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王爷一同游湖是吾家姐弟的荣耀,王爷请坐。”梅鹤轩起身,梅惜霜和梅檀雅也尾随起身,落座后,才发现,梅檀雅和梅惜霜面对面的坐着,而梅鹤轩和夜景崎相对,也就是说两姐妹都坐在了夜景崎的旁边。
“我终于知道轩第为何会崇拜王爷了”坦然的打量后,梅檀雅了然的开口了。
而她的话无疑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梅惜霜看着坦然自得的梅檀雅,惊讶于她的勇气和胆量,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羞怯,她恨不得现在敢于开口的人是她,而不是梅檀雅。
她也想大方发言,可是一想到坐到了平南王身边,她就觉得浑身发软,难以动弹,更别提开口了。
“愿闻其详?”夜景崎捂着盛着热茶的茶盏,兴味盎然的看向梅檀雅。
“寒冬季节,迎风游湖,英雄,真英雄也!”梅檀雅的话不止让梅鹤轩啼笑皆非,就连夜景崎也是哑然失笑。
虽然梅檀雅的话,没有点名主旨,但是却明显的表现出了对此一举的不赞同,或者说是不接受。
“家姐戏言,请王爷恕罪。不过梅鹤轩不才,确实崇拜王爷,还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幸到王爷麾下磨砺,跟着王爷保家卫国。”梅鹤轩言辞诚恳的说道,以为很难启口的心愿却没有想到那么容易的脱口,说出来了,心中反而轻松多了。
第2卷 第五十二章
“梅大人膝下只有公子一儿,公子即使想去,梅大人也未必同意啊。”夜景崎可记得那天梅鹤轩的顾虑,这时提了出来,他倒想听听,为何短短时间之内,他的想法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男儿志在四方,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不走出去,鹤轩就无法真正的了解本朝境况,也不可能为皇上尽心尽力。”梅鹤轩坚定的看向夜景崎,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内心。
“殿试将至,公子可是有望夺魁的。”夜景崎继续试探,难道梅鹤轩真能舍弃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的机会?远赴边境,从头磨练。
“两位小姐难道忍心看着少公子放弃光明无限的大好前途,到边境从一个士兵做起,忍饥挨饿,还得冒着生命危险站岗守卫?”夜景崎不等梅鹤轩回答,把话引向了两位女子。
“家弟行事自有主张,小女子不会干预。”梅惜霜忐忑答复,虽然不明白梅鹤轩怎么会有那种幼稚的想法,但是此时的她却只能如此回答,即答复了王爷,又不留任何的话柄。
“大小姐的想法呢?”夜景崎想听到的是梅檀雅的回答,却久久没有答复,梅檀雅只是双手抱住那小小的茶杯,啜饮杯中热茶,借此让身体暖和一些。
“家弟行事自有主张,小女子不会干预”借用了梅惜霜的回答,梅檀雅重复道,心中不由赞叹,梅惜霜真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小姐,这话都是滴水不漏啊。
要是先问她,她难保不会说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的话来。
“没想到梅大人居然养育出了三个有主见的子女,真是敬佩,不过本王久居边界,只听说梅家有一儿一女,还不知梅大小姐,本王还真是孤陋寡闻。”夜景崎的话听起来很正常,但是梅家姐弟以及一旁服侍的梅松明等人却是神经紧绷,这么明显的讯问,他们如果没有满意的答复,那么必然会引起皇室的怀疑和猜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瞒王爷,家姐因身体虚弱,从小寄养于庵院,最近因为庵院失火,才接回家中安住,幸得圣恩,钦点婚配,家姐因久居深山,鹤轩奉旨回家,特带家姐出外走走,也算是尽到臣弟的心意。”梅鹤轩也不隐瞒,大体的把梅檀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只不过顺序上有些颠倒罢了,梅檀雅听罢一笑而过。
“庵院?”夜景崎听到这个,脑海中不由想到了那个身着僧衣的小女孩,现在她也应该这么大了吧?难道。。。。。。。夜景崎看着身边的梅檀雅,越看越觉得像。
一样随意自然的神态,无所畏惧的眼神,清清冷冷的气质。
“京城向西千里之外的青竹庵”梅鹤轩补充说道,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情况他也答不上来了。
“梅大小姐的身体现在应该无碍了吧?”夜景崎话题一转,带着礼貌性的关切问道,心中却是思绪难平,真的是她,她就是那个救了他和皇上的小姑娘,那个没有防备躺在他怀里的小丫头。
这么说来,皇上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想到之前皇上那不悦的神态以及说不出的别扭,他的心中大体知道怎么回事了?
