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哓哓是典型的麦霸,平时在洗澡的时候,总是哼上几句,如今逮到了机会,更是麦克风不离手,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歌曲,她总能唱出七七八八。入思向来对KTV不热衷,唱了两首,便坐在电脑前当起了点歌员。无聊的间隙,便频繁地喝水,因为喝了许多白开,整晚她都在往厕所跑。
尹楠终于忍受不了,“入思,你是不是肾虚呀,老跑厕所?”这一句“肾虚”让林朗闹了个脸红。吴哓哓又护短了,“小楠,说话要注意啊,可别吓坏了我们家朗朗。”
朗朗?可真是肉麻腻歪,众人恶。
在她今晚第五次跑去厕所的时候,听到隔壁厕位一女生在狂呕,听声音很难受的样子,她不禁担心,走过去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反应,她加重了敲门的力道,门却自动开了。一女子跌坐地上,头发凌乱,遮住了脸。她蹲了下去,拍拍她的肩膀,“你还好吧?”对方似乎是喝醉了,不搭理她。她看着满是水渍的地板,在这么凉的天,坐潮湿的地板上,很凉,于是伸手想扶她起来。没想到那女子一个甩手,将她的手挡开,力道还挺大,生生将她的手甩上了马桶的壁沿。她顾不得手痛,硬是将那女子扶了起来。
扶着女子走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一个男子,长身立玉,气质丰华,模样有几分眼熟,男子看到她扶着的醉酒的女子,眉头拧起,出口责备,“谢之梦!你到底怎么了?喝成这样?”
入思闻言,吃了一惊,没想到她扶着的女子居然是谢之梦,一向乖乖女模样的谢之梦居然喝成这番烂醉?
男子看了看她,疑惑道,“你是?”
“噢,我看到她倒在里面,醉的很严重的样子,就扶了她出来。
“那真是谢谢你了。“男子从她手里扶过谢之梦,感激地向她道谢。
她笑笑,准备离开,转身便看到了立在狭长的通道里的那个人,远处的走道灯光昏暗,她眯了眯300度的近视眼,仍然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俊挺的轮廓,那个人走了过来,在离她几公分处停了下来,旁边的壁灯把他的脸衬得比月光还撩人。
“师兄!”她打了声招呼。
他也看到了她,眉毛微挑,“云入思?你怎么在这里?”口气很是不愉。
她懦懦地回答,“有个朋友生日,所以来唱K。”
“云入思?!”谢之梦挣脱那男子的手,踉跄地走到她跟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猛摇晃,“云入思,怎么到哪里都会见到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入思被谢之梦脸上狰狞的恨意给吓到了,一下子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谢之梦狠狠地推倒在地,额头狠狠地撞在大理石材质的垃圾箱凸起的棱角上,剧痛,从额前传达四肢百骸,她用手捂着剧痛的额头,看到温热的血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然后眼前一黑…
“入思!“方池墨奔了过来,将她抱了起来,转头狠狠地盯着谢之梦,谢之梦被他眼里的寒光流转的怒意惊醒,她从未见过方池墨这样骇人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
那男子赶紧扶住她,同时担忧地看向入思,“阿墨,她——”
“谢之年,管好你的妹妹!”方池墨抑制住满腔的怒意,朝男子吼道。
谢之年也从未见过方池墨这般的愤怒与失态,即使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也从未如此表露自己的情绪。
“小梦,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他看着方池墨抱着入思疾跑的背影,转头责备起自己的妹妹。
谢之梦犹自处在刚才的恐惧与惊慌中,蹲了下来,不发一语。
谢之年像是起来什么似的,将她扶了起来,“小梦,你说刚才那女孩是云入思?”
