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这就够用了。”纯儿欢快的围着雪夫人转着圈子,全然不再是过去那个低迷、苦涩的纯儿了。
看着纯儿蹦蹦跳跳的就要走了,雪夫人又喊住了她:
“等一等。”
“怎么了?”
雪夫人递给了纯儿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含笑说道:
“拿着,你能有几两银子啊,够干什么的。”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纯儿正为钱的事发愁呢,一看雪夫人给了自己这么多银子,不由的乐开了花。
看着纯儿雀跃远去的背影,雪夫人的眼睛慢慢的变深了:
“如果你想飞,我就帮你插上翅膀,只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能飞的够高够远,能真正的离开他的掌控。”
第二天,纯儿就跟着雪夫人坐着轿子出了宰相府。让雪夫人意外的是,纯儿并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一路上透过轿帘四处张望,而是一直都在闭目养神。
轿子走了很远的路才停下来,纯儿下轿一看,他们现在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小巷是一条死胡同,都是用青石铺成的,小巷中只有一个门口,门口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俊秀仆人,正在恭候着她们。
九夫人牵着纯儿进了院子,院子不大,但是非常的洁净。
“这是什么地方?”纯儿好奇的问。
“我的私宅。”雪夫人回答的非常简介。
“为什么从外面看觉得这应该是一套非常大的宅院,可是一进来,就这么小啊?”国际刑警的观察力绝对不是白给的。
“没错,这就是一套大宅子,我嫌前面乱,就叫人把这几间房子单隔开了,这样清净一些。”
“哦,是这样啊,”纯儿听明白了,她一边换着男装,(她说为了出门方便,让雪夫人给她准备一套男人的衣服,本来她还怕雪夫人不答应,可是没想到,雪夫人连问都没问,就给她准备好了。)一边信口问道:“那这套大宅子是干什么的啊?”
“妓院。”雪夫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纯儿差点没被噎着!妓院?!堂堂宰相府的九夫人的私宅是妓院?!而这位夫人,还有事没事的,就跑到私宅里来待会儿?那刚才那个俊秀的仆人,不会是面首吧?我的天啊,这太疯狂了。
纯儿打扮成了一个年轻公子的模样,她在镜子前走了两步试了试,嗯,还行。纯儿一打折扇,昂首走出了院门。
纯儿走在大街上,轻车熟路,就好像这里的街道她已经走了几百次一样。这也是特警的本事,能够根据声音分辨出自己所在的方位,并且牢牢的记住。所以,不管纯儿是在原始森林中,还是在巴黎的街头,就算蒙住她的眼睛,她也可以凭借听觉和嗅觉,准确的确定自己的方位。刚才,在马车上,她貌似是在闭目养神,其实她一直在凝神专注的倾听着外面的情况。现在,她则非常熟练的按照来时的路线,寻找着目标。
突然,纯儿定住了脚步,她目视着前方笑了,看来自己的本领,并没有因为穿越而退步,她准确的找到了目标——一家兵器铺!


8、后宫
皇宫中。
高高地红色宫墙围聚起了无上的权利,也围聚起了无数美丽女子的青春岁月。在曾经的严纯儿眼里,这高高的宫墙,简直就像坟墓一般恐怖,可是严纯儿并不懂得,其实很多皇宫中的女人,都是在心甘情愿的在这里消磨着青春,并且把这视为无上的荣耀!
