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冉之宸打断道:“您只是什么?只是刚好利用了这件事对吗?那赵氏呢?你是不是要说,赵氏也不你害死的?你也没想到那女人那么愚蠢懦弱,肚里怀着六个月大的孩子,竟然会去寻了短见,对吗?”
听着冉之宸满是讽刺的话语,陈氏终于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般,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起。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的站起身来,无力的向门外走去。可刚要推门而出,却又猛地转身,看向了正缩在角落里的洛晨。刚才她的情绪太过激动,竟忘记了屋内还有一人。
顿时,她目光一凛,转头对冉之宸断然说道:“这个女子听到的太多,不能留!”
冉之宸看了眼洛晨,皱了皱眉,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不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氏和冉之宸同时脸色一变。只见冉之宇推门而入,绕开站在门口的陈氏,直奔洛晨跑来。在洛晨惊异的目光中,他挡在她的身前,面朝着陈氏大声吼道:“你是坏人!你不是我娘!你不止害死了爹爹和长兄!现在还要害死阿晨!”
说罢,他又看向了冉之宸,哀求道:“二兄,你不要杀阿晨,好不好?你不喜欢她的话,就把她给我好了。我保证,她绝对不会乱说的。”
冉之宸的脸色简直差极了,他冲着洛晨沉声喝道:“把他带下去!”
闻言,洛晨赶紧拽了冉之宇出去了。
一出房门,洛晨便猛地松了口气。她竟然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想起刚才陈氏那凛冽的话语,她仍有些心有余悸。
她想,她这条命,还真不是一般的贱啊。也不知何时,便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小事,而被这些所谓的贵人们,一句话就轻飘飘的决定了生死。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差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收藏终于过百了,谢谢大家啦!鞠躬~
14、默默相拥
洛晨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了周围。却发现这书房门前,竟连一个下人也没有。看来是都被陈氏提前打发走了吧。怪不得冉之宇来了也没人通报。
她低头看向冉之宇,心中充满了由衷的感激。这孩子来的还真是及时。若不是他,她还真不能确定冉之宸那样无情的人,会不会听了陈氏的话,随手将她处理掉。
想想看,她也真是倒霉。之前在察觉到那两人的谈话不对劲后,她就意识到自己应该赶紧退出去。可最后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到底还是她经验太浅,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了。现在,只但愿冉之宸能够信任她,又或是看在冉之宇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
看到洛晨那满是感激的目光,冉之宇轻哼一声,一把甩开洛晨的手,便独自向院外走去。见状,洛晨连忙跟在了身后。这孩子刚刚也不知听到了多少,她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
池塘边,冉之宇拿着石子一遍遍的打着水漂儿。洛晨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担忧。
刚才冉之宸和陈氏的对话内容,让她一个外人在初闻之下,都感到颇为震惊,更何况是冉之宇。
她想安慰安慰他,可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毕竟在残忍的事实面前,什么话在此刻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察觉到她担忧的注视,冉之宇终于将手中的石子全部扔下,转头朝洛晨看来。
他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后,便很是不满的说道:“不要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丑!”
接着,在洛晨惊讶的目光中,他爬到池塘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晃荡着两条小短腿,望着水面上的层层波光,满脸平静,甚至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他们说的那事我早就知道了。去年长兄忌日的时候,二兄和娘也像今日这样大吵了一架。我躲在一边听了个清清楚楚。”
说罢,他“呵呵”的低笑一声,可那笑声里,却带着些与他年龄不符的讥讽。
“不过这跟我也没多大关系。长兄和那两位嫂嫂,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爹爹去世时,我也才刚满周岁,现在早就没有一点儿印象了。至于娘,每年只回府住那么几天,我见她的次数还没有见大宝多。所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才不关心呢。”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洛晨,撇了撇嘴,有些别扭的说道:“今天要不是娘要杀你,我才懒得进去呢。你这女人真是太笨了,跟在我二兄身边有什么好,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吧?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洛晨苦笑一声,后悔这样的事,也是有前提的。对于她这样只能接受,不能选择的人来说,就连后悔都是奢侈的。
她看着冉之宇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不知是该哭该笑。
可不管怎样,她想,她今后真的需要重新看待他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他只是个爱装成熟的小屁孩儿而已。如今看来,在冉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中长大的孩子,又有几个是真正单纯的。
此事若换成是她,知道自己的娘亲竟然害死了自己那么多的至亲,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可这孩子,竟能将这事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他这样子,算是太过淡漠无情吗?可他今日却又能为了她这么一个认识了没多久的人挺身而出。
想来想去,洛晨只能无奈的感慨,冉家的人,不管大的小的,果然都不是她能轻易看透的啊。
傍晚,洛晨陪着冉之宇吃过晚膳后,才返回了主院。
她有些忐忑的走进寝室,便见冉之宸斜靠在床边,手中拿着那支从不离身的竹笛,细细的摩挲着。
洛晨跟在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倒是见他弹过几次琴,可这笛子,却从未见他吹奏过一下。
察觉到洛晨的到来,冉之宸没有抬头,仍然摩挲着手中的笛子,嘴上淡淡问道:“怎么样?”