谢之梦依然沉默,长发遮盖下,脸色阴沉,手紧握,指甲深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痛。她满脑子都是下午的时候,方池墨决绝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允红豆的身世背景及传奇经历均为虚构、杜撰。
谢谢亲们的阅读,今天过节,祝亲们端午节快乐,健康快乐每一天~~
第三十九章 情在不能控
入思是被电话的铃声给闹醒的,睁开眼,入眼处,暖黄的灯光铺泻了一室,环境显得陌生而温暖,落地窗帘被风吹起了角,淡淡的桂花香传了进来,伴随着的还有低低的讲话声。
她记起她被谢之梦推倒,撞到额头了,她赶紧伸手摸了摸额头,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了,纱布从脑后一直缠绕到额前,厚厚的好几层,定是缝了不少针。她摸摸额头,哀叹,这下可得毁容了。
她掀开被子,欲起身,却叫一双手按住,继而,好闻的淡雅的柑橘清香若有若无地笼罩在她的周身。她抬头,在不远处的方几上的台灯的光如一层薄薄的黄雾中,看到方池墨近在迟尺的脸,卷而长的睫毛,眸光柔和,声音低柔:“别动。”
这样柔和的眉眼,使她想起那年暑假时的少年的温和淡笑的眉眼,他总是在她说了些,做了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嘴角挂着暖暖的笑容,右脸梨涡若隐若现,“小入,你的想法总是这么的奇特。”而现在,这样的人,这样的柔和的眸光再次出现,她一下子就愣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方池墨好笑地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语气里有着宠溺的揶揄:“脑袋真的给撞坏了?”
说着,入思就看到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往她额头上探了过来,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要喝水吗?你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听到这里,她终于反应了,急急地问:“这是哪里?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寝室,不然她们几个会担心的。”
方池墨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矮几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你也知道很晚了?这时候宿舍已经关门了,这里是我家,你今晚就住这里好了,医生说你现在不宜外出走动,明天我送你回学校,你寝室的室友,之前一直在医院陪你,后来我叫她们回去了,她们明天早上也会给你请假,明天下午我再送你回去上课。”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住这里呢?”她急了,又欲起来,不想,因为着急,加上突然的起身动作,使得额头传来一阵刺痛。
方池墨脸色难看地扶着她,手将枕头放到她背后,让她靠着,口气严肃,“你不能再动了,一般撞到头是不宜动的。”
“那把我送回寝室也行啊!”她看着他,俨然一副他居心不良的表情。
他看着她似受惊的兔子般,她就那么怕他么,脸色暗了暗,“你回寝室怎么睡?难道昏迷中的你能够自己爬上寝室一米多高的床?正是考虑到这点,所以我选择了离医院最近的我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想呕吐吗?”
她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再看他担心而严肃的样子,乖乖着不敢动,如实回答:“不晕,也不想吐。”
“那就好。”他似松了口气般,想起医生给她包扎完叮嘱的如果她想吐,立即送医院的话。他实在不敢想象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是否真会如之前看到她额前出血时起的杀了谢之梦般的心情。
他再次为他有这样的心情感到惶恐,自从他知道曾经一直在他面前,乃至所有人面前,恩爱有加,模范夫妻的父母的感情原来不过是一场丑陋、肮脏的利用后,这三年来,他一直以为不会再被任何的情感所诱惑,所牵绊。
他没想到上天会将她带到他的身边,她毫无心机,单纯得如一张白纸,却又精灵古怪,对周遭的一切充满热情,相信一切世事的美好。她身上的特质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的性格、她的气息似乎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某种散发着奇特味道的植物,吸引着他这只躲藏在洞穴中许久许久的昆虫,慢慢伸出他谨慎的触角,渴望而试探地靠近。所以才会在她面前不断地表现出从未在异性面前表现过的占有的欲望。
他突然深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睛怔怔地看着入思出神。
入思看到坐在床侧的方池墨,眼睛久久凝视着她,眼神温柔的可以揉出水来,继而想到前两次的亲密接触以及目前只有她和他单独共处一室的境况,脸一郝,心猛然跳了起来,像是要跳出胸口般,她赶忙伸手抚上胸口。
方池墨看到她的动作,回过神来,担忧地问道:“不舒服?”