“多谢王爷关心,小女的身体已无大碍。”梅檀雅有礼的回复,这明察暗访的,她的祖宗八代,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真是有够烦心的。
“没事就好,大婚在即,可要好生照料”夜景崎沉声交代,听起来像是官话,可是敏感的梅檀雅却感到一份不同的真心,这让她不由的皱眉,想不出这分异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梅檀雅垂眼领命,身上渐渐恢复了那不冷不热的神韵。
“王爷,请尝尝这点心,这是上好的桂花酿,喝点暖暖身子。”眼看没话可说了,梅鹤轩赶紧开口,指着桌上的点心。
“是啊,这么冷的天,喝点酒去去寒。”梅檀雅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只觉得手脚僵硬,她快冻死了。
偏偏那船舱的窗户还大开着,真是要命。
“鹤轩敬王爷”梅鹤轩率先一干为敬,随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开始了。
梅檀雅只知道随着酒液的下肚,她的身体是慢慢的感到暖和了,可是脑袋却开始晕乎乎的了,最后不知不觉中,就梦周公去了,而不自知。
看着依偎在梅鹤轩怀里沉沉睡去的梅檀雅,夜景崎突然有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的冲动,那无邪的,没有丝毫防备的睡颜,居然是他最为怀念的。
然而想到她即将成为他的侄媳妇,未来的皇后,他就只能把这分悸动深深的埋藏在心中,不动声色。
第2卷 第五十三章
“家姐失礼了,还请王爷见谅。”这句话已经是第二次出自梅鹤轩之口了,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的梅檀雅,他觉得很是尴尬,但是却没有一点叫醒她的意思。
“无妨”夜景崎看着那睡颜,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张困顿的却依旧不忘查看他体温的小脸蛋,那个胆敢跟皇上自称姐姐的小丫头。
而梅惜霜则是垂眼不语,紧握的双拳显示了她的愤怒,梅家的脸都给梅檀雅丢光了,她怎么能在平南王面前失态呢?而更该死的是,他们居然都没有有什么不悦的神情,就不明白梅檀雅凭什么能得到他们那么多的宽容。
“王爷,皇上来了”夜景崎的贴身侍从突然走到夜景崎身后,附耳禀报。
他果真知道她就是她。夜景崎深深的看向梅檀雅,她居然能够让皇上丢下朝政跑出皇宫,皇上是害怕他对她有意想吗?
“接驾吧”丢下一句,夜景崎已经率先起身躬身站立,梅惜霜惊愣之后,也赶紧起身,唯独梅鹤轩看着怀中的大姐,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现在叫醒梅檀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不叫醒她,这她和皇上的第一次见面,就让皇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梅鹤轩这一刻真恨自己,要是他不提游湖,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现在好了,大姐的将来算是给他毁了。
眼看人就要进入船舱了,梅鹤轩只有一咬牙让梅檀雅匍匐在桌上,自己起身迎驾。
“臣恭迎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一个身影的进入,船舱内的所有人全都跪下了,唯独那睡梦中的人儿依然趴在桌上,不知所云。
“皇叔快快请起,鹤轩,梅小姐请起。”首先映入夜冥眼里的当然是那睡得香甜的身影,恨得牙痒痒的,都快大婚的人了,难道她就不能安分守己点吗?一下逛夜街,一下游湖,她下一步还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扶起夜景崎,夜冥坐到了梅檀雅旁边的位子上,夜景崎知趣的坐到了夜冥的另一边,而梅鹤轩为了照看梅檀雅也坐到了梅檀雅身边,这样梅惜霜就只有坐到夜景崎和梅鹤轩的中间,这让她已经紧绷的神经更加紧绷了。
“皇叔好兴致,今儿个怎么想起游湖来了?”夜冥看着桌上重新摆放好的点心和酒,终于知道为何梅檀雅会睡着了?她居然喝酒,梅檀雅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夜景崎四两拨千斤的说道,其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位是?”夜冥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一个人的头顶,疑惑中带着丝丝不悦。
