倾轻笑一声,“宁儿因何懊恼?”
呃,在他面前,我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算一个眼神,都会泄『露』心底的想法。
我举起酒坛,仰头饮下几大口,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顺手将酒坛递给他,顿了顿,自嘲地道:“哦,我忘记了,我喝过的酒你肯定不喝的。记得上回我用你的水囊喝水,你生气地将我赶下马车,还把酒囊给扔了…呵呵,不过可惜了,今儿我只带了一坛子酒,没带酒杯,所以…你只能看着了。”
方倾摇头道:“你这记仇的『性』子,着实令人无奈。”
我挑眉:“女人都是小心眼,记得以后不要惹女人!”说着,仰头又是几口酒。
方倾伸手夺过我的酒坛子,“喝酒伤身,莫要多饮。”
我再次『揉』『揉』耳朵,不可思议地道:“我没听错吧?咱们傲娇的方大人也会关心人了?”
“傲娇?”方倾琢磨着道,“是何意思?”
“你照镜子看看自己,典型傲娇小受!”
方倾不解道:“小受又是何意?”
呃…怎么说说的就要跑偏?暗暗吐舌头,含糊道:“那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方倾知道我在打马虎眼,却没有追问,只垂了眼眸,道:“你若觉得我在关心你,那便是关心吧!”
凉风吹来,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若夜莺低『吟』般动听,飘进我的耳朵,也飘进我的心里。
“关心…”我重复着这个词,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半个月亮,思绪又回到了上辈子未穿越以前。
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我轻轻叹息一声,“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亲人,独自一人生活,靠着涂抹几幅漫画赚点钱养活自己,那个时候,我从不知关心为何物。还记得外婆去世前的日子,好多年,我与外婆相依为命,可是外婆生了很严重的病,她的意识不清,躺在病床上一声接一声地喘息,医生怎么也抢救不过来,最后只得选择放弃治疗。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送走外婆以后,我曾经很长时间生活在忧郁当中,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想见人。对生活越来越消极,一直到后来我穿越之前,都过着那般毫无生机的日子…今天要下决心给那些中了龋虫之毒的人选择放弃生命时。我的脑子里全是外婆临终前的样子,所以,才会失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方倾说这些,可能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沉重的事情,我需要找个人倾诉吧!
我没有哭,很平静。
当我说完以后,沉默了许久。方倾将酒坛放回到我的面前,低声道:“喝吧。”
我对他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连声道:“够意思!”
举起酒坛,痛饮起来。今夜,一醉方休!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我这个人心事重重之时饮酒很容易醉,半坛子下去以后,话就变得多了,先是拉住方倾玩“两只小蜜蜂”,然后又『逼』问方倾为何来救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方倾少有的好脾气,唇角含笑地看着我闹。不恼,不骂,当然,也不理我。
我一手抱住酒坛子,另一手指着方倾,醉醺醺地道:“方倾。我还欠你一个吻呢,今儿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你要不要讨回来?如果你想吻回来,小娘随时奉陪!”
虽然有点醉了,我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西街街头强吻他以后塞给他的锦帕上写的那句话:“借君一吻,他日归还!”
说着,我撅起嘴巴,向着方倾果冻一般的唇瓣凑过去,低喃道:“你的唇好像亲亲果冻,看上去甚是好吮…”
方倾微蹙眉别开脸躲过我,轻声责备道:“酒气熏天!”
“哈哈哈!”我笑了起来,眯着醉眼道,“你是嫌我喝了酒吗?他日我不喝酒之时,你是不是就从了小娘?”
方倾夺过我怀里的酒坛扔到一边,淡淡道:“别喝了。”
“哎哟哟…脸红了…嘿嘿…方大才子调戏起来还挺可爱的嘛!”我笑得前仰后合,足足笑了五分钟,直到我笑得有些过了,头上一晕,向后倒去,倒在身后的草地上。
眼瞅着半空中的月亮变成好几个重叠在一起,我终于抵不过烈酒的力量,慢慢闭上眼睛,呢喃道:“还是醉了好,醉了轻松,什么都不想…”
只听到身边的人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含着无奈,还有一丝宠溺,呃,我没弄错吧,还有宠溺?
彻底晕菜前,耳畔响起软糯的声音,“我从千里之外赶来,站到你的面前,你还不敢相信吗?”
然后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落在我的唇上,我下意识地『舔』了一口,甜甜的,真的很像亲亲果冻。
第二天清早我在自己的营帐里醒来,头痛欲裂。
翠巧赶紧给递上清水,连声道:“大人,您可算醒了。”
我接过水杯,敲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是怎么从营地西面的角落回到营帐里的,便问翠巧:“巧儿,我昨儿怎么回来的?”
翠巧眨巴着眼睛道:“大人不记得了?是方大人送您回来的啊!”
“噗!”我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他、他怎么送我回来的?”