“啊,没有,没有,挺舒服的。”她紧张得语无伦次,话出口后,又一次起了想拍死自己的念头。
方池墨看她发窘的模样,眼眸亮闪闪的,突然便淡淡地笑了起来,“云入思,你总是这样有意思。”
她觉得方池墨每回见到她总是“云入思、云入思”地叫她,感觉很是陌生,想到这里很不爽,“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方池墨眼里暗藏笑意。
“呃,我的意思是,除了连名带姓,怎么叫都行。”
“哦,这样啊?那叫阿呆怎么样?看你总是呆呆的样子,倒也贴切。”说完方池墨转脸过去,似乎在隐忍着笑。
入思满脸黑线,她没想到方池墨也有这样幽默整人的一面,看到他这般愉悦的样子,刚才被他口头占便宜的不爽便也淡了,居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看,果真是呆!”这下方池墨也顾不得装深沉,欢喜的笑容一直延伸至眼角眉梢,笑意直抵眼底。入思看着他嘴角边淡淡的梨涡,只觉心底“咚”的一下,似是清泉滴入心扉,清脆叮咚,不禁开口道,“以前,有个人叫我小入的。”
方池墨看着她说起“有个人叫我小入的”时笑得眉眼弯弯,眼眸散发着奇异的光,可见那个人对她有非凡的意义,他突然觉着心里很是不舒服,笑容也淡了几分,“小入?多奇怪的称呼,拗口的紧,就叫阿呆吧!”
她还想说什么,方池墨揉了揉她的发顶,“睡吧,失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半响,见她欲言又止的扭捏态,他问道:“还有事?”
“呃,我,我还没洗澡。”她声音低低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别样的娇羞。
他看了看她,笑道,“医生说了,这几天不宜洗澡,卫生间里的水汽会打湿纱布。”
“啊,不洗澡我睡不着的。”她很难想象,不洗澡就入睡。
“那你之前还不是睡了两个小时?”他哑然失笑道。
她翻翻白眼,无奈地辩驳:“那不一样,那不是睡,是昏迷!”
“那你想怎么办?”方池墨扯扯嘴角,笑着看她。
“不洗澡也行,起码也得把我这身脏衣服给换了吧?”
方池墨好笑,笑得更是开心,“果真是呆啊,要不是医生说你无大碍,我都怀疑你脑袋真给撞坏了,你低头看一下,你身上的衣服还是你之前那件吗?”
“啊?!”她闻言大惊失色,赶忙低头掀开被子,果然,她身上穿着的是件宽大的衬衣,裤子也甚是宽。“你,你给我换的衣服?”她满脸通红,口气也结巴了起来。
“是啊,不然还有谁?”他看着她脸红心慌的样子,甚是可爱。
她一脸的羞愤,将头埋进被子里,嗡嗡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方池墨,你个色狼,没经过我同意就脱我衣服!”
“小姐,是换,不是脱!”他啼笑皆非,纠正道,“再说,当时你都昏迷了,我怎么征求你的意见?”
“啊——”某女还在羞愤。
他将她头上蒙着的被子掀开,“不要这样蒙着头,对伤口不好!”
“我连脸都丢尽了,还管它什么伤口啊!”
他无奈,指手发誓,“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里面不还穿着衣服吗?”
