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抵达医院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我站在大厅门口看了一圈,斯文男不见踪影,总经理似乎是第一个检查的,此时手上已经拿了几张化验单,正站在大厅右侧的盆栽边,边看边等结果。
黑色的风衣,青黑的脸色,沉静的黑色瞳孔,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沉默的黑洞,在吸引着其他异性视线的同时,让旁观的我胆战心惊。
这个危险分子早在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我,见我条件反射想跑,脸色立时更难看了些,双眼危险地眯起,对我做了个口型,“过来。”
“是。”我在心头抹了把泪,顶着群众艳羡的目光尴尬地走上去,强颜欢笑,“总经理好早,已经检查过了?”
“还有两项。”
“哦。”
我偷瞄总经理,一切似乎都还很正常,手里拿的是化验前填的表格,最鲜明的姓名栏上“安亦深”三个字写得干净利落,非常漂亮。
安亦深。
我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发薪水的人就是再生父母,要时刻铭记在心。
陪总经理大眼瞪小眼地在大厅里站了一会,气氛相当僵硬,我看着他那便秘般的脸色,几乎可以确定他周末的相亲非常不顺利。
不过没关系,剩下的两项检查,一个B超一个心电图,全是赤身裸|体培养奸|情的好项目,我已经给他准备好了28X的极致香艳之旅,他绝对会感谢我的。
我低头嘿嘿地阴笑起来,对自己的小聪明相当沉醉,连总经理拿卷成筒的文件啪啪啪敲了我三下都没感觉到。
“步诚实!”
直到他狠狠地敲了第五下,我才终于疼了,痛呼一声捂住脑袋,条件反射大叫,“总经理,家庭暴力是不对的!”
周围一群人的目光诡异地射过来,好像看到了一头猪在强|暴他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总经理脸色铁青,咬牙低声问,“…步小姐,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呆了一下,随即傻笑起来,“啊对,我其实在梦游。”
总经理抽搐了一下唇角,又敲了我一下,这次的动作很轻,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安亦深先生。”护士小姐在不远处叫总经理的名字,该做B超了。
总经理扬了扬下巴,示意我跟他一起去。
我叹了口气,一边揉着被敲痛的额头,一边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总经理,这次是我也就算了,下次您千万别拿那些小姐们练手,她们可没我这么抗打击。”
总经理倨傲的面庞僵住,缓缓抿起了薄唇,漆黑的眼瞳里缓缓浮上了一层内疚来,看得我暗爽不已。
B超室在一层走廊的尽头,我跟在总经理身后一路走去,已经做好会看到一位高贵冷艳的女医生对总经理微笑招手的心理准备了。
却没想到,走近一看,竟是个相当让人幻灭的青春痘小青年。
年龄28周岁以下的未婚女医生呢?我怔了一下,开始试图往里面瞄,女医生是不是太羞涩了躲在里面?哦哦哦,有情调,躲在床上更有效率啊!
青年医生看了总经理一眼,“安亦深?”
总经理淡淡颔首,“我就是。”
医生再次看了看总经理的脸,似乎带着些诡异的神色,然后笑着侧身让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进来吧。”
总经理大概觉得不太对劲,但也只是微微皱眉,便迈进了房内。
我在门口抻长了脖子往里面望,见总经理进去,立刻也想要跟进去,冷不防却被青春痘挡在了门外,“哎,这位小姐,要一个一个来的,还没轮到你。”
我的心情非常迫切,稀里糊涂地挥开他的手,脱口道,“我是孩子的妈,孩子爸怀着孕做B超,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
啪嗒。
等到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青春痘手里的名册已经掉在了地上,四周又是一阵惊恐的视线。
好像恐怖片现场一样,总经理撑着手臂缓缓地从B超床上坐了起来,阴森森地瞪着我,目光几乎要把我撕碎,“步、诚、实——”
作者有话要说:我恨感冒,因为它残忍,折磨我的肉体。
我更恨霸王,因为它无情,连我的精神都打垮了T___T
8
8、减掉8克 ...