景华宫中的鹂妃娘娘,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景华宫,位于内廷的西北角,位置清幽,院落不大,但也符合了鹂妃的身份,自从鹂妃入主这里之后,就把景华宫布置的倚翠叠红,处处都活泼娇俏,明媚照人,任谁一走进景华宫,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娇软与温存。
此刻,鹂妃——严鹂儿正斜倚在贵妃榻上,倾听着她的母亲——严府三夫人喋喋不休的絮叨着。看来严夫人的话并没有吸引住鹂妃,因为看上去,鹂妃已经神游物外了。
鹂妃也是十五岁入宫,今年才刚满十八岁,别看年纪小,可是极有心机,是严丞相培养的最成功的一个女儿。鹂妃的容貌在后宫并不算特别出众,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是却能在还没有生育的情况下,就晋升为妃,执掌着一方宫苑,这在后宫中是极少见的。这也足以证明,鹂妃的确有她的过人之处。
三夫人还在气愤地抱怨:
“纯儿那个死丫头本来是非要出家的,我一直都在劝说老爷答应了她,可老爷就是不答应。后来我就想,干脆挑挑老爷的火,直接打死她算了,你没见老爷最后一次打她,真是够重的,谁想到,这个死丫头命这么大,竟然没死。不仅没死,好了以后,还同意进宫了,真是气死我了。”
鹂妃淡淡的一笑:
“爹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就凭着纯儿的那份容貌,他是决不会允许纯儿出家,或者把纯儿打死的,那太浪费了,所以,纯儿进宫是早晚的事,你又何苦为这件事生气呢?”
“她要进了宫,不得争你的宠吗?”三夫人气急败坏。
鹂妃笑得有些凉:
“她不进宫,就没人争我的宠吗?不会的,今年的选秀,依旧会选进二十四名秀女,一个也不会少,纯儿不来,自然就会有别人来补上她的位置,算起来,还不如让纯儿来呢。”
“让谁进宫也比让纯儿进宫强!你没看见这些天,老十七那个骚狐狸那份张狂的样子!”三夫人恨恨的说。
鹂妃有些生气,口气变硬了:
“娘,你得搞清楚,现在你在宰相府争宠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唯一的靠山,就是我在宫中的地位,所以,你必须把你那些愚蠢的嫉妒收起来,全力帮助我,这样才能保住你在宰相府的地位。”说到后来,鹂妃的脸上已经带了一层煞气。
“我知道,我知道,”三夫人懵懵懂懂的说道,她被女儿训斥惯了,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女儿是皇上的人,那就是主子,被主子训斥几句又算什么呢?
“好了,天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娘,你一定要记住,好好拉拢住纯儿,要让她信任我、感激我、依赖我,纯儿进宫后,我还有用处呢。”
“我知道,我经常拉拢她,告诉她在宰相府,我才是真正的主子。”三夫人得意的说道。
鹂儿在心中长叹了一声:‘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愚不可及的母亲!看来,纯儿的事,还得等她进宫后,自己慢慢的打理了。’
“对了,”三夫人突然担起心来:“说实话,这几年纯儿那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她进了宫会不会碍你的事啊?”这才是三夫人真正担忧的。
鹂妃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放心吧,没事的。”
望着三夫人离去的背影,鹂妃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讥诮了:‘漂亮,在这重重宫宇之中,漂亮女人是最常见的,所以也是最不稀罕的。能进到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容貌出众,才华过人?她之所以看中了纯儿,就是因为纯儿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她羞涩、胆怯,根本不具备在后宫中生活的能力,把她送来后宫,就像是把一只小白兔送进了狼群里,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鹂妃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只小白兔,没错,过去在家里,她们姐妹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姐姐们给纯儿起的外号,就叫小白兔。’
此刻,纯儿这只小白兔正蹦蹦跳跳的朝妓院的后门走来,她要做的东西太复杂了,到底还是让兵器铺的伙计把最好的师傅请了出来,纯儿跟他连说带画的忙和了半天,才算把事情说明白,约好十天后来取东西。
纯儿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分了,玉环正站在房门口不安的眺望着,看见纯儿回来了,玉环并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反倒是神情复杂。
“你怎么了?”纯儿把手伸到玉环的眼前晃了晃——自从看见纯儿回来以后,玉环就一直在发呆。终于,玉环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望着纯儿,认真地喊了一声:
“小姐。”
“怎么了?”纯儿很少看到玉环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
玉环狠了狠心说道:
“玉环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小姐。”
“嗯?”纯儿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玉环扑通一声跪在了纯儿的面前:
“小姐,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奴婢,很多话是不该说的,但是,我从八岁被卖到宰相府,就被派给小姐当丫头,那时小姐才三岁,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姐小的时候,我陪着小姐玩,小姐长大了,对我就像对亲姐姐一样,从来不把我当奴才,我从心里是感激小姐的。所以,今天,我也顾不得了。”
纯儿被玉环的真挚感动了,把她拉了起来:
“既然你也说了,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用这么跪来跪去的。”
“小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愿意进宫,可后来小姐突然答应进宫了,我就更为小姐担心了。这些天小姐总是想方设法的想单独出府,今天,还真的跟九夫人出去了,我还以为…”玉环不敢再说下去了。
“你还以为,我要逃走是吗?”
