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则必然是一番龙争虎斗,目前海军在天津的兵力太少,而他还顶着一个弑君篡位的恶名,就算有隆科多做内应,短时间也未必能占得上风,很可能就是一场大乱,席卷天下的大乱,最后,就算他能登上皇位,怕是也免不了要大开杀戒,伤及天下根本,摧毁国家经济,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康熙若是平安回京,海军谋逆之事,又如何面对?塞罗奔炮击康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康熙相信不是胤祯指使,但谋逆大罪,岂能儿戏?哪怕是做样子,康熙也必须严惩,以堵天下悠悠之口,他胤祯脱不了干系,海军更将面临大清洗,一众皇子、大臣、御史定然会借机大肆攻讦,扩大清洗范围,大肆安插亲信,他不仅有可能失去对海军的掌控,严重者,海军甚至有夭折的可能,这个结果,他同样不愿意接受。
挟天子以令诸侯,将康熙掌控在手中,也行不通,那就坐实了弑君谋逆的罪名,太子第一个就会起兵讨伐他,同样是大乱的局面。
另外,此次天津地震,不知道有多少宗亲皇族、王公大臣家的子弟和缙绅士子死于非命,这些人只怕都会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真若如此,他胤祯可谓是仇敌遍京城。
更没想到的是西班牙人居然也乘着地震想翻盘,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真猜不透这时代西方人的思维方式,降了反,反了降,跟李自成的农民军有的一比,经过这番屠杀,不知道西班牙人能否老实下来,可惜浪费了这么多的炮灰。
对于眼前的局势,方苞也反复的思忖过,陪着胤祯默然半晌,他才试探着道:“先南下暂避风头如何?或者是先打日本,转移视线。”
胤祯听了仍是默然不语,南下避风头?呆在上海肯定是不行,台湾也不妥,只有去南洋或者是澳洲,那就只能把军工厂的人员全部带走,如此,无异于在南洋或者是澳洲立国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走这条路,大清才是根本!
打日本,是目前转移矛盾、视线的最好办法,一场大功立下来,康熙也就有了台阶下,海军的地位也可以巩固下来,只是目前海军就这么点兵力,而且大多都是新兵,西班牙俘虏能否继续用,也是问题。
沉吟半晌,胤祯才道:“先生这提议不错,命令中队长以上的学员到会议室集合。”
一接到命令,武格、衍德都知道胤祯有了决断,立即通知有关人员赶到会议室,胤祯换了身海军军装才走进会议室,所有的学员立刻起身敬礼,还了个礼,胤祯才开口说道:“本院长未及时觉察西班牙俘虏萌生反意,以致二百六十二名海军学员阵亡,请大家为死者默哀!”说着,带头取下军帽,低头默哀。
一众队长未料到胤祯开口就是自责,并且为普通的学员默哀,心中都是一凛,这规矩在海军只怕会流传下去,一个个立刻有样学样,脱冒低头静默。
默哀完毕,胤祯才招手命令坐下,武格却未坐下,而是诚恳的道:“报告院长,此事责任完全在标下,标下因地震而分神,疏忽了监视,以致为西班牙俘虏所乘,才造成如此伤亡,标下恳请降职处分。”
祯点头道:“此事,你确有责任,先记录在案,成军立功后,再做相应的处罚,坐下。”
与会队长们心里都是一惊,武格可是院长最为倚重的,这点小事,院长竟然还要记录在案,听他意思,是要以军功抵罪,一个个心里不由都是一紧。
胤祯却是接着道:“本院长用人不察,为塞罗奔表相所蒙蔽,任命其为陆战大队大队长,万未料及此人丧心病狂竟至于斯,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大逆不道炮击皇上,其人虽已伏诛,却将我海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胤祯愧对海军上万将士。”纟。.。
第296章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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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密谋
一听胤祯这话说的如此严重,武格一脸通红的站起身,惭愧的道:“院长,塞罗奔是标下举荐的,给海军带来如此惨重的损失和恶劣的影响,皆系标下举荐有误,标下难辞其咎,恳请辞去海军学院总队长一职。”
“此事罪不在你,塞罗奔此人心机深沉,极善伪装,我对其亦是大为赏识。”胤祯毫不掩饰的说道,稍停顿了一下,他才接着道:“中队长付安定当机立断,击毙塞罗奔,功不可没,着晋为陆战队大队长,中队长扎敏,见恶不止,见邪不正,撤职严查。”
一听付安定提升大队长,一众人等不由大为羡慕,这一枪就打来个大队长,太值了海军的大队长现在可不多,一共才五个,几个宗室子弟则在心里暗骂塞罗奔,这下倒好,汉人占了三个大队长,以后宗室子弟在海军可就难混了,不知道院长会不会大肆清理整顿?一个个心里都不免有些忐忑。
胤祯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极力强调,海军是一个集体,既是海军中的一员,要时时处处自觉的维护海军的荣誉,塞罗奔狼子野心,为一己之私利,公然陷整个海军于险地,这笔帐,暂且记下,不能就这么算了。”
众人听的心里都是一寒,院长这是要祸及家人,这塞罗奔可是正经的黄带子,睿亲王一系的子孙,如何祸及?灭门是不可能,夺爵?