2011年1月19日?巧克力2条?芝士蛋糕1块?正餐一人份?诚实很忧郁
进入职场以后,我便有了一个梦想中的领导雏形,他有着肯德基爷爷的慈爱、麦当劳叔叔的亲切、以及康师傅的憨厚,结合起来就是一个虽然外貌上奇形怪状,但非常适合带小朋友玩儿的中年怪蜀黍。
如果说林嘉是我这个梦想的开始,那么总经理就是我这个梦想的幻灭。
此刻,他瞪着我的眼神不像康师傅,倒像是要让我去富士康。
给总经理做B超的女医生温柔似水地握住他的肩膀,温言细语地对他说,“安先生,请躺下,我还没有检查好…”
总经理被摸得僵了一下,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躺回去之前不忘又瞪了我一眼。
那女医生脸上的皱纹隔着三米远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偏偏还在千娇百媚地掐着嗓子说话,我觉得有点危险——她看上去不像25周岁,52周岁差不多。
玉女跟欲女的区别可是很大的,弄不好总经理会真的逼我去富士康跳楼,我还没活够啊。
可惜隔得太远,青春痘医生又一直警犬似的拦着我,我只能眼巴巴地在门口往里面看,却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不过那阿姨的脸色倒是很有意思,一会粉红一会通红一会苍白一会青黑…
青黑?
我心下咯噔一声,直觉不好,果然就见她刷地起身,啪地把仪器甩在总经理身边的床上,怒气冲冲地大声说,“不是你自己要求未婚女医生来替你检查的吗?谁不知道整个仁爱医院只有我还没有结婚,你现在又来装蒜!”
总经理面不改色地从床上坐起来,擦掉腹部湿漉漉的液体,将黑色衬衫的扣子扣好,静静地听她说完,只说了三个字。
要人命的三个字。
他说,“步诚实。”
“有。”
我好像没了太阳的向日葵一样垂下了头,默默看了青春痘一眼,他这时候倒是不拦着我了,竟然还在憋笑。
我垂头丧气地走过去,站到镇定自若的总经理身边。
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解释。”
我看了那大妈一眼,虚弱地说,“我写的是仅限28周岁以下,这位阿姨、呃、大姐今年贵庚?”
那阿姨一听又炸了,气势磅礴地一叉腰,瞪眼指着我,“我38,怎么啦!反正都是要未婚,38周岁跟28周岁有什么区别啊?”
“很好…”总经理抬起手,在我的脑袋上空转了两个圈,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上去是真的想把我当成兔斯基来拧,但最后还是强忍着收了手,“很好,步诚实。”
他无视阿姨的大喊大叫,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男士惊讶,女士艳羡…
娘来,你们还艳羡,艳羡个毛,我待会就要被送进屠宰场了!
我以为总经理要把我拽去做活体解剖,没想到他一路把我拖进了体重测量室,砰地一脚把门踹开,吓得里面人齐刷刷地哆嗦了一下。
他站在门口,冷着脸与那些人一一对视,沉声说,“都出去。”
那些人都是公司里的老职员了,显然被总经理训练得服服帖帖,闻言立刻缩着脖子往外跑,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显然相当诧异。
“亦深,怎么回事?”
乐部长?
我在总经理身后把头探出来,果然是我们的美女部长,总经理的极品前女友乐昕。
今天的她穿着银色的羊绒连衣裙,腰部几个精致的褶皱恰好凸显出她身材的漂亮,连测量体重的医生都站在她身边吞口水。
“168公分,50公斤。”
极品啊极品,身上的肉怎么就都长在屁股和胸部上了呢?
总经理倒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从头到尾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你也出去。”
乐昕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的样子,却还是一脸不开心地走了出去。
门板被美女用力摔上。
偷瞄总经理,他俊美的侧脸似乎是有些动摇,我不禁压低声音建议,“总经理,家花虽然没有野花香,但比野花容易采啊…”
他先是怔了一下,立刻低下头瞪我,“胡说什么呢,给我上去!”
