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祭奠生母所需的物品准备得怎么样了?”夜冥还是问出来了,对于皇后的此行,他无权阻止更不能阻止。
“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皇后娘娘启程了。”小夕子有问必答,因为关于皇后的点点滴滴不止皇上想知道,他也想知道。
“皇后没有什么想告诉朕的吗?”夜冥憋了半天,终于把他想问的问题说出来了,想也知道,皇后不会主动找他的。
“没有”小夕子垂下眼睑,不去看皇帝那失落的脸庞。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打扰朕。”夜冥终于安心的坐回桌前,拿起了奏折批阅着。
“是”小夕子小心的退出御书房外,守在门外,这才长吁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他是不是该向皇上禀明,但是想了想还是打消了。
宜妃娘娘哪里,又不知在预谋什么了?
为什么都是梅家子女,品行差那么多?
想到宜妃娘娘那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有那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的母亲,小夕子就感觉没什么好事。
更别提那个宜妃娘娘还厚颜无耻的叫皇后娘娘姐姐,当初也不知是谁提点说皇后娘娘不是梅家子女的?
想来想去,小夕子突然招来一个小太监,附耳叮嘱,这才气定神闲的当值。
而迎霜阁中,宜妃看着惶恐不安的母亲,遣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眼露厌恶。
“娘,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好不好?”宜妃看着一看就知道是心中有鬼的母亲,就火大。
“霜儿,她回来了,要是她知道了那事,我们可就…”梅夫人掩去了话语,但是想要表示什么,梅惜霜岂会不知。
“她不会知道的,再说了有爹在哪儿呢,娘放心吧。”梅惜霜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事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当初既然已经平息了,也就不会有事了。
再说了,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样?
皇后的位子她能坐多久还不知道呢?
第5卷 第204章
第204章(3148字)
皇后祭拜生母一事,虽然没有大告天下,可是随着凤撵的出行,整个北昭都知道了。
减去了皇家出行的奢华排场,有的只是朴素简约的装束。
跟在后面,看着那孱弱的背影,梅思源心中布满了沉思。
此次出宫,将会是他们父女再一次的面对面的接触,而除去了父女的关系,他们却是君臣关系,而这中间又有着太多的错综复杂的牵绊。
“老爷,你别生霜儿的气,她也是不想让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梅思源,夫人想要为梅惜霜辩解,可是所有的话都被那肃杀的眼神堵在了喉咙里。
“自作孽不可活。”梅思源冷冷的说道,她们若是到现在还以为皇后回来还会想从前一样,对她们那么容忍的话,她们就大错特错了。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既然选择了回来面对,那么她还会选择不反抗吗?
怎么他也无法忘记,当他尾随众臣到平南王府迎接的那一刻,当她巡视过群臣的时候,停顿在他身上那片刻的却意味深长的注视。
他从那一刻就觉得仿佛被蜘蛛丝沾到一样,他想甩却无法甩开,反而他的心总有种越捆越紧的感觉。
夫人看着这样的梅思源,多年的夫妻,她又怎么会不理解呢?
