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笛翻着手中的药典,没有多余的神色,马车中的人也都各自闭目养神,外面越演越烈的争吵声根本无关紧要。
“各位,青衣盟只是奉命行事,请各位贵客配合一下,很快就会完成搜查。”
青衣盟的领头人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有些受不了师傅的追问,害怕会因此错失武林盟主的位置,娶不了小师妹。
一声令下数百名青衣人手持三尺青锋将闹事的马车团团围住,十二剑阵排列迅速地将人都擒下了。
“诸位,请出示你们身上的通关玉碟,青衣盟的人只看一眼每个人的通关玉碟便可,并无冒犯之意。”
男子说完,每个马车前都站定了两名青衣人,个个皆是仙风道骨颇有一番读书人的模样, 不过他们身上的戾气却很重,杀孽众多。
“得了吧,卓清风,谁不知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大徒弟,这幅模样不过是想显示一下你的能耐,日后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好对众人发号施令。”
一个嗤之以鼻的声音响起,许多人都长长的“哦”了一声,当真有些意思了。
南宫墨雪挑了下眉,看向凤栾,随即转头看向夏侯懿道:“如今咱们六人只有我跟嫣然还有笛子没有受伤,不过比赛擂台凶险,所以…”
“我要参加,我来景家就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的。”
风吟笛笑眯眯的道,她独自在外面飘了五年,如今是个有意思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好,但是不需使用阴阳笛。”
凤栾平静的看着她,灰色的眼眸在逐渐转淡再变深,风吟笛点点头不再说话。
夏侯懿将怀中的六枚青色玉碟递给玉嫣然,外面的青衣人甚至没有打开马车门只是释放出身上的气息便探查到了马车内的五人,他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马车有些迟疑,毕竟六枚青玉玉碟不是寻常人能够拿得出来的。
“请问诸位名号?”
青衣人思索再三问了出来,外面的玉嫣然则是微微笑道:“玉面罗刹、天下第一神医、妖笛、千面郎君、还有两位是我们的家里人。”
她每说一个名字,青衣人的脸就白上几分,等到她说完,青衣人已经满头大汗地快步离开了,这些人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丫头,我们两成家里人了。”
夏侯懿笑吟吟的模样让南宫墨雪也笑了起来,他们在江湖上都是大名鼎鼎的,不过自己跟夏侯懿却是什么名头都没有,还真是家里人呢!
“家里人也挺好。”
夏侯懿勾起了唇角,眼睛半眯着笑了笑,鬼影到现在还是受不了夏侯懿这般笑,硬生生将头扭过一边去看着窗外。
经过这一闹,许多通过的人都全力奔向郾城,赶路的人不再游山玩水,路上也畅快了许多。
南宫墨雪他们的马车还是不疾不徐的走着,既不太快也不太慢,经过大半日到了扬州相邻的郾城外。
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在郾城以北三十里的灵宵山,凌霄山是景家的圣地,也是景家百姓信仰的宗教的神山。
“时辰不早了,咱们在郾城内用了晚膳再上山吧,明日是武林大会,咱们晚上应该能住在凌霄山脚下,明日一早上山。”
凤栾微笑着跟赶车的玉嫣然说,众人也都点头。
飘香楼内香气四溢,凤栾一行人跟着店小二进了大堂中最后一张空桌坐下,热情的店小二便开始介绍他们店里的特色菜。
“几位客官,小店的特色烤鱼和特色烤肉味道都不错,配上老板娘酿的美酒,不如几位都来点尝尝?”
店小二将菜谱放在他们面前,声情并茂地推荐特色菜,颇为好客。
“来一份烤鱼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禁不住美食诱惑的风吟笛提议,众人点头,这一行人实际上个个都是挑剔无比的家伙,不过却都十分为别人打算。
“嗯,烤肉也来两盘,美酒三坛。”
凤栾想了想补充道,夏侯懿则是又添了几个小菜就这般等着上菜。
飘香楼的大堂里均是各色江湖人士,因为他们来的晚了,楼上的雅间都没有了只能坐在大堂内,不过这种地方往往才是听得到真话的地方。
“哎,听说今日青衣盟的人将大伙儿堵在路上查通关玉碟,这是为何啊?”