“塞罗奔两炮就把我们海军的声誉败坏殆尽,若是不能够及时挽回声誉,海军在天津、上海,怕是都没脸见人。”胤祯说在微微瞥了众人一眼,道:“如何挽回声誉?方丈夫提议打日本,我觉的这也是海军目前最好的选择,日本,原本是计划二年后打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你们先议议,拿出个初步方案来。”说完,便起身出门而去。
一听要提前打日本,衍德、德尔诨等几个好战分子一下就来了精神,几个宗室子弟见院长没有清理宗室的意思,也放下心来,等胤祯一出门,会议室立刻就闹热起来。
天津城里一片狼藉,地震、火灾使的整个天津城损失了一大半,完好的房屋极少,一众皇子、王公贝勒、文武大臣,侍卫兵丁,因为一天也没找到康熙,个个都是焦急不安,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形,最是让人难熬,众人三个一堆,五个一群议论、猜测纷纷。
天津的地方官员则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康熙死不死,不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他们现在愁的是如何保障这群京城来的大爷的食宿问题,地震加上火灾,城外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饥民、流民。
康熙爷在地震中失踪的消息此时也传开了,不过,一众小民对此却是漠不关心,谁当皇帝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现在愁的是温饱。
天津钟鼓楼在地震中却是罕见的没遭到破坏,由于害怕余震,也没人敢呆在这里,胤礽天黑尽时才施施然而来,独自上了三楼静静的等候,他相信老三胤祉一定会来。
三阿哥胤祉来的很快,在护卫的陪同下,上了三楼,见没有外人,他才挥手命护卫退下,而后笑道:“二哥既是相召,却何以选到这地方,难道不怕余震?”
“把灯灭了,免的招来麻烦。”胤礽微微笑道,待陷入了黑暗,他才道:“世事无常,生死有命,若还有地震,城外就能安全?”
胤祉心里急,不欲久留,便直接说道:“今日找了大半天,都未见皇阿玛踪影,不会是二哥已经先找到了吧?”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非就两个可能,一是皇阿玛已经龙驭上宾,一是在老十四的海军。”胤礽轻描淡写的说道:“皇阿玛若是驾崩,三弟自问能争得过老八否?若是在老十四的海军,三弟自问能争得过老十四否?”
这两种可能,胤祉自然都想过,也正是毫无把握,所以才急急赶来,当下便道:“二哥是什么章程尽管说出来,呆在这地方,我心里不踏实。”
胤礽语气一沉,道:“你我都清楚,皇阿玛根本就不会游泳,这般大的河水,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何况是争夺皇位,三弟要及早做好策划,八弟党羽众多,若是让他先发难,三弟可就没有丝毫的机会了。
我虽然还是皇太子,不过,现在也就能哄哄北京城以外的百姓,空有个虚名而已,我跟八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八弟上位,我的下场比圈禁还要惨,因此,我唯有跟三弟你联手,才有条活路。对于皇位,我早已死了心,三弟能让我做个闲散王爷,我于愿已足。”
胤祉早料到太子找他就是为了联手的事,现在整个禁卫军数万人马可以说都在他手中,他倒不担心胤礽能吞了他,听的胤礽明确说只要个亲王,他已是心动不已,胤礽毕竟有个皇太子的身份,两人联手,既有兵权又名正言顺,老八根本就没反抗的余地。
见老三没有做声,胤礽心里暗道有戏,当即就接着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机会转瞬即逝,一旦明早传回皇阿玛驾崩的消息,再想动手,可就迟了,老八在众兄弟中身份最低,能够走到今天这步,可不是易于之辈,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恐将功亏一篑。”
“二哥的意思,为防夜长梦多,今晚就动手?”胤祉大为迟疑,轻声问道。
“对”胤礽沉声道:“一举控制所有的王公贝勒、文武大臣和几个兄弟,如此,则大事可成。”
“可万一皇阿玛没驾崩呢?”胤祉一颗心砰砰的跳的厉害,这一步走出去,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是皇位”胤礽幽幽的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皇阿玛没驾崩,你捏着整个大清的宗亲皇族、文武大臣,皇阿玛能奈何你?”
