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地一下把门拉开,有些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胡律师看到我的表情,只当是我突然收到这么一笔意外之财乐疯了,但是他依然极有素养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韩忆他人呢?在哪里?”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
“不清楚,你们又说是受了他的委托?”
“委托文件是韩先生在上个月就已经签署给我们的,他要求一个月之后再执行他的委托。”胡律师耐心地向我解释道。
“他为什么要把他的这个房子送给我?”
胡律师显得很无奈:“对不起,韩先生并没有说。韩先生在律师事务所还留下了一封信,说是给您的,不过他要求您必须在办理完所有的手续,房子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之后,我们律师事务所才能把这封信交给你。”
剩牛排,你在玩什么?
几天之后,我在全市最著名信誉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拿到了房产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办理手续的一切费用剩牛排在事先都已经付好了,于是,我不掏一分钱地、莫名其妙地拥有了一套许多小市民们梦寐以求的房子。
这个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那封信——剩牛排留给我的信。
我从那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白纸,上头果真是剩牛排的笔迹:
申谜:
我会永远留在法国!
别等我回来了!
房子送你,这样,你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在三更半夜赶到大街上而你找不到可以睡觉的地方。
韩忆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韩忆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我,所以他留下了这封信和这套房子给我。什么辞职不顺利,什么必须要去总公司当面解释辞职原因,全都是假的,骗我的,就是为了他能够顺顺利利的上飞机。
他如果想去法国不回来,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跟我玩这些花样?是担心我会缠住他不放吗?他真是太小看我了,我申谜活这么大,别的没有,自尊挺多的,别人不稀罕我的时候,我一直挺稀罕我自己,所以那些哭哭泣泣要死要活地去挽留一段不可能回头的感情,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他送了一套房子给我,是为了表达他的歉意吗?估计还怕我不接受,所以设定好必须办完手续之后才能把信交给我。其实他真不必这么做的,我是财迷嘛,有人送这么贵的分手礼物给我,我当然会接受,然后拿去卖了换钱花,哈哈,换钱花。
申谜,你快是有钱人了,笑一笑吧!我对自己说。可心却一阵一阵地抽搐,生生地痛。
胡律师有些担忧地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我:“申小姐,你还好吧?”
我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估计那样子有点吓人:“我有什么不好的?人家范进中举还会疯呢,我收了人家一幢房子,当然也会一时半刻的有些不正常。你不理解吗”,
“理解,我完全理解。”胡律师吓得不轻,他小心翼翼地问:“申小姐,需要我们请人送你回去吗?”
“不必了!
一出××律师事务所的大门,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莎打电话:“莎姐,我要请假!”
李莎在那头一愣,马上很干脆地回答:“没问题。”
“我不知道我会请几天,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个星期。”
李莎回答得更快了:“那更没有问题。
“你不打算问我请假的原因吗?”
“我相信你!”
我在这头哈哈大笑:“说给你听吧,好消息——我失恋了。所以我要去庆祝一下。”
第八十一章
我不知道自己一共睡了多久,每次醒来的时段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黑夜,每睁开一次眼睛,我就会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地开始吃东西,茶几上、地板上堆满了各种各样我从超市里买来的水果和副食,随手抓到哪样就吃哪样,我不是觉得饿,而是觉得空,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虚占据着我的这副皮囊,我想用吃这种方式把内心空荡的地方填满。吃累了又闭上眼睛脸也不洗牙也不刷地睡去,昏天暗地。
猪一样的生活。
手机关了,电话拔了,门外有人来过,使命地按门铃,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我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理都懒得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想跟谁述说我的失恋经过,不想有谁真实或者虚假地对我表示同情,也不想接受那些我现在并不需要的安慰,我只想变成一只不能感知自己痛苦不痛苦幸福不幸福的猪,吃和睡。