一名灰袍道士模样的人朝身边的同伴问道。
“师兄你有所不知啊,青衣盟的头领卓清风是景家家住也就是即将退位的武林盟主的大徒弟,这武林盟主既然让位又何必大费周章的献上景家的五毒花和他宝贝的小女儿呢?”
一个谄媚的黑袍道士答道,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模样真让人有些倒胃口。
“真的吗?这么说咱们有福了,只要赢的盟主之位,既有了名利还有美人在怀,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一名年纪大些身着一身破旧道士袍的人说道,糊满眼屎的小眼睛精光四射猥琐至极!
“呕…”
风吟笛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旁边那几桌原本都在笑闹的道士立即都凶神恶煞地看了过来,恨不得将风吟笛扒皮抽筋。
“抱歉啊,我身子不太舒服。”
风吟笛笑眯眯的解释,然而对方却根本不讲道理,直接拔剑便指向风吟笛,几个小道士已经起身将他们这一桌六人围了起来。
“大胆鼠辈!竟然敢这般污蔑我玄真师七叔祖,看道爷我今日不拔了你的皮!”
方才那名谄媚的黑袍小道士瞪着他不大的眼睛朝风吟笛吼道,风吟笛皱着眉将手放向了自己的怀中,那里一直都放着她的阴阳笛。
“诸位,内人有孕在身难免得罪,请诸位多加理解才是。”
南宫墨雪站起身来伸手扶住风吟笛的肩,看似将她揽入怀中,实际上是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出手。
小道士瞥了一眼细皮嫩肉的南宫墨雪,不过是个小白脸也敢强出头,这个小娘们长得倒不错,不如一并弄回去孝敬七师叔祖吧,他老人家就好这一口。
“哼!原来是个娘们,那也不行!她既然侮辱了我们七师叔祖就得跪地赔罪,否则表怪道爷我不讲情面!”
听完这些话,不只是南宫墨雪怒了,坐在一旁的众人都怒了,凤栾抬手几粒如同米粒大小的一线香直接掉进了围住他们的道士嘴里,而那个被称为七师叔祖的猥琐老道士则是得了一粒最大的。
南宫墨雪拉着风吟笛坐下,这就四传说中的打群架吧,正好让她练练手试试这几日有没有精进了。
“咳咳咳…什么东西进来我嘴里?呕!”
方才那个猥琐老道士将两根手指伸进他的喉咙里使劲扣,但是根本什么都没有。
“哼!我家七师叔祖不高兴了,你小子若是识相的,就带着身边的美娇娘跟我们走一趟,否则仔细你们的狗——命——”
谄媚的黑袍小道士见七师叔祖不高兴了,急忙邀功想将南宫墨雪跟风吟笛这对细皮嫩肉的小夫妻孝敬给他师叔祖,然而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却突然变了声调,高亢而尖细,更似叫春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玄真观的道士吗?我看像皇宫里的太监!”
一名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说道,这些道士仗着人多总是欺凌弱小,如今看他们吃瘪心里颇为解气!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太监道士急忙反驳,却发现自己不仅声音变了,连拿剑的手也在摇晃着,软绵地根本喘不过气来,浑身燥热想发泄。
“真热啊!这都深秋了,为何郾城会这般热呢?”
几名拿剑的道士都将衣领的口子解开,一只手扇着风,另一只拿剑的手也放了下来,纷纷浑身乱摸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些人就是狗仗人势,想不到也有他们丢人的一天,江湖上谁人不知玄真观内七玄子之中就数老七最为淫邪好色那女不忌呢,今日只怕是盯上了人家年轻夫妻才会这般,丢尽咱江湖人士的脸!”
“就是啊,你看他们都开始当中脱衣了,这是强抢不行就要色诱吗?就他们这种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早晚要得花柳病死了呢!”
“嘿,没想到今天能看到这等好戏,不亏不亏!”
众人议论纷纷,南宫墨雪跟风吟笛则是继续喝茶,店小二上齐了酒菜,闻着当真是色香味俱全,几人根本懒得看旁边玄真观的道士们如何,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看呐,才被人说了几句便本性暴露不再掩饰了,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一名年纪稍大头发花白的老者说着直摇头,大堂中的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道士那桌已经只剩下一条亵裤的猥琐老道士,正色迷迷的看着他身旁的年轻小道士。
“是啊是啊,连自己的徒孙都不放过呢!”