胤祉这下是彻底的心动了,控制住了这些人,就等于是捏住了整个大清的命脉,还有什么担忧的?再说康熙确实不会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丢下一句,“二哥等我的好消息。”便匆匆下楼而去。
第296章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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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天津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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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天津之变
海善的海关衙门在地震中已被大火烧成一片空地,忙碌了一天,他也累的够呛,获悉三岔河总口未有丝毫损失,天一麻黑,他便带着一帮随员赶往三岔河,天津城外,尸横遍野,无人收拾,而且处处可见满脸悲伤绝望的流民,他实在不敢在城外野地多加逗留。
康熙和十四阿哥双双失踪,下落不明,海善心里很是忐忑,新君登基,他这天津海关的监督一职,怕就当到头了,他来天津一年有余,深知这里是块宝地,就算十四爷不开发,用不了几年,亦将繁华无比,即便不贪,他一年下来,也能轻松落个几万两进帐,这差事到哪里去找?
赶到三岔河,海善才发现这里热闹无比,随处可见一众豪奴四处在张罗,谴人一打听,才得知,原来三岔河一带基本未遭损失,一众王公贝勒、文武大臣纷纷搬进了水师营地和一亩园。
海善闻听之后亦未在意,匆匆赶往三岔河总口,不料,在总口门前,他竟然被两名护卫拦住了,居然有人鸠占鹊巢,他顿时就火冒三丈,泼皮本色正待发作,却听的一人笑道:“三弟安然无恙,我可就放心了。”
一听是二哥满都护的声音,海善立时就知道肯定是八阿哥在里面,脸上当下就露出了笑容,亲热的道:“二哥,一出事,我就四处打听,闻知您没事,我才放心,侄子们都没事吧。”
“还好。”满都护微笑道:“进来吧,八爷在里面。”
海善虽说投了老十四,但尊照胤祯的吩咐,并未在外宣扬,他原本就是老党,当下也不见外,急步走了进去,一进屋,才见八阿哥胤禩,上书房大臣马齐、多罗顺承郡王布穆巴都在座,他忙上前见礼。
胤禩摆了摆手,笑道:“海善来的正好,借你宝地歇息一晚,这是你海关的总口,你派兵丁把守门口,免的让人起疑。”
“八爷这不是见外嘛。”海善笑着道:“我这就去安排。”
布穆巴却是迟疑着道:“海善到底是十四爷的人,还。”
“都一样。”胤禩微微笑道:“借用十四弟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马齐闻言一喜,八爷与十四爷私下竟是有此协议,当下便捻须笑道:“既是如此,可就稳操胜眷。”
胤禩却微微摇了摇头,轻叹道:“形势不容乐观啊,之前,谁也不会想到太子在海军中还有如此大的势力,咱们在海军中安插的人手不少,可在老十四的整顿下,都已经派不上用场,由此可见老十四的手段。
但太子的人却能安然无事,可见隐藏之深,在海军如此,在禁卫军中又安知没有太子的人?此事大意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八爷虑的是。”马齐颌首道:“太子在位三十余年,受其恩惠和提拔的人员不在少数,况且他又明知被废在即,难免会有鱼死网破之举,即便再小心亦不为过。”
多罗顺承郡王布穆巴是少有的八大铁帽子王之一,亦是坚定的八党骨干,曾惨遭太子**,与胤礽可谓是誓不两立,听的谈及太子便心里烦闷,当下便转移话题说道:“如今在天津的八旗禁旅有三万余人,领侍卫内大臣仅有雅尔江阿、绰尔济两人,今雅尔江阿伤重难行,施令者唯绰尔济,此人乃三爷心腹,八爷不可不防。”
对于三阿哥胤祉,胤禩素来未将其视为对手,闻言含笑道:“三哥优柔寡断,书生本性,岂不闻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咱们特意另找居所,不就是防范未然嘛,今日都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明日才是重头戏。”
子夜,心惊胆颤,担惊受怕了一天的众皇子,王公贝勒、文武大臣都酣然入梦,海善虽是劳乏了一天,却仍是翻来覆去不能成眠,白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过骇人,晚上八阿哥又悄然住到总口来,他心里总觉的不踏实,折腾到子夜时分,起身小解,却突然发现外面隐隐有火光,心里登时一惊,又走水了?