“回皇上,家姐梅檀雅,不善饮酒,不小心喝多了,未能恭迎圣驾,还望皇上恕罪,等家姐醒了,臣一定陪同家姐给皇上请罪。”梅鹤轩和梅惜霜一同跪在了地上,叩头请罪,言辞间却句句维护,这不禁让夜冥更加的气恼,他何时见梅鹤轩这么维护过一个人,虽然这人是他姐姐,但是却也是他未来的妻子,这北昭王朝的皇后。
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忘记了,梅檀雅不过是他掌控实权的一颗棋子,一颗用过必毁的棋子。
“梅檀雅,朕钦定的皇后。”夜冥一字字的吐出,让梅鹤轩姐弟的心忐忑不安,不明白皇上有何打算。
“家姐是被臣带出来的,还请皇上明察。”梅鹤轩看着夜冥那汇测不明的神情,只有一肩拦下罪过,只希望皇上不要降罪于梅檀雅,虽然知道梅檀雅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他曾经承诺过,只要有他在,他必然会保全梅檀雅。
“好吵啊!”就在这凝重的气氛当口,沉睡中的人儿痉嗦了一下,不满的抱怨到,直起身子,就往记忆中的右边倒去,却在一阵抽气声中倒入了夜冥的怀中,脸蛋贴着夜冥的胸口再度睡去。
“请皇上恕罪,臣马上命人送家姐回府。”梅鹤轩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箭步冲到了皇上的跟前,就想抱走梅檀雅,却被夜冥身后的侍卫挡住了。
而夜冥则是沉着脸看着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不时往他怀里钻的女人,刚才那一股子无名火一下子没了,感到整个人都很充实,可是念头一转,她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睡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真是恬不知耻,更大的怒火烧了起来,脸更阴沉了,眼神也更寒了。
“皇上息怒”梅鹤轩看着不知死活的梅檀雅,只有沉声请罪,谁都看得出来,皇上现在的脸色那不是一个不悦所能形容的,那简直就是暴怒,而这对于从小就是皇上的陪读的梅鹤轩来说,也是见所未见的。
“皇上息怒”看着皇上的神情,梅鹤轩的请罪声,船舱里所有的人除了夜景崎之外,全都齐声跪求,只为平息天子怒气。
而睡梦中感到寒意阵阵的梅檀雅被这祈求声吵醒了,缓缓抬起头来,一张陌生的阴云密布的俊脸就出现了视线内,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檀雅揉着已经有些疼痛感觉的脑袋,暗叹,这回回去又是药不离口了,懊恼的神情没过,却看见了匍匐一地的人们。
以及门口那站着的没有长毛的男子,一个激灵,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轩第,你怎么跪着啊?我们回家吧,我头好痛,赶紧请大夫,要不,我一发热就会把你们给忘了的。”无辜的眼神,加上调皮的语气,让梅鹤轩很是不放心,果然,话说完,梅檀雅的身子已经软软的倒向了他,这次不是睡着了,而是直接晕厥了,而脸上也浮上了红潮。
有些时候,难得糊涂。
不知者无罪,不是吗?昏迷前的梅檀雅暗自笑叹,这药又摆脱不了了。
第2卷 第五十四章
质问也好,怒气也罢,全随着梅檀雅的昏厥而烟消云散,剩下的就是惊慌失措的大伙,夜冥只能收回紧张的双手,摆驾回宫,而夜景崎却沉默不语的跟着夜冥走了,虽然他心中也很担忧梅檀雅;但是现在他想着的是梅檀雅昏厥前说的那话,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认出他们来,难道就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吗?犹记得当初回宫后,夜冥可是病了好久,而她,一个纤弱的小女孩,在潮湿的山洞中睡着了,也该是受寒了吧。
这么一想,那么所有的一切不合理似乎就合理了。
梅府一夜通明,皇宫内,皇上和平南王却是相对无语,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公公带来关于梅檀雅的信息。
“禀皇上,梅大小姐已经退烧了,但是因为梅大小姐天生体寒,易染风寒,因此,大夫叮嘱,梅大小姐切忌生冷。还有就是梅大小姐以前也应该高烧不退过,因此对记忆有些影响,其他的就没有大碍了。”太监的禀报让在座的两人都放下了高悬的心。