众人都乐了,很多人即便是拿着通关玉碟进来了,也只是图个热闹而已,真正能竞争那个位置的人并不多,因此有热闹可看倒是大家都愿意的。
约莫几百个人的大堂之中,猥琐老道士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他身边的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道士压在了桌子上,他嫌桌上的菜碍事,已经连着桌布将菜都掀翻在了地上,惊得一桌子小道士不敢上前,他们都是徒孙辈的没资格插手也不想被波及…
“丫头吃菜,烤鱼的味道不错。”
夏侯懿将一块去了鱼刺的烤鱼放在南宫墨雪盘中,催促她快吃,南宫墨雪转回头来看到他警告的神色,吐了下舌头吃鱼了。
“笛子,吃块烤肉,你最近都瘦了。”
风乱将一块烤肉放在风吟笛盘中,风吟笛也意识到了这等少儿不宜的画面着实有些不好,于是也垂头吃饭,这帮始作俑者都憋着笑吃饭,而整个大堂里恐怕也只有他们吃的下了,别人都顾着看戏了。
这般算不上是香艳却抓人眼睛的一幕持续了接近半个时辰,而那些徒子徒孙们也不甘示弱,基本上整个玄真观的名声都在今日给毁灭殆尽了,虽然他们以前也只有恶名,可如今却是被冠上了小倌儿观的名号了。
“快!快给我打晕他们!”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酒楼门口咆哮而起,大堂之内许多人都来不及反应便被震得内息紊乱口吐鲜血倒地。
夏侯懿及时的拿手捂在南宫墨雪耳朵上,而玉嫣然跟鬼影则是同时运气将内力相连,风吟笛着急了半天,凤栾只是对她淡淡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我的内伤无碍了。”
暖若春风的声音在此刻静默的大堂中显得十分突兀,进门来的白发老头瞥了一眼凤栾直接伸手将猥琐老道士一掌劈晕了过去,其余人也才敢动手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师兄弟们分开来。
“这是谁干的!啊?竟然敢给我玄真观的人下药,活到头了?”
众人都傻了,看那样子这个老头是玄真子的老大了,脾气暴躁极为护短然而武功造诣颇高,正是因为有他在,玄真观才敢这本欺凌弱小,在江湖上横着走。
“回师祖的话,徒孙们不知道是谁下的药,不过方才七师叔祖跟他们有过口角。”
一名年轻的小道士神色闪烁的说道。
追问的妞们,从今天起某蓝只能每天发5000字了,结婚好多事情要弄,接连着每天码字到半夜我已经撑不住了,再加上回家有些高原反应,呼吸都不太舒畅…囧,太久没回家了都有高原反应了…。5000字的更新会持续到十月八号,十月九号能恢复万更,希望大家能理解,我是真的没办法万更了,毕竟结婚是个大事情,鞠躬!
卷二 锋芒露050 灰衣剑客
顺着徒孙的手看过去,玄真七子的老大寿眉一挑立刻朝着南宫墨雪他们七人又看了过去,一声狮子吼随后而至。
原本大堂内强撑着的一部分人因为第二声怒吼口吐鲜血,完全晕了过去,有的甚至内伤严重。
南宫墨雪担心会有人受伤,连忙运气将众人罩住,她体内两个甲子的内力如今还算是有点用处。
一阵狂风翻卷而过,酒店门外的招牌被卷的飞上了旗杆顶端,而门内许多酒桌也都直接被掀翻,连人带行李一并翻滚出去,惨叫声迭起却没人敢骂娘,因为这等实力没几个人想自讨没趣。
“哦?还能坐得住?”
垂着寿眉的老道士一收手,瞬间移到了南宫墨雪他们的桌前,居高临下的扬起了他的鼻孔。
距离他最近的南宫墨雪浑身警惕起来,对方身上释放出来的压力让她有些撑不住了,这个牛鼻子老道到底还是成名了三十余年的人物,如今一见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一旁原本畏缩着的小道士立即跑了过来,纷纷拔剑直向南宫墨雪一伙人。
“前辈这等内力何必在这儿为难一帮小辈?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堂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名头戴风帽身披灰色斗篷的男子开口道,众人这才看见原来大堂之中还有这等高手,能在玄真观掌门玉真子老道两次狮子吼之下安然喝茶。
“哼!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玄真观做事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玉真子将憋得发青的脸转向大堂角落,原本这几个小辈能抵挡住他全力的两次狮子吼已经让他颜面尽失了,如今又多一个简直是不将他玉真子放在眼里!
