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牛排点点头:“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
“韩忆!”我生气了,为什么生气,彼此心知肚明。
剩牛排开始嘿嘿直笑:“要不,我们在睡觉之前还干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十分紧张地问。
“你之前从来没有干过的事情。”剩牛排说得很暧昧,甚至还冲我挤了挤眼睛,那样子活像了当初常常捉弄我的他,但是…我喜欢,并且心也开始扑嗵扑嗵的乱跳起来,甚至开始偷偷的咽口水。
这份法国熟饭,哦,不对,应该说是中国制造的法式牛排,终于要死在我的嘴下了。
剩牛排微笑着把我拉入怀中,温柔地说:“我敢保证,你会喜欢并记远记住这美妙的时刻。”
我结结巴巴地问:“不用先洗一个澡吗?”电视剧里教过,洗澡是一个很重要的步骤,它可以保证你不会因为受不了对方的汗味而直接窒息在床上。
“不用。”剩牛排楼着我在床边坐下,“时间来不及了。”
时间?这和时间又有什么关系?然而我已经顾不上想太多。
“闭上眼睛。”这男人的声音真魅惑,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乖,真乖。”剩牛排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他从背后环住我,然后…
“申谜!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猛地一睁眼,只见房间内的遥控式落地窗帘全部拉开了,我正对着的是一片海,海的尽头,有一丝曙光,将天边的那抹云朵染成了浅红色。
三十秒钟之后,我终于说话了:“我们在干什么?”
剩牛排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看日出啊!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看过日出吗?我特意带着你飞了上千公里距离、选了这家临海的酒店、订了这个视觉效果最好的房间,而一起看海上日出。我敢保证,日出比日落更美,你会喜欢它的。”
此刻的我有种抓狂的感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剩牛排问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以为太阳不会起这么早的。”
东方的霞光把天边染成了一大片金色,与海平线连在一起,忽然,海平线上似乎冒出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红点,眼睛一眨,这个红点立即变大了许多倍,半圆形,像某个顽皮的孩子从海里伸出个头顶来,天尽头的海水也被染成了绯红色,闪着细碎的光芒朝这边涌来。太阳似乎根本就没有动,可我每眨一次眼睛都觉得它都比前一瞬间变化了许多,它变得越来越大,与海平面之间的连接也越来越少,最后,这个顽皮的孩子一使劲,完全脱离了海平面,窜到了天空之中。
天空越来越亮,海水的颜色在太阳的照耀下也变得越来越浅,无数只白色的海鸟在晨光里滑翔,惊险地掠过海面,叨起浮在水面上的鱼儿,心满意足地离去…
我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好漂亮!”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美妙的时刻’?”剩牛排问。
“不算!”我恶狠狠说,用力推开他,“天亮了,折腾了一晚上,该洗洗睡了,我要睡床,你自己爱睡哪就睡哪。”
然后我从床上跳下来,打开行李箱,翻出自己的衣服,躲进洗手间。我看到洗漱台上酒店里摆设的为那些有需要的客人准备的避孕套,叹了口气,然后打开水龙头,将内心所有的欲望洗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剩牛排正在用他的手提电脑上网,神情专注。
我爬起来,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地溜到他身后,然后大喝一声,吓了他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我把自己吊在他背上,“你在干嘛?”剩牛排有些慌乱地把某个网页关掉:“没干嘛。”
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一点点,这好像是个私人博客:“嚯,还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背着我在泡哪个mm呢?”
剩牛排做出一副思考状:“有可能哦!”
“那她漂亮不漂亮?”
“漂亮。”
“身材有没有辣得让人流鼻血?”
“有。”
“那她有没有邀请你共度一晚?”“有。”
“哦,那我得告诉这位mm一声,我们韩先生虽然长得挺高大的,但实际上在某方面有些不行,她务必要备些伟哥之类的药给你,否则她有可能会欲求不满。”
“申谜,说一个男人需要伟哥,是很伤自尊的。”
没错,可是一个女人数次失身未遂同样很伤自尊。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有吸引力。
剩牛排问我:“申谜,难道你真的就不怕我会去找别的女人而甩了你吗?”
“失恋啊?”我挠了挠头,“我又没有失恋过,不知道自己会怕还是不会怕。不过,好像这年头人人都会失恋,大家不都挺过来了嘛,所以,这事应该不是很可怕吧。”
“那你最怕什么?”
“我最怕没有地方住,三更半夜会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又找不着可以睡觉的地方。”也许是当初被阿彩和她男友赶出来太多次了,以至于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包括现在,我还老担心安琪突然带着她的男友回国了,而我拎着大包小包满世界地寻找落脚的地方。
剩牛排叹了口气:“申谜,你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说你现实,可你又爱做梦,说你是理想主义者,可你在某些方面又表现得很现实。”
“我是在用现实经营我的生活,用梦想点亮我的人生。”
我很好奇剩牛排在看完日出之后究竟睡在哪,只可惜我瞌睡太大,没有坚持到他洗完澡出来就先睡着了。
“你一直没睡觉?”