“不管皇上有什么打算,在能对她好一点的情况下,请对她好一点吧,毕竟她于你我不同。”夜景崎单刀直入的话语,让夜冥桌下的双拳紧握,他还是知道了,他就说他怎么会无聊到去游湖。
“如果朕对她不好呢,皇叔打算如何?”夜冥对此很想知道,如果没有他们之间的身份界限,皇叔或许会下手的吧。
“臣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不会知恩不报。”夜景崎的话无疑是一种宣言也是一种警告,再怎么说,梅檀雅是无辜的。
“皇叔何不拭目以待!”夜冥看着今夜的夜景崎,他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他明明知道,七年前的女孩对于皇叔来说,是一个永难磨灭的记忆;而长大后的她,则会是皇叔迟来的情劫。
“无论如何,臣都会是皇上最忠心的臣子。”夜景崎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夜冥,上方的少年天子,虽然年少,但是却不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蠢材,能够在多方势力中周旋而显得游刃有余,这又怎么能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虽然他的兵权是皇上最有力的保障,但是他也不会小看了这位天子的权威。
“朕一直都相信皇叔,如果没有皇叔,也就没有今天的夜冥。”两个男人眼中传递的是一种男人之间的信任和誓言。
“快凌晨了,皇上该歇息了,臣告退。”夜景崎起身告退,听到梅檀雅没有危险,他也算放心了。
而看着夜景崎离去的背影,夜冥的眼中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斗志。
平南王一直是北昭王朝的神话,是一个遥不可及难以触摸的神话,他武能卫国,文能安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作为天子的他无缘和他一比高下,但是他却一直是他学习努力的对象,而今,他将来的皇后,她的心只能在他的身上,这一点,他绝不允许自己输给皇叔。
日子一天天的过,而北昭的冬天却越来越冷,深夜间,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从夜空飘落,梅檀雅躺在床上,通过窗户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了大雪纷飞的美丽景象。
她就像一个残疾了的人一样,除了出恭的时候,几乎都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搞得她现在生理钟反过来了,白天昏昏欲睡,晚上精神备好。
夜晚的宁静恰好能给她更好思考的空间,梅松明的身影越来越繁忙,她知道,婚期已经快到了,从那天回府以后,梅鹤轩和梅惜霜也没有了踪影,也不知是受到了梅思源的责罚,还是自责?
什么时候,她也有了这么多的思索,从她收到两位义兄赠送的那一架价值连城的宝琴,让她的心不在平静。
之后接连传递的信息,以及对梅家的调查,让她再也难以回到之前的心态了。
虽然屋中随处摆放着火炉,可是她还是感到一阵阵寒意袭面而来,哆嗦着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羽绒般的雪花,思绪再一次的纷飞。
“傻丫头,病还没好呢,怎么又不注意”随着一声唠叨,身体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转身,梅檀雅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西门无痕,以及西门无痕身后的冷青峰。
“大哥,二哥!”惊喜的带着泣意的呼唤声出自梅檀雅之口,可随即,理智让她刹住了喜悦,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来看她?
“你们快走,我们不适合见面的。”没有过多的解释,梅檀雅冷冷的说道。
“傻丫头,我们既然敢来,就不会有问题的。”西门无痕一把拥住梅檀雅,多么让人心疼的人儿啊,明明是高兴得快哭出来了,却还要装出冷冰冰的样子,赶他们走,为的就是不想连累他们,她的心思他们怎么会不明了?可是他们是义结金兰啊,她会为他们着想,难道他们就不会为她考虑吗?