但是梅惜霜说的也有道理啊,皇后这个样子,怎么会坐的长久啊。
现在至关紧要的是,让宜妃获得皇上的宠幸,能够有幸怀上龙种,那才是万全之策啊。
心思各异的夫妻两就这么跟在凤撵之后,晃悠悠的前行着。
他们的心,他们的前途就像这崎岖的山路一样坎坷不平,左右摇摆,放不到一个平衡点。
“老衲慧通,率领普达寺众僧恭迎皇后娘娘。”还未到普达寺,慧通大师已经率众在外恭迎了。
“停”随着小夕子的一声令下,凤撵落下,而梅檀雅缓缓走下,看着这个面善的老和尚。
双手合什,对前来迎接的僧人们表示感谢。
而皇后步行,一路跟随的梅思源和夫人也只能走下马车,步行前往普达寺。
一路前往普达寺,却已是物是人非。
大概半个时辰的步行,对于僧人们来说可能没什么,对于梅檀雅以及养尊处优的梅氏夫妻却还是有些够呛,当他们进入普达寺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脚步沉重了。
“娘娘可先行沐浴更衣,用过斋饭后,明晨进行祭拜。”慧通大师亲自带领着皇后走进了当初梅檀雅曾经留宿的斋房。
看着皇后就要走进斋房,梅思源赶紧带着夫人上前:“娘娘稍适休息,臣等告退。”
梅檀雅脚步未停,直接步入了斋房,对于梅思源,她视若无睹。
走进斋房,看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环境,可是却有着屈辱的感受。
就是在这里,最为神圣的佛门境地,她失去了纯真,虽然她并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难以接受的念头,可是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并且还是那个她因为他的大度而感到温暖的那个让她逐渐心生依赖的男子时,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欺骗,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盘棋。
她不会在做棋盘上的棋子,她也不想去左右棋手,她只想走自己想走的路。
随着回宫后,她所有的思绪都在沉淀,而她的思路也更加的清晰,她要做什么,她要怎么做,一点点的绘制而成。
而从哪里开始的,那么她就从哪里一点点的收回来。
洗去一身尘埃,同样的换上了一身的袈裟布衣,从头到脚,一身素净,此刻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青竹庵那个怜生。
盘坐,吟诵经文,所有的凡尘俗世都离她远去。
而同样焕然一新的梅氏夫妻却来来回回几趟,都只能一次次的回去,百无聊赖的呆在各自的斋房里。
“老爷,我们出去走走吧?”实在呆不住的梅夫人走进隔壁的梅思源的房里,懊恼的问道。
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啊,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放肆,你以为这是你梅府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同样有些心浮气躁的梅思源破口斥责,她也不看看情况。
虽然这是佛门净土,是让人拂去浮躁,洗涤心灵的地方,可是他们却偏偏在不住,更感到一种压抑不住的烦躁感和恐慌感。
或许他们现在才能体会什么叫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的俗语吧。
只不过也许到闭眼的那一天,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喜欢佛门的原因。
“可是我们在这里要干什么啊?”梅夫人也憋不住了,都快要有种委屈哭泣的哽咽了,她这心总是这么提着,她快受不了了。
“闭上你的嘴,好好的呆着吧。”梅思源也在思索,他该怎么去面对孙穆青,那个他明媒正娶的女子。
那个温柔婉约的,与世无争的女子。
有些东西,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可是当碰触的时候,却还是那么的鲜活。
但是皇后为何会想到祭拜生母,照理说来,她和孙穆青根本就没有感情,她为何不先去祭拜两位师太,反而是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呢。
而她又为何那般肯定,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他送走的女婴呢?
还有她到梅府时,那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那又是为什么?
所有的思绪汇总,在他的脑海中翻腾,可是他却无法找到答案。
但是有一点他是很明确的知道的,那就是今天的皇后或许已经在反击了。
就不知道她的目标是谁?
会有谁?
她的目的想要达到什么?