沙发是个好东西,我今天才发现它比床好多了,靠着沙发就像靠着情人的臂膀,睡得踏实。这个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它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丢下你跑掉,它更担心你会因为嫌弃它而把它丢到垃圾站。
我就这么在沙发上睡,在沙发上吃,在沙发上做梦,在沙发上放屁,恨不得把沙发改造成我身体的某个部位,走到哪里都可以带着它,就像蜗牛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背着它的那间房子一样。
我伤心吗?我不知道。因为我从头到尾没有流一滴眼泪,这并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十六年前的承诺,这个人都他妈的把我给踹了,我若是还守着这个什么破承诺傻呼呼地认为它是某种美丽的信仰,那我就真的是蠢得可以进精神病院了。我不流眼泪,是因为我的眼睛里没有眼泪,我也没必要死命挤两滴出来应应景,证明我真的失恋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剩牛排不可能长相厮守,我在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我甚至连假如他当面跟我提出分手而我要讲的话要做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连点预兆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分手,我不知道。理由很重要吗?分手就是分手,把理由说得再天花乱坠,那还是分手,我又何必刨根问底地挖个什么说辞来折磨自己。
出来混,迟早要失恋的。我的人生终于因为失恋而多了一段经历少了一个遗憾。
我在沙发上度过了昏天暗地的五天,重新去上班的第一天,我挑出了一套最漂亮的衣服穿上,然后仔细地给自己涂上了口红,抹了点胭脂,腰杆挺得笔直地回到了办公室。李莎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庆祝完了吗?”这个聪明而体贴的女人并没有用那种同情或者不安的眼神看我,而是把我当正常人来看,我很安慰。
“完了。”我回答得很干脆,“有什么工作尽管交过来,放心,我不会出错。”女人,总是在爱过之后,才会明白工作有多么重要。从今以后,我要努力赚钱,这样才能够在我想去海边吃我喜欢的烤鱿鱼的时候,自己掏腰包就可以飞过去。
下班后,正当我思考是要在外面大吃一顿还是回家吃泡面的时候,接到小马的电话,这丫头火烧火燎地在那头狂吼:“女人,你死哪去了。”
“我没死,还活着。”
“活着就赶紧给我现身,江湖告急!我去你家找过你好几次,都没找着你,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
我似乎并没有被人绑架的本钱,虽然我现在有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房子:“怎么了?什么江湖告急?”
“我请你吃饭。”小马的回答有点不搭调。
半小时后,我在一家湘菜馆和小马会面了,这家伙穿得严严实实的,还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有点像特务。
说是请我吃饭,可根本就没有我拿主意的份,小马一个人拿着菜谱对着旁边的服务员叽哩咕噜:“荆椒鱼头,干锅鱼籽鱼泡,酱板鸭。。。。。。”
服务员小姐非常尽职地问:“小姐,这些菜是要辣一点还是不辣一点?
“辣点,越辣越好。”小马非常肯定地说。
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向视辣椒如洪水猛兽,认为它有损肠胃和皮肤的小马,竟然要吃辣的,并且还要越辣越好。“喂,女人,你怎么了,口味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最近我好这口。”小马要求服务员把茶水换上,改成白开水,“你这几天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人,莎姐说你请假了,你不会是跑到法国去看你家那个剩牛排去了吧。”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我们分手了。”
“什么?”小马表现得很不平静,“什么时候的事情。”李莎的口风果然紧,没有把我失恋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亲人。
“前几天。”
“你提出来的还是他提出来的?”“他。”
“那你。。。。。。”小马掰过我的脸左看右看,讶异地说,“你咋还胖了呢,女人第一次失恋一般都会瘦一大圈。”
我苦笑:“你说过,我是女人中的异类。”
“为什么分手。”
“我没有问,也没有机会问。算了,别说这件事了,我不想谈它。说说你吧,你在电话里头跟我讲的那个江湖告急是怎么一回事?”
“呃,我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件事合不合适,毕竟你才刚刚和人…”
“女人,婆婆妈妈不像你的个性。”
小马有点苦恼地说:“我男友要跟我结婚。”怪不得这丫头不敢跟我在现在说,估计是怕刺激到我。我笑笑说:“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现在不想结婚。”小马的眉毛快要打结了。
“那你就跟他说等一等。”
“等不了啦。”
“为什么?”
“我怀孕了。”小马一副快要愁翻天的样子,“我又不想结婚,又不想当未婚妈妈,怎么办?”
菜一样样地端了上来,小马埋头吃得热火朝天,根据民间“酸男辣女”的说法,我有点八卦地推断小马肚子里的应该是女儿。
“他太卑鄙了。”小马一边啃着一只酱板鸭的腿,一边跟我抱怨,“之前他跟我提过结婚的事,我答应了他会考虑看看,可是他太心急了,竟然跟我要阴谋,在套套上扎洞,结果我就有了。鸣呜呜。。。。。。生米,我不喜欢奉子成婚,好像那婚姻不是自愿的,是被逼的,多丢人啊。”
我把另一只酱板鸭腿扯下来,夹到小马的碗里,她现在是孕妇,凡事以她为先:“拉倒吧,这年头都是奉子成婚,不奉子成婚倒是稀奇事了。没什么丢人的!”