我被强制推上了体重秤,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到,只是一踩上去,那秤就突然晃荡了一下,旁边的医生似乎低低嗤笑了一声,我的脸有些发热。
“163公分,68公斤。”
要命,三天没吃东西,怎么都没瘦的?我低咒一声,急忙从秤上跳下来,那金属玩意吱嘎一声,好像是解放后的欢叫,我气得想挠墙。
“68公斤。”总经理拿了我的体检表看了看,又打量了我一眼,板着脸说,“步小姐,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来公司附近晨跑20圈,1个月内必须减重8公斤。”
我瞪眼,怒向胆边生,“凭什么?”
“凭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满。”这个死男人独裁得理直气壮,“或者你想直接被开除?”
“我…”
他又悠悠补充,“这两周的工作不会发你薪水的。”
“…”
恨,跑步就跑步。
回去的路上我在众人嫉妒的目光下被迫坐进了总经理的车,看着他的深邃迷人的侧脸,我只恨不得扑上去挠他两下,越想就越想,到后来手指都在发痒。
“步小姐,劝你不要想太多。”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沉声说,“这是你的惩罚,而你必须要接受。”
我死气沉沉地看着他,现在我学聪明多了,坚决不顶撞这个披着冰山外皮的暴君。
我只是幽怨地叹了口气,“只因为我说您怀孕?”
他的脸黑了一半,“…不是。”
“总不会是因为我擅自把你的意见表写成征婚启事吧?”
他的另一半脸也黑了。
过了一会,总经理突然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我没做好心理准备险些撞上玻璃。
他表情诡异地转过脸,凶狠地瞪着我,“那天的相亲对象,你说你调查好了?”
“对啊。”我无辜地缩了缩肩膀,“学识相貌人品家事…”
“性别呢?”
“啥?”
“十八岁之前,她是个男人。”总经理怒极反笑,用我的话说就是他已经气得快要变态了,“十八岁之后,她是个D罩杯的男人。”
“…”
我极缓慢地眨眨眼,然后镇定地垂下头,转过身,对着车门,开始抖动肩膀。
男人男人男人男人…
一路上我趴在车里笑得死命捶沙发,捶完沙发又挠门,全然没了平日里狗头军师的乖巧形象。
总经理抿着唇开车,相当淡定地任我笑,只是隔段时间会轻描淡写地提醒我,“沙发是真皮的,挠坏了你赔不起。”
切,了不起啊?我索性抱着肚子笑滚成一团。
总经理终于有些恼怒,趁红灯的时候严肃地转过头来瞪我,眉毛紧紧地拧成一团,“步诚实!”
“噗嗤…”我急忙捂住嘴巴,眼睛却还是笑得弯弯的,“总经理?”
见我这样,他倒是有些微怔,好像忘了要说什么似的,过了一会,他深深叹了口气,屈起指节敲了我额头一下,“继续笑,待会要见林氏创始人,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林氏?我身上的汗毛霎时全体立正,直觉问,“林老爷子不是昏迷不醒了?”
总经理诧异地挑眉,“你知道?”
我干笑两声,“以前我不是在林氏做的嘛。”
“我倒忘了。”总经理看了我一眼,便转回去继续专心开车,淡淡地说,“不过不要紧,离开林氏加入安远,也许是你这辈子最聪明的决定。”
车子在市人医住院部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看病的人相当多,住院部大楼里面也是熙来攘往的人流,不过林老爷子有钱有势,住的地方当然不一般,是特别病房。
跟林嘉分手之后我来过一次,还拎了一盒熬了老半天的鹿角胶糯米粥,可惜当时他连喉咙里都插着管子,整个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粥只能给林嘉的爸妈喝了。
我一直低头跟在总经理身后,越接近病房人就越多,等待探病的人都已经排到走廊外了,我老远就能听到林老先生中气十足的笑声,“哈哈,我也没想到自己命大啊,这样竟然都死不了,大概是平日里拜佛求神灵验了吧。”
病房里一堆人附和着点头,也纷纷笑起来,说着些心诚则灵,感天动地之类的场面话。
我偷偷撇嘴,你个老家伙,平时让你去阁楼菩萨面前上柱香都不肯,都是我去打扫香炉的,吹什么牛皮?