摸到墙头一看,他顿觉头皮发麻,但见不远的水师营地和一亩园外围满了手执火把的兵丁,兵变他登时倒吸了口冷气,也不敢多看,连忙蹑手蹑脚的赶到总口委员田岩的住处,轻敲着窗子。
“谁?”
“我是海善,不要声张,赶紧的起来,这总口有船没?”
一听是海善,总口委员田岩一下就清醒过来,忙低声道:“有,有几艘。”
“外面全是兵,赶紧的命人准备船逃命,不准点灯”海善吩咐完,又折向八阿哥胤禩的院子,心里暗骂那群护卫,都他娘的是死人,不是老子睡不着,非的一锅让人端了不可。
一亩园外,太子胤礽和三阿哥胤祉并列站着,胤礽沉声道:“命令他们动手吧,先控制住一众兄弟,特别是老八、老十和简亲王雅尔江阿。”
胤祉微微犹豫,才咬着牙齿下令道:“动手记住,不准伤了性命。”
渤海湾,旗舰‘瓦纳多’号上,舰长室,康熙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他仍感觉后脑隐隐作痛,缓缓转动头望了望,但觉房间狭窄,令人压抑,他不由有些疑惑,这是什么地方?很快,他又闭上眼睛,回想起了白日那一幕幕,想到在河里,老十四用脚踹他,并且重击他后脑,他顿觉心头火起,沉声问道:“有人吗?”。
门外候着的郎中和达春等几名护卫一听,连忙就冲了进来,请安见礼后,郎中便麻着胆子上前把脉,康熙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达春,心里不由一沉,马上就明白身处何地了,这是在海军战舰上,他顿时便一皱眉头,老十四是何企图?
见康熙确实醒了,达春才吩咐道:“让人去厨房,就熬好的粥送上来。”
胤祯这几日也累的慌,召集会议之后,就径自去睡了,正自酣睡,却被人叫醒,听闻康熙醒了,他才起身稍事洗漱,ff8又换了朝服,才施施然而来。
在门外听闻郎中说已然无碍,又进了一碗老米粥,他不由放下心来,令达春远远警戒之后,方才进去,规规矩矩的叩头道:“儿臣胤祯,给皇阿玛请安。”
“朕头痛欲裂,何安之有?”康熙心中恼怒,语调却是出奇的平淡。
一见康熙如小孩般赌气,胤祯不由暗道糟糕,康熙竟然还记的在河中被打昏一事,他忙叩了个头道:“儿臣该死,河中一事,完全是出于无奈,还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生平从未经历如此遭遇,可谓是奇耻大辱,一听胤祯竟然振振有辞,当即便低斥道:“出于无奈?你倒是打的有理了?”
胤祯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回皇阿玛,溺水之人,在水中随便抓住一样物事,皆会紧紧缠抱,儿臣当时若不将皇阿玛打昏,皇阿玛气力过人,一旦箍住儿臣手脚,后果不堪设想,皇上若是不肯见谅,儿臣唯有去南洋了。”
这话倒有意思,君臣对奏,不得皇上见谅,唯死而已,老十四竟然说去南洋。康熙微一琢磨,便知老十四这是暗示,不会有异常举动,他登时安下心来,靠在软枕上默想了片刻,当时在水中的情形他已记不清楚,神志恍惚间,就只记得老十四踹开他,打他。
想想当时,老十四若是要致他于死地,何必殴打他,不理会即可,想到这里,他才悻悻的岔开话题道:“朕昏迷了多长时间?”
“回皇阿玛,足有半日,现在已是子夜时分。”胤祯忙回道。
“这是哪里?你是何打算?”康熙紧接着问道。
胤祯恭谨的说道:“回皇阿玛,这是海河入海口,海军水手操帆尚不熟练,晚上河道行船危险,天一明,儿臣便谴战舰恭送皇阿玛回天津。”
听说是在海河的入海口,康熙彻底的放下心来,若是老十四意图不轨,有这半日工夫,怕是都该出渤海了,不过,他仍是追问道:“为何当时不回天津?”