“玄真观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今日看到玄真第七子白日宣淫,我也不敢相信这玄真观欺男霸女干的尽是苟且之事这一说法,不想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就已经看了一出好戏了。”
角落里的灰衣人嘲讽道,手中的茶盏仍旧是悠闲地往嘴边送,没有丝毫慌张。
玉真子长眉一飞手中的箭已经朝着角落过去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暴怒声随之响起。
“找死!”
半息不到的时间,玉真子的宝剑已经飞至灰衣人的面前,然而灰衣人仅仅是一扬手中的茶杯将里面的茶饮尽,随即茶杯一转杯底迎上奔至他面门的利剑,大堂中许多人都扭头不忍看下去,替这位说实话的年轻人感到惋惜。
“叮”的一声,利剑被没有如众人所料穿透杯底插进灰衣人的身体,而是撞击在他手中的茶杯上朝一旁倾斜而去,堪堪避过了他的身子插到旁边的木头椅子上,椅子应声而碎,灰衣人右手执起茶壶,给自己又添了一杯新茶。
“的确是找死,不过看在你也是武林盟主争夺者的份上,你玉真子的命就暂且留到明日吧。”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灰衣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而牛鼻子老道士玉真子的脸已经从酱紫变为黑色,就像后厨里中年刷不干净的锅底一般。
“放肆!鼠辈何人竟敢这般蔑视我玄真观掌门人,你今日算是活到头了!”
方才围着南宫墨雪他们一桌的小道士们纷纷调转剑尖指向了角落里的灰衣人,玉真子的脸上颤动着,江湖上已经有三十几年没人敢这般跟自己说话了,没想到今日却是被一个小辈这般羞辱,当真是玄真观后继无人的原因?
“就凭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谁,若是不服明日武林大会上见。”
灰衣人执起桌上装剑的包袱,一转眼消失在了街角,大堂中许多人甚至没看清他的背影,只留下一盏茶和一个茶杯。
“紫唇毒吻,果然是他!”
玉真子眯起了眼睛,瞥了一眼南宫墨雪他们一桌人,随即朝愣在一旁的徒子徒孙们吩咐:“走!即刻上山!”
整个大堂内占据了大半位置的玄真观弟子纷纷抬着先前倒下的师兄弟们离开了,躲在一旁看戏的人才都纷纷出来,继续用午膳。
“紫唇毒吻是说方才那名灰衣剑客吗?”
风吟笛偏着脑袋看向玉嫣然,玉嫣然是杀手,江湖上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多一些。
“嗯,方才那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江洋大盗,人称紫唇毒吻,原因是他身上的毒多得连自己的唇上都是毒。”
玉嫣然抿了一口茶,跟大家解释道,南宫墨雪一直低着头吃菜,似是完全没听见他们的话一般。
“原来如此,难怪他敢这般嚣张了,不过这人为何要帮咱们呢?”
鬼影突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沉默的众人都纷纷看向低头不语的凤栾。
“为何都看着我?”
凤栾的面色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风吟笛垂着头不想戳穿他装傻,南宫墨雪却毫不客气的放下了筷子。
“方才若是玉真子出手,第一个伤到的人便是你,莫非你想说紫唇毒吻沉默了半晌突然出手之事是巧合?”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玉嫣然,笑了笑,端起一旁凉的刚刚好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下去,而众人也都恍然大悟,凤栾跟这个人只怕是相识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雪儿,咱们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路上边走边说吧。”
凤栾起身朝酒楼外的马车走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只需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便能顺利上山,住下等待明日的武林大会便可。
众人上了马车,风吟笛伸手将一个白色羊脂玉小葫芦打开,随后里面飞出一些金色的飞虫煽动着翅膀嗡嗡嗡地朝窗外去了,
“我将小耳朵放了出去,别人听不见我们说话了,你可以说了。”
凤栾点点头,有几分无奈地看向众人道:“紫唇毒吻是景家的人,景家家主同胞二弟的嫡长子,自幼不喜教条家规离家学艺,后来一直浪迹江湖,因此景家家主才会想出来让自己的最得意的大弟子继承景家的想法。”
众人点点头,原来是这里的主人,难怪敢单独挑衅玄真观的牛鼻子老道了,明日玉真子看到他还不得气的吐血三升?
