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既然你有着超人的自信,跟我定下了这个赌约,那,就让我这个皇帝,也给你定一个赌约如何?
我就赌,在我们相处的这三个月里,你会更深的爱上我,比现在还要深!深到你愿意为了我委屈自己,愿意和我一起回宫,愿意为我生下孩子。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最优秀的。我也相信,这个赌,我能赢,我有这份自信。’
第二天,当纯儿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她刚一站起来,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在她身前二十来米的地方,就是烟波浩渺的洪泽湖!
湖岸边,生满了半人多高的荻花。“枫叶荻花秋瑟瑟。”这曾经是古人对深秋时节最伤感,也是最真切的描述,而到了现代,可能是因为气候和污染的原因,纯儿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绵绵延延连成了片的荻花。
这些荻花生着淡如古玉般的花杆,枝头上,随风摇曳的花枝,就好像仙鹤翅膀下最细嫩的绒毛,那么柔软洁白,随风轻拂,它们是那样的轻盈,飘逸如仙。纯儿觉得自己如果稍一闭眼,这些荻花就会随风而去,一直飞入天际。
它们就这样在湖水与陆地之间自如的飘摇着,一边是连天的湖水,一边是广漠的荒原,而这些荻花则用自己那完美的身影,隔开了温婉与强悍。
54、跃马荒原
纯儿闯入了那无边无际的荻花荡中,柔软的荻花轻拂着她的脖颈和面颊,坚挺的花杆触动着她的衣裙,唰唰作响。她穿过了这片荻花荡,一望无际的洪泽湖就到了眼前,
只见洪泽湖上风平浪静,一阵阵晨风吹过,在湖面上荡起了一层细碎的涟漪。初升的朝阳,为湖面镀上了一层淡金色,涟漪轻摇,摇碎了一湖的碎玉薄金。就好像那湖水深处堆积着无数的珍宝,珍宝的光芒穿过了湖水呈现了出来,才使得湖水变得这样的珠光宝气。
薄薄的晨雾正在迅速的向着湖中心散去,在远方的湖面上飘摇生姿。薄雾的掩映下,一群群不知名的水鸟,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在水面上扑捉着鱼儿,它们时而飞起,时而俯冲,矫捷的身姿,为洪泽湖平添上了一道动感的风景。
端昊等人随着纯儿走进了洪泽湖,端昊也对眼前的情景看入了迷,但是,从他那深沉的眼光中能够看出来,他现在绝对不是在欣赏美景。
果然,端昊轻轻一挥手,拓跋和无影两人会意,紧随着端昊的身后,来到了一处距离纯儿稍远的地方。
三人站定了身形,端昊目视着远处的湖水,若有所思。拓跋傲疆追随了端昊多年,已经非常了解端昊的每一个习惯,他知道端昊此时肯定是有话要问他,所以屏气凝神的垂手而立,望着端昊,专心等待着端昊的问讯。
而无影从来不主动插手国事,他的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好端昊的安全。除非是端昊想要咨询他的意见,否则,他即使就贴身站在端昊的身边,也会对端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耳不闻。现在也不例外,看端昊站定了身形,无影则立刻为自己选了一个最适合防护的位置。
只不过这一次,无影所选择的位置不再是单纯的为了端昊一个人了,他不仅专心保护着端昊,眼角的余光,还在关注着远处的纯儿——纯儿此刻仍旧陶醉于洪泽湖的美景。身为一名绝顶的高手,他不会不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一切。但是,现在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再重要了,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最终在端昊和纯儿的这场赌局中,谁会是真正的赢家,不管纯儿今生会不会成为端昊的女人,只要有他无影在纯儿的身边,他就决不让纯儿受到任何伤害。
“你经常经过这片荒原吗?”端昊用手向远处一指,问道。
“不经常,除非是我像现在这样,轻衣减从,才会从这里穿过。”
“为什么?”