“玉环不敢这么想,但是我真的觉得,小姐还是逃走的好。”玉环停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小姐哪怕是真的出家,也不能进宫!”
纯儿不禁失笑:
“为什么?”
玉环此刻的神情倒是很像一个二十岁的成熟女子:
“后宫是什么样的,玉环不知道,只知道,宰相府里面的小姐各个都想进宫,都觉得进了宫就算是一步登天了。我没有读过书,不知道她们想的对不对,但是我了解我的小姐。小姐您生性善良,软弱,又洁身自好,孤芳自诩。我从小在宰相府长大,整天看的就是夫人们争宠、相互倾轧。小姐这样的脾气,就算在宰相府里做妾都站不住脚,何况,还是去了皇宫里。我虽然不知道后宫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整天听三夫人说,鹂儿小姐如何得宠,而且,总有娘娘被打入冷宫。我想,如果是鹂儿小姐能得宠的地方,那小姐一定是难以生存的,我不想看着小姐年纪轻轻就注定了要在冷宫中生活。”
玉环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的纯儿哭笑不得,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她能看出来,玉环是真的在为她着急,可是也没这样的啊,还没进宫呢,就预见到,她严纯儿一定是在冷宫里过一辈子了。难道,严纯儿那前十五年真的活的这么失败吗?
想了想,还是先安抚好玉环再说吧,纯儿拉起了玉环的手:
“玉环姐姐,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人经常会去干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每当有人又要去冒险的时候,他的同伴就会告诉他,照顾好自己,活着回来,因为,我们都在牵挂着你。所以他们都要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牵挂着自己,那自己就一定要平安。”纯儿的眼睛湿润了,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些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现在,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你在牵挂着我,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而且会活的非常的好。”
纯儿这一番话,玉环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懵懂间,她发现,自己的小姐变了,不再那么懦弱胆怯,彷徨无依,而是变得坚定,沉着,让人不知不觉得就会被她的力量所影响。
看着玉环离去了,纯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慧的笑意:
‘不进宫?我凭什么不进宫,既然来到了古代,我怎么能不去会会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9、兵器
三夫人忠实的执行着鹂妃的指示,在严丞相耳边做了大量的工作,终于说服了严丞相。严丞相发布了命令——让纯儿独自一人进宫,不许带任何侍女。听到了这个消息,玉环简直如五雷轰顶一般。她泪流满面的跪求严丞相和十七夫人,请他们允许自己陪小姐入宫,但是被严厉的拒绝了。倒是纯儿对这个问题很看得开,当两人回到房里以后,她轻松的说道:
“你真的不用这么伤心,就算老爷和夫人让你陪我进宫,我也不会同意的,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一人去就行了,你就不用去了。”
玉环越哭越伤心:
“就因为担心小姐,我才想一起去啊,小姐从三岁起就没离开过我,小姐一个人在宫里生活,我太不放心了。”
纯儿无奈,她的确不想让玉环进宫,因为她进宫后要干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孤身一人的方便,但这个理由,是没法对玉环说的。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走了,玉环在府里的日子肯定就更不好过了,于是,她趁着第二次跟雪夫人出府的机会,跟雪夫人商量,希望雪夫人可以让玉环去白楼当侍女,比起来,雪夫人算得上是宰相府里最好的女人了。可是没想到,雪夫人直接拒绝了,理由很简单:
“我从来不用严府的人伺候。”
纯儿知道,雪夫人说的是事实,白楼里的仆人,都是由雪夫从府外直接带来的。
“那要是,您在您的那些产业里给玉环安排个位置呢?”纯儿又生出了一个主意。雪夫人又拒绝了,理由同上:
“那些铺子,酒楼的伙计,甚至妓院里的姑娘,都是专门从我的老家送来的。”
纯儿哀号:这哪是买卖啊,整个就是打着生意旗号的间谍机构,这要是在现代,我非好好查查不可,没准就是个大案子。
终于,雪夫人让步了:
“你这个丫头啊,就是心太善了,早晚得吃了这个亏。”雪夫人掐了掐纯儿的脸蛋:“这样吧,我让人替玉环赎了身,把她安置在府外,让人照看着点,她也不小了,尽量给她找个好婆家,行了吧?”