“原来如此啊,但是你还没说为何他会出手呢?”
南宫墨雪见凤栾有些无奈的神色,便知道他跟这个人定有些渊源,只是如今这般的关系恐怕对凤栾没有什么好处…
“很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他帮过我不过我不会感激他,今日也是如此,并不需要他出手相助。”
凤栾深灰色的眸子微微敛着,让人看不出情绪来,不过先前他脸上的笑意却是尽数消失了,只剩下无奈。
“嗯,原来如此。”
伸手捻起一块甜得发腻的梅香酥饼,南宫墨雪也不再继续发问,明白的人都明白了,不明白的人也不回去深究。
“诸位,后面有几只尾巴一直跟着我们,从进郾城开始便鬼鬼祟祟的了,咱们都要多注意他们。”
夏侯懿突然沉声道,眼神朝着后面一辆颇为破旧的马车,赶车的看上去只是个淳朴少年,憨态可掬并且看起来有些傻,然而少年坐着的姿势却是正宗的佛门外家功夫,就连赶马车都在练功的少年就绝非小角色。
“不知道少林一派何时出了个这般不懂清规戒律的花和尚了,莫不是那个人?”
鬼影有些疑惑的朝后面的马车多看了几眼,只有风吟笛诡异的笑了。
“车上有那日从船上逃走的人,抓了她就知道何人在幕后指使刺杀了。”
“笛子你确定?”
凤栾眉毛一挑,有些不太相信。
“凤栾你总是觉得我胡闹,那日给她下蚀心散的时候给她加了些蝶恋香,我带着的小家伙们一闻到这味道就喜欢的紧,错不了。”
虽然被人看轻有些不悦,但是风吟笛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没什么可撒谎的。
舒展的眉微皱,凤栾点头道:“嗯,我也闻到了,却是如此,此女好不容易逃脱,如今身受蚀心散的折磨却还是敢前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她的目标是我跟丫头吧,只不过如今被风姑娘所伤,只怕是将我们一伙人都当做目标了。”
夏侯懿薄唇微抿,低沉的声音犹如寒夜的流水一般带着些许寒意。
“明日大家偶读多加小心,风姑娘最好不要离开凤栾身边吧。”
“主子说的对,她是冲我们来的,若是人物完不成必然会有下一波人来,与其对付一群人不如就对付这一个,咱们需要处处提防着。”
鬼影习惯了尔虞我诈的险恶江湖,提醒众人防备着他们。
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上挤满了上山的马车和各个大小教派,颇有些年节上山祈福的模样,只不过这些人注定有一些人会将命永远的留在这山顶之上。
每一届武林盟主之争都是异常血腥的争斗,有时候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见得就能安然过招,死伤难免。
破旧的青色幔帐下一名满脸白布的女子跟一名奇怪的和尚坐在马车内,两人距离甚远却又看着对方,神色奇怪。
“施主你执意要跟着这俩马车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惹得起的,施主还是早日养好伤离开吧,我和尚只是见你命在旦夕才大发慈悲救了你,并非打算真的收一个女弟子,若是让我的师兄弟们见了会笑掉大牙的。”
花和尚说完打了个佛谒,闭目开始念经,赶着马车的少年则是摇了摇头,师傅一定是病了,救了个毁容的哑巴,并且还是个会使剑的女子,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出家之人怎能如此?
女子并不言语,只是露在白纱布外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盈盈看向说话的花和尚,温柔得仿佛能捏出水来。
“哎哟,姑娘怎么又是这神色,我是和尚啊、和尚!阿弥陀佛!”
花和尚连忙打了个佛谒,掀开帘子将赶车的少年唤了进来,而他自己则是坐到赶车的位置上继续赶车了。
少年瞥了一眼角落里默默垂泪的女子,递上一块方格子手帕,默不作声地转头做到了师傅的身边,娘说过天下女子都会骗人,尤其是会哭的女子,更是骗子中的骗子。
马车中的女子动作缓慢的将手扭曲成一个十分怪异的角度,伸向马车靠背缝隙的后面,在右下角的位置刻下了一个记号,随即又伸回手来,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前面的华丽马车,全然没有方才的可怜模样,眼中隐隐透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