“因为我总觉得这片荒原大有作为,所以现在还不想引起更多的人对这里的关注。”
端昊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些许赞赏,这就是拓跋傲疆——心中泾渭分明,深藏沟壑,可是在行动上,却从不轻易越雷池一步。有卓越的能力又忠心耿耿,这才是端昊最需要的人才。
“我想,我们和大梁国之间,不会只停留在局部战争,我们之间迟早要爆发一场大战。胜利的人,将真正的一统江山!”端昊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恐慌和不安,有的,只是对一统天下的期待。
拓跋在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这就是他与端昊的不同。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没有人比他更能明白战争的惨烈和残酷,多少和他情同手足的兄弟都战死在了沙场,多少无辜的百姓都在战争中失去了骨肉家园,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满足统治者对权利和疆土的无限追求。
但是想归想,他毕竟是端昊的臣子,忠君,是他行为的唯一指南。
所以,他听完了端昊的话以后,并没有太多的迟疑,而是平静的回答到:
“是,大梁国这十年来蠢蠢欲动,近年,更是频繁研制出针对我国军队的武器,所以,我们必须要提早防范。”
端昊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在这片荒原之上,沿着洪泽湖流域,驻扎一些兵栈。派驻精兵,安放好武器库,粮库,一旦战事兴起,我们除了大陆上的供给外,还可以从这里就近调动精兵和粮草武器。”
这个想法其实拓跋早就有了,只不过身为手握重兵的将军,是不便于轻易提起这么敏感的建议的。现在既然端昊提出来了,拓跋也就正好把自己心中的建议都说了出来:
“陛下说的很对。我们和大梁国之间的战争,一旦展开,就不会是短期的,肯定是一场大规模的长期战争,这样的战争,打得就是粮草和后援,只要后援充足,我们就有胜算。而洪泽湖这片广阔的荒漠无人区,的确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后援集散地。”
“那你回去以后,就抓紧时间办这件事。”
“是。”
“还有,既然我们这样决定了,索性就在这里多徘徊几日,好好考量一下附近的区域。”
拓跋犹豫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意让纯儿在这片荒原久留,因为他一路都留下了记号,指不定什么时候,追兵就又会追杀而至,但是既然端昊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领命。
而此时端昊又开口了:
“你一路都留了记号了吧?”
拓跋没想到端昊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来,愣了一下,才说道:
“都留好了,如果有人诚心要追踪的话,应该能够发现,并且不会认为我们是故意留下的记号。”
“那就好,正好在这片荒原之中,我也把这件事一起解决掉。”端昊说着话,把目光又移向了远处的纯儿。纯儿的身影,在湖水和荻花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婀娜。端昊的目光一触及到纯儿那温柔的身影,一下子就由冷酷变得柔和了:
‘纯儿,虽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你就已经开始,跟我一起面对重重阴谋和黑暗了,你愿意吗?’
55、野宴
因为确定了目标,所以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端昊一行人就开始沿着洪泽湖游荡。看似漫无目的,游山玩水,但是三个男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在仔细的勘察地形,寻找最适合驻扎军队和补给的地方。
因为今天并不急着赶路了,所以到了黄昏时分,他们就找好了宿营地,拓跋从马上解下来一只小鹿,在湖边架起了篝火烧烤了起来。这是他今天勘察地形时捎带着得来的收获。
拓跋一边烤肉,一边莫名其妙的看着纯儿,纯儿此刻似乎忙的不得了,一直就在跑来跑去的,手脚不闲着。
“纯儿,你干什么呢?骑了一天的马了,还不歇歇,不累啊?”拓跋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而此刻,纯儿刚刚从湖边回来,手中捧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鼻尖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我刚才看到了一些野生的莼菜和蘑菇,想熬点儿汤喝,可是我们又没有锅,就又去做了一个锅。”
拓跋被纯儿搞的有点晕,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不要乱吃采摘来的东西,小心有毒。”端昊可是皇帝,要是毒死了皇帝,那可不是简单的偿命就能解决的。
“放心吧,”纯儿自信满满:“我能分辨出所有能吃的野外作物。”笑话,她方子纯还怕有毒,她才十四岁的时候,就被扔到原始森林里自己呆了俩月,美其名曰过夏令营。当年的魔鬼训练可不是白受的。
拓跋对纯儿的本事也有一定的了解,认真翻检了一番她刚才采摘来的植物,见的确都是能吃的,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纯儿做的‘锅’上。
“这是什么东西?”拓跋提起放在一大叠干净的绿叶上的那堆湿漉漉的东西。
“就是这头鹿的胃囊。”纯儿回答:“我已经都洗干净了。”
“啊?你弄这东西干什么?”