“大人,奴才小夕子求见。”随着小夕子的声音传入,梅思源赶紧收敛思绪,打开了斋房。
“不知公公有何吩咐?是不是娘娘有什么吩咐?”梅思源谦卑的询问道。
“大人请勿见怪,这里是佛门净地,娘娘让小的来和大人夫人说一声,明晨要祭拜夫人,还请两位闭门清修,希望明晨不会玷污了夫人的灵堂。”小夕子言语低沉的转述着梅檀雅写下的字句,这么犀利的话语,确实有够让梅大人难堪的。
“臣敬遵娘娘旨意,谢娘娘训导。”梅思源再怎么沉得住气,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搐,他就知道,知道不会有好事,可是怎么想也不会来的那么快。
“夫人,请回房吧。”小夕子微笑以对,随即对掩嘴惊讶的夫人说道。
“有劳小夕子公公了。”梅思源看着不知死活的夫人,还得沉声像小夕子表示谢意。
“哪里,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小夕子也客气的回应,双眼却看着梅夫人黯然惶恐的走出了梅思源的斋房。
“对了,大人,娘娘让奴才提醒大人,孙穆青夫人才是大人真正的明媒正娶的夫人,明晨的祭拜,希望大人能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小夕子神情有些尴尬的说道,而这话却让刚踏进斋房的梅夫人猛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夕子。
“臣敬遵娘娘教诲。”梅思源咬咬牙,躬身听取旨意。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还击的力量,因为一旦他从现在此刻开始反击的话,那么迎接他的必然是更加凶猛的攻击。
他知道,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过。
而沉沉的木鱼声却从梅檀雅房中传出,声声敲打在梅思源的心上。
本该是让人沉淀的木鱼,此时却像是一根鼓棒一样,震得他心绪难平。
力持镇定的走进斋房中,关上房门,梅思源终于表露了愤怒的情绪,可是他却发作不得。
木鱼声声,可是却再也没有见到皇后的身影外出,听着那平缓的木鱼声,梅思源看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他到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打算。
随着时间流逝,木鱼声始终没有停过,而梅思源和夫人也没有等到该来的斋饭,甚至连水都没有,可是他们却又不能自己去要,毕竟皇后亲临,总不可能无礼至此。
忍,他选择了忍。
可是这一忍,却让他从白昼忍道了晚上,再从夜晚忍道了凌晨。
从情绪难平到朦胧睡去,在从迷糊的睡意中惊醒,那木鱼声依然清脆。
而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也从隔壁传来,想来是夫人忍受不住这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氛而哭了。
可是他能怎么做?
他什么也做不了?
屋外全是禁卫军的人?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后的监视中。
而他现在顾不上顾虑夫人的反应,而是害怕夫人此等境况出去,但凡哪里不对,惹怒了皇后,那罪过可是可大可小。
皇后祭拜生母,本就是不容亵渎的大事,一旦受到困扰,那可是杀头大罪啊。
难道这就是皇后想要的结果吗?
想让他们情绪崩溃,然后借机处置他们吗?
那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但是听着隔壁那停歇不了的抽泣声,他只能暗恨,这确实不是什么妙招,但是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夫人,小夕子奉皇后娘娘之命,请夫人移驾前往。”门外已经传来了小夕子的声音,而这也让梅思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皇后要找夫人干什么?
他想打开门问清楚,可是却又不能。
只能听着隔壁的门吱呀打开,听着步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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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第205章
第205章(3037字)
忐忑不安的夫人被带进了皇后的斋房,看着那盘膝而坐的皇后,一种压迫感快要让她的精神崩溃了,红红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来,不为别的,只为恐惧。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颤颤巍巍的跪在了皇后的身后,在没有听到皇后的示意之前,她是不敢起身的。
可是不想小夕子在带她进来之后,就转身退出了斋房,并顺手关上了门。
可是木鱼声声,并没有停歇的打算,皇后娘娘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自顾自的敲打着木鱼,端坐的身影屹立不动。
本就情绪紧绷的夫人此刻更是惊恐难安了,心中不由胡乱猜想,皇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要审问她,或者是想要知道什么?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慌,可是跪着的身子却不敢动弹,即使双腿已经有些麻木。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就在膝盖忍不住,身影摇摇欲坠的时候,夫人颤抖的再次大胆的出声。
话语却依然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只不过在她开口的那一刹那,木鱼声重重的落下了,而这就像在她紧绷的心弦上重重的拨弄了一下,让她胆如寒蝉,不敢在开口了。
此时的她才意识到她面对的不是那个仍人摆布的梅家女儿,而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北昭的一国之后。
母仪天下的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膝盖从隐隐的刺痛,到难以忍受的刺痛,在到麻木,她感觉自己就在经历一种酷刑,一种说不出来的酷刑,可是她却无处逃脱。
吱呀,门开了,小夕子进来了,但是却不是她以为的有了转机,而是直接把拉住吹灭了。
屋内顿时变得漆黑,深冬的夜晚总是那么的纯粹,而地板却又是那么的冰凉。
门再次关上,夫人惊惧的四处张望,可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唯一的能感受到的就是那声声传来的木鱼声。
本该是让她烦躁的木鱼声,此刻却显得那么的亲切,因为这让她最少知道她和皇后是在一个屋子里。
多么奇特的心理转换啊,可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木鱼声不要停过。
这声音最少能在黑暗中找到一点点的寄托。
可是就在她将希望寄托在这木鱼声的时候,木鱼声却停了,屋中再无任何声响,这让她就像掉进了一个无人的黑洞里一样,找不到出路,却还动弹不得。
“娘娘!”夫人惊恐的叫道,就怕皇后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她害怕。
可是声音却在空空的斋房中回荡,无人应答。
她似乎忘记了皇后根本不能言语,想要动,可是皇后没有准许她起身,她不敢啊。
如果她起来了,那就是大不敬的罪过啊。
可是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她好害怕,不知道怕什么?