“睡了,一个小时前醒的。”
“你睡哪了?”
剩牛排抿着嘴低头猛笑:“不告诉你。”
可恶的家伙!
“别生气了!赶紧换衣服!”
我嗡声嗡气地问:“去哪?”
“吃饭啊!从昨天喝完喜酒现在,你没有吃任何东西,难道你不饿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肚子立即开始响应,咕咕直响。“吃什么?”
“到了海边,当然是要吃海鲜了。”
“我要吃龙虾!”我要化悲愤为食量,吃得他心痛。
“好。”
“我还要吃螃蟹!很大只的螃蟹!”
“好。”
“我还要…”没词了,可怜的我对海鲜的了解真是太少。
剩牛排好心地替我补上:“墨鱼,鱿鱼,海胆,三文鱼,金枪鱼,鳗鱼,海参,海蜇,贝类…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第七十七章
其实,一直以来,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吃海鲜,并且一度怀疑许多人不遗余力地追捧它并不是因为它美味而是因为它昂贵,你能吃上它,说明你经济雄厚——这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而很多人酷爱这种面子。
如果单纯地从味道的角度让我选择的话,个人觉得我妈晒的小鱼干,会更能引起我的食欲。那种小鱼干选自淡水鱼,腥味很淡,个头极小,不到两指宽,因为太小,卖不起价钱,卖鱼人常常会把一篓或者半篓的这种小鱼直接折价处理,称都不用称,二十块钱就能买回来一大堆。我妈常常会把这种鱼收回来,非常有耐心地给它们打鳞,剖开,掏出里面的内脏,然后洗干净,腌上盐,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吃的时候用油炸成金黄色,一口咬下去,混杂着一股太阳的味道的香脆,齿颊留香。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在这种鱼干的外面刮上一层糊,再放到油锅里炸,这样的鱼酥,我一口气可以吃上十个。
我们今天去的地方,是一户渔民家里,我亲眼看着男主人从船舱里捞出一只活鱿鱼,麻利地将它处理干净,然后放到一个炭火炉上烤,不停地往上面加调料,不一会,一只硕大的烤鱿鱼活色声香地摆放在我面前。
我用筷子轻轻地戳着鱿鱼须,感到很新奇地说:“以前只吃过烤鱿鱼须,没想到还能有烤全鱿鱼,并且还这么大只。哎,你说这世上是先有烤全羊还是先有烤全鱿鱼的?”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世上是先有渔民还是先有牧民?如果先有渔民,那么就先有烤全鱿鱼,如果先有牧民,那么就先有烤全羊。”韩忆拿出一把小匕首,切下一小块鱿鱼放到我的碟子里。
“呃,这个我好像不知道呢,熟饭在就好了,问他的话他肯定知道,就算不知道他也会瞎掰一个答案出来。”当我把那块鱿鱼放入嘴里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说话,浓郁的香味猛烈地撞击着我的味觉,给我一种之前全然没有过的感受,半小时之前我还在皱着眉头对海鲜挑三拣四,现在,我已经完全改观了。“怎么会这样?它跟我以前吃过的烤鱿鱼完全不一样。”
韩忆一边把这份美味分切成许多小块一边说:“海鲜海鲜,重就重在它的‘鲜’,新鲜的、刚从海水里捞出来的食材做出来的美味,自然是那种用冰块冻着的死鱼死虾做出来的东西所不能比的。”
感谢这次海南之旅,感谢这户渔民,让我尝到了不少美味。我最喜欢的是蛤蜊,把它们直接放到炭火上,熟了之后,原本紧闭的贝壳就会慢慢地、自动地张开,露出肥美的肉质,任何调料都不用放,蛤蜊里面原有的海水就是最好的调味品,就这么用筷子夹起肉脯放进嘴里,鲜得你的舌头都要跳起来。我吃了整整三十只,边吃边夸味道好,乐得那对渔家夫妇合不拢嘴,用生硬的普通话与我们客套着,羞涩地表达着他们的热情。
当夕阳把一排排的棕榈树拉出一个个长长的倒影时,我终于腆着撑得滚圆的小肚腩,心满意足地拖着韩忆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晚上,我们跑到一家露天酒吧去玩,穿着热裤和小背心的招待女郎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滚动着青春的光芒,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和浓妆艳抹的年青女人到处都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相互碰着手中的杯子,更有甚者还会快乐地拥抱在一起,我还看到在一棵棕榈衬下,有一对男女在旁若无人地激吻,别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时,会善意而又小心地避开…
剩牛排叫了一个椰子,上头敲了两个洞,插上两根吸管,和我共着喝。
“什么感觉?”剩牛排问我。
“纸醉金迷。呆在这里,会有一种错觉:全世界的人都很有钱——除了我自己。”我突然很雄心壮志起来,“我要赚钱!”