某女闻言,露出脑袋,“你真的发誓?”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呸、呸、呸,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他说着给她掖了掖被子,将床头的床头灯关掉,走到外间的沙发上趟下。
却是如何也睡不着,想起在医院的时候,她昏迷躺在病床上,额头及脸上都是血迹,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抹上消毒水的时候,她无意识地细碎地呻吟,声音很小,他俯□,去细听,才听清:“阿池,我很疼…”
那一刻,他感觉内心的疼痛与她一般感同身受,而那一声“阿池”深深地撞击着他的心房,当时一股很奇异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似是遥远的记忆般,有模糊的记忆自脑里划过,却转瞬即逝,任是怎么也抓不住一缕头绪。
入思的这一夜是睡的相当的不安稳,确切地说应该是不舍得入睡,她想到外间的方池墨,想着难得的和他这般安静地单独处在一个空间,万分地珍惜,希望时间可以走得慢一些,而要让时间流逝的慢一些的唯一的方法便是,硬撑着眼皮,不让自己入睡。某女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故作矜持,据理力争地要离开这间现在时如何也舍不得离开的屋子,女人呐,果真是口是心非的典型物种。
这样的后果便是,第二天起来,一副熊猫眼赫然跃在脸上。她起床,打量这间屋子,一室一厅,很简洁明了的设计,她昨晚睡的卧室似乎是个书房,靠窗的工作台上堆了很多建筑图纸。她知道他从小喜欢画画,但奇怪的是,整间卧室未见一张画。她走出书房,看到方池墨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着,看着她睡眠不足的样子,皱眉,“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是的,我认床。”她镇定自若地回答,心里还在惋惜着,懊恼着,黎明的来临为啥这么的快。
“等一下就可以吃早饭了,你先洗漱,洗手台上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洗面奶我不知道你平常用的哪一种,自作主张地给你买了个温和的牌子。”说完扶她到洗手间后,便去厨房了。
很简洁的洗手间,很是干净,她扫一眼,除了新给她买的洗漱用品,没有别的女性用品,内心很是窃喜了一番,她是综合性皮肤,对用什么洗面奶并不挑剔,很快就洗漱完毕。在上厕所脱裤子时,脸色一下子变了,也顾不得头上的伤,急急地往书房跑了出去。
第四十章 钢化绕指柔
待入思跑到书房门口时,很悲催地,她看到此时的方池墨正站在床前,弯腰,抓起被子,用力一抖,她赶忙双手捂住脸。
方池墨抖起被子后,看着米色床单上那一小戳红,立马石化,脸腾地也烧了起来。
入思从指缝里看他呆立在床前,眼睛还在直直地盯着床单,她更是巴不得挖个洞,钻到洞里或者从这间屋子里消失掉。脑子激烈地天人交战间,方池墨已经恢复,脸色如常地收起床单,往洗手间走去,经过她的时候,悠悠来了句:“你丢脸又不是一回两回了,还有蒙着脸的必要吗?”
她一听,立马摊开捂着脸的手,看到他抱着的床单,“你,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肯定洗去呀!”
“呃,我来就好了。”说着去抢他手上那团东西。
他灵巧地避开,“你只要去餐桌前坐着就行了。”说着,进入洗手间,将床单丢进洗衣机里。
出来时,便看到某女坐在餐桌前,低着头,盯着桌上的食物,石化状态中。
“你这么盯着它们,能饱吗?”方池墨将牛奶杯递到她跟前。
早餐很简单,牛奶,煎蛋,三明治。她依然低着头,他不禁莞尔,“云入思!你到底成年了没有?”