“皇阿玛昏迷不醒,天津形势不明,儿臣不敢冒险。”胤祯料知康熙必然有此一问,早就想好,回答的自是滴水不漏。
康熙闻言,不由一阵默然,天津城里有太子、老三、老八等几个有争储之心的皇子,领侍卫内大臣有六位,平日里还能相互制衡,城墙一坍塌,不知道还有几个能活着,失去了平衡,自己又生死不明,难保那几个皇子不闹出什么妖蛾子来,在自己昏迷不醒时,海军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海军战舰停泊在入海口,便可见老十四提防之心。
康熙现在的处境可以说生死都操纵在老十四手里,老十四完全没必要再哄骗他,在这种情况下,老十四能够不为所动,不存非分之念,他心里不由大为欣慰,这遭罪没白受。
以老十四海军的实力以及他巨额的财力,再加上他练兵的手段和在江南的声望,自己一旦驾崩,一众皇子争夺天下,康熙敢肯定,最终胜出者非老十四莫属。
对于他自身的优势,老十四不可能看不到,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老十四却能控制住他的野心和欲望,实在是难能可贵,康熙完全可以肯定,老十四的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断,唯因如此,他更觉欣慰。
为政之道,重在权衡和取舍,老十四这此种情况下,能做出这个决断,足以说明他的胸襟和对大局的掌控有着过人之处。
第297章天津之变
第297章天津之变,
第298章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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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今夜无眠
虽说此番天津献俘、兵演,被一个地震弄的一团糟糕,甚至会成为一个笑话,但康熙却并不感觉恼怒,太子二废已成定局,他又年近花甲,皇位的继承人选,已经成为大清最迫切的问题,近几年来一直困扰着他,
对于老十四,康熙这三年来一直就格外留意,老十四眼界开阔,眼光长远,善于推陈出新,善于吸纳新事物,在经济、军事、政务上,皆有过人之处,可谓才干出众,在性格上,他杀伐果毅,决断明快,但是性喜冒险,不善隐忍,这两点却是为君大忌,为君者,重在能忍容人之忍,克己之忍,重在慎,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有半点浮燥和激进。
通过这件事,康熙甚是欣喜的看到老十四在处理大事上克己之忍,既有如此忍性,康熙亦不再担心其在军事上一味扩张,不知取舍。
见康熙半晌没做声,胤祯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恭谨的叩头道:“皇阿玛,儿臣罪该万死,用人不察,竟将塞罗奔这等十恶不赦之徒委以重任,得意忘形,以致对西班牙战俘的不轨之心毫无察觉,不知天文不察地理,不知天津乃是地震频发地,以致于陷皇阿玛,一众宗亲皇族及朝中群臣与险地,实为大清千古罪人,恳请皇阿玛降旨重惩,以正朝纲。”
一听胤祯这话,康熙不由暗叹了口气,老十四这番确实罪不可恕,说是大清罪人,亦毫不为过,一场地震,差点就断送了大清的江山,与天地之威相比,人力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过,完全怪归罪于老十四,也说不过去,宗亲皇族、朝中众臣可都是他康熙带来的,与老十四何干?天津地震,只能说是个意外,这替罪羊得另外找个。
思忖半晌,康熙才道:“此番天津地震,乃是上天警惩,自古朝野不清,政事不善,必干天和,此事,你不宜自揽罪责,但塞罗奔大逆不道,你难辞其咎,海军亦然,此事,你如何自解?”
一听康熙态度鲜明的回护,胤祯不由大喜,忙回道:“回皇阿玛,儿臣原本计划二年后再行征伐日本,如今只能提前了。”
熙应了一声,才缓缓说道:“海军建军不亦再拖,一应军功皆延后再表,待征了吕宋,日本,再行表功授奖,有此殊功,再加上此番擎天保驾之功,你和海军也足以扬眉吐气,一众朝臣亦不致再有微词。”
“谢皇阿玛成全”胤祯立时笑逐言开。
“跪安吧。”康熙说了这半晌,亦觉疲累,待躺下后,却无法静下心来,不过一天时间,天津那群不省心的皇子,不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吧?
天津,三岔口,数千火把将三岔口一带照的恍如白昼,怒骂声、喝斥声,不绝于耳,动静之大,天津城外一众流民亦尽皆被惊醒。
一亩园大门口,胤礽是一副好整以暇,胸有成竹的神态,胤祉则是一脸肃然,以掩饰内心的紧张,不一刻,领侍卫内大臣绰尔济便赶了过来禀报道:“三爷,一众文武大臣皆已控制住,唯独缺了上书房大臣马齐。”
马齐胤礽、胤祉一听,心里都是一惊,马齐可是老党的元老级人物,他不在,老八会不会也不在?