小马在啃第二只鸭腿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一个微笑以示感激:“可是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跟我耍手段呢?并且还是这一招。”小马曾经在单位上教那些想结婚而男方又一拖再拖的未婚女同事,在套套上扎洞,然后以子逼婚,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男友用同样的招术来对付她。
“哦,你这应该叫‘阴沟里翻船’。”我很同情她,却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
小马非常不满地说:“哎,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好不好?我该怎么办?”
“嫁吧。”
“我不要。”
“那就把孩子拿掉。”
小马尖叫起来:“你太残忍了。它是一条生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它。”
“丫头,嫁吧,你是爱他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紧张这个孩子。你之所以不想嫁,是因为气他对你用了手段,而不是气他这个人。而他之所以会用这一招,也证明他真的很想娶你。现在这世道,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因为一无是处除了你找不到别的女人了,那么他这么做,恰好证明他爱你。”
“我看中的男人当然不会一无是处。”小马立即为她的男友维护。
“那你还犹豫什么呢?”我有些感慨地说,“丫头,你在感情当中一直那么清醒,偶尔发一次昏(婚),也不错啊。”
小马听完我的话,吃完了整桌子的菜之后,对我说:“生米,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当我的伴娘吧!”
当我们走出包间时,发现熟饭和一个女孩子也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吃饭,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好像还不错,突然,那个女孩子站了起来,一把端起桌土的水杯泼了熟饭满身湿,然后气呼呼地走了,而熟饭抹了抹脸上的水,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嘿。”我和小马前去打招呼,小马冲着她表哥诡笑,那女孩子为什么生气?”
熟饭十分平静地说:“她跟我说很多人夸她‘脸蛋长得像天使,身材长得像魔鬼。’我只是很好心地提醒她那些人说反了。”
我翻了个白眼:“看吧,都是你那张嘴惹的祸,受到教训了吧?”
熟饭笑嘻嘻地说:“受到教训了:以后和女孩子吃饭千万别来湘菜馆,她们吃了辣椒之后会上火的。”
第八十二章
我看了看熟饭身上被茶水泼湿的外套,好心地提醒道:“那你还要记得要多带一件外套。”
小马看到桌子上的酱板鸭还没有动,乐滋滋地坐下,然后把这道菜挪到自已面前,筷子也不用,直接用手撕:“我现在发现找越来越喜欢吃酱板鸭了。”
我也越来越肯定小马肚子里的应该是女儿。
熟饭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然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米,好久不见,你好像变得像女人了,居然还化了妆。”
我也坐了下来:“是啊,我们的确有很多天没有见面了。怎么样,离家出走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搬走了,太不够哥们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熟饭似乎比我还耿耿于怀,“你跟十八楼那位一声不吭去了海南,我想跟你打招呼也找不到人啊,后来我是想打电话跟你说来着,可我把握不好时间,万一我这电话打过去,而你们正在什么什么,你们不恨死我才怪。怎么样,海南之行玩得很开心吧?”
“是啊,很开心。”我说。只是开心之后却是痛心。
小马偷偷地冲熟饭使脸色,示意他别跟我提这件事,而熟饭根本就没有看懂,他接着又问:“是不是很快就要喝到你和十八楼的喜酒了?”
我没有回答,心又变得空落落的,我从小马手中抢过半只酱板鸭开始狂啃,气得小马冲着她表哥挤眉弄眼。
熟饭看着我,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忠告地说:“米,男人的爱情是很容易消失,或者很容易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去的,你那么喜欢十八楼那位,就早点和他结婚吧。别信小马这个半调子师父教你的那些破玩意,她自己不结婚,所以想多拉一个人下水。”
我无言地冲着他微笑,安静得出奇。
“哥!”小马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说,“谁说我不结婚的?我现在很郑重地告诉你,我很快就要结婚了,你准备好红包等着喝喜酒吧。”
“哇,你要从良啦?”熟饭的声音有点大,邻桌有不少人开始往我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小声地议论着,估计把我们想像成了特殊人士。
小马丝毫不理会那些人的误会,大大咧咧地说:“是啊,那你什么时候上岸,改邪归正啊?”
熟饭恬不知耻地说:“我要是太早结婚了,会让很多mm们伤心的。米,你说对不对?”
“对,太对了!”我毫无意识地附合着,自言自语地说,“男人是永远放不下自己身边的桃花运的,为了让一个女人开心而让别的女人伤心,太没天理了。”
熟饭终于查觉到了我的一丝不对劲,他伸出一根筷子,正要往我的脑门上敲,却又把手缩了回来:“米,你是米吗?”
我抬起头来看他:“当然是我。”
“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呢?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你居然不跟我斗嘴了,怎么回事?”
“有你们兄妹在这里自相残杀,我又何必多嘴?”