洛晨走到他的身边,斟酌着答道:“回主上,宇少爷已无大碍。他似是…早就知晓了那事。”
闻言,冉之宸皱了皱眉,却没有再问什么。
他将那笛子重新挂在腰间后,便将洛晨一把扯过,搂在了怀里。
这些天来,两人这样的动作倒很常见。冉之宸就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抱枕般,每晚都抱着她入睡。
而此刻,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一言不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日里,洛晨每次被他抱着,身上都会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不自在。可今日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怀抱较往日有了些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让她情不自禁的放软了身体,将脑袋静静的靠在了他的胸前。
察觉到洛晨的放松配合,冉之宸难得的扯了扯嘴角。他伸手在洛晨及臀的长发上抚了抚,然后挑起一缕青丝,绕在手指上反复把玩着。
良久,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喃喃问道:“小宝,有没有一个人,让你最是敬爱,却又最是愧疚?”
最是敬爱,却又最是愧疚吗?
洛晨脑中一下子便浮现出了妈妈的面容。前世中,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妈妈了吧。
她从小便身患严重的遗传病,妈妈为了她,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洛晨五岁时,爸爸去世了。十四岁时,只比她大一岁的姐姐也走了。那时,她对着近乎崩溃的妈妈说,自己一定会陪着她一辈子。可到最后,就连她也离开了。
只要一想到,妈妈将他们一个一个的送走,只留下自己孤独的活在世上,她的心里便揪得到生疼。
洛晨没有出声,冉之宸也没再让她回答。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静静的坐着,直到夜深。
这天夜里,冉之宸睡得很不安稳。洛晨半夜醒来,见他眉头紧锁着,满脸的痛苦之色,嘴上还喃喃的梦呓着什么。洛晨仔细听了一会儿,才依稀听到一句“长兄,对不起…”
闻言,洛晨不禁叹息一声。
陈氏到底做过什么,洛晨仅凭着两人那只言片语,仍然猜不完全。但可想而知,一定是给冉之宸造成了很深的伤害,才让他至今都无法释怀。
她看着在梦境中挣扎的冉之宸,想要将他摇醒,却又有些害怕。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可伸出的手指还没等触上他,便又犹豫的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冉之宸浑身一震,眼看着就要醒来。洛晨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调整着呼吸,装出一幅正在熟睡的样子。
果然,下一刻,冉之宸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心有余悸的重重喘息了几下,良久,才平静了下来。
他起身喝了杯水,才重新躺回了踏上。看着身旁熟睡的的洛晨,他将她往怀中拢了拢,紧紧抱住后,又再次闭上了双眼。
…
洛晨再次见到陈氏时,已是在五日后了。
早膳上,陈氏亲手做了羹汤,特意端来跟冉之宸一起用膳。
见到洛晨,她也神色如常的没再说什么。
冉之宸今日倒是颇为配合,接连喝下了满满两碗羹。陈氏跟他说话时,他也认真的一一回答了,语气中也少了些前几日的疏远淡漠。
可陈氏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早膳刚结束,便听冉之宸状似不经意的感慨了一句:“后天便是长兄的忌日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一转眼,他都去世七年了。”
闻言,陈氏脸上的表情利马僵住了。
片刻后,她深吸了口气,一转眼又重新挂上了一副雍容雅度的样子。她对着冉之宸慈祥的笑了笑,语气温柔的说道:“宸儿,娘今天来,是要跟你说,娘明天就要回穆拓山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以后可以多来看看娘。娘等着你。”
冉之宸低下头去,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应了声:“好。”
第二日,陈氏果然离开了冉府,再次去往了穆拓山。冉之宸亲自将她送出冉州后,直到傍晚才回来。而冉之宇一整天都躲在房中,到最后也没有去见陈氏一面。
很快的,冉之渊的忌日到了。
这一日,冉之宸很早便出了府。如往年一样,他身边没有带一个护卫,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后山上的冉家陵园。
他靠坐在冉之渊的墓前,望着远方的天空,自斟自饮着。
想想看,真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努力回想着长兄的面容,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只是那种慈爱宽厚的感觉,却始终在他心底萦绕不去。
冉之渊的亲生母亲很早便去世了。现在的陈氏,是冉惊鸿的继室。而陈氏过门后不久,便生下了冉之宸。
对于这个比他小了整整十四岁的弟弟,冉之渊一直十分喜爱。与其说是兄长,他倒更像是一个父亲,亲自教冉之宸读书写字,骑马射箭。
在冉之宸幼年的记忆里,父亲冉惊鸿便像是天,为他撑起头顶的一片世界,却也高高在上的需要他抬头仰望。而长兄冉之渊便像是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见证了他所有的成长。
直到有一天,他的世界突然天塌地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家的网出了问题,怎么也连接不上。后来到凌晨的时候终于连接上了,但一发表预览,那满屏幕的口口口真是晃瞎了我的眼啊,可我发誓我没写肉啊!