正自担忧,护军营营总冯长贵匆匆跑出来禀报道:“三爷,园内宗亲贵胄皆已妥善控制,缺了八阿哥、九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多罗顺承郡王布穆巴、满都护等几人。”
闻听此言,胤祉心里登时有些慌乱,老八不在,说明老八已经早有察觉,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走漏了风声?
胤礽却已沉着脸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以至此,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严刑拷问八党中人,追查老八的去向”
一听要严刑拷问宗亲和大臣,绰尔济、冯长贵都是一怔,齐齐望向了胤祉,胤祉则不由自主的望向胤礽,迟疑着道:“这怕不妥吧。”
“妇人之仁”胤礽冷冷的道:“挟持群臣是什么罪名?诸位想过没?”
胤祉、绰尔济、冯长贵几人心里都是一沉,胤礽已是咆哮道:“去马上去,不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问出老八的下落”
绰尔济、冯长贵心中一凛,连忙躬声一揖,转身而去。
不过片刻,冯长贵便兴冲冲的回报道:“八阿哥他们几个都在前面的海关总口。”
“好”胤礽高声道:“抓到八阿哥者,无官的赏五品顶戴,五品以上者,官升一品”
一听无官的赏五品顶戴,一群士卒立刻就怪叫着一窝蜂似的冲了出去。
胤祉脸色则一片苍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上了太子的恶当,他虽然有兵权,但却不知兵事,更不知如何去统驭兵将,过不了几日,这些兵将,怕就唯太子马首是瞻了,他岂不是为太子做嫁衣?不行,一旦大局一定,必须找机会先把太子除掉。
三岔河海关总口,胤禩一眼望见长龙似的火把直奔而来,忙低声吩咐道:“开船,往下游走”
“往下游?”海善一听,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下游有码头,可不缺船,往上游,有南运河,子牙河等两条河可走,一时间他们还追不上。
马齐此时也沉声道:“往下游,快”
海善这才确信没听错,立刻下令往下游急划。
胤禩心里暗叹,悔不听布穆巴之言,老三何以突然变了性子?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失声道:“三哥跟太子联手了?”
海善听的心头一紧,还以为胤禩要改变主意,胤禩却接着道:“让他们加把劲,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他们乘的这艘船本就是追缉逃税的快船,一听每人赏一百两银子,快船登时如箭一般向前急ed6速驰去。
胤禩犹嫌不足,掏出一把银票道:“冲过下面的码头,每人二百两”
海关虽然富裕,但这些水手船夫一年的收入亦不过几十两银子,一听提到二百两,更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岸上的兵丁此时已经发现了他们,呼喝声立时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船上胤禩几人登时连呼吸也仿佛停止起来。
第298章今夜无眠
第298章今夜无眠,
第299章追杀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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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追杀老八
三岔河一段,汇聚了南运河和子牙河,四月下旬又恰是水量充沛季节,水流湍急,船到中流,顺水而下,再加上众水手卖力,快船分外迅疾,京城满人大多不会水,胤禩身为皇子亦不例外,此时身处夜河快舟之中,难免紧张,他一手紧紧的抓住船舷,眼睛则死死的盯着岸上不断快速跳跃的那一队火把,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惊人心魄。
眼见船行甚速,那队火把已经落在声后,胤禩才稍稍松了口气,紧张的思虑起来,太子胤礽、老三胤祉既然已经发动兵变,挟持群臣及一众宗亲贵胄,也就意味着孤注一掷了,若是落到他二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不是立威就是祭旗。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为八党领袖又决不能逃,这一逃,不仅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他本人最终也难逃一死,现在唯有逆而争之,方有一条活路和机会天津的兵力不少,在海河下游还有不少兵马在搜寻康熙的下落,他必须得赶到下游,想法子控制一部分兵马,才能与太子、老三相抗衡。
也不知道老十联系上和硕裕亲王保泰没有,保泰手中可是有五千骁骑营骑兵,想到这里,胤禩就觉的此番天津之行,他比老十四更霉,鄂伦岱原本是骁骑营掌印总统大臣,简亲王雅尔江阿、阿灵阿,三人都是领侍卫内大臣,结果死的死、伤的伤,黜的黜,竟没一个派上用场,反倒让老三的绰尔济白白捡了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