纯儿很不习惯被人捏脸蛋,但是想一想,自己这辈子才十五岁,而不是二十四岁,也就只得作罢了——谁叫自己又活回去了呢。看着玉环的问题被解决了,她真的很开心。
纯儿又换上了男装,来到了那家兵器铺,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对出手阔绰的大客户,都份外的印象深刻。所以,兵器铺的伙计一看见纯儿,马上就恭恭敬敬的把她请到了内室奉茶。
这间兵器铺是京城里最大的字号,从外面看着不大,但是一进到内室,才能感觉到它的实力。在内室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图样,不仅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齐全,而且,还有很多奇门兵器,看的纯儿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哎,为什么进宫为妃只让带首饰,不让带兵器呢?要是让带的话,我就把这几把古剑买下来,没事的时候练练,一定很过瘾。’
一旁的架子上,还陈列着一些铁矿石的标本,像人们展示着这里所制作的兵器的真材实料。
不大工夫,伙计捧着一个锦缎包袱来到了纯儿的面前,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锦盒,掀开锦盒盖子的那一刹那,纯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愿能不能够实现。
锦盒打开了,纯儿差点蹦起来,没错,就是它们!上帝保佑,我的伙伴,我终于又看见你们了!
只见锦盒里静静地躺着几十个精钢打造的小部件,有的像是缩到了极小了的刀剑,有的干脆就形容不出是什么形状,可是正所谓内行看门道,显然,伙计很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伙计一直在旁边用心观察着纯儿的脸色,现在,他看出来,纯儿对于这些产品还是满意的,于是,微微一躬身,平淡的说道:
“请客官慢慢看,小的先退下了,客官要是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了。”说着话,伙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纯儿暗暗点头,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武器交易的规矩是一直都没变的,现代也是如此,如果是来样加工,那么在客户试验武器的时候,制造商是一定会回避的,因为暗器的最后组装是决不能外泄的秘密。这里的伙计懂规矩。
纯儿站起身,开始麻利的组装这些零部件,亚马逊河边的那个男人没有说错,纯儿的身上,隐藏着二十八种暗器,其实有十七种是从中国传统暗器中改良而来的冷兵器,纯儿就是要重新打造出这十七种暗器!
这家兵器铺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手工打造的暗器零部件,竟然比现代用机器打造的还要完美。纯儿抚摸着组装好的暗器,就像见到了一位久违了的好朋友,倍感亲切。忽然,纯儿感觉到窗外的树梢上有一丝异动。她眼角的余光扫过窗外,原来,一直灰褐色的鸟儿,正悄悄的去捕捉一只螳螂,纯儿的手微微一扬,一道几乎细不可见的光芒,就从她的手中射了出去,鸟儿应声坠地。纯儿的嘴角微微一扬,刚要露出笑容,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落蕊神针!没想到,今天你这兵器铺中,还藏着这样一位高人!”
纯儿赫然变色———这种久已失传的暗器,竟然在这里被认了出来!


10、进宫
纯儿反应迅速,在反手扣上锦盒的同时已经跃身到了窗前,只见院子的另一端并肩站立着两个男人。
一个中等身材,一身和善,正是兵器铺的掌柜的,纯儿见过一面,而此刻,纯儿的目光被掌柜的身边的那个男人吸引住了。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宽肩阔背,鼻直口方,两道像利剑一样的浓眉,一双明亮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纯儿不禁在心中赞了一声:好一位相貌堂堂的伟丈夫!