“你的身子好些了吗?以后要注意照顾自己,这是二哥的令牌,你进宫后,我会派人去和你联络,什么时候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只管传信出来,知道了吗?”冷青峰给梅檀雅看到居然是一枚铜钱,很普通的铜钱,可是梅檀雅却知道,这是最安全也是最无害的信物了。
“谢谢二哥,檀雅记住了。”梅檀雅把铜钱放到了袖袋中,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据他们于千里之外了。
“这是我向江湖朋友要来的丹药,你放在身上以防不测吧,大多是解毒的,我听说那皇宫中到处是毒,你自己要当心。”西门无痕塞给梅檀雅的是一个小瓷瓶,听他的口气,那皇宫真是一个地域了。
“放心吧,大哥,小妹还要跟着大哥和二哥走遍天下呢”梅檀雅随意的一句话语却昭示了她今生的目标,皇宫不会是她今世的归宿。
“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了,三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西门无痕和冷青峰再三叮咛后,闪身走人了,而梅檀雅看着他们神奇般的离开,不由暗叹,难怪他们胆敢夜闯梅府。
第2卷 第五十五章
北昭王朝,佑昭八年,冬至,皇上大婚,举朝欢庆,整个京城宵禁,迎亲的队伍占据了整个街道,从梅府直到皇宫。
梅檀雅夜半就被叫醒,开始梳妆打扮,皇宫还专门派了教导礼仪的宫女前来指导,梅家几乎是一夜没有消停,总陷入忙乱中。
“吉时到了,娘娘”平板的提醒声在梅檀雅耳边响起,回过神来,看着镜中那个娇艳欲放的女子,好陌生,踏出这到门,她就再也没有自由了。
“盖吧”梅檀雅睁着眼,看着红色的锦缎盖到凤冠上,朦朦胧胧间,恍若梦中。
浮生本就如梦,就这么在半梦半醒间继续吧。
由着宫女的搀扶,梅檀雅踏出了这个生活不到两个月的卧室,此刻竟有些留恋。
“雅儿,跨出家门,你就是一国之母了,凡事都要以皇上为重,以朝廷为重。”简单而又郑重的交代,真是符合了他的身份,摄政王,好一个为国为民的臣子。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梅檀雅没有给他难堪,毕竟这里有着皇上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
“姐姐,霜儿会进宫看望姐姐的。”梅惜霜拉着母亲的手,语气梗咽,好似舍不得梅檀雅的出嫁,那份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傻丫头,姐姐只是嫁人了,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不哭,这是喜事。”夫人怜惜的安慰自己的女儿,这一套做足,却无人看见盖头下的淡淡讥笑。
“平南王驾到”随着一到通报声,作为迎亲使者的平南王跨进了梅府大门,从容向正厅走来。
正式的朝服加了一点暗红,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神彩飞扬,若是系上大红花,那么说他是新郎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臣等参加王爷”梅思源率众就要下拜,却被平南王制止了。
“梅大人不用多礼,从今之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本王替皇上前来迎亲,没有辱没梅府吧?”平南王的一席话算是给了梅府足够的面子了,毕竟算来,平南王还是皇上的皇叔,这分荣耀天下能有几人啊。
“王爷言重了,梅府何德何能,老臣再次感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梅思源对着门口下跪,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而梅府所有的人也都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只有新娘子一人,一袭喜服静静的矗立着,不摇不动。
“梅大人快快请起”平南王扶起梅思源,却转身朝着梅檀雅双膝下跪:“平南王恭迎皇后圣驾。”
此情此景,平南王算是给足了梅檀雅面子,也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从此刻开始,梅檀雅不在是梅家的小姐,而是北昭王朝的皇后,天下万民的国母。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梅思源,都没有想到,平南王会如此的帮扶梅家,心中不由更加的沉重。
“王爷请起,有劳王爷”红色的身影微微前倾,双手虚扶,在平南王起身的同时,递出了右手,梅檀雅算是开了所有皇后的先河。
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个未嫁出门就贵为皇后,由皇叔亲自迎上轿的皇后。
而这也是夜景崎能为梅檀雅做的,算是回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游过京城的每一条被装点得喜庆的街道,隆重但是却没有气氛,因为街道上除了整齐站立的禁卫军,并无一名百姓。
“王爷,娘娘有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方的夜景崎突然接到了来自身后的传报,顿时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走向轿前。
“平南王参加皇后娘娘,不知有何吩咐?”平南王心中揣测,这皇后娘娘出门叫停是什么意思?
“王爷,本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达成。”虽然说是请求,但是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此时的梅檀雅已经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不懂规矩的山野丫头,在夜景崎看来,她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皇后。
“娘娘明示”夜景崎躬身等候着梅檀雅的指示,对于梅檀雅表现出来的气度和风范,他是感到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