“看着。”纯儿手脚麻利的提起胃囊,从剩余的生鹿肉上选了几块,放进了胃囊,又放了些莼菜、蘑菇,然后放进清水,盐巴,最后把胃囊的口紧紧的扎了起来。这样,胃囊就又变得鼓鼓的了,拓跋大致看明白了,可是问题又来了:
“那你怎么煮呢?”
纯儿也不答话,只是用短刀几下子就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刚好比胃囊大一些,然后把胃囊轻轻的放了进去。上面又盖上了稍厚的一层土。最后,她从拓跋的篝火上引燃了几根木柴,又在那层土上重新架起了一堆小一些的篝火。
拓跋终于看懂了,试探着问道:
“你是想等过一会儿,地面上的火就会把土里埋着的食物煮熟,还不会烧坏胃囊?”
“不是我想,是我以前这样做过无数次了,这是一个很通用的办法。”纯儿用心照顾着自己的小篝火。
拓跋有些心虚——自己竟然这么孤陋寡闻,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常用的办法。
看着小篝火已经燃烧起来了,纯儿又走了,这一回,她竟然抱回了几个白花花的东西。
这次拓跋真的呆住了,天啊,拓跋迟疑了很久,才说出话来:
“你真的做出锅和碗来了?”
原来,纯儿竟然剥下了几大张完整的树皮,用一张大的,围成了一个圆桶的形状,接缝的地方,用从树皮上撕下来的粗纤维,紧紧的串连缝合在了一起。还有四个小碗,也是同样的做法。
“这种树的树皮质地细密,不怕热,不渗漏,在野外,是炊具最好的替代品。”纯儿解释道:“而且,这种树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再生能力极强,你不用看我现在剥下了这么多树皮,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自己生长出来,所以,我这不能算是破坏绿化和环境资源。”纯儿出于现代人的思维,习惯性的解释。
拓跋对纯儿后面一句话不以为然,什么‘破坏绿化和环境资源。’这样的词,他连听都没听到过,在他看来,荒原上有的是树,别说用张树皮,就算是砍几棵树,也实在是不算什么。
他只是被纯儿的心灵手巧折服了。
“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古怪的本事?”
“跟我师傅学的。”纯儿这句话已经说顺了嘴了,反正不管有什么事,都推给她那个从来就不存在的师傅好了。
拓跋由衷的佩服之余还有些遗憾——怎么自己的师傅就不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这些学问看起来,都很有意思啊。
可是看起来,纯儿的稀奇古怪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她又从湖边捡了一堆个头不大的鹅卵石回来,扔进了篝火里。
“等会儿你就知道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的了。”纯儿这样回答拓跋眼中的疑问。
而纯儿则又削起了树枝来:
“我好久没吃烤肉串了,还挺想吃的,你想吃吗?”说着话,纯儿已经切下了一片片薄薄的肉片,串到了树枝上,抹上盐面。这一次,拓跋倒是看懂了她在干什么:
“这是西域人的吃法,我以前在西域剿匪时见到过。”拓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纯儿心念一动,想起来自己腰上缠着的那条玲珑鞭,还有拓跋从来不愿提起的那位女匪首——大漠第一美人柯韵琪。看来,拓跋傲疆和柯韵琪之间,还真有故事,纯儿默默记在了心里。
看拓跋有些黯然伤神不能自拔,纯儿开始有意活跃气氛:
“我这种倒也不是纯粹的西域人的吃法。”说着话,纯儿开始在自己采摘的植物里翻捡了起来。她依次拣出了蘑菇,野辣椒,甚至还有几颗形状各异的野果子,和肉片一起交替着串在了树枝上。
“这样也行吗?”拓跋表示怀疑。
“相信我,没错的。”应该没错吧,纯儿在心中默念着。说实话,这个东西,她还只是在美食网上见过图片,样子大概差不多,但是好吃不好吃,她还真不知道,毕竟自己也没吃过。今天现学现卖,纯粹是为了转移拓跋的注意力,让他不再伤神。
试验成功了,一阵异香,从纯儿的自制烧烤里传了出来。
56、你究竟是谁