总经理在病房门口站住脚,轻轻敲了下门,打断了众人的谈笑声,“林老,听说您好多了?”
我在他身后躲了躲,好在林嘉父母不在,老头子眼神不好,距离这么远应该看不到我。
果然,老头子立刻眯起眼睛,朝身边的护工伸手,护工立刻把眼镜递到他手里。他戴上眼镜对着总经理看了老半天,“你是…?”
总经理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握了握他苍老的手,“我是亦深,今年刚刚回国。”
“亦深…?”老头子怔了怔,立刻诧异地说,“安家那个小崽子?”
总经理低头笑了,“对,就是我。”
我诧异地瞪看总经理,现在即使砸下一道球形闪电劈死我我都不怕,总经理在笑啊!他在笑啊!冰山融化了,2012还会远么?!
“怎么想着回来了?”林老感动地握着他的手,有些责怪地说,“你爸老是说你们一家子都在国外扎根了,再也不回来。”
“爸爸说的是气话。”总经理又低笑起来,唇角微勾,俊美的面庞分外的好看,“国外哪比得上家里,我早就想着要回来,只是一直脱不开身。”
两人正闲话家常,林老爷子突然想起周围还有客人,便笑着对他们介绍,“这个就跟我亲生孙子一样,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给他换过尿布呢。”
头上没两根毛的中年胖大叔笑着问,“那真是大福气,不知是哪家的…?”
林老爷子得意地笑,“年轻人不知道,你们总该记得吧?安盛远当年可把我压得凄凄惨惨,直到他全家移了民,我才有出头的机会…这就是安盛远的大儿子,安亦深。”
中年胖大叔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也是缘分了,明晚我在酒店设宴庆祝林先生大病得愈,安先生也千万要出席。”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回过劲来。
如果说林老爷子是个英雄,那安盛远就是个传奇了。他比林老爷子要年轻十多岁,当年从一个农村穷小子一路走到本市的商界的巅峰,仅仅用了八年时间,他的经历俨然已经成了之后自主创业大学生的毕生追求,连迟默都对他相当叹服。
再看看总经理那风雨飘摇、好像鬼屋的公司…我怀疑他是不是人家亲生的。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拍,我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正对上林嘉狰狞的大脸。
我们的鼻尖相距不过两公分,他低下头,阴险地眯眼看我,凶恶地问,“你这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北风那个吹,某攻那个冷,霸王那个无情啊。。。。
祝考试前考试中考试后的大大们,研究生考试稳过,公务员考试稳过,神马考试都高分稳过,要加油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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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增肥9克 ...
2011年1月20日?巧克力9条?芝士蛋糕12块?正餐八人份?诚实爱酒会
以前每次遇到林嘉,我都说不准身上哪块会疼一下,因为他总是不放弃带着仇恨的目光蹂躏我满身的肉。
然而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明明无法对我做出身体的实质性摧残,我却还是隐隐地抽痛着…
最后我归咎为,他那张脸让我蛋疼。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恰当的反应,就见他后脑啪地被拍了一下,林爸爸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出来,“你怎么跟女朋友说话呢!”
林嘉吃痛地皱眉,“爸。”
林嘉的父母是很随和的人,半点也没有一般富贵人家的冷艳高贵,对我很喜欢,虽然林妈妈有些不高兴我这样的胖妞是林嘉的未来老婆,但想想我能哄得林老爷子高兴,大笔遗产的威力也就把她的不悦冲淡了。
他们见到我显然很开心,林妈妈握着我的手惊喜地问,“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让林嘉去接你多好?”
我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他们,又看看林嘉,忍不住问,“阿姨,林嘉没说吗?我们分…唔唔唔!”
一只大手猛地捂上我的嘴巴,我瞪圆了眼睛对着林嘉,“唔唔唔唔!!!”你干什么?