掌柜的面色尴尬,连连的向着纯儿弯腰行礼:
“公子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碰巧在后院经过,决没有窥视公子的意思。”掌柜的额头上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他真怕纯儿误会他们做生意不守规矩,那可真就把招牌砸了。
那个男人也在观察纯儿,听见掌柜的这么说,男人洒然一笑:
“在下拓跋傲疆,是这里的熟客。刚才碰巧看见了兄台出手不凡,情不自禁的喝起彩来,还请兄台原谅。”说着话,双手抱拳深深一礼,态度真挚。
纯儿仍旧在打量这个拓跋傲疆,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战袍,腰上系着宽宽的鲨鱼皮带,手腕上也带着宽宽的鲨鱼皮护腕,皮带和护腕上,镶嵌着一颗颗亮闪闪的铜钉,一看就是个武将。
不知道为什么,纯儿在刚才听人喊出落蕊神针时的惊慌,在看到这个男人之后,就不知不觉得消散了。十年特警干下来,纯儿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早就练出来了一双神眼,不管什么人,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了解个七八分。现在,纯儿本能的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现在,看那个男人向自己行礼,纯儿也不禁微微一笑。
拓跋傲疆接着说道:
“傲某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功夫粗浅,但是嗜武成性,兄台如果不嫌弃,我倒很想很兄台交个朋友,有机会…”拓跋傲疆突然不说话了,他望着纯儿的笑容,眼睛变得更深了,不知怎地,望着他的眼睛,纯儿突然心中一慌,这双眼睛似乎已经洞察了一切,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
片刻的疑惑之后,拓跋傲疆突然又展颜一笑,笑容还是那么爽朗洒脱:
“公子不用介意,”他对纯儿的称呼已经变了,看来,他确实是已经看了出来纯儿是个姑娘:“我们江湖儿女本来就是不拘小节的,我每天清晨,都会在京城西面的校场操练。现在,我诚心邀请公子,如果公子有兴致,随时都可以来校场找我,我们好好切磋一番。”
纯儿被拓跋傲疆的大气和洒脱感染了,她的笑容也不知不觉间绚烂了起来。
拓跋傲疆又看了一眼纯儿的笑脸,不待纯儿开口,就抱拳离去。
一直在和雪夫人回府的路上,纯儿还在想着拓跋傲疆的一言一笑,他太像方子纯在现代的那些战友兄弟了,一个个有情意有担当,勇敢顽强。真没想到,回到古代,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男人,而且,他还真心的想和纯儿交朋友,这可真是太幸运了。
回到府里,纯儿听到了第一个消息就是:选秀定于三日后,所以,纯儿明天就要进宫!
进就进吧,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现在纯儿是‘万事俱备,就等进宫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纯儿就被从床上拽起来,梳妆打扮。她闭着眼睛,任由人们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被塞到了轿子里。纯儿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着,半睡半醒。忽然,就听见轿外有个声音在喊自己,纯儿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现在这是在哪,而轿外那个喊自己的人,正是纯儿的四哥,四哥今天是负责送纯儿进宫的。说真的,纯儿的这个四哥还是很不错的。纯儿掀起了轿帘:
“四哥,怎么了?”
严四公子长得也很英俊儒雅,他忧虑的望了纯儿一眼:
“纯儿,前面就是皇宫了,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现在就到皇宫了?纯儿好奇的向外观望。显然,严四公子把纯儿的好奇当成了紧张,他轻声劝慰道:
“纯儿,别怕,宫里面上上下下,家里都打点过了,都会照应你的。”
纯儿感受到了四哥的真情,心中一热,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纯儿乖乖的样子,四公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轻轻的叹了一声:
“纯儿,我也知道,你其实是不适合这个宫苑的。但是,没办法,生在严家,咱们就都得认命。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要再乱想了,在宫里面要学会照顾自己。记住四哥的话,什么都不要争,什么都不要管,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万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沉吟了片刻,四公子又说道:“你和鹂儿是不同的,所以,进到宫里面以后,如果能和她谈的来,就多聊聊,毕竟是姐妹,处好了总是个伴。可是如果谈不来,也没关系。但你要记住一点,不要因为鹂儿是姐姐,就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要学会自己分析问题,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