端昊和无影一直坐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纯儿所做的这一切。端昊出自深宫,对纯儿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当然是新奇有加,他一直在心中惊叹,这个小丫头的脑子里,究竟还装着多少新鲜的东西。如果,把她收到自己的身边,那么,也许自己一生都不厌倦吧?到目前为止,后宫中虽然有无数佳丽,但是还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无影的心中则是另外一番情景。他当然和端昊不通,他一出生就身在江湖,他甚至和拓跋都不同,拓跋学成武艺之后,就投入了帝王家。其实也等于没有真正闯荡过江湖。
而无影,则是一个不折不扣完完全全的江湖人。他不仅是江湖人,而且作为护龙一族的传人,了解江湖中各门各派的绝学渊源,是他的功课之一。无影自认,在这一点上,天下还没有人能够超过他。
他现在越来越发现,纯儿这一身技艺,不是来自于他所熟悉的那个江湖。那么,纯儿究竟来自于何方?
无影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去问拓跋,因为,对于雕花小箭的传人来说,落蕊神针,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世代相传,两边的传人一旦相认,就要同生共死。
而且,无影也不想问,因为他就是毫无理由的相信,纯儿是善良的,无害的,不管她来自何方,她都不会去主动伤害任何人。所以在他的心中,纵然有千般疑问,也丝毫影响不了他对纯儿的感情,和默默许下的誓言。
看着大家吃着自己自制的烤串,而且还赞不绝口,纯儿不由的心中得意,喜上眉梢——真没想到,自己到了古代还多了这么个技能,等以后离开了后宫,开了烤肉馆,生意应该也不错。纯儿异想天开,越想越高兴。
直到拓跋喊了起来:
“纯儿,你烧得那些石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都已经烧红了!”
纯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跳到了火边,这时,那个大树皮桶里,已经注满了多半桶清水。
只见纯儿轻轻的移开篝火,土里埋的胃囊已经变了颜色,纯儿先不管这个胃囊。而是用树枝一块块的夹起石头,毫不犹豫的抛进了水里。烧红的石头掉进了冷水,只听得树皮桶中噼啪作响,石头突然受冷纷纷炸裂,而冷水骤然受到了这样高温物体的刺激,也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等最后一块石头也扔进了水里之后,纯儿提起胃囊,用刀刺开,把胃囊中煮好的鹿肉和蔬菜倒入了树皮桶中,随着沸腾的水势,纯儿又搅拌了一番,然后一一捡去树皮桶中的石块,一锅鹿肉蔬菜羹,正式做好了。
直到鹿肉羹一碗碗的分到了众人的手里,众人才从惊讶震撼之中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这碗鹿肉羹,味道实在是不错。
“纯儿,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是拓拔今晚第N次问这个问题。
“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是偶然跟深山中的猎人学的。”纯儿不等他再接着问下去,就直接说出了后面的答案。
“方法是不错,就是操作起来有些麻烦,似乎游玩时还可以,平时就没有什么实用性了。”端昊的大男子主义又不由自主的占了上风,虽然,他也很欣赏纯儿,但是,他还是不太喜欢纯儿这么强悍。他最理想的状态是,纯儿的能力永远不要超出他的掌控范畴。
“不会啊,”纯儿对于端昊的帝王心思浑然不觉,纯做技术讨论:“长期野外潜伏,士兵的营养搭配也很关键,毕竟体力是战斗力的保证。只有保持住了旺盛的体力,才能保证有昂扬的斗志。一般来说,短期侦查,就不用费这样的心思,但是,像你们现在所想的这样,要派驻军队,在荒原做长期驻扎,就得考虑到更多的问题。例如,粮草供应不上;例如小分队外出执行任务,不能及时赶回,身边没有了配给;例如突然遭到敌人的袭击,要和敌人在荒原展开游击战术…”纯儿还在侃侃而谈,却被拓跋的一声断喝给打断了:
“纯儿!”拓跋的口气之严厉,仿佛纯儿的身边出现了一条毒蛇。
“啊?!”纯儿吓了一跳:“怎么了?”她这才发现,身边的三个男人,向她的身上投来了六道像刀一样的目光,在那一刻,纯儿毫不怀疑,他们想要杀了她!