“什么意思?”她终于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成年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有那么扭捏么?”他的眼眸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如滴入清澈的潭水的水滴,晕开,笑意直达眼底。
“我,我才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呢,我只是头有些晕,不想抬头罢了。”好吧,她承认,女人果真的口是心非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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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思坐在那辆虽然不是名车,但是也至少有几十万元的车里的时候,分外的震惊,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方池墨,“师兄,你平时也是这般开车上学的么?呀呀,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气场大呢。”
方池墨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凉凉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口气有些不对劲,好像暗地里燃着的火星,噼里啪啦的作响。她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他生气了,面对他冷淡的口气,一下子错愕,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看她沉默地低下了头,口气缓和了下来,叹气,“你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她抬头,看着她,嘴巴嚅动,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路的沉默,直到车在A大的侧门停了下来,方池墨扶她走去建筑学院的院综合楼,早上第一堂课是园林基础。这两人的组合出现,以及她头上缠着的绷带,一路上引得早起上课的无数学生的侧目。在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蓝茜她们,蓝茜焦急地走了过来,“入思,不是说上午请假么?怎么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她笑着安慰室友,“很好,你看我这不是挺正常的吗?还可以上课呢。”
“昨天你的样子真的吓坏我们了。”吴哓哓带着哭腔,眼睛浮肿,可见昨晚没少哭。
入思突然觉着很是感动,为着室友的关心,她上前抱了抱吴哓哓。
一旁的尹楠手里提着早餐,“好啦好啦,先进教室吧,入思,我们打了粥,你一会趁热喝了哈。”
她想说已经吃过了,但是最终出口的话是,“嗯,好。”
她们与方池墨道了别,便进教室去,她向来人缘好,这头顶着纱布的样子,自然是引起了同学的注意,个个跑到她前面,关切地问这问那,尤其是班上的男同学,更是抓住机会在美人面前献殷勤一把。她本来头就有些轻微的痛,这时更是觉得周边都是嗡嗡的声音。
“你们还有完没完?”在周围的嗡嗡声中,她居然听到了方池墨冷淡而微怒的声音,她觉得她的头痛不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居然出现了幻觉。
她抬头,眼前围着的人没了,世界也清净了。周围的人的神情都有讪讪样,她奇怪,就连吴哓哓、蓝茜、尹楠的表情都有点怔怔地瞧着她后头。
这时后面便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你感觉怎么样?”她回头,果真看到了刚刚与她们道别的方池墨正端坐在她身后。她的表情再一次呆愣,“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反正我今天上午也没事。”周遭本来就静,他的这一席话,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地传入了周围的早已竖着耳朵的同学的耳里。他们从未想过向来冷淡的方池墨居然也有这种温和、宠溺的神情,原来百炼钢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
自从这次的陪读事件后,在A大的校园BB上,关于“冰山男也会有化为绕指柔的一天”、“草根校花成功拿下A大第一帅”等帖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占据校园网头条,帖子图文并茂,甚至去年她和方池墨在清屏山时的照片都给翻了出来,而这些寥寥的照片中,打碎A大一众女生芳心的无疑是园林基础课上方池墨神情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后脑的那一张。
谢之梦坐在电脑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人俊逸的脸庞,眉眼温和,盯着前方女孩的眼眸柔光流动。她和他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温柔宠溺的神情,即便是他十八岁前有着完美的温和的性格时,也从未有过如此的神情。他的眼神当中,放佛世上再无他人,只有眼前的人。她的手指用力的卷起,紧握成拳。
因为头上的伤,入思再一次向火锅店和方家请了假,方泽尧知道她请假,很是担心地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最后不放心,还专程跑到她宿舍楼下等她,看了她头上的伤势如何之后,才放心。胡牧青则给她熬了汤送来,给她加强营养。
这天,入思去校医院换药,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在皇朝遇见的那名男子。
男子看到他,微笑着迎了上来,“云入思,好久不见了。”
入思打量他,眉间尽是疑惑,“请问你是?”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手伸过来,附上她的额头,眼睛眯了起来,详细端详她的伤势。
她为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吃了一惊,赶紧避开,急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男子看着她避恐不及的样子,失笑,然后开口:“我为我妹妹那天的鲁莽行为向你道歉,真的很抱歉。”
入思看着他有些熟悉的眉眼,脑海闪现出三年多前某人也这般地代妹妹向她道歉的情景,那人很诚挚的说:“我妹妹不懂事,她将你的东西弄丢了,我们会赔偿给你的…”
“你是谢之年?”
“呵呵,虽然这么迟才被你认出来,但是还是很高兴你能够记得我。”他温和地笑了起来,完全没有那个痞痞的少年惯常的嬉皮笑脸,有的只是成熟儒雅。
“你也在A大念书?”她奇怪,在A大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她还曾疑惑过,在A大只见方池墨和谢之梦,唯独没见谢之年,她也不好问方池墨,于是就这么罢了。那天在皇朝看到他,以及今天他出现在A大,让她感觉是不是A城,或者A大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从未遇见过他。