脑海中不停的闪动着一个个的身影。
曾经是她的表姐妹的孙穆青,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还有殉主的碧珠。
难道她们冤魂不散回来了吗?
即使这里是佛门,也控制不住她对鬼魂的恐惧感。
这念头还未停息,她却又想到另一个事情。
那次,不是宜妃把皇后关在了一个密室里的吗?
难道皇后娘娘知道了?
难道她要她尝尝被关在黑屋子里,什么都看不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吗?
“娘娘!”颤抖带有哀求的声音在屋中空空回荡,却依然没有应答。
“娘娘,我知道错了”
“娘娘,我知道错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恐惧,此刻的她只想结束这无边的黑暗,她只想能够走出这屋子,只想获得心灵的片刻安宁。
突然,窗子打开了,淡淡的月色终于透过窗子射入屋内。
而站在窗口边的皇后,那有着恐怖疤痕的脸却恰好的在月光下晦暗不明的展现在了夫人的眼前,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如此场景,夫人顿时吓得惊呼出声。
可是看看那看着窗外的人儿不就是皇后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她居然被皇后吓到了,她居然被皇后吓到了!
她叫出声来了。
可是听到惊呼声的皇后却只是缓缓的转身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她,不言不语,不笑不怒,静静的看着她。
“喜欢吗?”血红的打字借着月光出现在了夫人的眼前,而皇后拿着纸张的手指却是鲜红欲滴。
喜欢这黑?
还是喜欢这疤痕?
还是喜欢这种氛围?
夫人已经不敢想象,她只觉得此时的皇后好恐怖。
理智还在底线徘徊的夫人只能看着皇后,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但是身上已是冷汗涔涔。
只听到嘶嘶声音,皇后手中的纸张已经被一条条的撕裂,一点点的,慢慢的撕裂。
撕成条状…
在到碎片…
最后几乎成了碎末,随手一扬,白色的碎末就在屋中散落,犹若那雪花般翩翩洒落。
而这似乎让夫人想到了什么?
皇后出生的那个晚上,不也是大雪纷飞吗?
而也就在那晚上,孙穆青因为难产身亡,而碧珠也吞金殉主了。
只留下皇后一个死而复活的女婴,来不及吃上母亲的一口奶,来不及咽下梅府的一滴水,就被送外了千里之外的青竹庵。
难道是她们的阴魂回来了,难道是她们让皇后来惩治她?