后来跑去别的作者那里一看,证实是晋江抽了,一发章节就会被锁定。可怜的好多读者看到章节被锁还以为有肉吃,都留下了邮箱要求看完整版的。
小鱼我抹了一把辛酸泪,实在是害怕会被锁定,所以只好决定等晋江不抽的时候再更。真的对不起大家了~不过我今天一定会补上的,这是第一更,一会儿还会再来一更。
15、回忆往事
冉之宸八岁时,第一见到李氏。
他还记得,那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他在冉府后花园的长廊上遇到了冉之渊,却见他注视着远处,目光很是温柔。直到冉之宸走近,唤了声“长兄”,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紧接着,他满脸兴奋的拉着冉之宸,指着远处的一群女子说道:“宸儿,你看。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美不美?”
冉之宸顺着他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可因为离的太远,那边的人又太多,他根本看不清楚。但看着冉之渊期待的目光,他还是违心的说了句:“嗯,很美。”
果然,一听他这话,冉之渊顿时眼前一亮。复又说到:“她是淮扬李家的嫡女,今日是跟随父亲来做客的。以后让她做你的长嫂,你说好不好?”
冉之宸不疑有他,很是用力点了点头,果断的说道:“好!”
他至今还记得冉之渊当时的笑容,似是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温暖灿烂。
半年之后,冉之渊顺利的迎娶了李氏进门。
大婚当日,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脸上有着满溢的幸福。
冉之宸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冉之渊,高兴的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让他光是在一旁看着,也深受感染的跟着欢喜起来。连带着,也让他不由得对刚进门的长嫂多了分喜爱。
那李氏倒果真生得很美,和冉之渊站在一起时,便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那时的冉之宸眼中,长兄和长嫂,更似是一种美好的象征。
可这美好维持的时间太短,太短。
大婚刚过几个月,冉之宸便发现冉之渊变了。不仅沉默了许多,还时常一个人出神,就算是偶尔笑笑,那笑容里也总是带着些牵强。
倒是李氏,似是一日比一日更娇艳了。
很快,他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一日,他跟着母亲去山上的寺庙礼佛。趁着母亲诵经的时候,他偷偷溜了出去,在寺里游玩起来。
路过一间禅房时,他听到一个满是媚意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在佛门清净之地行这等事,也亏你想的出来!”
接着,便听一个暗哑的男声调笑着说:“怎么?我看你不是喜欢的紧吗。女人啊,就是会装模作样。”
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还夹杂着肌肤拍打在一起的声音。
冉之宸僵立在门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这两人的声音,他真是太熟悉了!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透过铜钱大的小孔,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男人的身体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孔,但仅是那背影和喘息的声音,便已让冉之宸确定,那人正是他的父亲冉惊鸿。
而此时,他的父亲正奋力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驰骋着。那女人的表情似哭似笑。仿佛正在承受着濒临死亡般的极致愉悦。而这女人,也正是他的长嫂李氏。
两人白条条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直晃得冉之宸眼前发黑。
他也不知自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等到他能再次思考时,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另他差点儿当场呕吐出来。
他气冲冲的走至门前,想要推门而入。他要问一问这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长兄。
一直以来,在冉之宸对冉惊鸿的感情里,是敬中,更带着一分畏。那种敬畏根深蒂固的刻在他心底,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墙。所以,即使当时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可那推门的手,还是有些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触上房门时,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强行将他拖走了。
令冉之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拖走他的人,竟然会是冉之渊!