林嘉眼底带着一抹尴尬,却不放手,反倒亲昵地把我揽进怀里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对他的父母说,“我们分开好久没见面,她太想我了。”
我被闷得险些背过气去,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林嘉父母不疑有他,闻言笑了起来,拉着我们就往病房里走,我死命想往后退,林嘉的爪子就好像螃蟹钳子一样钳住我,最后还是被拽了进去。
“爸,诚实来看您了,您不是一直念叨吗?”
林先生说完立刻侧开了身,病床方向,林老爷子和总经理,两道视线射在我的身上,我在大晴天打了个冷颤,干巴巴地笑,“爷爷您醒啦?”
“现在才知道来?真是白疼你这么久。”林老爷子不高兴地板起老脸,往我的两只手看看,更加不爽了,“听说我昏迷的时候你还带了粥呢,怎么醒了反倒连粥都没啦?”
“呃…”我犹豫了一下,眼睛瞄向一旁沉静望着我的总经理,在想着要不要把离开林氏的事情对老爷子说出来。
林嘉又狠狠捏了我的猪蹄一下,笑眯眯地对老爷子说,“爷爷,诚实也是急着来看您,汤在家里小火熬着呢,明天您就能喝到了。”
忽悠,继续忽悠。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微笑,林嘉又偷偷瞪了我一眼。
林老爷子这才满意了,对我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他把我牵到他身边,在总经理的对面床边坐下,总经理此时已经缓缓地收回了诧异的目光,脸色缓缓转向阴沉。
我咳了一声,不敢看他。
老爷子捏了捏我的脸蛋,力道跟他孙子不相上下,“唔,真的瘦了,脸上肉都少了,这可不好,是不是林嘉不给你买好吃的?”
我这才有种他活回来的真实感,一时也有些感动,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体重秤都测不出来,您那火眼金睛啊?”
“可不是,我比孙猴子还结实呢。”老爷子爽朗地笑起来,又对着林嘉招招手,林嘉立刻上前,模样相当乖巧。
人家都是装孙子,他装都不用装,就是一孙子。
我鄙视之。
老爷子笑着将我们两人的手攥在一起,被迫十指相扣的触感让我跟林嘉同时青了脸,眼中也浮现出一种隐忍的嫌恶情绪,好在老爷子没发现,只顾着对那中年胖大叔介绍,“刘先生,这是我孙子和未来孙媳妇。”
一股刺人的视线再次射向我的头顶,我一个激灵,偷偷抬头,只见总经理冷冰冰地盯着我,好像饿了一个冬天的毒蛇。
“明天陪我出席酒会。”
医院小公园的某个角落,我被两手撑在墙上的林嘉困在墙角里,呼吸间尽是他的清爽气息,不由目光游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是出来买水果的…”
“不许转移话题!”林嘉一双桃花眼瞪得活像死不瞑目的鱼,“在我说服他们之前,不许告诉他们越越的事,更不许提我们分手的事!”
好一连串不许,我咬牙,感觉耐性终于用完了。
“凭什么不许?”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臂,挺胸站了起来,仰头瞪着他,“我现在又不在林氏做了,也不怕你给我穿小鞋,凭什么听你的?林嘉你以为你还是我上司呢?未免管得太宽了。”
“你…”林嘉被我顶撞得愣了半天,大概没想到平时任他欺负的胖妞竟然长了胆子,半晌,才恨恨地说,“那你说吧,想要什么?钱还是车?或者房子?”
真是好诱人的条件,每一样都是我没有的。
我静默一会,缓缓冷笑,“林嘉,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吧?”
林嘉微怔,皱眉问,“你还喜欢我?”
呸呸呸,什么叫还?谁喜欢过你。
“我这么说吧,钱、车、房子,随便挑一个都足以让我奋斗大半辈子…”我叹气摇头拍他肩膀,“不过让我跟你继续演戏,即使这三样东西全部送给我,我都不干。因为太恶心人。”
说完,我理都不理他,扭头往医院大门口的水果摊走去,感觉心里相当爽快。
“步诚实,你回来!”林嘉在身后气得脸色发白,嗓音中隐隐带着怒意,“你就不怕把我爷爷再气犯病了?”
别把我当蒙娜丽莎,对谁都微笑。
我头都懒得回,只是抬手对他比了比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