“不对。”熟饭还要说话,被小马拉住,兄妹俩私底下指手画脚撕杀了一番,终于停战。
等我们走出这家湘菜馆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夜风夹杂着湿意吹在人身上,一直寒到心底,冷得人直打颤,已经是春天了,可为什么天气还是这么冷呢?也许,我真的要去买床电热毯了。
出租车的生意特别好,我们站在门口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空车,小马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好像是她男友打来的,似乎在是催她回去,这丫头最后被催烦了,凶巴巴地冲电话大吼:“你要是再罗嗦我就不回去了。”
挂完电话之后,我问小马:“你平时都是这么跟你家男友说话的吗?”
“一半一半。”小马不以为意地说,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凶,不够客气?嗨,生米,老夫老妻就是这样子的,两个人之间相处,如果一直很客气的话,那就证明他们之间有问题。”
我想起自己和剩牛排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和他之间确实一直都很客气,结果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生米,你确定一个人住没有关系吗?需不需要我去陪你?”小马非常义气地问。
我摇摇头:“放心,我没事。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今晚回去和你家男人好好商量一下结婚的细节,我等着当你的伴娘呢!”
远远地有一辆空出租车驶来,熟饭冒着雨跑了出去,拦住它,然后让车子开回来接我们,小马远远地看着她哥在雨幕中的背影,突然说:“生米,为什么你不考虑下我哥呢?”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小马,我好像才刚刚失恋吧?”
“那说明你正需要一个男人来帮你忘记上一个男人。”小马笑嘻嘻地说,“我哥这个人当伤药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拉例吧,你哥这人属武器不属伤药,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你的伤口上再加一刀,让痛苦来得更强烈。他今天要是知道我被人给甩了,止不定会用什么样的话来抨击我,然后再义正言辞地告诉我生活原本就是这样的。”
小马似乎很不认同我的观点:“那是你不了解他。”
我真的不认为需要谁来帮我:“我完全可以自我疗伤口。还有,为什么要忘记曾经的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呢?我要记住他,这样才能使自己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上了出租车,我们先让车子送小马回家,这丫头下车时对熟饭说:“哥,今晚你回家睡吧,这样比较省路费。
“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懂得替我省钱了?”熟饭调侃道。
“我是你妹,不会害你的。”
熟饭笑嘻嘻地说:“那就怪了。从小到大你可没少算计我,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已。”
雨变大了,小马没有再继续罗嗦下去,骂了句:“狗咬吕洞宾。”然后急急忙忙下了车,往家的方向跑去。
我心里明白小马的想法,对于她的好意,我真的只能心领而已。熟饭是我的朋友,我的哥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拉入到我的感情生活里来,爱情如此多变,我不想在失去一个男友的同时失去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那样的损失太惨重。
熟饭把我送到小区门口,自己一个人回了学校。学校那个地方像是有什么非常吸引他的地方,让他非回去不可,或者向来敏感的他也查觉到了小马的意图,而他与我一样不赞同这个丫头的想法,于是,他非离开不可。
我回到家里,环顾了一下冷冷静静的屋子,丢下手中的皮包,钻进洗手间,洗去全身的装备,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命令自己:“睡吧!”于是,我就睡着了。
落花满天,纷纷扬扬,一个身影倚在一棵树底下,不知道在等待谁。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一个声音在问我。
“桃花。”我说,“这个地方我来过。”
“没错,你曾经来过。”那个声音说,“你还记得你问过我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
“你曾经问过:一朵花谢了,来年会有另一个朵花代替它盛开,那人呢?”
我记起来了:“你告诉我:一个人离去,将来也会有另一个人代替他来爱我。”
“是的。”那个声音说,‘那个人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去吧!”
我整个人跟着了魔似的,朝着树底下的那个人走去,穿过漫天的落过,越走越近。。。。。。
“砰砰砰!”有人在砸门,边砸还边按门铃,惊天动地,快要把整栋楼的人都要吵起来了。 
喂喂喂,这人是谁啊?我就要见到梦中站在那棵村底下等我的男人是谁了,这么一来,不就全完了吗?
我恨恨地爬起来,一看,才六点半,咬牙切齿地把门拉开一条缝,一个高大的身影拎着一个袋子撞了进来,只听得一声响,东西洒了一地,那人心疼不已地捡起一个剃须刀:“天啊,别摔坏了,我上个月才新买的。”
是熟饭。
我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熟饭:‘你干嘛?”
“搬回来住啊!”熟饭头也不抬地回答,把手中的剃须刀检查了一下,发现它运行正常,顺手把它放进身边的小纸箱中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应该是在隔壁吧!”我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