翠巧掩着嘴巴笑了两声,“大人,您喝得都不省人事了,方大人自然是抱您回来了!”
“呃!”抱回来?这个…太暧昧了吧!怎么搞的?为何一听到方倾的名字,我的心就不可抑止地『乱』跳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
“大人?大人?”翠巧推了我几下,我这才回过神来。
翠巧不解地道:“大人,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果然很烫…靠,我这是咋滴了,难不成真的对方倾春心『荡』漾了?
翠巧看着我的小女孩模样摇摇头,无奈地道:“唉,大人啊,您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我将水杯塞给翠巧,躺回到被窝里,将被子拉到头顶,嘟囔着道:“我头疼,想再睡会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章节目录 第316章 间接接吻
翠巧只得站起来,“那我去把您昨天穿过的衣服洗了。”说着,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往外走,衣裙抖落之间,那股属于方倾的书墨香气又钻进我的鼻子里。
呃!衣服上居然都留下了方倾的味道,昨夜究竟被他抱了多久?!
翠巧出去了,留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萦绕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一人一马从碧天黄沙中走来,嘴角噙着淡笑…
一连几天,我多数时间待在营帐里不出去,处理公事也尽量避免与方倾见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躲着方倾,只是总觉得那夜的醉酒很丢人,再见他一定会有不可避免的尴尬。
龋虫中毒者的安乐死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开平县丞办理得不错。
死者家属的抚恤金也开始陆续发放,这些抚恤金是从开平县的官府用银中调拨的,我还要再写奏折给皇上,请求皇上再批复更多的银两给死者家属。
不过好在除却上一回的中毒事件,还没有发现其他中毒者,我再次对周边郡县官员进行重点强调,一定要严加防范。
今日我依然没出去,坐在书桌前写奏折,当官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第一次写奏折,以前在翰林院没少看方倾写奏折,总觉得他写得很轻松,大笔一挥就写完了,可是轮到自己的头上,怎么就这么难写?每一句话都要斟酌良久才能落笔,就怕哪句话不甚说错了,惹得莫逐日龙颜大怒。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营帐门口传来响动,我没有抬头,吩咐道:“巧儿,帮我给茶碗里添点水!”
一直在琢磨着奏折的用词。也没注意,过了良久也没见翠巧给我添茶,便转头去看。一下子看到了方倾背负双手站在门口,双眼明亮地看着我。
“你、你…是你呀。”
不知怎的,一对上他那双黑亮的眼眸,我立刻就不自然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倾嘴角微挑,『露』出一抹温和笑意,缓缓向我走来。他才走出两步,我便觉得那股书墨香气扑面而来,吸进鼻子里,引得心头阵阵悸动。
赶紧错开目光,将手中的笔放下。想从椅子上站起,刚站起来,他便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他微怔一下,“你在躲什么?”
躲?笑话,谁躲了!我才没有躲!
他又故意向我凑了凑,“你就如此怕我?”
怕?笑话,谁怕他!我才不怕他!
挺了挺胸脯,清清嗓子。正『色』道:“方大人,你进女子的营帐,怎的不敲门?”
方倾认真地道:“我敲了啊,你没应,我担心青云使大人的安全,便进来了。”
…他敲了?莫非是我为奏折措辞。注意力过度集中,没听到?担心我的安全,说得可真好听。
他的目光在我的桌子上扫视一圈,漫不经心地道:“龋虫一事的奏折你不必写了,我回帝都会亲自向皇上说明的。”
“呃?”我惊讶地看着他,“方大人,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一向提倡各司其职的吗?龋虫事件理应由我上表才对,怎的你会如此好心来帮我?”
他用温和的嗓音道:“此次来边关虽说是我的私人行为,但我的身份毕竟是一国丞相,怎能置身事外?”
“呵!既然方大人如此有担当,那下官遵命!”
我赶紧收起写了一半的奏折,有左丞相出马,这事用不到我了。
方倾在我的身后道:“我准备过几日启程返回帝都。”
“要回帝都?”这么快?
“嗯。”他点点头,没有多说。
我想问问他这次来边关到底什么目的?难道只为了救我?可是想到这么问他定然会嘲笑我自作多情,便将到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于是,我们沉默了,谁都不说话,就站在那。
可是一沉默下来,又发觉彼此的存在感那么明显,他身上的味道就在我的鼻间萦绕,他轻柔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畔徘徊。
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好。
半晌,方倾打破沉默道:“走前,我想看一看边关民风,你陪我去好吗?”
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般商量的语气跟我说话,那个总是毒舌的方倾真的转『性』了?
“好吧…下官遵命。”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他笑了笑,整个人如沐春风,和煦明媚,我愣愣地看着他,手上刚刚拿起的书也忘记放下了。
他眨眨眼睛,忽然伸出手来,用长长的手指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柔声道:“这里有墨渍。”
我怎么以前从没有发现方倾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或者他一直很温柔,只是没有对我展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