“然后呢?”
“花掉它。从无到有再到无,是一个圆,很完整。”
“是啊,从无到有再到无,是一个圆,很完整。”剩牛排重复着我话。
“嘿,同学!”我的后背忽然被人敲了一下,转过头一看,居然是“真有钱”,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我,显得很激动:“你怎么也来了?”
我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和朋友一起来玩,你呢?”
“我是来实习的。”“真有钱”乐呵呵地说,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从我的脸上跳过去,落在剩牛排身上,不动了。“真有钱”热心地替我们介绍:“这是我同学,跳跳,跟我一起来实习的,这位是我在图书馆里认识的朋友,叫…哦,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申谜!这个是我朋友,叫韩忆。”
“真有钱”赶紧跟剩牛排握手:“你好,你好!”
跳跳握住我的手时说:“申小姐,我见过你们,在我实习的酒店,你跟韩先生住同一个房间。”
“哦,真的吗?那真的很巧。”我尴尬地笑着,从来没有跟男人一块住过酒店,大老远的住了这么一次,就被熟人逮了个正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真有钱”往我的身后张望:“舒老师呢,他没有来吗?”
“没有。”
“哦!”“真有钱”有点小小的失望,看得出来他很喜欢熟饭,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笑着对我们说:“我请你们喝果汁,木瓜汁,怎么样?”
他还是学生,我们这些已经开始上班拿薪水的人怎么好意思让他请客,我和到牛排连忙谢绝他的好意,表示自己喝椰汁已经足够。
“真有钱”笑嘻嘻地说:“放心吧,不用钱的,我跟这家酒吧的老板很熟,他可以免费送我,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转身跑了。
跳跳跟我们解释说:“他现在当导游,常常把游客带来这里来消费,所以和老板混熟了。”
“哦!”我们恍然大悟,“那你呢,你跟他是同学,怎么他是导游,而你却在酒店?”跳跳气鼓鼓地说:“还不都是学校安排的!”
“同一个学校同一批学生会有两种安排吗?”
“才不是呢,‘真有钱’没有让学校安排他实习,是自己找的一家旅行社,当起了导游。我们这些同学是听从学校的安排,来这里体验生活,结果没想到全都把我们放到酒店当服务员,这种实习机会,还用得着学校替我们安排吗?我们自己找也能找得到啊。并且更过分的是,因为我们是实习生,薪水只是酒店自己招的服务生的一半。”
“那你也可以学‘真有钱’,自己另外找单位实习啊。”
跳跳越说越火:“学校说,我们这些学生,必须要听从指挥,如果擅自行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话,他们不负责任。这地方,我们都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又没有什么钱,平时还要上班,怎么去找别的实习机会啊。更黑的是,就这么一个破机会,学校还每人收了我们三百块,来回路费还是自己出。”
看来每个行业都很黑,大学也变成了捞钱的牛栏,并且这个牛栏大家还都挤破了头要钻进去,接受着那些打着教学育人的幌子的屠夫们的宰害。
这时,“真有钱”果真拎着一扎木瓜汁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一次性杯子,他将杯子摇放在桌面上,倒满,第一杯递给了我:“美白的哦!”
这年头真是不得了,连男生讲起美容心得来都是一套套的。我夸赞“真有钱”的细致,他却心直口快地回答:“一切都是为了泡MM用的!为了泡mm,就必须懂得mm们喜欢的东西,才能够投其所好。哎,这话是舒老师告诉我的。”
我差点把满嘴的木瓜汁喷了出去,这熟饭什么不好教,尽教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这不是误人子弟么。我叹了口气:“同学,你别听他的,他都在瞎说。”
“不会啊,我觉得舒老师说的那些东西都很管用,并且很实用。”“真有钱”提起熟饭,一脸的崇拜之色,看样子中毒颇深。
“他还说什么了?”我很想知道熟饭这个家伙究竟给眼前这个大好青年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
“舒老师说:想要讨mm的欢心很容易,只要夸她是公主就行了,如果是长得漂亮的mm,就说她像公主一样漂亮,如果是长相普通的mm,就说她像公主一样有气质,如果是长得很丑mm,就说她的心肠像公主一样好,如果是脾气暴燥的mm,就说她是一个野蛮公主。总而言之,女人都喜欢男人称她像公主,如果你这么说了,她就会永远记住你的。”
我不敢相信这话会是熟饭教的,他总是说我不是公主,却教这样纯情少男们用公主的理论来泡mm:“舒老师什么时候教你这些话的?”
“放寒假前不久。并且他还说,他曾经因为说一个女人不是公主,结果被那女人给踹了!”