特警的本能发挥了作用——特警法则: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突然变成你的敌人!纯儿的手已经握住了玲珑鞭,而另一只手也扣住了落蕊神针!一双美目毫不容情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半晌,才沉声问道:
“师兄,怎么了?”
这一声师兄,让拓跋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勉强按捺住自己心中的震撼和疑虑,望向了端昊。毕竟纯儿是自己带来的,这个时候,还是应该避嫌的好。
端昊到底是君王,气度万千,此刻也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双黑目深不见底,他微微一抬下颌,示意由拓跋来继续提问,态度充满了威严。
拓跋无奈,只得斟酌了一下词句,问道:
“纯儿,你为什么会说,我们要派驻军队,在荒原做长期驻扎?”原来,纯儿刚才无心的一句话,引起了这三个男人的警惕。今天,他们自从制定出了这个计划之后,不约而同的谁也没有向纯儿提起,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纯儿竟然轻而易举的指出了他们的想法。
拓跋说话的同时,还伸出了手,像是要安慰纯儿似的,压住了纯儿的双手,他已经看出来了,纯儿已经握住了兵器,他希望端昊没有看出来。
纯儿听明白了拓跋的问题,也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刚才就是为了这个紧张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今天一天,你们所停留的每一处地方,都是适于军队驻扎的啊?”纯儿说的天经地义。
而端昊三人脸上的疑虑却更重了,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纯儿,你究竟是谁?”
57、猜忌
纯儿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和这三个男人一样,她的目光也分外的锐利,充满了警觉和杀气。因为她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就会形式急转直下,成了现在这个拔弩张弓的局面。
忽然,纯儿的心头猛然一震——天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暴露了自己前一世的本领!
纯儿不禁顿足,暗骂自己太大意了。自从来到了古代之后,方子纯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掩盖,掩盖,还是掩盖,因为她很清楚,在这一方土地上,绝对容不得一缕像她这样的来自于未来的孤魂。
本来,现在的生活已经恢复了平静,本来,方子纯已经慢慢的让自己适应了严纯儿的生活。可是,无端的,却让她和这三个人男人,一起来到了荒原,而在这漫无人烟的荒原中,几个人相扶相助的生活,让纯儿忘记了戒备,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前一世,和战友们并肩作战时的情景。
而现在看起来,这一个疏忽,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塌天的大祸。
想着想着,纯儿突然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坠落下来——换了容貌如何,接受了命运如何,找到了珍爱又如何,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世界。
而此时,端昊他们三个全都呆住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纯儿一脸冷峭,一脸孤绝,美丽的大眼睛中,两颗沉甸甸的泪珠摇摇欲坠,包含着委屈和忧思。在这一瞬间,原本出现在三个男人心中的怀疑,都不知不觉得消散了。
拓跋的手仍旧扣在纯儿的手背上,此时,他则顺势握住了纯儿的手,轻声问道:
“纯儿,你怎么了?”
“我想妈妈。”纯儿脱口而出,泪珠也啪嗒一声坠落了下来,其实,现在纯儿真正想说的是,她想回家,想她的战友,想回到现代,想去过属于她的那种生活!
看着纯儿此刻完全的一副小女孩儿的情态,泫然而泣,等着别人安慰。可是拓跋却不能再有进一步的行为了,纵然纯儿是他的师妹,但是现在毕竟有了端昊,虽然大家都还没有说破,可是拓跋和纯儿之间,也算是君臣名分已定,所以他和纯儿之间,是不再适于出现什么太亲密的举止了。
拓跋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端昊,而端昊仍旧是一脸的沉思,看的出来,他并没有一下子就被纯儿的泪水打动,仍旧在心中思量着纯儿刚才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