惊恐的神情占据了她的整个灵魂,看着眼前纷飞而下的碎末,她的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娘娘,救命啊!”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仪,跪着爬到了皇后的跟前,紧紧的抱着皇后的双脚,身子瑟瑟发抖,惊恐的双眼四处张望着。
而也就在这时,皇后居然回头一笑,那脸上的疤痕在此时却是那么的狰狞,啪嗒,窗子关上了,屋里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
要不是自己的双手紧紧抱着皇后的双腿,她几乎要以为这里除了她,根本就没有人。
“蓉儿,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吗?”幽幽的话语从空中传来,惊得夫人忘记了颤抖,忘记了恐惧,呆呆的看着四周,只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
“傻瓜,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温柔的嗓音再次传来,不是幻想,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并且一双冰凉的手已经在轻轻的托起她。
“娘娘,是你吗?”最后一点希望,夫人问道。
“蓉儿,看你,雅儿是不是吓到你了?”温柔的话语从未更改过,但是这话却让夫人几乎灵魂出窍。
这么熟悉的话语,这么熟稔的称呼,这么温柔的语言,多么像一个人啊!
那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孙穆青,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娘亲。
“哎!雅儿毕竟是孩子,你怎么能和霜儿胡闹呢!”淡淡的谴责和包容,彻底的让夫人镇住了。
“表姐,蓉儿错了,蓉儿知错了,求表姐饶了蓉儿吧,求表姐饶了霜儿吧。”刚离开地板的身子再次扑通的跪倒了地上,现在的她真的是自动自愿的跪了下去。
所有的猜测和强撑都崩塌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
“唉,雅儿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啊,做错了什么,你要跟她说啊,也不至于一家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啊。”温柔的话语有着惆怅和无奈,好似她力不从心一样,一个是女儿,一个是表妹,她站在谁的那一边都为难。
“表姐,蓉儿求求你,蓉儿向皇后娘娘老实交代,要是表姐不信,蓉儿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呈交皇后娘娘,只求表姐放过霜儿,饶了蓉儿啊。”
“求表姐了,求表姐了。”夫人一个劲的在磕头,现在的她也顾不上地板是否冰凉,额头是否疼痛?
“唉!”幽幽的叹息这是留给她的最后应答,屋里再次陷入寂静中,除了她自己因恐惧而发出的无法抑制的喘息声以及额头撞击地板发出的空响声。
“娘娘,我什么都认,我什么都招,求娘娘饶了霜儿,求娘娘了。”久久没有听到声音,夫人停下了磕头的举动,慌乱的说到。
她以为孙穆青应该走了,只剩下皇后和她了,或者是,孙穆青正看着她怎么做?
“我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写下来,求娘娘饶了霜儿,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霜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到此时此刻,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她还惦念着宜妃。
烛火再次点燃,而皇后站在烛火边静静的看着她。
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而这也让慌乱恐惧中的夫人以为孙穆青还没走,正等着她行动呢。
狼狈的在桌上找到了笔墨纸砚,一五一十的仓促的把自己曾经做过,以及宜妃的所作所为全记了下来,而这一写就是满满的几张纸,原本隽秀的笔迹也因为慌乱而显得杂乱无章。
一边写,一边擦拭那不知为何落下的泪水。
悔恨?
内疚?
害怕?
还是不甘?
梅檀雅站在烛火边,浅浅的勾起了唇角,清冷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幽暗。
没想到心虚让她自己招了,她到想看看,她们母女二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5卷 第206章
第206章(2015字)
握着手中的纸张,梅檀雅的眼神越来越幽暗,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她有想过她们不会高尚到哪儿,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们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看着此时的皇后,小夕子悄无声息的陪在一边,不敢出气。
慢慢的用纸张做成信封,把那个由夫人亲手写下的罪责装入了信封中,怔怔的看着这个信封出神。
随之而来的真相,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她还是被冲击了,本以为不会在受伤的,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一种憋闷的感觉随之产生了。
而在这一刻,却更让她想到那个狂傲但是却光明磊落的男子,最少他不会这么设计她,不会这么的迫害她。
其实世界是公平的,别人伤害了她,而她却伤害了他。
该抱怨吗?
该仇恨吗?
那么他呢?
他会如此对待自己吗?
将心比心,她该怎么做?
“娘娘,贫僧慧通,请娘娘稍作准备,祭拜时辰快到了。”门外传来了方丈的声音,而这也拉回了梅檀雅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