第七十八章
听到熟饭说他因为这事被人踹,我的第一感觉是:哈哈哈哈,你小子也会有今日。那个让他踢到铁板的不知名女人在瞬间成为了我的偶像。
呃,这似乎很不对,因为朋友有难,我们在理论上不能如此幸灾乐祸,而应该对此示以同情。可是,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就不诚实了,虽然我偶尔会对别人撒点小谎,而对自己却一直诚实着。
这辈子,我们会撒多少谎?对别人,对自己。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小时候听到家长和老师对我们说:诚实是一种美德。但这种美德往住是小孩子在兢兢业业地遵守,大人们却在费尽心思地尔虞我诈。
说谎有很多种,最拙劣的撒谎者是既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最高明的撒谎者是既骗得了别人,也把骗得了自已。本人资智中庸,二者只能选其一,所以我选择偶尔骗骗别人,但绝对不骗自已。
于是,对于熟饭,我内疚地暗爽着。
趁跳跳跑去跳舞的空档,我偷偷问“真有钱”是不是在追跳跳,他摇头否认。
“不可能,那么多同学来海南实习,怎么没见你带别人出来玩?追女孩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真的没有追她。”“真有钱”再次申明。
剩牛排不轻不重地说:“是跳跳在追他。”
“真有钱”乐了,冲剩牛排举起手中的杯子,示意他答对了。
怎么可能?跳跳那么漂亮,而“真有钱”长相实在是很一般。
剩牛排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侧过身来在我耳边低语:“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只爱帅哥的。”
我问“真有钱”:“那你是什么想法?接受她的追求还是不接受?”
“真有钱”说:“我正在思想斗争。”
这时候,跳跳大汗淋满地跑了回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之色:“怎么都坐在这里,去跳舞啊?”
我连忙摆手:“我不会。”
剩牛排说:“我留在这里陪她。”
只有“真有钱”答应了跳跳的邀请,和跳跳返回去跳舞。
我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在人群中时隐时现,颇为感慨地说:“年轻真好。”
“说得自己跟老太婆一样,别忘了,你大不了他们多少,最多也就一两岁。”
“跳跳真不愧叫跳跳,舞跳得真好。人也漂亮‘真有钱’太有艳福了。”
“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剩牛排夸赞道。
“你说谁?跳跳吗。”女人时刻警惕着自已男人对其他女人的评价。
“我是说‘真有钱’”剩牛排说,“人缘好,很善于与人打成一片,为人又大方,工作能力强,敢做敢拼,懂得利用自己手头上的资源,一句话:前途无量啊。跳跳挑中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调侃道:“人家一扎木瓜汁就把你收买了吗?说了他那么多好话。”
剩牛排说:“那当然,吃人的嘴短嘛。”
“你是在暗示我吃了你不少东西,应该多说点好听的话来哄你吗。”
“如果你愿意讲,我洗耳恭听!”剩牛排笑着看着我,似乎有所期待。
不要,我不要说。这是对于他今天清晨捉弄我的惩罚。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这回我留了个心眼,洗完澡之后躺在被子里装睡,看剩牛排这家伙到底睡哪。
哪知道这家伙的精神非常好,洗完澡之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又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上起网来,难道他的网友中真的有那位辣妹?
我等啊等啊,睡意渐渐涌了上来,我对自己说:“就睡一小会好了,半夜醒来,一样可以抓到他睡哪。”
结果,这一小会,让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剩牛排已经衣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看旅游手册了。
我扑了过去,有些恼怒地把他一丝不苟的发型弄乱,对着他的身体东敲西打:“你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整天还精神抖擞的。”
“那你又是什么材料做的?每天都可以睡得像只小懒猪。”剩牛排把旅游手册放到茶几上,然后拿起一把梳子把头发重新梳得一丝不苟,顺便还在我的头发上刮了两下:“今天还好,你比我预计的时间早起了半小时。”
我把旅游手册拿了过来,翻了两下,上面写的全都是海南各景点的介绍:“这么多地方啊,我们今天要去哪?”
“这个由你决定。”
我闭上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往旅游手册上一点,然后打开眼睛:“那就去天涯海角吧。”
天涯海角,多美的名字,还有一首歌叫《请到天涯海角来》。电视剧里,某对男女真情切切地互表决心的时候,一般就会说:“那怕是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的!”当然,也有这样的场景:某男人某女人咬牙切齿发誓:“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饶不了你!”
当我真的来到这个曾让我无比向往的景点时,未免大失所望。所谓天涯海角,就是海边沙滩上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写着巨大的四个字:“天涯”、“海角”。就这么一块破石头,忽悠了多少人啊。
我摸着巨石上那粗糙的表面,长叹了一声:“相见不如怀念啊!”然后招呼着剩牛排说:“我们合张影吧,证明我们‘天涯海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