他怎样都无法忘记长兄当时看着他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他形容不出的复杂苍凉。
自那日后,他便很少见到冉之渊。两人都似是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对方。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那日见到的事。每次面对父亲和李氏时,他也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
渐渐的,那事似是成了他和冉之渊两人之间的秘密。只是那让人作呕的一幕,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令他恶心不已。
同时令他始终不解的是,长兄为何明明知道一切,却还要这般默默忍受着。毕竟李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可以随便与人共享的姬妾。
直到有一天,冉之渊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那日,李氏在院中突然晕了过去。大夫来看过后,竟然号出了喜脉。
冉之宸看着长兄一脸狂喜的给那大夫打了赏,又看着他微笑着回敬了所有道贺的人,甚至看着他体贴的嘱咐着李氏注意休息。直到对上冉之宸时,他一直保持的笑容才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而眼中,一抹屈辱一闪而过。
那一刻,冉之宸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如果他没有撞见那一幕的话,长兄此时的心里是不是就会少些难堪。
然而第二日,一个消息震惊了冉府。
李氏死了…
据说是遇到了刺客,被一剑穿腹,死在了屋中。
李氏出殡那天晚上,冉之宸找遍冉府,终于在后花园的一处假山后找到了满身酒气的冉之渊。
他拽着冉之宸,一边胡乱的笑着,一边细细的给他讲述着,他是如何亲手拿起那剑,对着李氏的腹部狠狠刺去。
他讲的很是详细,就连李氏当时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他描述的清清楚楚。
可说着说着,冉之渊便哭了出来。开始还只是低声啜泣着,直到最后,竟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氏死后没多久,冉惊鸿便亲自给冉之渊定下了一门亲事。
冉之宸隐隐的感觉到,父亲和长兄间,似是已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而与李氏的热情开朗不同,新嫁进来的赵氏是个很贤惠温柔的女子。冉之渊对她虽然没什么感情,但两人过得倒也算是相敬如宾。更何况,感情也是可以靠时间来慢慢培养的。
四年的时间就那样过去。就在冉之宸十二岁那年,冉府再次传出喜讯,赵氏怀孕了。
冉之宸看的出,冉之渊是真的很高兴。这种发自内心的高兴,在李氏死去的这几年里,已经很少在他脸上看到了。
冉之宸默默祈祷着,希望长兄这次能真的幸福。
可命运似是偏要和他作对。
赵氏肚里的孩子六个月大时,一日,冉之渊正在凉亭教冉之宸下棋,一名仆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深情中满是慌张。
他看着冉之渊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语含悲切的说道:“大少爷,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当冉之渊和冉之宸跟着那下人来到赵氏的寝室时,顿时被入目的景象惊的浑身一震。
只见赵氏浑身赤*裸的躺在床榻上,身上满是欢爱后的痕迹。而在她的心口上,死死地插着一支发钗。
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腹中的突起显而易见,可人却早已没了呼吸。
而冉惊鸿就衣衫不整的坐在一旁,一身酒气,目光中也满是浑浊,显然还不太清醒。看到冉之渊到来时,他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冉之渊十分沉默的处理了这件事。此事过后,他便更沉默了。
当你认为事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时,便会发现其实还有更糟糕的在等待着你。
赵氏的事情发生后不久,冉惊鸿便中了毒。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但□却是再也动弹不了了。而关于下毒之人的一切线索,通通指向了冉之渊。
冉之渊当时极力否认,但冉惊鸿显然是没有相信。
他将冉之渊软禁在了别院,可最后却又被他逃脱了。
直到这时,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矛盾,终于从暗流汹涌,变成了惊涛骇浪。
冉之渊组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要逼冉惊鸿从家主之位上退下。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那失败的代价,便是生命。
而亲手逼死儿子的冉惊鸿,也似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再加上余毒未清,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也去世了。
至于冉之宸,便是在那种情况下继承了家主之位。
冉之宸的童年,在他八岁的时候便彻底结束了。所以十四岁的他,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心机与手段。才刚一上位,他便以雷霆之势迅速的掌控了冉家上下,解决了一切的内忧外患。
同时,他也加大力气的开始调查当年之事。在他心里,对冉之渊有着绝对的信任。既然冉之渊不承认那毒是他下的,这事便一定另有蹊跷。
果然,在他不懈的调查下,终于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可他没有想到,那会是他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他离当年的真相也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证实了一件事情,原来这么多年,冉家发生的这一切不幸,都是被一个隐藏在暗中的人一手导演的。而这人,正是他的母亲,陈氏。
陈氏自生下冉之宸后,便一心想让冉之宸继承家主之位。如此一来,冉之渊便成了她最大的挡路石。为了除去这颗挡路石,她一直在按兵不动的寻找着机会。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她无意中发现了冉惊鸿和李氏的奸*情。于是,她暗中将这事透露给了冉之渊。想以此挑起他和冉惊鸿的矛盾。却没想到,冉之渊知道此事后,竟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忍下了。
陈氏不甘心,为了打破这种平静,她只好设计冉之宸撞破了那一幕。因为只有冉之宸的身份,才不会被冉之渊灭口,同时也能最大程度的激起他心中的耻辱感。
可陈氏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冉之渊还是忍了下来。而冉之宸也选择了同样的沉默。
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
她在李氏的饭里下了子母草。此草本是安胎之药,但若是未怀孕的女人吃了,便会在三个月内出现怀孕的症状。就连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把脉,也看不出丝毫异常。
果然,冉之渊得知此事后,终于不再沉默了。他不仅亲手杀死了李氏,也和冉惊鸿摊了牌。
就此,她终于在这父子两人的心中,钉上了一颗大钉子。
如此过去了四年后,赵氏怀孕了。而陈氏也开始了她又一次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